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誓死不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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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仇天行的大军杀到城下时，首先发现的就是地主联军。

　　　　“敌袭！”

　　　　“敌袭！”

　　　　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安陆城的上方，原本大开的城门缓缓闭合。一个个慌张的身影在城头来回跑动，在被守将砍下几颗脑袋后，便镇定了下来，只是手足依旧颤抖不已。更多的士卒从城中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一炷香时间，安陆便进入了作战状态。

　　　　时间已近黄昏，大军顿兵城下，奇袭失败。其实仇天行也没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偷城上。一来自己没有足够的马军，无法迅速夺门，二来两营初建还在磨合期，没有形成足够的战斗力，硬碰硬不符合总部的利益。

　　　　所以，仇天行的打算就是围住府城，蚕食乡村，迅速的恢复战斗力。

　　　　黄昏的落日照的人心惶惶，凶残的敌人大军逼近，让守城的联军心胆俱碎。那些官府反复宣扬的杀人、批斗、夺田、改造等等邪恶行经，并没有让联军同仇敌忾，反而是无比畏惧，人人自危起来。人的心理十分复杂，同样的人在不同的环境就会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英雄能变狗熊，狗熊也能变英雄。许多时候，英雄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时候，就需要鼓动士气的人了。一个年轻的将领模样的人扯起了大嗓门，在没有扩音器的时代，一个大嗓门是一名基层将领必备的优良素质。

　　　　震耳欲聋的声音果然有很好的效果，在熟悉的声音出现后，慌乱的军心稳定了下来。

　　　　“不要怕！团匪人数很少，都是残兵败将！匪巢应山已破，这些贼寇都是丧家之犬！只要我们顶住，朝廷就会发重兵前来，团匪覆灭指日可待！”

　　　　“一定要顶住！团匪要夺我钱粮，占我土地，掠我同胞，斗我族亲！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名将领略有几分文采，看样子是进过学的，不像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汉武夫。

　　　　虽然将领的话许多人听不太懂，但是意思还是知道，这些团匪贼寇是来杀人夺财的！这可怎么行！凭啥团匪一来，就要杀抢。自己答应，手中的刀子可不答应！

　　　　于是，气势稍微恢复了一些。

　　　　“水兄果然厉害，这不一出马，军心便定，果然有大将之风啊！”

　　　　将领身后一名手拿折扇，头顶光光的只留一条小老鼠尾巴的年轻人击掌叹道。

　　　　“是啊！是啊！杨家五行，水兄最行！杨水兄，小弟佩服佩服啊！”

　　　　听见众人的奉承，杨水没有得意，反而用厉色的目光扫视这些插嘴的人。

　　　　杨家是安陆的地主，家中有五个兄弟，信奉五行相生的父亲便给兄弟五个取了单字名，分别是木火土金水，讲究兄弟齐心，五行相生，一个旺一个。杨水最小，家中排行第五，于是水字名便落到了他的头上。原本水字名很不错，讲究容纳万物，滋润万物的意境，可惜的是配上杨姓却不好了。杨水与阳水发音一样，而阳水就是仇天行前世的羊水。这可让杨水分外难堪，几次想改名父亲都不同意。

　　　　说来也怪，这五行相生，杨家的兄弟几个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最小的杨水，更是文武双全，弱冠之龄就中了秀才。在读书之余，他还喜好兵法，暗自里操练自家的家丁佃户。一次土匪来袭，他还率领百余名家丁佃户赶走了土匪，在十里八乡赢得了善战的美名。尤其是他的那副天生大嗓门，号称堪比长坂坡的张翼德，可以喝退三军的存在。除了大嗓门，杨水武艺也不错，号称十八般武艺无所不通，手里十分有料，当然具体如何大家就不清楚了，反正许多人都是这样说的。

　　　　正因为这种种原因，三千地主联军便经官府指派由杨水统领了。这也让许多自诩为青年俊彦的人不服，暗自里嘲讽不已。先前说话的两人便是对杨水看不惯的，认为杨家这不入流的小地主之家也想统帅地主联军，真是不自量力。所以事事都向杨水冷嘲热讽。

　　　　“够了！此乃战时，非战之士速速退开，否则一律充军，押上阵前！”

　　　　叱喝一番后，杨水又将目光转向正在集合的敌军，心中焦急不已。

　　　　“天色已暗，团匪是否会乘夜攻城？”

　　　　“听说团匪十分善于夜战，最喜偷城！”

　　　　“团匪战意昂扬，号称宁死不降。自己顶得住吗？”

　　　　就在杨水心中百转千回时，仇天行却不紧不慢的集合部队，慢慢的捱到天黑。既然袭城失败，那么便洗劫乡野。

　　　　这一夜，注定是混乱的一夜，这一夜注定是血火的一夜。

　　　　太阳终于落山了。

第88章　不和（）　
天色终于暗了下去，安陆城的城墙上布满了火把，防止团匪的偷袭。这时，城中的知府和游击方才匆匆赶来，杨水便将指挥权转交给了游击。虽然游击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堪堪才数百人，可是他是朝廷的正式军官，自己却只是一名秀才。

　　　　见到知府与游击两人一副酒后的模样，杨水心中鄙视不已，可是面子上却绝不能显示出来，依旧毕恭毕敬。

　　　　“团匪，有没有攻城？”知府焦急问道。他一开口，便喷出了满嘴酒气。虽然天色刚黑，可是看样子他的酒宴已经进行了很久了。

　　　　“尚无。”杨水回答道。

　　　　这时，知府旁边同样喝高了的游击转头看着杨水，眼中露出不屑道。

　　　　“团匪突袭府城竟然没有立刻攻击，反而驻扎在外。这好奇怪，怎么，难道准备和你里应外合，夜里趁我们不备，拿下城池？”

　　　　“你？你血口喷人！”杨水愤怒了。

　　　　游击一直看他不爽，其中缘由他心中有数。作为朝廷的从三品高官，竟然手下只有五百多人，而自己却掌管了三千人之多，这让游击十分气愤。

　　　　游击向知府提议由自己带掌这三千人，知府拒绝了，理由是缙绅们出人出力，自然还是让他们自己管自己比较好。

　　　　虽然游击是从三品，知府是从四品，但是明朝以来以文驭武，文臣的地位极高，七品文官竟有敢叱喝正二品总兵的。虽然明末动荡，武将地位提升，但是从三品的游击还是要听从四品的知府的。单单从治下力量对比就知道谁话语权大了，从三品的游击麾下只有一营兵力，这个营不是保安团的那种大营，而是几百人的小营，而知府治下却有数万之众。

　　　　没有知府的允许，游击没有办法夺得兵权，于是他看杨水眼光越发不善，一个秀才竟然领兵比自己这个将军还多，这像什么话？虽然自己的兵都是绿营兵，而对方的兵都是泥腿子，但数量之间偌大的差距还是让游击极不舒服。今日傍晚他又宴请知府，再次提及此事，知府依旧摇头拒绝了。

　　　　于是，如此之际，他便对杨水冷言冷语，借机敲打一番。

　　　　对于游击的诬蔑，杨水恼怒之极，可是大敌当前，也不能与游击产生纠纷，只能解释道。

　　　　“团匪远道而来，原本想偷袭府城，不过属下的手下们发现及时。团匪见偷袭不成，兵卒又疲惫不堪，便在城外扎营休息，暂缓攻城。”

　　　　“团匪数量多吗？其兵卒精锐乎”听见团匪偷袭时，原本有七分醉意的知府被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失陷府城就是丢失他的脑袋。朝廷可不好说话，尤其是自己还是一个汉人，杀了自己鞑子是眼睛眨都不眨的。逃出去是一死，逃不出去落到团匪手上还是一死。

　　　　一路心惊胆颤的跑来，好在团匪没有攻城，更没有破城，这让知府心中安定了不少。

　　　　团匪不同一般的土匪，战力很是强悍。府城里只有三千多人马，大半还是刚拿起兵器的泥腿子，这让知府心中恐惧无比，所以才有了下午借酒浇愁之事。只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团匪竟然真的来了。

　　　　“启禀大人，团匪数量不多，目测大约三千多人，服饰纷乱，武器繁杂，看样子是杂兵，不是精锐。不久前还有一大股团匪四下离去，不知去向。”

　　　　“嗯？走了？能去哪？”知府疑惑问道。

　　　　“估计是扫荡乡野了吧！团匪就是团匪，口号再喊得光明正大，也改变不了土匪的本质！”一旁的游击说道。

　　　　游击的话杨水也猜到了，只是职责所在，不敢妄下命令。他心中焦急万分，家族的主力都集中在了城中，家族的主要成员也在城中，可是家族的旁系、家族的不动产，还有这些乡勇们的亲眷都在乡下。若是得知老巢被洗劫，那么军心就会动荡不安了。见此，他赶忙向知府请命道。

　　　　“团匪主力离去，正是我出兵时机，正好一举荡平团匪，保四方安宁。”

　　　　“不妥，谁知团匪是不是调虎离山，等我军一出城就回头一枪？依本将看，还是守城为上。”游击斜着眼睛看着杨水说道。

　　　　“不错，不错。张将军所言极是，还是守城为上。只要守的几日，总督大人就会发兵来了，那么团匪灭亡自然指日可待。”知府也连忙附和道。

　　　　对于知府而言，只要保证府城安全就是大功一件，至于乡野是否被洗劫那就与他干系不大了。死再多的人不死他就成，损失再多的钱也与他没有一文钱的干系。对于知府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城和保命。

　　　　于是，在鞑子眼皮底下，仇天行豪赌了一番，留下三个中队驻扎城外，其余七个中队四散侵袭，劫掠乡野。而城中敌人竟然对此漠视，坐失战机！

第89章　疯狂的一夜（一）（）　
黑夜，从天空向下俯视，只见一条条蜿蜒的火龙在大地上四处游动着。火龙是一个个总部的中队打着火把前进，在出身当地的团丁带领下正飞速的向着目的地前进，目的地就是这些当地的团丁们的家乡。

　　　　一时间，保安团成了还乡团。

　　　　一个宁静的小村，村民们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因为缺乏夜间娱乐，外加早上起床甚早，所以大家都习惯于早睡，这样还能节省粮食。这天实在热的慌，蚊虫又十分多，许多村民们都点燃晒干的蒲草，睡在了屋外的席子上。原本，这应该是一夜好梦。可是，村头上的狗突然沸腾起来，紧接着，村里所有的狗都叫起来了，其中还夹杂着人的呼喊声。

　　　　“怎么了？怎么了？”

　　　　被吵醒的人们人心惶惶，心悸无比。眼下正逢乱世，官兵过境，土匪来村真是太平常不过了。可大多都是白天啊！这深更半夜的，官兵和土匪也是要睡觉的啊！而且，因为这个时代普遍夜盲，所以战事都很少有晚上的。若是因为夜盲造成自己人杀自己人，这可不好玩。

　　　　其他人不敢野战，保安团却敢。吃胡萝卜可以有效治疗夜盲，在仇天行的推动下，胡萝卜成为了保安团必食之物，这才让仇天行有了野战的底气。

　　　　当一条火龙将全村都包围住后，村子里鸡飞狗跳，人人如无头苍蝇胡乱跑了起来。睡梦中被吵醒就已经有些吓人了，若是被吵醒后发现有人拿着亮晃晃的刀子要来杀自己，那么魂都吓掉了。

　　　　只是村民们再乱窜也逃不出去，那条火龙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紧，最后将所有人都驱赶到了村子的打谷场上。

　　　　保安团总部的两个营团丁都是衣衫褴褛，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村民们见到这情况心中大苦，看样子是土匪进村了。

　　　　不过，虽然团丁们卖相十分不好，比杂牌还杂牌。但是他们无一不是精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然，再没有本事的士兵若是能历经多次战斗不死，那么即使是他这逆天的运气也会让人敬佩的。何况，每个不死的老兵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本领！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精锐！是穿着破烂的衣裳，拿着残破的兵器的强兵！

　　　　保安团不已战力见长，而是以纪律最强。数百名打着火把的团丁一言不发，冷漠的注视着包围圈里的村民！眼色冷厉无比。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原本哭闹不停的村民们也渐渐冷静下来，就是那些小孩子们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也停止了哭闹，现场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是天下大乱数十年，村民们对于这种情况也是见多了，一开始半夜惊醒有些惊慌，后来也就镇定下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在双方僵持时，保安团一方其中一个身材单薄长得也不高的人站了出来。

　　　　“乡亲们，我是陈五，大家伙还认识我吗？”

　　　　听到这声音，村民们借着火把映照的光亮，努力的辨认着说话人。终于，有一个人认出了陈五。

　　　　“哎呀！真的是五娃子啊！”

　　　　“是陈家的五娃子！”

　　　　“五娃子，你不是出去逃荒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五娃子，两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瘦啊！”

　　　　见到了熟悉的人，村民们放下心来了。或许在他们心中，只要土匪中有了熟人那就一定会照顾的。哪怕是破财，也比要命强。这时，所有人都将希望放在五娃子身上，希望他能在土匪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五娃子能靠得住吗？曾经的五娃子可是被人欺负连声都不敢吭的人啊！

　　　　两年不见，五娃子变了。原本沉默寡言，现在却滔滔不绝。

　　　　“乡亲们，不要怕！我们是抗鞑的队伍，是民族的武装！我们是保安团！保安团是来杀鞑子，保护人民群众的！”

　　　　这一番话让许多村民不解，他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怎么着？土匪不动粗，开始动口，难道要来玩文的了？”有人低低的议论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说了这么多听也听不懂。不过，这半夜三更的来，总没有好事吧！这五娃子也是，竟然学会了睁眼说瞎话了。”

　　　　许多人交流后，都是不信。铁定认为这些土匪大王是来要钱要粮的。

　　　　至于去杀鞑子，那更是开玩笑了。堂堂大明的百万大军都打不过鞑子，这几百号土匪也想杀鞑子？做梦去吧！鞑子如今就是天兵天将，别说亲自上战场了，就是单单报个名，也能吓倒一大片。

　　　　村民们都认为，这伙儿土匪就是借着杀鞑子的名义来抢劫的。

　　　　果不其然，五娃子第二句话就是。

　　　　“抗鞑大业是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希望乡亲们踊跃参军，明日共克安陆城！”

　　　　结果，五娃子这句话说出后，全场沸腾了。果不其然啊，这伙儿人真是土匪，他们来抢钱抢粮来了，就差接下来要抢娘们了。

　　　　不知，接下来是不是要以死相抗呢？

　　　　其实这种土匪进村洗劫的事情村民们见多了，要是每次都是以死相拼，他们也活不到今天了。一些村民心中犹豫不定，可绝大部分的村民只是心存侥幸，向满天神佛祈求，希望土匪们能良心发现，离开村子。

　　　　就在村民们心中焦虑不安时，五娃子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反而让他们疯狂的激动起来。

　　　　“我们保安团这次是来找宋老财的！这老狗投靠鞑子，欺压乡里，无恶不作，他就是民族的败类，是我们保安团的敌人！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消灭他，将他的家财分给愿意与保安团共同抗鞑的义士们！”

　　　　啊？原来是杀富济贫的好汉啊！

　　　　许多村民心中划过这样的话。对于民族什么的，他们不懂。但他们认得白花花的银子，亮晃晃的铜钱！

　　　　有钱分真是好事啊！哪怕日后官府派人来，就是吐出去大部分，也能留下一小部分花花，这样也够了啊。好歹也能多买几升米，混几顿饱饭吃。

　　　　这时，许多人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不过，却有一个不合群的声音发出。

　　　　“宋老财前几日进城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第90章　疯狂的一夜（二）（）　
听到这话，村民们才纷纷想起宋老财确实前几日匆匆进城了，而且还带走了几十个家中的精壮长工。

　　　　这一夜土匪突然进村，原本以为土匪要抢钱抢粮抢娘们，却不成想土匪竟然要当义匪，将宋老财的家财分给众人。这种一惊一乍的心情左右了他们的头脑，结果让他们都忘了宋老财早几日已经离开的事情。

　　　　若是宋老财是一名有良心，对人和善的地主也就算了，大家也不好意思分他家的家财。可是这宋老财为人太坏，平日里尖酸刻薄，所有人都受过他的气，许多自耕农更是因为向他借贷，结果在高利贷压迫下被迫卖地，结果成为他家的佃农。

　　　　所以，村民们都对分宋老财的家财充满了期待。这一想到宋老财离开了，心里顿时着急了。

　　　　“不会带着金银财宝离开了吧！”有些人想道。

　　　　果不其然，在带路党的带领下，一个小队将宋老财的家里里外外抄了好几遍，结果也没找出多少钱，大多都是不值钱的家具、厨具等带不走的物什。

　　　　这下，保安团的上上下下都傻眼了。没钱还分个屁？难道今晚的计划要失败了？

　　　　陈五见此心中大急，这可是关乎自己在保安团中的前途的，自己如今是一名什长，若是这事办好了，就有机会荣升小队长的。于是，他咬牙问道。

　　　　“我记得宋老财可是有好几房亲戚的，他们还在吗？”

　　　　这时，村民们沉默了。宋老财不仅对外人刻薄，对他的亲戚也是如此。所以，将他的亲戚交出去，村民们有些于心不忍。只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缺少反对的人。

　　　　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在，在！他们都在这里！”

　　　　见此，陈五心中大喜。

　　　　带队的中队长手一挥，又是一个小队压着从人群中被指认出来的村民，去抄家了。

　　　　见到平日里熟悉无比的乡里乡亲被抓走了，许多人心情十分沉重，只是没有胆子反对。

　　　　见现场有些冷场，陈五赶忙说了一句。

　　　　“宋老财虽然跑了，但他的家还在。乡亲们，他家的橱子、床、桌椅、铁锅，可都是好东西啊！还有门板也不错，可以拿回去自用。大家伙把他的家拆了吧！”

　　　　只是陈五的话，村民们都有顾虑，生怕宋老财回来了发现自个拆了他的家，日后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当保安团的团丁们将拆卸好的物什搬来时，所有人都沸腾了。这可都是上好的家具啊！能得一样拿回家去摆起来，那都是十分有脸面的事情！

　　　　见到地上堆着的破烂，村民们眼中放着光。透着火把微微的光亮，仔仔细细的察看着东西是否完好，有没有缺了点啥。

　　　　见成功调动起村民们的激情后，陈五心中十分欢喜，他喊道。

　　　　“乡亲们不要客气了，快上来看看，有啥喜欢的就带回家吧，这可是地主家的东西啊，我们先用上再说。”

　　　　实在的心痒难耐，村民们都挤上前去，赶紧扒拉着东西，生怕出手晚了就被别人抢走了。此时，他们心中都想，宋老财的家不是自个拆的，是叫保安团的土匪拆的，自己只是帮宋老财保管家具，若是他想要，日后回来时就拿回去好了。可若是宋老财不想要了，或他回不来了，嘿嘿，那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了。

　　　　这些人都有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以为自己没有主动拆宋老财的家，只是保管他的家具而已，就此脱离了干系，却没想到，若是以后宋老财能回来，他还会不会迁怒这些村民呢？

　　　　这些想法是这些正处于狂喜中的村民们没有想到的。得了贼的好处就等于上了贼船，上了贼船要是想下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见到场面的汹涌澎湃，陈五心中得意万分。小村是他的家乡，被抄家的几户人自己都认识。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是一名保安团光荣的团丁了，是忠于团长，忠于民族的。可不能对这些汉奸的亲戚产生同情，陈五的心里迅速的与他们划清了界限。

　　　　等村民们抢完后，许多没抢到的人心中懊恼不已，就是一时的迟疑，东西就抢光了。这时，一个消息让他们的懊恼迅速的转为了欣喜。

　　　　分地了！宋老财以及他的几户亲戚家的地都平分给村子里的所有人。

　　　　顿时，欢呼雷动。

　　　　在沸腾的人群欢呼时，一个什的团丁押送着宋老财的亲戚，连夜赶回保安团在安陆城外的驻扎地。

　　　　这个小村发生的事，在今夜安陆城方圆三十里内重复的发生着。

　　　　在保安团的鼓动下，许多人疯狂了。望着往日高高在上的地主老爷被打落凡尘，望着满屋金银被分到自己手中，望着往日如神仙般的可人儿，从之前的对自己鄙视，到如今的苦苦哭泣，许多人的狂化了。乾坤颠倒，贫民翻身，只在一夜间。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罪恶的因子，一旦激发出来，那就是天崩地裂！

　　　　陈五这里还算平和，没有见到鲜血。许多地方因为反抗激烈，流满了鲜血。其中有地主的、有团丁的，也有无辜村民的。黑幕的夜色很好的掩饰了这人间的罪恶。

　　　　太阳即将升起，天亮后的一战将注定着这种疯狂是昙花一现，还是星火燎原。

　　　　利益阶层的替换总是伴随着血火，只有付出残酷的代价后才能阻挡与恐吓住对方。大乱后的大治其实也是人心畏惧而已。

第91章　黎明前的黑暗（）　
天快亮了，安陆城的敌人没有偷袭，城头上的乡勇举着火把来来往往的巡查，脸上满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