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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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勉强一笑。

　　　　“行了，把枣篮子放这儿吧！”老头指着桌子说。

　　　　四爷把篮子放上桌子，“前辈，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人很不解，“什么？你说啥？”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吗？”四爷急了。

　　　　“我？说过？”老头说，“行了，把篮子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啥？”四爷惊了。

　　　　“啊！不明白咋地？”老头说，“我说，你放下篮子就可以走了，这儿没你事儿。”

　　　　“您开什么玩笑，是你说要带我来的！是你说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儿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

　　　　四爷气愤极了，“前辈，我再说一遍，求您告诉我苗鹏的下落，我找到他就行了。”

　　　　“苗鹏？”老头问，“我不认识啊？”

　　　　“你！”四爷气急败坏地大骂，“你个死老头儿！敢耍我？”说完，四爷拎起枣篮子就朝老头砸去。

　　　　老头没有像武侠里写的那样深藏不漏，他只是个普通地老头儿，被四爷一下放到了。

　　　　“哎哟！”老头背着地倒下。

　　　　篮子里的枣儿散落一地，四爷还提着篮子穿着粗气，“老头儿，你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招儿！”

　　　　“哎哟！哎哟！”老头一直在叫。

　　　　四爷很是恼怒，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喊叫声。

　　　　“快点儿！就是这里！”一个国民党小兵说。

　　　　巷子里来了一队国民党巡逻兵，他们已经把附近包围了，一个个地端着枪，好像在捉拿什么人。人越来越多，他们四处跑动。

　　　　“这是怎么了？”四爷问。

　　　　“我我怎么知道啊，哎哟，疼死我了。”

　　　　四爷赶紧来到大门口，透过门缝，他看见了先前的那伙儿国民党，四爷吓了一跳，“坏了，他们怎么来这儿的？”一个国民党经过大门口，但他没注意到这里的破院子，继续往前去了。四爷一直在门口猫着，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破屋里，呻吟的老头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说不让你这样跟他玩儿吧？”

　　　　“六哥？”老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周博通，“你咋来的？”

　　　　周博通指指屋顶，“呶！”

　　　　“哎呀，这个小兔崽子，下手还真狠啊！”老人说。

　　　　“我说，老八，早就告诉你了，四哥的种儿只不好惹的。”周博通说。这个老头就是关东九条龙排行第八的孙威。原是半天峰的二当家。

　　　　“呸！他又不是四哥的亲骨肉，种儿个屁！”老头说。四哥当然指的是关东九条龙第四的麻子了。

　　　　四爷这时候还在门外，他不知道周博通在屋里。看见外面的没了动静，于是就回到屋里。四爷刚进门，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打了一棍，四爷疼得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骂人。

　　　　“臭小子，敢这样对你八叔！”打李坤的正是周博通。

　　　　四爷回过头一看，他认识周博通，但是不知道周博通是不是知道自己是麻子的接班人，于是赶紧说，“六叔！我是李坤啊！”

　　　　周博通冷冷地说：“知道你是李坤，很了不起吗？”

　　　　“您知道我是谁吧？”四爷着急地说。

　　　　“你怎么净给麻子丢脸呢，咋地啊？把家业毁了，还有脸叫我六叔哦？”

　　　　四爷马上地下了头，“六叔我对不住你们，也对不住麻爷。”

　　　　“滚你娘的！现在知道认错了？”周博通走到桌前坐下了，八叔孙威也跟着坐下。

　　　　“您在矿场就认出我了是吧？”

　　　　“哼，你这张脸，谁看了谁烦儿，我怎么不认识。”

　　　　“哦，我看你只和大壮说话，我以为你没认出我呢！”

　　　　“哼，你个兔崽子，还好意思说？你娘个腿儿，咱双头寨从满清那会儿就在关东称雄称霸，就到了你这里毁了，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啊！”

　　　　四爷心里有气，但他知道自己此时得忍，为了表示内心的愧疚，他底下了头，认真听周博通说。

　　　　“本来不打算来找你的，可是看你实在可怜，觉得对不起的四哥，草！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您终于肯认我了。”四爷说。

　　　　“早就知道你了！”

　　　　“我知道，您一直不肯认我，是心里有气，觉得我做错了。我也知道自己没本事，净给您丢脸。您不认我，我也没说。”四爷说得很诚恳，“您在矿场那儿帮了我，来京城又暗中相助，小四儿给您老陪不是了！”说着，死也深深鞠躬。

　　　　“你，这就完了？跪下！”周博通压了这么久的火终于爆发了，他的火气不是从刚才有。打从听说四爷的双头寨被烧得干干净净后，他就一直想找李坤算账，可是多年不见，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次次地看见李坤，一次次的对他有气，于是干脆不跟李坤相认。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周博通已经没法再忍耐了。

　　　　四爷看着周博通气愤的表情，好像被父亲训斥一样，他乖乖跪下。孙威看见四爷跪下了，赶紧站起来了，他不想受李坤如此大礼。

　　　　周博通从怀中抽出鞭子，“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算笔账。”

第87章　被放逐的李坤（）　
四爷呆呆地看着周博通把怀里的鞭子抽出来。

　　　　“关东就要乱了，双头寨不能坐视不管，念你还是双头寨当家的份儿上，我来找你。要不然，你饿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李四爷猛然抬头看着周博通，“乱？乱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外面传闻那么多，你屁事儿不知道一点儿？啊？”周博通说，“算了，今天，我得好好问问跟你说说。”

　　　　“六叔，您要打要骂随您，但打骂完了以后，求您助阵！帮我东山再起！”

　　　　啪！周博通一鞭子打在四爷脸上。

　　　　“东山再起？”周博通笑着说，“放你娘的狗屁！”

　　　　四爷的脸上一道鲜红的印记，但他没有动一下，依然直着身子跪着。

　　　　“从今儿个起，你他跟双头寨，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周博通眼睛含着泪说。

　　　　“不要啊！六叔！”四爷似乎也有些难过，他哭喊着说。

　　　　“告诉你，小四儿！你没有能力挑起双头寨，百十号的人你都没有能力管好，知道吗？双头寨不要这样当家的！”周博通说。

　　　　“六叔，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啊！小四儿，小四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六叔！”四爷已经开始流泪了。因为他看见周博通拿出了麻子的灵位。

　　　　“知道这是什么吗？”周博通说，“他是你爹！他是干爹！可是，这世上，没有谁比他对你还好！”

　　　　“六叔”

　　　　“你他不仅让鬼子端了山寨，还他妈被人放火烧了老窝！连你祖宗的祠堂都给毁了！”周博通说着，又是狠狠地抽着李坤的脸。四爷的脸又添了几道血痕。

　　　　“欺师灭祖！欺师灭祖啊！”周博通都哭了，“你让我脸往哪儿放？让我脸往哪儿放！”周博通狠狠扇着自己的脸。

　　　　孙威赶紧过来安慰周博通，“六哥，别这样，别这样。”

　　　　“行行，没事儿，你让开。”周博通小声对他说。

　　　　李坤知道，被六叔这样教训是迟早的，可是，他不明白，周博通这次找自己来竟然是为了教训自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六叔了，或者六叔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六叔，我一定会把失去的都夺回来的，求您别这样了！”

　　　　“我怎么样了？我怎么样了？啊？打了你，不行是吧？怕疼了？啊？”周博通说着，又抡起了鞭子，“我让你怕疼，让你怕疼！”

　　　　啪啪啪！皮鞭的抽打声不断响起，周博通的眼睛红了，可是他下的手一点都没有减轻。李坤就这样挺直身子，任凭鞭子抽打自己的脸。四爷的脸已经血迹斑斑了，近乎毁容。

　　　　“好了好了！”孙威拦住周博通，“再打就出人命了！”

　　　　在孙威的劝阻下，周博通终于停手了，“李坤，你记住，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双头寨的人了。”

　　　　“六叔！”四爷跪着往前走去，他抱住周博通，“六叔，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周博通挽起袖子，使劲一张手，绑在手腕上的袖刀瞬间刺出，“把你黑狼纹露出来！”

　　　　四爷吓得赶紧后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按照祖宗的规矩，凡是当家的，刺黑狼纹身，如果当家的犯法，只需在黑狼纹的眼睛上划一刀即可。抹去黑狼身份很痛快的，比刺纹身时痛快不少。你不用害怕！”

　　　　“六叔！”

　　　　“别废话！”周博通扯开四爷的胸膛。

　　　　四爷没法子，于是赶紧站起来要逃跑，可是，就在这时，周博通一鞭子缠住了四爷的腿，使劲一拉，四爷被放倒。周博通从腰间掏出手枪，啪的一枪打穿了四爷的腿。

　　　　“六叔！啊！”四爷捂着腿在地上打滚。

　　　　周博通保持拿刀的一只手竖直向下，慢慢向四爷靠拢。

　　　　“六哥，来来真的？”孙威也着实吓了一跳。

　　　　“小四儿，做个普通人，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吧，别再道儿上混了。”周博通很是和蔼地说。

　　　　四爷一个劲儿打滚，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枪子儿，可是，这次却分外疼。

　　　　周博通慢慢蹲下，回头对孙威说，“把他摁住！”

　　　　“六哥，教训他一下就行了，这麻爷泉下也不好过的！”

　　　　“老八！”周博通说，“谁是你六哥！”

　　　　孙威被无奈，乖乖来到四爷身旁，把四爷的手扯开，使劲摁住了。

　　　　“不会的！”花儿哭着对朵儿说。

　　　　“姐姐，我也不相信，李坤会变得这么快！”

　　　　王夫人把四爷送走后，就骗朵儿说李坤变心了。这个王夫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一会儿觉得李坤好，一会儿向着王老爷。这不，她的一句话就把花儿弄哭了。花儿和朵儿两人在屋里谈论着李坤。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李坤怎么会走呢？”花儿说，“对不对？朵儿？”

　　　　“我也不知道”朵儿无奈地说。

　　　　“不行，我不能这么让他走！”花儿说完就往外走去。

　　　　“姐姐！”朵儿赶紧站起来，她双手搭在花儿的胳膊上，“姐姐，你去哪儿啊？”

　　　　花儿另一只手放在朵儿的手背上，“朵儿，你不懂，不懂一个女人把自己依托给一个男人后，她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坚定。”

　　　　朵儿黯淡了目光，微微张开嘴，“姐姐”

　　　　花儿注视着朵儿。朵儿慢慢放开了手。花儿没说什么，离开了房间，朵儿呆在那里，眼睛瞅着地板，心里很是难过，她突然觉得姐姐离自己好遥远，远到再也不和自己分担心里的痛苦了。

　　　　王鹰接到密探的通知，得知于龙飞正在谋划对付自己，也在自己的老窝里想对策。

　　　　独眼龙王鹰和于龙飞都曾是关东九条龙排行老二的赵霄鹏的徒弟，不过他们之间向来矛盾颇深。王鹰自然不会让于龙飞的诡计得逞，他也在想方设法地歼灭于龙飞。

　　　　“老大，您看，我们该怎么拾掇于龙飞啊？”一个手下着浓重地山东口音说。

　　　　王鹰掐着茶杯说，“不要紧，方法有的是。”

　　　　王鹰的老窝在辽阳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山岗上，山岗不是很高，可是王鹰的山寨很特别，他的山寨纯粹是垒起来的高楼，有现在的四五层楼那么高。整个高楼分从上到下分三部分，下边地基很深，里面的大堂是手下们的处所，中间近七八米高的地方没有一个窗户，通体是石头垒起来的，上边是王鹰的老巢，是木制的圆形城堡。整个建筑像一个天文观测台一样，可是入口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城堡不远处的一个地洞，从地洞进去后就到了城堡的最底层。要想到达王鹰的老巢，只有从建筑内部慢慢往上爬才行。这个坚固的堡垒就是独眼龙王鹰的老巢，也是黑风寨除地龙窟之外的又一分舵，天鹰堡。

　　　　王鹰坐在顶层的平台上，视野十分开阔。他望着远处的荒野，思索着如何对付于龙飞。身后是几名亲信，他们毕恭毕敬地站着，听候王鹰的调遣。

　　　　王鹰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天鹰堡只有一条进来的道儿，守在这里固然比去送死强。可是，我王鹰要是不去赴鸿门宴，恐怕就被长老们笑话。”

　　　　“当家的，你要是去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带兄弟们去办了于龙飞呢！省着他弄这些熊事儿事儿。”这个山东来的大汉又说。

　　　　“哼，于龙飞鸟儿本事没一点儿，净知道扯淡，估计那些老头子已经被于龙飞忽悠得晕头转向了。”王鹰冷冷地说，“拼实力，他肯定拼不过我们。可是，看他的架势，连二叔和七叔都让他弄去了，八成手里有票。”

　　　　“那我们还等什么，别磨蹭啊，麻利儿地啊！”

　　　　“别急。”王鹰转过身来，笑着说，“他于龙飞手里有什么，我不敢说，可是，我们手里也有牌儿。就看他于龙飞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啊！”随着四爷一声惨叫，他的胸前被鲜血染红。

　　　　在孙威的帮助下，周博通把四爷胸前的黑狼纹毁了，原本凶恶的狼形纹身被周博通的刀子划得光有个完整的身子了，头上的花纹已经被血染红，变得模糊不清了。

　　　　周博通如此狠心地把四爷折磨成这样，让谁都于心不忍，可是他不仅做了，而且还毫不留情。孙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四爷的脸已经被皮鞭抽打得满是红色的印记，有几处很严重，几乎把四爷的脸毁容了。胸前的血还在流，腿上的伤也来凑热闹，几处伤口一起折磨着四爷。

　　　　周博通眼睛完全湿润了，可是他强忍着，很生气地对孙威说：“八弟，我们走！”

　　　　周博通带着孙威离开了，留下四爷一个人自生自灭。四爷胸口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皮肉伤，脸上和胸前的血迹渐渐干了，腿虽然被子弹打中，但是没打中骨头，他慢慢爬到墙角，靠在墙上。四爷没有力气动弹，于是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这次，奇迹没有发生，没有人在四爷身旁，他依然是一个人。

第88章　绝望的何霞（）　
“何霞！”张政委叫住快步向前走的何霞。

　　　　可是何霞就是不理会张政委，依然不顾张政委的嘶声力竭地喊。

　　　　“何霞，你不要冲动行不行！”张政委过去，一下把何霞拽住。

　　　　“张政委，我的兵，不用您心了！我自己会带人去把李长圆和张来福他们救回来！”

　　　　“何霞！你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张政委着急地说，“现在已经找到组织了，我们就不能因小失大！”

　　　　“那就不管李长圆和张来福了？那就让他们在虎穴里等死！”

　　　　“何霞！你分清主次行不行？我们不能因为李长圆他们三个就让整个队伍耽误行程啊！”张政委说三个人是因为那个被王义炜放出来跟八路军报信的战士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何霞他们，张政委不知道还有战士从土匪那里逃出来了。

　　　　“主次？我只知道人命关天，每个战士我们都不能抛弃！”何霞走到一边，“政委，那些道理你不是不懂，可是，你怎么能忍心呢？”

　　　　“何霞同志，我懂，我什么都懂！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放弃李长圆他们，我也于心不忍啊！可是，眼下好不容易又有了组织的消息，我们找到了大部队，就可以结束这种孤立无援的生活了。这对整个团的官兵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啊！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集体的利益为先啊！”张政委诚恳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何霞找来张政委，本来打算去天水营救李长圆和张来福还有那个八路军战士，可是半路上竟然迷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帮助独立团，让他们遇到了同是八路军的一小队人马，他们是八路军东北军某团骑兵连的，因为特殊任务远离了大部队，和何霞他们不同，他们知道大部队在哪里，正往回赶路。张政委知道他们原来是有统一编制的队伍，高兴得不得了。可是，骑兵连有重任在身，他们不便逗留，这也就意味着，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如果独立团错过骑兵连去天水营救李长圆等人，他们就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机会了。张政委于是当即决定，跟着骑兵连向组织靠拢。可是何霞当然不会同意，他坚决主张先营救李长圆等人为先。于是两人产生了冲突。何霞一气之下要自己带人走，单独去营救李长圆。

　　　　“何霞同志，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张政委说。

　　　　“你不要再说了，政委，我知道去天水少不了一战，一定又会有很多战士牺牲的。”何霞侧脸向着张政委相反的方向，“我带一个连的战士自己走，你尽管去找大部队。”

　　　　“何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张政委急了。

　　　　何霞毫不示弱地说：“再危险我也要把李长圆他们找回来！是我把李长圆带进队伍的，当初跟婶子都说好了，要是李长圆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婶子交代？”

　　　　张政委不说话。

　　　　“放心，徐海用一个连的兵力就把双头寨的日军歼灭了，我们八路军的一个连，区区一个土匪窝拿不下来？”

　　　　“他们什么装备？我们什么装备？你怎么不考虑清楚呢？”张政委厉声说道，“别说一个连，一个兵我也不会给你！为了营救李长圆三个人，牺牲那么多战士值得吗？”

　　　　何霞没想过这一点，她只想着救李长圆，没想过救他回来是有代价的，肯定会有战士牺牲的。这可怎么办？何霞突然没了信心。

　　　　“何霞，这件事，我会向组织反映。”

　　　　“好了”

　　　　张政委叹了口气继续说：“做事要想到后果，我们牺牲一个连，只为了救三个人，太不值得了。每个生命都应该尊重的，我们不能为了小利放弃本体。再说了，除了这一点，还有更重要的就是，组织怎么办？为了他们三个，拖慢了整个团的步伐，让我们独立团错过这次机会，你觉得值得吗？”

　　　　何霞好像被说服了，不再说话，她专心听着。

　　　　“退一步讲，即便是你一个战士也没牺牲就把他们救出来，队伍怎么办？那时候大家都筋疲力竭，你怎么再追上我们，我带着队伍往南走了，你们还在后面。拿下土匪窝，少不了十多天吧？这期间我们已经带着队伍走了很远了，你怎么追？啊？这笔账你算过没有？”

　　　　“政委，难道真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让他们独自挣扎？”何霞有些难过地说，“真的要抛弃他们？”

　　　　张政委走近何霞，用平缓地口气说：“何霞同志，当年红军长征，不是也有掉队的吗？难道我们为了那个掉队的战士放慢速度？那时候，前有关卡，后又追兵，我们不一样挺过来了吗？凭的是什么？凭的是心中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还有就是懂得取舍的心，你能明白我说的什么吗？”

　　　　何霞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张政委看何霞哭了，于是安慰道：“行啦，回去吧，把眼泪擦了，队伍里就你一个女战士，让人看了不好。”

　　　　“啊！”四爷红肿地脸又疼了，他不禁叫出声来，可是，越是张嘴越让已经皮开肉绽地脸备受煎熬。

　　　　冰冷地夜晚让四爷浑身感到寒彻透过。虽然春节已过，可是东北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要想真正地等到天气变暖，还得好些日子。四爷的胸口已经不是很疼了，那里只是皮外伤，脸的痛苦也可以接受，虽然现在还感觉到热乎乎地。最难受地就是腿了。

　　　　李坤从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是不把子弹取出来，留在腿里，迟早有一腿会把整条腿废了，搞不好还得截肢。四爷忍痛爬到有柴草的地方，用随身携带的火柴点了把火，四爷不是为了取暖才点火的。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等刀子稍稍温热就移到一边。接着，腿已经没法动弹了，四爷干脆扯开了裤子，露出弹孔。弹孔的血迹已经干了，分明地看到红黑色伤口。李四爷把刀尖对准了弹孔，深吸一口气，狠心扎进去

　　　　“六哥，您当初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孙威说。

　　　　“让他留条命吧！做个普通人，也好让大哥泉下有知。”

　　　　“唉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是可是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啊，直接跟他讲明白了不就行了嘛！”

　　　　周博通冷笑道：“哼，到底是麻子的种啊，他的脾气比麻子还倔，越是告诉他老虎洞危险，他越是闯进去证明自己的本事。”

　　　　“麻爷是挺倔的，谁的话也不听。”

　　　　“要是他当年听我们一句劝，至于搞成那样吗？留下个烂摊子给小四儿。”

　　　　“是啊，小四儿能挺到现在也不容易了。”孙威说。

　　　　“麻爷就那么一个后人，不能让他老人家绝后啊！”

　　　　“唉！万万没想到，小四竟然是麻爷的亲儿子！天下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啊！”

　　　　“所以说，不能再让他在道儿上混了，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在刀口儿上过日子的，有了今天没明天。双头寨完了，他一个人，想要再干出一番天地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