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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长相守-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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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澄拍上他的肩:“就算我想告,也得你们胡副将愿意信才行。前面带路吧,我还没见过军营是什么样子的呢,也让我开开眼。”
小谢一脸的不屑,站在原地迟迟不肯挪步。冷澄叹口气:“小谢,你自己也说过,我和你们胡副将是同一级的……。”
小谢眼光中透出冷意,泄愤地朝桌子上击了一掌,结果把自己疼得要命,又不好喊只得粗声粗气道:“走吧,我带你去。”
背影昂首阔步,内心咬牙切齿的小谢绝不会想到,他这一带,在未来的几个月里,给西北军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因为怀孕而动作笨拙,走了几步就只能赖在藤椅上的任倚华眉目间皆是怒意。她想撕手里看完的信,第一下没撕动,第二下就又舍不得撕了,干脆把信往地上一扔,恨恨道:
“冷木头睡觉时从床上掉下来,摔到头了么?让他好好的当知州,他反而跑到西北军的军营里去当大头兵?还美其名曰说是要体验体验武人的生活,我呸,他既然那么想上战场,当年怎么不直接投军去,还上京城考进士了?”
碧罗赶紧把信捡起来,小心地吹了吹,放到了石桌上。朗云过来嗔怪道:“又怎么了?大人在时你就这不对那不许的,如今他走了你还管这么多,说就说了拿人家的信出气算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哪儿那么多闲气可生?”
倚华仍旧是气不顺:“我就是气他怎么样?他又不是林校尉,人家自己是担了武职,当然要尽忠职守。他这算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朗云拿了件衣服给倚华披上:“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没看看他后来写了什么?”
倚华余怒未消:“他没写,他在写完他要去军营体验生活后,直接写的就是他的名字和写信的日期!”
朗云惊讶道:“不会吧?”
倚华把衣服往上拉了一拉;围上自己的肩膀:“什么不会!信越来越短,事越做越奇怪。可真是,到了没我的地方,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朗云忍住笑:“这个……信这个问题,好像女史你没多大资格说大人吧?前两天吵着头疼,要睡觉,不肯给他回信的人是谁啊?”
倚华嘴硬道:“我确实是头疼,再说给他有什么好回信的,说来说去我们这边无非是一切平安,问他的东西问一条答一条,一点意思都没有……。”
朗云给她捏肩膀:“那不就得了。你都不爱给人家回信,还嫌人家写得少?你都不愿意指示人家的事,还怨人家不问你的意思。女史,就算你是我姐妹,我也不能不顾青红皂白就给你说话啊?”
任倚华眼里透出怅惘来:“就算我给他回了信,他就一定能听我的么?从郎中到侍郎再到知州,这些年来他该学的也学了,该懂得也懂了,如今自己独当一面,恐怕……是不需要我了吧。”
朗云伸手揪了揪她的头发,惹得她生气地看过来:“你们是夫妻,又不是同僚战友。哪儿谈得到什么需不需要的?怎么,难不成你不能出谋划策,他就觉得你不好不成?他又不是那种人。你们两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孩子都有了,还值得为这点小事伤神?要我说,只要他心里有你,就没什么好多想的。你什么都管,你是他妻子啊还是娘啊?要抢安人的活儿做,你还差点啊。”
任倚华侧侧头,笑容如同夕阳下的一泓秋水,温柔而清美:“就算——你说的对吧。”
一个月后,任倚华又拿着一封打开的信絮絮叨叨:
“我怎么说的,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喏,他自己都说了,他一个人在那个倒霉地方,马骑不好,箭射不好,被那帮人嘲笑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折腾大半天回了官署处理事情,听到大家在背后偷偷他是不是疯了。真是……。”
她一边摇头一边笑,朗云在旁边凑趣:“那女史要不要回封信也嘲笑他一下?谁让他好好日子不过,净瞎折腾的?”
任倚华收起了信,笑的眉眼弯弯:“还是算了,他也不容易,他说他非要体验军人的感受,也是有原因的。镇州一地文武失和,他几番说教也没打开局面,没办法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他一进了军营,别管怎么样,至少能跟那些人说上话,说不定哪天别人就听了。哎,还是不给他泼冷水了。”
朗云笑道:“女史,这不像你啊?”
倚华把信牢牢抓在手中:“什么像不像我的?我只是可怜他罢了,一心想做点事,别人还不理,已经混得够惨了,我又何必火上浇油?”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文武由来事不谐(会有补充()
冷子澈平生最后悔的事,一是新婚之夜没忍下气,以至于跟任倚华闹了大半年的别扭,之后吵架的时候还屡屡被翻旧账。二就是头脑发热,为了扭转武官对文官的“小白脸”“伪君子”的偏见,毅然决然地跑到军营待着去了。
第一天没人理,胡副将挠了半天头,只能邀请他去和士兵们一起吃个饭。其间被无缘无故大力拍肩膀六次,碗里的东西被抢走八次,被强行灌酒无数次。醉醺醺回到官署,还吐了一地,难受到想念任倚华的醒酒汤。
第三天说要学骑马,胡副将本来要自己教,但临时小谢杀出来主动请缨。于是,拼了命爬上去,还在马上晃晃悠悠的冷大人惨遭嘲笑。他虽是农家出身,也是吃过苦的,但是整体来说还是个读书人。虽说四体也勤,五谷也分,但是骑马射箭什么的真心是不成的啊!自打娶了任倚华那个好操心的,有妻有子有家人,又做了几年真真正正的官老爷,根本没什么地方需要运动的。这一下,可没法混了。小谢嘴角挂着笑全程围观他的狼狈相。蹬镫子时候一脚踩空,幸亏手还快点,抓着马鬃任半个身子挂在马上,然后扑腾了半天才把腿挪上去,最后好不容易坐上了马,还是顶着一头乱发,穿着刚才挣扎中沾满了马毛、皱皱巴巴的官服。领了任务却袖手旁观的小谢幸灾乐祸:“就冷大人您这样的,要是在战场上,早被人一刀咔嚓了!”
冷澄长长呼出一口气,却未反驳:“是啊,所以还是你们比较厉害,不仅能保住自己的命,还能打赢别人。“
小谢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冷大人这个岁数就做到知州了,装宽容大度装得还挺像!”他冷哼一声,驱马靠近冷澄,高傲地扫了他一眼“坐稳了?”
冷澄迷茫地点了点头:“嗯。”
小谢笑得阴险:“那就加加码吧。”说罢,他竟伸出手去,恶意地拧了拧冷澄坐骑的耳朵。
那马吃疼,仰天长嘶了一声,撒开蹄子就乱跑起来。冷澄掌握不住,手忙脚乱,缰绳都在抖:“谢羽,你——。”
小谢看着离他远去的马,悠然自得地吹起了口哨:“冷大人天赋异禀,这不,才坐稳就能试着跑马了。不过小心点,可别掉下来,咱们西北军里军医忙着呢!”
那马带着冷澄一路狂奔,足足奔出一里地方住。冷澄本来是要找人呼救的,听了小谢的话陡然就怒了起来,干脆咬咬牙任它去跑。稳了稳下盘,狠抓一把缰绳,将身子俯下来贴着马背,眼睛努力只看着前面,不往旁边看,好让自己不害怕即将到来的危险。
退无可退,与其向人乞怜,还不如放手一搏!
就如那日不肯听上面的意思,辞官隐退和倚华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偏偏要冒着风险来这里,到战场的边缘做事业。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一路风驰电掣,心如擂鼓。等到马跑累了停下来,冷澄抬起头来,只见荒野上阳光洒下,目之所及,天高地阔。
一时间多少气恨思量,都似在这旷野里的阳光里融化成云气虹霓,悠悠地飘上万里长空。
冷澄这是由文转武,没事找抽。林慕遥那里却是因着皇上还没想好给他什么官做,莫名其妙地由武转文了。
林大公子回到国公府,以前跟他有交集的名流公子纷纷上来套近乎,今天诗社,明天集会,后天赏花,大后天品茶。他一个在军队里混了两三年的人,现在再接触这些风雅的玩意儿,简直恍如隔世。
更别提乐舞这些闹人的玩意了。
他心不在焉地握着酒杯,闻到身侧女子身上的浓酽的脂粉香气,只觉头昏脑胀,厌烦欲呕。
面前是别人特意请来给他们欣赏的吴地乐舞。窈窕的少女手持绸带,腰肢如柳。舞袖蹁跹,歌喉婉转: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众人大多击节赞叹,少数几个沉默的却是一双眼都要钻进人家姑娘衣襟里去了。唯独林慕遥兴趣缺缺。若是以前,听得这等柔媚的清商曲辞,林慕遥不诗兴大发,也会连连赞许。可是他这耳朵听惯了铜板铁琶,还真是听不得红牙檀板。
美则美兮,毫无刚劲。
看着面前这些女子的虚假的笑靥,他莫名其妙地就怀想起朗云的数落声来。与其在这儿虚度时辰,还不如偷着去冷府,无非是先被嫌弃,再被骂,但最后至少能拉拉小手,说说情话什么的。
他没想到,乐舞快结束了,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将对这个状况,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
古风小贴士:
曲辞出自子夜四时歌
子夜四时歌》为南朝乐府民歌,收录在宋代郭茂倩所编中,属“清商曲辞·吴声歌曲”,相传是晋代一名叫子夜的女子创制,多写哀怨或眷恋之情。现存七十五首,其中春歌二十首,夏歌二十首,秋歌十八首,冬歌十七首。又称。
南朝乐府民歌大多是女子所唱的情歌。与后世婉约派词风的含蓄不同,乐府民歌大多质朴坦率,简单易懂。虽然这类情歌中也有轻俗浮艳的作品,但纵观全篇,婉约清丽者有之,质朴清新者有之,细腻缠绵者有之,大胆率真者有之,且因民歌本身的歌谣性质,音节摇曳,朗朗上口,实为值得一背的好诗。
选几首做例子:
春歌: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山林多奇采,阳鸟吐清音。
绿荑带长路,丹椒重紫茎。流吹出郊外,共欢弄春英。
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
妖冶颜荡骀,景色复多媚。温风入南牖,织妇怀春意
夏歌:
高堂不作壁,招取四面风。吹欢罗裳开,动侬含笑容。
反覆华簟上,屏帐了不施。郎君未可前,等我整容仪。
开春初无欢,秋冬更增凄。共戏炎暑月,还觉两情谐。
春别犹春恋,夏还情更久。罗帐为谁褰,双枕何时有。
叠扇放床上,企想远风来。轻袖拂华妆,窈窕登高台。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用心计较般般错()
朗云本是出来给嘴馋的倚华买糕点的,不料刚走出那繁华街区的糕点铺,就听见旁边有人议论。
“嘿,这醉芳楼见天的生意还挺好!不就是弄了几个江南的丫头,成天唱唱跳跳给官爷们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那江南的女子,一个两个都软绵绵,水灵灵的。腰肢那么一扭,眼睛那么一瞟,再细声细气那么一说话,男人的魂儿都酥了。再说,你说那么些个正当好时节的美人儿,只是唱歌跳舞,谁信呢?那些官员,公子把持得住?我看,多半是美人在怀,乐不思蜀了!只是不知道滋味如何啊……。”
朗云听旁边男子议论的越来越下流,简直都要说到床上去了。不由自主便啐了一口,抬头看那醉芳楼的匾额,再一瞥厅上花红柳绿的装饰,感觉“不正经“三字呼之欲出。心里暗道:“这估计就是大人以前应酬时带来一身脂粉味的那种地方了,呸,男人有了点权势地位,就好来这种地方,真不要脸!”
想着想着她又狠狠地瞪向醉芳楼门口,这一下不看还好,一看立马一股邪火从心里往外窜!
那从楼中出来,夹在一堆醉汉里,步履生风,笑容自在的男子,不是林慕遥是谁?
林慕遥却没看见她,他只是庆幸总算看完了歌舞,逃出生天。与他交好的众人虽然生活浪荡,但总还没到白日宣淫的程度。喝喝酒,乐一乐,享受些软玉温香在怀的乐趣也就罢了。混在一群自命风流的人中出来,其余的人都薰薰欲倒,他凡是眉目含笑,清醒得很。
孰料看在朗云眼里,就是他得了趣味,正回味悠长,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她刚要上前给他一耳光,质问他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却看着一个醉汉攀上了他的肩膀,磕磕巴巴地问:“林公子,今天的乐舞……怎,怎么样?”
林慕遥强忍着不适,扯出一个笑容:“曲调婉转,舞姿曼妙,很好,很好。”
听了“林公子”这个称呼朗云就僵在了原地,听到后面林慕遥的赞美,她本来要迈出的步子也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她看着林慕遥夹在那一群浪荡公子中左右逢源,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是啊,他是林公子,国公府的林公子,不是林校尉,不是那个她可以指着鼻子骂的林慕遥。
冷夫人的义妹可以对被家族除名的落魄公子林慕遥指指点点,冷嘲热讽,甚至倾心相许,吃醋拈酸。可是对国公府的林公子,她却没有那个资格。算来真是天意弄人,两人初识,林慕遥只是个前途渺茫的低级武官,不说是一无所有,也比她强不到哪儿去。两人刚刚好上,他就又回了边疆打仗,虽说盼他短时间内回来希望渺茫,可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喜欢上别人。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可以谈婚论嫁,却是天地翻覆,他被林家接回去当他的大公子,前程也比过去更加广阔。
有钱有权有地位,外加容貌个性,朗云想不出他有什么不能左拥右抱,尽享繁华的理由。他整个人像修仙的凡人机缘巧合尝了仙丹,从此御剑飞上九霄,仙风道骨地在云霞之上俯瞰着她。
而他眼里的她,是不是有如蝼蚁般渺小?
朗云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提着糕点的手一下子松了,徒留吊着糕点的绳晃来晃去。看着林慕遥似乎扭了头要看过来,她立马转过身去,连流出来的泪水都顾不得擦,小步跑到街角,缩成一团。
然后,背靠着窄窄的石墙,低下头,任泪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朗云这边是因为身份和感情伤感,到了冷澄那里,就纯粹是尊严问题了。
那日里冷澄跑马跑了一里多地,自以为很厉害勇敢,得意洋洋地下了马,要牵着马昂首阔步地走回去。结果刚磨磨蹭蹭爬下来,就听得裤裆处撕拉一下,“声如裂帛”。
他低头一看,裂缝了。
因为要骑马,他特意从衣服包里选了任倚华口中质量最不好的那一条裤子,抱着糟蹋也不要糟蹋好货色的心情换上的。没想到,这条裤子居然能破成这样。只不过做了几个踉跄爬马的大动作,竟然——开裆了。
为了不被人看出来,他愣是牵着马小步小步地挪回去的,一步一步走得尴尬不已。到最后马都瞪着大大的眼睛奇怪地看着他,还时不时喷喷鼻子,对他慢的如蜗牛般的步子表示抗议。
他一半是气,一半是怕丢脸,连军营都没回,冒着多挪几百步的危险牵着马回了自己的官署。刚进官署,就听到别人在议论:
“你说,冷知州闲着没事前去军营干什么呢?他个读书人跟那些大老粗在一起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说不定是前两天被我们吵得气昏头了?还是特意去那西北军的地盘,抬高他们身价,给我们点颜色看看?”
“得了吧?他再怎么说也是文官,还是正途出身的文官?他会为了那帮泥腿子的面子给我们难堪?我觉得冷大人既然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应该还没那么傻。估计还是少年人的心性,不肯服输罢了。想给那帮人看看,他们能做到的,冷大人身为文官也能做得到。”
“切,他要是这么想的,我倒是真怀疑他是疯了。那帮武人可是能骑马射箭杀人的,这些血腥的,上不得台面,需要蛮力的事,我们文官怎么能做?再说了,他去做,就能做得成?唉……。”
“听说今天冷大人去学骑马了?不过看他那身板,不一定能学的成吧。”
“哼,刚去几天就学这学那?我也赶时兴,学句他们武人的粗话,可别步子太大了,扯着蛋!”
听了这句话,冷澄下意识看了自己身下裂开的裤裆,脸顿时就黑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哄笑,不乏拍案叫好的声音。
冷大人,想跟所有人打成一片,任重道远呐。
第二百五十四章 情海生波人怎当()
冷澄黑着脸进了官署,溜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着生闷气。过了半晌才有精神起来,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衣服包裹。
没好气地扯开早上匆匆忙忙打上的结,翻开一堆衣服后总算找出了一条看起来还算耐磨的裤子,继续阴着脸准备换。
这时候偏偏下属听到他回来,本着关心他生活的目的,随便叫了个自己家的丫头给他送点宵夜过去。
门外轻轻柔柔的一声:“知州大人,陆同知叫奴婢来给大人送点吃的。”
听得女子声音,冷澄顿时就慌了:“你你你——你别进来。”他已经脱了个干净,正把腿往裤管里塞,这时候要是有人进来了,他堂堂五品官员当着女人的面遛鸟,体面何存?因着这层顾虑,他声音惶急的像是要被男人占便宜的良家少女,羞恼怒都占全了。倒是把门外的侍女吓了一跳,托着盘子往后退了几步。
他匆匆起了身,继续穿裤子。不想欲速则不达,越急越出错。踩马镫他踩空过,穿个裤子他却因着动作太急,往上提的时候拐了一下,被自己地上的鞋子绊了一跤。
冷大人整个人摔到地上,呈俯趴的大字形,带着没提好的裤子。
外面女子听得响声,急切地询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冷澄忍着痛爬起来,觉得腿部凉凉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事,我晚上吃的很饱,不想吃什么宵夜了。麻烦你了,还是先回去吧,代我问你家大人好,哎呦……。”
那女子忧心忡忡:“大人你……。”
冷澄近乎崩溃,口不择言不吃宵夜了,你能不能别在我门口站着了,三更半夜的这样好吗?”
那女子即刻被吓走:“奴婢不打扰大人了。”
冷澄挣扎了半天起来,提好裤子,颓然往床上一坐。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一张尴尬的脸配上桌子上快要燃尽的油灯,当真是凄凉无比。
人生至此,夫复何言。冷大人第一次那么想哭,被下大狱的时候他无所谓,被罚俸的时候他咬牙挺过来了。初露锋芒的时候所有人把他当眼中钉,他无所谓。自请降职来到边疆他也没觉得自己是从云端堕落下来的落架凤凰,值得为此一大哭。
可到了今天,他真得想哭。
他有点想家了。在家里也会把衣服弄破,可是会有倚华一边抱怨一边接过去乱缝,哪怕缝得歪歪扭扭也总算有她的心意在。在家里也会因为吵架,闹别扭等等的事捞不着饭吃,可是真到饿的时候,倚华总会递过来几块她珍藏的点心,就算真跟她撕破了脸,偷偷去厨房管朗云,碧罗她们要剩饭吃也没什么难度。在家里当然也免不了朝堂上的争斗和挤兑,但总是能回来一通大骂,还能顺便勾着倚华和他同仇敌忾,等两个人一唱一和冷嘲热讽完了,那口气也顺过来了。
最最重要的是,在家他可以从容行事,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会被个女流之辈吓得摔在地上,还连饭都没得吃!
冷大人吸了吸鼻子,开始做一件他以前一直嗤之以鼻的事。
跟任倚华打报告,其实就是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原原本本写在家信里。
若换在平时,杀了他也不干,不过在这个悲剧的夜晚,一贯以让人依靠姿态出现的冷大人,突然有点软弱。
软弱到想把很多事诉说给远方的那个人,不一定要她回复,要她同情,只要她知道就好,倾听就好。
只要他自己明白,有一个人在听着他说就好。
冷大人变软了,一贯对朗云耐心的很的林校尉却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从醉芳楼那天开始,朗云就开始躲着林慕遥。他进了门,她就去后院。他征得安人同意进了后院,她甩甩帕子就出门。他莫名其妙,只当朗云心情不好,赔尽了笑脸只换得冷眼几记。他送吃的,朗云顺手就喂了卿远,自己一口不要。他送穿的,朗云瞅了一眼,扔下一句尺码不对,他换了几次又多弄了几件朗云才满了意,然后——转手就送给了绯烟她们。他讲笑话,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朗云打鼻子里哼一声,“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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