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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残月-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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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的白雪肆无忌惮的随着西风飞舞,飘落在两国军士手中冰冷的武器刀锋上,飘落在这白茫茫的山岩之中。众人的身上,帽上,白雪渐渐堆积。

    西风呼啸。

    “你们谁都不能带她走。”就在这茫茫雪场中,司空曙忽然无尽苍凉地道了一句。

    众人愕然。只见他缓缓走向赵应乾的近前,忽然跪倒在地,向赵应乾深深一拜,一叩到地。

    “少主,属下说过,属下必会给少主一个交待。属下是司空曙,也是对您赤胆忠心的方靖天。今日靖天一去,还请少主今后多加保重。”

    那一句少主,带着无尽悲凉和无尽深意,令赵应乾亦是心头大恸。从他的记忆中,在他七岁那一年,他便已跟在自己身后,至今,已一十有三年之余。

    方靖天继而走向完颜希尹,只对他道了一句:“记住你对她的许诺。来世她必会结草衔环相报!”

    接着,他缓缓抱起司空毓儿,将她放坐在悬崖边上。

    “师父”毓儿泪划过眼角。

    “毓儿师父无能,救不了你是师傅对不起你,是师父来的太迟了。”司空曙此时亦是语出哽咽。

    “不——”毓儿缓缓摇头,虚弱地地道:“至少毓儿知道了师傅不是没有因由就把毓儿抛下,师父其实是很疼毓儿的”她的嘴角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上的嫁衣。她的眼睛越来越重,几乎就要张不开,看不清楚。

    她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司空曙流着泪,点点头:“你不怪师父,好!好!那师父今日就带着你一起上路,今后你我师徒二人,再不分开!”

    毓儿点点头。

    “毓儿,你不能跟他去!”慕容筠玉坐在马上,看得心头焦急:“司空曙,你不能把她带走!”

    场中一片凄凉,众多兵士都不解地看着场中的状况,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直觉心头悲凉之意不断蔓延。

    也许,终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

    悬崖峭壁之上,皑皑白雪,烈烈西风。

    她身着染血嫁衣,坐在那峭石之上,如同一抹红云,眸间迷蒙秋水,笑的凄然炫目,刺痛了他们的双眼

    她苦笑。忽然回想起许久以前在十里坡上,那落魄道士口中所讲的那三弄的偈语。

    却原来她还是逃不过那三弄的定数,她始终无法与自己心中所爱共度此生。

    她回头,再看看场中的每一个人。

    金国宰相,完颜希尹,那个在她最苦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陪着她苦苦支撑的人

    慕容筠玉,燕大哥的孩子,那个正直、仁厚的明媚少年,那个乔装成小驼子,总是想要她快乐,安好的孩子

    还有赵大哥,宋国的楚淮王爷,他睿智超卓,爱民如子,对她护爱有加;他的身后是她的希望的延续,是小蝶

    还有冷玉书,为了大宋的江山负重如斯,风度与才智双绝,心内长存仁义善念的洛阳奇士;她知道,他已将伤害减少到最小,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此刻,他也正看着她,将所有的悔悟和遗憾,长存心底。

    她再回头看向茫茫的天际,雪雾交织之中,不辨山河。

    是谁的一眼翘望,掠过云端,惊艳了谁的似水流年,谁又是谁的期盼?

    是谁的一眼温暖,常驻心间,馥郁了谁的苦海暗香,谁又是谁的渡船?

    是谁的一眼爱恋,无惧生死,指引了谁的浮生救赎,谁又是谁的彼岸?

    漫天大雪之中,卓南风的影像,恍若飘然天际,正向自己走来。

    毓儿渐渐没了力气,缓缓地靠在司空曙的肩头。

    司空曙轻轻抚弄着她的青丝,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就让玉美人的秘密,陪着你我,永世长眠地下吧。”把所有解开的、未解的事,都留给崖上的他们去看、去管吧。

    说完,他牵住她的手,扶着她站了起来。正如十多年前,他曾牵着小小的毓儿四处行医,一同在山间采药,一同翻越千山万水那般。

    他纵身一跃!

    众人惊呼。

    “毓儿——”慕容筠玉大惊,顿时从马上跃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柴少康已然冲到了崖边,纵身一跃,紧紧拉住了毓儿的右手。

    方靖天看着紧紧拉住毓儿的柴少康,面上露出解脱的笑意,他松开了紧紧抓住毓儿的手。下一刻,他便消失在茫茫崖间,再不见踪影。

    柴少康紧紧抓住司空毓儿的右手,大喝一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宝剑;剑锋从峭壁上飞速划过,激出道道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鸣。

    柴少康定住内力,用尽全力,将宝剑刺入峭壁之中;毓儿便骤然悬在半空之中。

    柴少康咬紧牙关,看着毓儿,情切地道:“不要放手——不要!”

    毓儿看着不顾一切跳下悬崖来救自己的柴少康,泪水无声涌出。

    “放手再不放手,你也会掉下去的就算你送我上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柴少康依旧紧紧抓着她不放:“不!我不会放手的!我要你看清楚!我是柴少康,我不是卓南风!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手!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绝不能死!”

    毓儿无力的摇着头。“你放手吧没用的”

    这里离崖顶的距离太远。就算柴少康内力惊人,他也是绝不可能成功地把她送到崖顶的。

    耳边,风声在呼啸;雪花肆虐,从山崖四周扑飞而来,浮动着他们的衣摆。

    柴少康稍稍稳住一些,便开始蓄力;下一刻,他用一只臂膀,拼命地缓缓拉起她——

    “就算你恨我,此生我也要你记得我,记清楚我是谁!”他是柴少康,不是卓南风。

    他再次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向头顶抛去——

    “哐——”的一声,宝剑,应声而断。柴少康笑着向下坠去——

    雪花从她的脸颊旁划过,她含泪闭上眼睛,身体向崖顶飘去。

    筠玉正伏在崖壁边缘,他拼尽力气探出手去;他想要抓住她,却和她仍有一臂之遥——

    “毓儿”筠玉痛哭出声,呼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谷里。

    “晛——晛——”一只白鹤,盘桓在狼谷上空,久久不去。

    一轮残月斜照。

    万里山河,不消冰雪。

    一叶轻舟,从西江上飘然而过。鹤影暗度,惊飞翩跹。

    小舟上有老者乘兴吟哦,所唱的,正是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一曲殇祭。西江。残月。

第173章番外 之耶律阿九里 此生同命() 
时光明明隔得那般久远,久远到,令人的记忆甚至都无力去镌刻流年往事。

    可是我,却尤其记得那年夏天,草原上开的格外娇艳的各种颜色的丽花。

    我的母亲,是大辽国的王后,出身大辽贵胄萧氏,本名观音。母亲十三岁时便已是草原上蜚声各部落的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尤其是她弹得一手好琵琶,最为父王所喜。那年夏天的行宫狩猎,我常常每晚在帐里听着母亲细碎如落玉般的琵琶声入梦。

    我的父亲,辽道宗耶律洪基,每次忙完朝务回到母后的大帐,总是喜欢一下子抱起我,用他浓密的胡子故意扎上我小小的脸颊,笑得脸颊红润,却还不忘对着身边的臣子们朗声道:“哈哈哈哈!我们的阿九里公主,是草原上最美丽最聪慧的一朵丽花!”

    父王的胡子可以算得上是我童年时最讨厌的一件事物了,可是偏偏父王就爱这么干,我总是气坏了。每每这时,跟在父王身边,最疼爱我的昭怀太子,我的同母王兄耶律浚,总是会像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束刚采摘来的小丽花,递给挣扎着气呼呼从父亲怀抱中跳落地面的我,宠溺地道:“给我的妹妹,草原上最美丽最聪慧的丽花公主!”

    每到这时,我与父王胡子之间的不快总是瞬时就消散无踪。我一面接过小丽花揽在怀里,一面杨了扬我总不离手的小马鞭,央求耶律浚哥哥,教我骑马、射箭。“浚哥哥,我要学射箭,我不管,你答应过要教我的,直到我学会为止!”

    浚哥哥总是拗不过我,向父王告了准,便带我策马来到草原上的射场。

    辽人酷爱骑马,身为辽国公主,虽然我年纪小,也不例外。同哥哥一起坐在马背上驰骋,帽下五彩的辽珠在我鬓旁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草原上释放着我那颗自由的心,世间实在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辽兵配备的弓箭太大,不适合我,于是哥哥便特地为我做了一个适合我使用练习的小型。只是他总是不肯我用带箭簇的,每每令我心下不够畅快。可是,只要和我的浚哥哥在一起,看着他飞扬的笑靥和神采,我就能很快地忘记所有不快。

    浚哥哥比我年长十二岁。父王身边的臣子们,总是夸浚哥哥是草原上最聪明的王子,我深以为然。我的浚哥哥,好学知书,文武兼备,八岁便被立为太子。他不但精通几国语言,还曾数次出使宋国求学,他的学识和涵养,要远胜于我的其他王兄。在我看来,草原上多的是孔武野蛮的莽夫,却很少有人有着浚哥哥那般的飞扬神采!

    所以,在我很小的年纪,我便对父王管制的辽国有着一个很简单顽固的认知。这大辽的疆土,本就应该是要传给像我浚哥哥这般聪明睿智的王子的,其他人,都不配。

    可是,现在想来,我儿时的这种期待,太过于笼统和牵强,几乎幼稚的令人生厌。

    大辽朝堂内的争斗,远远是我所无法清楚地了解的。身为一国公主,我虽有些小小的聪明,却没能早早地生出王室中人应有的觉悟。

    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其他哥哥们在背后对浚哥哥愤恨妒忌的眼神,也能嗅得到,一些朝臣在大帐外与浚哥哥眼神交错时所传递出的火药味,比如那位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夏天,如同那年草原上怒放的丽花,是我孩童时记忆的最后一抹亮色和温暖。而我命运的所有转折,在那个夏天结束之后悄然而至,我甚至来不及同曾经的一切温暖告别。

    那年入冬十一月,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构陷母后与后宫伶人赵惟一偷情存私,并使用百般酷刑逼迫赵惟一做出假的供词上呈天听。父王看着伪造的证词雷霆大怒,不容之心再无转还,亲笔下了一纸诏书,布下一杯鸩酒,将母亲赐死

    待浚哥哥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带上我拼死闯入母后的寝宫的时候,我们已经去的太迟

    那晚的场景我毕生难忘。母亲倒在地上,妆发形容散乱,再无往日王后尊荣。她口中的鲜血不停地涌出,染红了衣襟,也刺痛了我的双眼。对于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年幼蒙昧的我,除了惊慌失措地抱着母亲大哭,再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一年,我六岁。而那一天,是我的诞辰。而上苍送给我的礼物,便是要我亲眼目睹,母亲的惨死;要我亲历,一瞬之间,天堂地狱。

    我不懂——父王是那么地爱我的母亲,至少,曾经是!他怎会无情冷酷到如此地步,下诏将母亲生生毒死!我只觉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世界都要溃陷无余了——

    传令的宫人确认母亲已死,便回去交旨。刽子手们散去后,冰冷的宫殿里,在母后的随侍们和我混乱的哭泣声中,哥哥目光冷冽,看着母亲的遗体一丝丝渐渐变冷,一言不发。

    他双拳紧攥指骨泛白,却毫无一丝情绪。他发红的双眼,第一次令我感到既可怕,又冰冷。

    母后的葬礼之后,一切都变得大所不同。浚哥哥虽然还在太子之位,却地位危殆。

    为了我的安危,他不顾非议,将被父王下旨过继于他人、整日哭闹不停的我,从父王的后妃手中强行带走,接到他的太子府,并留我在身边,日日亲自照顾。

    母亲去世的这场变故来得太过沉痛突然。短短数日内人事几番变更,初入太子府,卸下一切惊惧的我便大病了一场。那场大病来势十分凶险,险些要去了我的性命,却也令我脱胎换骨。

    在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刻,浚哥哥仿佛就是我能抓住的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为了他憔悴的神容而难过流泪,他则为了保全我而日日与朝中周旋。我们同呼吸共命运的轨迹,从此,再也无人能阻断。

    他在床榻前的声音是那般的孤绝而又令我心痛:阿九里,我们已经没有了母后,哥哥不能再没有你

    留在哥哥的身边后,我才恍惚有了一丝悲苦却终清醒的认知。

    身为王室子女,在锦衣华服的光纤外貌背后,本就处于权利漩涡的中心避无可避,一生注定无法逃离如同江上飘萍,随波逐流的命运。

    我前所未有过地痛恨自己是个女子,除了会流泪难过之外,一无是处。若我是男儿,我便可与哥哥并肩而立,助他披荆斩棘,扫清前路上的一切障碍。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就连为哥哥挡风遮雨,都不能

    我的病情终于渐渐转好。而终于,我的头脑总算是开了孔窍,我开始思考一切可能成为哥哥所面临的问题的问题,而我的心智,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日益走向同龄人所不及的成熟和老气横秋。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却终日不愿再离开哥哥身边半步。我开始将目光投向朝中的人和事,暗中地思量着一些看似不可能的关联。

    我开始越来越像哥哥,从吃饭饮食,到读书行事。

    母后去世后,耶律乙辛并未止步。他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攻击哥哥在朝务中的漏洞,想要逼迫哥哥就范。哥哥回到太子府虽不露声色,但我却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处境,愈发的艰难了。

    终于,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年,耶律乙辛成功地捏造出哥哥图谋不轨,意欲谋反的证据。父王信以为真,暴怒之下,废黜了哥哥的太子之位,将哥哥贬为庶人,发往上京软禁。我以死相逼父王,终于获准与哥哥同行,不顾长途跋涉,生死追随。

    在上京被幽禁的那两年的生活,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其实自母后离开我们,哥哥便曾告诉过我,这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

    哥哥的聪明智慧,总是这样精准,虽然用在这样的情境之下,显得并不合时宜。

    被贬黜的途中,寒风呼啸。在马车上,哥哥曾拉着我的手问,阿九里,你怕么。

    我道,只要和哥哥在一起,阿九里就什么也不怕。

    那日哥哥还说,我们,已是绝境了。

    我不知该如何答他,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在我,哥哥说是绝境,便就是绝境。小小年纪的我,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丝毫不曾畏惧和他一起随时赴死。

    尽管我们已渐入绝境,但是耶律乙辛丝毫没有要放过我们的意思。我们被软禁在上京不过几个月的时光,他便已等不及,派了刺客来了结我们的性命。

    事实上,哥哥很早便对耶律乙辛的谋算了然于心。

    他又怎会是甘心坐以待毙的人?他是谁?他是大辽最聪明的昭怀太子,耶律浚。

    我在上京终日的惴惴和为哥哥的担忧,终于被证实不过是枉费气力。

    原来早在母亲惨死之后,哥哥便早已就有所防备,留有后着。他用了足足两年时间去寻找与我兄妹二人身形,相貌极其相似的人,养在身边,并了结他们的所有心愿,以换得他们二人在最后关头替我二人赴死。

    在刺客到来之时,他便将计就计,命人暗中烧毁我们所居住的破落行宫。一片火海之中,假的兄妹二人死于乱箭之下,真的兄妹二人成功身退,金蝉脱壳,乘着夜色,连夜逃出上京。

    西风烈烈,大雪瀑冰,马蹄飞驰,行走在旷野之中,夜晚的黑暗如墨汁般浓密,令我紧张到全身冰冷,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只有身后的哥哥胸膛处传来的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才能我带来一丝安定。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我都无惧;至少,我还有哥哥——

    哥哥挥舞着鞭子催促着坐下的骏马,阿九里,你怕么。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阿九里就什么也不怕。我的嘴唇在寒风中打着哆嗦。

    他竟然轻轻地笑了。

    阿九里,哥哥带你去你最想去的宋国。我们离开大辽,到那里去开始全新的生活!

    宋国?!

    在这冰冷的夜里,我蓦然心中重燃希望。

    我们终于如愿离开了大辽。昔日的昭怀太子和耶律阿九里公主,已经死了。

    我们踏上了宋土,几经辗转,最后来到了宋国的都城,汴京。

    我们乔装成汉人,就居住在市井之中。哥哥教我学习宋文,教我宋人女子的礼仪文化,诗词歌赋,我们甚至开了一间丝绸铺子来更好的伪装自己,融入汉人的生活。我们终于不用再担心夜夜会有人追杀,日日会有人随时构陷。我们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着周围自由的空气,随心所欲地做任何我们想要去做的事。

    就在我以为,在这里,我们可以真的寻找到我们的崭新的生活的时候,一次哥哥在房中与他的贴身护卫司空曙的密谈,终于让我得知哥哥韬光养晦,隐藏多年的真正志向和野心。

    原来,我的哥哥昭怀太子,从母后惨死后就有心在布局,表面上步步示弱,丢盔卸甲,却暗中在中原布置暗桩,种种筹谋。

    父亲的凉薄令他感到厌恶,母亲的惨死使得大辽的皇宫已经成为他心底永远不能磨灭的痛,甚至再也不想踏入一步;他已经厌弃了大辽的朝堂和宫廷,不屑于与耶律乙辛继续纠缠,他有心想要退出,但他却想要着手,下一盘,更大的棋。

    他早就有耶律乙辛作恶的证据在手,只是,他想把他们用在更为紧要的关头。比如,在他“死”后,或许三年,或许五年,在适当的时机,解开昭怀太子被诬陷含冤而死的真相,从而让我们的父亲辽道宗耶律洪基心生愧疚,为亲手害死自己的爱妻与爱子付出一生难安噩梦缠身的代价,而后加倍地去偿还哥哥惟一尚存在这世间的血脉——我那幼小的侄儿,被父王因一时心软而留在宫廷的太孙,耶律延禧。而只要真相大白于天下,我的侄儿,太孙耶律延禧就必然会毫无悬念地坐上大辽天子之位

    又比如,他从大辽抽身之后,便可以更好地南下入宋,布局瓦解中原汉庭的核心王室家族,进而去削弱宋人的国力,届时便可与大辽朝内的局势南北呼应,伺机令我契丹一族,入侵中原,一统天下

    听着屋内人的喁喁筹谋,我不知怎的,再也挪不动脚步。站立在那里,看着院落中青空里的半轮明月,发起呆来。

    当哥哥与司空曙走出房门的时候,见到我,哥哥先是一惊,但很快便平复如初。“阿九里”

    未及他发言,我便转过身去来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掩上他的口:“哥哥无需多言。此生,阿九里与哥哥同命,注定难再分你我。哥哥的志向,便是阿九里的志向。哥哥的野心,便是阿九里的野心。哥哥不论要做什么,阿九里都甘愿助哥哥一臂之力,哪怕是我的命,我也可以双手奉上。从今后,我,就是哥哥的第二条命。”

    哥哥大恸,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阿九里,我的好妹妹。此生,你我同命!”

    我脸上有热泪滚落。那一刻,哥哥的怀抱是那般的温柔,令我心生眷恋。

    五年后,在哥哥的悉心教导下,我已与汴京都城里的汉人女子气质无异。这一年,我十四岁。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耶律乙辛的卑劣行径终被哥哥暗中的布局揭露于人前,母后的惨死,哥哥的冤案,都被大白于天下,大辽上至朝廷文武下至市井百姓,无不被震动。听闻父王得知真相之后,几欲昏聩,暴怒之余将耶律乙辛一族满门抄斩。而我的侄儿耶律延禧一月之内便被册封为太子,被父王接至养居殿,亲自教导,食同案,寝同床。

    这一年,宋天子新立后宫陈妃为皇后,皇子赵应天为太子。

    这一年,最后一件哥哥所筹谋的事,便是在入冬之时,将我送入了宋天子的后宫。

    此时的宋国天子,安于社稷一派歌舞升平的假象,政务疏懒,对朝中的腐败和党争毫无警戒防备之心。后宫之中,因前皇后早逝,后位悬空多年。宋天子专宠陈妃和兰妃,更是加剧了朝内不同阵营的大臣的明争暗斗。

    后宫的二妃专宠,正是以分别陈妃为首的陈尚书一党和兰妃为首的兰太师一党争斗多年的结果。两派长年明争暗斗,本就耗去了宋朝廷内部不少元气。然而陈妃与兰妃同时怀上龙嗣,天子的一句戏谑之言,“谁先诞下龙子,便立谁为后”,更是将这场党争推向了白热化。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将目光聚集在两位后妃的肚子上。

    也许是造化弄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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