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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子闯九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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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寒雪婆婆醒了?”谭天听了一会啸风的叽叽喳喳,一下子跳起来。“她要见我让我一个人去找她?”
还是上次的地方,但因为寒雪已经收起了幻影术,所以此刻谭天身处的不过是一座简单的山庄而已,白墙绿瓦,垂柳依依,像是女子的风?情,遮掩不言。
寒雪指名让他一个人去,所以他就一个人来了,谭天在重重楼阁里穿行,并无畏惧。他并不怕寒雪,在知道了他们东龙岛四大供奉之前的恩恩怨怨之后,他觉得寒雪才是最可怜的。润雨虽然早逝,但她得到了墨老的爱,寒雪虽然活着,却一直孑然一身,在无数只有她自己的孤独岁月里,一心盼望着墨老的原谅与归来,但她最后等来的,却是一个空盒,如同空了的心。
“你来了。”空荡荡的大堂里回响着寒雪的声音,谭天抬头,却不知道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晚辈谭天,拜见寒雪前辈。”他单膝跪地,向前抱拳。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寒雪已经坐在大堂正中的那座贵妃榻上了。寒雪到底是女子,这件大堂被她布置得像个女子的闺房,长长的水红纱幔垂地,整个房间仿佛都有流动的光影,映照得女子容华无双。
可寒雪却是白发,满头银丝如瀑,正如那白发是她真正的头发,那张脸也应该是她年轻时真正的脸,苍白,但是理所当然地美丽。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寒雪说,语调同是苍老,“亏你能找齐那四样东西,但是你死心吧,我不可能把小青交给你,它和啸风是在这个岛上唯一陪伴我的‘人’,如果你把它拿去做了药引,还有谁来陪我?”
“寒雪前辈,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青妹,一定要解除她身上的残香母蛊。”谭天将身子俯低,“青妹她为了我背叛药都,我绝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
寒雪低声笑了,是隐隐的冷嘲,“就为了你对你相好的一个承诺,就要杀了本座的青儿么?”
“晚辈也舍不得小青,但是”谭天语塞,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青妹与小青那么要好
“那前辈如何才能答应呢?”谭天强迫自己不去想小青,“前辈总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吧?如果有什么是比小青更重要的,晚辈赴汤蹈火也会为前辈寻来!”
寒雪似不以为意,她穿着一袭红衣,媚骨的红,衬着雪白肌肤像是泼上的血,“赴汤蹈火也会为我寻来——那若我要天上的星辰明月,你待如何?”
“前辈想要星辰明月?”谭天有些为难,但还是坚定下来,“若我为前辈寻来星辰明月,前辈可勿要食言!”
“你若真能为我寻来星辰明月,本座定不食言。”寒雪短促地笑了一笑,仍是明丽无双,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纤细手指撑起半边额头,“传说中只有神所用的光授剑能驱赶星与月——难道你还能进入神话不成?”
“请前辈给我三天时间。”谭天全无怯意,他起身,身姿挺拔,身后的阳光将他整个人明暗分割,勾勒出一幅如刀削利落的剪影来,就是在那一刻,寒雪错觉她见到了年轻时的墨武,是墨武要为她寻来星辰明月,是墨武要为她赴汤蹈火,是墨武回来了,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于是她说“好。”语调温柔,朦胧如梦。
第38章:寒雪无情()
“什么?让你去摘星星月亮?”青妹大喊一声,吓得啸风在窗檐上打了一个摆子,“这根本就不可能嘛!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给她弄到星星月亮!”
“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谭天却仿佛胸有成竹,“寒雪婆婆很喜欢你的,她一定会把药引给你的。”
“真的?”青妹开心地抱着小青,用手指将它的尾巴打结,“小青,我啊,马上就要自由了,你为不为我高兴?”
谭天看着这一人一蛇,忽然心酸,他还没有将药引就是小青的事情告诉青妹,只是说药引是对于寒雪很重要的一样东西,不知道以后青妹知道了药引就是小青,她会如何?
他别开视线,却与墨老的目光相撞,从到了岛上开始,墨老一直很沉默,可能是重回故地让他想起了早逝的润雨吧?谭天这么思量着,却又想起了寒雪。
在这四个人里,和他最亲的是叶初阳,但他最同情的是寒雪,他虽然没有见过墨老倾心的润雨,但就是隐约的认为她不会比寒雪更好。
一边青妹已经带着小青兴冲冲地去采药了,这东龙岛上有各种奇异的药草,青妹到了这里,真是如鱼得水,每天都能从外边弄回一大筐的药草来,一碰到了她不认识的,就拿谭天来试药。开始时谭天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但后来他慢慢发现有些药草真的有奇效,再加上青妹天生的药师脑子,竟把他由里到外都调养得神清气爽。
“寒雪也老大不小了,居然提这么孩子气的要求。”墨老笑笑,但神情却是萧索,谭天知道他是在回忆,因为墨老已经黯淡的眼里分明写着追悔怅惘以及更多——他说不上来了,但他明白。
“所以说墨老啊,我怎样才能给寒雪婆婆弄到星星和月亮?”谭天突然哭丧下脸来,“我刚才就是跟青妹撒谎好不让她担心现在我只能靠你了——你知道怎么搞到星星月亮不?”
墨老看着谭天,苦笑。“那你怎么还答应寒雪?”
“和青妹一个原因嘛!在美女面前装酷咯!”谭天连忙摆出一副大大笑脸,“墨老你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
自己一定有办法么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得到寒雪想要的东西。”半晌,墨老开口,语气有些黯然,“距这里向东南方向五十里,有一处山谷,到了那里,你自会明白。”
“真的?那里有星星月亮?”谭天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墨老点头。
“明白了!放心吧墨老,我一定会让寒雪满意的!”谭天站起身来就冲出了门,“我要去抓星星了!”啸风短唳了一声,展翅跟在他身后。
墨老看着谭天背影,错觉自己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红衣垂髫的明艳女孩拉着他的手对他说,“走啊师兄,我们去抓星星吧!”
自己回答,好啊。
寒雪其实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因为她很老很老了,但还是可以保持着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渐渐地她就忘了自己的真实年岁,就如同自己还是活在当初的东龙岛。她是日夜雨雪四供奉中最小的小师妹,一直受到师傅和师兄师姐们的宠爱,她还是整个东龙岛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师傅总是骄傲的说“我的雪儿是天下第二漂亮的姑娘”,因为在师傅心中第一漂亮的姑娘是早逝的师娘。
从小到大,她的一切要求都会被满足。武痴的大师兄会给她扎风筝,温和寡言的二师兄会吹短笛给她听,温柔的三师姐编花环给她,而师傅每天都会给她梳辫子。她是东龙岛上的小公主,是万人宠爱的“小龙女”。等他们都长大的时候,代表东龙岛参加了四方演武大会,“日夜雨雪”之名响彻天下,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拜倒在她寒雪的石榴裙下。
但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稍微有些木讷但是温柔平和的二师兄,他虽然专修暗器,但为人却是光明磊落——她像所有陷入情?网的少女一样,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世上最好的。
但是她却偶然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另一个珍视的人,润雨师姐。
一向要强的她在知道了这件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天整夜,无论谁的劝说都不听,她不明白自己有哪一点比不上润雨师姐,是自己不够漂亮吗?是自己不够强吗?都不是啊可是这样优秀的自己,为什么那个人还是不喜欢呢?
于是她为了意气开始处处和润雨师姐作对,动辄和她吵架,甚至公然讽刺她不如自己的美貌。但润雨师姐一直忍让着她,从来不与她争长短,她有时也会后悔,但是从来放不下心中的不平。
后来润雨师姐死了,从那之后,那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便有了恨意,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害死润雨师姐的罪魁祸首,不再和她说话,不再对她笑,对她像对着空气一样淡漠。终于有一天他带着润雨师姐的骨灰离开了东龙岛,无论如何再不肯回来。
她给他那个盒子,希望他能原谅自己,但就在一个月前,自己等来了他还回的盒子,只是自己等了大半辈子的结果,却是他的“不原谅”。
如果一开始自己选择不那么要强,也许就可以示弱求得原谅,可是自己选择了抬着头,就再也无法低下头去了。
东龙岛遭遇灭顶之灾时,师傅去世,大师兄也不知所踪,她凭着幻影术躲过一劫,但却因为精力的透支而身体枯竭,只能用幻影术维持形体,每过半年便要沉睡休养。世人皆言寒雪媚骨无情,但有谁知,有情的寒雪已经随着她所有的软弱一起死去了,现在的寒雪,只是守护东龙岛的一个幽魂。谭天朝她要小青作解青妹蛊毒的药引,她向谭天要星辰与月——是真的能摘到的啊,曾经她怀捧满天星辰起舞,长袖揽月,恍惚间仿佛能飞上天去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她连自己的年岁都已不记得。
所以,就当是自己老太婆追忆过去的任性了谭天,给我星与月吧。
第39章:星月花火()
谭天守约地在三天后的晚上回到了山庄,寒雪正在院落中等他。还是穿着那身红裙,虽然满头白发,却是长鬓高髻。夜光照着她,她站在盛开着花朵的海棠树下如同花神仙子,她娥眉微挑,像是质问一样看着谭天,“你要献给本座的东西呢?”
“前辈别着急。”谭天笑,阳光灿烂,“这可是星星和月亮,有耐心等到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啊!”
寒雪瞥了他一眼,走到树下的秋千上坐下,这还是她小时候师傅给她扎的,秋千的绳子,就像师傅粗糙但温暖的手掌。
“我要开始抓星星了啊!”这时谭天忽然叫了一声,“婆婆看好了!”
寒雪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四周全都被点亮了——无数星星就从自己脚下升起,袅袅的就像烟雾,那些星星都围着她,像旋转,像盘桓,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想用手去触碰,星星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静静地落予她手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寒雪问在一旁的谭天,但谭天只是笑,不回答她。
真像真像啊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为自己庆祝的吧?
“生日快乐!”他们说,师傅捻着胡须微笑,抱她坐上这个秋千,大师兄给她最新扎好的风筝,润雨师姐给她编好的花环,那个人那个人,给了她什么呢?
寒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半空闪亮的星光,忽然怔怔落下了泪来。
曾经的五人,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要有怎样的坚强,才能数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这回忆残破的躯壳呢?
“啊为什么呢?”寒雪看着那些升起的星星,抬手擦拭眼角泪痕,成串的泪珠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下,接二连三地打湿她绯红衣袖,像是她不肯从梦中醒来固执地坚守回忆的印记。师傅和师姐死了,大师兄虽灵魂仍在却肉身陨灭,与死一般无二,而那个人虽未死,却再也不愿见自己一面。只徒留自己在已不在了所有故人的东龙岛上,半梦半醒。
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你说我是为什么呢?”她喃喃自语,看着星星在她手里融化,没有温度,也没有声音。一切都如此安静,有海棠花簌簌而落,红得如同她飞扬衣袂。
情恨纠葛,如鸩刻骨,缚体缠心,这一场星火飨宴,如她这百年岁月结果。
“婆婆”谭天突然叫她,“你看哪——”
寒雪有些恍然地抬起头,在看见了眼前事物后不由惊呼出声。
月亮——她看见了落在她怀中的明月。
这时笛声响起,吹的是醉芳华,寒雪一时泪如雨下,忽地就甩开长袖起舞,歌声带呜咽,却如清风婉转。“芳华依稀柳上风,双袖千重起,揽尽月溶溶。”她袖中真有明月,光华灿烂如女子容颜。她的发髻散了,长发飞扬如练。“忽见满肩霜雪,拂去画惹天星。”那是月光星光映照她满头白发,微微又是地上四尺银河。“一生一梦付荒城。殷云度雨疏桐落,携手处,不看相逢。”
一生一梦、呵,一生一梦!
寒雪长袖漫卷如云烟,唇边噙着笑意,纵然眼角还有凄惶泪光,她唱,声线苍老,却如珠玉碎。“东龙岛上醉流英,海棠花漫漫,十里短长亭。”是她身后两丈高的海棠树,繁花似锦,清馨如梦,“不知何年归去,再作锦绣华筝。双飞双宿送归程。”
绯衣白发的女子满怀星月,衣袂翩然如仙,她旋转,带起满地海棠花瓣和星月清辉,树下石桌上是白瓷的杯盏,湛碧色酒上漂浮着片片绯红花瓣,“如今花下重摆酒,再忆君,月下笛声!”
笛声随女子歌声,应她最后一个落音最后一个旋转低回而停。她目光脉脉,像是对臆想中看她歌舞为她吹笛的人轻笑,她眼眸的深处,走出了那个墨色衣袍的人,唇边还横着短笛,微微抬起的眼睫眸光深沉。
“雪儿”那个人唤她的名字,语调温柔。
寒雪的笑容和泪水一并凝固,她停下,不回头,依旧是满怀的星月花,最后一滴泪坠下,似万钧击碎了所有幻象,星辰与月都像溶化般渐渐消失不见,花瓣簌簌落在她脚边,她长袖委地如流水,上面隐隐还有残余光华流动。
她知道。
东龙岛上有虫名“荧惑”、“虚月”,夜中现星月光华,与萤类似。以群聚,喜女子香,遇水、热即死,尸作飞灰。这就是谭天为她寻得的星与月了——虽然不是真的,但已足够。
只是难为他,这二种虫极其难捕获,往往一个时辰只能抓到几只,他能抓到这些,想必是这三天一直都没有停过吧?谭天是第一次来这东龙岛,是谁告诉他岛上有这两种虫的呢?
她回身,想问他,但在转过身的瞬间却停住,是她看错了吧?否则眼前怎么会出现那个人呢?
“雪儿”她甚至听见了那个人唤她的名字。
“墨郎”她无意识地低声吐出了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再说出的两个字,那个人站在那里,夜色下看不清脸孔,还是黑衣如墨,和她一样白发飘萧,他似乎很老很老了,腰背已不如以前挺拔,但在她眼里,这还是她丰神俊朗的二师兄墨武。
“婆婆,是墨前辈啊,他来看你了。”谭天在她身旁说,但她并没有在意了,方才已经止住的泪水此时又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有些恼恨为什么自己今夜总是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是因为,活得太久了么?
“雪儿”那个人还是唤她,他走得更近了,已经到了她身前。这时她看清了他的脸,他老了,是真的老了,脸颊已经凹陷下去,眼睛有些浑浊,不似从前清朗,但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解除了幻影术,她也是这样。
“墨郎,真的是你吗?你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你原谅我了?”她语无伦次,手抚上他的脸,抚上他的皱纹、他的白发、他突兀的颧骨、他一切岁月侵蚀的痕迹,他不一样了,和当时离开东龙岛是一点也不一样了,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他来,因为这是她爱上的人啊,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啊,纵然他死了,躯体化成了粉末,她依然能从那些苍白的灰烬中拼出他的样子。
“是我。”她听见了回答。“我回来了,雪儿。”
第40章:浮生未歇()
墨武想象过很多和寒雪再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有此刻这一种。
想过她对自己大打出手,拳脚相加,想过她对自己闭门不见,恶语相向,想过她扑进自己怀里大哭,梨花带雨。他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娇蛮任性的小师妹,是众星捧的月,但是他发现他错了。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就像此刻这样,虽然流泪,但是无声。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脸,肌肤雪白光润一如往昔,她还是那么漂亮,而在她那清澈的眼中他看见了苍老丑陋的自己,像是干枯的树,而她是娇艳的花,就像她身后的海棠。
他还恨她么?不止她问,他也这样自问,他还恨她么?润雨的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恨她么?这些年是她一直守护着故人不在的东龙岛,他还恨她么?她爱自己,他还恨她么?
不,不恨,自己不恨她,自己从来就没有恨过她,自己当年只是把润雨的死迁怒于她罢了。她是谁?她是小师妹啊,是东龙岛的明珠,大家的珍宝,自己怎么能恨她?
他恨的,不过是不敢面对一切的自己罢了。
是那个不敢面对润雨的死,不敢面对小师妹炽烈的爱,不敢面对东龙岛的覆亡,一直在逃避的自己啊。
“我原谅你了。”他说,拿出手里的那根长钗,挽起她的白发,那根长钗是她的宝贝,本是已故师娘的东西,后来被师傅送给了她,小时候师傅逗她,说雪儿要它做什么啊?她说,等雪儿做新娘的时候要戴着它的!
后来她的确做了新娘,只是并没有戴着它了。
“你真的原谅我了?”寒雪喃喃,看着自己为她挽起长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不会再想见到我”
“我原谅你了。”他重复着回答,一时错觉她又是那个红衣垂髫的娃娃了,整日跟在自己的身后,像一个小尾巴,说不上讨厌,但也不是喜欢,只是他就渐渐习惯了他跟在自己的身后,如果有一日见不到她,自己反而会担心。
所以就是这样的关系吧?无法解释,却又真实存在。
谭天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如果这时叶初阳爷爷在,一定会感慨万千吧?也不会在意和自己拜过堂的新娘被另一个男人挽起发髻。
他们早该如此——他一定会这样说,然后长长叹息。
这样的话,自己已经按照约定做到了“星与月”,如果寒雪遵守约定,青妹就有救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寒雪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为她挽好发髻的墨老,“是为了那个体内有大师兄灵魂的小子吧?你怕我不肯把小青给他做药引,所以才回来,否则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见我的——是不是?”
她的反问如此直接又坦白,墨老一怔,竟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寒雪笑,但那笑容无比凄怆,“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任性,骄纵,有一大堆的坏脾气,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之外一无是处——是不是?”
墨老还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她,她一向说话凌厉,咄咄逼人,自己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恨死我的这张脸了呢?你是不是想着润雨已经死了,尸骨扬灰,我凭什么还是年轻漂亮地活得好好的?甚至有心情要年轻人给我找星星月亮,在海棠花底下唱歌跳舞?”寒雪还是笑,由凄怆转成绝望,“我是不是该死?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死?是不是!”
谭天听出不对,但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暗自祈祷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那就如你所愿吧!”寒雪语声凄厉如裂帛,她张开双臂,竟像是拥抱的姿势。但只有墨老知道,寒雪这是要解开幻影术,化去那张幻术凝结成的年轻容颜,但她使用幻影术多年,从未解开,如今突然停止,必遭术法反噬,侵害自身,但他来不及阻止,这就是他不如寒雪的地方,寒雪虽是女子,但每一次都比他坚决。
自己一定是因为太老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真是可笑啊自己居然会妄想他能原谅自己,怎么可能呢?他一定是恨自己入骨啊他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润雨师姐,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着尘埃;那样低微又不屑。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解释终归无用,润雨师姐死了,这就是结局。
可是好不甘心啊,他就这样走了,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
而今天他又回来了,苍老,倦怠,眼角眉梢都是风霜,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能找出那个曾经她深爱的人的痕迹。他像从前那般叫自己做雪儿,说他原谅了自己,还亲手用那只钗为自己挽发——但她知道他是为什么,他是为了让自己心软,好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青蛇。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是只为了她。
可是是如此相像。
那一年她十岁生日,就是像今天这样,他与大师兄奋力捉来许多荧惑和虚月,光辉盈她满袖,他为她吹奏一曲醉芳华,她戴着润雨师姐给她编的花环,带着满怀星月起舞。
回不去了啊无论如何回不去了啊
她也曾幻想过,但是时间打消了她的幻想,曾经的小龙女死了,活着的是失去了一切只剩回忆的空壳。她戴着自己年轻的面具,仿佛这样就回到了自己真正年轻的时候。
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听罢笛声绕云烟,看尽花谢离恨天。如今相见,却知红颜已去,浮生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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