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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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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如注,惨嚎刺耳。
围杀千人的万余士兵,以及固守塔下的数万士兵,在惨嚎声中,步兵调转武器,骑兵扭转马躯。
无数士兵,冲向了浑身已经覆起厚冰的刘力。
双眸中露出悲意,面色煞白,脸颊上雪冰突显的刘力,面对着从四面涌来的士兵,略微低头,抬起了握剑的右手。
他看了看细缝间,连接着手掌与剑柄的层冰。
看了看尚有三分之一,遍布裂痕的剑身。
然后,他费力的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如白驹过隙的云朵间,碧染的湛蓝无边无垠。
被寒冷凝固,而失去神采的双眼,如同两汪死水。
苍白如雪的头发在脑后散开,刘力用无神的双眼,凝望着无垠的苍穹。
冰霜沁出了刘力的周身,柔软的肌肤,灵活的关节,已经被寒冰禁锢。
刘力张开口,发出了扪心的质问。
“为什么?”
刘力的面庞上裹着寒冰,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却与平常囧异。
他的语气很平静,如同他那无神的双眼。
如同死水。
“你们明明高不可攀,却将手从明净无尘伸向了低秽污杂。”
在如死水般的语气中,两道异彩突然出现在了刘力的双眼中。
如同两团火焰。
那两汪原本寂廖静然的死水,在火焰中燃烧了起来。
“却不知,当你们伸出手时,受万人敬仰的你们,也只是可以打落的兽鸟罢了。”
握着断剑的右手,开始扭转,僵硬的关节处,发出了阵阵沙哑的“吱呀”声。
“砰砰!”
覆在手臂上的冰层破裂了,鲜红的肌肉从裂缝中透出。
肌肉盘虬突兀,如蛇。
刘力望着天空,双眼中,犹如实质的火焰迅速熄灭。
燃烧中的眼眸再次变成了死水。
寒气浸入了他的双眼。
他已经看不见了。
当冲在最前面,拿着长槊的骑兵,冲到了刘力的身前时。
刘力向着天空,挥出了右手。
挥出了断剑。
断剑破空而去,化为一道残影。
刘力的右手,手掌连同臂膀,也都化为了一道残影,跟着断剑,破空而去。
断裂的臂膀处,鲜红的血肉间,留着凝成冰的黑血。
扬头朝上,那双没有视力的双眼,仍向着天空。
却对响在耳畔的马蹄声,罔若未闻。
尖锐的槊尖刺中了刘力的躯体。
长槊破开了裹身的冰层,刺入了刘力的肉躯。
刺入了刘力体内的阴寒。
于是,凝固于刘力体内的寒气,顺着槊杆,奔涌而出。
烂肉入骨的寒气,很快泛上了骑兵的手臂。
在骑兵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之时,在空气中析出的雪冰就将其覆住了。
骑兵连人带马,都被裹在了冰层中。
刘力微微向后倾斜了一些,身后又有一名骑兵冲至。
一柄长矛刺入了刘力的体内。
又有一名骑兵被冰雪覆裹。
十名骑兵冲到了刘力的身边,十柄武器刺入了刘力的身体。
十名骑兵都被冰雪覆裹。
寒气绵延到了地面,冰雪覆盖了地面。
五十个士兵冲至裹着骑兵的冰层旁,他们接触了冰层。
他们也被冰层裹住了。
寒气四溢。
冰雪绵延了周围九里的地面,紧随而至的三百名士兵,变成了三百个冰雕。
冲来的士兵,围着被冰封的地面,在惊呼声中,刹住了脚步。
塔堡上,彭庸眼含热泪,凝望着刺向天空的断剑,凝望着握着剑柄的残臂,嚎啕出声。
“不!!!”
手掌间刺目的红光烁出,不顾身边手拿兵器,正要攻向自己的士兵,不顾半空中如蝗的箭矢。
他,不顾一切的向着城墙奔去。
一枚流矢插入了右臂,一把长刀划过后背,两道腥红的伤口中,流出了血。
彭庸浑然未觉般的向着前方挥掌。
每一掌,彭庸便进一步。
每一步,便是一米。
每进一米,彭庸的身上,就会多出两道伤口。
最后,全是窟窿的盔甲,勉勉强强的挂在了肩膀上,全身布满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的彭庸,终于冲到了城墙边。
余若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早已向着旁边退开,但他们与彭庸的距离,也只有三米。
于是,余若左手紧抓着身旁士兵的肩膀,挺直了腰杆。
他的右手中,闪烁出了与之前相比,明显黯淡许多的青光。
看着离自己不远,浑身浴血的背影,余若在紧张之余,心中却突然泛出了无限的欢喜。
于是,不顾体内仍重的伤势,丢开了心中那一抹的紧张与不安的余若,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十二章 蝇虫之鸣()
蕴满着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彭庸的耳畔。
彭庸站在城墙上,望了望塔堡下的战场。
林立的黑甲中,一片雪白的冰地中,伫立着三百座冰雕。
冰雕环绕之中,身体被数十把兵器贯穿的刘力,被厚冰绕成了一座冰丘。
转过身,彭庸面朝着笑声发出的方向。
布满血丝的双眸,将视线透过了聚集在身前,面色紧张的握着兵器的士兵。
停在了尤自大笑的脸庞上。
停在了余若的脸上。
从塔堡上的兵群中,朝着城墙,射来了箭矢。
箭矢还很稀疏,还有许多弓兵,没来的及掉转箭头。
朝着飞来的箭矢,彭庸嘴角翘起,笑了起来。
然后,他向着余若,用对方听得到的声音,道:“以前,真对不起。”
说完,彭庸起脚一跃,跳下了城墙。
笑声立止。
零星的箭矢,飞出了城墙。
彭庸紧贴着城墙向着城下落去,裸露在外的皮肤和拼有蛮虎图形的银甲上,淡淡的红光构成了一道稀薄的障幕。
双脚落在地面上,脚掌陷入了土里,彭庸身子一斜,弯曲着膝盖,左手的臂膀斜横在了身体的前面。
向着雪地的方向,双脚用力跃起,他脚下的地面开裂。
裂痕纵横,如同龟甲。
彭庸身化虚影,冲入万军之中。
于是,红色如焰的元气,开始在黑甲林中散放。
彭庸不断的突击着,炙热的元气混合着巨大的掌力,击飞了无数挡路的肉躯。
无数的兵器,落在彭庸丝毫没有设防的身体上。
流矢,剑刃,朴刀。
长戟,长槊,长矛,长枪。
均在彭庸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许多伤痕,隐现皮下的白骨。
然而,在这些伤痕处,却没有血流出。
行进中,脸上露出急切神色的彭庸,双手的五指内握,呈爪状。
爪中红光流转。
双爪不断内握互结,从内握处的虚空中,有虎啸传出。
虚淡的虎脸,在彭庸每一掌之前浮现。
虎脸狰狞,虎啸不断。
红虎不停的前进着。
彭庸不停的前进着。
终于,彭庸挡开一杆刺向自己的长矛,狰狞的虎脸穿透了最后一名挡在他面前的士兵。
彭庸,站到了冰地前。
微一立足,他那淡然的身影,就变的凝实。
踏步向前,彭庸走了进去。
穿过无数的冰雕之侧,彭庸来到了被冰雕环绕的冰丘前。
看着身前隆起的冰丘。
看着冰丘中熟悉的身影。
看着无数柄插入冰丘,铺满寒雪的长杆。
热泪盈满了眼眶,彭庸在内心喷涌的悲伤中,存留在体内的元气,开始沿着特定的脉络流转。
血从他那布满全身的伤口中流出。
刺骨的寒气从他的双腿的脚掌中渗入。
彭庸跪倒在地,无数的血滴到了地上。
血滴落在了冰上。
血开始燃烧。
红色的幕障由彭庸的身体向着四周扩散,幕障盖住了整个冰地。
“放箭!”
冰地外,弓将们下达着命令。
一阵箭雨飞出,箭雨落在了红色的幕障上。
犹如落在了铁门上。
“叮,叮,叮。。。!”
清脆如针尖落地的声音,不断从幕障上传来。
无数流矢在红幕上断折,箭杆铺在地上。
无数鸟羽飘飞在空中。
红色的幕中,火在血上,血在冰上。
冰在高温下,开始融裂。
潺潺的流水打着涡旋,从冰层的裂缝中流出。
流水推开了地上的箭杆,乌黑的鸟羽落在流水上。
鸟羽漂浮在了水面
血在水中扩散,火在血中扩散。
血溶于水,火也溶于水。
蒸腾的浓烟升上了天空。
烈火在红幕中扩散,刺骨的寒气,被灼烤成了流水。
彭庸跪在地上,抱着刘力的尸体。
火焰顺着鲜血爬上了他的身体,他却一动不动。
穹高的天中,一道刺目的青光透过白云,伴随着一道雷响。
一只没有手掌,护甲粉裂的断臂,从天上落下。
零星的冰雪,夹杂着细小的碎渣,从天上落下。
红幕中,火焰爬满了彭庸的身躯。
由元气构成的幕障,消失了。
没有气幕的阻挡,无数的箭矢落进了水中。
无数的箭矢插在了停在水中,正在燃烧的尸体上。
箭矢如雨,密集无隙。
尸体上的火焰,最终被扑灭。
流淌在地上的水,浸透进了土里。
唯留一地漆黑的鸟羽,和三百零二具插满箭矢的尸体。
在零星的雪中。
草云郡内,最为雄伟宽阔的尖顶阁楼之旁,有一座道观。
道观的屋顶用稻草铺展,稻草被草绳系紧。
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片金黄。
道观内的大殿中,一块青色的巨石上,放着手持莲蓬的道人石像。
石像前有贡桌,桌上除了贡品外,还有一个小巧的香鼎。
鼎中插着很多杆香。
有些香已经燃尽,在积底的白色香灰上,留下了一小撮木杆。
有些香正在燃烧。
袅袅的轻烟从燃有火点的香头处升起。
一名身穿背后绘有阴阳鱼图案,纯蓝色的道袍,双手捧着三根一尺长香的青年道人,正站在贡桌前。
道人的脑袋上结着向右的突出发髻,一只如同翡翠般碧绿的龙形发簪,斜插在发髻上。
道人闭着眼,如同凝脂般洁白的皮肤上,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
一阵风,涌进了大殿。
风掀起了蓝色道袍的一角。
风持续的吹拂,让道袍上形成了一道道延展的浪纹。
道人睁开了双眼,他抖了抖双手。
于是,双手捧着的长香顶端,在风中出现了火光。
渺渺的烟雾升起。
道人向着石像躬身一拜,向前走了几步,将燃着的长香插在了香鼎中。
插好长香后,道人躬着身,退到了道殿的门口。
一名身穿纯白,背后同样绘有阴阳鱼图案道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外。
中年男人双手捧着一个玉盒,披散着头发,立在门柱边。
玉盒色如羊脂,白而无瑕。
青年道人重新挺起腰杆,转过身。
他面朝着大门,双眼直视着前方。
脸颊上胡须茂密的中年男人躬身一拜,双手将玉盒捧向了脸孔明显幼嫩许多的青年道人,道:“师叔。”
青年男人轻点颔首,面色略带倨傲的向着天空,伸直了右手。
他摊开了右手的手掌。
一道青光由天中来。
第六十三章 出山()
青光很淡,几乎不可察。
青光冲进了大殿。
青光停在了青年道人的手掌上。
光芒淡去,一柄短剑停在半空中。
蓝色剑柄外,长只半尺,宽至手掌的青色剑身上,绘有无数褐色的条纹。
条纹间纵横交错,相互隔着固定大小的空格。
在一些空格中,沾着一点雪白。
那是白色的冰渣。
青年道人皱起了眉头,那无瑕的脸庞上,如墨的细眉间,突出了川字的纹路。
于是,在他右手的手掌处,涌出了青芒。
青色的元气如同火焰般,烘烤着沾着雪点的剑身。
火焰烘烤着雪点。
雪点化成了水。
赤红的符文从短剑的剑身上浮出,白色的光蚕包裹住了短剑。
短剑变成了木针。
细小的木针随着水滴,落到了道人的手掌中。
道人皱着的眉头刚刚舒展,逼人的寒意就由水滴传到了掌心。
于是,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在了一起。
寒意很快就消失了,道人皱眉思考了一会。
最后摇了摇头,将木针收进了宽大的衣袖中。
收好木针后,道人才转过头,望向了站在门外,一直等候着的中年男子,面色淡然的道:“回生果,就在这个盒子中吗?”
“禀师叔,回生果在玉盒中已存放了三个月,可以食用了。”
“呵呵,百年开花,百年结果,食一果就可增二十年修为。”
青年道人俊美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了激动的神彩,他笑了起来。
“这样的地宝,竟能让陈云峰找到,这万里疆域,也该以他友上传”
青年道人激动的伸出手,打开了中年男人捧起的玉盒。
一颗晶莹圆润,有苹果般大小,如装它的玉盒一般纯白的果子,静静的躺在一张淡绿的娟布上。
果子放在盒中。
绚丽的光彩从果体上散洒而出,随之播洒的还有诱人的甜香。
青年道人咽着吐沫,将装有果子的玉盒抓到了手中。
他将玉盒拿到了自己的身前,深吸了口气后,关上了盒子。
“你去回禀师伯,他们已经用了玉符牌。”
青年道人转过头,重新看向了中年道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倨傲。
“离开时关闭道观,我要闭关。”
眼看着青年道人将玉盒拿去,中年道人左眼的眼角不易察觉的收缩了一下。
然后,迅速回复常态的中年道人,低下头,恭敬地道:“遵命。”
青年道人转身蹲下,将玉盒放到了地上。
中年道人挺起腰杆,看了看青年道人的背影,看了看放到地上的玉盒,转身离开了。
草云郡西方,在湛蓝的苍穹下,灿烂的阳光中。
一群人,走在了险巨的雪峰。
一头牦牛,扬起牛头,发出嘹亮的嚎叫。
围绕着牦牛脖子的蓬松鬓毛,随着牛身的前进,在空气中轻微的抖动着。
鬓毛朝上,细如毛发,尖如利针。
在阳光下呈褐红色的牛背,宽大且平坦。
刘恒斜坐在牛背上,红色的戟杆横放在膝盖上。
在戟杆上,绘有红色的符纹。
在红色的符纹间,遍布着斑驳的裂痕。
双手的手掌轻轻抚在戟杆上。
双眼盯着戟杆,刘恒的眼神柔和,目光似水。
一阵风从山顶吹下,风吹过山脚。
风吹动了刘恒身后背甲边的袍角,吹动了刘海额头前的碎发。
风从山顶雪堆上刮过。
风从山林树海中拂过。
风中带着寒意。
风中留着叶枝声。
刘恒抬起头,面露疑惑的沉默了片刻,就在风中闭上了双眼。
枝叶相互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好像父母对孩童的呲语。
被吹动的袍角下,传来微痒的触感。
就好像情人对挚爱的轻抚。
于是,热泪从刘恒的眼中流出。
两行泪滑过了刘恒的脸颊。
刘恒睁开双眼,用右手的手指擦过脸颊。
看着沾在手指上的水珠。
脸上疑惑之色更浓的刘恒,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看着湛蓝无垠的苍穹,刘恒心中莫名的泛起伤痛。
最后,他不顾旁人的惊异,止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为什么?”用手掌抚住额头,刘恒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是眼里进沙子了吗?”
一道浑厚沙哑却充满着疑惑意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徒步走在刘恒之前的男人,转过头望着不停流涕的刘恒。
茂密环脸,如针状突出的络腮胡子,蓬起散乱的头发,铜色无皱的皮肤,配上菱角分明的国字脸庞和高隆坚挺的鼻梁,和一双明亮的眸子。
那双眸子很明亮,在其中没有任何的色彩。
没有任何的杂质。
但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洁净的东西,所有在那双无尘的眼眸中,刘恒的身影就如同落入湖面的巨石,很自然的泛起了涟漓。
有些不屑,又有些担忧的神情在涟漓中表露无遗。
男人双手在裹身的虎皮上擦了擦,咧嘴笑了笑,道:“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
“没什么,是眼里进了沙子。”
刘恒笑了笑,抬起手,一边手背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停止抽泣着道:“呵呵,谢谢关心了,蚩叔。”
“没什么,不用这么讲理。”闻言,男人皱了皱眉头,双手摸着后脑勺,大大咧咧的道:“还有,你别看我长成这样,我可比你小,你以后就和他们一样,直接叫我蚩酋吧。”
“哦,兄弟贵庚?”
“二十。”
看着蚩酋下巴上续至胸口的胡须,刘恒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几不可见的淡青绒毛,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卑感。
“昨天出山时,那在山道上送行人群中,给你扛行李的小孩,是你的弟弟吗?”
“不是。”蚩酋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那双明亮洁净的眼眸中却露出了一丝温暖。
“那是我儿子。”
“。。。。。。”刘恒眼角抽了抽,无言片刻后,拱起手答道:“不愧是令郎,真是孔武有力,有乃父之风。”
闻言,蚩酋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从地上一跃,就跳到了牦牛宽阔的背上。
然后,他径直坐到了刘恒的身旁。
“说起我那儿子啊,你不知道,我跟你讲。。。。。。”
“。。。。。。。”
第六十四章 镇外()
距离草云郡三百二十五里之地,有一座胤水镇。
三百余座离地扩建的草屋,数十道袅袅升空的炊烟。
围绕草屋的三百余亩旱田中,一片翠绿。
在田亩中,生长杂乱的秧苗间,有野生的杂草。
大部分的旱田中,杂草都很稀少。
但外围的旱田中,秧苗却很稀少。
清晨,灰暗的天空中,有稀疏的雨。
雨水落到外围的旱田中,杂草的草叶趴伏在了湿润的泥土里。
脏黑的泥水,散流在细叶上。
草鞋踩在了旱田中,泥水便漫至鞋面,顺道淹没了草鞋主人裸露在空气中的脚指。
石脑将手中的猎叉倒插在了土里,他弯下腰,双手朝地上一捧,撅起了些泥水。
浑浊的泥水在他的手中,变得不再那么浑浊。
石脑埋下脑袋,张开嘴在手掌间吸了一口,再将水吐了出去。
擦了擦泛黑的嘴唇,石脑脸上露出笑容,他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周围。
三十个人站在他的身旁,他们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今年是个好年啊。”
不顾密集雨滴所带来的寒意,站在离石脑不远的地方,扬起头望着天空的老王,一脸的享受。
就在石脑等人的身后,围绕旱田的一条水泊中,妇女们聚集在潺潺的流水旁。
滚滚的黑烟从水旁升起,年迈的老妪隔着缠起的厚布,端起了坐在火上,土黄色的瓷盅。
旁边一名年轻的女人端来了用水煮过的瓷碗,老妪揭开了盅盖,白色的蒸汽从盅中飘出。
苦涩泛香的草药味道,随着蒸汽扩散在空气中。
老妪将药汁倒在了瓷碗中,年轻的女人捧着瓷碗,快步的离开了水泊旁。
距离水泊不远的地方,有很多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背着行李,全部都蓬头垢面。
人群中没有牲畜,但却有一辆马车。
人群围绕着马车。
马车不大,车厢上却盖着厚布。
灰蓝的厚布上,在中间处,打着三个脸盆大小的红色布丁。
厚布伸出了车厢,在车厢外延展出了很大一片的面积。
裹着铁的六个车轮,有一小半都陷入了土里。
在马车行进的路上,犁出了两条深深的凹痕。
牵马的位置处,十根套马的绳套,拴在十个男人前胸处。
马车停在原地,十个男人围绕着马车席地而坐。
他们没有拿开落至腰间的绳套,他们的胸口延伸至肩膀的位置上,俱都有一条露出血丝的红色纹痕。
即使有着代步的马车,车厢里的东西,也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但他们却一点都不懊恼,时不时投向马车的目光中,也蕴含着喜悦与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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