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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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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质靠近她耳旁,低声道:“左侧石壁上已布了阵法,还需人血祭阵,你不可离开这处一步,否则阵启漏掉了你,我也救不了你。”
      白骨闻言微有怔忪,眼睫微微一颤,未开口作声。
      邱蝉子慢慢走近一处死人,伸手搭在那死人的肩头,面上的笑越发阴森可怖,“白骨,你多看看这些人,好生适应适应,一会儿可是要和他们做伴的……”
      蛊者能驱使死人为之所用,是多么大的殊荣,这样的蛊者早为江湖罕见,当年悬门关一役,就出现过这样的蛊者,百万死人为之所用,一夜之间屠尽了两军。
      那边城中的百姓皆亲眼看见死人屠杀,这是何其可怖之事,心智不坚的当晚便疯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江湖之远,皆人心惶惶,这些蛊者从何处而来,又为何做这等凶残之事?
      两边的人都杀了,究竟又是帮谁?
      这亦正亦邪,着实叫人琢磨不透,是以才有了江湖花名册上这一笔,蛊者中谁不想成为的人,所到之处叫人闻风丧胆,莫敢不从。
      而如今邱蝉子也成为这其中之一,如何不叫他心生激荡?
      邱蝉子越想越得意,看着白骨越发和颜悦色,“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一些,不会让你轻易缺胳膊断腿,毕竟刚头若不是你将我一个人丢在悬魂梯,我也琢磨不出这种操控死人的蛊术。”
      白骨闻言眼神骤然阴狠,邱蝉子于她来说本就不好对付,九邪功虽能化蛊,但现下却不好说,他的蛊术已到可以驱使死人的地步,对她来说根本摸不着底。
      白骨心中波澜大起,但面色却一丝不变,待气息稍稍平稳后,才言辞轻蔑道:“那我真该好好恭喜你一番,终于在半截身子进了棺材之前,习得了这蛊宗大术。
      可惜也没什么大用,不过几具行尸走肉,就想要我的命,你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即便白骨受了这么多伤,可这般气定神闲地坐着,也实在让邱蝉子不得不忌惮,那邪门暴戾的内家功夫他亲眼见过,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临门一脚踩了空。
      片刻的寂静后,邱蝉子的目光投在秦质身上,这位贵家子看来也伤得不轻,腿上的伤是暗厂惯有的手法,这般如何还猜不到刚头情形。
      邱蝉子眼珠一转,话锋便变了个方向,“你对秦公子未免太不礼遇,人家谦谦君子特意来帮我们,你却平白废了人一条腿,可真叫人心寒啊。”
      这般刻意强调叫白骨不由牙关一紧,秦质若在这个时候反水,后果可想而知,她眼眸闪过一丝寒意,手中匕首蓄势待发。
      白骨此时根本不看秦质,看似不在意,身子却过于紧绷,叫秦质轻易便察觉出来。
      他揽着白骨往后一移,身子一斜挡住邱蝉子,以二人只能听见的气声问道:“白兄可信我?”
      药香袭来,说话间的气息喷到面上,二人这般相依,没得徒生几分暧昧,可实际却全不如此,白骨闻言微垂眼睫暗自算计,她不信也得信,身上的伤重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甚至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白骨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闻言的下一刻便点了点头,如今失血过多少了气力,点头的动作都微不可见,脆弱温顺的如同一只幼猫儿窝在秦质的胳膊肘,脖颈纤细软弱得好像撑不住脑袋,整个人越发瘦弱,引人平生护佑之心。
      邱蝉子见眼前二人这般情形,徒生几分怪异之感,当初暗厂有多少好这一口的色中饿鬼死在这小畜生之手,可见各中手段。
      这不男不女的怪物面皮生得又巧,难保这贵家子觉得新鲜生了心思,邱蝉子不着痕迹走近几步,脚下的蛊虫也蠢蠢欲动,“看来秦公子这条腿废得是心甘情愿啊,只是这路选的可不太对……”邱蝉子暗自操控死人慢慢移向四周,堵住他们的去路,嘴上又有商有量道:“这样罢,我再给公子一条路,交出帝王蛊,我便带你安全离开这处,留得性命,到了外头还怕没有国色天香、温柔小意的尤物美人,保证能叫公子乐不思蜀,何必为了这不男不女的怪物,一道落得蛊虫食心的下场。”
      秦质闻言一笑,“邱先生说得对,留得性命才是为人该做的本分,旁的什么都不重要。”言罢,伸手探向白骨怀中,拿出匣子便往远处随手一抛。
      白骨来不及反应,匣子已然离她而去,邱蝉子见状忙转身去捡匣子,秦质当即一把夺过白骨手中的匕首,快速起身离开。
      白骨失了倚靠斜倒在地,一时怒得气血上涌,当即喷了一口血。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有小精灵不知道更新时间,^O^/更新时间是周一到周五哦,周六周日囤存稿,我爪速实在太慢了,一般一个小时五、六百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jj活下来的(。_ 。)
      谢谢卖肾雷~
      ╭_________╮
      如花似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5…07 21:53:56
      小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5…08 13:19:26

第27章

      秦质夺了匕首快步上前,几步避开死人,腰间坠着的镂空铃铛猛烈摇动,发出细微的铃铃声,脚下的蛊虫皆慌不择路,四下逃窜躲避,霎那间让出一大片空地。
      死人皆被牵引,朝秦质离开那处方向行去。
      一个死人漏了空,径直朝白骨这处而来,情况危机,她微一缓过劲忙强撑着往后挪去。
      死人面目狰狞可怕,脸部已经隐隐开始溃烂,看似动作僵硬,实则片刻间就到了眼前。
      生死一线,白骨提掌击去,可到底伤势过重,掌力削弱了大半,死人不过被击地后退一步,便上前一把扯过白骨伸出的手,狠狠往外拉扯。
      骨头离肉的感觉太痛,白骨只觉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要被生生扯断了去!整个人被硬生生拖出几步,忙伸手为爪入地几分,死死扒住了地,满地的蛊虫一瞬间爬满了手掌,感觉到细微的疼痛,白骨再无暇顾及将要扯断的手,比起蛊虫入体形同死人,一只手根本无足轻重。
      白骨耗尽全力猛地一掌拍地,地面隐约震动几许,周遭蛊虫被一掌震退翻飞四散。
      邱蝉子那厢已然拿到了匣子,回转而来见白骨被死人牵制,如何还不知晓这小畜生刚头不过是虚张声势,当即下了死力驱使蛊虫上前欲置白骨于死地。
      周遭的蛊虫多如牛毛,一掌震死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此时全部如潮水般快速涌来。
      死人手上使劲,撕裂般的巨痛终让白骨嘴边溢出几声低吟,蛊虫堪堪触到白骨的衣摆,死亡从未如此清晰地显在眼前。
      突然,石洞剧烈震动,上头的水滴滴答答落如骤雨,头顶石块摇摇欲坠,一道暗影疾步而来,密密麻麻的蛊虫似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一道光亮划过抓住她胳膊的那双手,刀过血洒,死人双手腕处齐断,手段狠辣利落,半点不见犹豫。
      那人俯身一把揽过她的腰,抱起往后一退,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收力,便撞到了后头石柱上,白骨压身后肉垫一声闷哼,她没什么事,身后人的气息乱得一塌糊涂,那惯性大力撞去牵引了内伤,险些要了这位贵家子的命。
      上头一块巨石“砰”地一声坠落在地,堪堪擦过白骨衣角,将死人砸在了巨石底下,震得整个     石洞一动,皆往一旁斜去。
      身后的人似有些站不住,微曲一腿斜倚石柱,半抱半搂着白骨,呼出的热气直喷上她的颈部,让她脖间激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白骨受不住着热气侧头避去,阵中符纸连成一线天,光亮大起,照得洞中情形一清二楚。
      面露凶相的邱蝉子见状眼露杀意往这处跑来,满洞的蛊虫密布,极为骇人。
      还有阵角那一处堆着断肢残骇,血泼了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腥残忍,连白骨这样惯在刀尖混的人都不堪直视。
      而刚头去那一处的只有一个人,便是身后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这般心狠手辣与往日作风完全相差,叫白骨突觉极度不适。
      念头刚起,洞中阵法已然开启,极远处传来石块坍塌的巨声,脚下摇摇晃晃如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颠簸不定,整个石洞仿佛置于海面上,天旋地转间周遭景物模糊扭曲,巨大的压力如同拧住了心脏,像是被一下子从高空抛落而下,失重感极为强烈难受。
      下一刻便觉眼前一片漆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睁开眼时,邱蝉子、蛊虫、石洞皆消失不见,扑面而来青草土壤的清新气息,郁郁青青的林子间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花开水涧一片生机,偶有几只轻鸟从眼前低低掠过。
      白骨缓缓转动身子才发现一旁还躺着一个人,她忍着身上的剧疼转身看去。
      那人还在昏迷之中,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垂下,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显得眼睫越发长直,睡颜看上去安静无害,可是谁又想得到这般文弱公子下手会这样狠辣,连暗厂的杀手未必比得上他心狠。
      白骨想起身却无法,而自己的右手也已然废了一般,她暗自使了使劲得到的是无法忍受之痛。
      一阵无声挣扎无果后只得先行作罢,伸出完好的另一只手拿过他手中的匕首,见沾了血迹便自然而然在他衣杉上擦了擦。
      来来回回几番将匕首擦得光亮如镜,忽又念起帝王蛊被他丢给了邱蝉子,如今怎么拿回来还是一个大问题,一时间匕首便慢慢往人脖颈处去,忽觉身上凉飕飕,抬眸一看是毒毒的花瓶醒了。
      醒了也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的动作,见他看去,忽如梨花落春水般展颜一笑,“白兄的匕首很是锋利,用得极为衬手。”
      说话间白骨又恍惚看见刚头石洞角落的那一幕,他笑得很好看,可她很不喜欢,错觉他的一口白牙在丝丝缕缕的阳光下越显危险,仿佛含有剧毒的蛇盘桓在一旁,好整以暇就等着给你致命一击。
      秦质见白骨闷声不吭,便抬眸看了眼四周,一手撑地,一手按着腿上的伤慢慢坐起身,得见满眼青葱,玉面上又添几分闲适笑意,“没想到帝王墓外有这样一处好地方,倒像是回到了中原。”
      白骨见他轻轻松松就能起身,自己却连动弹一下都很是费劲,心下便越发不爽利,闻言权作没听见,连一个气音都不愿意回。
      秦质转头看去,只觉一只闹脾气的幼犬儿虚弱无力地躺在草地上,可还强撑着意识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看着就很想逗弄着玩。
      秦质眼里闪过一丝莫名,唇齿间一抹笑意,忽道:“白兄不起来?”
      白骨手间一顿,抬眸看向他刻意试探的神情,面色骤然一冷,既然已经出了墓,秦质也用不到了,这样的人留着身边太过危险,倒不如费点力气将人杀了。
      想到此她眼神一暗,欲提内劲将人一击毙命,却不料丹田空空如也,一时瞳孔不由缩放,呆愣当场。
      这极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秦质的眼,他忽开口轻道:“白兄怎么了?”语气轻缓只觉温润柔和,言辞间满是关心,叫人不经意间放松戒备,却让白骨越觉危险难测。
      林中的微风轻轻拂过,是大漠中少见的凉爽滋味,一丝察觉不到的危险气息慢慢溢了上来。
      白骨不过呆愣须臾,片刻间便恢复了寻常冷漠做派,细长的眼睫微微垂下遮挡住眼中神情,莫名显出几分深不可测。
      现下这般更不能再躺着,若是被这人瞧出自己现下花架子般的情形,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歇息许久,她终存了一丝气力,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放进小包中,手还未探出,突然猛地起身扑了上去。
      秦质骤然被扑倒在地,反应极快长臂揽过白骨,欲要将人从身上掀下。
      白骨察觉此意,膝盖猛地用力压向他的伤口,秦质闷哼一声,额间骤起一片细密汗珠,却未如白骨的意,张口叫出声。
      白骨眼神越恶毒,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人口便觉极为柔软,正欲下力狠咬。
      秦质察觉他歹毒用意,伸手抓住他的头发,言辞轻慢,显露平日少见的骇人狠辣之意,“松嘴。”
      白骨忙抓住时机将手中的药塞进他的嘴里,力道过猛,手指都钻进他嘴里大半,触到了温热柔软的舌头和锋利的牙齿。
      她极为不适这般潮湿温热之感,手指忍不住一缩。
      秦质已然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十指连心,叫她猝不及防,一个吃疼低吟出声,又强忍着痛意用力一按他的舌根,强迫他吞下了药丸,才借机从他嘴里拔出了自己的手指。
      细白的指节处已然被咬出了血,指间在他嘴里染湿,叫她莫名不适,忙在衣杉来回擦了几番。
      二人一番较劲,又是两败俱伤,哪哪都疼,一时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白骨腰间伤口好不容易止了血又绷裂开来,她竭力缓住气息,暗自使力慢慢坐起身。“为了我们一路安然无恙,只能用些小手段,还望秦公子不要怪罪。”
      秦质平平静静躺着,也不起身也不说话,本就沾尘的衣杉又添几分凌乱,唇瓣上沾染几分被白骨手指带出的水光,沾了她指间血的唇越显潋滟,闻言微垂眼睫淡淡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褚行:“大胆竖子,胆敢轻薄我们公子!”
      白骨:“⊙_⊙”
      楚复:“褚行,话别乱说。”
      褚行:“你看看我们家公子被折腾地都爬不起来了!”
      白骨:“⊙ω⊙”
      丹青手:“!”
      简臻:“?……!”
      楚复:“……”
      邱蝉子:“→_→”

第28章

      白骨见状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吐出几字,一本正经地将治伤药当作□□骗道:, “这毒每月中旬必要再吃一回解药, 只要秦公子安分守己,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说到此,微微一顿似思索一二, “现下可要劳烦你去弄点吃的来……”
      秦质静看白骨了良久, 慢慢坐起身, 抬手以手背擦拭掉嘴角血迹, 眼中含着几许似笑非笑, 仿佛完全没把□□一事放在心上,“白兄无事就好, 毕竟我们过后还要离开此处, 若是不良于行, 恐会耽搁时日, 多添几分危险。”
      白骨心中冷笑,最危险可不就在身边, 还有那个面皮说旁人危险?
      “白兄想吃什么?”
      白骨闻言马上转了心神,极快接道:“来一头牛。”墓中累了这般久,她已然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知道底细的人只觉她食量大, 不知道的自然当她存心刁难。
      秦质闻言再没理会径直起身离去。
      白骨看着他消失在林中, 忙直起身打坐运气, 刚寻到一丝内力, 却忽然牵出一片生疼, 似有什么东西在腹中搅地天翻地覆。
      疼得她挨不住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时如同酷刑在身,浑身的筋脉被不断拉扯,似要断裂开来一般,疼得生不如死,还得死死压住不能出声引来秦质,只能咬着唇将痛苦全部咽下。
      待好不容易挨过这刻骨痛楚后,却瞥见了一片淡色衣角,抬眼才发现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看着,那样子似看了许久,她微微怔住,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再怎么忍耐也是功亏一篑,去而复返的某人从来会省力,捕猎一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布个小阵等一等便是。
      愣神之间,微风轻轻拂过树上翠绿叶儿,叶间阳光细细碎碎透下,一片嫩绿的叶儿缓缓飘落在白骨眼前,浅草土壤间的清新气息从未这般清楚地感受过,那些刀光剑影仿佛一下离得她很远很远……
      树下的人提着断了气的山鸡缓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片刻,才俯身扶她至后头树旁靠着,那轻松的模样跟拎只鸡仔没什么两样。
      白骨看着轻轻松松圈住自己胳膊的手,又抬眼瞥了眼秦质,心情莫名有些不爽利,同样是九死一生的闯墓人,为什么旁人好端端的,自己却和瘫了没什么区别?
      秦质视线落在白骨汗湿的面上,眼眸微转,唇齿间慢吐几字,温和的关切中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试探意味,“白兄莫不是中了邱先生的蛊?”
      白骨闻言神情一变,眉心不由一蹙,以她现下的情况来看,好像确实如此。
      当初她和邱蝉子缠斗时也有中招的时候,好在她练得九邪功刚好可以克化邱蝉子下的蛊,这九邪功是邪门歪道的阴功,一年可抵寻常武者数年,这武功极损寿数,轻易便能练岔了气,以至间歇性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还有一点便是练了这功,有些东西会慢慢消失。
      白骨微微垂眸看向自己胸口,一马平川,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倒是全靠这门邪功。
      她与邱蝉子苦斗多年,最重得那一次也不过是走火入魔失了本性,虽没有这次这般痛不欲生,可邱蝉子已习得控制死人的蛊术,蛊术更上一层楼,叫她功力无法抵化也是有可能的。
      刚头那样的痛楚已然超过了人所能忍耐的程度,重伤在身,她甚至不能再试探一二,否则可能真的会活活疼死。
      只能待伤势稍好一些再做打算,只眼前这只毒花瓶必须先骗过一遭才能用得衬手。
      脑子种种思索不过刹那间,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轻蔑笑意,两眼一抹黑当着世家公子的面扯起了牛皮,“几只破虫能耐我何,那老东西来来回回不过就这几招,早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一回若不是我没准备好,他岂能在我眼前这般晃荡,若他还能出来,我一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话到最后,那齿间的狠戾之意扑面而来,眉眼染上几分恰如其分的狂妄轻蔑,眉间的朱砂鲜红地如同刀尖滴落的血,除去平日低调寡言的做派忽然气势全开,似什么都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锋芒毕露地叫人不得不信服她就要这样的实力,于人生赐人死也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秦质淡看几许,似如宝石点缀的眼眸似有所思,片刻间抬眸一笑,“白兄似乎不怕蛊虫,难道也会一二蛊术?”
      白骨闻言幽幽笑起,忽启唇瓣语调诡异道了句,“对付蛊者我从来不用蛊术……”
      这未尽的后半句话湮没在唇齿之间,越发显出白骨深不可测,本就武功高强,性子又古怪难解,这般花了力气装神弄鬼一番,想不叫人忌惮都难。
      秦质眸色渐深,神情渐有了几分琢磨不透。
      可惜秦质到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小在世家望族中长大,想事情惯来复杂,摸不清变态别具一格的脑回路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没接触过暗厂中人,这连暗厂底层的变态都未曾接触过,更何况是白骨这样处在变态巅峰的位置。
      白骨说得都是实话,她对付邱蝉子确实不用蛊术,她一直一来都是用粪,经济又实惠,暗厂挑粪的每每都特别欢迎她去买。
      白骨话吐一半觉得差不多了,便自顾自闭上眼打坐吐息,只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脸上流转审视,她心绪越发不定,也不知这般作态能否骗过这花瓶,毕竟观赏物打碎了也是很割手的,况且这花瓶还粘了剧毒。
      半晌,忽听面前人开口道:“借白兄匕首一用。”
      白骨闻言微有紧绷,终究是赌了一把,连眼睛都未睁开便将小包中的匕首随手扔到了草地上。
      匕首无声落在草地上,周围静得只能听见风声、鸟啼声和极轻的呼吸声,秦质一直没有动作,悄无声息的审视让白骨的心越发高高悬起,背后已不知不觉一片汗湿。
      良久的静默后,秦质才捡起匕首站起身离了这处,白骨慢慢放松了警惕,暗自睁眼看去便见秦质已然在处理山鸡,没想到这娇生惯养的贵家子还会处理山鸡,手艺还颇为老练。
      只这鸡也太瘦了点,和她想象中的牛相差实在太大,白骨越看越觉失望,这还不够她塞牙缝。
      白骨虽是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秦质处理这牙签般大小的小山鸡,只看着看着,视线便转到了秦质的手上。
      这手生得极为好看,节骨分明,修长皙白,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仿若雕玉大师一刀一刻精心而成的大作,每一处节骨都完美无缺,如美玉一般没有一点杂质。
      他用匕首的动作很是赏心悦目,一刀下去干净利落,没有迟疑和停顿,一刀就能切中要害,这人如果不是什么世家贵子,那一定会是很出色的杀手,快准狠三点他都占了全。
      白骨不由看了眼自己的手,这两厢一对比一眼就现出高低,她这双手也并非不好看,只是太过于苍白而失了血色,干净得过了头甚至能感觉到指间泛起的冷意。
      白骨眼神微微有些暗,颜色比不上也就罢了,现下还废了一只手,心中不免有些暴躁。
      默了半晌,又看向他的脸,人太闲了难免会找上一个参照物比一比,比赢了自然心生欢喜,至于比输了也不过一笑了之,不必放在心上,当然白骨不算在内。
      细碎的阳光从叶间窸窸窣窣洒下,叶儿拂动间摇晃着透下来的光线,珠玉般的侧面越发引人侧目,额前细微的碎发微微垂下,光线洒在身上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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