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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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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你这是……”绣娘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双眼都微微泛起了泪花。

初七心底十分不是滋味,低着头将碗往前一送道:“是闻景少爷做的,快喝了吧!等下就冷了。”

“嗳,知道了,这就喝,这就喝。”大抵是太过激动,绣娘一时没听清是官闻景做的。端着碗,便一口喝了下去。

“慢点,还烫着呢!”初七嗔怪的看着绣娘,随即忙拿起一旁的巾子递过去给绣娘擦了擦。

屋外纷纷扰扰落了几天的雪,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金色的阳光慢慢从厚厚的云层里散落出来,也许是快天晴了吧!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绣娘之死

第六十九章 绣娘之死

等绣娘喝完了鸡汤,初七正准备上前去收拾,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她在花园附近遇到的翠雪。那时候她曾听到“咔嚓”的声音,她心底陡然一跳,想起个念头来。

连忙丢了手中的汤碗,头也不回的道:“娘,闻景,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官闻景原本手里还端着一碗汤,是准备留给她喝的。看她这样猛然一下跑出去,忙连声唤她喝了汤再出去。

但初七这时候急着去找证据,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只来得及摆摆手便消失在了门口。绣娘在一旁看着官闻景没落的垂下头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便开口道:“那孩子出去得急,怕是没披斗篷的,烦请闻景少爷帮忙看着些。”

说完,她略微一顿,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一口血气往上涌。

官闻景一心放在初七身上,听绣娘这么说,立马应了一声,跑到外面拿起初七的斗篷便追了上去。

等他方一出门,屋里的绣娘已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那血竟是隐隐透着一股黑青色。

“初七……”她抬头看向初七消失的地方,努力抬起手,仿佛是能触摸到那消失的身影:“初七……”

她无声的呼唤着,全身仿佛是正被沉重的马车无情的来回碾压一般。

屋外晴好的阳光透过窗柩照射了进来,庭院里静而无声。连满地的落雪亦是无人打扫,在耀眼的阳光里,正慢慢的,悄悄的融化着,却又让人难以察觉。

初七急急的赶到原先碰到翠雪的地方,那天夜里天色黑,她也没大注意。这时一看才发现原先那几丛掩映的盆栽不远处,竟是一株参天古木。也不晓得是什么品种,这大冷天里竟仍是郁郁葱葱的样子。

她略一琢磨,这几盆栽日日有花农照看,显然是不宜藏东西的。上前拨开外面一层的一看,果然土质都一样,未见翻动的痕迹。撇开盆栽,她想也未想,径直朝不远处的古树走去。

绕着古树转了一圈,不想却仍是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初七忙将积雪扫开,又挖开外面一层土,仍然没发现什么。

“你这是……”刚赶过来的官闻景,看到满地的狼藉,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在找什么?”

初七原本正蹲在地上想事情,官闻景这样猛然冒出来,不禁被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回头一看,见是官闻景不由得松了口气回道:“没事。”

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绣婶怕你冷着了,托我带了斗篷给你。”官闻景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被初七挖得零落狼藉的地面说道。

“我哪里那样子娇弱了。”初七头也不回的说道,又手下不停的将被她翻乱的地面整理好以后。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粘着的泥土,看向官闻景道:“听说死去的人若是心有不甘,死后必定魂魄不散……”

官闻景闻言一怔,拿着斗篷的手也僵在了远处。定定的看了初七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知道这事是我爹的不对……”

“我没有这个意思。”初七低头系好斗篷,截过官闻景的话头说道。双方立场不同,对他们来说翠蕊不过是如同可有可无的牲口一般。这种观念是经过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凝集而成的,她又如何同他们理论人人平等。

她只是,想要让那些不怀好意者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既然眼前没办法找出证据,她只得另寻法子了。想起那天夜里翠雪的反应,既然她会害怕,那必定有办法从她口里套出话来。

心里打定好了如何套话的法子,初七抬头看向官闻景问道:“你现下是要回院里去吗?”

官闻景原是想陪着初七的,听她这样问,一时也不晓得怎么说。初七见他愣着没说话,想了想,自己现在就过去找翠雪又怕会打草惊蛇。况且她还需要回去拿一点东西才行,便道:“我正好有事要找冬生,不过有东西忘在家里了。不如先回去拿了东西,我们再一起过去?”

“恩,这样也好。”官闻景点头应下,又转头看了一眼方才的地方,心下有了自己的计较,这才忙跟着初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徒留下身后耀眼的眼光,透过细细密密的枝叶一筛而下。映照在莹白的积雪上,越发显得刺目难当。

等初七回到院里的时候,不料却看到阳阳蹲坐在屋门口,一脸呆滞的看着半空。

“阳阳?”初七忙快步走上前去,弯下腰看着他:“怎么了?”

见他没反应,她又唤了一声:“阳阳?”

“姐……姐姐……”阳阳这才恍惚见回了神,一看清眼前之人是初七。他仿佛是终于碰到主心骨一般,猛然一把抱住初七,眼里的泪也滚滚的落了下来:“姐姐,娘……娘她出事了!”

初七原本以为是阳阳在药铺里挨了骂或是受欺负了,正准备来宽慰来。不妨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她心头一震,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出事了,娘他出事了。”阳阳喃喃的重复着,仿佛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一般,机械而又悲戚的重复着。

什么?!

初七只觉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好在一旁的官闻景眼明手快的上前去扶住她,道:“我们先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话音刚落,初七便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屋里。正好孙大夫从里头走出来,与初七撞了个满怀。

孙大夫忙扶稳初七,脸色露出一些不忍:“初七,我……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在说什么?”初七一把甩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明明自己方才出去的时候娘亲还同自己有说有笑的,怎么会说去就去了。

他们是在合伙骗自己的,对不对?骗自己有那么好玩吗?

等她掀开帘子连了里屋,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脚。那床边一滩凌乱的血迹,在青天白日之下,显得是那样的刺眼与鲜艳。绣娘躺在床上,一手僵直的延伸在床沿边,似乎在企图抓住些什么。

“娘!”

初七只觉两眼一蒙,颤抖的往前走了没几步。双脚一软,便跪了在地上。那冰凉的地面又冷又硬,一下子磕得人的骨头仿佛都要碎了一般。

“娘,你快醒来呀!”她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颤抖的爬上前,紧紧拽住绣娘已冰冷的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呼喊着。

这叫她如何能信?

“不要再捉弄我了,”她使劲的搓着绣娘的手,企图分出一星半点的热气来:“我知道错了,知道那天晚上你拉开我,是为了我好。”

她几乎要哽咽得泣不成声了,浑身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后她一步赶进来的官闻景见到这幅景象,也是同样的不知所措。明明放在还在巧笑倩兮的那个绣婶,怎么会忽然这样?

“初七……”他走上前按住初七的肩膀,想要说话,却也是一时哽咽住一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初七才颤抖着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看着孙大夫道:“怎么会这样,方才我出去的时候娘她都还好好的。”

孙大夫将阳阳扶到椅上坐好,皱着眉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汤碗道:“这汤里有毒!”

第一卷 第七十章 契书之争

第七十章 契书之争

“什么?!”官闻景听他这样说,一下子惊跳起来,一张俊脸也变得苍白无半点血色。这碗汤是他亲手熬制出来的,未假他人之手做任何事,怎么可能会有毒?

“并不是被人下了毒,是这里头的香菇有问题。”孙大夫指着原本官闻景留给初七的那碗鸡汤说道:“这种菇可并非一般的,而是荪菇。平常人们食用的荪菇是经过晒干以后的,那是没毒的。而这个汤里的荪菇用的却是极为新鲜的荪菇,因而也是毒性极大的。”

“怎……怎么会?”官闻景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大夫,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鸡汤,又转头去看跪在床前一动不动的初七,官闻景一下子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涌,一下子连话都说不清了:“小七,我……我……”

他没想到会成这样子的,他只是看到那个篮子放的香菇极为新鲜,他只是以为他能做些什么,可以让初七开心,让绣娘开心。

他只是以为……

“滚!”初七却是僵在原处,头也不回的骂道,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怨恨与愤怒。

官闻景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不管是初七生气也好,冷下脸子也罢,抑或是其他什么都成。他只是不想她用这样仇恨的样子来面对自己,是他最害怕的。官闻景努力的压制住心底的情绪,一双温厚的手在身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小七……”他挣扎的唤着她的名字,希望能挽回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却见初七猛然从地上弹起,箭一般的冲到他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滚!”

她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但那双素来无所求的黑色眸子里却满溢着恨意。她看着他,咬着字,字字带恨的道:“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无,知。”

“初七,你这是干什么?”在一旁的孙大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了一跳,忙上前去阻止。

初七却是一声冷哼,也不多加理会。正要转身,只听得屋外传来一声冷喝:“这府里可还有规矩了?”

接着就见柳月清冷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却不是往日在跟前伺候的人,而是辛绣娘!

见初七没反应,柳月清不悦的看着她,冷冷道:“反了是不?敢跟主子动起手来了?”

那辛绣娘倒是眼明手快的搬了凳子来,讨好的劝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初七丫头不过是个孩子,不懂事!”

说完又赶紧给初七使了个眼色,让她上前来赔不是。初七看着她们那副唱双簧的样子,只觉血气一下子涌上了脑袋。

这是什么个情况,娘亲还躺在床上尸骨未寒,她还要去给人低声下气?

“娘,不是小七的错,是我自己……”

官闻景也忙上前去求情,不料却被柳月清一把阻断道:“闭嘴!难道我没长眼睛不成?”

说着她看了看床上绣娘的尸身,这事方才孙大夫已经遣丫环去院里报了。连并早上官闻景做汤的事,丫环们也一并报了。若不是方才在门外目睹初七那一巴掌,柳月清早就开始命人安排了。

眼下她要烦的事太多,首当其冲的便是消失了好几日的官盈朝。她必须在选秀开始以前,将盈朝找回来。所以,眼前的事,赶紧草草安排了再说。

叹了口气,她对辛绣娘挥了挥手道:“出了这么大档子事的,你先去看看翠琴带人过来了没。”

说着,又转头看向初七冷声道:“别倚仗着我器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府上不是没下人了的!”

不过一个下人,即便再倚重,居然欺负到主子头上了。传出去,岂不是平白叫人笑话?

初七见她这样说,也说冷眼死死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看得柳月清有些毛骨悚然。然则柳月清岂是容易被吓到的性子,只见她柳眉一挑,斜睨的初七又道:“怎么?一个府里的下人,谁给了你这胆,倒是说也说不得了?”

下人,下人,又是下人……

初七只觉得一颗心被挤得满满的,满得再也挤不下东西,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如果不是因为翠蕊是下人,她也不会死得那样轻易,那样不明不白。如果不是因为绣娘是下人,而此事又事关官闻景,这事也不会就简单的安排一下的。

她说得容易,让翠琴带人来打点一下。现在是死了个下人,是个没人权的下人,所以不管是将尸身抬出去扔了还是怎么了,反正就不了了之了。

初七全身颤抖的厉害,连紧咬的牙关也是不停的颤抖着。想到蹲在院子里毫无生气的阳阳,她再也不能呆着这个府里了。失去了翠蕊,失去了绣娘,她再也不能容不得阳阳出一丁点的事了。

她是伤心,是难过,但是她还没蠢到看不出这一连串事情会是巧合。那个躲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初七死死的握紧双手,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会报仇的。但是在报仇之前,她必须保证阳阳离这个龌龊的地方越远越好,必须想办法让阳阳出府。

所以方才她见柳月清进来,才故意甩了官闻景一巴掌。这件事,她必须闹得越大越好。低头看了看她胸前的护身符,她勾唇冷冷一笑,只有闹得越大,他们安然出府的几率才越大。

抬头见院子里翠琴已领着几个小厮进来,想必是柳月清怕事情传出去对官闻景名声不好,故而想息事宁人,简单处理的。

初七看着进来的人,见守敬竟也在里面。怕是担忧她,所以也跟着过来的,后面还跟着赶过来的张婶。又看了看孙大夫,很好,人越多越好。她抬头看向柳月清,眉眼含笑,一字一句缓缓道:“下人 ?'…3uww'谁说我是府里的下人了?夫人可有契书 ?'3uww'”

“你……你什么意思?”柳月清没料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面上一愣,但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道:“既然你想看契书,我命人拿来便是!”

说着,她挥手示意翠琴下去拿契书。却被在一旁的官闻景出声制止道:“不用去了,契书……我已经拿给小七了。”

“什么?!”柳月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官闻景,一瞬间涌上满腔的怒气,却又碍于满屋子的下人,只得强忍下来。绣娘被抬了身份,成了良人之后,签下的契书便不像卖身契那样在衙门那边还有备注了。

对于良人,签下契书,当了长工也是自由身。可以自行赎身,抑或是毁了双方的契约。而现在两份契约都在初七手里,只要初七毁了契约,那初七和阳阳其实就不再是府里的下人了。

柳月清骤然转头看向初七,一双凤眸微眯着。她柳月清可从未被人当着下人的面这样戏耍过,想这样出府,看谁斗得过谁!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出府

第七十一章 出府

“既然契书在你手中。那你想如何?”柳月清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盅,这下倒也不急不气了,反倒一派悠闲的笑着问道。

这契书是官闻景当着这么多下人面承认自己拿给初七的,那她柳月清自然不能污蔑说是初七偷的了。若是跟前没这么多下人,她倒还可以封了下人口。但此时人太多,别说院里的丫环仆妇,连前院的小厮都来了几个,还有孙大夫这个外人在旁边,她岂是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的?

初七看着柳月清的样子,心里一时有些没底,毕竟这里是官府,闹腾起来自己如何也敌不过的。招手将阳阳护到自己身边,初七犹如护幼子的母鸡一样将阳阳护在身下,随即仰起头亦是轻笑道:“以夫人的心思,还怕猜不出初七想如何吗?”

现在的她只有等着柳月清出招,她才好见招拆招。若是她先泄了底,那便什么倚仗都没了,只怕是要输得一塌糊涂。

“哼!”柳月清一声冷哼,却也未接话。

周围的人见她这幅样子,自然是都埋着头不敢上来劝的。阳阳拉了拉初七,想上前出来说话。却被初七一把按了回去。她知道阳阳这个时候是极为担心自己的,所以才更不能让他出声了。

官闻景见场面冷成这样,看了看初七,随即走到柳月清跟前,“啪”的一声跪了下来道:“娘,是孩儿将契书给了小七的,此事与她完全无关。要打要罚均是孩儿的不对,至于小七……”

说着,他顿了顿,转头看了初七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坚定,随即又低下头对柳月清道:“既然契书已经在小七手里了,不若将她就此逐出府去!免得传出去了,旁的人笑话我们官家仗势欺人。”

听了他的话,初七稍微松了口气。她一直不开口,就是知道官闻景无论如何也会出来站在自己这边的。等官闻景替自己说出打算后,再等着柳月清出招,她也好见招拆招。

而且官闻景这话里也很明显的传达了两层意思,一是他既能将契书给了初七,那必定也会想法子帮初七出府;二来便是用外人的舆论来逼迫柳月清不得不就范。

只是,有时候,狗逼急了也还会跳墙,更何况是想来强势的柳月清!初七不由得紧紧的握住阳阳的手,好寻求一丝安定。

柳月清闻言,看了看官闻景,又看了看初七。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平日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下倒好了。还没长大就知道胳膊肘朝外拐了!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故而他满腔的怒气越发的往初七身上撒了。

正想着,她猛的将手中的茶盅往地上一摔,溅了官闻景一身氤氲的洇黄茶渍:“反了你?是哪个狐媚子勾了你的魂,把你教唆成这样?”

旁人见柳月清动了如此大的怒气,均是缩了缩身子一步也不敢上前。正在这僵局之时,忽然辛绣娘走到柳月清身旁,一面奉上杯新茶,一面劝道:“夫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平白伤了自个身子。”

说着她顿了顿,指挥着人将满地的碎片清扫干净,又低头继续劝道:“初七不过是个小孩子,不懂得规矩,平日里与少爷、小姐说话口无遮拦了些,哪里是什么狐媚子教唆不教唆的!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同个孩子计较!”

她这话明面上看着像是在帮初七说情,其实不然。原先柳月清不过是说官闻景受了狐媚子的蛊惑,却也未点名道姓。而辛绣娘这样一说,摆明了是诬陷初七教唆坏了官闻景。甚而还将官盈朝失踪一事也推到了初七身上,说她口无遮拦,必是带坏了小姐、少爷的性子。

辛绣娘如此说完。柳月清越发的冷笑连连起来,看着初七道:“你既得了契书,就不是我们府上的人了。我本也不想多作为难,但是,我官府也容不得一个外人对府里少爷教唆坏了秉性的!”

说着,她顿了顿,也不顾官闻景的哀求,缓缓走到初七跟前。看着她,轻轻一笑道:“是哪个给了你胆子,敢狐媚教唆官家的少爷?”

初七见她这样说,心里也稍微放下了一些。虽然是打着狐媚子的旗号,不过是要对她不利而已,那阳阳也算是不会殃及进来了。更何况,柳月清方才已承认了他们是外人,也就是最惨的结局也不过是打她一顿板子,再赶出了府里去。

这厢初七心思飞快转动着,柳月清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害怕了,越发得意猖狂的厉声喊道:“来人呀,还不将着狐媚子拖出去打一百大棍。胆敢教唆府里的少爷,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们府里没人了!”

说着,她又顿了顿,伸手挑起初七的下颚,微眯着眼轻声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言罢,恨恨的甩袖一转身道:“别打死了,留下一口气,免得外人说我们官府仗势欺人。”

她本以为这样可以吓倒初七,不料却没等到初七惊慌失措的害怕样子。反倒是安静的站在身后。柳月清不由得奇怪的转去看,只见初七抿嘴一笑,看着她轻声道:“我若剩一口气了,那盈朝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低得几乎只有她和站在她跟前的柳月清才能听见。

“什么?!”柳月清闻言脊背一僵,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慌忙低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初七却仿若未听到她的问话一般,低头兀自整理着自己的裙摆道:“方才夫人不是说要打一百大棍的么?怎么这会子倒不见动静了?”

话虽这样说,但初七心里其实也是十分紧张的。一方面要赌盈朝在柳月清心里的地位,一方面还要假装镇定,不能被柳月清看出什么门道了。

“你……”柳月清被她说得一窒,但一想到她可能有盈朝的消息,只得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都出去。盈朝究竟为何消失这么些天,她心底自然也是明白一二的,故而肯定不能让别人听到什么消息,若传了出去,丢了官家的颜面倒是小事;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在宫里头乱说些什么,只怕整个官家都要受牵连。

因为初七心里头也有拿捏,这话说得极轻,也没叫旁人听见。故而当柳月清示意他们下去的时候,他们便只以为是柳月清又动了什么心思,因而也就都出去了。原本官闻景担心初七是不愿出去的。但看初七一副坦然的样子,又怕自己继续待下去对她不利,只得同孙大夫一起带着阳阳出去了。

等他们都出去后,柳月清这才恨恨的咬牙说道:“你最好能保证你说得都是事实,否则……”

“我要的是什么,想必你很清楚,”初七抬头看着她,垂下的双手紧紧的拽着裙摆,已微微有些汗意:“你若能做到,我便告诉你盈朝的去处!”

“我凭什么信你?”柳月清听她这样说,反倒轻笑一声:“就算我信你。又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她是秀女!”初七看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见她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得僵硬难堪,不禁觉得畅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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