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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王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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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到时我解甲归田,回朗梨去住。”楚临风微微一笑,随口打趣,并没放在心上。
  “算了,我说不过你。”孙逐流摇头,言归正传:“他有个侄子叫司马炀,是肃州城里一霸,性子几乎就是司马老贼的翻版。拉扯虎皮做大旗,仗着司马尚书的势子,镇日横行乡里,为非作歹。不仅如此,听说他性好渔色,家中不但妻妾成群,还养了许多脔童,供其玩乐。”
  “什么意思?”楚临风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孙逐流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肃州城破时,司马炀带着大批珠宝乘三艘大船连夜从水路逃往京城。他一走,司马府里乱了套,仆人丫环,脔童妾室四散奔逃,乘乱出城的也有,被秦军掳走的更不在少数。”孙逐流说到这里,停下来,望着楚临风微笑。
  楚临风不笨,稍稍思考一下,立刻猜到孙逐流跟他绕这么大的圈子,重点是什么?当下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我打听了一下,司马炀的男宠里,刚好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不过不姓乔。”孙逐流拍拍楚临风的肩膀,神秘一笑:“老实告诉你吧,我在肃州遇到他时,他脚上还穿着一双绣花鞋呢。”
  乔彦原本姓什么当然不是重点,乱世求存,隐姓埋名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啊!
  “逐流,”楚临风皱了下眉,淡淡地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切莫再传到第三人耳中。”
  “我晓得的,”孙逐流白他一眼:“你当我是那爱嚼舌根的人吗?”
  “那就好。”楚临风点头,扔了缰绳,掀帘进了中军帐。
  想起那张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瘦弱身影,那双如受惊的小鹿般总是闪着惊惶的眼睛,楚临风心里忽地掠过一丝怜惜。
  这么小的年纪,如此沧桑的经历,真是难为他了。
   
                  第016章 瞬息万变
  晌午时分,一匹快马疾若流星般在肃州街头疾驰而过,直奔知府衙门而去。到了门前,伴着“吁”一声轻叱喝,马儿咴咴长嘶,倏地急停下来。
  马背上是一名玄色紧身衣裤,披着一件玄色斗篷的年青男子,他飞身自马上一跃而下,如一阵旋风般刮进了衙门。
  门口的侍卫早认出来人正是秦军副帅花满城的贴身近卫,啸天十三狼中的七狼,吓得一个激灵,待得立正站好,正要问候之时,他早已去得远了,哪里还看到他的身影?
  听到动静,从屋内迅速掠出一个与七狼同样装扮的男子,站在廊下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张嘴,无声地打着招呼:“七狼,你回来了?”
  “五狼,王爷在吗?”七狼浓眉紧锁,目光中有掩不住的忧心:“我有要事禀报。”
  “王爷刚睡下,”五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天大的事也过会再说吧。”
  “可是……”
  “谁在外面?”一道低沉冷厉的嗓子自后堂传出。
  “禀王爷,是我。”七狼急忙恭身作答。
  “进来吧,杵在外面做什么?”
  “是~”七狼低应一声,越过五狼,快步进了后堂。
  厚重的梨花木书桌后,花满城单手扶头,黝黑的眸子绽放着幽微森冷的光芒,如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不带丝毫的温暖,坚毅的薄唇微启,吐出冰冷的句子:“什么事?”
  “王爷,你头疼病又犯了?”五狼在身后跟进,见状,立刻抢到他的身后,伸出手欲替他按摩头部。
  “不用,”花满城抬手挡住,冷冷地拒绝:“些许小毛病,还要不了我的命。七狼,说吧,有何要事?”
  “王爷请看。”七狼踌蹰一下,自袖内抽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卷呈了上去。
  “念。”花满城双目微阖,淡淡地命令。
  “是,”七狼展信轻读:“淳亲王遇刺身亡。”
  “什么,三皇叔死了?”花满城倏地张开了眼睛,眸中精光四射。
  “是。”七狼悚然一惊,惶然垂下双手。
  “老三,老四有何动静?”花满城蹙起了眉头。
  “三日前二万神枪营精兵自彰州秘密起程赶赴京城,北静王的快刀营则从驻地云盘岭附近神秘失踪。”七狼垂手作答。
  “哼!”花满城轻哼一声:“还有呢?”
  “属下路过摩云崖时,发现那里的七千守军已踪影俱无,想必是接到康亲王手令,绕过副帅,私自奔京师而去了。”七狼心中惴惴,不敢与花满城对视。
  “蠢材,全都是蠢材!”花满城悖然大怒,顺手把茶杯摔在地上。锵地一声,杯子四散迸裂,碎片飞溅到五狼的手上,划出一道伤痕,鲜血很快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七狼一怔,身子微倾,嘴唇张了张,终于没有说话。
  五狼不动如山,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低声道:“王爷,请息怒。还是先考虑下一步的对策吧。”
  “对策?”花满城冷哼:“肃州与摩云崖,云盘岭互为崎角之势,退可守进可攻。我军据此稳固,扼住此要塞,以此为点徐徐推进,逐步扩散,不需多少时间,肃州,荆州两地并入我国版图绝非难事。这帮蠢材为了自身利益,临阵撤兵,致使我孤军深入,左右无援,使战场优劣之势逆转,将大好胜局生生拱手让人,如之奈何?”
  七狼和五狼见花满城动了怒,默不吭声,大气也不敢出。
  “楚临风到青溪坪几日了?”花满城压住火气,冷冷地转了话题。
  “禀王爷,已有五日,据探子回报,这几日他一直按兵不动,忙着整合散军,收容流寇,似乎没有进攻的意向。”五狼低声回报。
  “这厮狡猾成性,野心勃勃,又接连打了几场胜仗,风头正键,怎会甘心将肃州拱手相让?必是故意示我以弱,暗中调派军队,随时准备反扑。若是被他劫到消息,策动城中百姓,再联合荆州守军奔袭,我等危矣!”七狼不无忧心地分析。
  “哼!”花满城冷哼一声:“他再快总快不过我!”
  “王爷心中可有计较?”
  “传令下去,即刻起关闭城门,禁止出入;将千余匹军马放牧于潥水河岸;余五百老弱,三百人在城外营地,彻夜狂欢痛饮;两百在城楼上守卫,墙头上多堆些柴垛,烛火可燃得旺些;其余各营整装,人衔草,马衔枚,天黑拨营,迅速撤离肃州,勿必在天亮前全部进入摩云崖。”
  “是!”二人领命匆匆奔了出去。
  花满城起身,缓缓地站到地图前,抬手,轻轻地抚向青溪坪,唇角微勾,冷然一笑:“楚临风,且让你风光几日,今日将肃州城拱手相让,他日相逢必取尔首级!”
   
                  第017章 收复肃州
  “临风,”孙逐流掀开帘子,大步走入中军大帐:“肃州城中似乎有变。”
  “哦?”楚临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先别慌,说说看,具体有哪些异常?”
  “探子来报,今日午时起,肃州城四门紧闭禁人出入。”孙逐流剑眉轻蹙。
  “哦?秦军加强巡逻了?”楚临风问。
  “奇怪的就在这里,巡城的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到入夜时分,各营地灯火通明,士兵豪饮海喝,狂欢作乐。这可与花满城治军甚严的惯例不符啊。”
  楚临风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莫非他故意示弱,想诱使我军攻城?”
  “有可能,他的上千余匹军马直到日暮时分都未归营,一直在溧水河畔悠闲放牧。”孙逐流缓缓点头。
  “还有一个可能,”楚临风轻抚下颌:“姓花的要跑,故弄玄虚,唱空城计吓阻我军,替自己争取时间。”
  “跑?”孙逐流断然摇头:“目前秦军北扼云盘岭,南据摩云崖,花满城居中策应,将我与荆州守军一分为二,拦腰截断,可谓占尽了优势,他有什么理由要跑?”
  “逐流,”楚临风淡笑:“这只是一种设想。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切变故皆有可能发生。做为一军之主,需得纵观全局,全方位思考,不可凭一己之思臆测战场变化。”
  “有道理,”孙逐流哈哈大笑:“那么,依你该如何处理?”
  “当然是先摸清敌军动向,再行决断。”
  “可万一不幸被你言中,这姓花的果然要跑,等我们探明敌情,岂非坐失良机?”孙逐流故意刁难。
  “咱们点上三千精锐,轻骑出击,到城外五里处再相机而动。”楚临风略略沉吟,做了决定。
  孙逐流抚掌大笑,心悦诚服:“轻骑出击,行动迅速,即可扰敌,又可追敌,就算事机不妙,撤退也快,进退自若,攻守兼顾,果然是好计。”
  “就你废话多!”楚临风忍俊不禁。
  “走,看看去!”
  两个人出帐,点齐三千精锐,命其余士兵马不卸鞍,兵不解甲,随时待命,加强守卫,谨防秦军来夜袭营地。
  随即二人上马,领着三千轻骑朝肃州城疾驰而去。
  “你觉得姓花的在搞什么名堂?”望着空无一人守候的城门,再看看女墙上在明亮的火光映照下,抱着刀枪懒洋洋打着瞌睡的卫兵,孙逐流百思不得其解。
  “走,”楚临风轻蹙眉峰,转身离开小山坳:“抄小路探探他们的大营。”
  两个人乘着夜色,往秦军驻地摸了上去。
  夜,浓黑如墨,空气中流淌着死一般的寂静。
  远远的夜空之下,无数篝火热烈的燃烧着,秦家军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追逐打闹,尽情地痛饮着美酒,竟似毫不设防,连守卫都没有。
  一幅幅妖魅扭曲的图案投映在一张张营帐之上,阵阵浓郁的酒香,顺着夜风吹送过来。
  楚临风黑眸微眯,乘着夜色,猫着腰迅速朝秦军营地靠拢。
  “喂,”孙逐流瞧他的架式,竟象是要摸进敌营,不由吃了一惊,悄然跃到他的身前,拦住他的去路:“临风,你干嘛?”
  “不对,”楚临风剑眉轻蹙:“这里似乎是一座空营,得摸上去抓个活口审审。”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
  “一起。”
  “你是主帅岂可妄动?”
  “放心,”楚临风笑得云淡风轻:“就凭这几个毛贼,想留住我楚临风,还得问问我腰间宝剑答不答应?”
  “好!”孙逐流轻笑一声,双足轻点,身子若离弦之箭激射而去:“咱们分头行动,看谁先抓到活口?输了的请大伙喝酒!”
  “那有什么问题?”楚临风微微一笑,几个起落,倏然消失在深浓的夜色里。
  一柱香之后,孙逐流与楚临风各提着一个俘虏在原地会合,前后竟相差不过毫厘,不由相视一笑,击掌相庆。
  孙逐流把其中一个点了穴道,耳中塞上破布扔到坑里,这才解了另一个人的穴,低声喝问:“说,秦军今日发生什么事?”
  “小,小,小的不知。”那人抖抖索索,吓得面青唇白。
  “哼,”孙逐流提脚踢了他一脚,明晃晃的匕首在他颊上掠过,冷笑道:“现在不说,待会等他开了口,老子把你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王八!”
  “不,不要啊~”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委实不知啊~小的本是个放马的小卒,今日突然被长官指令休假一天,到营中喝酒作乐,真的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啊~”
  “现在营中有多少人在狂欢?”楚临风蹙眉追问。
  “大约有几百人~”
  “其他人呢?”楚临风再问。
  “天黑前整装,入夜便不见了,不知往哪里去了。”那人见楚临风温文俊雅,人又和气,慢慢地说话也顺畅了。
  “不好,姓花的果然想袭营!”孙逐流猛拍一下大腿,低咒一声,掉头便要往回跑。
  楚临风举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粮草和辎重呢?”
  “也运走了啊~”
  “运走了?”孙逐流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莫非姓花的真的要跑?”
  “别急,再问问他。”楚临风随手点了这人的穴道,把他推到草丛里。
  把另一个揪来盘问一遍,答案基本相同。
  “走,”孙逐流一跺脚:“快追!”
  “不用了,”楚临风望着肃州城灰黑的剪影,淡淡地道:“此时已是子夜,他早去得远了。我们只得三千轻骑,冒然追赶,说不定还会被他中途设伏拦截。”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他跑掉?”孙逐流心有不甘。
  “他判断即准,行事果断,这一招暗渡陈仓使得确高明。”楚临风微微一笑:“不过,咱们不废吹灰之力收回一座城池,也不算吃亏,两下里打个平手,下回战场上再见真章也不迟。”
  两个时辰后,齐军火烧秦军大营,一举攻入肃州城,失陷十日的肃州城宣告收复。
   
                  第018章 暂时安顿
  肃州知府于混乱中被秦军斩杀,因此肃州暂时无府官,楚临风和孙逐流带着中军进了城,入住知府衙门。一边上报朝庭重新派员下来,一边暂时接管城中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军医处被分到东郊一个四合院。听说以前是个布庄,秦军攻城前,有乘火打劫的贼子入室偷盗,掌柜的横死街头,家中老小不知去向,留下的财物被入城的秦军洗劫一空,只剩下空空的两进房子。
  如玉瞧了一下,决定把临街的三间改成坐堂的药房,让赵军几个张罗着找了几只旧柜子改成了药柜,弄了个柜台,再摆上几张椅子,也就似模似样了。
  从前厅进去,是一个不大的天井,东西两排厢房,东边的四间腾出来给重伤不能行走的士兵住;西边的两间给五个大男人住了,剩下的那间装了满满一屋子的药材,连床也摆不下,她摊了床棉被在角落里打地铺。
  十天下来,赵军几个跟她混熟了,慢慢也摸清她的脾气。知道她虽不吭声,脾气却很倔,而且很不合群,休息时间永远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看医书,从来也不跟他们玩笑打闹,劝了两次,她不肯听,也就随她去了。
  如玉细心,知道这几个男人都不曾正经学过医,有几个甚至连药材都不认识,为防止乱中出错,她就在每个抽屉下贴上标签,药材的名称。
  这是个繁锁又浩大的工程,好在如玉性子本就沉静,忙里偷闲,慢慢的一样一样。这一忙起来,也没时间胡思乱想,心情反倒平静下来。
  军医处几个大男人对如玉很是敬服,怜她娇小,不需如玉吩咐,粗重的活都抢着做了。
  这日用过午餐,如玉照例在院子里摆了个小桌,提着笔墨,书写标签,赵军几个合力抬着收拾干净的柜子往大堂摆,忽地瞥到孙逐流从大门走了进来,忙就地立正:“孙将军好!”
  “你们忙,”孙逐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做事:“乔医官呢?”
  “在院子里~”朱盛嘴巴朝后面一呶。
  孙逐流扭头,一眼便看到了如玉。
  她坐在院子那棵大樟树下,低眉敛目,手里执着一管小狼毫,细心地写着什么。强烈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的身上,使她的五官蒙在一片亮白的银色里看不真切。
  孙逐流有一瞬间的恍惚,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了上去。
  “白接骨”,提笔写下最后一张标签,如玉左右端详了一下,一直淡漠的表情也不禁松驰了下来。
  “漂亮!”孙逐流忍不住低声赞叹。
  “孙将军?”如玉吃了一惊,扭头见孙逐流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不禁脸色一白,迅速站了起来,眼中升起防卫与戒备。
  孙逐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乔医官这笔簪花小字清丽和婉,美中不足的是笔力过于柔和,缺乏阳刚之气。”
  “胡乱涂鸦,将军谬赞了。”如玉表情冷淡,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牙疼,正好有事路过,顺便到乔医官这里取点药。”瞧出她的不安,孙逐流按住心底的不悦,淡淡地说明来意。
  “坐下吧,我看看。”如玉说着,取了块薄薄的木片在手。
  “不用了,我的是火牙,老毛病了,你随便给点药止住痛就行了。”孙逐流嘻嘻笑,掩住微微肿起的半边脸。
  “张开。”如玉的声音并不高,甚至有些过于淡然。
  可是那声音里有一股不可违逆的气势,孙逐流揉了揉鼻尖,慢慢地坐了下来,乖乖地张开了嘴。
  如玉把木片塞进他的嘴巴压住舌头,另一只手轻轻按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掰开他的嘴巴,弯着腰俯低了身子细细观察。
  她离他那么近,近得能闻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清香。
  孙逐流微仰着头,被动地凝视着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明眸,他短促的呼吸喷吐在她纤细的手掌上,斑驳的阳光下,薄薄的红唇近在咫尺,看上去竟然格外的柔软和性感,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刹那间他心脏狂跳,呼吸急促,神思迷惘……
  “好了,”如玉松开手,退后一步:“是龋齿引发牙痛,我给你开一付药,你是自己去煎,还是让朱盛帮你煎好了送过去?”
  “嘎?”孙逐流怔住,一时接不上话。
  “我替孙将军煎吧,他哪有时间弄这个?”赵军在旁瞧着,这时忙接过话头。
  如玉不再说话,提了笔在纸上写下方子:生地六钱,元参六钱,生石膏三钱,胆草二钱,细辛一钱,川椒二钱,乌梅三钱。
  写完,她把方子递给赵军:“武火煎煮二刻钟左右即可。”又转叮嘱孙逐流:“饮时,先将药液含入口中片刻,而后再咽下。”
  “呃,我先走了~”孙逐流回过神,忽地心生尴尬,急忙起身告辞。
  “孙将军,请留步。”如玉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叫住他。
  “有事?”
  “现在伤者基本安置妥当,属下想乘着空闲,到肃州城里走走,不知……”如玉沉吟着,小心措词。
  “只要不耽搁治疗,这些小事乔医官可自行安排,不必一一请示。”孙逐流心下微感诧异,面上却未动声色。
  “如此,多谢了。”
   
                  第019章 街市相逢
  初夏的夕阳是如此的灿烂,万物都欣欣向荣,路边的杨柳吐着新绿,恣意地绽放着它们的青春,炫耀着它们的美丽。
  如玉孑然一身,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头踽踽独行。
  看来楚临风整治制安还是很有一套,肃州收复不过短短数日,城区已大致恢复了面貌。虽不及往日的繁华,触目所及的一切已都归于平静,战乱好象并没有在这个城市留下太大的痕迹。
  街头还是那么拥挤,那些狭窄的暗巷依然是七弯八拐。她默默地穿行而过,怕启人疑窦,不敢问人,只能遁着脑海里模糊的一点痕迹,寻找着记忆中的杏林医馆。
  人群微微有些骚动,慢慢地朝一个方向引颈观望,却无人靠拢。
  如玉皱眉,站在人潮后面,驻足不前。
  除了生性不喜热闹,人多的地方向来不去涉足的原因外,更因为肃州离朗梨不过足百里的路程,她害怕遇到熟人。
  相比在街头被人认出她身着男装,混迹军营,她宁愿让父亲认为她已死于战乱。
  然而,怕什么便来什么。
  闹轰轰的人潮里,飘出一个苍老却熟悉的男音。
  “各位乡亲,请问有没有见过杏林医馆的馆主?他是肃州本地人,姓范,名蝉衣,在此经营家传的医馆已有三十年……”颜怀珉面色惨白,跪在路中不停地朝路人作揖打拱,一头白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声音嘶哑,形容憔悴。
  他真是傻!只因为如玉素来心胸豁达,所以,他真的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地释然了……
  他后悔,没有早日看出如玉的心碎和心死;他后悔,没有日日守在她身旁;他更后悔,自己不能成为女儿痛苦时最温暖的避风港湾,没有成为她最安全,最可靠的后盾……
  若早知道如玉铁了心要离家出走,他绝对不会贪图那二十两银子的诊金,在这种时候出远门去替人看诊。
  等他回来,如玉失踪已有两日,柳氏只派了店里伙计在周边村镇寻找,一见面便先声夺人,大骂如玉不知轻重,任性妄为,丢尽颜家脸面……
  他无暇争执,连行礼都不及收拾,掉头便出了大门。身上只得二十两银子的诊金作盘缠,一路寻到昌平,肃州城破,齐军已大举压境。
  他心急如焚却又莫可奈何,逼不得已,在昌平滞留了十余日。好容易盼到收复肃州,通了行旅,寻到肃州的妻舅医馆,竟是人去馆空。
  连日来,他看到的是狼奔冢突,人心惶惶的人群,放眼望去,哀鸿遍野,到处是哭声,到处是离乱;一个身心受创的弱女子,要如何在这战乱的年代生存?他根本不敢想象。只能企求菩萨保偌,寄希望于奇迹发生。
  可是现在,希望破灭,支撑着他一路不倒的信念,轰然坍塌,他几欲崩溃。
  如玉紧咬着唇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冲上去,扶起年迈体衰的父亲的冲动,揪着心,含着眼泪默默地听着老父几近绝望的喃喃诉求。
  “……各位乡亲,你们有没有看到,有没有听说,他有一个外甥前来投靠?”颜怀珉老泪纵横,语无伦次地泣诉着。
  他机械地一遍一遍地重复,与其说是在向人求助,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最后一点希望……
  大家围观片刻,唏嘘感叹几声,便渐渐散去,却始终没有人回答。
  兵荒马乱之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事本是家常便饭,哪里同情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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