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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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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就急急出迎来了。”

    “张兄应该不会藏私吧?”庞涓将话砸实。

    “幸甚,幸甚,”张仪又是一拱,算作回礼,收住笑,切入正题,“鬼谷别后,你我兄弟天各一方,相见一面,真比登天还难哪!”

    “呵呵呵,这不就相见了嘛!”庞涓截住话头,指席位略略让过,分宾主坐定,直入主题,“敢问张兄,大梁城中无人不知在下在渑池,张兄何以认定在下就在府中呢?”

    “不瞒庞兄,”张仪缓缓应道,“在下不但认定庞兄人在府中,且还认定庞兄是一路护送在下至大梁的呢。”

    庞涓怔道:“你何以这般认定?”

    “这与连横何干?”

    “因为,”张仪狡黠一笑,“天底下知晓庞兄的,怕是只有在下一人。”又凑上身子,压低声音,“知我张仪入使,若不尾随监视,还能是庞兄吗?”

    “哈哈哈哈,”庞涓豪爽长笑,“痛快!”转对屏风后面,“来人,上茶!”

    庞葱闻声趋入,斟上茶水,低首退出。

    “来来来,张兄,请茶。”庞涓端过一杯,两手一拱,品啜一口,放下杯,二目直『射』过去,“张兄来得好呢,自鬼谷一别,在下有多个不解之谜,正要一一请教张兄。”

    “张兄不觉羞乎?”

    “不必客气,”张仪亦啜一口,放下杯,看向庞涓,伸手礼请,“庞兄请问。”

    “张兄应该不会藏私吧?”庞涓将话砸实。

    “庞兄息怒,”张仪『摸』『摸』脸皮,依旧挂笑,“这张脸皮若是不厚,怎能分给他人呢?”

    “在下知无不言。”

    “好!”庞涓捏捏拳头,“在下这第一问,”凑过去,压低声,“张兄是如何舍得师姐,来此污秽凡尘里博取功名的呢?”

    “回庞兄的话,”张仪心底微微一震,迅即定住,嘴角绽开一笑,亦压低声,“功名好咧。庞兄难道不是率先舍下师姐,涉身污秽的吗?”

    庞涓似是没有想到是这应答,先是一怔,继而竖起拇指:“张兄好答。这第二问是……”略顿一下,刻意制造气氛,“听闻张兄失恋下山,失意酗酒,在楚地饮了个酩酊大醉,糊里糊涂地娶下一妻,可有此事?”

    “正是。她叫香女,依照谷中排序,庞兄该称她师嫂才是。”

    “哈哈哈哈,”庞涓长笑出声,“香女,香女?嫂夫人起得好名字嗬!”故意捏下鼻子,压低声音,“听闻嫂夫人是个宰猪的,可是当真?”

    “此闻不虚。”张仪淡淡一笑,“山不转路转,他日庞兄若到寒舍,在下定让她宰杀一猪,为庞兄来个全猪宴,如何?”

    “好好好,在下就爱吃猪肉呢!”庞涓阴阴一笑,朝后略略一仰,“在下这第三问是,听闻张兄在楚,相中楚王一块宝璧,欲拿走细赏,不幸却被大楚令尹误作贼人,捉个现行,逮入大牢,打了个皮开肉绽,此事当真?”

    “庞兄听错了,”张仪不疼不痒,修正他道,“不是误当,是真当呀!在下让大楚刑卒打了个体无完肤,差一点点儿就见不上庞兄你了!”

    “啧啧啧,”庞涓连啧几声,拱手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下贺喜张兄了!”又倾身凑近,再压低声,“在下甚想一睹张兄所窃,不不不,是所拿之璧,敢问张兄能赏脸否?”

    “让庞兄失望了,”张仪微微摇头,两手一摊,“在下是既没窃,也没拿呀。”

    “哦?”庞涓故作一惊,“这么说,昭阳他是……冤枉张兄了?”

    张仪前脚赶到大梁,递过国书,被太子申安排入驿馆安歇,庞涓后脚就驰入城门,赶回府中了。

    “呵呵呵,”张仪淡淡一笑,轻松滑过,“冤也没冤,没冤亦冤,这是一桩无头案了。”

    “张兄好肚量,”庞涓再伸拇指,“真是人各有志呀。若是有人冤枉在下,在下必与此人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庞兄还有问否?”

    “王上,”毗人小声奏道,“抑或庄先生未曾有过着述。王上书房收录也是全的,列国士子凡有名者无不在册,唯此庄周……”

    “有有有,”庞涓急又转回正题,“在下好奇得很,有得问呢。这第四问是,听闻张兄不屑留楚,赴赵投奔苏兄,却被苏兄误作乞丐,打发十金送客,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唉,”庞涓长叹一声,“在谷中之时,苏兄这人,看起来倒挺厚实的,岂料出山之后,竟就这般小气,才赏十金。要是张兄到在下府中行乞,必赏百金!”说着“呸”地啐一口,“就冲这个,在下鄙视他了!”

    “第五问呢?”张仪面无愠『色』,淡淡问道。

    “呵呵呵,张兄真还是个急『性』子呢!”庞涓哂笑一声,接道,“听闻张兄与秦人有杀父之仇、羞母之恨,可有此事?”

    “呵呵呵,张兄真还是个急『性』子呢!”庞涓哂笑一声,接道,“听闻张兄与秦人有杀父之仇、羞母之恨,可有此事?”

    “正是。她叫香女,依照谷中排序,庞兄该称她师嫂才是。”

    庞涓刻意将“『逼』”字改为“羞”字,静观张仪的反应。

    “有。”

    “姓张的,”庞涓暴怒,震几,一字一顿,“此言可有说辞?”

    “唉,”庞涓叹声更长,“儒者仲尼有云,‘父之仇,弗与共戴天’,这又加上羞母之恨,唉,在下今日方知,张兄是真正不容易哟,为了这个功名利禄,投身事仇,将杀父之仇、羞母之恨,全都豁出去了!”说毕,又出几声长叹,摇头,阴阳怪气,“嗟乎张兄,值乎?不值乎?”

    “呵呵呵,张兄真还是个急『性』子呢!”庞涓哂笑一声,接道,“听闻张兄与秦人有杀父之仇、羞母之恨,可有此事?”

    张仪没有接腔,也没生气,两眼眨也不眨地盯住庞涓。

    “张兄不觉羞乎?”

    张仪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庞兄息怒,”张仪『摸』『摸』脸皮,依旧挂笑,“这张脸皮若是不厚,怎能分给他人呢?”

    “张兄不觉耻乎?”

    张仪又是一笑,依旧摇头。

    “张兄面皮……”庞涓猛地变过脸『色』,声音骤冷,端起茶杯,作赶客之势,“竟然厚至此乎?”

    “庞兄息怒,”张仪『摸』『摸』脸皮,依旧挂笑,“这张脸皮若是不厚,怎能分给他人呢?”

    “分给何人?”

    “分给庞兄你呀!”

    “呵呵呵,张兄真还是个急『性』子呢!”庞涓哂笑一声,接道,“听闻张兄与秦人有杀父之仇、羞母之恨,可有此事?”

    “分给我?”庞涓一震,两眼直『射』过来,“我怎么了?”

    “张兄应该不会藏私吧?”庞涓将话砸实。

    “庞兄一切好好的,只是……”张仪指向庞涓的脸皮,“此处没皮了!”

    “姓张的,”庞涓暴怒,震几,一字一顿,“此言可有说辞?”

    “有有有,”该到张仪来神了,摇头晃脑,“身为无敌将军,率六国之师,攻一国之门,门未破,六师却丢盔卸甲,落荒而逃,敢问庞兄,身为主帅,脸上可有皮乎?”

    “你……”庞涓手指张仪,脸『色』惨白,气极。

    “还有,”张仪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却振聋发聩,“不听六相劝言,一意孤行伐秦,却看不出齐、楚二王早有勾结,皆欲卖魏,竭力怂恿人主涉险,身为一国主将,庞兄脸上可有皮乎?”

    庞涓的手哆嗦起来,全身也在剧烈颤动,声音却因过于愤怒,全被堵在嗓子眼里。

    “庞兄,”张仪淡淡一笑,拱手,“在下此来,既不为揭短,也不为颂长,只为送给庞兄一张面皮,还望庞兄笑纳。”

    “是何面皮?”庞涓总算迸出一句,两眼似要冒出火来。

    “张兄不觉羞乎?”

    “连横!”

    “连横?”庞涓显然是首次听说此名,目光征询。

    “哦,就是与在下合作,助在下说服魏王,与大秦结盟睦邻!”

    “这与连横何干?”

    “庞兄不是善弈吗?棋局有纵有横。苏秦诱『惑』列国合纵,你我兄弟何不联手,给他来个连横呢?”

    “哈哈哈哈!”庞涓爆出几声长笑,“是狐狸终归会『露』出尾巴来的。张兄这绕来绕去,总算绕到正题上了!”脸『色』一沉,鹰鼻一勾,声音如从牙缝里挤出,“念你是远方来客,念你我同窗数载,在下就不给你难堪了。”拂茶,起身,大喝,“来人,送客!”言毕,也不及张仪起身,径自从偏门出去。

    张仪冲他背影苦笑一声,缓缓站起,摇几下头,一步一晃地走出了客堂。

    自庄周来过,魏惠王的病情竟是好了,吃得香,睡得着,起得早,走得动,完全像是换了个人。然而,旧病虽去,新病却又来了。惠王无论是睁眼闭眼,庄周衣不遮体的邋遢样子总也挥之不去。

    “神人哪,真是个神人哪!”惠王在后花园里绕来绕去,时不时地嘟哝这一句。

    “呵呵呵,王上,”惠王病愈,毗人的心情是最好的,“叫老奴看,庄先生不是神人,是个怪人!不过,他的学问倒是大哩,难怪惠大人对他这般恭敬。”

    “姓张的,”庞涓暴怒,震几,一字一顿,“此言可有说辞?”

    听到“学问”二字,惠王来神了,大步流星地走向藏书室,与毗人一道寻找庄周着述。

    藏书室太大,书架太多,没过多久,二人尽皆查得累了。毗人吩咐宫女端来净水洗过,扶惠王正殿歇息,召来太史令,由他吆喝二十几个识字的宦臣,将所有书架挨排检索,直忙到天昏地暗,仍未查出一册庄周着述。

    太史令告退,惠王郁郁不乐。

    “王上,”毗人小声奏道,“抑或庄先生未曾有过着述。王上书房收录也是全的,列国士子凡有名者无不在册,唯此庄周……”

    惠王再次看向一排排书架,叹出一口气,显然对未能找到庄周着述甚是不快。

    数月来,惠王不朝,毗人身边压着一大堆报奏,这想趁势将他扯回现实,笑道:“也许庄先生只是能说而已,不过是惠大人请来为王上舒怀的。”

第086章  呈舌功张仪横魏 辩是非长舌受挫(2)() 
“你讲得是。”惠王点头,“自古圣人述而不着,庄周乃当世圣人也。”

    “圣人无不通晓天地之道、治国之术。王上何不再召庄先生觐见,以国家之事问他,庄先生是否圣人,一问可知矣。”

    庞涓直望过去。

    “是哩,寡人正好憋堵些事。传旨惠爱卿,有请庄先生。”

    翌日卯时,惠施再引庄周进宫,惠王在御花园里摆下宴席款待。

    酒过数巡,惠王诚敬拱手:“前番听先生所言,如闻神人,魏罃里外皆震,久病之躯瞬时痊愈,犹如脱胎换骨。先生实为超凡脱俗的雅士,魏罃却是俗人,有俗事欲累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大王欲问何事?”庄周亦不客套,拱手还礼,笑着望他。

    “寡人承继先祖之业,数十年不敢懈怠,然则,西有嬴氏侵我,东有田氏辱我,北有赵氏坑我,南有熊氏骗我,叫我心中憋闷,是可忍,孰不可忍!”

    “敢问大王,他们是如何侵你、辱你、坑你、骗你的呢?”

    殿中静默。

    “诸事一言难尽。就眼前之事,嬴氏杀我八万将士,夺我河西不还,为收复河西,魏罃听从苏秦合纵伐秦之策,集六国之兵于函谷,岂料事出变故,燕、齐交恶,率先撤兵,楚人观望不前,赵人通秦卖我,致使我功败垂成,憋屈至今。”

    “哈哈哈哈!”庄周笑得前仰后合。

    “庄周也是这般问他,那庖丁应道:‘无他,合于道而已。在下初解牛时,所见皆牛;三年之后,目无全牛;及至今日,在下只以神遇,不以目视。解牛之时,在下循依天理,避实就虚,切中肯綮,凭直觉所向披靡。良庖一年一换刀,因为他是割的;庸庖一月一换刀,因为他是砍的。在下之刀已十九年矣,解牛数千,刀刃仍如刚刚磨过一般。为什么呢?骨节有间,刃却无厚;以无厚入有间,在下就悠然自得、游刃有余了。不过,即便如此,每逢筋骨交错处,在下仍要全神贯注,小心动刀,待关节自解,牛体如土委地,在下方才嘘出一口气,提刀起立,举目四顾,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矣。’”

    惠王让他笑蒙了,良久方道:“敢问高士,魏罃之说好笑吗?”

    “好笑,好笑,”庄周又笑几声,倾身问道,“大王可曾听说过蜗人之事?”

    “庄周也是这般问他,那庖丁应道:‘无他,合于道而已。在下初解牛时,所见皆牛;三年之后,目无全牛;及至今日,在下只以神遇,不以目视。解牛之时,在下循依天理,避实就虚,切中肯綮,凭直觉所向披靡。良庖一年一换刀,因为他是割的;庸庖一月一换刀,因为他是砍的。在下之刀已十九年矣,解牛数千,刀刃仍如刚刚磨过一般。为什么呢?骨节有间,刃却无厚;以无厚入有间,在下就悠然自得、游刃有余了。不过,即便如此,每逢筋骨交错处,在下仍要全神贯注,小心动刀,待关节自解,牛体如土委地,在下方才嘘出一口气,提刀起立,举目四顾,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矣。’”

    “蜗人?”惠王摇头。

    “就是住在蜗牛头上的那些人哪!”

    “啊?”惠王两眼大睁,“蜗牛之头,上面怎能住人呢?”

    “能能能,”庄周语气沉定,毋庸置疑,“蜗牛头上有两只触角,左角栖居一国,名唤触氏,右角栖居一国,名唤蛮氏,两国为争蜗牛额头的一块地皮,激战数日,伏尸百万,血流漂杵啊!”

    “孰胜孰败?”惠王顾不上较真,急于询问结果了。

    “蛮氏胜,触氏败,蛮氏追逐触氏败卒,旬有五日方才返还哪!”

    “乖乖!”惠王惊叹一声,闷头细想,扑哧笑道,“先生,你这想必是虚言了吧?”

    “这么说来,大王是想听实言了?”

    “愿闻实言。”

    “请问大王,四方、上下,可有止境?”

    “没有。”

    “天下之域,可有止境?”

    “有。”

    “大王的心,可是自由?”

    “是。”

    “你……”庞涓这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指向张仪,“邀在下来此何干?”

    “如果大王的自由之心一会儿遨游在无止境的广宇里,一会儿又局限在有止境的天下里,是不是会有一种若存若亡、若得若失的感觉呢?”

    惠王闭目良久,微微点头:“嗯,一定会有这种感觉。”

    “在这个有止境的天下里,有一片地方叫魏国,在这个魏国里,有一片地方叫大梁城,在这个大梁城里,有一片地方叫王宫,在这个王宫里,有一个人叫大王你,是不?”

    “是。”

    “推而广之,大王与那触氏、蛮氏二君有何区别吗?”

    “这……”惠王挠挠头皮,“好像是没有区别。”

    “要是在下不喝呢?”庞涓不睬酒爵,只盯张仪。

    “这就是了。”庄周合起眼皮。

    殿中静默。

    “有。”

    显然,在场诸人皆被庄周套进这个触蛮之争的有趣故事里了。

    “先生真神人也!”惠王率先出套,诚敬拱手,“先生卓识,非俗人可及。魏罃有一求,恳请先生成全!”

    酒过数巡,惠王诚敬拱手:“前番听先生所言,如闻神人,魏罃里外皆震,久病之躯瞬时痊愈,犹如脱胎换骨。先生实为超凡脱俗的雅士,魏罃却是俗人,有俗事欲累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大王请讲!”

    “魏罃才疏,诚心求拜先生为国师,恳请先生不弃!”

    “哈哈哈哈!”庄周仰天长笑。

    “先生?”

    “你……”庞涓这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指向张仪,“邀在下来此何干?”

    “王上有所不知,”一直闭目冥思的惠施开口了,“就在不久前,楚王求聘庄周为国师,宋王求聘庄周为国相,庄周至此,正为躲避二君之聘哪!”

    “啊?”惠王惊愕,不解地看向庄周,“先生为何躲避?”

    “无他,不利于养年。”庄周淡淡应道。

    “弃善恶。”

    “养年?”惠王来劲了,长吸一口气,倾身问道,“先生可否赐教何以养年呢?”

    “弃知。”

    “弃知?”惠王『迷』茫了,“众人皆在求知,无知何以养年?”

    “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岂不荒唐吗?”

    “嗯,是哩,”惠王思忖一时,竖起拇指,“先生所言成理。除弃知之外,还有何方?”

    “庄周也是这般问他,那庖丁应道:‘无他,合于道而已。在下初解牛时,所见皆牛;三年之后,目无全牛;及至今日,在下只以神遇,不以目视。解牛之时,在下循依天理,避实就虚,切中肯綮,凭直觉所向披靡。良庖一年一换刀,因为他是割的;庸庖一月一换刀,因为他是砍的。在下之刀已十九年矣,解牛数千,刀刃仍如刚刚磨过一般。为什么呢?骨节有间,刃却无厚;以无厚入有间,在下就悠然自得、游刃有余了。不过,即便如此,每逢筋骨交错处,在下仍要全神贯注,小心动刀,待关节自解,牛体如土委地,在下方才嘘出一口气,提刀起立,举目四顾,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矣。’”

    “弃善恶。”

    “这么说来,大王是想听实言了?”

    “这……”惠王『迷』『惑』了,“弃恶倒是可解,弃善从何说起?”

    “福祸相倚,善恶相随,无善则无恶,若不弃善,何以弃恶?”

    “嗯,是这个理!”惠王恍然有悟,倾身向前,“还有否?”

    “顺天之道,应人之命,是谓天人合一,大王若是做到天人合一,可得永年矣!”

    听到“永年”二字,惠王又吸一口长气,眼中冒光:“寡人,不不不,魏罃如何方能做到顺天之道,应人之命呢?”

    “大王可曾见过庖丁解牛吗?”

    “弃善恶。”

    “魏罃不忍见血,是以远离庖厨。”

    殿中静默。

    “庄周昔年游历于赵,亲见庖丁解牛。那庖丁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踏,膝之所抵,刀之所向,牛之所解,莫不合于节奏,中于音律,就好像他是在循着《桑林》《经首》的优美旋律起舞似的。”

    “神技呀!”惠王赞道,“他是如何达到这般境界的呢?”

    “庄周也是这般问他,那庖丁应道:‘无他,合于道而已。在下初解牛时,所见皆牛;三年之后,目无全牛;及至今日,在下只以神遇,不以目视。解牛之时,在下循依天理,避实就虚,切中肯綮,凭直觉所向披靡。良庖一年一换刀,因为他是割的;庸庖一月一换刀,因为他是砍的。在下之刀已十九年矣,解牛数千,刀刃仍如刚刚磨过一般。为什么呢?骨节有间,刃却无厚;以无厚入有间,在下就悠然自得、游刃有余了。不过,即便如此,每逢筋骨交错处,在下仍要全神贯注,小心动刀,待关节自解,牛体如土委地,在下方才嘘出一口气,提刀起立,举目四顾,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矣。’”

    庄周一席话讲完,惠王连叫数声:“痛快,痛快!”

    几人遂将朝事尽忘一边,就着养年话题扯开去,这儿转转,那儿站站,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是昏黑。

    看到时辰不早,惠施起身告退,惠王兴致却是不减,留下庄周作长夜之谈。

    “在这个有止境的天下里,有一片地方叫魏国,在这个魏国里,有一片地方叫大梁城,在这个大梁城里,有一片地方叫王宫,在这个王宫里,有一个人叫大王你,是不?”

    张仪走后,庞涓再也坐不住了。张仪此来,显然不为睦邻。秦、魏血仇越结越深,函谷烽火未熄,剑拔弩张,这厮扬言睦邻,简直就是笑话。

    非为睦邻,却是为何?

    “弃善恶。”

    庞涓坐于静室,将张仪出山之后,入楚灭越、入秦即击败公孙衍入相诸事连成一条线冥想一夜,又将他的连横之语细细盘算一遭,越发断定其来意不善,于次日晨起,驱车直驰王宫。

    当值内臣入内禀报,不一时,毗人迎出,拱手道:“王上一宵未眠,此时刚刚安歇,敢问武安君有何要事?”

    “一宵未眠?”庞涓吃一大惊,“王上龙体……”打住话头。

    “回武安君的话,”毗人微微一笑,“王上龙体大有好转,昨夜与人畅谈,是以一宵未眠。”

    “与人畅谈?”庞涓又是一惊,眼珠子一转,赔上笑脸,“敢问阁老,王上与何人畅谈,这般尽兴呢?”

    “是惠相国的朋友,姓庄名周,嘴巴特别能讲。”

    “哦?”庞涓心里一寒,脸『色』变了,“难道比惠相国还能讲?”

    “好好好,王上开心就好!”

    “嗨,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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