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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珮-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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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驴，有种便与我单打独斗！”天鸣脸上见汗，豪气飞扬。适才一战，已经耗去他四成真力。
“他已经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了，借个胆也不敢单打独斗。”小神童神飞色舞：“想活命便夹起尾巴滚蛋！”
“小孽障，纳命来！”澄慧不想滚蛋，大吼一声，率众再次扑上。
山道上人影再现，五个蒙面人火杂杂杀到，二人施刀，一言不发扑向宋飞云率领的爷们。三人使剑，扑向众秃驴，一言不发狠下杀手。出手刚猛雄浑，走的全是刚猛路子，与剑道真谛大相径庭，十分高明。眨眼间便放倒了五六个，却是只伤不杀，莫名其妙。
澄慧重创之下已萌退意，又经这场狠杀，愈发胆寒心虚，略一打量五人的身法招式，脸色剧变，急声叫退。
众秃驴四散逃窜，三个蒙面人立刻停止攻杀，朝天鸣摆摆掌，任其收拾死伤者落荒而去。
天鸣一眼认出，这几位正是曾在途中多次出手相助的蒙面人，正欲上前说话，一位蒙面人朝他抱抱拳，手掌一挥，带领同伴们飞掠而去。来去如风，如神龙不见首尾，倏忽已杳。
天鸣满腹狐疑，他从一真道长口中得知，途中蒙面相助者，皆是武当门下。这几位蒙面而来，不发一言，匆匆而去，显然除了武当之外，另有神秘人物也在暗中相助。
他百思莫解，返身杀向宋飞云。
其实，已经无需他出手了，武当派忍辱含垢近百年，今日挟愤出手，人人奋勇当先悍不畏死。所谓猛汉怕狠汉，狠的怕不要命的，宋飞云的手下，岂是这群出柙之虎的对手？又经十八残凤与几个蒙面人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狠杀，早已伤亡近半斗志全无，再不走便会全军覆灭。
“退！”宋飞云高声叫退，抽身便走。
天鸣与武当门下乘势在后掩杀。
宋飞云溃不成军，灾星高照。逃至半途，与豫中四煞，以及甄护法一群男女狭路相逢，一场混战之后，近二百名高手，逃得性命者不足百人。
恶战结束，天鸣辞别一真道长，匆匆下山，直奔武昌。
卫降雪满盘皆输，不惟毫无忧愤之意，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玉立树下，遥望天鸣的身影，幽幽一叹，纤掌一挥，四名精壮大汉从林中抬出一顶大轿，来到她的面前。
她登上大轿，踏着天鸣的足迹，也向武昌赶来。
半山上，也有人在叹息，是邵蕚梅。
旁边的草地上，乃师阴不通正咬着酒葫芦牛饮，而她却望着小神童远去的身影发呆。
这丫头对笑笑动了真情。
女孩子总要嫁人，与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陌生人，不如跟着小家伙当个花子婆游戏风尘。这想法很有趣，也很实际，空中阁楼往往靠不住。
她瞥了一眼卫降雪一行，回眸问乃师：“师父，她为啥要坐大轿？骑马岂不更快捷？”
“徒儿，啥也莫问。”阴不通收起酒葫芦，站起身来说：“尽管依计行事便中，走啦！”
武昌城内风云际会。
太白神龙得了九龙珮的消息，先一步传到武昌。
群雄也先一步云集武昌，以武昌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展开搜寻，寻找太白二圣的下落。
穷搜多日，太白二圣鸿飞冥冥，杳如黄鹤。
群雄曾得到消息说，二圣距府城仅有三日路程，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鹤楼上座无虚席，皆是自以为肩头可以扛山，拳头可以打铁的英雄好汉。
“有人亲眼看到太白二圣朝武昌赶来，为何突然不见了？”
说话者是一位中年大汉，大嗓门立刻引起了所有食客的目光，人声一静。
邻桌首座上，坐着一位年约花甲的老者，面皮白净，长须垂胸，器宇不凡。面前放着一口紫鲨皮鞘宝刀，刀柄上镶嵌了两颗拇指大的红宝石，光华四射，十分名贵。
刀名“秋水”，乃是武林名刀之一。
左首坐着蔡成龙，也带了刀。老者是他的老爹中州神刀蔡梦龙，另外三名刀客，是他的心腹弟子。
一听父子二人的名字，很容易使人误认为是一对兄弟。大概老家伙的老爹，在生老家伙的时节梦到了龙，便为老家伙取名为“梦龙”。
老家伙为之奋斗了一辈子也未能成龙，便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能够子承父志，成为一条真正的龙。
父子二人奉命入鄂，至今未见到主子终南羽士。
老家伙在南阳地面，也是个响当当的头面人物，以他的身份，似乎不该卖身求荣，投靠妖道，甘心被妖道所控制，任其像狗一样使唤差遣。
只怪老家伙利欲熏心一念之差，被妖道掌握了足以令他身败名裂的把柄，不得不忍辱含垢，连儿子也拖进了泥淖难以自拔。
中州神刀的名号，原本另有其人，他便是蔡梦龙的师兄，枣林庄庄主巩独鹤。
巩独鹤名头之响，在中原地面无人不知，而蔡梦龙则始终没没无闻，始终无法出人头地。
老家伙不是个甘居人下之人，他觉得，月亮的光辉之所以不能普照大地如日中天，是因为有一颗太阳高高在上。如果摘去了那颗太阳，月亮也一定会光芒万丈。
十五年前的中秋之夜，他毒死了师兄一家老小，鸠占鹊巢，取代了枣林庄庄主的位置。
老家伙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做梦也没想到师兄临死之际，将一封血书交给一个心腹弟子，命其连夜逃命，寻访名师，修炼武功，日后为自己报仇。
这位弟子连夜逃出庄来，流落江湖，寻访名师。不料名师未访到，却撞到了灾星。
五年后，他与终南羽士在关中道上发生了冲突，死在妖道的化血神砂之下，血书也落到了妖道手中。
蔡梦龙的武功，虽然稍逊于师兄，但也相当不弱。五年中，他以师兄中州神刀的名号，行走江湖，干得有声有色，为道上朋友所侧目，逐渐取代了师兄在武林中的地位。
正当他沾沾自喜，志得意满之际，妖道突然来访，亮出了血书，威逼利诱，迫他就范。
武林朋友争名争利，不死不休，名声比性命都重要。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必然会引起公愤，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妖道有备而来，老家伙别无选择，不得不投靠妖道。
此次奉命入鄂，老家伙喜忧参半。
妖道不仅要人，而且要银子，张口便是成千上万两。十年之中，偌大的家业，几乎被他掏空了。若能得到千万珍宝，父子二人便可远走高飞，摆脱妖道的控制。
妖道的爪牙被官府剿杀殆尽的消息，瞒不住道上朋友，老家伙自然也知道，安能不怕？
“这位朋友，太白神龙真的到了武昌？”老家伙满面笑容一团和气：“为何至今不见踪影？”
“千真万确！”那汉子神气地道：“在下的一位朋友，曾在途中见过他们。也许他们早就到了，就藏在城里某个地方。伙计，找吧，总有一天会找出来的。”
“他为何要来武昌？”老家伙担心地问。“会不会中途改道他往？”
“抱歉，在下不知……”
“咱知道！”门口人影乍现，公鸭嗓门语惊四座。
“原来是神鹰章大人，请坐！请坐！章大人知道什么？”蔡梦龙热情地让座。
“咱知道很多诸位感兴趣的秘密。”章云仙毫不谦让地在老家伙身边落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食客停止进食，侧耳聆听。
“阁下似乎吃定了太白三圣，为什么？”
蔡成龙的语气，远不如他老爹友好，有几分火药味。
武林朋友对六扇门中人，不仅敬鬼神而远之，而且有几分憎恶。而章云仙鱼肉乡里，贫富通吃，在江湖上更是声名狼藉。
“问得好，蔡少侠。”章云仙冲他阴阴一笑。
那笑容，令蔡成龙全身起栗，接连打了几个寒噤，慌忙抓起酒壶，为章云仙斟满了酒，谄笑道：“章大人，请再饮一杯。”
章云仙执杯在手，大声说道：“众所周知，太白神龙抢劫朝廷贡物，乃是朝廷重犯。章某俄身在公门，不能坐视，此其一；十八年前，俄哥快刀章死在追魂雷霆刀下。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无论为公为私，章某俄都不会放过他。”
邻桌的一位中年道士，正自埋头进食，听罢章云仙言语，眼中奇光一闪，抬头问道：“施主适才言道，乃兄死于追魂雷霆之手，与什么太白神龙有何干系？此人又是何等样人物，值得诸位大动干戈？”
第71章（）
蔡成龙接言道：“老道，章大人适才提到父债子还，你没听到？”
“施主是说，太白神龙是追魂雷霆之子？”老道面先异彩，语气有些不稳。
蔡成龙“呵呵”笑，讥嘲道：“天下武林中，纵是三尺童子，也知道太白神龙是当年威震武林的凶煞，追魂雷霆之子雷天鸣，你这老道居然一无所知，怪事！”
“原来如此。”老道徐徐吐出一口气，淡淡一笑，说道：“贫道隐居深山，从不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知江湖之事。”说罢，留下一块碎银，离席而去。
“这位道士的眼睛好黑好亮，莫非是个隐世高人？”蔡成龙心中思忖，回首道：“章大人，据闻太白龙女被劫之时，大人也在场，可有此事？”
“有！”章云仙毫不掩饰地承认。“那几位喇嘛，是奉旨办案的，他们不认得太白神龙，便要俄助他指认，可惜只捉住了一个。”
“有消息说，大人为竹林小筑做事……”
“不相干。”章云仙急急否认。“不是俄自甘菲薄，竹林小筑的门槛太高，俄们这种人根本进不去。”
“这家伙言不由衷。”三妹远远地坐在角落，微微冷笑。
急讯已经传出，教主尚未赶到，天鸣二人却突然失去了踪影。甄护法心焦如焚，一边下令搜寻，一边飞报总堂，催促教主火速赶来接应。
“道上朋友盛传，太白龙女已经被劫持者带到武昌，有无此事？”蔡成龙不动神色地问。如果能找到太白龙女，将她弄到手，便成功了一半。
“不知道。”章云仙连饮三杯，口中塞满了菜肴，含混地说：“得手之后，俄就和他们分手了，后来的事不得而知。不过，俄已经查明了太白神龙的下落。”
众食客闻言，纷纷离座，将章云仙围得水泄不通，三妹也在奋力向进挤。
“他在何处？”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你真会说话，阁下。”章云仙奇货可居，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咂咂嘴，说：“章某俄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一位食客慌忙为他斟满酒，巴结地说：“章大人，要多少？请开个价。”
“此数，黄的。”章云仙伸出食指说。
“一百两？”那位爷大喜，伸掌入怀。
“你昏了？”章云仙鼠目一翻：“一百两买这种消息？去！免谈！”
“一千两？”那位爷瞠目结舌。
“一万两！”章云仙决绝地道：“这是爷俄冒着性命危险探来的消息，少一两免谈！”
众食客目瞪口呆。这班爷大多手头拮据，身上藏有千八百两银票的，算是大富豪。一万两黄金，重达六七百斤，足够四名健壮的脚夫挑四担，谁会昏了头带着这许多金子满天下乱闯？
“三天之内，我给你一万五千两！”三妹终于挤进了圈内，抹着汗水说。
章云仙瞪她一眼，不予理睬。
“爹，卖刀！”蔡成龙抓起老爹的宝刀，冲动地叫：“此刀买一万两，哪位要？”
无人理睬，此时此刻，若有万两黄金，傻瓜也不会要他的刀。
“哪位要？”蔡老儿有点发急，环目四顾。
刀是宝刀，刀柄上的宝石大若拇指，价值不菲。老家伙谋宝心切，连成名兵器也不要了。
“此刀是你的。”蔡老儿接过刀放在章云仙面前：“倘若消息属实，咱们算成交了。”
“爷俄不要刀。”章云仙抓起酒壶，嘴对嘴吸了一口，神气地说：“武昌内外风云际会，会有买主上门的，俄不急。”
“老夫的枣林庄，约值一万五千两。”老家伙横了心，家业也不要了。
“包括所有的田产店铺？”章云仙动心地问。
“当然！”老家伙心一横，咬牙道：“章大人若有诚意，咱们马上签约……”
“我出二万两！”三妹发急地插言。
“仍然要三天？”
“明日此时！”三妹也横了心。
教主尚未赶到，而章云仙是唯一的知情者，错过这一村，没有下一店，失职的罪过不轻，两害相权取其轻，豁出去了。
“女人，隔山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走开！”章云仙推开三妹，对蔡老儿道：“先立字据，三日之内，俄给你确切消息。”
三妹眼神一动，挤出人群匆匆向外走，与霸剑错身而过。
众食客看到霸剑，立刻噤若寒蝉，纷纷归位，低下头安安分分地进食。
这位爷也在寻找天鸣。妖道的爪牙虽然大部伏诛，但妖道与铁鹰依然逍遥法外，并且秘密潜入了武昌。显而易见，对天鸣依然没有死心。
妖道不仅在中原地面大肆网罗爪牙，甚至将手伸到了大江。十年前，有一股水寇投靠了妖道。卫降雪的伏蛟堂秘密查访多年，迄今没有任何进展。妖道进入武昌之后，便消失了，显然躲进了爪牙的秘窟等待时机，唯有盯住太白神龙，才能将妖道及其余孽一网打尽。
霸剑走到章云仙面前，问道：“章捕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索大人，请坐！”章云仙慌忙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小人和几位朋友叙叙旧……”
“希望你莫干蠢事。”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章云仙点头哈腰：“索大人，请饮一杯。”
不必！“霸剑盯盯蔡成龙，移目乃父，问道：”这位便是中州神刀蔡梦龙蔡大侠？”
蔡梦龙身为武林中人，自然认得这位可怕的剑手，站起身来拱手强笑道：“不敢，正是草民，草民见过大人！”
“蔡大侠不在家中纳福，千里迢迢，来武昌有何贵干？”
蔡老儿触到霸剑森冷凌厉的目光，心中发慌掌心冒汗，结结巴巴地说：“草民携犬子前来长长见识……”
“是吗？”霸剑似笑非笑，眼神愈发阴森。“这几位可是蔡大侠的高徒？”
“是……”
“也是蔡大侠的心腹？”
霸剑满含凶兆的诡异微笑，令蔡老儿汗流浃背，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还好，霸剑并不要他回答，目光转向蔡成龙，话中有话地道：“蔡少侠，希望你能劝劝令尊，最好莫要趟此混水。”
“小民……小民一定……”蔡成龙诚恐诚惶结结巴巴。
霸剑不再理他，森冷慑人的目光扫过众食客，沉声道：“无论诸位有何目的，索某奉劝诸位火速离境，最好天黑前就走。谁若胆敢丧心病狂助纣为虐，大江便是他的葬身之地。言至于此，休要自误。”言毕扬长而去。
众食客长吁一口气，纷纷离座，但没有人离境，皆将霸剑警告当成了耳边风。
之后，武昌府贴出告示，限令境内的武林人物离境，胆敢在境内滞留滋事者，严惩不贷。不幸的是，武林朋友都将它当成官样文章，无人理睬。
葛尔丹的各路密使，业已大部伏诛，但也有不少漏网之鱼。目下，江湖风暴的中心，已经移到武昌三镇，不特各路牛鬼蛇神云集武昌，这些漏网之鱼，也应铁鹰的召唤，纷纷赶到武昌，继续召集各地残余，企图东山再起。
天鸣和小神童不敢进城，栖身于城东珞珈山下，东湖之滨的一个小渔村内。
此处风景极为秀丽，登高眺望，碧波万顷，湖面上白帆点点，渔歌悠悠，轻柔曼妙，一派和平景象。
山下翠竹碧掩，小渔村在竹海中半隐半现，二人借宿村中，已经多日。
天鸣志在南下，无意与人逞强斗狠，群雄在城内大索天下，他只能躲在城外。世间贪婪之辈多如牛毛，杀不胜杀，也罪不至死，退让一步海阔天空。
康熙南巡的消息，也需要进一步证实。仅凭风传便南下，不特冒失，而且会贻误时机。
母亲只给了他三年时间，目下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虽然还很充裕，倘若南下扑空，再赶往京城，可就太紧迫了。
再者，那位神秘的太阴教教主，也令人不敢大意。他不惧怕任何人，但对这类神秘人物不无顾忌。
从甄护法的话推测，这位教主十之八九是他雷家的宿仇，而且势力强大，必须未雨绸缪，查明真相，必要时，以雷霆手段永绝后患。
十八残凤与豫中四煞送来消息说，群雄正在城厢内外大肆穷搜，暂时不宜露面。康熙南下的消息是否属实，尚无着落。
霸剑在黄鹤楼发出警告的第三日午夜，清廷高手展开了新一轮捕杀，不少人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之后，几乎每夜都有人被杀，死者皆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黑白两道皆有。
官府对大屠杀保持缄默，只在日出前出动大批夫役，将尸体拖出城外掩埋。
这日，伍木敦来到小渔村，告诉天鸣说，被杀者大多与终南羽士以及一些神秘人物有关。天鸣心中了然，这些败类卖身求荣，妄图引狼入室，死有余辜。
也有不少屈死者撞在刀口上，不明不白地送了性命。
天鸣与清廷势不两立，却不希望兵燹四起天下大乱，更不希望由忽必烈的子孙重新取代满清。蒙古鞑子的残暴统治，令中原百姓至今记忆犹新，而目下天下升平，毕竟是不争的事实。
伍木敦离去之后，天鸣和笑笑相偕来到湖边，但见碧波荡漾，渔舟隐现，山容水貌互为映衬，娇姿丰态各富景趣，说不尽宜人景色，恍如人在画中，令人心旷神怡。
“好美！”笑笑赞不绝口，情不自禁，仰首一声长啸。
“筱弟，小心惹得鬼上门。”天鸣一惊，急声阻止。
笑笑不经意地说：“那个鬼怪敢来滋事，本神通将他抛入湖中喂王八。”
说鬼真有鬼，话音方落，山林中传来一声冷笑。回首望去，半山腰的竹林中，一条鬼影一闪即逝。
天鸣一眼认出是三爪神鹰章云仙，登时心火直冒，大吼一声弹身疾追。
章云仙已经拿到了蔡梦龙的字据，利令智昏，全然不顾霸剑的警告，凭着猎犬般的嗅觉，竟然找到了天鸣的藏身之地。
“你娃敢咬俄锤子！来咬呀！”他冲着天鸣作出一串侮辱性的手势，狂笑一声，返身朝山顶窜去。
身后劲风迫体，耳中也听到身后传来衣袂飘风之声。数月不见，太白神龙的轻功更上一层楼，片刻的耽搁，便被追到身后，飞腾而起一把抓出。
章云仙奸滑似鬼，他临危不乱，不向前逃窜，陡然向下一伏折向窜向侧方。
天鸣一抓落空更不怠慢，身形甫落骤起，天马行空侧射五六丈，落在章云仙身前。
章云仙名非虚具，快速窜掠的身形突然刹住，后退五六步，拔出铁尺蓄势以待。逃不了，要拼命了。
“你逃不了。”天鸣大步迫近。这家伙是唯一的线索，必须将他生擒活捉，迫出萧玉的下落。
“你以为，你娃真的比爷俄高明？”章云仙气壮如牛有恃无恐：“太白龙女在爷俄手上，你娃敢伤俄一根汗毛，你娃今生今世休想再见到她。”
“放了她，饶你一条狗命！”
“放了她？呵呵！你娃真会说话，爷俄辛辛苦苦地把她弄到手，为着何来？”
“你要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毋须爷俄明言。”
“百万珍宝？”
“你娃果然不笨，爷俄心不重，千万珍宝，拿出一半换人。”
天鸣心中犯难，珍宝已经送到总坛，况且仅有二百余万。这家伙开口便要五百万，哪里去找？
忽然想起九龙珮，慌忙取出来说道：“珍宝已不在我手中，可否以此物交换……”
“九龙珮！”章云仙眼中喷火，电也似扑上，伸手便抢。
“去你的！”天鸣沉叱，反掌疾格。
“啪！”章云仙小臂中掌，抱臂飞退。
“你太性急了。”天鸣冷笑，一手交人，一手交物，人在哪里？”
章云仙鼠目一闪，奸笑：“你要用它换人？”
“难道不值？”
“这破玩意儿只能做定金。”
“定金？”天鸣愕然，心想九龙珮价值连城，江湖武林已经为它而陷入疯狂之中，不少人因此而枉送了性命，竟然只能做定金，这家伙胃口不小。
小神童喘吁吁赶到，接言道：“你这家伙睁大狗眼看看，这是九龙珮，价值连城。”
章云仙道：“爷俄知道是九龙珮。朝廷派遣大批高手，四处追查此物，爷俄即便得到了，也要交出去。用它做定金，爷俄得不偿失，吃亏不小哩。”
笑笑道：“你交出它，一定会升官发财，青云直上……”
“爷俄不喜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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