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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非礼请靠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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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马之后我确实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对不起，苏谷娜！”梅良辰看到她眼中浓浓的忧伤，不禁有些愧疚。看样子，苏谷娜和梅恩吉雅之间应该有很深的情谊。
苏谷娜怔怔地望着她，显然不能接受梅良辰的说法。
梅良辰不能等了，她抢走亵衣笨拙的朝身上套。新伤旧伤微微一牵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嘶……啊……”再疼她也能忍，呲牙咧嘴，不停地吸着气，总算是把亵衣裤套在了身上。穿亵裤的时候看到了缎被下干涸的血渍，她自嘲地撇撇唇，把被子翻转，用脚踩踏到一边……
苏谷娜一直看着她。看到她把将军的锦被踩踏在脚下的时候，她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梅恩姑娘，不可！”她警惕地看看四周，又掀开布帘看了看驾驭马车的军士正在草丛中打盹，这才拍抚着胸口，转身提醒道：“梅恩姑娘，不要再使性子了！将军若知道你知恩不报，你的头会挂到骑兵的马匹上风干成腊肉！”
“可我克制不住自己！苏谷娜，你知道他是如何残暴的对待我吗？”梅良辰艰难的系好腰带，已是满头冷汗。她拒绝苏谷娜的帮助，颤巍巍的扶着车壁站起来。
苏谷娜不理解地说道：“等着将军召唤的女人从上京排到了北地。梅恩姑娘，你该庆幸啊，将军不喜欢你，不会要了你的身子！”
梅良辰苦笑，掩盖不住眉眼间浓重的悲怆和愤怒。喜欢？他喜欢她吗？
“苏谷娜，你若还是我的朋友，今后就把我当成梅恩吧，不要叫我姑娘，更不要和任何人提及我的性别。”梅良辰握着苏谷娜的手，言辞恳切的请求。
苏谷娜目光复杂的望着她，良久之后，点点头，应了声好。
小马倌是女人的事，知道的人仅限在军中极小的范围。因为牵扯到将军，无人敢传，而大军举迁之际，更不会有人去关注一个贱奴惹出的小小涟漪。
梅良辰没受到任何刁难便顺利回到行军马厩。
行军马厩，其实是用木栅围挡起来的露天马场。方圆百里的范围内，成千上万的马匹被司马营的军士驱赶着在草原上寻找肥美的口粮，在他们中间，梅良辰并没看到巴特尔的身影。她拖着沉重的步履，找了很久，才在一处有水的草甸找到了巴特尔老伯。他的额头绑着肮脏的布巾，正佝偻着腰专心清理草料。
听到异样的声响，他抬起头，浑浊昏黄的目光，没有出现梅良辰想象中的悸动和变化。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仅仅只是看了看她，平静地撂下槽盆道：“歇着吧！”
梅良辰默默地倒在充斥着马料味道的草席上，闭眼和衣躺着，像具毫无生气的死尸……
四周马匹传来咴咴的嘶鸣声，附近巡逻兵士战靴的踩踏声渐渐近了，又渐渐远去。扎营时分，天色昏暗，司厨的、搭建帐篷的军士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的人间烟火气，一点一点，浸润着她行将枯死的心灵。
泪水，不知何时淌了下来，纤弱瘦小的少年在臭烘烘的草席上蜷缩成一团，背对着热闹的场景，无声地痛哭……
“吃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得更远！”巴特尔老伯在喂马，他不知是对马说话，还是想点醒那个泪流满面的少年。
喂饱了马匹，才到了司马营晚饭的时间。热血阳刚的军士们被连日来的急行军折磨得疲惫不堪，一说休憩，立马在司厨的营帐前，排起长队……
第32章闹出人命（）
煮羊肉的大锅，咕嘟嘟冒着泡，奶白色的汤汁，热气腾腾的炊饼，诱人口腹的葱花香菜，引得一群汉子不停咽着口水。
巴特尔捧着两个破陶碗，立在队伍的最前头。他来得最早，打算把汤和饼子拿回去和梅恩一起吃。
“让开，老子第一个！”平地一声吼，一个膘肥体壮赤着上身的军卒，上来便把巴特尔重重撞到一边。
险些栽个跟头的巴特尔，稳住身形刚想大骂，可是一看那人，又把怒气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这气势汹汹之人名叫达愣，是司马营的恶霸，他仗着在军中有个做健锐营参将的表哥，整日里横行跋扈，好吃懒做，战场没上过一次，却时常把自己吹嘘成勇猛凶悍的铁骑军士。
巴特尔没有吱声，准备退回到队伍里面，和达愣保持距离。
可今天这霸王存心就是来找茬儿的，他可不管对方是谁，年岁多大，冲过去一脚便把巴特尔踹翻在地：“妈的，还敢瞪老子，活腻歪了！”
这一脚直踹到巴特尔的心窝上，力道之大把人都踹飞了出去。“啊……啊……”，陶碗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地摔得粉碎，老人家捧着心口，哀叫着，倒地不起……
有年轻军士看不过眼，想替年逾古稀的马倌鸣不平，可是刚有想法，却被同伴扯着袖子用眼神制止了……
达愣上面有人，他们谁也惹不起啊……
“妈的，还敢装死！”达愣踹了一脚兀自不肯罢休，他骂骂咧咧的冲上来，坚硬的靴头对准巴特尔高高扬起。
正欲施暴，身后却传来一声急促的惊喝。“且慢！”
达愣回头，发现竟是小马倌梅恩。少年的脸涨得通红，愤怒的目光要把他身上戳出个洞来。达愣的白狼眼骨碌碌一转，收回脚，搓着身上的泥油道：“小杂种，你也来凑热闹！想让老子今天上了你？”军营里像梅恩这般秀气白皙的少年可是欲求不满的军士们亵玩的对象，达愣老早就注意到他了，一直没机会调戏，如今仗着狗势，倒是被激起了兴致……
“哈哈，上了他！达愣，上了他！”
“上了他！”几个跟着达愣混日子的狗腿子军卒，大声淫笑着加入战团……
司马营的管事还在附近的营帐休息，可达愣一向不把那个个头低矮说话结巴的千总放在眼里。“哈哈……来吧，小家伙！哈哈哈……老子保管把你弄舒服了……”他浪笑着，搓手直奔梅良辰而来。
许是早就被欺凌得麻木，众军士敢怒不敢言，纷纷别过脸，为倒霉的少年暗自捏着一把汗。
不等达愣靠近，巴特尔像只护犊的老狼，猛然从地上窜起，拖住达愣的腿，张口大喊：“快跑，梅恩！”
“抓住他……”混蛋军卒冲过来，要抓住少年孝敬恶霸达愣。
梅良辰冷觑那帮该下地狱的杂种，丢下一句巴特尔老伯等我，便攒起力气冲向千总所在的营帐。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尽管命运把她扔到了最糟糕的一条道上，她也要尽可能保护自己，保护真正关心她的人……
千总的营帐黑灯瞎火的，因为只是司马营的千总，所以门口连个守卫的兵卒都没有。她直冲进帐篷，高呼求救：“千总大人……千总大人！为小人做主！”
黑暗里，有穿衣服的窸窣声响，紧跟着是暴风雨般的叱责声：“大……大胆！不……不知道……本……本……本千总……已经睡……睡下了！”
睡下了？
不知是谁刚才探头探脑的看热闹，见她奔过来，才怕事吹熄油灯！
欺软怕硬的窝囊废！
梅良辰心中暗骂，可是口中却仍高呼：“大人，达愣仗势欺人，对我欲行不轨之事，求大人做主！”
那群无赖仗着达愣在军中的关系，竟然在帐外公开叫嚣：“大人，是他惹恼了达愣，你把他踹出来，让我们教训他！”
“踹出来！”
“大人，交出来！”
梅良辰跪地求救：“大人，为小人做主！”
“吵……吵什么吵！都……都给……给……我闭嘴！”手执油灯，一脸怨气的窝囊千总，沉着脸踱步走出营帐。
达愣此刻踹翻了巴特尔得以脱身，他大刺刺地冲过来，满目戾气的去捉千总身后的少年。“妈的，还敢搬救兵！看老子今天不把你玩死！”
梅良辰装出害怕的样子，扯着千总的皮袄，大声叫着：“大人……千总大人，事实确凿啊！您可不能包庇在军中公开淫。乱的军士啊！”铁骑军辉煌的战绩昭示着它是一只纪律森严，法纪严明的军队。她不相信，军中没有关于淫祸的处罚！
千总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他挥开梅良辰，又把油灯用力掼在地上，大声斥责胡闹的达愣：“都。都……给我……给……我……安……安分点！”
“大人，做主啊！您可是司马营的千总，几百号人都得听您的号令啊！大人，您才是主子啊，这里您说了算！不要怕恶人作怪，我们时刻听您的差遣！”梅良辰一边绕着千总躲避达愣的追赶，一边冲着远处看热闹的军士们呼喊：“受过达愣欺负的兄弟们，还等什么？你们难道眼睁睁看着达愣欺凌弱小，最后欺负到你们头上去吗？”
人群一阵骚动，但大多的军士还顾虑着达愣的背景，不敢冒然上前帮忙。
这时，驽钝木讷的窝囊千总，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梅良辰立刻眉目飞扬地冲着军士们喊道：“千总大人有令！杀了达愣！”
巴特尔也在那边附和高喊：“杀了达愣！清理司马营！杀了达愣！还人公道！”
军士们大多受过恶霸达愣的欺负，老少二人具有煽动性的挑唆加上千总大人的命令，登时激起民愤……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达愣！”军士们纷纷扔下碗，神情愤怒地冲了过来……
把人民群众的力量团结起来，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梅良辰深谙此道，所以才会在达愣和一干恶卒被打倒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人多力大，龙虎害怕！狼众食人，人众食狼！
“啊……你们不能杀我……铁木儿是我表兄……啊……”达愣凄惨的嚎叫声被四下里汹涌的音浪盖住，连一丝挣扎的余音都不曾留下……
达愣被几百号怒不可遏的军士当场打死，而那几名恶卒，也多半被阎王召唤了。
第33章征服（）
司马营的千总被军士们的气势吓得浑身哆嗦，早早闭了眼睛躲在一边。等他缓过气看到满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又差点当场尿了裤子……等他回过神，最先想到的是健锐营的铁木儿参将。他是达愣的亲表兄，上次皇上在捺钵之地大宴属将的时候，铁木儿还向他问及达愣的表现。他虽然脑袋驽钝，可也明白铁木儿副将的意思，他是让自己多多照顾提拔营里跋扈蛮横的表兄弟。
这下可好，人还没等提拔呢，先变成一具死尸了……
铁木儿彪悍魁梧的模样在脑海中一闪现，千总登时打了个寒颤，他伸手揪住想逃跑的小马倌。“大……大胆！本……本……千总……总让……你……你杀……杀人……”紧张和恐惧令千总大人的毛病发作的愈发严重，下颌张着，像是合不住的蚌壳！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笑。
梅良辰怎能不知千总大人的心思呢？别看他结结巴巴，说话没句利索劲，可关键时候，他的脑袋瓜子还是有一点灵光的。他想把梅良辰变成替死鬼，给她安个假传口令的罪名，好向上面交差。
梅良辰被他揪着布袄，倒也不急着脱身，她瞅准时机平静插言道：“千总大人，我就是领了您的命令让大家伙杀了这个淫。乱军营的恶霸啊！”
千总气得翻白眼，“胡……胡……”
胡什么胡！
梅良辰心想，若不是他胆小怕事不敢动用手中的权利平息争端，事情如何能演变到闹出人命的境地。达愣跋扈嚣张欺凌弱小，着实该死，但是这个千总大人，出了事才想起找替死鬼的做法更加让她不齿！
她心中冷笑，可面上却装出无辜的样子，向团结在一起的军士们寻求支持：“弟兄们，刚才你们都听见了吧！是千总大人让我们杀了达愣！对不对啊！”
“对……是千总大人亲口所说！大人英明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军士们纷纷嚷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为大人作证！”梅良辰忽然振臂高呼。
“为大人作证！”
“大人英明！”
“为大人作证！”司马营从未像此刻一般团结。他们的吼声不仅让千总大人目瞪口呆，同时还吸引到了附近巡查的铁骑军副将阿古拉。
死的人抬走，伤者送到军医所医治。
参与风波善后的阿古拉秉公执法，事情处理得非常利索。待军士们重新排成长龙等候久违的热汤热饼时，梅良辰却被阿古拉单独带到了一处隐秘的角落。
鞭把比草原的泉水还要冰冷湛凉……
阿古拉托起梅良辰的下颌，挑起来，把那张清秀的脸庞对准皎洁的月光，细细打量了半天才道：“我不管你的脑袋有多么的聪明，但我只想警告你，离将军大人远一点！”如果刚才换做是牧仁处理司马营的风波，必然会把杀人的军士们都拉去惩戒营领罚，而忽略掉引起这一切祸端的小马倌梅恩吉雅。
阿古拉不是性格鲁莽头脑简单的牧仁，肩膊上扛着的铁骑军右将更不是浪得虚名。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面其实蕴藏着媲美草原银狐般的聪慧。他从来都不觉得梅恩吉雅是个平庸无奇的小马倌，从她女扮男装不惜受伤惹得将军怜爱之后却用欲擒故纵的手段躲回司马营，就能看出她和普通女人的不同。今天的风波又是如此，看起来是草包千总英勇了一回，可实际上呢？经他事后了解，起因却是由她而起，包括极具煽动性的命令，恰恰是她利用了这些头脑单纯的军士……
梅恩吉雅……
你到底对将军存了什么恶毒的心思？
梅良辰不是梅恩吉雅。她可不像阿古拉想的那么缜密和细致，她只是单纯渴盼自由，不管身处何方，都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保护身边关心她的亲人和朋友……
梅良辰微微一笑，目光清湛如秋水。
“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他！”
阿古拉放了她回去，因为牧仁一脸怨色地牵着‘雷神’来了。这灵驹除了送来马厩的时候肯让他和牧仁靠近，平常，只认将军和小马倌。
牧仁怕得罪‘雷神’，自己的战马踏雪都没敢骑来。一路步行至司马营，看到巴特尔端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和火烧塞给眉眼清润的假男人梅恩，两人之间有说有笑，正准备到一边享受饕餮。
“老匹夫，滚过来牵马！”黑衣黑甲宛如死神降临般的牧仁左将，手中皮鞭一挥，“啪”，附近的军士们哗啦啦跪倒一片。
“左将大人，威武！”
威武个屁啊！
妈的，他为了伺候堪比祖宗的雷神，愣是磨叽到现在还没喝上口热汤呢！这老小倒好，准备吃喝了喝足了不管神驹了是吗？
操他大爷的！
‘雷神’黑缎子似的皮毛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出一种近乎诱惑的色彩。“嘶……嘶……”‘雷神’抖了抖身上的毛，高高的昂起头，发出一声悠长而又响亮的长嘶。它从马眼里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抛弃牧仁，扬蹄小跑了过去……
“畜生！”牧仁咬牙切齿地低吼。
草原的夜晚是孤独的，死一般的寂静。一望无际的草场，远山影影绰绰的轮廓下面，黑土地正在默默地吟唱，虫鸣作伴，晚风唰唰拂过牧草，融和了草木清幽的香气和热烈马粪味道的奇怪组合，飘散在空旷幽静的广阔天地……
这是一处水草肥美的憩息地，也是距离北地最近的一处扎营地了。
大军经过7昼夜的长途跋涉，兵马皆已困顿不堪。梅良辰牵着‘雷神’到更远的有水的草甸进食。沙沙的穿过脚踝高低的青草地，很快，破旧的布鞋便被夜露浸得透湿。
甩甩鞋尖上的水，她期盼的眨着眼对‘雷神’说道：“现在没有巡逻兵了，黑大个，你能不能还像昨晚一样让我骑一骑？”
昨晚在喂马的途中，兴之所至，她居然胆大包天拽着雷神的马鞍踩上了它的脊背。巴特尔老伯没有见，见到了一定会把她从马背上揪下来甩上100大板。将军的马，只能看，只能喂，不能骑乘，这是规矩。雷神和别的战马又不一样，它骄傲倔强，根本不容许陌生人的靠近，不过，梅良辰却是例外。
登上‘雷神’的感觉简直棒透了！
虽然害怕得时刻准备翻下来，可是那种潜在的自豪感却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这是人类天生的征服欲望，于她而言，更掺杂着对那个残暴将军的憎恨和鄙视！她受的伤痛，日后一定会找他索回，而她现在，只能通过骑上他的战马，征服雷神，来变相宣泄她积郁在心头的愤怒……
第34章风波乍起（）
马既是温顺也是敏感的动物，‘雷神’犹甚。它不但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同时也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使它也产生心理上的不安。克服这一点首先是要和马建立感情，但这需要很长一个过程，需要时间。梅良辰感谢已经逝去的灵魂梅恩吉雅，她之前一定做到了和雷神心灵上的互通，所以，她省却了很多道程序，而昨夜不计后果的冲动，使她像个无畏的女战神似的登上了‘雷神’高傲的脊背……
今夜没有月亮，连星子也躲闪在乌云背后，偶尔闪出淡淡的光芒。
“嘶……”‘雷神’翘首扬蹄，顿了顿矫健强壮的身子，便向前温柔地跑了开来。
为什么是温柔呢？
因为梅良辰抓着它的耳朵，不停地叮咛道：“慢一点，慢一点……黑大个，你慢一点跑！”昨夜它就温柔的出奇，带着她缓缓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散步。她没感觉到害怕，反而被新奇的感觉刺激得睁开双眸。
啊……它可真高啊，坐在马鞍上，地上的牧草距离遥远，抬头却是布满星子的皓皓夜空，空气无比清新，气温清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信马由缰的豪情油然而生……
今夜也是同样，尽管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多了一层诡异的感觉。可她却不想回到嘈杂的营帐中去。她要和‘雷神’在草原上流浪，一起迎接初升的太阳……
手里的缰绳由于她思想抛锚，稍稍牵动了下。
‘雷神’以为她要加快速度，登时一阵兴奋，迈开黑亮的铁蹄，奔向深沉如墨的草甸。
“啊……黑大个！慢！慢！”尽管雷神的对角步不会让她有丝毫的颠簸感，可第一次纵马驰骋在空旷陌生的草原，她还是被吓得惨叫连连……
死抓着缰绳，蹬紧马蹬。
梅良辰半趴在雷神背上，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她对着‘雷神’耳朵大声嘶喊：“啊……停下！黑大个，停下！”
‘雷神’怎么肯停下脚步呢？它早适应了跟随将军杀伐屠戮的环境，它喜欢奔跑，喜欢带着它的主人冲锋陷阵，用敌人的头颅挑起它的血性！
马的嘶鸣，迅跑，点燃了梅良辰潜在的激情。渐渐地，天与地交接在一起，万物皆无，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嗒嗒”狂奔的马蹄声，与她快要失重的心跳同步，她紧阖着双眼，耳边仅仅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她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草原、远山、黑土地。仿佛一瞬间都被疾驰的快。感抛向脑后。
“啊……啊……”她大声叫着，体内不停跃动着自由张狂不受束缚的因子，仿佛只有在此刻，梅良辰才能忘记一切烦恼……
人之百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生，本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抛开名利只为得意尽欢，她为什么不能接受灵魂穿越的现实，潇洒走过属于她的精彩人生呢？
虽然她的能力无法左右被扭曲的命运，可她要像这马儿一样，寻求自由自在追风逐月的生活。哪怕注定她要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老去，她也一定要做自己的主人，有一丝希望逃脱生天，她也会牢牢地抓住，不放弃……
“咴咴……”‘雷神’慢慢地停下来。
想通了一些困扰很久的难题，梅良辰也宛如脱胎换骨一般，露出了久违的灿烂……她微笑着趴下身子，紧紧抱着雷神的颈项。“嗬嗬。你是要奖励吗？……”
“咴咴……”‘雷神’打了个喷鼻，顽皮的勾着头冲她摇头晃脑……
“我没有带糖糕，不如，给你唱首歌吧！”梅良辰慢慢直起身，夜风飒飒，掀起了她的破布袄……
草原深处。
一处有水的草畦，生长着齐人高的浓密蒿草。
“啊……”一声惨叫，短促得令人心悸。叫声过后，蒿草被拨开一道缝，“殿下，我带人去周围布防！”几道劲瘦的身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中廷……你且忍忍，我帮你把箭矢拔出来！”被称为殿下的男子不顾身上尊贵的明黄云纹龙袍，单膝跪地，准备为伤者施救。
“不可，殿下！”被血水浸透的银甲将军用尽力气把九皇子托起。他是君，他是臣，焉有君为臣跪的道理。
“中廷！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九皇子霁风朗月似的面容上满是焦急和痛惜。
叫中廷的将军，推着九皇子急道：“不要管我了，殿下！枫生，带着你的主子赶紧走，再晚，四皇子的死士们便到了！”
枫生看看主子，没敢劝说。因为他心里清楚，主子和将军情深意重，不是手足却胜似亲人！要他们主子放弃霍中廷，那简直比放弃皇位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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