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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养成计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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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灯笼的光,岑西锦心下也颇为忐忑不安,不知道等会儿蝶儿要怎么对付她。

    几个宫女好说歹说地把太子给劝了回宫,好好儿地服侍太子安睡了。

    麟趾殿外,蝶儿卷起累赘的宽袖,眼中厉光一闪,转过身来“啪”一声,赏了岑西锦一个大耳刮子。

    边儿上的小宫女见了,都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岑西锦脸都红了一半,脑袋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儿,心中却是羞愤至极,牙关一紧,往死里憋着泪。

    是,蝶儿是二等宫女,教训她这个三等宫女,的确不需要什么理由,但这一巴掌,这口气,岑西锦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咽下去。

    尼玛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在黑窟窿似的地方岑西锦眼睛不行,但在这金碧辉煌的麟趾殿,她就完全没有了被人辖制的弱点。

    眼神儿虽然不好,但咱身体壮实啊!她得以实际行动让东宫上下都认识到,她岑西锦的胳膊腿儿,没白长。

    于是她握紧了双拳,低着脑袋,眼睛只注视着地上那双可恶的绣鞋,接着一头狠冲到绣鞋主人也就是蝶儿的肚子上,然后伸出巴掌对着蝶儿的脸就是一阵猛扇,那声音噼里啪啦地,简直跟雷阵雨似的。

    这第一顿巴掌下去,蝶儿的门牙都和着血给呛了出来,她的身子也跟纸片儿似的,踉踉跄跄地摔到了地上,然后杀猪似的叫唤起来。

    “造反啦!杀人啦!岑西锦杀人啦……”

    还有力气告黑状,看来还很有活力嘛,岑西锦眼中凶光毕露,然后撸起袖管,“啪”地一下,蝶儿白嫩嫩的脸上又多了一巴掌印。

    见此,有警醒的小宫女赶紧跑去麟趾殿报信儿。

    第二顿风卷残云般的巴掌之后,只见蝶儿的鼻子都歪了好几个角度,流点儿鼻血都已经不算大事儿了,据岑西锦目测,这蝶儿的鼻骨都得肿上十天半月。当真如同开了个油酱铺,酸甜咸辣,一发都滚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蝶儿已痛得说不出话来,连叫唤都省掉了。

    岑西锦举起手,正欲来个“三拳打死镇关西”,麟趾殿内的大宫女却已闻声赶了过来。

    “放肆——给我住手!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三等宫女,竟然连二等宫女都敢打了?!反了天了不是?”芸香一面骂,一面赶紧让粗壮的嬷嬷把岑西锦给拉住。

    岑西锦见自己为人所制,便也不再继续挣扎,只是倔强地往地上一跪,忍着鼻腔上涌的泪意,高声地告起状来:“求芸嬷嬷给我做主!是蝶儿姐姐不由分说先打我一顿来着,难道我只能忍着吗?大家都是奴婢,都是爹生娘养的,难道三等宫女天生就比二等宫女低贱吗!我们就只能被人打,而不能还手,这是个什么道理!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涂了盗跖、颜渊!”

    她知道,论关系,芸香大宫女与蝶儿的关系怎么照也比自己要亲近吧,所以她一定要挑起高位宫女与低位宫女之间的矛盾,把这事儿往大闹!

    这时便有三等宫女与粗使小宫女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我方才都看到了,还是蝶儿姐姐先动人打人的,锦姐姐不过是想为我们出头!”

    “就是就是……芸嬷嬷凭什么只说锦姐姐的不是,却半点也不论蝶儿姐姐的过错,真是不公啊……”

    “呵,谁让人家是二等宫女,谁让锦姐姐只是三等宫女呢,何况那位还是芸嬷嬷一手带出来的,这就是命!”

    “啐……什么命不命的,她之前还不一样是从小宫女慢慢儿升上去的,如今只成了二等宫女,还不是大宫女呢,就看不起人了!竟然还随意打起人来!”

    “锦姐姐实在可怜,在这宫里,没有背景,真是寸步难行,做什么都是错……”

    “什么没背景?!你们别忘了,锦姐姐如今的位置是谁赐的!”

    “嘶,是皇后娘娘啊……”

    即使顾氏一族发生变故,但在这东宫,皇后娘娘依然还是极有威信的存在。

    众低位宫女的议论让芸香感到很难堪。

    皇后娘娘这几日病得愈发重了,就这样娘娘还不忘叫她去雍和宫叙话,而且那叙话的内容,还多是针对岑西锦此人……这岑西锦的三等宫女之首的位置,是娘娘亲自定下来的,说是无论发生任何事,岑西锦也不能离开太子殿下。

    她虽然不懂皇后娘娘这样安排的用意,但既然主子有命,她就必须遵从。

    “蝶儿,去给西锦赔个不是。”芸香严肃着一张脸,她说这话的时候真怕咬到了自个儿舌头。

    蝶儿双目通红,心中万分不甘,于是她也顾不上什么二等宫女的脸面了,“噗”一下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见血里还带着自己的牙,更是惊得披头散发地喊叫了起来:“什么?!芸嬷嬷,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凭什么还要向那贱人赔不是!”

    是,是她先动的手,可她打岑西锦才打得多重,岑西锦打她却是往死里整啊!她都不知道自个儿鼻子会不会就此变得又歪又塌。

    岑西锦如泣如诉,瑟瑟缩缩的模样儿,倒像一朵柔弱倔强的纯情小白花在风中招摇:“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是我的不是,是我不该惹恼了蝶儿姐姐,这才引来不快。”

    旁边都有人想笑了,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刚才还跟头蛮牛似的跟人家拼命!

    蝶儿还在那儿哭闹。

    她刚进宫做小宫女的时候就待在芸香身边了,更是芸香亲手调/教出来的,见她如此可怜,芸香怎么会不心疼。只是……皇后娘娘既然要她好好儿扶持岑西锦,那她也不能违逆娘娘的意思,遂转过头虎着一张脸便对蝶儿骂将起来:“聒噪!牙都没了还不快给我闭嘴!闹腾了大晚上,很有意思是不是?!樱桃,桂圆,看什么热闹,还不把你们姐姐拉下去!鬼哭狼嚎的,成什么样子!”

    樱桃,桂圆,还有一个枇杷,都是蝶儿手下培养的三等宫女。

    三人为芸香的虎狼之气所震慑,于是唯唯诺诺地走出来搀扶走了尚在骂骂咧咧的蝶儿。

    芸香对岑西锦莫名的维护更是震惊了所有人!

    从此以后谁都知道,承乾宫有个三等宫女岑西锦,在东宫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躲在人群里的陆亭甜笑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藏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落了结果。看来,这岑西锦的身份,还真不简单呢!

    “锦姑娘,委屈你了。”芸香无奈地扯起嘴角,就这样皮笑肉不笑,阴森森地与岑西锦赔不是。

第四十一章 :貌丑且瞎() 
寒冬,寒冬,但凡冬天都挺寒的。这才有了所谓的寒冬。

    天儿黑漆漆的,连一点星光都瞧不见,皇宫里也是空荡荡的,四处都呼啸着凛冽的寒风,这个点儿还在宫里游荡,那就愈发冷了。

    不过岑西锦倒不是很冷,因为她此刻正效仿着蜗牛,汗流浃背地背着热乎乎的一团,缓慢地在宫里挪动。

    太子殿下悠闲地挂在岑西锦背上,不仅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还揪着她耳朵不放直吹热气儿。

    于岑西锦而言,这给人当牛做马的,已是很悲催的事了。

    接着,她又更加悲催地发现,原本想走捷径从御花园的小路绕回东宫的,可最后居然迷了路。

    然而最悲催的却是……

    太子也觉察出了不对,凉浸浸的小风儿一吹,刚才还侃侃作谈的他瞬间就汗毛直立,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着岑西锦的脖子,还差点儿没把她给弄得翻白眼了,说话也透着几分急促:“丑人!你没发现走错路了吗?”

    岑西锦烦躁地拍开他胳膊,用力地吞吐了几口气:“呼……怎么会没有发现?我又不是傻。”

    太子顿时火了:“那你还不好好走!”

    “我不傻,可我有点儿瞎。”岑西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不是给人当牛做马,也不是迷路,而是在前两项同时兼具的时候,她还患有轻微的夜盲症。

    前些日子她跟王湘学做针线做得狠了,每每到晚上就有些头昏眼花,白日里倒没什么,就是一到晚上,烛火昏暗的时候,这个症状就会变得尤其明显——她若不是前两天夜里肚子疼要起夜上茅房,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这一世的身子,还是与前世一般犯下了这个如影随形的老毛病。

    这也是她原本念的中文系,最后却成了心理辅导老师的缘故。

    在市重点中学里,身为一名心理辅导老师,身上的责任与担子那可比语文老师要轻松得多了——而她的眼睛,也的确是累不得。

    不过在现代,她至少还能随身带瓶鱼肝油再揣个手电筒不是?就算手电筒没电了,手机页面的强光也足够让她看见回家的路。

    可是在这个时代……岑西锦原本想着,自己上一世的老毛病,随着魂穿也就不复存在了,没想到,这老伙计竟然比大姨妈来得还快。

    “你看不见?你是瞎子?”太子眨眨眼睛,心里有些堵堵的,就像他去年一口气吃了十个枣泥桂花浮元子的时候,胃里那种哽哽的、塞塞的感觉,他的目光落到她细腻的脖颈上,心想,这里一定很暖和吧……不对,不对,想什么呢,这丑人作弄他的时候,哪里像是个瞎子啊?

    “这是雀蒙眼,不是瞎,如果灯火亮些我是还能看见的。”岑西锦虽然倍感无奈,但话里却透着股敞亮。她停下脚步,摸着了棵大树便想靠着休息休息。

    “行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要坐会儿!”他不想让她背了。

    岑西锦咧着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点点头。太子这般吩咐,她自然也乐得轻松了,于是依言弓起了身子,让他从自己背上下来。

    太子从岑西锦背上下来,便里坐到了一块大青石头上,岑西锦却不由分说地让他起来,默默从衣袖里摸出一块绣花绢帕平整地铺在石头上,这才让他坐下。然后自己也摸着块石头坐在他对面。

    “你的绣花真丑!跟你的人差不多!”在她摸出绢帕的时候,太子就眼尖地瞅见了,那方素色绢帕上,一坨挨着一坨,红红圆圆的是神马东东啊!

    他虽然才六岁,可他看过很多的绣花。承乾宫那些宫女们,绣起花样来,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好看,就算东宫的太监绣花,那也是很高的水平。

    太子这辈子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丑这么邋遢的绣花。

    把这绢帕坐在屁股底下,他瞬间都有一种被玷污了“尊臀”的感觉,简而言之:感觉像是硌到屁股了。

    “呵,你还小,不懂欣赏,我不怪你。”岑西锦贱贱地斜睨了他一眼,眉眼皆是笑意,那啥,某人早年还经常凭借水彩画在幼儿园封神,据老师夸赞,她以后将是一名优秀的抽象派画家。得到老师的鼓励后,岑西锦便撒开脚丫子,在抽象的路上越走越远。

    太子闻言怒目而视。

    她眼神儿不好,他的眼睛却极是灵光。

    他忿忿地看向对面这个可恶的半瞎子,清晰地瞧见她眼皮上细密而感性的睫毛,唔,怎么瞧着跟把小刷子似的……好像拿来刷一刷啊。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既不是俏俏的杏仁眼,也不是妖妖的桃花眼,既没有秋波粼粼,也不会顾盼生辉,但看着静谧而清澈,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像岩壁上浅浅的汨汨的溪流,也像是幽静的深潭。

    这样的人,普通,却又独特,复杂,却也简单。

    是了,她的个头还那么瘦小,头发也黄黄的,脸也不是尖尖的,和陆亭她们完全都没得比……看着竟比他自己还要小一些。

    “还敢说我小,你看着也不是很大!”即使他也知道,比自己小的宫女是不可能进东宫的。

    岑西锦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九岁,比你大!”

    心道,其实她两世年龄加起来都三十多岁了……

    太子闻言便有些闷闷不乐。好吧,九岁……看来她的确比自己大,而且还大三岁!

    此时此刻,年纪尚幼的太子殿下还不知道流传于民间的那句简短精炼却是无数人经验得出来的俗语。

    女大三,抱金砖。

    太子此刻还在纠结那个画皮的故事,他忍住心中的恶心,问道:“那个陈氏吞了老乞丐的痰之后怎么样了,你还没讲完呢!”

    岑西锦挑眉笑道:“再然后,那王生就死了呗!”

    “死了?就这么死了吗?”太子看着岑西锦的奸笑,觉得其中很有问题啊。而且那王生就这么死了,感觉不太可能啊,有木有!

    岑西锦嘿然一笑,接着娓娓道来:“陈氏为丈夫的惨死感到心痛,又后悔自己吃下了乞丐的痰,于是呼天抢地地悲哭起来,只愿马上死掉。正在她哭着为王生的尸体擦拭血迹的时候,她却忽然想要呕吐,只觉得肚子里凝结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突然一下就跑出来了,她还来不及细瞧,就发现那玩意儿已经落进了王生尸体的胸口!陈氏大吃了一惊,发现那居然是一颗心脏!心脏还是活的,突突地跳着,还冒着热气儿呢!”

    “吓!心还能自己跑出来呐!”太子捂着胸口,心扑通扑通直跳,跟住了只小兔崽子似的,他还生怕这扑腾的小兔崽子也跟故事里一样,到处乱跑呢。

    岑西锦认真地点点头,跟真事儿似的,一本正经地讲起来:“怎么不可以?!殿下你不知道,那王生啊,当天晚上就有了气息,天亮的时候还睁开眼睛活了过来,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只是那胸腔被恶鬼抓破的地方,除了了铜钱大小的疤,就再也瞧不见痕迹了!”

    “活了?”这样居然还可以活……这简直颠覆了小肉丸的世界观啊。

    太子殿下喃喃自语,心事重重。

    见太子似乎被她给唬住了,岑西锦也不好再继续吓唬这小孩儿了,只是轻轻合上眼睛不说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想起女子的呼喊声——

    “殿下!太子殿下!殿下你在哪里……”

    原来是承乾宫的二等宫女蝶儿,她见太子过了半晌还没回来,心里一时着急,于是便带着手下几个小宫女满宫里地乱找。

    是蝶儿?

    岑西锦又是一番苦笑,若真是蝶儿,那估计她得挨好一通臭骂。

第四十三章 :至高至明日月()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雍和宫,灯火错落。

    顾懿君披散着已然有些枯黄的长发,身子软得如纸人儿似的,软软地歪在病榻上,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生气。头上传来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都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命不久矣。

    顾家……完了。

    顾懿君病容满面,无力地看了看凤榻上摇摇晃晃奄奄将熄的凤头烛……顾家完了,她也快完了。

    人之将死,总是容易想起许多年前的事,许多已经被记忆尘封的事。

    她生下来不久,尚在襁褓里吃奶,便有相士曾言,这顾家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应当做皇后的。

    因为在顾懿君出生的前一晚,顾宅天空之上,传来凤凰和鸣之音。

    当时的帝王,也就是正兴帝的父亲,咸熙皇帝。

    咸熙皇帝沉迷炼丹,对星象玄学青辞更是推崇备至。他听闻此事后,便让司天台的相士为顾家小女儿卜了一卦,据说,此女是天生凤命。

    凤命便是皇后命,这样的女子,生来就该是做皇后的。

    咸熙皇帝当即大喜,于是便在顾懿君满月宴的时候,就定下了此女与他嫡长子的婚事。

    他的嫡长子,便是未来的太子。

    太子便是未来的帝王,帝王便是龙。

    所以这龙配凤,当是一桩绝佳的姻缘。

    顾懿君刚认字的时候,祖父就替她请到了当时颇有才名的女先生教她琴棋书画,父亲也想方设法请到了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教她宫廷礼仪、刺绣烹饪,更有甚时,出身杏林世家的母亲还为她请来了太医院的老太医,教她简单的药学与脉理。

    她天资极佳,学这些东西也学得又快又好,但这些她一样也不喜欢。

    于是,顾家这只小凤凰,不是在刺绣的时候大喊眼睛疼,就是在拨琴弦之时割破了手指头,佳话没传出来,倒闹了不少笑话。

    顾家没人敢管她,她便跟着祖父骑马射猎,还偷偷躲在父亲房中偷看兵书战简。

    她祖父顾徽与父亲顾任之,两人都是行伍出身的粗人,家中嫡支只出落了她这么一个娇憨可爱的女孩儿,他们也不管什么凤凰命不凤凰命的,总不曾拘束着她,反而还视之为掌上明珠,对其疼爱有加。

    曾经就有一次,顾徽在庆功宴上喝醉了酒,抱着小懿君嘻嘻哈哈地自夸起来:“我这个小孙女儿,若是做不了太子妃,那做个骁勇善战的女将军,也是挺好的,哈哈!”

    一个人在某方面被夸得多了,那么,对那方面的信心与兴趣也会大幅度地增长。

    于是顾懿君也就越发向往军营与战场。

    虽然她是女儿身,上不了战场,可当她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一口一个“爷爷”,奶声奶气地央求着顾徽,顾老爷子那颗被无情的战场锤炼得无坚不摧的心就瞬间化成了一汪水儿,好吧好吧,去不了战场,他带小孙女儿去军营里走走逛逛,再小住两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谁知,短短两个月,竟促成了顾懿君命里的劫。

    慕行正……

    顾懿君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青筋毕现的手颤抖地抓紧了身下毛色鲜亮的狐狸皮软毯。

    这块狐狸皮的成色很好,一水儿纯正的真朱色,在灯火辉映的暖春阁里显得尤其好看。

    顾懿君依稀记得,自己十一二岁刚进军营的时候,也是穿着一身儿真朱色的劲装在军营马场里欢呼雀跃。

    那时,马场里便走出来一个比她稍大几岁的小哥哥,生得眉清目秀,圆嘟嘟的脸上婴儿肥未褪,眼睛里更是神采奕奕。

    “小丫头,你长得真好看!”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我叫慕行正,是陛下的儿子。”

    “唔,慕行正?我从没听说过你,不过,我认识行天哥哥,他待我很好。”

    ……

    一阵剧烈的头疼把顾懿君拉回了现实,拉回了顾家惨遭“栋梁拆”的现实。

    她恨他,却也恨自己。

    这辈子,她唯一对不住的,不是她娘家顾氏,也不是铮儿……而是,先帝原本立下的太子,慕行天。

    是的,她为了慕行正,背弃了她的未婚夫,她的行天哥哥。

    她没有嫁给慕行天,尊荣显赫的太子妃她不当,做个普普通通的四皇子妃她却甘之如饴。

    算起来,她才是真正的罪人,是她顾懿君瞎了眼也瞎了心,一朝识人不清,看错了人,结果自己遭殃不要紧,却连累顾家也跟错了人,这才有了如今的满门横祸。

    而那慕行天,最终也没能成为皇帝。

    是掌握军中大权的顾家一路猛开杀戒,他们踏过鲜血与白骨,一步步地扶持着四皇子慕行正走上了权力的巅峰。

    谁知慕行正那龙椅还没坐到十年,竟然就磨刀霍霍对准了他的从龙之臣!

    此刻顾懿君很想哭。

    她原本是个坚强倔强的英雄女儿,甚少有过哭泣,可自从嫁给他,成为这后宫之主,她的眼泪就变得不值钱了。

    众人都赞她贤良淑德,只当她是那劳什子的千古贤后,又有谁知道她心里最恨的,便是这所谓的“贤良淑德”!

    他把她冷落在雍和宫里,日日与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她还得必须装出一副宽厚大方的模样来,那时候他们可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

    她恨!

    她恨夏若笙,恨她明明与自己亲如姐妹却偏要委身于自己的丈夫,恨她横插/进王府成为侧妃,恨她比自己先生下孩子!所以在献荣公主很小的时候,顾懿君这位贤良淑德的嫡母便慈祥地教导她,要围着太后转,要学会讨好皇祖母!

    她恨孙惊梦,她这个原配皇后生的太子怎么也讨不得陛下的喜欢,孙氏不过区区一个知县家的女儿,这样身份低微之人生出来的孽种,居然成了陛下的心头肉!可笑那孙氏竟然还妄想从她手里夺走掌管六宫之权——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与孙氏斗到底!

    她恨万俟梓萝,恨她的妖娆妩媚,恨她总是讥笑着挑战自己的权威,恨她那不识礼教的蛮夷本色却被陛下赞作“异域风情”!所以陛下给万俟氏下绝子药的时候,她选择了默不作声,作壁上观!

    她恨陛下,也恨自己。

    夜深几许,黑云烈烈。

    丑时一刻,寂静的雍和宫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夹杂着掌事太监的声音——

    “陛下驾到!!”

    榻上,顾懿君心头一跳,而后冷笑着睁开眼睛,那双原本顾盼生妍的眼睛里充斥着诉不尽的怨毒。

    慕行正,你,终于要来与我对质了吗?

第四十二章 :痛殴蝶儿()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岑西锦所料。

    蝶儿一看见岑西锦跟太子挨得那么近,那脸顿时臭得跟大粪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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