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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决战密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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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烽火连天的战争岁月,风雨如磐,踏血而行,刺客杀手的角力隐秘而激烈,迷局重重,智计无数,我方特工与敌方特工的较量,胆气倾城,豪气冲霄,为了完成使命,不负家国天下,只能挺身赴险,踏上决战特工密营的奇特行程。横刀向天笑,浩气裂长空。守土有责,生死何惧。抗战形势严峻,投降派兴风作浪,在这个中国历史上最为壮观的表演舞台上,刺客,背负起悲壮慷慨的历史使命,悄然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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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崖上惊魂()
一根绳索,吊在几丈高的绝壁上。
这里山势陡峭,怪石嶙峋,直上直下的崖壁就象刀切的一样,石缝里长着几棵细细的柏树,采药人陈瑾瑜象一只壁虎,一手拿着药锄,一手拽着绳子,悬空吊挂在绝壁上。
崖壁上的缝隙里,生着几株细小的药草,陈槿身体紧贴着山石,脚踩着峭壁上窄窄的凸起,敏捷地向下降着身子,忽然,他停住了,伸向药草的小锄,也缩了回来。
一个暗红色的小脑袋,从药草旁几株刺槐间伸出来,摇晃着向前探去,这是火赤蛇,红色斑纹的蛇身有鸭蛋粗,分叉的舌头吐出来,朝着陈槿示威似地“咝咝”直叫。陈槿身处悬崖上,无处可闪躲,他挥起手里的药锄,拿药锄当短剑,使了个“截腕直劈”,向蛇头抡过去。
蛇身灵巧地一摆,躲过了药锄,陈槿一锄抡空,并不慌乱,一手紧握着绳索,药锄回撤,猛地勾住蛇的身子,右臂甩了个圈,弯曲滑溜的蛇身被他从草丛里拽出来,陈槿腕子一抖,使个寸劲,蛇头被甩在崖壁的石头上。
陈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曾经在南京城里做过医生,日本鬼子侵略中国以后,南京军民被疯狂屠杀30万人,他侥幸逃脱了性命,却也混不下去,携妻儿逃出来,隐匿在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山里,以种菜采药为生。
陈槿一招得手,正拟将药锄拍向蛇头,忽然听到崖下传来一阵说话声。
向下望去,这片绝壁下面,是一个长满蒿草的山坡平台,被一面巨大的扇形石砬遮挡着,位置很隐蔽,拐过去不远,便是上山的小路,说话声正从崖下那几尺见方的隐蔽平台上传出来。只听一个公鸭嗓尖声尖气地说:“不杀他个鸡犬不留,我算小舅子。”
陈槿吓了一跳,听声音,既凶恶又阴毒,不象是寻常百姓。他收住药锄,那条火赤蛇被他摔晕了,翻了个背,慢慢出溜到草丛里。
陈槿屏住呼吸,身子往旁边慢慢挪动,想用山崖缝里生着的一丛矮树老藤掩住自己,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兵匪横行,杀个人就象踩只虫蚁一般。崖下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呢?
只听另一个声音慢吞吞地说道:“杀个把人,自然容易。但是要掏得干净,做得彻底,就得花些功夫。袁猴子,你若是把吹牛皮的本事动动脑,用在细活儿上,当年也不会让人家拿牛缰绳吊在房梁上,把屁股打开花了。”
“你放”公鸭嗓的声音恼怒起来,却似乎是不敢骂出来,后半截话给憋了回去。
陈槿慢慢把身子挪到茂密的树丛后面,向下看去,只见崖下的荒草丛里,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瘦子,背后背着顶竹斗笠,看样子就是“袁猴子”,他阴沉着脸,用眼睛瞪着旁边一个戴黑色礼帽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穿着身考究的黑色纺绸裤褂,帽沿低低地压在眉毛上,从上面看不见面目,懒洋洋地靠着块山石坐着,对怒目而视的袁猴子睬也不睬,旁边还有一个光头圆脸的矮胖子,倚着山壁抽烟。这三个人都穿着便装。
光头胖子手里玩着一把匣子枪,德国造大镜面,枪身宽大,手枪在胖子手里象个耍魔术的道具,转过来滑过去,手法娴熟,枪身上发出蓝汪汪的光华。
袁猴子手里拎着一把细窄的柳叶刀。也许是心里气忿,用手指使个“琵琶弹”,一弹刀锋,发出“嗡”的一声。
坏了,这些人不是土匪,便是特务。陈槿拽着绳子,一点点把身子往树丛草棵里藏,好在这片野草树丛很茂密,可以掩住好大一片面积,但他身处的地方正是绝壁,若一失足,便会摔下崖去,陈槿仗着腿脚灵便,蹬着石缝,慢慢缩进半人高的乱草树棵后面。
也许是因为心头恼怒,袁猴挥起柳叶刀来,随手用刀劈削身边一株野酸枣树,动作敏捷无伦,几乎看不清挥臂的动作,细小的酸枣叶如下雨一样纷纷飘落。
陈槿幼年时学过几下家传武功,眼里识货,见酸枣树叶被袁猴子削得片片飞散,而细小的树枝却不见断裂,显然是下手极准,心里不由又惊又惧,这人虽然又黄又瘦,象个病猫,却显然有一身惊人的武艺。他们是谁?
“刺杀,讲得是功夫与火候,”那戴礼帽的中年人对袁猴子冲着酸枣树发泄怒火,看也不看,瞅着远处慢吞吞地说:“有勇无谋,乃是大忌。冒冒失失闯进去,只怕又要有人被牛缰绳捆住,屁股给打开花了。我给你讲个典故,古时候的专诸刺杀吴王,那时候吴王身前甲士无数,他自己更是惯穿三重铁甲,那专诸将鱼肠剑藏在鱼肚里,借上菜的时机,突然抽剑发难,一剑杀死吴王,其机智英勇,名传千古,凭的什么?功夫与火侯。细究起来,只怕是智在勇先,老袁,你不用瞪眼,切记莽撞是咱们这行的大忌。”
刺杀?他们要杀谁?
陈槿听得背后直冒凉风。
此是地,那个光头矮胖子扔掉烟头,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说:“老宋说得对,咱们这桩买卖,其实凶多吉少,军统的特工,都是贼里不要的人尖子,岂是好对付的?我看,咱们还是暂且撤退,申请支援吧。”
礼帽男人扭头瞅了矮胖子一眼,语气严峻起来,“罗胖子,我再给你讲个典故,古时候的刺客聂政,刺杀丞相侠累,持一把剑独闯相府,单枪匹马杀退几十个侍卫,纵身飞步,一剑刺穿丞相的胸口,血溅相府,那是何等的武功,何等的英勇,这就是咱们刺客应有的本色,勇字当头,义无反顾。我有言在先,谁若临阵退缩,按照咱们特工总部的规矩,杀无赦。”
这些话说得平和而缓慢,却是冷冰冰的冒着一股寒气。
崖壁上的陈槿,听得心惊肉跳,他已经猜到这三人绝非善类,但听到“特工总部”几个字,还是心下一紧。
陈槿所在的位置,距离下面的三个人不到十米的距离,这三个家伙显然比刚才遇到的蛇危险得多,他们若是发现自己在偷听,必将杀人灭口。此刻藏身在这片悬崖绝壁上,逃无可逃。怎么办?
身后是个山窝,陈槿下意识地伏着身子往后缩,他自小练过些功夫,动作轻盈,忽然觉得脚后一空,同时发出“咚”的一声山石滚落声,把陈槿吓得出了一身汗。
透过草丛望去,下面那三人倒是没有察觉,依旧在小声说着话,陈槿扭头向后察看,只见身后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
原来这是一个崖壁上的山洞,被乱草树棵给遮挡了,一块石头被自己撞得向洞里滚落,使原本隐藏的洞口显露出来。
从洞口里,冒出一股浓重的霉味,很是难闻,这倒使陈槿放了心,洞里不会有野兽,他慢慢把身子倒缩着,钻进这个意外发现的绝壁山洞里。
身子完全进了洞,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几乎有三间瓦房大小的一个洞厅,看不见底,阳光从狭小的洞口射进来,照不了多远,他直起身来,眼睛适应了一会黑暗,往四周看看,黑乎乎的山石洞壁,犬牙参差,错落突兀,阴森森地静默着。脚下,踩着一片软软的细沙,似乎在不知道的什么年代里,曾经有过流水,他不敢往山洞的深处走,伏身在洞口附近,侧耳倾听着外面那三个人的说话声。
第2章 特工总部()
晚上,山脚下一个低矮的茅草房里。
这是一间废弃的草屋,不知道哪个年代猎人们留下的狩猎屋。门口快被荒草淹没了,屋内,只有几个粗大的树墩,可以当作板凳。
屋里点了支蜡烛,昏暗的烛光照着三个坐在树墩上的汉子,黑乎乎的脸孔在摇曳的烛光下,就象鬼脸。
袁猴子靠着门框,扭头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山野,一言不发,罗胖子缩在屋角里,蔫头耷脑地抽烟,身前身后满是烟雾。戴着礼帽的老宋标准地正襟危坐,语调缓慢而阴冷地说:“那就这么定了,天亮后行动,长途奔袭,一击致命。”
“好,快刀斩乱麻。”袁猴子玩着手里的柳叶刀说。
“话是这么说,”罗胖子低着头,一副愁容,不满意地嘟囔说:“就咱们三个人,对手的人数武器、活动规律,完全不清楚,敌人这个窝点,既然称为‘密营’,那必然防卫森严,机关重重,咱们毫无准备便硬闯虎口,这不合规矩嘛,以前上司讲条令的时候,可从来没让这么干过。”
“暗杀这一行,”老宋依旧象个标准的军人一样,挺胸拔背地坐着,目光锐利地瞅着罗胖子,“从来就没有死规矩,胜者为王,刀刀见血,眼下既然有准确情报,因循等待,必然错失时机。敌人详情不明,咱们就得多做几套方案。”
“怎么个做法?”
“能够突袭最好,见一个杀一个,如果不行,放火下毒、拖刀记回马枪,设陷阱打埋伏,总之要象狼一样狠,虎一样勇,熊一样蛮,不惜一切代价,捣毁这个密营。”说到后来,他的语音又冷又硬,恶狠狠的让人听了心里冒凉风。
“好吧,”罗胖子象是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瞅着烛光下面目狰狞的老宋,“可咱们对山里地形不熟,我看,最好是抓个当地人,当向导。”
“我同意,”袁猴子尖声尖气地说:“做完了活,一刀宰了。”
昏暗的烛光照亮了三个人的脸,狰狞得就象是庙宇里的泥胎小鬼。
屋里沉默了一会,袁猴子又开了口,尖嗓子公鸭嗓透着不满意的神情,“罗兄,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干咱们这一行,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听说人家外国的敢死队,那个国家叫什么来着?好象叫意大利?还是什么玩儿?反正他奶奶的都一样。千里偷袭,几个人就硬闯敌人大本营,把在监狱里囚禁的总统给救出来,那得什么样的功夫?什么样的胆量”
蜡烛的火苗,突突一阵乱跳,愈加显得小屋里阴森恐怖。。。。。。
正在这间草屋里三个形同鬼魅的人悄悄密议的时候,距此三里外的山脚下,同样破旧的两间小屋里,陈槿坐在板凳上,一边择洗草药,一边同妻子阿敏讲述白天的遭遇,“唉,我等他们走了以后,才从崖上的山洞里爬下来,可真是吓得腿都软了。”
阿敏以前是城里的护士,平日里胆小怕事,她担忧地对陈槿说:“幸亏你钻了山洞,没被发现,这座山里也不安稳,要不,明天咱们再搬家吧。阿槿,特工总部是个什么东西?”
陈槿解释道:“特工总部是汪精卫政权手下的特务组织,自从日军侵略中国以后,汪精卫在日本人的扶持下,成立伪政府,不久便建立了特工总部,地址在上海极斯菲尔路76号,这里的特务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们暗杀的对象,一般是抗日人员,进步人士,这些特务们奉日本人为主子,血债累累,专门搞绑架,暗杀,尤其是这两年,和国民党的军统局拚得你死我活,另外,对平民也是穷凶极恶,就跟毒蛇一样。”
“是吗?”阿敏脸上露出惧意,下意识地望望窗外漆黑的夜色,往陈槿身边靠了靠。
“是啊,他们打砸报馆,枪杀法官,就连上海的中国银行,江苏银行等这样的知名大企业,也难逃特务的毒手。他们把银行连根端掉,银行的钱,全部抄走,银行的人,全部杀掉。”
“啊?”阿敏睁大了眼睛。
“就说那些无辜的银行员工吧,招谁惹谁了?被特务们一个不留,全部杀了灭口,人们对这个特工总部,真是谈虎色变,这个机构的掌权人,叫李士群,他拜过青帮头子季云卿为师,投靠汪精卫以后,有了日本人撑腰,更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听说最近和国民党的军统局长戴笠成了死对头,双方互相派人暗杀,绑架,弄得刀光剑影,处处血拚。唉,这些特务组织,比鬼还隐秘,比狼还凶残,咱们老百姓,可千万别招惹上这些毒蛇猛兽呀”
夫妻两个说来说去,一阵惶恐,一阵担忧,只是没个准主意,生怕惹上这些可怕的恶魔,却又不知道是否应该搬家。直到夜色深沉,才算勉强睡去。
刚睡着不一会,忽然听到外面“叭”的一声枪响。
枪声在寂静的山里,显得非常异常尖利,陈槿夫妻俩同时被惊醒,相拥着坐起身来,手牵着手,透过窗缝向外张望。外面的重重山岭,夜幕下深遂隐秘,一条土路,弯曲着伸向远方,暗淡的月光下,只见一条黑影,由远而近。
那黑影一身农民打扮,跑得踉踉跄跄,速度很慢,在他的身后,又传来嘈杂的脚声,喊叫声。声音越来越近,这时孩子醒了,阿敏将孩子抱在怀里,“乖,不哭,外面有狼,宝宝不哭。”
陈槿定睛看去,那黑影似乎是跑不动了,扶着路边一棵大树,慢慢瘫软下去,时间不长,追过来好几个穿黑制服、戴大沿帽的警察,领头的一个胖高个挥着手枪咋咋乎乎地喊:“你先人的,我叫你跑,给老子绑起来。”几个手下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农民模样的人扑倒在地,用绳索捆绑。
躲在屋内观望的阿敏担忧地小声说:“呀,又抓人了。”
陈槿没出声,继续睁大眼睛看着。只见胖警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黑帽子扇着风,打量四周,看看近处有个草屋,把手一挥,“弟兄们,辛苦半天了,进屋歇一会。”
“慢着。”突然一声公鸭嗓从路旁响起来,紧接着,黑暗中猛地钻出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走到众警察面前。
月光下看得分明,这人正是白天采药时见过的袁猴子。躲在屋里的陈槿吓了一跳,他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这人象个幽灵似的一直躲在暗处吗?还有两个家伙呢?
高胖警察先是吃了一惊,继尔看见袁猴子又矮又瘦,身着老百姓的便装,松了一口气,一挥手枪耍起了威风,趾高气扬地说:“浑蛋,你是什么人?”
旁边一个矮胖警察大概是想在上司面前逞能,一个箭步,窜到袁猴子身旁,飞起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去势凌厉,又快又狠,若是踢中,瘦成枯条的袁猴子还不被踢落山崖?
夜色里,却见人影一闪,那袁猴子就象一团黑烟,让人眼前一花,黑夜里就象一只大鸟,翅膀一张一合,只见矮胖警察象座肉山一样,“咕咚”一声摔在地上,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先人板板,敢踢老子反了反了。”嘴里乱叫,却是爬不起来。
陈槿看得胆战心惊,这个袁猴子,简直是形同鬼魅。
“抓起来,你先人的,”一帮警察炸了窝,高胖子呼喝一声,众警察吆喝着拉开架势,围住袁猴子。
忽然火光一闪,袁猴子站定身形,高举双手,划着了一根火柴,给警察们看了件什么东西。只见高胖警察忽地打了个立正,“是,对不起,长官,兄弟姓蔡,奉命带弟兄们来抓这个共党分子。请您吩咐。”
躲在门后的陈槿自然看不清袁猴子拿的是什么物件,只能火柴微光的照耀下,依稀看见警察们鬼影般的脸孔。他想,那大概是什么证件吧。
袁猴子没答理警察的前倨后恭,凑近那个被捆绑的“共党”,又划了根火柴,火光照着那个人的脸,这回陈槿也看清了,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阔脸络腮胡,脸上还有血污。
刚才被袁猴子打倒的矮胖警察,却又凑上来,对袁猴子媚笑讨好,嘻嘻笑着说:“长官,您可不知道,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伤了我们两个人,我们临危不惧,奋勇杀敌,幸亏蔡巡长枪法好”
袁猴子扭过脑袋没理他,冲“蔡巡长”挥了挥手,蔡巡长打个立正,带着一群警察,押着阔脸汉子,乱乱哄哄地吵闹着,拐过小路,向山下的方向走远了。
袁猴子转过身来,对着草屋尖声尖气地叫道:“里面的人,出来。”
陈槿紧紧攥着阿敏的手,感觉到妻子在哆嗦,他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轻声说道:“没事,我出去,你哄着孩子,别动。”
陈槿整理一下衣服走出门来,袁猴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喂,老乡,请你给我们带个路。”
陈槿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心想若只带个路,倒也不用担心。他不敢拒绝,嗫嚅着问:“先生,去哪儿”
“鹰嘴崖。”
鹰嘴崖位于群山深处,虽不险峻,但很荒凉,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第3章 深山夜行(求收藏推荐)()
此时天色漆黑,山里除了阵阵夜风滚过,一片寂静。陈槿左右张望了几眼,不敢多问。他背了药篓药锄,戴了顶笠帽,往衣袋里塞了些药膏状的东西,袁猴子问:“那是什么?”
“蛇药,”陈槿解释说:“山里有蛇,夜晚尤其厉害。我自己配的蛇药,很灵的。”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幽静的深山小路。
陈槿年轻力壮,但走起山路来,发现远不如袁猴子灵便,这家伙手脚麻利,身轻如燕,遇到林木茂密,荆棘难走的地方,须爬行或攀藤而上,他往往一蹿而过,真象个猴子一般。
山里雾气浓重,走了没几里,两个人衣服便都潮湿。拐过一个山角,袁猴子忽然警觉地蹲下身子,轻声说:“有人。”
四周漆黑,山林寂静,陈槿没发现有什么人,说道:“没有啊。”袁猴子摇了摇头,把柳叶刀提在手里,“我看见了,人影一闪,奶奶的,不管他,咱们继续走。”
话音未落,一阵树叶哗啦啦地响,从旁边的树丛暗影里,钻出两个人来,却是姓宋的和罗胖子,两人都是袁猴子的同伴。陈槿吓了一跳,心说他们俩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人真象是鬼怪,夜游神,神出鬼没。
只听罗胖子微微喘着气说:“老袁,刚才有人声。”
“是啊,我也听到了。”
“坏了,咱们被盯上了,风有点紧,宋先生,改计划求援吧,要求派大部队来。”罗胖子拎着盒子枪,忧郁打量着四周黑沉沉的群山,夜色宁静,群山静寂,似乎隐藏着数不清的危险。
“不行,”宋先生厉声说道:“战机不可失,兵贵神速,快走。再敢三心二意,先拿你的脑袋祭刀。”
“走就走,我又没说不去。”罗胖子低下头嘟囔。
几个人在陈槿的带领下,一路前行,山里道路崎岖,树木茂密,走进一段密林里,踩着厚厚的落叶,陈槿用药锄拨开荆棘,向远处眺望,这时天色渐明,树林的缝隙里透进点点白光。
忽地,脚下一滑,陈槿觉得身子一空,往下陷去。
这段路,枯枝落叶铺了厚厚一层,看不见地面,但路尚平坦,并无斜坡,陈槿惊呼一声,心知一定是踩着空穴或陷阱了,山里猎人,常常在野林里暗设陷阱,自己一定是误踩中了。
他的身子急速下落,恰巧,身后背篓甩了开来,背篓的带子勾住了旁边一棵老树的横桠,将下降之势阻了一下,陈槿下意识地两手扬起乱抓,这时候,袁猴子猛地向前一跃,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此时陈槿身子已经落下了大半,被袁猴子抓住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向下看看,隐约可见坑底竖着尖棒,果然是捕兽陷阱。他大半个身子趴在坑沿上,慢慢往上爬,袁猴子虽瘦,力气倒是挺大,三下两下,把陈槿抻了上来。
这个陷阱布得其实并不高明,几棵带叶的树枝,仔细看还能看出缝隙,看来布上还没多久,只是因为落叶太多,天色昏暗,才没分辨出来,袁猴子抽出柳叶刀,四下了望,四周鸟鸣呦呦,山风飒飒,只是没有人迹。
陈槿定了定心神,说道:“这个猎人也太缺德了,抓野兽的陷阱,应该在旁边做记号,让人能看出来,否则误伤了人,怎么是好。”
“什么抓野兽的陷阱,”袁猴子阴沉着脸说:“这陷阱就是给咱们布的,看来有人盯上咱们了。要小心。”
这一说,陈槿觉得后背发凉,后面的罗胖子迟疑地说:“这山里地势险要,树林这么密,要是有人事先埋伏,那可要不改日再来吧。”
“不行,继续走。”宋先生瞪了瞪眼,冲他厉声说道。
陈槿小心翼翼,加了小心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宋先生有点着急起来,说道:“这样不行,加快速度,尽快赶到鹰嘴崖。”
“那要再掉进陷阱怎么办?”
“不会的,”袁猴子在旁边说:“刚才的陷阱是新布的,利用了以前的捕兽陷阱,重新铺了点草枝而已,再重新布一个,没那么多时间。”
看来袁猴子对此道颇有经验,陈槿不再反驳,加快了脚步,穿出密林,地势为之一旷,东方逐渐明亮,一抹鲜红色朝霞,映满山谷,忽然,袁猴子一把将陈槿按倒在地上,紧接着耳边听一声“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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