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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无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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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胡诌的水榭高台居然真的在修建中,一片巨大的阶梯状石基已然拔地而起。唐欢顺着她目光所及,轻声道:“等‘慕溪台’建成后,能再请你来么。”

    莫熙以为是“木溪”二字,心道:完了,这下子搞大了。赫赫有名的唐门的门面,居然以她一个杀手行走江湖的艺名来命名。虽然上辈子她也很想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颗卫星或者一栋楼,一艘豪华游轮什么的,无奈没这个实力。这辈子眼看有实现的机会,偏偏自己又见不得人正待跟唐欢解说她的工作性质需要保持低调,以免这孩子一时想不开,她的名字就给挂城墙了。

    唐欢见莫熙不答,又道:“这次只请你一人。”心中默念:人间万般喧嚣,我只求你在我目光所及之处,静立一隅。

    莫熙知他是指上次掌门大典,她不告而别之事,轻道:“只要你将高台改个名字,我就赴约。”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单刀赴会总比什么落成剪彩仪式特邀嘉宾之类的强,曝光率过高的酱油临时工对她来说属于会危及主业的副业。

    唐欢的目光如水漫过她平淡的眉眼,轻柔道:“不是你的名字。”一顿,才低低道:“是思慕的慕。放心吧。”

    莫熙:“”心中暗叹:这孩子比我以为的还想不开。

    一行人行至遥河。

    莫熙原本打算,要是有机会再见何群,好歹问清楚他赠剑的意图,如果他亲口承认利用自己的不良居心,趁他良心未泯有些个小愧疚什么的,也好顺便敲诈勒索点蜀山秘籍,聊作补偿。没想到,她上次下的那剂药太猛,何群这位一代宗师的心理素质欠佳,又缺乏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精神,竟然放弃他的摆渡大业,撂挑子失踪了。

    这次渡河靠不上人工,得靠机械。

    只见唐欢从怀中掏出一管通体碧绿的玉箫,薄唇轻启,手指慢按,一串音符顷刻间流泻而出。清越似手拂珠箔,缥缈如蝶翅轻展,低时如慕如诉,高时鹰击箫扬。他吹奏的时候始终凝视着莫熙的眼睛,待一曲吹完,轻道:“此曲叫一望成欢。”

    人间一见,清欢如诉。千万人中,只待你一次顾盼回眸。

    莫熙一时默默无言,少顷方道:“我虽不通音律,但觉得很好听。”

    唐欢漾出一抹笑来,柔声道:“你这么聪明,想懂的自然都会懂。”

    莫熙:“”心道:你却也那么聪明干什么。

    对岸的人早已得了唐欢的吩咐,箫音一过,河底铁索慢慢浮出水面,如同蛟龙出水,激起一片浪花翻滚,煞是壮观。

    四人踏着铁索浮桥过河,皆如履平地。

    入得内城,唐德已恭候多时。见到莫熙,他丝毫不以鸾素出走为怪,反倒格外热情相迎,笑道:“木姑娘光临唐门,蓬荜生辉。掌门怕姑娘有事,执意孤身上蜀山,老奴虽不放心,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今日,木姑娘与掌门平安归来,老奴这下子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咯。”莫熙又是一时无语,原来古代人也指望能靠为老板拉皮条升职加薪心中又是一阵腹诽:唐欢这厮当真御下有道,唐德居然连自己女儿的情敌也能笑脸相迎

    唐欢轻轻咳了一声。

    唐德自然不好太落了痕迹,于是见好就收,不再打趣。他转身打量了沐风亭好几眼,心中暗自琢磨:不知这位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跟木姑娘有何渊源,看样子四少免不了一阵头疼。待看到仙翁,他微微一怔,随即敛了神色,笑道:“几位皆是唐门贵客。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便是。”遂带着他们一一殷勤安排住所。只是仙翁跟沐风亭都被安排到了云霞台,独独莫熙仍旧入住崇遥台,且离清辉阁才几步之遥。客随主便,莫熙自然无从挑剔。

第64章() 
屋子以一架四扇屏风相隔,一面绣着鲜芳谱所记载的三十九种芍药,有“冰容”、“铁线紫”、“观音面”、“莲香白”、“金玉交辉”、“胭脂点玉”等等;另一面绣着四株“素冠荷鼎”,此种连瓣兰乃是兰中稀世奇珍。

    屏风两面皆绣着一句题词——“仔细思量,好追欢及早。遇酒逢花堪笑傲,任玉山倾倒。对景且沈醉,人生似,露垂芳草。幸新来,有酒如渑,要结千秋歌笑。”不必猜,自然是唐欢的手笔。

    芍药本为草本,故无坚硬之木质茎杆,形如弱柳扶风、艳若娇柔少女,故又有“没骨花”之称。莫熙望着那一片锦绣织成的绚烂繁花,心道:你是王者天香的兰,我却并非花容绰约、妩媚多姿的芍药。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莫熙方才坐下,便有侍女过来送茶。竟是绿云。她笑嘻嘻地走到莫熙身边,放下茶盘,便道:“四少临行前说姑娘要来,绿云早已恭候多时。”便说边替莫熙倒茶。

    莫熙是真喜欢这个女孩子,笑道:“你也坐。”抿了一口茶,果然芳香清洌。

    不一会儿唐欢便带着药箱来了。

    “我替你治伤吧。”

    莫熙深知自己这只手比外科医生的还金贵,是她保命的本钱,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乖乖合作道:“好。”

    唐欢轻轻拉起莫熙的手,见手腕已经肿了起来,知她必定很痛,竟有些下不去手,只轻柔道:“忍一下,替你按摩化淤。”

    莫熙点点头,任他动作。

    确实挺疼,不过这点痛楚较之莫熙从前经历无数次刀光剑影所受的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唐欢一直留意她的神色,生怕自己下手重了。见她眉眼安详,心中却开始隐隐抽痛,她该是受过怎样的苦,才会将寻常人不能忍耐的痛楚完全不当一回事。

    按摩完毕,绿云已将海桐皮煎的汤端了进来。唐欢亲自替莫熙温洗,足足洗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取了布巾替她擦干。轻声嘱咐道:“这段日子,什么事都不要动手。都交代绿云去办,知道么?”

    绿云立刻在一旁点头配合,表忠心道:“绿云愿替四少,为姑娘赴汤蹈火。”

    莫熙只有点头的份。心道:这对主仆,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晚宴设在崇遥台。

    绿云领着三人入席。主位自然是唐欢的,旁边依次是莫熙,仙翁,再是沐风亭。

    从迎客的角度来说,菜色未免过于清淡。皆以清蒸、炖熬为主。

    唐欢亲自盛了一碗鱼汤给莫熙道:“这是用鲫鱼、花蛤、豆腐熬的,对你的伤有好处。”莫熙见到白似牛乳的鱼汤顿时食指大动,尝了一口,果然鲜美清滑。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席间唐欢一直照顾莫熙吃饭,自己反倒没动几筷子。

    沐风亭一反常态地沉默,几乎没有说话。

    撤席之后,几人移步花厅清谈。

    仍旧由绿云安排相同的座次。

    唐欢是主人,自然首先开口道:“前辈还请直言不讳。”

    仙翁道:“老夫也就不瞒各位了。我本是蜀山弃徒。这一切当从蜀山同唐门的宿怨说起。”

    事关唐门,唐欢自然凝神倾听。莫熙跟沐风亭二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仙翁语声平静道:“唐掌门可知唐门四宝之一的琅琊杖本为蜀山至宝?”他瞧见各人神色惊讶,不待发问,便接着道:“自小我的师傅便跟我说琅琊杖本是蜀山至宝,其内藏有一门极其厉害的武功。师傅的师傅,也就是师祖,本是出家人,当年是整个蜀山年轻一辈中资质最佳的。掌门有意传位予他,便早早将琅琊杖给了他,想让他修习其中的武功,确保在竞争掌门的擂台上一举夺魁。”一顿,仙翁接着道:“不料,师祖到了比武的那天却未现身,后来大伙才知道他跟唐门的大小姐私奔了。逝者已矣,老夫在此将名字隐去。再说,各位年轻,可能连唐掌门都未必听过。但在当时是轰动武林的大事。”

    莫熙端茶的时候无意中瞥见沐风亭的神色,知他这个江湖百事通怕是有所耳闻的。

    “我所要拜祭的人便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唐仪。”说到此处,仙翁的脸上缅怀之色渐浓,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

    “师傅从小便跟着师祖,二人相差不到十岁,却情同父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深恨师傅跟了唐门妖女去,将年幼的他弃之不顾。因为有一个叛出本门的师傅,他在蜀山受尽刁难。我从小听从师傅教诲,耳濡目染,便生出了一个心思,立誓要取回琅琊杖,以助师傅解开心结。再说那本是蜀山之物,岂可流落在外。”

    接下来的故事即使仙翁不说,众人也可猜到七八分。莫熙心道:得,这只怕又是一个用美男计的。

    仙翁的本名叫原清泽,在十八岁那年,剑法初成,便以独自下山历练为由,寻找琅琊杖的踪迹。当时他初出茅庐,而唐仪已经二十七岁,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亦正亦邪的人物,人称‘红妖’。皆因她行事诡异,手段莫测,又喜穿红色。且江湖传言她风流成性,坐拥三千面首,是以至今未婚。

    原清泽煞费苦心才打听到她年年冬天都会去风露寺祭拜父母。便装作香客,早早定了禅房,以便与她“偶遇”。

    雪中初见,她果然穿着红色的鸳鸯锦披风,领口滚了一圈雪1白的狐狸毛,素着巴掌大的一张脸,眉间一派冰雪冷色。眉心缀着一朵描金红莲,似一点金粉胭脂落雪,烧得人眼角灼痛。

    千年古刹之前,天地素白之间,她清寒身影,犹似一枝红梅带雪。

    即使多年以后,只要原清泽一闭上眼睛,那一抹雪中冷艳丽色,仍旧鲜亮如昔。

    原清泽见唐仪神色这般冷绝,又畏她行事狠辣,便不敢轻易结识。只得默默等待机会。

    那晚山风呼啸,大雪纷飞,已过了二更天,她才由一个锦袍华服男子扶着回到寺中,一路脚步踉跄,显是喝醉了。

    原清泽立在檐下,不一会儿便听到屋内喘息呻吟之声。一个未婚女子带男人到寺庙庄严之地,行此苟且之事,他只觉心中厌恶,便不欲再听。

    原清泽正待举步,门吱呀一声打开,那男人衣衫不整,神情尴尬地立在门口,显是欲走还留。突然,一只白瓷酒瓶径直飞来,砰的一声砸在门框上,屋中传来女声,道:“给我滚。滚”那声音尚带着一丝媚,只是最后一字已作悲泣,似一曲清歌之尾音,拨得人心头一颤。华服男子啐了一口:“晦气”,一脸不甘地走了。

    屋中淡淡烛光,照着一地碎瓷,泛着雪一样的华灿冷光。

    只见唐仪踉跄奔到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水红色小衣,其上绣了数朵黄蕊白梅,寒风夹着素雪拂着她一头青丝如瀑,露出尖尖的下巴,面上春色未褪,却挂着两道斑驳泪痕。

    原清泽一时僵了脚步,方知何谓面若桃李、冰肌玉骨。

    她见了他丝毫不显尴尬,反而嫣然一笑。那一笑当真媚色倾城,又如桃花落了一地残红,一片凄绝。刹时他只觉得魂魄都已不是自己的。

    她却将门砰的一关。他魂魄归体,心中暗骂自己一个修道之人却无一丝定力。便更加暗下决心,定要伺机夺回琅琊杖,方能证明自己心定身正。

    过了三日,她又有如那夜般喝醉了酒,由一个男人送回来,却并不是上次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原清泽待在自己的禅房,却一直都侧耳倾听着院中动静,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清晨,他从窗缝中窥见那男人才从她屋中出来。

    他心中瞧她不起,想结识她的愿望却一日强过一日,无奈总无机会。

    不料,过了两天,她竟然提着一壶酒来敲他的房门,笑问:“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罢,不待他回答,转身便走。

    他犹豫了片刻,快步跟了上去。唐仪竟径直将他带入房中。

    本以为她这样一个私生活放荡的女人,住的地方即使是在寺庙也多少会带一丝淫靡之气。没想到,她屋中如雪洞一般,殊无一丝艳色。

    她只要他陪她喝酒,却不需他说话。

    她的酒喝得又快又急,素手芊芊执盏,艳艳红唇沾杯。酒清、唇红、瓷白,一抬手,一仰脖,道尽无边丽色。

    每灌一杯,她脸上桃李之色就重一分。整整一壶酒,她喝了大半,然后便对着他痴痴地笑。

    他这才知何谓“眼色暗相勾,秋波横欲流”。她身子倒向他的一瞬间,他以为会闻到脂粉艳香,却原来是梅花一丝淡冷。

    人都说温香暖玉,她的身体却似一捧雪,柔而无形,凉意渗怀,那眉间红莲却似一把火,烧得他神思不属手足无措。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蜀山常年萦绕不去的檀香,才猛然记起自己原不是这红尘中人,于是将她奋力一推,急急奔出。身后传来她低低笑声,他只觉得声声是讽,是鄙。更觉被她戏弄,羞恼之下便越发定了心思,誓要将琅琊杖夺回。

第65章() 
原清泽终是有些醉酒,第二日醒来唐仪已走了。他一连三日打听她的行踪,却无一丝收获。

    谁知到了第四天晚上,唐仪又去敲他的房门。

    她立在门口,本就白皙的脸色更是苍白到近乎透明,见了他,唇边一抹淡笑将展未展之际,人已倒入他的怀中。一瞬间,血腥浓稠之气扑鼻而来,夹着若有若无的清冷梅香。

    他这才惊觉她受了伤。踌躇片刻,终是将她抱进了屋。脱去她染血外袍,顿觉触目惊心,她身上整件中衣几乎被血色染尽,只得边角之处白色依稀可辨。

    原清泽终是不忍看她死,只得替她治伤。生怕请来大夫的时候她已经失血过多,于是颤抖着手揭开她的中衣。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剑痕,不计其数,竟然统统都是新伤。最大的伤口在左肩上,里面断了一支钨钢箭头。伤口已经隐隐滚脓发黑,那箭显是带了毒的。

    箭头自是可以割去腐肉强行取出,只是这毒需要吸出来,他却踌躇了。

    唐仪忽然悠悠转醒,掏出怀中匕首,竟然生生在自己肩膀上划了个十字,然后强行用手将箭头挖了出来,伤口登时涌出一股污血。她显是痛极,秀眉紧蹙,却只闷哼了一声。做完这些,她已全然脱力,但仍旧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痛晕过去。

    她轻声道:“替我把毒吸出来。快!”本是求人之事,却听不出一丝哀求之意。

    原清泽心知要是不照做,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虽仍不耻她所作所为,但对她方才拔箭之举亦心生敬佩。于是顾不得男女之防,俯身替她吸毒。她见他动作,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昏死过去。

    足足吸出十几口毒,嘴唇都麻木了,才见到血色逐渐从浓黑转向殷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吸毒人也有中毒的可能,却管不了那么许多。给她上了蜀山特制的金创药,草草包扎了下,便出门去寻大夫。

    一时根本找不到江湖上有名的解毒圣手,加上风露寺地处偏僻,他只能在附近小镇上寻了个代夫,替她熬了些普通的解毒药。

    无奈她昏迷中如何都不肯喝药,强行撬开牙关灌下去,却咽不下。他看着墨色药汁从她鲜妍不复的嘴角缓缓流出来,一闭眼,一狠心,用嘴含着一口一口喂她。将一碗药灌下去,方才松了一口气。

    当晚,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来点灯,怔怔地看着她的睡颜,守了她一整夜。

    好在她武功底子好,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她醒来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一开口就要水喝,声音低而嘶哑,像风过树梢,沙里柔着脆。他只觉那一把细沙撒在自己心上,磨得他又疼又痒,却顾不得细细思量,忙扶她起来,喂她喝水。

    唐仪的伤一日日好了起来,渐渐能够行动自如,只把原清泽的屋子当作了自己的地方,没有半点不自在,颇有占山为王的意味。原清泽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要她走。

    谁知,她却是个得寸进尺之人,一会儿说要吃寺中素斋,一会要换干净衣裳。他冷颜相待,她也不恼,只说既然将她救活就有义务照顾她,直到她伤好。

    原清泽百思不解,唐仪如此一个冰雪之人,为何会转眼间如此无赖。便是无赖了,态度却仍旧一派冷硬。更不明白,为什么明知她胡闹,却半点奈何不得。

    一日,她要他去买苏记的东坡肉。原清泽提了油纸包回来,她已经去别处买了酒。却只着中衣斜倚在榻上,红烛之下,一双眼睛如同润了水泽,嘴角一抹笑,勾魂摄魄,素臂一揽,邀他同坐。

    他无奈坐下,道:“你的伤刚好,不宜饮酒。”

    她却理也不理,兀自倒了一杯酒,道:“我要走了,这是践行酒。你也不喝么?”

    他顿时心中一空,不由自主便举起酒杯,与她对饮。不知不觉数杯下肚,皮肤寸寸灼烫,心中慢慢燃起一把火,终至燎原。她轻轻靠过去,将头枕在他臂上,眉心殷红烧得他神思绷断,理智顷刻如沸水蒸腾消弭。

    罗带轻分,香囊暗解,销魂当此际

    次日,原清泽醒来,一时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待神智清明,却发现已不见她,身旁锦衾已冷,只余一缕残香。

    他深恨她下药,坏他清修道体,更恨自己把持不住。却仍是免不了担心她,便急急出去寻。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当真未曾走远。见她在酒楼喝酒,原清泽却不敢现身,跟了她一路。

    待快要出镇子了,她忽然回头冷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已用身子报答过。你还待怎样。”

    一晌贪欢,原来只是报答。他只觉得心中一阵巨痛,说不出半句话来。心道:要怎样,我却当真不知。

    她见他不走,冷笑道:“我这一生,有过无数男人,多你一个不多。想跟便跟来吧。”

    原清泽少年心性,何曾受过如此折辱,终是扭头走了。

    不料,当晚投宿客栈的时候他便听到一则消息。唐仪重伤那晚原是去赴了与“暖阳真人”之约。此人以修道为名练邪功,污了无数女弟子清白。她一人一剑,灭了对方上下百余高手,是以才弄得遍体鳞伤。

    寻常侠客斩妖除魔,自是天经地义,何况淫邪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而唐仪做出这番举动,原清泽却委实不解。

    他终是忍不住,再次寻到她。原不过想问她一句,为何不顾性命也要杀了“暖阳真人”。谁知一开口却道:“你能不能只要我一个男人?”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惊呆了。

    本以为她会冷嘲热讽,谁知唐仪听了,半晌没有说话,眼泪却似檐下雨滴,滚滚而落。她悠悠转过身去,低声道:“你当真要我这个残破之人?”

    原清泽见她双肩止不住轻耸,只想揽她入怀,自然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回答说:“是”。

    只是事后他才明白,这一声答应得委实太过轻率。

第66章() 
如果说这上半个故事是一首凄婉艳丽的词,那下半段就是白骨森森的现实与绝望。

    人都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何况初沾一个情字。

    原清泽和唐仪在一起,初时如同进了蜜罐一般。他将自己寻找琅琊杖的初衷深深埋入心底。但其实那就像已经落地的种子,即使碰到一时干旱,只要有一场雨,便会生根发芽。

    二人找了一处山水秀丽之所,过起了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生活。

    只是,与师傅约定回蜀山的日子越来越近,原清泽一日比一日不安,一日比一日烦躁。

    唐仪自然看出来了,问他是否有心事。

    他只愿此刻平静拖得一时算一时,只说没有。

    唐仪便提出去镇上赶集。

    二人像寻常夫妻一般,走在街上。她兴致很高,越发小孩心性,看到各种小玩意儿都想买。

    原清泽原是道士,本就没什么积蓄,何况下山日子不短,都已花得差不多了。几次之后,她看出了他的窘迫。于是直接拉着他去买发带。

    不过是普通红绡,她却极开心,立刻让他替她系上。他却觉得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未免太过张扬。

    唐仪见他迟疑,说翻脸就翻脸,转身便走。

    原清泽在后面追了很久,直直追出了集市,来到人烟稀少处。其实以她的轻功,若真想甩了原清泽,他是怎么都追不上的。

    原清泽不会哄人,只能拉过她,抚着她的青丝,给她系上发带。如缎的墨发上一缕鲜红似情丝逶迤,只不过发带再长终究也有尽头。

    唐仪也真是任性,立刻就春风化雨,直说要去酒楼庆祝。见她回转,原清泽松了一口气,便忘了问她庆祝什么。

    到了镇上唯一的酒楼,才刚坐定,便有两个作读书人打扮的公子哥上前与唐仪搭讪。起初唐仪充耳不闻,神情一派漠然,像是根本不认得他们。

    其中一个见她如此,便不耐烦道:“装什么假正经,那天晚上不是伺候得我们兄弟两个挺乐么。”

    另一个打量了原清泽几眼,立刻帮腔道:“莫不是因为有了新欢吧。倒是长得挺标致,是你养的小白脸吧。你们俩可以一起来,小爷我多一个人服侍,更尽兴”

    二人一搭一唱说得越来越不堪。原清泽自是听出来了,他们曾经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待二人扯到他自己身上,顿觉脸上被两个肮脏蠢物当众连扇数个耳光,热辣辣地疼。

    唐仪面上血色缓缓退尽。起先她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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