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七煞邪尊-第29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亦杰苦笑道:“是,话是这么说来不假,但在武林中,不能凭着一头热血猛冲,更得多考虑些实情才是。近来我时常在想,或许一开始同他对立,就是我做错了,惹上那样的对手,除了给自己带来灾难,绝不可能有半点风光。他曾经口口声声怨恨我,为何要将他逼到这步田地,令他无路可走不错,也许我是逼得他太过紧了。想想看,那时他最心爱的女人已死,就连死前,兀自怀着对他的仇恨。我又逼得他亲手杀了自己最在乎的兄弟,毁了他从小成长的祭影教,确是已将他逼到绝路上,他要如此恨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又何尝不是摧毁他赖以生存的梦想?他现在残杀一切的疯狂,难道不是另一种崩溃的体现?也正是因此,他一旦得到足够的力量,才要将自己所受的苦,十倍百倍的报还他人?”
原庄主冷冷道:“立场不同,都是为自身而战,那有什么错了?分明是那小子输不起,就来胡搅蛮缠。他当时一连串的失败,打击确是重了些,但还不至于就此崩溃。一切全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便是以杀戮毁灭为梦想,咱们也该赞成他去实现?”
南宫雪附议道:“是啊,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胜者为王’,可没规矩说,这句话就只能用在他身上啊。既然如今是他无能,你又并未弄鬼,堂堂正正将他打败,他又有什么必要,假惺惺扮出一副苦主模样,来向人乞讨公平?此人早已无可救药,难道他那无理取闹的攻心之术,倒当真对你有所影响?是他本身个性的偏执,才造就了今日的疯狂,这不必由任何人来负责。”
原庄主在旁也不住点头,道:“女娃子所言深得我心,亦杰,瞧瞧你堂堂七尺男儿,身上又顶着武林盟主与华山派新任掌门的双重头衔,怎地心智见识,还不及一个小姑娘?”
李亦杰默然不语,许久才道:“我年幼时问过师父,大家同属武林一脉,却为何另有正邪之分?判别正邪的根本标志,又是什么?那时师父回答我,魔教妖人凶残无比,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于是我心头义愤填膺,一心要用手中长剑,多饮魔教妖人的鲜血,仿佛我就是正义的使者。但当我年岁增长,想到跟随师父,诸般见闻,我们手上的血债,也未必就比魔教少了,此事又该如何解释?师父回答,不论是正教,邪教,都会全力将功夫练好,剑术之本,一来防身,二来杀敌,所异只是我们因何而杀。对方是好是坏,不能因他在哪一方,便轻下断言,真正的分别是,为自己而杀人者,是邪徒,为天下大公而拔剑者,则是除暴安良的侠士。凭良心说,我不愿杀人,我盼望天下再无战乱,大家都能快乐的在一起,不论汉人异族,不论黑白两道,再不要有那许多偏见,就不必有一方为争主权,屠杀对立一边了。当然这只是我一人的心愿,在当今乱世,根本就是个不切实际的空想。若是为造福更多人,实到情非得已,那也不得不——以杀止杀!可是现在并非我不肯动手,也不是顾念同他的兄弟情义,不忍杀他不是的,在我知道他是魔教妖人,且当众对我师父不敬那一刻起,我同他之间,便早已恩断义绝。可总有些对手,是你拼尽全力,也难以取胜。难道我师父就不恨那魔教老贼,不想杀了他么?他一次次的挑战,却也一次次的失败何况方才您也说过,就连您也对付不了这魔头,凭我一人,又济得起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12)()
原庄主听着这一番话,并未立即开言反驳,显然李亦杰总算说到了他心坎上,值得他加以深思了。他不开口,场中气氛也始终僵持着。
终于一阵微风拂过,原庄主也在风过后开了腔,道:“我又不是天下第一,难道是我对付不了的敌人,就注定束手无策了?何况对那样的小子,用不着同他讲江湖道义,大不了群起而攻之,也就是了。”
突然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道:“如今江湖上,论兵力、论名望、地位,唯一有望与魔教抗衡的,或许也唯有当今朝廷。正好满洲鞑子侵略中原,有志之士早已揭竿而起,有意肃清匪患,可不会因为时隔六年,就默许他们在中原的统治。如今利用这机会,咱们不妨就来个借力打力。这两方现今同盟,想必也是如土鸡瓦狗之流。自古立场不同,便只会互相利用,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只要咱们寻个由头,从中稍加挑拨,让这两方先一步斗得你死我活”
南宫雪插话道:“魔教与朝廷并非同盟,反而历来便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此事根源,还要追溯到七年前,那时七煞魔头还仅是魔教中的一名寻常杀手,奉先任教主之命,前赴各处作乱。为夺七煞至宝断魂泪,出手灭无影山庄满门。当今的韵贵妃正是沈氏遗孤,一心复仇,便在皇上耳边鼓动,恳求为她做主。皇上耳根子软,当时又偏宠于韵贵妃,魔教本来助阵有功,只因皇上口风一变,即刻从忠臣转为乱党,举国通缉。皇上做这一切,也不过是给韵贵妃看的。但沈世韵倒也真有毅力,凭着手中权势,直到对对残煞星加以摆布”
一提起暗夜殒,面上立即闪过红晕。见原庄主目光审视般落在自己脸上,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惊了一跳,慌忙装作不觉,续道:“直至最终剿灭魔教,此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一年前七煞魔头东山再起,创办血煞教,倒没来寻朝廷的麻烦,只在武林间大肆屠戮江湖人众。皇上不能为他一人大动兵力,更何况各路将领也不肯为他私人恩怨所遣。他还要顾虑群臣颜面,不能单为一个韵贵妃,闹到朝野失衡。手中又无可用之兵,就说现今威风凛凛的八旗,又有几人是真正归他统领?另一方面,他也想借血煞教,削弱起义者势力,来一个坐收渔利,这一年才会如此纵容。至于皇上的儿子做了血煞教的副教主,则是他二人间的私怨,却不是皇上派他卧底这当中牵扯,复杂得很,一时半会也难以说清。”
原庄主双手一拍,叫道:“说得不错!那就更好办了,等朝廷与魔教两相残杀,谁要想真正收拾掉对方,自己一边也必将损兵折将。不过我倒盼望先将七煞小子灭了,剩下鞑子兵几个老弱病残,咱们对付起来,那就容易得多了。”又转头问道:“亦杰,你以为如何?”
李亦杰沉吟半晌,道:“原庄主,这一件事,我已经想过许久。其实不论是汉人还是外邦异族,都是有好有坏。汉人中不也同样出了七煞魔头这等丧心病狂的失德败类?反观女真族呢?也同样有些淳朴善良,向往和平的好人,只因当权者手握重兵,图谋夺权,这才发起争战。又或因觉得常年待遇不公,对汉人便有种本能的仇恨,每当攻克一座城池,便要屠杀泄愤,那也同样是他们自以为逞威风的手段。因此我想欲攘外,必先安内,七煞魔头是罪无可赦,但满洲人并没有那么坏,如果他们愿意接受讲和,咱们能不能就饶过他们,或是仍然认同他在朝中为官?满洲实有不少才智卓绝之士,如能将心思用在正途,不愁难使国家长治久安。”
见南宫雪眼神有几分怪异的瞧着他,心里一动,忙道:“雪儿,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因韵儿才为满清求情,这些都是我在宫中六年,最真切的体会。既然前明同样腐朽,咱们为何不能接受新生政权?他们能够在京师夺得一席之地,更在七年间占据中原的半壁江山,就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当今圣上,他并不是一个坏人,所考虑的还是使满汉得能共和。谁又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呢?他就算曾有不是,也是他那群臣下唆使他干的。我同皇上交情不错,我能理解他的难处。其实真说起来,我同他还是一路人,好比我那个有名无实的武林盟主,情况也同他相似得很这个”
一面大作手势,结结巴巴的分说了一大通,见南宫雪脸上仍是挂着那副怪异的笑容,心头更是大增慌乱,就差没跪下来给她磕头哀求了。
正在这尴尬万分之际,南宫雪忽然“噗嗤”一笑,道:“师兄,你做的决定,我哪一次反对过?只要是你认定的道路,尽管一直向前走下去便是,不必向我解释的。”
李亦杰抓了抓头皮,干笑两声。原庄主赞道:“不错,在我的立场,也是从来不愿滥杀无辜。当年为了阿茵,一时糊涂,给江湖造成不小的损害,虽说我表面不提,但那也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总想设法补偿。不过华山派么,现在简直就如初生婴儿般弱小,你要保护这仅存的一点血脉,这支队伍是不能率领出战的了。”
李亦杰听得原庄主与南宫雪如此说法,显然都是赞同了他的提议,喜不自胜,道:“我已打算好,等得过了师父的头七之日,便以代平战乱为名,去向朝廷借兵出战。正当众将焦头烂额之际,必能欣然应允”
原庄主道:“‘代平战乱’,这个主意很好!本来我们担心,清廷中也有些窝囊废,不敢同魔教硬拼,主张避战求和,那这一仗可就打不起来了。由你李盟主打头阵,满清自然也乐得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你,而你也可趁机摸清鞑子兵作战脾性,两军交战,明里以摧毁魔教为目标,实则也须得暗中损耗清廷兵力。说来说去,还是内鬼难防,哈哈哈”
却不知李亦杰要是另有选择,可绝不会去做这个“内鬼”。如此背叛沈世韵与顺治,却还是利用着他两人的信任,心头总存着疙瘩。南宫雪挽住了他手臂,道:“师兄,我也随你一起去。”
李亦杰明知此去凶险,前途未卜,给沈世韵看到两人同行,又不知生出何等醋意,刚想脱口拒绝,但想南宫雪一路上跟着自己,几乎从未答应过她多少请求。从来是在她的妥协中,维持自己“当家作主”的地位,对她可说是极不公平,心下便也软了。
再一转念细想,江冽尘对南宫雪恨之入骨,屡次设法杀她,都以失败告终。以他如此争强好胜的心性,必将引之为奇耻大辱,那是或早或晚,非要杀她不可的。真是他有意而为,则天下亦无安全之所,与其将南宫雪交托旁人,倒不如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还可随时留心保护她。
无论如何,自己这一生,已是认定了这个女孩,虽然两人正礼未成,但在彼此心目中,他们就是夫妻。点了点头,道:“原庄主,此前我不便出面,就拜托您设法煽风点火,使两方内乱,可好?”
原庄主呵呵而笑,道:“这可不巧,亦杰,此事就交给雪儿去办。俗话不是常说‘最毒妇人心’么?这种挑拨离间之事,交给一个女人去做,才真正是找对了人。我还得先离山一趟,将我那宝贝小子带回来。可别让他一心只想比武,再去草率招惹七煞魔头。你放心,我原某人绝不是临阵退缩的逃兵,等我将翼儿找回来,我们父子二人就一齐加入你的队伍,可也算是多添一分助力。”
李亦杰见商议到此,基本已是定了下来,只得将苦笑咽入肚里,表面还得强自敷衍。
—————
再说玄霜经几名侍卫引领,回入宫中。望着四周琼梁玉宇,金碧辉煌,两步一楼台,三步一琼阁,透不尽的奢华、贵气。
这本应是他从小走惯之处,然而此时此刻,一幕幕看在眼里,却只有透心冰凉的漠然,仿佛自己不过是头一回来到一个陌生所在做客一般。心中运转不停,莫非这一年来的江湖历练已彻底改变了他的心性?使他已将自己的定位由皇太子易做魔教的副教主?
他是注定要回到皇宫来的,江冽尘也曾说过,等他功成名就之时,就准他回宫,来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但如今感到的种种不适应,却又是从何说起?一年,何以能够抹煞五年?沿途所见的太监侍卫依然对他毕恭毕敬,但听他们礼称“凌贝勒吉祥”,反倒不及在血煞教中,听下属奉承“副教主千岁”时,来得舒心。
随着众人引领,缓缓踏入乾清宫。目光僵硬的向四周打量,这宫殿并未有多少变化,似乎豪华之气更胜以往。
人处其中,只懂得漫无边际的奢华享受,是否还真能勤于理政?怪不得明朝皇帝住在这华贵的紫禁城中,最终个个玩物丧志。然而皇阿玛总该较他们来得明智些?为何却不懂引以为戒?轻叹口气,道:“既然来了,怎不对我说话?难道咱们父子之间,当真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那还真是可悲啊?”
顺治果然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身后。玄霜望着装饰豪华的宫殿发呆,他则望着儿子变得陌生的背影发呆。听到他开口说话,初时只当自语,随后一想,话中之意除了自己,还能是向谁说?干咳一声,道:“你知道朕已来了?”
玄霜冷哼道:“这一年,您以为我的功夫都是白练的?内功造诣到得深处,尽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无人能近我身侧三尺之内!要是换做旁人,我早该出手攻击,定要叫他血溅当场。怎么,你不叫侍卫通报,是不愿让他们看到传说中父子重逢,抱头痛哭的场面?那我尽可给你保证,他们什么都不会看到。”
顺治叹一口气,向一旁站立护驾的几个侍卫挥了挥手,轻声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第三十八章(13)()
一名侍卫低声叫道:“皇上!”嘴巴凑到他耳边,想说些什么。玄霜哼了一声,道:“怎么,你想警告皇上,不可轻敌大意。我不单是凌贝勒,还是血魔少爷凌霜烬,魔教的副教主,今天回来,不仅仅是作为我皇阿玛的儿子,还可以充当一个刺客,随时准备对他不利,是不是想说这些?”
那侍卫怒目瞪着玄霜,道:“皇上待你不薄,你若是有任何险恶居心,连上天也饶不得你!”
玄霜视线更转严厉,道:“你的眼神,不是奴才看主子所该有的。留心你的眼睛,这一次也就罢了,下一次再有违犯,就算饶你不死,我也定要废了你那对招子。你如此紧张,想必是清楚我的作风,也该明白,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冷笑了两声,又道:“哈,血魔少爷凌霜烬我那个副教主的身份,早在我抛下日月双轮,随着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给我亲手扼杀了,你以为,我还能回得去么?却不知我是威胁到了你什么,难道你一个小小侍卫,也想当太子不成?实在不行,要不要寻根绳子,将我捆起来啊?”
顺治叹道:“罢了,你们都下去,朕不过是同自己的儿子说几句话,无须如此大惊小怪。”一群侍卫兀自犹豫,最终在一人先一步带领下,还是战战兢兢退了出去。关上宫门,仍能看到门扉上片片黑影,显然众人并未走远,便在门外恭候待命。
玄霜走到一旁龙椅上坐下,双手抱肩,二郎腿高高翘起,冷笑道:“哦,看来都对你忠心得很啊?做皇帝到这份儿上,也该知足了。怎么,你要是不放心,尽可再唤他们进来,反正我也从没打算同你说什么私家话,没什么介意给人听的。”
他私坐龙椅,本应是大不敬之罪,顺治却也未曾追究,仿如自语一般,轻声道:“旁人都说我偏心你,如今朕自己也觉得不假。要是换做其他阿哥,这私自离宫,勾结乱党的大罪,又岂能给他轻易逃得过去?更遑论是在外逍遥了一年半载?”
玄霜哼了一声,接口道:“更何况,现今我不仅是勾结乱党,还做了乱党头子。不过也要怪皇阿玛对‘乱党’定义不明,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顺治一怔,没料到他还能甩出这一句话来,问道:“怎么定义不明?”
玄霜道:“只因儿臣不知,究竟何谓乱党啊?是同大清为敌,结党作乱之人?那我请问,七年前攻克边关,剿灭闯王旧部,此间种种,到底是谁的功劳?若说滥杀无辜,即为乱党,那么咱们大军初入关时,听说也没少杀过几个‘南蛮贱民’哪?怎么咱们杀人就不算乱杀?难道就因为发话的是当权者?既如此,明知魔教势如破竹,焉知有朝一日,便不会成为逾越大清的掌权人?到时都学着您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咱们可就将任由宰割,到时人家倒要趾高气扬的说上一句‘这是先帝爷做的好榜样,我们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顺治默然良久,方道:“当年之事,朕听信韵贵妃一言而决,确有不是。但此去经年,魔教一言一行,无愧于‘乱党’之称,朕不会为妃嫔代报私仇,便以草菅人命之举,来讨她的欢心,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玄霜冷冷一笑,道:“我仿佛记得,你曾说过我回宫以后,一切既往不咎,你绝不会为私自离宫之罪处置我,所以我才答应回来。咱们事先说清楚,这一句话,该不是有人假传圣旨吧?”
顺治无奈道:“确然是朕所言,你该知道,为了让你这逆子回心转意,最终到底还是朕先一步妥协。实则一年前你便已身入歧途,朕初见着你那件血衣,还想代你遮掩,你该知道,朕心里究竟还是向着你的。不过要是早知日后之变,这番心思却是白费了。”
玄霜不予理会,道:“是啊,相比魔教的副教主,若是当初我选择出家做和尚,哪怕只是个在少林寺端茶扫地的小沙弥,或许你反而更有面子得多。”这一句话互有歧义,令人难以分清正反之别。
顺治也不愿在此事多下功夫,道:“无论如何,你肯依言回宫,总算是给了朕一个面子,还要向你道谢才是。”
玄霜淡淡一笑,道:“我没听错吧?分明是我不对在先,反倒是你来向我道谢?不过么,我不喜欢说谎,你高看了自己,我答允回宫,不是为你,只不过是在外头玩得累了,暂且回来休息。至于什么时候,说不定我一时兴起,就再来闹一次出走玩玩。怎么样,这一年多,宫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顺治苦笑道:“你不在宫里,到处都安静不少,令人乏味。凭良心说来,朕倒是挂念得紧了。”玄霜指尖在龙椅靠手上轻轻敲了敲,道:“是啊,别看我在外头,‘血魔少爷’之称威名远播,但不论走到哪里,都及不上自己家里舒坦。”
顺治道:“不同环境,对人当有不同启迪。你在外一年,所经历的当是在宫中一辈子也不会见到,再加上你那个魔教副教主的显赫身份朕但盼你历时一年,能够对世情险恶看得更为透彻,从此脱胎换骨。如此,才不枉了朕准你历练的本意。”
玄霜微微冷笑,口中喃喃念道:“历练哼历练”脑中忽然想到当年暗夜殒早已厌倦了黑道身份,有心弃暗投明,偏是没人给他机会。人人都讲“退一步海阔天空”,谁知他的背后却是万丈深渊。
若是背后没有一个安全温暖的所在,肯包容他,让他容身,那么退与不退,又有什么分别?忍不住再次冷笑起来,道:“只可惜世事弄人,有人诚心退出,反而给人逼上断头台,最终落得尸骨无存。有人从头到脚都透着魔性,偏有人假惺惺的要来拉他一把,再恨不得向全天下宣称,是给他再一次机会。这世道岂不滑稽?”
顺治在旁极是尴尬,玄霜忽而向前微微倾身,声音低沉,却又夹带着几分玩味,道:“好了,我废话这许多,您想必一早等得厌了。没有好处的事,您不会去做,还说什么‘历练’这一次费尽心思,布下这等偌大手笔说吧,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顺治一时怔住,眼里忽然闪过几分哀痛,道:“不管你相信与否,要说到魔教做卧底,那是随时会搭上性命之事。就算朕真有这番心思,找的也定是跟随朕多年,智勇双全的将领,绝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玄霜挑了挑眉,道:“就可惜‘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你不去制造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你所要做的只是接受便可,还有什么困难?”
顺治暗自叹息,踱步到殿中一角,仰望着墙上高悬的笔墨真迹,暗自在心中临摹。这一回这法子却也失了效,始终无法将纷乱的心思安定下来。
玄霜语气忽而略有好转,道:“皇阿玛,其实儿臣也不是成心要针对您。只是离宫日久大约是现在的发型、衣着都与旁人不同,在这宫里,我有种格格不入之感,仿佛自己从来就不该属于这里”是以他口中极尽轻佻,也只是为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受宣泄出来。
顺治道:“你错了,任何外界之物,都不可能转变你的感受。除非是你自身心境的差异,是你自己对整座皇宫的排斥之心。”玄霜道:“或许如此,既然所有人不必尽然相同,入关后又何必颁布那套‘剃头令’,强制汉人剃头?便是给人瞧瞧,谁是统治者,两方阶级分明,不也好得很?”
这一套法令当真解释起来,可有不少详情细说。而眼下不管说些什么,玄霜总能寻到些乱七八糟,似是而非,听来却又颇有些道理的说辞来反驳一大通。何况那本就是由多尔衮制订,顺治也难以述说周详。
玄霜似无意就此事多做计较,忽然转了话题,道:“以儿臣现在的状况,你是再不可能封我做皇太子了吧?是不是?但我从前的表现,始终循规蹈矩,并没什么出格之处啊,你却为何一拖再拖,最终仍是改了主意?可别同我说是由于那一件血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