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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野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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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轻寒道:“这你倒不用提醒我,我也看得出。你那一手,他确实不死也得重伤。”

    铁笛金刚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为何一定要帮他出头?”

    孟轻寒淡淡道:“这只因他这条命已经是我的了。”

    铁笛金刚忽然笑了,脸上却毫无一丝笑意,就是这笑声是喉咙间硬逼出来的,道:“看来他的日子也并不太好过,无论谁欠下这种债,只怕这一生都休想再睡安稳觉。”

    沈双飞自己也同意这一点,却没有说话,俯首凝注着自己手中的紫薇剑。

    孟轻寒也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默然半晌,忽然又道:“今天他来这里,本来是和我有不见不算的生死约会。”

    铁笛金刚瞧了一眼沈双飞,又回过头来,道:“但你并没有杀他。”

    孟轻寒淡淡道:“这只不过是因为我也想看看,假以时日,他是否能破得了我的刀。”

    铁笛金刚道:“如果他能破,你又待怎的?”

    孟轻寒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淡淡道:“那么,他就无妨将我的尸身抛到路边去喂野狗。”

    铁笛金刚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如果他不能破,你又待怎的?”

    孟轻寒目中闪过一丝萧索之意,冷冷道:“那么我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不用你来动手,我也会亲手砍下他的人头,但在这之前”

    铁笛金刚又笑了笑,道:“在这之前,你绝不允许别人动他一根毫毛,是么?”

    孟轻寒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只要我在眼皮子底下,我就不能眼看着他死在别人手里,因为对我而言,他还有用得很。”

    铁笛金刚也沉默着,过了半晌,忽然又道:“这么说来,要想将他带走,就得先杀你?”

    孟轻寒并不否认,淡淡道:“你若不想这么费事,也还有一个办法。”

    铁笛金刚道:“什么法子?”

    孟轻寒道:“只要你有本事,不放就先砍下我的脑袋,到那时,无论你要怎样,绝没有人会挡你的路。”

    铁笛金刚狼一样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光,忽然笑了笑,道:“看来这八年来,你还是没什么改变。”

    孟轻寒目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却并不否认。

    这世上有一种人,本来就很难改变自己的决心,只要是他认为该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到。

    铁笛金刚叹了口气,道:“我们认识也有很多年,虽然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我也还是不想和你动手。”

    孟轻寒沉默了更久的时间,才缓缓道:“你用不着和我套交情,我们虽然在八年前就见过面,但你自己也知道,我们并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铁笛金刚道:“说实话,我实在也很想看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但今天,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这叫做无法可想。”

    他嘴里说着话,脸上却满是狰狞之色,手中铁笛又告扬起,身形作势方待扑起。

    孟轻寒还是端坐不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嘴里却淡淡道:“我还是劝你,最好还是莫要和我动手的好,只因你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铁笛金刚身子作势预起,听了这句话,身子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脚下半分也不敢挪动。

    他的手也不自觉的垂下,默然半晌,忽然又道:“老实说,我也不想和你过不去,因为我并不喜欢多事,但你难道不知道我全身上下都已练得坚硬似铁,你的刀虽快,但也未必能破我的十三太保横练。”

    孟轻寒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眼睛却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淡淡道:“他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我却看得很清楚,你能骗得过别人,但却骗不了我。”

    铁笛金刚忍不住道:“哦,你看清楚了什么?”

    孟轻寒缓缓抬起头,凝视着他那张骷髅一样毫无肉色的脸,目中闪着锐利的光,缓缓道:“你在江湖上也行走了三十多年,总该知道江湖上有两件很神奇的宝甲,这两件宝甲虽然很少有人能够见到,但却是真的,可算是万金难求,据说都刀枪不入,水火不能伤,其一就是天蚕软甲”

    铁笛金刚勉强笑了笑,道:“在江湖上走过几天的人,只怕都知道这两件宝甲,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孟轻寒目光再次回到自己手里的刀,淡淡道:“当然有关系,只因你身上穿的就是天蚕软甲。”

    沈双飞一直没有插话,听到他说到这里,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亮,嘴里喃喃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连紫薇之利,也不能伤他毫发,我还以为遇见了个大头鬼。”

    他其实早该想到,只因铁笛金刚本身就是十三太保横练,是以谁也想不到他身上其实还穿着这种刀剑难伤的宝甲。

    别人知他一身横练功夫,又见他刀砍不进,斧不能伤,心下早已怯了,又哪里还能想得到这其中的缘由?

    铁笛金刚脸色终于变了,忽又笑道:“你既然知道,我也不瞒你,这件宝甲我确实费了不少心思,这才落在我手上,但你既然知道,就也应该清楚,你的刀虽快,但却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

    孟轻寒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冷冷道:“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你总不能将它脱下罩到你的头上去。”

    铁笛金刚脸色变得铁青,看来已经怒急,眼睛狠狠的瞪着孟轻寒,怒道:“我们之间有何过节,你何苦一定要和我过不去?”

    孟轻寒也不在意,淡淡道:“只因我也不喜欢别人和我做对。”

    铁笛金刚目中精光闪动着,道:“现在我若是去动一动他,那么”

    孟轻寒冷冷道:“那么你也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铁笛金刚沉默着,忽又笑了笑,道:“我并不是怕你,但为了这种事和你拼个你死我活,这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何况我也并是个喜欢冒着风险去和人拼命的人。”

    孟轻寒淡淡道:“这是个很好的习惯,不喜欢冒险的人,大多都会长命。”

    铁笛金刚沉吟着,过了半晌,忽然道:“但如果我和你做个交易,你肯不肯让我将他带走?”

    孟轻寒道:“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再想带走他,只怕已经很难做到,你何苦还要多次一举?”

    铁笛金刚笑了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管这件事,我自然有法子让他跟我走,我只问你是否愿意和我做一笔交易?”

    他忽然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贴身的背心。

    他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只见这件背心作银白色,烛光虽然昏暗,但这件背心还是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果然就是江湖上传说已久的天蚕甲。

    铁笛金刚道:“我身上这件天蚕甲,是由天蚕丝织就,你也知道是刀枪不能入,如果我愿意将他送给你”

    孟轻寒看都不看一眼,缓缓道:“据说这件天蚕甲,世上只有一件,价值尚在金丝甲之上。”

    铁笛金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孟轻寒面上神情。

    他身上这件天蚕甲,本来就天山上的百年冰蚕丝织就而成,这种冰蚕百年难得出上一对,这件甲衣可以说万金难求,历来只要这件宝甲出现在江湖上,就会引来无数的腥风血雨,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件宝甲而家破人亡。

第17章() 
孟轻寒沉默良久,忽然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昔年为了一件金丝甲,引发的梅花血案,也不知留下了多少孤儿寡母,这件宝甲想来也花了不少心思,这才落到你手里,你为何要亮出来?”

    铁笛金刚道:“这些不用你说,我自然也知道得很清楚,也并不是听你说这些典故。”

    孟轻寒缓缓道:“但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件宝甲你得来并不容易,要保存当然也就更难,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用这么贵重的物品来做这笔交易,难道他的命就这么值钱?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宝物动人心,这件天蚕甲价值何止万金,能做到不动心的,这世上大概一共也找不出几个。

    铁笛金刚笑了笑,道:“这其中当然是另有原因的,但这和你我的交易无关,你总该知道这件宝甲的价值。”

    孟轻寒目光闪动,道:“我知道像你这种人,绝不会做亏本生意,若不是为了更大的好处,是不会轻是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东西,是么?”

    铁笛金刚道:“只要不是像猪一样笨的人,只怕都不会傻到去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你是聪明人,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孟轻寒沉默半晌,忽然道:“如果我想要,早在八年前,这件天蚕甲就是我囊中之物,也轮不到你穿在身上。”

    铁笛金刚道:“这么说你还是不肯?”

    孟轻寒缓缓摇了摇头。

    铁笛金刚怒目瞪着他,厉声道:“他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护着他?”

    孟轻寒淡淡道:“我早已说过,他这条命已经是我的了。”

    铁笛金刚怒道:“如果今天我非要带走他呢?”

    孟轻寒沉默半晌,道:“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要知道你的气功虽强,你的头颅总不会是刀枪不入的。”

    铁笛金刚咬着牙齿,眼睛似乎要冒火来,怒目瞪着他,好像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的咽喉上。

    但他一点出手的意思也都没有。

    这数年来,他虽然仗着这件天蚕甲横行无忌,功夫却也并未搁下,反而更有精进,但他也知道他功夫的缺点,并不敢出手。

    只因无论哪种气功,总有它的罩门所在,人的眼睛、咽喉都是比较柔软的所在,也是任何气功不能练就的破绽之处。

    他瞪着孟轻寒看了很久,忽然跺脚道:“既然如此,今天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但他能逃得过今天,也别想逃得了明天。”

    他走到门边,忽然又转身笑了笑,道:“你总不可能永远跟在他屁股后面,我却有的是时间,是么?”

    屋子里的烛火更昏黄,火炉里的火焰早已熄灭,屋外的夜色更深沉。

    雾气仿佛也更浓了些,乳白色的雾在昏黄烛火的照耀下,浓得就像是炊烟,一点点的向屋里移动。

    沈双飞忽然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孟轻寒淡淡道:“我并没有打算出手救你,以你的剑法,他本来绝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蠢,看不出他穿的是护身软甲。”

    沈双飞苦笑道:“我承认我是头猪,但无论如何,你总是出手救了我,我本来就欠你的,现在这份人情越欠越大,我这一条命也远远还不起。”

    他淡淡笑着,接着道:“若是别人,我一定会多多酬谢些金银,但我知道,你绝不会看重这些,只因你若是想要这些,都唾手可以得到,当今天下,又还有谁能阻挡得了你?”

    孟轻寒冷冷道:“我救你并不是要你感谢我,我已说过,若是你不能破我的刀,我就会一刀砍下你的人头。

    沈双飞目光闪动,道:“若是有一天我能破你的刀,那又如何?”

    孟轻寒冷冷道:“那么你就不防将我拖出去喂狗。”

    沈双飞叹了口气,道:“我们之间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么?何不化敌为友?”

    孟轻寒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脸上神色冷得就像冰铁。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沈双飞也垂下了头,孟轻寒忽然道:“你走吧。”

    沈双飞头垂得更低,嘴里喃喃道:“走?像我这样的人,还能走到哪里去?”

    孟轻寒道:“去做完你该做的事,去完成你未了的心愿。”

    沈双飞抬起了头,道:“若是我的心愿不能完成,又该怎的?”

    孟轻寒盯着他,看了很久,才一字一字的道:“你还未曾去做,怎么就知道完不成?就算完不成,你也该去努力完成,至少在你死之前,你也应该努力去做好你该做的事。”

    沈双飞忽然觉得自己只有两尺高。

    生命的意义,本来就在于不断的奋斗,人类也是在这不断的奋斗中进步,就算明知道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就算前方困难重重,那也应该去努力。

    人生的苦难本来就只有人类自己去克服。

    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也根本就不是解决任何事情的方法,只有懦夫才会在困难面前止步,只有最经不起打击的人才会想带以死来解脱。

    孟轻寒的眼睛闪着光,继续说道:“你若是个男子汉就应该抬起你的头来,就算要死,也该死得光明磊落,莫要让人看着恶心。”

    沈双飞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可是只不过霎那,他的头又垂下,他不光垂下头,他也不愿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愤怒悲伤、痛苦无奈的表情,也夹杂着一丝恐惧。

    ——他已经连自己的脑袋都可以拱手让出去,已经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表情?

    孟轻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道:“你的头还未断,你的血也还在的身体内流畅,你的剑依然在手,你为什么还不去?”

    他的声音并不高,语气也不严厉,却偏偏就像是父母教训自己顽皮的孩子一样。

    沈双飞没有说话,却抬起了头,眸子里仿佛也有团火焰在燃烧。

    火焰还在燃烧,他的血似乎已经沸腾。

    是的,他已经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这世上又还有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什么事是不敢去做的?

    他看着孟轻寒,眼神中忽然充满了尊敬之色,就像是学生面对自己的师长一样。

    他们本来是敌人,他本不应该有这种感情。

    只不过朋友间的友情固然弥足珍贵,但仇敌间的敬意却更难得,也更让人感动。

    只不过无论是哪种感情,他们都是绝不会挂在嘴边的。

    菜肴虽然已经冰冷,桌上却还有酒。

    沈双飞忽然挥掌,拍开酒坛上的封口,道:“你喝不喝酒?”

    孟轻寒连看都不看一眼,道:“不喝!”

    沈双飞面上这才露出些惊讶之色,道:“你从不喝酒?”

    孟轻寒垂下了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沉默着,过了半晌才道:“以前喝过。”

    沈双飞道:“现在呢?戒了?”

    孟轻寒还是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沈双飞长长吸了一口气,道:“酒称钓诗钩,又称扫愁帚,古往今来大英雄大豪杰无不嗜酒如命,你戒酒,为什么?”

    孟轻寒还是闭着嘴,眼神中却闪现出一丝奇异的神色,那仿佛也夹杂着一丝痛苦悲伤。

    但是无论哪种表情,你都绝对看不出来,因为等你对着他的眼睛时,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冷漠,仿佛自恒古以来就是如此,就像常年不会消融的冰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冷道:“可惜的是我不是大英雄,也不是大豪杰。”

    沈双飞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只因你根本就不想去做。”

    孟轻寒像是根本没有听他在说话,垂首看着自己的刀,缓缓道:“我不像你,既无诗可钓,也无愁可扫,喝酒就只能乱性,酒醒后还会头痛,甚至还会失去理智,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来,我为什么还要喝酒?”

    沈双飞也盯着他,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面去,可是他依然什么也看不出。

    孟轻寒的眼睛里毫无一丝感情色彩,冷漠得就像冰,深得就像是无底的寒潭。

    他这人的脸上就像戴了一具冰冷坚硬的面具。

    沈双飞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不喝酒的人,真的能够永远保持清醒?”

    孟轻寒道:“未必,不喝酒的人未必能够永远保持清醒,喝酒的人也未必就一定会糊涂。”

    沈双飞笑了,道:“其实我是想将你灌醉,比剑输给了你,我实在有些不服气,就想在其他方面将你比下去。”

    孟轻寒看着自己手里的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暗淡了下去。

    沈双飞看着他面上神色,也沉默着,过了半晌,忽又展颜一笑,道:“这酒虽然不错,但是你说得对,何况一个人只要活着,总不能永远泡在酒坛子里,稀里糊涂的过上一辈子,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迟早也还是要走”

    孟轻寒闭着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睛却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沈双飞喃喃自语,忽然仰首大笑,道:“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蹋,若为好酒故,佳人也可抛。”

    他一把端起桌上的酒坛,这一坛酒少说也有五斤,就算是一头牛喝下去,也会躺在地上四条腿朝天,认为自己是个人了。

    窗外风轻月淡,这正适合一个人慢慢的对月畅饮。

    他却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铁一般的胸膛,一仰头,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入自己的口中。

    他喝得真不少,若是人人都像他这么喝酒,只怕这世上所有人都得改行来卖酒了。

    有些话是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会说的出口,因为有些话是需要勇气的才能说得出口的,有些郁闷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能排解得开来。

    可是他却绝不肯多说一句废话,又一把抓起剩下的半壶酒,也全部倒进自己的口中,然后将空坛子摔在地上。

    酒坛粉碎,他的人却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第18章() 
沈双飞一边走,一边大笑着,道:“今日我本一心求死,可是既然今日我死不了,那么一年后再会,一年后再见”

    他貌似已经醉了,嘴里就像是含了个鸭蛋,远远的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不是英雄,我也不是英雄,试问英雄能有几多愁?”

    “我只不过是个酒鬼而已,但是无论是英雄也好,酒鬼也好,一个人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自己来还的,赖也赖不掉,躲也躲不开。”

    小镇虽然没有了人,可长街依旧,明月也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

    星疏月淡,夜色凄迷,木叶凋零。

    街道上满是灰尘,落叶也铺满了长长的街道。

    长街的尽头只有稀疏的几户人家,另一头也还是只有几户人家。

    淡淡的月色下,还能看到墙角遍结蛛网,窗台上也满是灰尘。

    昔日的这里虽然未必算得上是边陲重镇,但也是红花绿柳,风景怡人,可谁能想的到,现在这里竟然充满了阴森的鬼气。

    荒芜的死镇,白昼驱逐黑暗,长夜毕竟已将过去。

    寒气却更浓,寂寞也更浓,却也幸好还有这繁星明月。

    淡淡的月色中看来,乳白色夜雾仿佛也渐渐的淡了,有风,可是风也还远远不能将夜雾驱逐开来。

    黎明前的那一刻,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也是最黑暗的一刻。

    夜雾下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沈双飞大步流星,走在月下,他的头发、衣服几乎已经完全被夜雾湿透,冰一样寒冷的雾水顺着他的脸,慢慢的流向他的脖子。

    可是他丝毫不觉得寒冷。

    因为他的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这并不是他酒喝得太多,酒喝得虽然快,头也有些发昏,可是他的脑筋还清醒得很,甚至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他走在月下,让莹白色月洒在他的身上,一步又一步,步子迈得很大,走得很快,神情却更坚决。

    看来,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休想阻止得了他前进的步伐。

    因为他知道前面他要走的路不但艰难,而且遥远,远得可怕!

    可是无论他走得是快是慢,只要一回头,就看到那孤独的残废。

    那孤独的残废始终在他后面跟着,捏着他的刀,拖着他的腿,用他那奇特怪异又可笑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看来就像是他的影子般的不可甩脱。

    他走路的姿势,和那一张苍白的脸,无论谁见了,都会觉得很可笑,但如果是“绝户双杀”看见了,就一点也笑不出。

    看见他的刀,见过他出手的人,没有人还会觉得好笑。

    东方渐渐的白了,长夜终于过去,朝阳终于升起。

    可是,他还是在后面跟着,用着相同的步伐,还是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看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着沈双飞。

    朝阳洒落,万朵金光照在石碑上,枫叶镇三个大字也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散发着彩虹一样美丽而又辉煌的七彩光芒。

    沈双飞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些年来,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早已让他练就出钢铁一般的神经意志。

    可是经过石碑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人世间的沧海桑田,变化本来极大,只是这地方变化得未免太快了些,改变的未免太大了些。

    一年前,他来这里的时候,心情算不上很好,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却比一年前更糟糕。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搬了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口,压得他连呼吸都呼吸不开。

    孟轻寒居然也停下了脚步。

    沈双飞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跟着我,为什么我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里?难道你是我的尾巴,还是我的影子?”

    孟轻寒连眼角都没有瞟他一眼,淡淡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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