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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民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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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有晴()
亚当斯小小的饮了一口酒,风雨渐渐弱了下来,远处粗壮的树木更显翠碧欲滴。
严复悲音,震动全楼,但知音者能有几人?亚当斯望着空中层层飞扬的雨丝,心中不免那片大陆叹惋。他自幼便师从朱一舟,对中西之间,自然有着常人未及的清明。中华之地文明灿烂,中华之人多智且自制,千年的延续,他们无数次涅槃,却在这一次涅槃中迷茫。
或许这也并不是迷茫,只是涅槃中应有的困顿。毕竟异族的文化,从未像此刻这么强大。中华自古多北患,匈奴、蒙古、女真,千年以降,交战不休,甚至两次亡国,但天下不亡。异族即使两次入主中华,两次却均以中华道统为尊。
不想有白人自海上来,鸦片开国。其人坚船利炮不足惧,可惧者,文明竟似强于中华。在屡战屡败之后,中华精英,心中多已认为,西制乃是文明之顶峰,中华进化之方向,不想却是屡变屡弱,愈弱愈急,愈急愈是仿不像,仿佛一个死循环。谁想便在此时,欧战爆发。也许在后人眼中,此时之欧战,不过西洋各国间狗咬狗互相撕扯而已,但对其时文明正在十字路口的中华,却不异于当头棒喝。
“如今才算明白吗?”亚当斯仰头饮尽杯中酒,摇摇头,低声说道。
却见农泉刃苦笑一下,也取过一杯,一饮而尽,一边拿起酒壶,替自己与亚当斯斟上,一边说道:“中华之事,纷繁复杂,向来便是如此,从不曾静心。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当真到了眼前,谁又真能静心观局呢?若是满座皆醉,只怕是那独醒的,反而是醉人了。”
“这严复的书,我倒也读过。”亚当斯叹口气,似是仍难理解:“朱师也赞其持重为国。可我见中华之事,却透着急躁,须知便是英吉利,也曾在共和君主之间反复数十年,何况是中华?”
“中华虽是古国,可急功近利之心,怕是比日本,还要更甚。”农泉刃似也觉颇是难为。
赵元任只觉头越来越大了,严复声名,即便是他,也是深知。不想此时一见,只不过是个瘦小颓废的贪杯老人,听到严复哭声,赵元任更是不解。自宣统二年到今日,他在美利坚留学已是四年,本心上说,此时他更爱美利坚甚于中华,他爱康奈尔的静谧自由,中华却无此等的氛围。欧战爆发,他只觉荒谬,竟不知严复居然会是如此反应。耳听亚当斯与农泉刃寥寥数语,却更像禅语,赵元任忍不住,便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几道先生为何这般说?”
谁料未等农泉刃二人开口,那边梁启超似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严复桌前,执弟子礼,恭敬请教:“先生此言,究竟何出?”
严复醉意甚浓,摇摇头,看见对面艾清双眼似乎已是晶莹欲滴,一扭头,看到梁启超,顿时火从心头起,大声呵斥道:“你这党人,从来只顾自己出风头,博声名!口口声声为君上解忧,为的都是你们自己!德宗皇帝(光绪)本是中兴之主,却让你们这些急功好名的党人累的一事无成!如今清国不再,地方割据,各行其是,大好的中华,都要被你们送掉了!”
说完,严复更是大哭,哭到极伤心处,竟哇哇呕吐起来,他本就未食,胃中空空,虽是呕吐厉害,却只是黄水。只是旁人看来,更觉心伤。
艾清念起故国,忆起自己当年辛苦经营,不禁自伤,两行清泪蜿蜒而下。艾清扭过头去,对着雕木,不想众人见她之泪。
梁启超好心求教,不想却被喝骂,虽知严复酒醉,当着众人,心中也是恚怒。但当着众人,他不好发作,这便离去更让众人日后耻笑。于是梁启超咳嗽两声,依旧恭敬问道:“先生方才所言,可是与此时西洋各国交战有关?”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呀!”听到梁启超提起欧战,严复果然嗬嗬喘息两声,便放声哭叫道:“难道崇真好公不过只是虚像,真心的只是追名逐利,杀人为己吗?”
“苍天作眼,你究竟是要如何待这中华万民啊!”
“几道兄?是几道兄吗?”随着声音,楼梯上噔噔脚步声响,一个四十左右身穿长衫的男子快步上的楼来,他四下一扫,果然一眼便看到严复在那里,便冲着楼下叫一声:“菊生兄,果然是几道兄!”再回头,方觉严复已然酒醉,急忙大步走过去,扶住严复,连连说道:“几道兄,怎么喝的这般醉?”
梁启超看过去,却也算是旧识,商务馆的杜炜孙。这时楼梯噔噔作响,梁启超回头看去,果然是张元济快步上的楼来,身后跟着两人,却是虞洽卿与荣宗铨。
见张元济上的楼来,黄兴廖恩煦四人顿时脸色大变,四人相互看看,赶紧把头埋下,尤其坐在对面的廖恩熙,更是把手遮挡着,生怕被张元济等人发现。
张元济关心严复,一上来便急忙向严复行去,见梁启超站在一旁,不禁有些奇怪,“卓如,你怎的也在?”
“方才几道先生自责不已,似乎是因欧战之事,启超不解,故此过来向几道先生请教。”
杜炜孙这才知道严复为何酒醉,见严复摇晃之中,还伸手抓起酒杯,便急忙一把夺下,大声劝道:“几道兄,何必如此?欧战之发,虽让人失望,却佐证了你我先前所忧,这西学果有绝大的弊处。此时正当用心观摩,以警国人,几道兄为何如此荒废己身?”
严复抬眼看是杜炜孙,忽然哈哈大笑,一把抓住,“亚泉,有你便好!有你便好!”
“卓如且回去吧,”张元济见艾清也在一旁,严复又醉成这般,便对梁启超说道:“几道兄酒醉,此时不是说话之时。”
梁启超点点头,“是启超有些求学心切了。”拱拱手,便回去了。
不想梁启超一闪开,黄兴四人登时便钻入张元济的眼中,张元济顿时大怒:“好个黄兴!好个廖恩煦!你们居然敢来这檀香山!”
说话间,张元济大步便向黄兴那桌走去,边走边挽起衣袖,像是要去与黄兴几人殴斗。
见张元济怒发冲冠,荣宗铨赶紧上前拉住,口中连连劝道:“菊生,菊生,切莫动手!一切等见了汉王再说吧。”
黄兴见躲不过,还是被张元济瞧见,只好站起身,对着张元济解释道:“菊生,粹芳(夏瑞芳,商务馆创始人)之死,非我等所为,实是陈其采自行其是。我等也是事后方知。”
“狡辩!”张元济怒喝道:“你们这些党人,一味的任意妄为,扰乱地方,若不是你与孙文点头,那陈其采天大的胆子,敢对粹芳动手?可怜粹芳一生为公,却命丧宵小之手!今日既然让我在这檀香山上撞见你,说不得,我要为粹芳讨个公道!”
这么说着,张元济连连挣扎,荣宗铨眼看着便阻拦不住,一旁亚当斯站起身来,拱手对张元济说道:“一别数年,不想在此能与筱公相见,筱公还请暂息雷霆之怒,放下恩怨,与故人饮一杯酒吧。”
张元济回头,见说话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青年,虽然面熟,却有些模糊。这时又听亚当斯笑道:“波浪山庄一见,一晃已经七年有余了。”
“你是约翰?亚当斯?”张元济忽然想了起来。
“筱公果然还记得,”亚当斯笑道:“如今既到檀香山,万事自然有崇祯效劳,筱公何必亲自计较?”
听到亚当斯此言,黄兴几人互相看看,均觉还不如让张元济老拳一顿,自己心里会更痛快些。廖恩熙更是心中埋怨黄兴两人,这好端端的,为何非要到檀香山来,岂非是自讨没趣。
亚当斯相邀,张元济自然不好拂却,他见杜炜孙已将严复安抚下来,心中略安,正要向亚当斯那边走去,忽听远处街上似是一片喧哗,喧哗声由远而近,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到了这洪字酒楼下方。
楼上众人觉得奇怪,便临窗向下望去,只见几个少年骑在马上,方方奔到洪字酒楼下,各各勒马停住,其中一个大声喊道:“果然欧战已经开始了吗?”
显然是一叶书院中的学生,也只有他们,才会这般在洪字酒楼前相问,因为这洪字酒楼本就是一叶书院的大本营。
听到回答,那人兴奋无比,便在马上一个倒翻,腾身站在马上,三两下脱下上身的夏威夷衫,拿在手上一边摇动,一边呜呜的大声喊叫。
旁边一个少年,更是欢呼,不知从哪里寻出一挂鞭炮,取火点着便向空中尽力一抛。那鞭炮噼里啪啦,便在空中炸响。
“是阿林和向海渊!”方梅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两人:“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这时雨已经似停未停,但一道彩虹已经挂在青山之上,站立马上的那个少年欢呼几声,便大声叫道:“西制将落,中华当起,此是我中华崛起之不世之机!阿林,我要回国,今日我便要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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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踏歌()
风雨将停,方梅推开窗子,欢声对着楼下喊道:
“向海渊,向海渊,你不是要去英国学海军吗?不去了?”
向海渊正挥舞衣衫得劲,忽听见楼上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却是方梅,哈哈大笑,回道:
“海军学校,晚两年再去不迟,这次机遇若是错过了,只怕老天也会笑我!”
“向海渊,你回故国做什么呀?”
“还能什么?”向海渊挥舞衣衫大声喊道:“当然非棉即铁,山长常说汉冶萍一直缺人打理,此刻我便去,张香涛没做好的事,我向海渊做给世人看看!”
“哟哟,不羞不羞,”方梅刮刮脸,取笑道:“牛皮吹的呱呱响,张香涛一定比不上你!”
“哈哈,阿梅,你莫不信,”向海渊也不生气,“欧战结束之后,你放眼东方,必有我向氏威名!”
“欧战与中华有何干系?这与中华棉铁之业又有何干系?”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加了进来,“少年,世间的事情,可不如你想的那般简易!”
向海渊抬着头看向说话的那个男子,却是不识,只识得那人旁边的,乃是张元济,他略想想,便知道那人必是上海来人,笑着大声回道:
“君不见昔日日俄之战吗?其战不过一年,日俄两国便国穷民敝。这欧战一开,只消打上两年,西洋各国数十年之积累,就能毁之一旦。昔日俄国未成之事,斯时未必不能成,即便是改朝换代,只怕也是等常呢。”
“方其时欧人自顾不暇,愈战愈弱,还能对我中华指手画脚吗?”
“此是我中华不世之机也!”
说罢,向海渊回头对着一旁的朱林喊道:“阿林,你便与我一起回国吧,大丈夫立万世之名,正在此时!”
谁知朱林却摇摇头,“你若回去,也便回去。我是不去的。”
“甘罗十二拜相,山长七岁便能策划夏威夷之变,年幼算的了什么?如今世间,谁复能与我一叶书院学子较长短?”
“你莫忘了中华鸦片开国之事!若无庇护之军力,再多金银也是无用!”朱林毫不留情的将冷水泼了过去:“山长有言,如今政治学与战争学乃是我辈之使命,你若想去便去,我自去继续学习军事。”
向海渊闻言,点点头,“不错,阿林说的极是!”说着他一个鹞子翻身,腾落于地,“只是我向海渊,却真的等不及了!如此大好机会,若是白白错过,他日只是后悔。”
一言说罢,向海渊身体微微蹲下,似马步又似弓步,双手叉腰,看着彩虹之处,便放声踏歌而唱。只是这歌语言古怪,楼上众人,只觉歌调苍茫,语音豪迈,却不知向海渊究竟在唱些什么。
“阿梅,这向海渊究竟在唱些什么?”农泉刃倚在栏杆之上,笑着向方梅问道,“相识一年有余,我竟不知他还会这个。”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方梅撇撇嘴,单手支颐,看着楼下向海渊连连转身腾空,踏步高歌,笑道:“海渊唱的,是他幼时与台湾高山族人所学的歌。”说着,方梅也轻轻哼了起来,一旁的宫本流枫随声轻轻击掌相和。不过,她们二人唱的,却是汉文:
“听着吧!人们!
看着吧!人们!
嗖嘞哇!嗖嘞唉!
我们的勇士们
像松树嫩芽的青年
是真正的勇士啊!
决死如纷飞的落叶!
决死如干枯的松枝!
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而今带着首级归来了
像松叶决死般的勇士呀!”
向海渊和朱林在下面这么热闹,早就吸引了无数的人为了过来,向海渊在一旁踏歌而舞,忽然自人群之中现出两个身穿古怪衣服的少年,也大声起歌相和,跳入场中与向海渊呼应而舞。
“是生番,”一直在窗边静静观局的几个东洋人,忽有一人开口说道,“他们果然来了檀香山。”
“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捉这些该死生番回去!”另一个人应道。
向海渊见到那两个少年,却是更加欢乐,声音也愈加响亮,三人唱着唱着,忽然同时凝立不动。相互盯视了会儿,哈哈大笑起来。
“乌万,达勇,你们怎么来了?”向海渊一把抱住其中一人,大笑问道:“我以为头目不会放族人出山呢!”
“我和达勇杀了两个日本驻警,”乌万借着拥抱,在向海渊耳边轻轻说道:“塔道首领帮我们逃了出来,我和达勇没别的地方去,找到你父亲,你父亲让我和达勇来这里寻你。”
向海渊想都未想,便笑道:“看你白净的脸庞,竟想不到你已经出过草了!你们放心,便是杀了日本的将军,既然到了檀香山,有我一叶书院,谁也不敢来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出来也好,见见这大千世界,再想想你们荷戈社的出路吧。”
“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这是我的朋友,朱林!”
“朱林,这便是跟你说的高山族朋友,日本占岛的时候,我就是躲在他们家里,才逃得性命的!”
四人方方见过,便听得楼上方梅大声叫道:“阿林,海渊,还不上来?”
向海渊与朱林听到叫声,俱都大笑,两人从马上取下自己的东西,低声跟一旁的几个少年说了几句,那几个少年点点头,便翻身上马离去了。
见少年们离开,向海渊与朱林便领着乌万达勇便迈步登楼,不料才上的二楼,迎面就见四五个穿着日本警服的人向他们走来,横在路上。领头的是一个十分壮实满面胡须的汉子,两方人方才相见,乌万与达勇便面色一变,齐齐伸手握住自己腰间的弯刀。
“不用!”朱林拍拍两人肩膀,“交给海渊!放心,这是檀香山。”
“好狗不挡路!”向海渊见前面几人拦住道路,便笑嘻嘻的用日语说道。
“八嘎!”旁边一个显然怒极,大声骂道。
谁知领头那汉子扭头便呵斥道:“蠢货,闭嘴!”
呵斥完,扭头过来,整肃面目,对着向海渊与朱林拱拱手,“两位少年,这两个生番在台湾杀了人,犯了法,我们是来捉他们回去的。两位大好前程,又这般聪明,还是莫要与这等穷凶极恶不懂教化的生番扯上干系才好。”
这汉子说话行事十分合礼,倒让向海渊啧啧赞叹,“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能高郡警部,小岛正三郎!”
“我说小岛警部,您好歹也算是警部,怎么能不懂国际法呢?”向海渊笑嘻嘻的说道:“您脚下踩的,是洪字酒楼,是檀香山的洪字酒楼,是美利坚的檀香山啊。什么时候日本的警察,能跑到美利坚的领土上抓人了?”
小岛正三郎显然没有想到向海渊会是如此应对,他原以为不过是两个清国的少年,只要自己摆出身份,必然不敢与自己相抗,不想竟是遇到此种情况。小岛正三郎转头瞧瞧,见这二楼有不少美利坚军人在用餐,皱皱眉,说道:“是我疏忽了,打扰阁下了,给您添麻烦了!”说着,他便领着手下人大步走了。
乌万和达勇想不到向海渊三言两语,便将凶名素著的小岛正三郎服服帖帖的打发走了。心中都是惊疑不定,乌万是个急性子,张口便问:“海渊,你究竟和小岛说了什么,他就这么走了?”
向海渊嘿嘿一笑:“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出来这一趟,感觉怎么样?”
“外面的人真多呀!”乌万马上就感叹道:“以前听头目说日本人比森林里的树叶还要繁密,比浊水溪里的石头还要多,我还不信。现在我终于信了!”
“哈哈,”一旁的朱林忍不住,笑了起来,向海渊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乌万有些生气,“你们笑什么?”
好一会儿,朱林拍拍乌万的肩膀,对他说道:“等海渊回国的时候,可以带你们去中华看看,你们就能知道,什么才叫人多!”
四人欢闹着上了楼,便在农泉刃一桌旁边拼了张桌子坐下,甫一坐定,方才问话的那个中年男子便随着张元济走了过来,张元济介绍道:“这是无锡的荣德生,在江浙一带也算小有产业,德生有些问题想问你们。”
“是请教一下!”荣宗铨纠正道。
“不敢不敢,”向海渊起身说道:“荣先生有何问题,只要我们所知,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是方才之问,小兄弟放言欧战是我中华不世之机遇,我有些愚钝,不知小兄弟能否说的再清楚一些?”
向海渊侧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先生可知道光绪三十一年俄国圣彼得堡所爆发的血腥星期日事件吗?”
“有所耳闻。”
“日俄战争不过一年有余,俄国国力便已经支持不住,不单是俄国,便是日本也是债务累累。但即便如此,当年的日俄战争,毕竟还不是两国全面交锋。欧洲这场战事,酝酿已久,只怕是要分个生死胜败的。先生须知这交战的各国,均是如今世界的一等国家,海陆实力,更强于当年日俄,只怕这战争一起,四五年间止歇不住。拖得四五年,则西洋各国的男子,只怕都是要上战场的,到时谁来种粮?谁来织衣?谁又来造铁?”
“不错,”荣宗铨猛然醒悟过来,大喜道:“小兄弟说的极是!”
“不羞不羞!”方梅在一旁讽问道:“你可是忘了,如今美利坚和日本都未参战。想发战争财?向海渊,你可别忘了当年鸦片开国的教训!”
“哈哈,我家有女初长成,”一个粗豪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见了朱丘,我倒该好好夸他两句。”
赵元任与亚当斯闻声站起,果然见朱一舟与詹天佑、容揆漫步上楼,到的楼上,朱一舟指着向海渊几人,复对詹天佑容揆两人问道:“如何?这一叶书院的学子,可还入得两位兄长之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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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国士()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朱一舟饮尽一杯酒,弹案作拍,长声吟道。
如今风雨稍歇,又过了饭点,这风雨台观雨之人,三三两两的也便去了,过不多时,便只剩下了那几桌中华来客。向海渊与荣宗铨几人低声的聊着,方梅四女却聚在一处,看着向海渊与朱林拍回来的巨鲸的照片,一边看着,一边惊奇的呼叫。
艾清却已经走了,只剩下杜炜孙叫了些醒酒汤,劝严复在一边慢慢喝着。本来打算走的黄兴一桌四人,却不知为何,又坐在那里闷闷的喝着。他们不走,杨度与梁启超更是闲闲的饮酒。
朱一舟长吟作罢,哈哈一笑,一侧头,对詹天佑说道:“世间之事,莫过于此。都说宋诗独开言义理之道,我倒觉得刘梦得匠心独有。这一首竹枝词,便是道尽如今寰宇情势。”
原来朱一舟几人早便到的风雨台,将这你来我往的诸般争端情势,尽收眼中。詹天佑闻言则摇摇头,似是并不同意朱一舟所言:“一舟此生未入故国,中华如今是何情势,你纸上得来,终归是浅。便是崇祯,又何尝明白中华如今的情势。欧战爆发,这中华是晴是雨,天未可知,何况人乎?”
“唉!”容揆看着詹天佑白发萧然,面目沧桑纵横,再不复昔日少年风发意气,抬头看那边农泉刃桌上,只觉蓬勃之气冉冉而动。容揆心中,也不免伤感:“故国难回,一晃已是此生!这些年眷诚兄在中华,风雨多临,其中情势,想必要比我们隔岸观火来的深刻。”
詹天佑摇摇头,开口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的出口。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说那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其实不过是几个地方豪强舍不得放弃征收租股的厚利而挑起的,那挑起众怒的尸首都是他们自己做的;说那孙文豪言壮语,领着一个月三万银元的薪水,到头来一根铁轨没有接地,却因为亏空被袁世凯通缉。但这一切,却又似乎怨不得他们,中华如今便是一滩淤泥,先前的种种失败,总是有各种的理由,如今各种的理由已经渐渐改变,谁料想却是越改越糟,以前的大清,自己还能做些事情,至少建成了京张铁路,可是民国两年了,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川汉铁路,根本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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