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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通俗演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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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又设两总督,宁远、永平、顺天、保定、密云、天津六处,设六巡抚,宁远、山海、中协、西协、昌平、通州、天津、保定设八总兵。在明廷的意思,总道是节节设防,可以无虞,谁知设官太多,事权不一,个个观望不前,一任清兵横行。阿巴泰从北趋南、从南回北,简直是来去自由,毫无顾忌。

    明廷反惶急的了不得,拣出一个大学士周延儒,督师通州。周本是个龌龊人物,因结交奄寺,纳赂妃嫔,遂得了一个大学士头衔。当时明宫里面,传说延儒贡品无奇不有,连田妃脚上的绣鞋,也都贡到。绣鞋上面用精工绣出“延儒恭进”四个细字,留作纪念。(想入非非。)这田妃是崇祯帝第一个宠妃,暗中帮他设法,竭力抬举。此次清兵入边,延儒想买崇祯帝欢心,自请督师,到了通州,只与幕客等饮酒娱乐,反日日诡报胜仗。这清将阿巴泰等,抢劫已饱,不慌不忙的回去,明总兵唐通、白广恩、张登科、和应荐等,至螺山截击,反被他回杀一阵。张、和二将连忙退走,已着了好几箭,伤发身死。那清兵恰鸣鞭奏凯的回去了。(清兵快活,明兵晦气)。

    清太宗闻阿巴泰凯旋,照例的论功行赏,摆酒接风。宴飨毕,太宗回入永福宫,这位聪明伶俐的吉特氏,又陪了太宗饮酒数巡。是夕,太宗竟发起寒热,头眩目昏。(想亦爱色过度了。)次日,宣太医入宫诊视,一切朝政,命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暂行代理;倘有大事,令多尔衮到寝宫面奏。又数日,太宗病势越重,医药罔效,后妃人等,都不住的前来谒候。多尔衮手足关怀,每天也入宫问候几回。(句中有眼。)一夕,太宗自知病已不起,握住吉特氏手,气喘吁吁道:“我今年已五十二岁了,死不为夭。但不能亲统中原,与爱妃享福数年,未免恨恨。现在福临已立为太子,我死后,他应嗣位,可惜年幼无知,未能亲政,看来只好委托亲王了。”吉特氏闻言,呜咽不已。太宗命宣召济尔哈朗、多尔衮入宫。须臾,二人入内,到御榻前,太宗命他旁坐。二人请过了安,坐在两旁。太宗道:“我已病入膏肓,将与二王长别,所虑太子年甫六龄,未能治事,一朝嗣位,还仗二王顾念本支,同心辅政。”二人齐声道:“奴才等敢不竭力?”太宗复命吉特氏挈了福临,走近床前,以手指示济尔哈朗道:“他母子两人,都托付二王,二王休得食言!”二人道:“如背圣谕,皇天不佑。”多尔衮说到“皇天”二字,已抬头偷瞧吉妃,但见她泪容满面,宛似一枝带雨梨花,不由的怜惜起来。偏这吉特氏一双流眼,也向多尔衮面上,觑了两次。(心有灵犀一点通。)多尔衮正在出神,忽听得一声娇喘道:“福哥儿过来,请王爷安!”那时,多尔衮方俯视太子,将身立起,但见济尔哈朗早站立在旁,与小太子行礼了,自觉迟慢,急忙向前答礼。礼毕,与济尔哈朗同到御榻前告别,趋出内寝。回邸后,一夜的胡思乱想,不能安睡。(寤寐求之,辗转反侧。)

    次晨,来了内宫太监,又宣召入宫。多尔衮奉命趋入,见太宗已奄奄一息,后妃人等拥列一堆,旁边坐着济尔哈朗,已握笔代草遗诏了。他挨至济尔哈朗旁,俟遗诏草毕,由济尔哈朗递与一瞧,即转呈太宗。太宗略略一阅,竟气喘痰涌,掷纸而逝。当时阖宫举哀,哀止,多尔衮偕济尔哈朗出宫,令大学士范文程等,先草红诏,后草哀诏。红诏是皇太子即皇帝位,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摄政。哀诏是大行皇帝,于某日宴驾字样。左满文、右汉文,满汉合璧,颁发出去,顿时万人缟素,全国哀号。(未必。)济尔哈朗、多尔衮一面率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暨公主、格格、福晋、命妇等,齐集梓宫前哭临;一面命大学士范文程,率大小文武百官,齐集大清门外,序立哭临。接连数日,用一百零八人请出梓宫,奉安崇政殿,由部院诸臣,轮流齐宿,且不必细说。

    单说太子福临,奉遗诏嗣位,行登极礼,六龄幼主,南面为君,倒也气度雍容,毫不胆怯。登极这一日,由摄政两亲王,率内外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群臣朝贺,行三跪九叩首各仪。当由阁臣宣诏:尊皇考为太宗文皇帝,嫡母、生母并为皇太后;以明年为顺治元年;王大臣以下,各加一级。王大臣复叩首谢恩。新皇退殿还宫,王大臣各退班归第。自是皇太后吉特氏,因母以子贵,居然尊荣无比;但他是聪明绝顶的人,自念孤儿寡妇,终究未安,不得不另外画策。(画什么策?)幸亏这多尔衮心心相印,无论大小事情,一律禀报,并且办理国事,比郑亲王尤为耐劳。(正中太后心坎。)过了数日,又由多尔衮举发阿达礼、硕托诸人,悖逆不道,暗劝摄政王自立为君,当经刑部讯实,立即正法,并罪及妻孥。吉特太后闻知,格外感激,竟特沛殊恩,传出懿旨,令摄政王多尔衮便宜行事,不必避嫌。(叫他上钩。)多尔衮出入禁中,从此无忌,有时就在大内住宿。宫内外办事人员,不谅皇太后、摄政王两人苦衷,就造出一种不尴不尬的言语来。连郑亲王济尔哈朗也有后言。(正是多事。)多尔衮奏明太后,令济尔哈朗出师攻明,此旨一发,济尔哈朗只得奉旨前去,涉辽河,抵宁远。适值明吴三桂为宁远守将,严行抵御,急切难下。济尔哈朗也不去猛攻,越过了宁远城,把前屯卫、中前所、中后所诸处,骚扰一番,匆匆的班师回国。

    过了一年,便是大清国顺治元年,明崇祯帝十七年。(是年为明亡清兴一大关键,故特叙明。)元旦晴明,清顺治帝御殿,受朝贺礼,外藩各国亦遣使入觐。“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别有一种兴旺气象。过了一月,太宗梓宫奏安昭陵,车京首辙,辂仗庄严,旌幡亭盖,车马驼象,非常热闹。皇太后、皇帝、各亲王、郡王、贝子、贝勒,暨文武百官,以及公主、格格、福晋、命妇,都依次恭送。正是生荣死哀,备极隆仪。偏这摄政王多尔衮,格外小心服侍吉特太后;又见太后后面,有一位福晋,生得如花似玉,与太后芳容,恰是不相上下。多尔衮暗想道:“我只道太后是个绝代佳人,不料无独有偶。满洲秀气,都钟毓在两人身上,又都是咱们自家骨肉,倘得两美相聚,共处一堂,正是人生极乐的境遇,还要什么荣华富贵?可笑去年阿达礼、硕托等人,还要劝我做皇帝。咳!做了皇帝,还好胡行么?”看官!你道这位福晋是何人眷属?(我亦正要问明。)乃是肃亲王豪格的妻、摄政王多尔衮的侄妇。(正名定分,暗伏下文。)

    小子且把多尔衮的痴念搁过一边,单说奉安礼毕,清廷无事,郑亲王济尔哈朗,仍令军士修整器械,储粮秣马,俟塞外草木蕃盛,大举攻明。时光易逝,又是暮春,济尔哈朗拟出师进发,多尔衮恰不甚愿意,因此师期尚未决定。这日,多尔衮在书斋中,批阅奏章,忽来了大学士范文程,向多尔衮请过了安,一旁坐下,随禀多尔衮道:“明京已被李闯攻破,闻崇祯帝已自尽了。”多尔衮道:“有这等事?”文程道:“李闯已在明京称帝,国号大顺,改元永昌了。”多尔衮道:“这个李闯,忽做中原皇帝,想是有点本领的。”文程道:“李闯是个流寇的头目,闻他也没甚本领,只因明崇祯帝不善用人,把事情弄坏,所以李闯得长驱入京。现听得李闯非常暴虐,把城中子女、玉帛,抢掠一空;又将明朝大臣,个个绑缚起来,勒令献出金银,甚至灼肉折胫,备诸惨毒,金银已尽,一一杀讫。明朝臣民,莫不切齿痛恨。若我国乘此出师,借着吊民伐罪的名目,布告中国,那时明朝臣民,必望风归附,驱流贼,定中原,正在此举。”(明社之屋,借范文程口中叙出,免与本书夹杂)多尔衮听罢,沉吟半晌,方答道:“且慢慢商量!”文程又竭力怂恿,说是此机万不可失。可奈多尔衮恰另有一番隐情,只是踌躇未决。(所为何事?)范文程怏怏告别,次日,复着人至睿亲王邸第,呈上一书,多尔衮拆书视之,只见上写道:

    大学士范文程敬启摄政王殿下:者有明流寇,踞于西土,水陆诸寇,缳于南服,兵民煽乱于北陲,我师燮伐其东鄙,四面受敌,君臣安能相保?良由我先皇帝忧勤肇造,诸王大臣祗承先帝成业,夹辅冲主,忠孝格于苍穹,上帝潜为启佑,此正欲我摄政王建功立业之会也。窃惟成丕业以垂休万祀者此时,失机会而贻悔将来者亦此时,盖明之劲敌,惟在我国,而流寇复蹂躏中原,我国虽与明争天下,实与流寇角也。为今日计,我当任贤抚众,使近悦远来。曩者弃遵化、屠永平,两经深入而返,彼地官民,必以为我无大志,纵来归附,未必抚恤,因怀携罚是当严申纪律,秋毫勿犯,复宣谕以昔日守内地之由,及今进取中原之意,官仍其职,民仍其业,录其贤能,恤其无告,将大河以北,可传檄而定也。河北一定,可令各城官吏,移其妻子,避患于我军,因以为质;又拔其德誉素著者,置之班行。俾各朝夕献纳,以资辅翼。王于众论择善酌行,则闻见可广,而政事有时措之宜矣。此行或直趋燕京,或相机攻取,要于入边之后。山海关以西,择一坚城顿兵,以为门户,我师往来甚便,惟我摄政王察之!

    多尔衮阅毕,叹道:“这范老头儿的言语,确是不错,但我恰有一桩心事,不能与范老头儿说明,我且到夜间入宫,与太后商量再说。”

    是夕,多尔衮入宫去见太后,便把范文程的言语,叙述一遍。太后吉特氏道:“范老先生的才识,先皇在时,常佩服他的。他既主张出师,就请王爷照他行事。”多尔衮道:“人生如朝露,但得与太后长享快乐,已自知足,何必出兵打仗,争这中原?”太后道:“这却不是这样说。我国虽是统一满洲,总不及中国的繁华,倘能趁此机会,得了中国,我与你的快乐,还要加倍。况你不过三十多岁的人,(多尔衮的年纪,就太后口中叙出,无怪太后特沛殊恩。)来日正长,此时出去立场大功,何等光辉!何等荣耀!将来亲王以下,人人畏服,还有那个敢来饶舌?”(此妇见识,毕竟胜人一筹。)多尔衮尚是沉吟,太后见他不愿出师,便竖起柳眉,故作怒容道:“王爷要什么,我便依你什么。今天要你出师攻明,你却不去,这是何意?”慌得多尔衮连忙赔罪,双膝请安道:“太后不必动怒,奴才愿去”。太后便对多尔衮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多尔衮道:“奴才出师以后,只有一事可虑。”太后问他何事?多尔衮道:“只豪格那厮,很与我反对,屡造谣言,恐于嗣君不利。”太后道:“这却凭你处置便是。”

    多尔衮应命出宫,便召固山额真何洛会,秘密商议了一回。次晨,何洛会即联络数人,共奏肃亲王豪格言词悖妄,恐致乱政。多尔衮即偕郑亲王等,公同审鞫。豪格不服,仍出词挺撞。多尔衮遂说他悖妄属实,废为庶人。(无端遭黜,请阅者猜之。)于是多尔衮奏请南征,由顺治帝祭告天地太庙,不日启行。启程这一日,范文程恭拟诏敕。便在笃恭殿中,颁给多尔衮大将军敕印,敕曰:

    朕年冲幼,未能亲履戎行,特命尔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代统大军,往定中原。特授奉命大将军印,一切赏罚,便宜行事。至攻取方略,尔王钦承皇考圣训,谅已素谙。其诸王、贝勒、贝子、公、大臣等,事大将军当如事朕,同心协力以图进取,庶祖考英灵,为之欣慰。钦此。

    多尔衮叩首受印,随同豫亲王多铎、武英郡王阿济格、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贝子尼堪博洛、辅国公满达海等,率领八旗劲旅、蒙汉健儿,进图中原,陆续登程,向山海关去了。正是:

    虽有智慧,不如乘势。天道靡常,一兴一替。

    欲知多尔衮出师后事,且待下回再详。

    和战未定,尚非致亡之因,误在崇祯帝所用非人,卒致外患日迫,内讧乘之。甲申之变,谁谓非崇祯自召耶?若清则国势方盛,太宗宴驾,以六龄之幼主,安然即位,多尔衮等忠心辅幼,竟尔匕鬯无惊。至于明社已屋,又由多尔衮出师,唾手中原。后人谓多尔衮之肯出死力,皆孝庄后有以笼络之,然则孝庄后固一代尤物乎?明亡清继,成于一妇人之手,吾訾其德,吾服其才。

第13章 失爱姬乞援外族追流贼忍死双亲() 
且说山海关内外的守将,就是明总兵吴三桂。其时三桂已封平西伯,驻守宁远,因有廷旨促他入援,遂率众西行。到山海关,闻京师已陷,明帝殉国,遂令军士扎住营寨,徘徊不进。忽探马来报道:“爵帅家属,尽被李闯拿去了。”三桂大怒,率兵入关。适李闯派降将唐通,赍白银五万两,并三桂父吴襄书札,来招降三桂,途次遇三桂军,便入帐进见。三桂问明来意,唐通取出吴襄书,交与三桂。三桂拆阅,大略说是:君逝父存,汝宜早降,不失通侯之赏,犹全孝子之名云云。三桂迟疑未决,唐通又说是:“崇祯已殁,明已无君,君不能使再生,父宁可以再死?不如归降为是。”三桂道:“既如此,我为老父故,无奈投降,请君先行回复,我当入京来见新主。”唐通复索来书,三桂便潦潦草草,写了几句,并加了封,交与唐通带回。(来往书信,无关紧要,故略之。)遂即召集众将,把降顺李闯的缘故,约略说明。部将冯鹏谏阻,三桂不从,即在关上守候交卸。不数日,李闯差来的守关将吏,已率兵赶到。三桂把关上事务,交与来将,遂带了数千精兵,望燕京进发。

    到了滦州,有家人求见。三桂唤入,详问家中近状。家人便将吴襄被掳,家产被抄情形,详细告禀。三桂道:“这倒无妨。我一到京,我父自然释放,家产也自然发还了。”家人道:“现在京内是闹得不像样子,闯王入京,拷逼大臣,苛索财物,且不必说,宫内的皇后妃嫔,多半随崇祯帝殉节,还有未死的宫娥彩女,都被闯王收为妃妾,日夕奸淫。昨闻我家的姨太太,亦被这闯王选入后宫,不知死活哩。”三桂急问道:“那个姨太太?”家人道:“便是陈……”三桂便接口道:“是否陈圆圆姑娘?”家人道:“不是陈圆圆姑娘,还有谁人?”三桂不听犹可,听了此语,叫了一声爱姬,望后便倒。(爱姬重于亲父。)

    小子要述陈圆圆历史,且把吴三桂生死,略搁一搁,请诸君先听我说这位圆圆姑娘。圆圆本太原故家,姓陈名沅,能诗能画,又善弹琴,因遭乱流落,鬻为玉峰歌伎,艳帜高张,缠头价重。吴三桂在京师时,曾与她有一面缘,彼此企慕。嗣后沅娘艳名,为藩府田畹所闻,千金购艳,充入下陈,遂改名圆圆。田畹系崇祯帝宠妃父亲,仗着皇亲势力,蓄有数百万家私,自得了陈圆圆,百般爱宠,怎奈老夫少妇终嫌非匹。“石崇有意,绿珠无情。”田畹亦无可如何。

    适值李闯陷西安,秦王存枢被执;转陷太原,晋王求枢又被杀。秦晋二邸,累代积蓄,都扫得干干净净。田畹暗暗着急,终日愁眉不展,圆圆窥破情景,便乘机进言,说是:“宁远总兵吴三桂,部下都是精锐,国丈何不与他结交,作为护符?”(已寓深意。)田畹大喜,可巧吴三桂入京觐见,遂设宴相请。三桂正忆着陈圆圆,闻她身入田邸,苦难会面,一闻田畹相邀,忙即赴席。席间说起清兵强悍,与流寇猖獗的事情,田畹便把全家托他保护。三桂谦让一番。田畹恐他不允,格外殷勤,向后房叫出众歌姬,奏曲侑酒。三桂仔细一瞧,虽是个个妖艳,但不见那可人儿圆圆姑娘,便问田畹道:“前闻玉峰歌伎陈沅娘,曾入贵邸,如何众歌姬中,独无此人?”田畹听三桂提起圆圆,呆了半晌,只因有事相干,不得不召圆圆出来。

    少顷,圆圆应召而出,田畹令向三桂行礼。三桂举手相让,一面瞧那圆圆,宛似宝月祥云,别具神采,比当年初见时,虽稍清减,却越显出玉质娉婷。圆圆见三桂瞧她,恰嫣然一笑,低垂粉颈,另有一种娇羞态度。(作书者亦另具一种笔墨。)三桂便转眼看众歌姬,觉得蠢俗异常,仿佛嫫母,便向田畹道:“西子在前,难为众艳,请国丈令众姬入室,免得多劳,吴某只请沅姬鼓琴一曲,静心领悟,便感国丈厚谊。”田畹即令众姬退出,命圆圆侧坐鼓琴。侍女抱琴与圆圆,圆圆便轻舒皓腕,默运慧心,弹了一曲《湘妃怨》。(弦外寓音。)三桂系将门之子,颇识琴心,料知圆圆自怨非偶,不由的自念道:“可惜!可惜!”

    田畹方欲启问,忽见家人呈进邸报,接过一瞧,不觉魂驰魄落。三桂从旁遥望,邸报上写着是:“代州失守,周遇吉陈亡”九个大字,便道:“代州一失,京畿要戒严了。”田畹道:“老夫风烛残年,偏要遭此丧乱,奈何?”三桂趁此机会,竟借着酒意,慨然答道:“吴某蒙国丈雅爱,愿力护尊邸,但有一事相求,请国丈见赐田畹问他何事?”三桂道:“便是这位沅姬,若承国丈赐与吴某,吴某誓为国丈效死。”田畹听到此语,又是怒,又是悔,勉强答道:“老夫也不惜一歌伎,但未知圆圆愿否?”此时圆圆琴已弹完,就禀告田畹道:“妾随国丈数年,安忍轻离国丈?但贱妾事小,国丈事大,国丈有命,敢不敬从”。三桂大笑道:“沅姬愿了,沅姬愿了。”忙起身向田畹谢赐,随命自己仆役,抬进暖轿,令陈圆圆拜别皇亲,押着圆圆上轿,出了藩府,自己上了马,扬鞭径去。这位田国丈,弄得目瞪口呆,既不忍割舍,又不好拦阻,只得眼睁睁的由他劫去。

    那三桂劫娶圆圆回家,像活宝贝的看待。圆圆又素羡他是当世英雄,三生有幸,两意相同,真个是你贪我爱,说不尽的绸缪。不料明廷谕旨,饬三桂迅速出关。军中不能随带姬妾,三桂硬着头皮,别了爱姬,率兵赶到关上,心中恰时时思念这陈姑娘。(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古皆然,不足为三桂责,但为一爱妾故,背了君父,将何以自解?)此番得了家人的传报,知陈姑娘被李闯劫夺了去,顿时魂灵儿飞在九霄云外,立即晕倒。(你要劫人妾,人亦劫你妾,天道循环,何必着急?)幸亏家人相救,苏醒转来,便咬牙切齿,誓报此恨。(妻妾之仇,也是不共戴天,礼经上须加入一条。)当即率诸将驰回山海关,逐去关上的闯将,令军士为崇祯帝服丧,设座遥奠,啮血结盟,决志扫灭李闯,为明复仇。这消息传达燕京,李闯方在宫中取乐,三日不朝,(想是得了陈圆圆,格外荒淫。)及接到此报,不觉大惊,亟发兵二十万,下令亲征;又命降将唐通、白广恩,率二万骑绕出关外,夹攻三桂。

    三桂方整备抵御,忽报清国摄政王多尔衮,带领雄兵十万,将到宁远。三桂惶急道:“内有闯贼,外有清兵,叫我如何对付?”转念道:“与其把明室江山送与闯贼,不若送与满洲人。闯贼、闯贼!你要夺我爱姬,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本心已坏。)遂修好一书,令副将杨坤、游击郭云龙,赴清军乞援。此时,清摄政王多尔衮正领兵到了翁后,距宁远城只数里,闻报平西伯吴三桂遣使求见,乃传令入帐。由杨坤呈上书信,多尔衮即展阅道:

    明平西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谨上书于大清国摄政王殿下:三桂初蒙先帝拔擢,以蚊负之身,荷辽东总兵重任,弃宁远而镇山海者,正欲坚守东陲,而巩固京师也。不意流寇逆天犯阙,京城人心不固,奸党开门纳款,先帝不幸,九庙灰烬,贼首僭称尊号,掳掠妇女、财帛,罪恶已极,天人共愤,众志已离,败可立待。我国积德累仁,讴思未泯,各省宗室,如晋文光武之中兴者,容或有之。远近已起义兵,山左江北,密如星布。三桂受国厚恩,悯斯民之罹难,欲兴师以慰人心,奈京东地小,兵力未集,特泣血求助。我国与北朝通好二百余年,今无故而遭国难,北朝应恻然念之。夫除暴剪恶,大顺也;拯颠扶危,大义也;出民水火,大仁也;兴灭继绝,大名也;取威定霸,大功也;流贼所聚金帛子女,不可胜数,义兵一至,皆为王有,又大利也。王以盖世英雄,值此摧枯拉朽之会,诚难再得之时也。乞念亡国孤臣忠义之言,速选精兵,直入中协、西协,三桂自率所部,合兵以抵都门,灭流寇于宫廷,示大义于中国,则我朝之报北朝者,岂惟财帛?将裂地以酬,不敢食言。

    多尔衮阅毕,见范文程、洪承畴在旁,便将书递阅。两人阅过了书,范文程先开口道:“王爷大喜,此番可手定中原了。”(不枉前番苦劝。)多尔衮道:“这且仗先生等费心。”洪承畴道:“此去中原,何患不灭李闯?但此番是为明讨贼的义师,与前次入寨不同,还请王爷发令,申谕将士,经过各府州县,毋屠人民、毋焚庐舍、毋掠财物,有敢违令,照军法从事。如此施行,中原人民定当望风投诚,万里江山唾手可下。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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