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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养成计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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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贵,悠闲,万般俗务不沾身,一辈子都安安乐乐开开心心的,这般温柔静好的细水流年,不比陷入各种党派争斗都强吗?

    至于大志向嘛……岑西锦也有,但人这辈子,总不能靠大志向吃饭吧?

    万事也得脚踏实地才好。

    但她想得再好总归也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关键还得看二皇子自己。

    “不,姑姑,我不愿意平淡一生!母后常告诉我,我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我生来就是应该做皇帝的!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就算我乐意屈居人下,但以我废太子的身份……旁人会容得下我吗?姑姑,我没有退路!我为何要退?!”二皇子目眦欲裂地站起身来,手里的茶杯也“砰”一声碎裂。

    温和细腻的白瓷在二皇子的掌心碎裂成瓣儿,像一朵开在他手心的写意的白荷。

    此刻岑西锦方知二皇子的志向有多大,瞧瞧人家那句“我生来就是应该做皇帝的”,简直就是野心勃勃啊有木有?

    她实在比不上他。

    他是鸿鹄,而她充其量就是一只小小的燕雀;人家若是陈胜,那她便是跟他一同种地的老实农夫,只知面朝黄土背朝天,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当真是不到绝处半点也不知道反抗的。

    她垂眸静默了一会儿,便轻叹着气逮住他的手心,再用绢子替他一一扫掉那些锋利的碎片,柔声叹道:“殿下,瞧你,怎么这样急躁?碎了杯子是小事,仔细割伤了手,可不许哭。”

    当发现绢子上印着一块血迹,她才碎嘴子似的唠唠叨叨埋怨道:“喏,还逞什么英雄,这不流血了吧?”

    二皇子一瞅见绢子上的血,登时眼泪就一颗一颗地滚了出来,小嘴一扁,眼睛也不敢睁,只是抽抽嗒嗒地小声哭泣:“呜呜呜,姑姑,我伤得重不重啊,我会不会死啊……呜呜呜!”

    “咦,你手上压根儿没伤啊,哪儿来的血呢……”岑西锦嘀嘀咕咕地念叨,握着二皇子光洁的手掌狐疑了许久,还翻来覆去地翻察看着绢子,最后腹部隐隐约约的一阵胀痛才教她清醒了过来。

    哟,这不嘛,又一个老朋友来看望她了!

    当着一小男孩儿,岑西锦觉着倍儿没面子了,她这边脸红筋涨的,人家可倒好,还拉着她嘀咕个不停。

    “怎么了姑姑?我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奸计?蜂儿给我倒的茶水里不会有毒吧?肯定是了!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二皇子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就这般泪眼朦胧地望着天呼道,“母后啊,儿臣还没为您报仇呢,可惜儿臣如今命不久矣了!”

    岑西锦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她这流着血的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学会越俎代庖了!

    只不过,二皇子这一哭,倒把心里话都给抖出来了。

    “报仇?你想为你母后报仇?”岑西锦略怔,她真没想到,二皇子素日里瞧着不声不响的,哭哭啼啼跟个弱鸡似的,竟然还存着报仇雪恨的心思。

    可顾皇后的仇人是谁?那不就是当今陛下吗!

    也难怪二皇子会生出要取陛下而代之的狼子野心了。

    原来竟是为了报仇。

    二皇子也不回答,只是哭着连连点头,那样白嫩光滑的手背便在眼前抹来抹去,眼泪与鼻涕交融混合,看着倒是稀……稀里糊涂的。

    了解完情况后岑西锦倒犯愁了,小孩儿手没事儿,只是她那个来了,可是这该怎么敷衍小屁孩儿呢?

    她愁的还有古代的医疗卫生条件,传说中的月事带,干不干净啊?会不会像她这样的奴婢,不能用好的,就只能用树叶子擦擦了事儿?

    一本《岑氏十万个为什么》,就这样迅速开篇了。

第九十章 :走水() 
不过很快酸的就是二皇子了。

    他吐出一口气,凝着目光看向在不远处勾搭年轻宫女的小胖子。

    那小胖子衣着甚是华贵,年纪比他稍大两岁,生得极胖,极白,嘴皮子却很甜,又专爱嬉皮笑脸地勾搭皇室贵族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二皇子私下里早就看他不惯了。

    “慕祈文!你干嘛呢!”二皇子攥紧了拳头,怒吼着走上前去。

    “哟,是二皇子殿下啊!”慕祈文眼前一亮,手里摇着把骚包的折扇,风度翩翩款款走来。

    “你怎么不在广陵好好待着!”居然还敢跑到宫里来勾搭他的妹子们!

    慕祈文“哗”一下打开折扇,仰着脑袋满脸骄傲:“陛下下诏,从宗室子弟挑选出五位前往京师,说是要与皇子殿下们一同读书,陛下又赞我聪慧俊朗天资不凡,嘿嘿,看来咱们俩以后要经常打照面了!”

    这便是……皇子伴读!

    岑西锦立刻在心里谋划起年后二皇子去太学读书之事了。

    二皇子狠狠剜了他一眼,说起话来更是少见的刻薄:“哼,胖得跟个大肉球似的,还打照面呢,谁瞧得见你呀!”

    “他奶奶的,不许说我胖!”慕祈文恼羞成怒,撸起袖管便冲了上来。他的确是胖,可除了他爹他娘能说他之外,别人都不能说他胖,若是下人们敢这样议论他,他便可直接将之拖出去打死了。

    岑西锦忙将二皇子拎到身后,敛眉肃容道:“世子不得无礼!”

    慕祈文攥了攥大肉拳头,怒道:“他奶奶的,你是什么下贱东西?也敢拦我!”说完便将岑西锦往后一推。

    岑西锦踉跄了几步,二皇子急忙从她身后钻了出来,伸出双臂横在她身前,对慕祈文高声呵斥起来:“这位是太后娘娘亲封的一等大宫女,广陵王世子不可无礼!”

    “大宫女?有这么年轻的大宫女吗?”慕祈文撇了撇嘴,神色颇为不屑,心想这怕是二皇子在唬他吧!

    说完却偷眼瞧了过去。

    这是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儿,似乎与他年龄差不多的样子,个子却不高,穿得也朴素,五官更是平庸寻常,唯有那双眼睛叫人瞧了安心,可她梳的发髻却正是大宫女才能有的发髻!

    宫里人对规矩的要求极严,尤其如今正是年节宫宴之时,就更不可能有人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了。

    慕祈文感觉腿有些软了,身上也汗涔涔的。

    他方才似乎还说她是下贱东西,还推了她一把……可她却是太后亲封的一等大宫女,在宫里的声望地位可远远超过他这个广陵来的外地人。

    慕祈文欲哭无泪,声音都颤抖了:“呃,大大大大宫女嬷嬷,刚才祈文言行颇颇颇为不妥,还请请请嬷嬷见谅。”

    岑西锦笑容不减,端着大宫女的架子规规矩矩地答道:“世子爷当真好气度,奴婢不碍事的。原也是我们殿下言语不当,还请世子爷多多包涵。”有道是当着矮子不说短话,方才二皇子言语也太刻薄了些,也难怪那小胖子气急败坏了。

    有人顿时给点阳光就灿烂了起来,慕祈文悠然神往地盯着她,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嬷嬷……您还真是罕见的温柔和气。”

    岑西锦这人哪,若是人家对她凶巴巴的,那她也肯定义正言辞寸步不让,可人家一旦对她和气亲善,那她也只有以和气亲善而报之了,遂见她神色温柔地福了福身子:“奴婢年轻,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叫嬷嬷也实在僭越了些,世子爷若是不嫌弃,就唤一声奴婢姑姑吧。”

    “姑姑……”慕祈文微眯着眼,低低地唤了一声。他奶奶的,他的小心脏怎么砰砰砰直跳呢,此时此刻的激动紧张简直无以言表,他好想骂人啊!

    岑西锦被这深情的眼神瞧得面色绯红,身上的鸡皮疙瘩简直如雨后春笋哪。

    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二皇子老不乐意了,着急上火地挡在岑西锦跟前儿大声喊起来:“不行不许!她是我的姑姑,不是你的姑姑!小胖子你别瞎叫了!”

    慕祈文也着急了,居然跟二皇子比起了谁嗓门儿大,胖乎乎的肉脸都给憋通红:“他奶奶的,我说过——不许叫我小胖子!!”

    岑西锦:“……”

    貌似话题又绕了回去?

    幸好宫宴及时开了,不然这俩小祖宗还不得吵翻了天去!

    这回上元家宴,后宫的嫔妃们来得都很齐,包括怀孕的刘才人与璩采女,还有已然瘦得脱了形的陆宝林。

    岑西锦远远地打量她,发现她早已不复当年的鲜妍妩媚,可悲的是,那个“当年”,其实也就半年。

    似乎感受岑西锦的打量,陆宝林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却尽是苍凉,她的余生,怕是也只能这般悲伤寂寥地度过吧。

    她不是不能争,只是不想争罢了。

    岑西锦轻轻叹息,不料被二皇子瞅见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后,便听他在那儿冷哼起来:“姑姑千万不要为那种人伤心!我讨厌她!”

    陆亭同王湘一样,都是背叛他的人,甚至,陆亭的作为比起王湘还可恶得多。

    “殿下,您还是宽仁些吧,她到底还是陛下的嫔妃。”岑西锦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些话呢,最好就不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了,心里话心里话,那就是藏在心里不能说的话。

    二皇子张着小嘴正欲再辩,抬眼却瞧见远处起了冲天火光。

    “火——姑姑你瞧!”二皇子慌了,那可不是见贤馆的方向吗!

    岑西锦抬头望去,心里顿时也是咯噔一声。

    这时候便有宫人侍卫奔走相告,敲锣打鼓地大声喊起来:“走水啦!走水啦!见贤馆走水啦!”

    完了。

    见贤馆与冷宫挨得极近,只怕连冷宫里的废妃与宫人都不能幸免了。

    这下全完了。

    正兴帝皱起眉头,问着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张佑德低头答道:“禀陛下,好像是见贤馆的宫人堆起了篝火,只因他们都吃酒玩乐去了,不知怎么的,篝火居然点着屋子了,连着冷宫都……”

    “晦气。”正兴帝仰起脖子,痛饮了一杯酒,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岑西锦眼神涣散,瘫倒在地。

    什么篝火,简直就是个屁!她竟然还不知是宫人不小心还是她着了谁的道儿!

    二皇子倒没多大损害,可她身为大宫女,见贤馆的掌事姑姑,她又如何逃得过责罚!

第八十五章 :隐秘() 
一条长带子,外加一抔柴火灰,就这样组成了条月事带。

    岑西锦颤抖着把此物放于身下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什么才是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当然是卫生巾啊卫生巾!

    尽管樱桃跟她说柴火灰很干净很干净,可将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放置于两腿之间,岑西锦的心理压力还是不小。

    岑西锦来癸水的消息传出来后,菜心自然是喜不自胜的,樱桃也傻乐呵着为她指导,蜂儿气得脸都白了,愣是连饭都没吃下去。

    女人来癸水就表示有了生育能力,代表一个女孩终于长成了真正的女人。

    岑西锦还不到十岁就来了癸水,自然是身体康健,好生养的。论起来,蜂儿还比她大两岁呢,癸水却还没来过,这才叫她着急呀!

    于是蜂儿也开始渐渐放下照管二皇子的各项事宜,想法子喝药调理身子去了,那些侍奉殿下的事情都只让樱桃替她去做,然而樱桃却早已见风使舵地上了岑西锦的贼船……

    宫女间姐妹私话也开始盛行这个话题,聊起来,总是这个来了那个没来的,竟然还隐隐形成了两股势力。

    听了这些话岑西锦都觉得好笑,笑归笑,她却大大方方地在二皇子屋里躺着养起了身子。因为二皇子知道她流血后,竟唬得他以为岑西锦生了极重的病,便再不许她四处走动了。

    岑西锦自然也就乐得轻松了,整天什么活儿不干,只躺着等用饭,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轻松的差事了。

    至于陈婕妤的花衣,二皇子终于还是选择站在陈婕妤这边,既然他父皇不愿意陈氏生子,那他偏偏就要卖陈氏这个面子,将此事暗中揭发出来。

    二皇子定下的战略没有与她以往的立场背道而驰,岑西锦也大感欣慰,毕竟她已经和陈婕妤热络了好些时候,这时候若利尽交疏了,双方的面子上倒不好看了。

    正兴帝那边,也实在没什么值得争取的,因为就算二皇子做得再好,碍于顾家已经成了叛国罪家,二皇子也是翻不了身做不回太子的。陛下总不会为了一个孩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走太后的路子,倒多了几分可能。太后也是陈家女儿,她只怕比陈婕妤更希望能有个陈慕两家的孩子作为依靠,日后也好让她在坐上太皇太后之位时延续尊荣,可陛下却偏断绝了她的念头!

    给陈婕妤的近身爱宠身上下麝香,此举当真做得绝情!

    太后可不管是否陛下亲自动的手,只一律把账全都算在了陛下头上。

    陈婕妤听到这话的反应却比太后淡定得多,她淡定的样子,就像是晨食用了个奶油酥卷儿似的简单利落。

    哦,麝香就麝香呗,没孩子就没孩子吧,多大点儿事啊!

    于是,一个愈发可怕的想法便在岑西锦脑海里形成,那麝香——其实也有可能是陈婕妤自己所下!

    再没有人,比陈婕妤更能接近她的花衣了。

    原本岑西锦是提心吊胆地将此事告知于两位陈氏的,可谁知道一转眼,陈婕妤便在陛下跟前儿哭哭啼啼地将这事儿给抖了出来。

    陛下当场震怒。

    陈婕妤花衣腿上的麝香分量极重,陈婕妤虽然得了这蜀锦没多少日子,可到底还是被强烈的麝香给损伤了肌理,日后怕是很难有孕了。

    御医的诊断一出,为了安抚宠妃的激动情绪,遂下旨晋陈婕妤为修容,不仅位列九嫔,还升作漪澜宫主位,正兴帝也愈发对她怜爱有加,可谓是真正的宠冠六宫。

    听御前的人说,过后正兴帝还摆驾前往关雎宫同心殿,将管理六宫的孙贵妃连着夏德妃都大骂了一通!

    这一局,竟闹得两败俱伤。

    漪澜宫瑶光殿。

    这夜,陛下照样宿在了这里。

    东南沿海倭寇之事太过烦心,偏巧这会子勃支又和西真闹起了战事,正兴帝在此处批完了折子,刚沾上枕头便有了睡意。

    红鸾软榻上,陈修容忽然睁开了狭长的眼睛,侧眼瞧了瞧身边这个熟悉却陌生的男人,只顺手替他掖了掖被子,之后便屏着气息小心翼翼地爬下了榻。

    雪白的玉足轻轻踩在真朱色的羊毛地衣上,十指深深陷进厚厚的羊毛地衣里,竟生出一种难言的妩媚妖娆。

    单衣单薄,她随手便拎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了身上,也暖和些。

    这般赤足独自走出殿门,见殿外月色清凉,疏朗无星,陈修容的嘴角也渐渐勾起一个冷艳的弧度。

    这动静到底惊醒了靠在殿门前浅眠的翠花,她惊地哧溜一下爬起来,低声叫道:“主子!都这会儿了,您怎么出来了?”

    陈修容微眯眼睛,有序地拨着手上的翡翠珠手串,淡笑着点头:“走走。”

    “主子,外头这么凉,您披着斗篷只怕是单薄!啊,您怎么连袜子也不穿呢,别让人瞧见了笑话!”翠花垂眸扫了扫陈修容的赤足,这一瞧更叫她头皮发紧,宫里头规矩大,不比外头随意自在。

    “当年夏天咱们在田里干活儿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嘛!赤足,有什么?”说完她抬起脚秀了秀白嫩的脚丫子。

    翠花咬紧牙关,劝道:“主子!您万不可再如此任性了!如今您已是修容娘娘了,当年之事……咱们也再不能提起!”

    “修容娘娘?呵,可笑!还不是我的肚子换来的!”陈修容轻柔地抚摸着腹部,嘴角微微翘起。

    翠花眼泛泪光地摇摇头,声音颤抖地说道:“……主子,恕奴婢多嘴。您,实在不必这样委屈自己啊!以您的恩宠,嫔位那是迟早的,何必要以伤自己的身子为代价呢?”

    “嫔位?虚名而已,我倒不至于这样。只是,我本就不愿意为陛下生孩子,更不想白白便宜了太后!”老刁妇。陈修容双拳攥紧,在心里暗骂一声。

    翠花微叹了口气,咬着牙鼓足了勇气,这才悄声问:“主子,您,还是放不下拴柱哥么?”

    “他,本就是我的未婚夫。”

    皓腕上的翡翠珠手串“啪”地一声崩断。

第九十一章 :冲进火海() 
火势一旦蔓延,便如恶毒之人捉摸到了可乘之机,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见贤馆是彻底被毁了。

    当岑西锦一行人匆匆赶到,那间原本就简陋低窄的见贤馆几乎成了个燃着熊熊大火的空架子,妖异的火焰就像张牙舞爪的恶鬼,在黑沉沉的夜色里尽情地燃烧。

    双福赶到的时候最先尖叫起来,然后“哇”地一声便捂着嘴潸然泪下。这样的火,在她的记忆里,已是第二次了。

    与二皇子同去赴宴的小太监小包子更是不顾熊熊火势,只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往里冲,好像是落了些重要东西在屋里,不料他却被蜂儿狠声骂了句“糊涂东西”给拦了下来。

    二皇子傻乎乎地捏着小拳头,整个人几乎都看呆了,连眼睛里都闪烁着火光。

    这会儿岑西锦也顾不上他了,急忙扯过一个太监便问起来:“人怎么样了?有伤亡吗?”这才是她最最关心的,钱财都是身外物,就算没了还能再赚,她只是怕见贤馆的宫人死伤在那里头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太监是见贤馆里的小孟子,平日里他就是个少言寡语的闷葫芦,根本没多大存在感,没想到这会子大家都慌慌张张的,他倒沉得住气,回道:“锦姑姑,见贤馆的人都没事,就是宫女们都被吓坏了。不过咱们挨着的冷宫死伤倒是严重。”

    岑西锦咬了咬唇,似乎都吮到嘴里甜甜的血腥味儿了,这才幽幽叹道:“咱们的人若是没有大碍,等这儿的火扑灭了就去冷宫帮忙吧!”

    冷宫。

    当二皇子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唇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他伸出手痴痴地拉扯着岑西锦的衣袖,语气急促又惊慌:“姑姑,我忘了,我忘了有东西落在里头了!”

    说完这话他便开始猛然掉泪,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被火势给熏的。

    闻言岑西锦心里便压着火,只是隐忍不发地瞪了瞪他,负手厉声道:“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赚回来,殿下还是当心自己的身子吧。”

    “不!没了就是没了,再也赚不回来了!”二皇子含着泪,几乎是在尖叫,“那是母后留给我的凤莲黄玉,那是母后留给我的念想!我不能没有念想!”

    他是真怕,以后再也记不起母后的样子来。

    那枚凤莲黄玉,虽然轻轻巧巧,个中意义却是沉甸甸的。

    他总幻想着能在凤莲黄玉上嗅出母后的味道来。

    岑西锦却是怒极反笑:“好啊,为了一个念想就要伤及人命!殿下您还真做得出来!您是有母后的,我们这些宫人就不是娘生的吗!”

    二皇子想要的东西,自然不用他亲自动手了,却是要难为底下的人为了一块玉佩去拼命!

    火势这么大,指不定就会葬身火海。在旁人看来宫里尊卑有别,一百个宫人的命都比不上一个皇子的物件贵重,可在岑西锦看来,大家都是爹生娘养先生教的,造物平等,其实本没什么区别。

    而有的人,不过就是投胎的时候运气好些,投了个好胎。

    “我去!”小包子涕泪交加,怯生生地走上前。

    蜂儿几步走上前劈手就是一耳光,打完了之后还指桑骂槐地狠声骂道:“瞎了心的玩意儿!殿下糊涂你也要跟着胡闹吗?还想冲进火海拿东拿西的,瞧瞧咱们大宫女多镇定,她起的篝火把见贤馆都烧成这样了眼皮子都没见眨的,这就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们都好生学着些!”

    此言可谓诛心。

    宫人们听了都恨不得飞起眼睛瞟岑西锦的。是啊,这篝火,可是她岑西锦与菜心亲手堆起来的,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当大宫女拿主意的人可不就快要遭殃了吗!

    偏人家还敢端着架子去斥责殿下呢。

    樱桃脸上全是黑灰,小脸儿哭得皱皱巴巴的,却听她低头哆哆嗦嗦地啜泣着:“蜂儿姐姐不要这样说锦姑姑了,原是我,我醉了酒一时大意了,没看好火……”

    见此,蜂儿不禁双手环胸冷笑起来:“呵,你可别急着冒出头!你自然是有错的,只是,咱们的大宫女身为掌事宫女也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岑西锦到底没压住怒火,只见她转过身来便对蜂儿怒目而视,嘴角藏着冷笑高声呵斥道:“都这会儿了还闹什么!吵吵嚷嚷的,也不觉得丢人啊!殿下的玉佩,我替他去拿就是了,还有小包子的东西,告诉我放在哪里我也一并取了来!见贤馆被烧的罪责,一样也落不到你们头上来,你们放心便是!”

    二皇子眼神迷茫,闻言却站了起来,张张嘴却听菜心在那儿哭哭啼啼。

    菜心一贯都很坚强,但此时却还是忍不住用衣袖擦过脸颊,嚎啕大哭地嘶吼道:“姑姑你不要去!火那么大,你肯定会死的!”

    如今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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