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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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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果然,桓萍带着一脸焦急和不安站在门口,一见到她的身影马上就迎了上去。
“怎么才回来?我担心死了!”
看到桓萍的身体一天天康复,姜隽雅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昨天晚上在北花园那边做事……后来累了就想在石凳子上休息一下,谁知一睡就是一夜……姐,你不要多虑。”
“石凳子上?”桓萍好像不相信似的,对着姜隽雅上下打量,“雅儿,北花园那里是广陵王殿下的书房所在,你不是又惹到他了吧?”
“怎么会呢!”姜隽雅心里有些发毛,她可不就是惹到了他……
“没有就好……雅儿,我恐怕……恐怕不多久要跟你告别了……”桓萍的神情忧伤起来,言未出泪已落。
“姐,你怎么了?!”姜隽雅心里一揪,桓萍不说,她也能猜到几分。
她从没见过桓萍脸上这么忧伤的表情,那种忧伤,让她刚刚缓和的心再次笼上一层雪霜……
“雅儿……”桓萍一把抱住了姜隽雅,那康复不久的身体正微微地在颤抖。原来,一清早她就接到了老家的来信,父亲居然将她许给了当地的老财主做第十八房小妾……
自己在广陵宫里一直都直来直去,最后到底还是铸成大错。病了那么久,没被赶走已经是万幸,就算在宫中做满十年,也不可能拿到俸银还乡的……家里越来越贫穷,今年夏天村里又发了洪水,父亲差点就要卖掉妹妹养家,妹妹她还那么小啊……
“雅儿,你照顾我这么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只是现在,我不得不答应父亲……”桓萍说着,黯然转身。
姜隽雅知道,凭她的力量根本就帮不了桓萍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顿时游遍全身,她静静地闭上双眼,有一两滴咸咸的液体突然从脸颊滑进嘴里。她的内心在挣扎,她急需一个很有势力的人的帮助,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日在北花园遇到的那个面带温柔笑容的平清王……
如果,去求那个冷面的莫伯言,准她去平清宫,哪怕只是做平清王的侍婢,平清王答应过她的,会善待她的朋友……
想到这里她已经迈出步子,谁知还没出门口就撞上一个匆匆要进来的身影……抬头一看,莫伯言怎么会来这里?
一路上莫伯言早已经在心里咒骂了姜隽雅近百遍,甚至脑中还幻想着此时的她正与宫女们愉快地分享着他沉痛的往事……
谁知,还没进门撞上了她,她竟带着满脸的泪痕,他又想起那一天看到大雨中她安静的哭脸,那安静让他感动……可现在,她脸红红的,好像是昨天高烧还没有褪去的颜色,连睫毛都耷拉下来。这样一张脸,让他很……很怜爱。
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莫伯言好奇,他忽然非常想安慰她点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言辞,也无法放下脸面。
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令莫伯言全身的细胞都起来……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这般气恼的感觉了!
“殿下……请把小的转给平清王吧……奴婢求您!”姜隽雅从没对他用过敬称,也从没自称过奴婢,而她现在毕恭毕敬的样子,竟是请求将她送给平清那小子!莫伯言怒眉一蹙,太阳穴的神经像要爆裂似的……
莫伯言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嘲弄,原来,她也不过如此……
愁云淡淡雨潇潇 暮暮朝朝
……》
“姜隽雅,难道你忘记了那时已经拒绝了平清王?你还对他说过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随着上扬的嘴角,他的目光变得狡黠。没有点名道姓地说出姜隽雅说过喜欢的是谁,不知道是在给自己留面子,还是在给她施压。
姜隽雅脸上的血色一分分减退,那种异样的苍白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殿下!求求您!”姜隽雅扑倒在他的脚边,她平生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放下自尊和骄傲,第一次用那般恳切的语言去请求……或许在他人眼里,身份卑贱的她根本没有资格拥有骄傲,谈自尊更是令人可笑,但事实上,这么多年她一直骄傲地活着,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异世。
“看来我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虚伪的女人……”说这些话,让他的心里酸酸的,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刻薄,“你以为莫仲思会收留你?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呵……别高估了自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胸腔总算留出继续呼吸的余地,“我不会放你走,像你这样贪慕权势的女人,就该一辈子让人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姜隽雅满以为,莫伯言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最底层宫女的去留,谁知他话中带着的羞辱性越来越浓,完全扭曲了她引以为豪的人格,这是她最无法忍受的!
她抬起头,瞪起如湖水般清湛的双眼,狠狠地盯着他,她企图用眼里的仇恨,刺穿莫伯言脸上无情的面具。
“姜隽雅,你这辈子,都休想踏出广陵宫……”莫伯言带着些许霸道,没有人听出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你这是要囚禁我?要囚禁我一辈子吗?你以为你是谁!……”姜隽雅忽然发起怒来,她再也管不了顶撞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她脑中的怒火已吞噬了她仅有的理智,她站起身用尽最大的力气扬手就往莫伯言冷漠的面上扇去……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吓得闭上眼睛,这个宫女怎么会大胆到这种程度?但众人却并没有听到手掌与脸颊摩擦出的清脆一响……
姜隽雅的手悬在半空,从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能看得出,抓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多么地用力。她想要抽回手去,却感觉那力道加了几分,他是要捏碎自己脆弱的手腕吗?
“想造反?”莫伯言的笑中带着讥讽。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放……”姜隽雅觉得骨头可能已经断了,但她仍然奋力地挣扎着,如果无论如何挣不开那铁钳似的手,她宁可砍掉整条胳膊,也不要这样受制于他!
“这个宫女疯了,竟然想要打本王!马上把她关起来!”
地上跪着的宫女太监们,头低得更贴近地面了,谁也无法抵御他毁天灭地的气势。
原来,莫伯言真正发怒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与莫仲思简直是两个极端……若说平清王是温暖阳光,那他就是雷霆骤雨,若说平清王是白色的散发着清新,那他就是黑色的积聚着浓浊的阴森,使人从骨子里感到畏惧。
在外听候吩咐的下人们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进来拖她走,莫伯言的手却并没有马上松开,他的眼神带着极为复杂的情感,他想要将那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感注入到那双仇恨的眸子里,深入到她失去理智的大脑中枢。
当下人们的手触碰到她身子的时候,她突然暴动起来,叫声变成嘶哑的怒吼,她像是要摆脱掉束缚她的无形的绳索般扭动身躯,他从没见过女人发疯的样子会那么的恐怖……他愣愣地站着,居然没发现已经松了手,三五个人连拖带拽地把她从他眼前带走……
他没有办法回过神来,过了很久她的哭叫声都历历在耳,他听不清楚脚边跪倒的桓萍一直在说着什么,好像是在替她求情……他站在原地听着秋风扫过庭院稀疏的几棵大树,有几片半黄的叶子随风飘落,像她的眼泪一样让人感觉忧伤……
深夜的时候,下起雨来,莫伯言一个人漫步在内寝宫与书房相连的长廊,他睡不着……
走进书房,他的眼神默默滑过那张仿佛还留有某人余温的竹榻,门外的风吹着桌案上的书页卷卷回翻,昨夜还在榻上安然酣睡的那个人,此时正在做什么呢?
淅沥沥的雨一直下着,冰凉的雨水冲刷着幽冷的石阶……
外面应该是阴天吧,不然怎么会一点光线都透不进屋里呢?姜隽雅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天两夜,她会不会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呢?
刚开始她被单纯的饥饿折磨着,但这对于在贫苦家庭中生活了多年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等一天过去,她很庆幸饥饿感消失了,除了下意识地不断重复着吞咽的动作,仿佛周围带有土霉味的空气此时是最香甜的食物。
当第三天的夜晚来临时,她的喉咙里变得干涸,她有力气的时候还企图寻找水源,但这分明就是个堆放杂物的黑屋子,哪里会有什么水源。
渐渐昏昏欲睡,疲劳感正腐蚀着她全身每一个细胞,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想睡觉……想好好地睡一觉……
莫伯言,真的想让我死在这里吗……也好,对于无论如何狠不下心自行了断的她来说,这样死去也好,微笑的力气还是有的吧,这样想着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温馨……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那是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
“老公,我就要回家了……”
“唔……外面,好吵啊……”
对于已经很虚弱的她来说,连听着都费劲伤神,她迷迷糊糊地继续沉浸在幻想中,再多一天的话可能大脑就要停止转动了吧。
外面的是桓萍和一个小总管,她好不容易从厨房求宫女施舍的一些剩菜剩饭,想要给姜隽雅送来,却被小总管毫不留情地打翻在地。
“再不吃不喝,她会死掉的啊!”自从那次挨罚了之后,桓萍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高声说话,她的心变得胆怯了。
小总管阴阳怪气地大叫着:“那贱婢还有命活吗?胆敢对广陵王殿下动手,没当场被杀……哼哼恐怕,也离死期不远了……”那神情,仿佛自己就是广陵王。
“公公,求您了,让我见她一面行吗?”桓萍给他跪下来,虽然知道求他也没用,但关在里面的姜隽雅对她来说,是在宫里唯一最亲的人了。
“来人呐,拖出去拖出去,从现在起谁也不准靠近这里!饿死她算便宜她了!”
桓萍张着嘴却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她很佩服姜隽雅的胆气,以前的她总以为,自己是广陵宫里骨头最硬的宫女……现在她真的有一种无力感,家里每天都会托人带信进宫,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已到了上街乞讨的地步,但她想着,就算要走,也一定要跟姜隽雅道一声别。
可再这样下去,见到的恐怕只能是她的尸体,姜隽雅是为了她才会得罪广陵王,她其实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广陵王会不愿意放人,她在宫中这几年,平清王也没少来他宫里带走漂亮的宫女,可从没见过不但不放人,还把人关起来的……
她鼓起最后的勇气,无论如何,去求广陵王放姜隽雅一条生路。
广陵宫北花园的石桥上,莫伯言又回忆起那天姜隽雅和莫仲思在这里的谈话,那时的姜隽雅明明是是拒绝了平清王的,为此还特意编造谎言说已经有了心上人。
他自嘲,干嘛那么在意她那拙劣的谎言,“我喜欢的是广陵宫的主人……”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天又下起雨,他却没有离开,他思考着要不要把那个死丫头拖过来再好好质问一番,但想想,为什么非得要她坦白事实呢……他很清楚姜隽雅的答案,那只是个谎言,那为何,你求我说要去莫仲思的身边……
雨渐渐大起来,冰冷的雨点打乱了他的思绪,得回房换身衣服了。
他往寝宫走去,突然看到滂沱大雨中有一个跪在台阶上的模糊身影,他险些就要冲过去扶一把……定了定神,不是她,是大宫女桓萍。
是啊,他明明已经叫人把发疯一样的她关起来了。
“殿下,求您放过她……”桓萍看到莫伯言向这边走来,雨声很大,卷着她悲戚的哭喊。
他听到了,却径直向寝宫内走去,犹如那里是透明的雨幕。
“殿下!”桓萍鼓起勇气扑过去匍匐在他的脚边,为了相识不久却情同姐妹的那个人,她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尊严,她需要的是活着的姜隽雅。
莫伯言低头,桓萍的全身都在颤抖,她是害怕的,广陵宫里没有人不怕他,惟独……
他秀眉一蹙,“桓萍,本王有要事,没空听你诉苦……”
“不是的……殿下,您要救救她,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会死?他又没下令杀她,让她一个人好好反省或许今后她会懂得一点礼节。桓萍见莫伯言没有马上甩开她,知道给予她说话的时间有限。
“雅儿不是有心要顶撞你的,雅儿说过如果她去伺候平清王殿下,平清王殿下会善待她的好友,雅儿是为了救奴婢和奴婢的家人才会出此下策……”桓萍已经忍不住又呜咽起来,说话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
“本王已经说了,一辈子不会放她离开广陵宫……”莫伯言自觉这很荒诞,即使在皇宫里,也没有强制过宫女要终身为皇家做事。
但想到她要离开这里去平清宫,他很排斥,很生气,很不解!
“殿下!她自己没有想要离开广陵宫的……”
“此话怎说?”莫伯言刚刚没有认真听的话,为了桓萍?平清王说会善待她的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桓萍低着头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听着听着,莫伯言纠紧了眉,姜隽雅啊姜隽雅,你怎么会那么傻?
万般千种 相怜相惜
……》
莫伯言感觉心的边缘有东西在慢慢融化,他轻轻叹气。
“桓萍,你今天就回家去罢……”
“殿下,不要,您……”
莫伯言走进寝宫,招来内务总管林娘,是一个总面无表情的老宫女。当莫伯言还是个孩子时,无亲无故的她就在广陵宫任职了,十年期满,她没有离宫,而是留下来说愿意终身侍奉广陵王。
桓萍已经追了进来,站在门边却不敢多言,她不知道广陵王想要做什么。
“林娘,带这个宫女去账务房,她十年已满,准她回家嫁人吧。”
“是的,殿下。”林娘依然是板着一张脸,声音也很沉闷。
只在莫伯言内寝宫伺候的她,并不认识桓萍,不过就算她知道桓萍没满十年就被准回家,也不会多言,她自认是广陵宫里最忠于莫伯言的人了。
桓萍一时愣在当场,她无法接受,这还是那个广陵宫里人人畏惧、冷面无情的广陵王吗?
还是因为姜隽雅对自己的真挚打动了他?原来这块玄冰也会有融化的时候,且融化他的,竟会是他最鄙视憎恶的姊妹情。
“殿下,您……您愿意放过她了吗?”桓萍并不在意自身的去留,她来求他是要姜隽雅活着,哪怕赶她出宫,让她回去嫁那个又老又丑的财主又如何。
“桓萍,跟林娘去吧,今天就离开广陵宫。”莫伯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林娘,让内务房多给一些银两……她应该会希望你嫁个好人家……”
“殿下,奴婢……奴婢实在是……”桓萍跪伏在地上,她心中的讶异转化为欣喜,此时她真心臣服于面前广陵宫的主人。
莫伯言没有多说,摆摆手让她离开。
“殿下,奴婢能再见雅儿一面吗?”桓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昏了头,忘了最重要的人。
“不必了,本王自有安排,你必须今天就走。”莫伯言只是不想姜隽雅再被这样的情感束缚,若是撇开这些感情,她会不会换一种态度为人处世呢?比如,对他更谦卑一些。
桓萍千恩万谢,她只能选择相信,“那么,奴婢能否给雅儿留一封书信?请殿下恩准……”
莫伯言点头答应,下一步,该把那个疯丫头放出来了吧。
听到莫伯言的吩咐,下人们的脑门上起了细密密的冷汗。
一个老太监壮着胆子禀告:“殿……殿下,小的们正准备去给那丫头收尸,今天已是第四天了……”
“收尸!?”莫伯言的太阳穴忽然一跳一跳地疼起来,他并没有下令杀死她呀!
“这个……老奴所知,四天来那丫头水米未进,可能已经……”“这是为何?!本王有让你们如此待她吗!?”声音如同一个炸雷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莫伯言的怒火似一把锋利的长剑绕着每个人的脖子抹了一圈,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幸好脑袋还没掉……
“快带本王去!快!”莫伯言已经大踏步地走出门去,他的心像是暴露在悬崖边的寒草,被呼啸的风吹得颤抖。
屋外刺眼的光线射在冰冷的躯体上,蜷缩在角落的姜隽雅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莫伯言不忍去看,更不敢用手触碰,仿佛稍稍用力那脆弱的骨肉就会在弹指间支离破碎。
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很久才想到探她鼻息,若不是天气已经渐冷,几乎感觉不到她微微吐息的湿温,轻轻地贴上她脸颊,用手拂过她鬓角散发……怎么会这样,强忍住不去回想曾失去瑾瑜时的痛苦,那种心脏好像被剥离了外皮般的疼痛,他仿佛能听到心的外膜皮肉撕裂的声音,那种痛,刻苦铭心!
这时的他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倔强的女孩真的就此死去会怎样,他还会再经(书)历(网)一次那般的痛吗?可姜隽雅如何能跟他心爱的瑾瑜相提并论……
没有犹豫就将她抱起来,几天不吃不喝,她的身子似乎轻了许多。
他知道沿路的宫女太监们都驻足在看他,所有人的疑问都一样,他们又敬又怕的广陵王殿下,那个传说中只喜欢男人的男人,为何会抱着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小宫女……而且,还带着一脸的不安。
榻上平躺着的那具躯体,露在外面的面庞、颈项、嘴唇都泛着灰白,好似那绣被下盖着的不是人身,仅仅是一张剪成人形的白纸……
“去,请御医……”莫伯言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一边的小太监带着疑惑仰起头看他,像是不大相信刚刚的声音是广陵王发出的。
“还站着做什么!快去!”狠狠地捏紧拳头,莫伯言不知在跟谁赌气。
下人们诚惶诚恐地应声退下。
俯下身子用脸颊温暖着她的颈项,听到她锁骨下动脉里鲜血奔乱流动的微响,心中那种将要失去她的恐惧感渐渐消失,却又有一股酸涩立刻游遍全身。
轻轻捧起她如浸在冰窟中许久的手腕,一个猛劲发功,带着温度的内力顺着经脉徐徐涌进她干瘪的身体里,顿时,那个在怀中气若游丝的人呼吸渐深,心脏搏动间汇聚着强大内力的生命之气蔓延到全身……姜隽雅轻哼一声,他慌忙止住内力,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一次注入太多内力只会走火入魔。
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他想把微甜的清水灌进她紧闭的嘴唇。可是一次次,水都顺着她的嘴角淌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锦袍。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紧贴上那惨白的唇,被她唇齿间的干涸灼痛,莫伯言执着地用嘴一点点地将水送进她的口中。
暗黑朦胧中漫无目的地搜索,不知前路在何方,又不知何处是终点,这儿绝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世界,能听到有个声音柔柔地在耳畔摩挲,姜隽雅循着那个声音,在梦境般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靠过去。
离那个声音越近,就越安全,那是个温软的怀抱,有一双坚实的双臂会将她纳紧在胸膛……接着是真实的心跳声,隆隆地响着,连血管里的涌动都清晰分明……
一瞬的激灵仿佛从高空坠落般,惊醒时看到的是一双炯炯的黑眸迎了上来,模糊中感觉那眸里还闪出几分喜色,但转而又好像没有……她疲惫的心悸动不安起来。
“谁?我……在哪里……”即使发声的源头就在怀里,如果不是屏气凝神恐怕都不太能听清。
“是我的书房。”莫伯言很简短地回答道,他想着,得趁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赶快放下她。
“莫伯言……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姜隽雅尽力地想让声音更凌厉一些,有点威慑力,可惜,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莫伯言没有理睬她,御医来诊断过,她只是不吃不喝导致的身体虚弱。指着桌上几盘精美的小食和补品,他冷冷地说:“起来吃点东西……”
心里头很不愉快,这丫头,好容易被他捡回一条命,张口又直呼起他的名讳。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难不成,还要我堂堂的广陵王求你不成?!
“随便你!”莫伯言感觉自尊受到了伤害,愤愤地走出房门。
其实真的好饿,刚刚好像喝了很多水,喉咙的干裂感得到了很大缓解,到现在心肺间还荡漾着甘甜和清新。
为何,没有死去,为何,会在他的书房醒来,莫伯言怎么会放她一条生路,是他善心大发?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可不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
先不管那么多,桌上的美食实在太诱人了……她已明显感觉到嘴里涌出许多唾液,逐渐清晰的大脑向她一遍遍发着要马上进食的讯号。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几乎是爬着滚着坐到桌边……
那是一顿多么美味的大餐呀!
直到莫伯言再次进门,她依然没停下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他看到那双银白色的长筷安静地放在一边,而她的吃相,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看着她恢复活力的样子,莫伯言暗暗地松了口气。
姜隽雅压根没兴趣知道来的是谁,很卖力地继续大吃大喝。
他看到桌上一片狼藉,那只整鸡,已经变成了骨架堆得老高,一大盅血燕见底了,一大盘菜丸子没有了……从小受皇族高等教育的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胃口可以这么好。
“姜隽雅!不能吃了!”莫伯言一把抢过她手里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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