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计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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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那咱们可要好好盯着，别让立功的机会给跑了。”躺在床上的那名特务一骨碌爬了起来，想要凑在窗口往外看。

　　　　“行了，行了，你躺着去吧，等我累了再换你。你当立功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时兴起就能遇上？”

　　　　“嘿嘿，那倒也是。”刚爬起来的特务讪笑了两声，忽然瞪圆了眼睛：“兄弟，你快看，那边有人来了，说不准这就是来跟冯大山接头的共产党啊！”

　　　　另外那名特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拉着破板车的中年男子，正沿着巷子朝冯大山家的方向走了过来。

　　　　“得了吧，你小子一想到立功就疯了一样，这家伙明显是个收废品的，哪里像是共产党了？”拿着望远镜的那名特务不以为然的说道。

　　　　“谁规定的共产党就不能装成收废品的？你想想，从咱们最开始监视冯大山到现在，有十来天了吧？这附近哪里来过收废品的？这一带住的都是穷得叮当响的人家，他们哪儿有多少废品往外卖？我觉得这个收废品的有点可疑。”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说不定这还真是个立功的机会。咱们盯准了，只要发现他有问题，就立刻通知杨处长。”

　　　　“好。”

　　　　拉着板车收废品的中年男子，正是冒险前来探查情况的罗明宇，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特务盯上了，只是按照他之前制定好的计划，一边吆喝着收废品的号子，一边朝冯大山家走了过去。

　　　　“收废品咯，收废品咯，谁家有空瓶子、废纸箱、罐头盒、烂棉套，快点拿出来换钱咯。”罗明宇拉着板车，慢慢的走到了冯大山的家门前，他下意识的提高了自己的嗓门，想要让冯大山听到自己的声音，找到机会出来跟自己接头。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冯大山家静悄悄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没有人从屋子里出来招呼他。

　　　　罗明宇站在院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两眼，拉着板车继续朝前走去。他拿不准冯大山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也不敢贸然在这里长时间停留——万一附近有特务监视呢？

　　　　在小楼里进行监视的两个特务，看到罗明宇靠近冯大山家院子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兴奋，他们期待着罗明宇和冯大山碰面接头，让他们得到立功的机会。当他们看到罗明宇只是站在院子前张望了两眼之后就离开了，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家伙不像是共产党呀！他娘的，我还以为时来运转，遇上立功机会了呢！”其中一名特务埋怨道。

　　　　“行了，你继续躺着去吧，要是那么容易立功，也不会留咱们两个在这里了。”另外那名特务说道。

　　　　“那我继续睡觉了，你要是累了就叫我换班。哎，真是倒霉，要天天守在这里，又没个立功的机会，这个月咱们是拿不到多少钱咯。”像这些底层的特务，没有多少忠诚和信仰可言，他们更看重的是物质，这种没有油水的任务，他们当然提不起兴致。

　　　　“好啦，睡你的觉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处长的脾气，只要好好做事，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咦，这小子怎么又拐回去了？难道真是来接头的？”站在窗口监视的那个特务显得有些惊奇。

　　　　“怎么了？”刚躺到床上的特务听到有立功机会，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凑到了窗子前。

　　　　“你快看，这个收废品的本来都走到巷子那头了，现在又摸回来了，搞不好他真有问题。”

　　　　巷子里，罗明宇拉着他的破板车，又转回了冯大山家的院子前。他把板车停在离院子有段距离的地方，四下张望了一番，来到冯大山的院墙前，透过院墙上的破洞朝院子里张望着。

　　　　“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明显是来接头的，要不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跟杨处长汇报？”

　　　　“你着急什么？先看看再说，万一这小子不是接头的共产党，让杨处长白跑一趟，他还不拿脚踹你。”

　　　　说话间，罗明宇又有了动作，只见他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冯大山家的院子里，弯着腰摸到了屋檐下，蹲在原地听了几秒钟之后，他站起身，开始去摘挂在屋檐下的那只鸡。眨眼的工夫，他把鸡从屋檐上摘了下来，抱在手里，快步朝院子外走去。

　　　　那只鸡是冯大山昨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拔了毛，清理了内脏之后就一直挂在屋檐下晾着风干。对此，一直在对面监视着冯大山的两名特务十分的清楚。

　　　　罗明宇拿着偷来的鸡，有些慌张的朝院子外面走，却不小心踢到了院子里放着的水盆。“咣当”一声，空空的水盆被他踢翻了。

　　　　“谁？！”冯大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有人偷鸡，他立刻抄起放在房门旁的木棍，追了上去。

　　　　罗明宇回头看到冯大山拿着木棍追了上来，慌忙把手中的鸡朝远处的地上一扔，快步跑出了院子，拉着他的破板车玩命的逃离了巷子。冯大山提着棍子想去追，看到鸡被仍在地上，只好停下脚步，把鸡拾了起来，拍打着上面的灰尘，走进了厨房里。

第54章　陷入困局3（）　
院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被两名特务丝毫不拉的看在眼里。两个人在看到罗明宇鬼鬼祟祟进院子的时候，还满怀期待，以为遇到了立功的机会，等看到后面，两个人就没了兴致。

　　　　“他娘的，我还以为终于有了立功的机会，原来这小子是去偷鸡，还差点被抓住了，真是差劲，要是换了我，那只鸡早弄走了。”

　　　　“你也别埋怨了，哪有那么容易就立功的事情。你去睡吧，等我困了换你来，说不定等你监视的时候，还真就能立功了。”

　　　　“好，那我去睡了，有事记得叫我。”

　　　　罗明宇到院子里偷鸡的举动，没有引起两个特务的任何怀疑——这些走街串巷收废品的人，经常做这种事情，主人在家就上门收废品，主人不在家，他们就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种事情，在底层生存的特务自然十分的清楚，所以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两名特务十分期待有立功的机会，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院子里发生的那一幕正是罗明宇与冯大山在接头，他们就这样看着一次立功的机会在自己眼前发生而浑然不觉。

　　　　罗明宇吆喝着收废品的号子第一次接近冯大山家的院子时，冯大山已经听出了是他的声音，知道罗明宇是来与自己接头的。但是，冯大山心里明白，附近很可能有敌人安排的特务在监视着自己，自己这样出去与罗明宇说话或者卖废品进行交易，都会让敌人产生怀疑，万一敌人对罗明宇起了疑心，对他进行跟踪或者突然抓捕搜身的话，两个人都会有暴露的危险。

　　　　该如何做，才能让接头顺利完成又不被敌人怀疑呢？冯大山紧张的思索起来，当他看到屋檐下挂着的那只鸡时，脑子里立刻跳出了一个大胆的接头方案。

　　　　罗明宇这次伪装成收废品的人前来与自己接头，肯定也有他自己的准备，他肯定会想到这里可能被监视或者窃听了，所以，应该会准备接头的文件或者纸条，通过肢体接触时秘密传递。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冯大山决定利用这个刚刚想到的方案进行接头。为了提醒罗明宇，他隔着窗子对母亲喊道：“娘，外面好像来了收废品的，我去看看屋檐下挂着的鸡，别让人给偷了。”

　　　　“行，你去看看吧。”

　　　　“没事了，人已经走了。”冯大山朝外张望了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木匠活。

　　　　冯大山喊话时故意对着窗子，声音自然传到了刚离开院门的罗明宇的耳朵里，但是远在对面小楼里的特务，却听不到冯大山的这句话。

　　　　罗明宇在短暂的思索之后，明白冯大山这是要让他借助屋檐下的那只鸡来传递情报，于是他在巷子里兜了一圈，又回到了院子前，装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溜进了冯大山家的院子里，来到屋檐下，把那只鸡从屋檐下摘了下来，抱在怀里。

　　　　趁着起身朝外走的机会，罗明宇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了鸡肚子里，当冯大山拿着棍子追出来的时候，他就把鸡扔在地上，一溜烟的跑了。

　　　　冯大山见到鸡被扔在地上，赶忙停下脚步去捡，不再去追小偷。这样的举动在两个特务看来也是合情合理，中国人抓贼向来都是财物为重，犯不着把小偷往死里整，万一人家以后来报复怎么办？这是中国人几千年来形成的生存准则——不招惹官司，不招惹坏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安稳日子。也正是这种生存准则的容忍态度，中国历史上才会经常出现恶霸横行，官府腐败，肆意欺压百姓的情形，这些也正是共产党人想要改变的。

　　　　鸡被扔到地上弄脏了，自然要拿进厨房去清洗，冯大山一边拍打着站在鸡肉上的灰尘，一边走进了厨房。他的这些举动，没有引起对面负责监视的特务的丝毫怀疑。

　　　　进了厨房之后，冯大山立刻打开了鸡肚子，把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仔细的读了两遍，在确认自己把内容完全记下来之后，他拿出了火柴，把纸条点燃销毁了。接着，冯大山把鸡放在水盆了清洗了一下，拿着鸡走出厨房，重新把鸡挂在了屋檐下。

　　　　在负责监视的特务看来，冯大山只是拿着鸡走进厨房，用水清洗了之后又把鸡挂回了屋檐下，却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冯大山已经得到了罗明宇传来的情报，并准备找机会把情报传递给郭思强。

　　　　成功的完成了情报传递，冯大山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罗明宇传来的情报中说到，上级安排了一名单线联络员前来这个城市，以配合郭思强进行日后的情报传递工作，在三天后，就是他们进行第一次接头的时间，如果错过了这次接头时机，为了安全考虑，那名联络员很可能就会离开。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自己还在被敌人监视着，前几天又刚和弟弟郭思强见过面，现在自己贸然去看望郭思强，说不定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万一敌人把这些再跟罗明宇来过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追查的话，联络站都会有暴露的危险。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合理又不被敌人怀疑的机会，去和弟弟郭思强接触呢？冯大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大山，你想什么呢？快去帮娘把的顶针给找出来。哎，人老了是不好，连这几层布都扎不透了。”

　　　　老娘的话打断了冯大山的沉思，他回过神来，说道：“娘，你这是在忙什么？您没事就晒晒太阳歇着，别老忙来忙去的。”

　　　　“我这不是寻思着天太冷了，思强他从小手上就爱长冻疮，想给他缝副棉手套。你快去把顶针给娘找出来，就在针线筐里。”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您找。”冯大山看着老娘一脸慈爱缝手套的情形，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吃晚饭的时候，冯大山照例端上了鸡汤，盛了一碗给老娘：“娘，再喝碗鸡汤补补身子。过两天思强出院了，我也给他熬鸡汤补补。”

　　　　“什么？思强出院？出了什么事？思强怎么会住院呢？”老娘顿时慌了神。

　　　　天都快要黑了的时候，负责监视冯大山的特务突然发现，对面的院子里有了动静。先是屋子里熄了灯，接着，冯大山搀着他老娘一起出了屋子，锁好门之后，两个人沿着巷子朝市区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以前没见他们这个时候出过门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天快要黑了还往外跑？”其中一名特务疑问道。

　　　　“想那么多干什么？跟上去就是了，他搀着一个老太太，又走不快，还能跑了不成。”

　　　　两名特务拿定了主意，穿上大衣出发了。他们远远的跟在了冯大山母子的身后，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冯大山搀着年迈的老母亲走在巷子里，他们走得很慢，两人慢悠悠的来到了附近的大街上。冯大山四周张望了一下，对着马路对面的人力黄包车招了一下手，立刻有两辆黄包车凑了上去，冯大山跟黄包车夫说了几句之后，和老娘分别上了黄包车，两辆黄包车沿着大街朝东面去了。

　　　　看到冯大山他们坐黄包车走了，两名特务也赶忙叫来了两辆黄包车，指着冯大山他们的背影说道：“跟着前面那两辆黄包车，小心点，别给跟丢了，也别跟太近被他们发现了。”

　　　　“好唻，您坐稳了，咱们这就跟上去。”黄包车夫招呼了一声，拉着车子飞奔起来，远远的跟在了冯大山母子的身后。

　　　　不多时，黄包车来到了陆军医院的大门口，冯大山付了车钱之后，把老娘小心的搀下了黄包车，两人走进了陆军医院的大门。街道远处的阴影里，两名特务也从黄包车上走了下来，凑在了一起低声商议着。

　　　　“他们两个来陆军医院做什么？这老太太不像是生病了呀？咱们要不要跟进去看看？”

　　　　“大晚上的突然跑到医院来，肯定有事情。走吧，咱们进去看看，机灵一点，别被他们发现了。”

　　　　两名特务跟在冯大山母子的身后进了医院，看到冯大山母子径直去了病房，两人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敢跟去，因为病房那边基本上没什么人走动，这样贸然跟过去，肯定会被冯大山发现的。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不好好做事，跑到医院来搞什么名堂？”

　　　　两名特务一回头，只见杨文忠正站在他们的身后，有些恼怒的注视着他们。

　　　　“处长好。”两名特务顿时一个激灵，赶忙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处长，是这样的。冯大山刚才突然带着他老娘出门，我们两个一路跟着监视，就到了这里。他们现在进了那边的病房，那边人太少，我们不敢跟进去，怕被他发现。“

　　　　“这么晚了带着老娘来医院？外面还这么冷，他就不怕老娘受了风寒生病？今天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55章　陷入困局4（）　
“奇怪的事情？”特务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几天他一直在家待着，没怎么出过门，也没有跟外人接触过。”另外一名特务刚想开口说有收废品的去冯大山家偷鸡的事情，被他踢了一脚，又把嘴给闭上了。

　　　　“行，我知道。病房那边我会过去的，你们两个先守在这里吧，监视的时候注意点，别被他发现了。”杨文忠交代了几句，朝着病房那边走了过去。

　　　　杨文忠走了之后，另外那名特务立刻开口问道：“刚才我要说那个收废品偷鸡的事情，你为啥不让我说？”

　　　　“你没想想杨处长是什么样的人，你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可是杨处长不是问了我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我寻思着……”

　　　　“收废品的去别人家偷只鸡，这也算奇怪的事情？你别老想着立功，把自己给弄神经了。”

　　　　这个一直很有主见的特务并不知道，他的这个自认为很有见地的决定，让他白白失去了一个立功的机会。收废品的人去冯大山家偷鸡，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可是如果他们把这件事情告诉杨文忠，那么方正夫也会很快知情。

　　　　以方正夫缜密的思维，很可能会从中找出偷鸡事件与冯大山突然来医院看望郭思强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到时候不但冯大山和郭思强会暴露，连经营废品收购站的罗明宇也会随之暴露。

　　　　到那时，地下党组织在这个城市的整个系统都会被敌人掌握，甚至连根拔起，而作为发现情况的监视者，这两名特务肯定会受到保密局的嘉奖，到时候不单是大额的赏钱的问题，说不定还会给两个人晋升军衔，到时两个人的命运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是世间的事情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这名特务的一个错误决定，不单让自己失去了一个大好立功的机会，也让郭思强和冯大山等人安然的度过了这场危机。

　　　　其实，所有在这场杀机四伏的潜伏行动中扮演着各自角色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曾经在这一刻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小特务所左右着，他们的结局，是成功或者是失败，是生存或者是死亡，都在这名小特务的一念之间被改变。

　　　　可惜的是，在命运女神的操纵下，即便是作为当事人的小特务，也不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会如此重要，他依然觉得自己的这次决定正确无比，他甚至还训斥同伴不靠谱，邀功也不能拿那么鸡毛蒜皮的事情来说事。

　　　　在这个命运的岔道前，命运女神选择了郭思强和冯大山的这一方，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躲过了擦肩而过的死神，安然的继续前行，扮演着他们以往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说有谁对这场近在咫尺的危险有所察觉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冯大山，此刻的他，正在暗暗叫苦，他没有想到，自己特意设计利用老娘对弟弟的关爱来跟郭思强接头，竟然会在病房里与方正夫碰了个正着。

　　　　在经历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之后，冯大山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方正夫的危险性，他之所以选择在晚饭时把弟弟郭思强住院的事情透露给母亲，就是想趁傍晚这段时间来医院与郭思强接头，因为这是方正夫最不可能来医院的时间段，可是令冯大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方正夫偏偏就在医院里。

　　　　在病房里碰到了方正夫，冯大山心里有点发虚，他有些担心方正夫会看出什么来，不过情况已经如此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戏继续演下去，他冲着方正夫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把老娘搀进了病房。

　　　　郭思强看到冯大山和老娘都来了，显得有些惊讶：“娘，你怎么来了？外面那么冷，您也不怕冻坏了。哥，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娘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怎么也不劝着点。”

　　　　“强儿啊，你别怪你哥，他也不让我来，是我非要来的。娘就是听说你住院了，放心不下，想来看看你。来，让娘瞅瞅，没啥事吧？”老娘拉着郭思强的手，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庞，似乎想分辨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是否已经完全康复。

　　　　“我的伤老早就好了，前天不是还去看过你吗？您又不是不知道。哥，你也真是的，我都快要出院了，你跟娘说这事儿干嘛？”

　　　　“哪里是我要跟娘说的，我就是端鸡汤给娘喝的时候说漏了嘴，就说鸡汤补身子，等你出院也给你熬鸡汤补补身子，娘就逼着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不说她就不肯吃饭，还骂我，我能怎么样？”冯大山苦笑着说道。

　　　　“强儿，伤口在哪儿，让娘看看，长好了没有？你这孩子啊，就是不让娘省心，我说这些日子晚上怎么老做噩梦呢，原来是应在你身上了。你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娘说一声，为啥要瞒着娘呢？”

　　　　“都好了，早都好了，医生说了，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等出了院啊，我去陪您好好说说话，行不？这事儿不告诉您，还不是怕您担心，是我不让我哥说的，您可别怪他。”郭思强柔声对老娘说道。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老太太慈爱的拍了拍郭思强的手，说道：“行，娘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大山啊，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方正夫一直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他对冯大山突然来医院看望郭思强这件事也是心存疑虑，一直在仔细听着三人的对话，分析着话语中所包含的信息。直到这时，他才开口道：“老姐姐，你来那么匆忙，怎么不喝口水再走？”

　　　　“这位是？”老太太不认识方正夫，看他又不像医生，一脸的疑惑。

　　　　“这是我方叔叔，在保密局工作。”郭思强解释道。

　　　　“哦，是方长官。我们家跟郭老爷家不经常走动，这亲戚什么的，也不太熟。喝水就算了，天都黑了，家里没人不放心。我们娘儿俩还是早点回去。”

　　　　站在一旁的冯大山有些着急，他绕了这么大一圈，还不是为了跟郭思强接头，这样直接回去，他不是白跑一趟了。

　　　　冯大山心里这么想，来搀扶老娘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慢了几分，这个细节被方正夫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冯大山，疑虑再次在他的心头蔓延。

　　　　“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郭思强也注意到了冯大山动作上的迟疑，当他看到方正夫打量冯大山的眼神之后，立刻出声提醒道。

　　　　冯大山先是一怔，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慢了，被人看出来了。他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笑着说道：“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方长官那天答应我的赏钱，什么时候能拿到。方长官，我不着急，真不着急。”

　　　　冯大山的话里充满着欲盖弥彰的味道，他“不着急”的解释，反倒让人觉得他十分急于拿到赏钱。方正夫看着他那副市侩的模样，心头暗笑，刚刚升起的疑云也随之散去。

　　　　“大山，什么赏钱？娘怎么没听你说过？”

　　　　“哦，是这样的，前两天大山帮我们保密局做了点事情，得了些赏钱，我这几天忙着局里的事情，一直没顾上这件事，明天我让人直接把钱送到老姐姐家里去。”方正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