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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邪尊-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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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玩意儿。不如你设法去弄一个来给我?”
李亦杰眉头拧起,道:“那东西杀伤力既强,自然是十分危险。给小孩子拿着,很是不安全”玄霜冷笑道:“别给我唱高歌了。那你又何必来求我这个没用的小孩子?”
李亦杰心里隐有动摇,想到此前那许多侮辱都忍下了,如再撑不下去,还不成了功亏一篑?脑筋一转,已有意让步。先试探着问了句:“你要这东西,是打算干什么?”
玄霜一耸肩,嘻皮笑脸的道:“自然是拿来玩啊。反正就像你说的,我不过是个小孩子,整日里除了玩,能有多大的作为?”
李亦杰又沉思片刻,再向陆黔望了望。陆黔是唯恐天下不乱,自然点头示意。李亦杰一咬牙,心想大不了时刻盯着他,也未必引得起太大危难,点了点头。
玄霜笑道:“好啊,那可就说定了,不准反悔!不过,陆大人,一个条件,只能交换一次。他负担过自己,就顾不上你了。不过,你跟李亦杰可不一样。你就像我一样的聪明,与其费心考虑怎样讨好我,倒不如多花些时间,自己想办法。说不定更有效得多啊?”
陆黔听了这句赞扬,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要知玄霜极少赞人,便是假话也很难得。这一来对他不肯教自己的抱怨,登时烟消云散,极力捧场道:“凌小爷,你还真是个机灵的孩子。怪不得连七煞圣君那样的魔头都喜欢。”此言一出,李亦杰抬起头,狠瞪了他一眼。玄霜则是似笑非笑,模样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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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雪宫中的夜晚,往往极不平静。玄霜的铺盖早已搬到程嘉璇的房间,在地上随意铺设。他白天打发走了李亦杰与陆黔二人,正仰挺着躺在被褥上,耳中又听得细微响动。刚直起身子,便见房中的蜡烛熄灭了一排,昏暗中立着个人影。能够如此无声无息,而不被他察觉的,现今除了江冽尘,也找不出几个了。
玄霜一见是他,冷笑一声,道:“是你?哦,吟雪宫的常客了,我也不多招待,随意坐吧。”江冽尘冷冷道:“不必。哼,你最近还真是好兴致啊?”
玄霜道:“兴致再好,也及不上你。到吟雪宫,是找谁来了啊?莫非终于良心发现,肯来看看小璇?过来啊,好好看清楚你造的孽。闹得人家好端端一个女孩子成了这副模样”
江冽尘不耐道:“开什么玩笑?谁有闲心理她的死活?我就找你,随我出来。”玄霜道:“开什么玩笑?天寒地冻的,我还想窝在被子里取暖,谁有闲心陪你出去挨冻?既然是你找我,哪有叫我出去之理?”
第三十四章(13)()
江冽尘道:“啰嗦什么?”不再与他多说,转身便行。玄霜唤道:“喂!喂!”百般无奈,只得匆匆披上外套,一边拔步跟上,嘴里嘀咕着:“真不愧是个疯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以往那片林子中。江冽尘背靠着树干,脸色僵硬,似乎走这几步路,已然极为吃力。玄霜慢慢跟上,再出言口中仍带着些许怨气,道:“亏得小璇现下已无大碍。否则,我以后当真不想再睬你了。”
江冽尘冷冷的道:“真没出息,那个贱人对你,就这么重要?一个有弱点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因为他总会有所牵挂,来日必将为人所制。”玄霜道:“我才不在乎呢。如果活在世上,要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即使拥有天地无可匹敌之力,又有何益?”
江冽尘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当初在楚梦琳面前,也曾拼尽全力卖弄。如今纵有再大成就,也无法使她得见,再也看不到她眼中欣羡的目光。这一来竟是满心酸楚,道:“自暴自弃是懦弱者的行为,你不能如此。我要真害死了她,你就更应坚定信念,一门心思的来向我复仇才是。等到有朝一日,再杀了我。”
玄霜道:“你这个人还真古怪。分明爱活得要命,一意要当世间至尊,称霸天下,却又总把满口消极之语挂在嘴边。真要那么想死,自己横刀抹脖子便是了,为何非要让我杀你?”
江冽尘道:“本座固然可死,我的牌子却不能倒。如能培养出一个与我不相上下的继承者,武功更胜我一筹,甚至有能耐杀我,那么他便可传承我的基业,世世代代的发扬下去,直至千秋万载。那我,虽死无憾。”
玄霜皱眉道:“你的想法还真古怪。不过先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是绝不会做你的继承人的。”叹一口气,问道:“对了,你的伤怎样啦?”
江冽尘道:“死不了。我生平受大小创伤无数,养得几日便罢。”目光中突然微微一荡,继而冷笑道:“真稀罕啊?难得你竟会主动来关心我?”
玄霜道:“当然关心你啊!你是我师父嘛!不过,这也挺好的,至少能够说明,你并非全然不可战胜。对于我的将来,还是有几分指望的。”江冽尘冷哼道:“那有什么好说?李亦杰用那种东西对付我,根本就是胜之不武。要讲真正的实力,他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玄霜道:“笑话!既为除灭你这万恶魔头,多股势力汇集,兼并力量,就为待得时日,群起合围,一举而奏奇效,创不世之功。你这许多仇家之中,除了我,还有谁肯跟你讲公平?”
江冽尘目光复转倨傲,淡淡道:“那些蝼蚁鼠辈,他们动不了我,我也从来不放在心上。有你一个,足够了。”
玄霜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身为强者的无奈,实不敢想,自己未来的结局也会是如此。霎时间却有种同病相怜之哀,叹了口气,道:“别说得好像临终托孤一样。对了,李亦杰今天有事求我,我就叫他去寻那种暗器来给我看。倒要好生研究一番,看它到底有何奥妙。”江冽尘眼神一扫,道:“怎么,你也想用它杀我?”
玄霜一脚踹了出去,喝道:“滚你的死去!我早就说过了,我要杀你,定会堂堂正正的杀。你以为我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见他那副惨象,又觉不忍,语气略微放缓,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打算查明以后,跟你说个清楚,可别稀里糊涂的死在这些暗器上。妨碍了我的复仇大计,我饶不了你。”
江冽尘神情黯然,道:“是么?多谢你了。”要讲缘由,只怕两人都难说清。但玄霜却是所有人中,真正关心他的一个。不知是因这段异缘下的师徒之情,还是他本性善良若此。既然不愿明说,也就暂留余地。随后又问:“李亦杰求你什么?”
玄霜道:“凭什么要告诉你啊?”江冽尘微微冷笑,默然半晌,道:“如果他吩咐你任何事,你会不会出卖我?”说这话时全没了玩笑意味,语气中甚或有几分沉重。
玄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我才不做小人!他有本事,叫他自己去查啊!喂,你有闲心管那些,不如随我去看看小璇。她要是知道你来看她,一定开心得发疯。这样一来,病就好了”越想越是起劲,探手便去拉他衣袖。
江冽尘不动声色的将袖管抽出,道:“我绝不可能爱上她。你让她忘了我就是。再执著于此,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
玄霜道:“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她。谁叫我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她根本不肯听呢?是你自家的孽债,还要你去了结才管用。”顿了顿突然心生一计,道:“我老实告诉你,李亦杰最近可没工夫搭理你。他正为私事忙得焦头烂额呢。”
江冽尘心下转得几转,要数李亦杰的私事,尽是在女人间周转。不是为沈世韵烦心,便是为师妹闹怀,而从近来推想,多半是因南宫雪一事。
念及上次在潮州,正与上官耀华相对僵持,还是福亲王及时赶到,解开僵局。事后愤懑难平,索性一把火烧空了水月庵,随手杀了几名年老尼姑,却仍未能捉到南宫雪,也不知她究竟逃到了何处。
自己这些日子来东奔西走,除惯常屠城陷地外,搜寻南宫雪的下落也是首要目的。既立志要对李亦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绝不能失去这要紧筹码。
本待向玄霜打听一二,但一来他未必尽知,即使暗地里得着些小道消息,所言也未必详实。二来不愿依靠徒弟行事,最终仍压下未提,只道:“李亦杰正是这样的人,在他眼里,永远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比江山天下更重要。却偏要立志拯救百姓,千方百计的想消灭我,实在可笑。”
玄霜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小璇她待你这样好,便是再冷血无情之人也会感动。你就算去看她一眼,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推三阻四的干什么来了?莫非你也有什么‘私事’要办?”
江冽尘冷冷的道:“啰嗦。我一样也不爱。告辞了。”说完当真抽身远走。玄霜站在荒林间,眼睁睁地看定他背影,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感伤,又伫立许久,心想自己对他,也不过是难解二字涵括。这样的伤心人,却偏偏是天下间首恶的魔头,此事岂不滑稽?叹了口气,这冬夜森寒,默默看定呼出的一缕白烟在空中逐渐消散,直到一缕轻影也无,才转身回到吟雪宫。
头一步先赶去探看程嘉璇,见她仍是生息全无,手掌冰凉,单以轻微触感,一如握了几块碎冰。太医向来说此病最难治处,正在于其中难解毒素,压制心脉。如今好不容易已给她服食过解药,假如静养几日,仍无起色,那就等于最后的一点指望也破灭了。叹道:“小璇,你为什么还不肯醒过来呢?我宁愿你醒后,一见着我不在你身边,就大发牢骚,骂我几句,或许我反会开心得多。就是别像这样死气沉沉喂,我给你说啊,我刚才见到你的心上人,还说了好几句话,你怎么还不起来?快起来追他去啊!你不是爱他重于一切的么?只要你追上,以后他就是你的。你要是再装睡,那就是你根本不喜欢他。喂啊喂?”念过几句,床上仍无分毫起色。只觉此法并无收效,仰起头靠上身旁廊柱,又是一夜独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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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杰为尽早完成玄霜任务,当可说是下了番苦功。一连奔波各处,打听出的都是那暗器“仅此一件”,至少是在中原,再也找不出相类之物,顺治也称,都是为了抓捕七煞魔头,特地征来备用。
李亦杰不得已,却又不甘心放弃,兜了个圈子,去寻西方来的那几位精通机关暗器之士,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张构造图纸。(其实却也是那几人觉得“朽木不可雕也”,不愿再同他浪费口舌。)
李亦杰正乐得自在。又等得几日,仍未稍见转机,只好直接将图纸拿去交差,少不得要辩解几句。实则如此一来,对于分析原理,详尽研究的好处,有增无减,更可免去另行拆视的麻烦。
玄霜一见之下,心中甚喜。他一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将脸一沉,道:“怎么,我要的是实物,你就拿这玩意儿来打发我?行,你这是打算跟我讨价还价,那我也就跟你明码算账。我的任务,照说你连半点都没完成。但我宽宏大量,便算你做了一半。我给你出主意,也只能随便拣一个而已。到时不管收效与否,都不与我相干。怎样,你还肯听么?”
李亦杰是个老实人,还不知他暗地里正疯狂偷笑,心中满怀的只有对任务失利的歉仄。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点一点头。玄霜招手唤他凑近,附在耳旁,低语了几句。李亦杰眉头越拧越紧,最终张口结舌,道:“这能行得通么?”
玄霜冷笑道:“怎么,不相信我?那又何必求我帮忙?”李亦杰想及他每临事,方式虽稀奇古怪,为人所难解,却总能收获奇效。苦笑道:“不是。我只是担心自己太笨,将你的计划弄巧成拙。”
玄霜颇具高深的点了点头,道:“唔,你要是实在不敢,那也无所谓,尽管跟她当一辈子的李大侠与夏姑娘便了。等她出嫁之时,你就前去道贺几句,作为贵客列席。其实这挺好的,不是么?相逢何必曾相识,嗯?”
李亦杰经他一激,心中竟油然生出一股惶恐。长久以来,他都习惯了南宫雪陪在身边,这惯常中竟衍生出一种忽视。直到旧有的平衡被打破,才感到此中不适。
对于沈世韵,一向是当做仙女般敬重着,也一直觉得这样超凡脱俗的女子不应受世间浊物所染指,想与她长相厮守的念头虽生出已久,却始终因自惭形秽,未敢深想。就连她嫁与顺治为妃,也不过是听闻当场,大受打击,但不久也就恢复,另起一股斗志,发誓定要出人头地,好教她刮目相看。
第三十四章(14)()
从此以后,自己地位处于她之下,再也不是她的保护神,这份差距甚至还会因局势易变而日渐加剧。好在刚捡来一个武林盟主的头衔,勉强可将颜面挽回几分。
正是从那时起,对这莫名其妙得来的地位再不抗拒,反而倍加珍惜。心里更是暗暗盘算,该如何在百姓心目中,得到真正的认可。他嘴上所说的心系天下,关爱百姓,安定四邦,都不能不说是私心驱使下的产物。
最后终于有了进宫机会,在她身边一待就是六年,无数次的看着她与顺治晨昏嬉笑,恩恩爱爱,始终毫无怨言。唯独没有想过,如果南宫雪也离开了他,那会是怎样一番情境。一直以来,他都独自在前走得太快太急,一厢情愿的以为,不论他走得再远,南宫雪总会如影相随,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逐渐才知是大错特错。
青梅竹马的师妹与人相好,竟比一见钟情的心上人嫁与旁人,给他的打击更重。因此数月前在华山,才会对暗夜殒百般排斥,就怕他抢走了雪儿。如今若是听任事态按部就班的发展,玄霜所言是必然要应验的。丹田之中如有一股火苗,“嗖”的一声蹿升上来,直蔓延到了胸口。
再也等不下去,当天下午就偷溜出宫,打算依计行事。就如玄霜所言,不论结果如何,不战而败,才是最丢人的。一路上格外谨慎,就怕遇上熟人,寒暄起来,缠夹不清。甚至在心中暗骂:“一派虚情假意,哪有这许多话好说?”
谁料一路行来,竟从没碰到一个拦住他打声招呼之人。暗自苦笑:“我在宫里,果然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但现在可不是追究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时候,加快脚步,在大街小巷间健步如飞。
绕过几个拐弯处,来到原翼府前。对于此地,他早已走得比自家更熟,便是脑中也会反复盘旋路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有多少次,连梦里都不肯放松。任何一条路经这番记忆,那是闭着眼睛也能走了。
这每一步都如灌了铅般沉重,好几次抬起脚,竟然迈不出去,脸上是一片深深的愁苦。有几名路人驻足围观,李亦杰喝道:“多看什么?小心你们的眼珠子掉出来!做你们自己的去!”他还穿着一身的满清官服,当街喝骂,引得路人指指点点,咒诅的尽是满清夜郎自大。
好不容易到了原府,双腿再次失灵。数百步都扛了过来,最终却撑不住这“临门一脚”,徘徊数步,终不敢抬手叩门。脑中尚自踟蹰,忽听“吱呀”一声,两扇门板自行开了。李亦杰一惊,身子嗖的一闪,让到一尊石狮子身后。自己也说不清在心虚何事,却不愿给府中人瞧见,而双眼仍不肯争气,偏要圆瞪着瞧了过去。
不看还好,这一眼登时大出意料之外。只见夏笙循与陆黔并肩出府,有说有笑,神态亲昵无比,直送到巷口,方才依依惜别。
李亦杰想起早前在宫中,是何等小心翼翼,就怕无意中撞见陆黔,再给他缠着自己来见笙循之机。那个相认计划,绝不能当着他的面使出。否则经此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口没遮拦的捣乱几句,一切全完。
却不想还没等感叹这份好运气,陆黔早已先了他一步到府,近水楼台先得月。见到两人这一副比老朋友更亲密的相互依偎,心里就如戳进了一根刺,直推到心肺深处,五脏六腑都在阵阵发凉。
这时夏笙循蓦然回转过身,朝着他的方向报以一瞥,嘴角边浮起个嘲讽的冷笑。李亦杰大半身都探出了狮子,猝不及收,那一刻两人视线相接未接,登时冒出一身的冷汗。凭这一眼饱含哀怨的目光,已足能认定,夏笙循是看到了他。此时处境尴尬,匆忙在脑中想好几句对答之词,辩解自己为何恰在此处,又为何一直盯着她看。
谁知夏笙循走到面前,竟然目不斜视的径行入府,对他,对狮子,都已视若无物。李亦杰心中疑窦暗生,难道刚才的惊险都是平白发梦?无论如何,此时绝不是商谈的好时机。直等陆黔走出甚远,才记起去追。
好在陆黔仅是悠然闲逛,步伐缓慢,李亦杰终于在拐角处追了上来,唤道:“陆贤兄留步!”等他转过身,突然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想到他与夏笙循亲近的模样,阵阵醋意滋生,脱口道:“你怎么会从那边过来?”
陆黔哈哈大笑,道:“怎么,这天下道路,四通八达,难道偏有哪一块,是我陆黔所不能走?”
李亦杰冷喝道:“少装蒜!我的意思是,你怎会从原府那边过来?”
陆黔听他问及此事,本来无甚表情的脸上登时放出光来。道:“你真想知道?哈哈,怎么着,没猜错的话,你是在吃醋?因为我现在跟原公子与笙循,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就许你去蹭饭,不许我常去拜访?尤其是笙循,闺中寂寞,更将我视作良师益友,待我好得很。她实在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实话说,有些人适合谈情说爱,有些人则适合厮守终生。她就是做老婆的最佳人选。”
李亦杰听他直呼“笙循”,又似是平日唤得纯熟,毫没留心,随口叫出,没来由的便觉一阵怪异。
陆黔一笑续道:“我都想清楚了,她若是一口咬定,自己便是夏笙循,与我倒反而有利得多。六、七年前旧识,与我一番爱恨纠葛、缠绵不尽的是华山弟子南宫雪,至于夏姑娘,我从未见过,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得罪。同我相处,她就绝不能显出一点不满,否则在你面前,岂不是穿了帮?我大可仿效一个陌生人般,若无其事的重新与她结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待在一起久了,还怕生不出感情来?这就是我想出的办法了,先下手为强,待我抱得美人在怀,你就只等着扼腕叹息去吧。”
心里正想:“李亦杰真是个迟钝的东西,如果雪儿假扮夏笙循,为的便是同你赌气,你始终不开窍,时日一久,她与原翼自得假戏真做。与其便宜了那小子,倒不如由我来捡这个现成的便宜。”
李亦杰闻言,果然大怒不已,道:“过不了几日,雪儿便将嫁与原公子为妻,你不要再去私自打搅她!听到没有?”
陆黔冷哼两声,道:“哦,不知李大人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武林盟主么?还是宫里一个穷打杂的?你以为我是个旁人一抬头,便会缩回头去的乌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瞧我不起!但你整日里迫着她,承认自己是另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打搅?说不定人家雪儿根本就是打算彻底脱离过去,这才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你以为做你的师妹是什么美差?人人都得趋之若鹜?”
李亦杰心头剧震,面如死灰,感到天地都如在眼前旋转。陆黔仍要火上浇油,笑道:“我告诉你,我与你不同,从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我现下可是真正想开了,与其苦苦追逐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影,不如务实求真些。好比我,现在追求的便是夏笙循夏姑娘,与南宫雪没有半点相干,你也没有资格以她的师兄自居,再来与我横加干涉。”
李亦杰怒道:“你不必在文字上同我扯嘴皮子!你我都很清楚,那夏笙循她分明就是雪儿!”陆黔笑道:“是啊,证据呢?除非你拿得出真凭实据,或是让她在我面前承认,我才相信。否则的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胜负未分之前,谁都有资格加入这场赌局。”
李亦杰便是心中再恼,面对他这副近似无赖的嘴脸,也是无以辩驳。古语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还是他这个没读过几天书,字也不识几个的?眼睁睁的看着陆黔张狂冷笑,偏偏连一句也顶不回去。暗暗悔甚,实不该一时嘴快,竟将南宫雪的秘密透露给他,如今挽之不及。
两人同路回至吟雪宫,随即不欢而散。然而陆黔的得意也没维持多久,刚在房中换了一身便装,正有侍卫来请,称韵贵妃召见。
陆黔一路随他前去,暗自盘算最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处,给她抓住把柄?还是另有任务布置?但沈世韵的心思,翻覆万变,直如他自己的一般难猜。最近忙于向夏笙循大献殷勤,的确没用心办过几桩“正经”任务,最担心的还是沈世韵为大计做想,会要他将南宫雪拱手让与李亦杰。
他为人风流多情,招惹上的女人不少,却也个个都是真心喜爱。对于这个求而不得的女子,怎么说也有些割舍不下。慌则添乱,竟是始终没能理出个头绪来。在殿外等候通报之时,终于定下心思:“反正你韵贵妃将来也是我的后宫之一,怕你何来?”边做着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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