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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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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还得劝劝皇上,最好能把全天下汉人的书都烧了才好。”鳌拜刚从御书房里出来,今日他心情大好,索性转到了御花园里去赏花,御花园里的风很清新,吹拂着葱茏的花木,园中花卉繁盛,蜂飞蝶舞,草动虫鸣,当真是生机勃勃,让人心旷神怡。
忽然,鳌拜眼睛一亮,就看到那边的新月小桥上,柔嘉公主捧着几朵带着露水的荷花,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她低下头,轻轻嗅着,完全没注意到鳌拜已横在了她的前面。
“哎呀!”婉嫕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抬起头,忽然看到鳌拜一张凶神恶煞的国字脸,低呼了一声,手里的荷花已掉了一地。
“老臣给公主请安,冲撞公主了,真是抱歉。”他勉强地行了个礼,脚下一用力,把荷花踩得粉碎,婉嫕急忙后退了几步,嗫嚅道:“鳌少保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她越说声音越低,此刻魂都已吓到天外去了。
鳌拜冷笑道:“公主好像是在害怕,可是那天在刑场,公主却威风得紧啊。对了,老臣还想请教公主,您这一身厉害的功夫是从何处学得,公主您一直养在深宫,足不出户,教您功夫的,该是宫里的一位高手吧。老臣也爱练武,不如公主将您的师父介绍给老臣,好让老臣和那位高人切磋切磋。”
“鳌少保,我我哪里有什么师父啊。”婉嫕目光闪烁,低首垂睫。这时,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呼唤:“公主,原来你跑到这来了啊,太皇太后刚刚赏了些点心,您赶快趁热尝尝。”来人是平日里照顾婉嫕生活起居的容嬷嬷,她是宫里的老人,和太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一般得人敬重。
鳌拜狐疑地打量了容嬷嬷一眼,见她步履漂浮,眼中精光内敛,疑心道:“公主,那位高人不会就是您身边这位吧。”
婉嫕连连摇头,容嬷嬷却哈哈笑道:“鳌少保您开什么玩笑,奴婢就是公主的保姆,啥时候成了高人?对了,鳌大人,太皇太后刚刚赏了些桂花糕,您也尝尝吧。”说罢打开食盒的盖子,笑吟吟地将食盒凑了上去。
鳌拜平日里厌烦甜食,尤其一闻道桂花糕的香味便觉得甜腻难当,此时一挥手,道:“太皇太后赏给公主的,老臣怎么能要。公主,老臣告辞了,过几日再来向公主讨教。”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御花园。
直到看不见鳌拜的影子,婉嫕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容嬷嬷道:“公主,刚才他没欺负您吧?”婉嫕摇了摇头,笑道:“容嬷嬷,真是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来了,他肯定还得继续缠着我。”
容嬷嬷得意地笑道:“奴婢就听说那老东西讨厌桂花的味儿,才拿桂花糕过来把他熏走。”婉嫕咯咯笑道:“嬷嬷你真有办法。”容嬷嬷笑道:“公主,以后那老东西如果再来找您麻烦,您就告诉奴婢,奴婢负责将他打发了。”
婉嫕点头笑道:“谢谢你,嬷嬷。”容嬷嬷道:“公主您刚刚受了惊,奴婢这就去熬一碗您最爱喝的莲子羹给您压压惊。”说罢哼着歌,转身去了。
容嬷嬷走后,婉嫕蹲下来,叹了一口气,拿出手帕,将被鳌拜踩得稀巴烂的荷花包裹起来,丢入池塘里。她手扶着栏杆,看到池塘中心一朵醉仙灵芙开得灿烂夺目,看得如痴如醉,微笑着喃喃:“好美啊”
她话音刚落,忽见身侧白影一闪,宛如流雪回风,衣带从风,已踏水而飞,婉嫕惊喜地笑道:“容若哥哥,你怎么来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容若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笑道:“你的花被鳌拜踩碎了,我把这朵池塘里最漂亮的荷花摘来送给你。”婉嫕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朵醉仙灵芙,手指一寸寸抚过柔软的花瓣,欣喜地道:“谢谢你,容若哥哥。”转而却无奈地眨了眨眼,道:“好想回去把这朵花插在花瓶里,可是我还是得把花送给别人。”
容若好奇地道:“送给谁,是皇上吗?”
婉嫕摇了摇头,满池波光在她雪白的脸上投下藻荇般交布的清影,她仿佛变成了一个藏满了心事的小瓷人儿,微微烦恼道:“容若哥哥,我我知道你很好奇我是从哪学的武功,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的师父吧。”
“真的吗?”容若笑了笑,道:“我早就想见识一下那位高人了。”
婉嫕见容若兴奋的样子,笑道:“我们走吧。”说罢便拉起了容若的手,绕过新月桥,一路向着种满森森修竹的碧芜苑走了过去。
一路上竹篁因风,声音细若龙吟,翠枝虬蔓,绿意蓊然,容若知道这条幽径是通往碧芜苑的路,心中忖道:“莫非婉嫕的师父,却是那个人?”
他自然知道,碧芜苑里住的是专门为太皇太后讲授佛学的孤月师太,这位孤月师太,佛法精湛,深得太皇太后欣赏,每日陪同太皇太后参禅,为她讲经说道,是以太皇太后专门在皇宫里找了这处僻静的碧芜苑,作为孤月师太的居所。
其实这皇宫,本来也就是孤月师太的家,孤月师太便是前朝崇祯皇帝的女儿长平公主。明朝被灭之后,长平公主流落江湖,机缘巧合之下学得一身神妙的武功,后来大清统一中原,为了安抚民心,便善待明朝皇室遗孤,接长平公主入宫,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长平公主却心灰意冷,毅然出家,遁入空门,从此在这碧芜苑里清修度日,除了为太皇太后讲佛,她平日一概不见外人,却不料这位前朝的公主,居然就是婉嫕的师父。
婉嫕见容若目光清亮,似在思索,微微笑道:“容若哥哥,你猜得不错,我师父就是孤月师太。”
容若好奇地道:“婉嫕,你是怎么拜孤月师太为师的,快和我说说。”
婉嫕道:“我记得六岁那一年,蒙古大草原的王叔来皇宫做客,王叔是皇奶奶的表弟,他还带着他的女儿凝香格格到宫里。那一天,我和露儿在花园里玩捉迷藏,露儿蒙着眼睛抓我,结果凝香格格在这时走了过来,露儿就伸手抓到了她,谁知凝香格格生了气,忽然打了露儿一巴掌,我在一旁看着气不过,就过去扶起露儿,和凝香格格理论。谁知她霸道得很,不听我讲道理,反到要和我比功夫。凝香格格是从蒙古来的,从小就骑马射箭,还跟着叔伯哥哥门练武,我就每天学习四书五经、刺绣女红、茶道花道,别说学武功,就连快跑几步都没有过。可是为了给露儿讨个公道,我便壮着胆子和凝香格格打了一架。”
听到这,容若莞尔笑道:“婉嫕,看你平时乖巧温顺,没想到小的时候居然也跟别人打过架,看来你骨子里就有着一种侠女的风范呢。”
婉嫕小脸通红,低头笑道:“容若哥哥,小的时候三哥哥比我更顽皮呢,我看容若哥哥也比我们俩强不了多少吧。”说罢顽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容若嘿嘿一笑,道:“那后来呢?”
婉嫕道:“我当然打输了,凝香格格欺负我却好像上了瘾,追着我打,我一着急,也不知怎的,竟一下子爬上了一棵树,当时我自己都傻了眼,站在树上摇摇晃晃,生怕自己掉下来,一着急,就哭了起来,凝香格格一见我哭了,她也害怕了,一下子就跑了,露儿安慰我,就跑过去叫人了。我就那样一个人站在树上,等了好久,忽然看到一条影子好像一道彩虹,在我的身边晃了一圈,我当时还以为见了鬼,马上慌了,身子一摇,就掉了下来,我以为这下非得摔个鼻青脸肿,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到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个接住我的人就是师父,我当时第一眼看到师父,就觉得她好美,虽然她穿着朴素,却仍然好像仙女一样漂亮。师父冲我笑了笑,然后就把我带回了碧芜苑。
师父说我乐于助人,心地善良,还夸我勇敢,然后她就问我想不想和她学武功。我当时不知道,就问师父什么是武功。师父笑了笑,然后身形一动,施展轻功,已经绕着院子里那棵木兰花树飞了起来,师父飞的时候,就好像是仙女凌空起舞,简直就不是凡间的景象,我当时真是看得痴了,就想如果自己也能这样像鸟儿一般自由自在地飞翔该多好,当下就点头,说我想要学武功。师父她还说我资质甚高,聪明伶俐,一定能学成她的一身本领。后来,我就每日偷偷来碧芜苑,随师父修炼武功,师父先传授我内功心法,之后又教我轻功、掌法、剑法师父平日里就告诫我,练功时一定要全心全意,不能心有旁骛,我便按照师父的吩咐,每日精心打坐,修炼内功,反正我平时在宫里也闲来无事,就索性靠练功来打发时间。”
容若心里忖道:“难怪婉嫕的功夫这么高,她心性纯净,与世无争,这样的性子修炼内功,自然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她这么多年在深宫里日也练,夜也练,功夫自然就慢慢高了,内功的修炼最重日积月累之效,婉嫕的内功练到如此火候,也就不足为奇了。”
婉嫕又道:“不过师父说我是公主,身份非同一般,万万不可以让人知道我会武功,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可以随便使用武功,更不让我对外人提及她。那一日在刑场,我见容若哥哥马上就要命丧刀下了,心里一急,就再也顾不得师父的吩咐,出手制住鳌拜。当时我的心都慌了,鳌拜凶神恶煞的,我平日里怕他怕得紧,见到他都浑身哆嗦,可是那天我反而不怕了,我一心只想要从他手里救下容若哥哥,大不了给他杀了,只要容若哥哥平安无事就好。”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
容若心中一暖,无限感动,道:“婉嫕,你对容若哥哥真好,容若哥哥就是死了也值了。”
说着说着,二人已转出了竹林,假山之后,便是碧芜苑,容若道:“婉嫕,你为了救我,非但用了武功,还对我说了你师父的事,你师父不会怪你吗?”
婉嫕笑道:“我带容若哥哥来,自然是得到了师父的允许。我对师父说了我在刑场上救容若哥哥的事,师父非但没怪我,还夸我勇敢,师父还要见一见容若哥哥呢。”
容若微微一愣,道:“见我?”随即笑了笑:“若早知道你师父要见我,我该准备一些礼物来拜会她老人家才是。”
婉嫕柔柔地笑道:“礼物容若哥哥已经准备了啊,就是它。”她扬了扬手中的那朵莲花,笑容却比莲花还要美丽,“而且师父她可不是什么老人家,师父和姑姑一样,都是十分漂亮的女子呢。”
容若听婉嫕这样说,还真像瞧瞧那位孤月师太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对额娘的样貌绝对自信,听婉嫕这般描述,莫非孤月师太比额娘还要漂亮?
第59章 待寄芙蓉心上露(4)()
思索之际,婉嫕已推开了碧芜苑的门,园中遍植翠竹,仿佛碧玉雕琢的佛家仙境,临湖的一块岩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女尼,面容端庄宁静,望之便如同冰雪浸心,让人有一中安宁祥和的感觉。她果然如同婉嫕描述的一般,是一个极其美丽秀雅的人,眉目慈善柔和,让人顿生亲近之感。
孤月师太本来正在打坐参禅,听得有人进来,睁开双眼,含笑道:“婉嫕,这么早便来了。”说罢又瞧了容若两眼,满含赞许地笑道:“这位想来就是纳兰公子了,果然是一表人才,落落坦荡。”
容若只见孤月师太拂落身上的一片竹叶,转眼间,她已飘然而至,姿态如行云流水,潇洒随意,仿佛身体早已与自然万物融为了一体,才能如此渺然行迹。这等深湛的功力,容若佩服得紧,急忙躬身行礼,笑道:“晚辈拜见前辈。”
孤月师太道:“纳兰公子一身修为似乎传自净尘剑宗,尊师可是剑神杨镇枭杨先生?”
容若一惊,接着露出敬佩之色,道:“前辈果然慧眼如炬,家师确是剑神。”
孤月师太打量容若一番,又对婉嫕笑道:“婉嫕,纳兰公子的确是个出色的年轻人,你出手救他,做得对极了。平日里你与师父诉说纳兰公子的种种事迹,师父还以为是你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才知你所言非虚。你这孩子未经世事,单纯善良,师父还总是担心你让人欺负,如今见有纳兰公子在你身边保护你,师父也放心不少。”
婉嫕俏脸绯红,如同染了一层红霞,不胜娇羞,孤月师太笑道:“你这孩子,害羞做什么,纳兰公子又不是外人。”
容若见婉嫕与她师父关系亲厚,仿佛母女一般,又想到婉嫕的生母孝康皇后在她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便已去世,这许多年一来,婉嫕与孤月师太朝夕相处,二人虽然名为师徒,但感情却早已比母女还亲。想至此,也替婉嫕感到高兴。
孤月师太道:“贫尼从婉嫕口中得知了纳兰公子种种侠义行为,深感敬佩。公子力斗鳌拜,不屈不挠,更加为了汉人学子奔走劳苦,这一次若非公子为皇上献策,又亲自去迎回失踪的孔公主,恐怕不知又有多少汉人布衣要白白丢了性命。”
鳌拜想起她乃是前朝公主,自然对汉人百姓甚为关切,道:“晚辈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力去帮助那些无辜的人,只可惜晚辈势单力薄,能力终究有限,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许多人饱受荼毒却无能为力,说起来也十分惭愧。”
孤月师太双手合十,道:“纳兰公子,你纵然悲天悯人,却终究是凡人,佛祖尚不能渡尽一切苦难,公子又何须自责?”
容若只觉得孤月师太的声音犹如绵绵佛音,清磬如玉,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犹如佛祖讲经时台前洒落的花雨,是那般神圣而温暖。心里压力顿消,只觉得似乎心里的秘密都可以对这位慈祥的前辈倾诉,遂毫无保留地道:“不瞒师太,晚辈生在满人之家,总是觉得身上背负着一种无形的罪恶。我大清国以铁骑入关,对汉人多做屠戮,我总觉得,是满人对不起汉人。我阿玛在朝中为官,我自小耳濡目染的,也尽是朝中一些勾心斗角、肮脏龌龊之事,有些时候,我甚至对阿玛的一些做法都无法认同。唉,我阿玛说我骨子里就流着叛逆的血,我总是希望抛开所有的事情,自由自在地浪迹江湖,却又放不下诸多牵挂,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很矛盾,也不知是我自己不愿离开这个牢笼,还是不能离开,亦或是这个牢笼,是我一手锻造的,作茧自缚,与人无尤。”
说着说着,他脸上所有的快乐已完全隐没,心中的疑惑让痛苦凝结,布满他的眉宇。
他的话,宛如一口幽寂的钟,敲在了婉嫕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原来容若哥哥的心里竟藏着这么多的痛苦,她却一直都不知道。那一刻,她忽然涌起了一丝想要紧紧抱住容若的冲动,她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抚平容若心中伤痕的褶皱,去抚平他深锁的眉宇。
孤月师太摇头叹息,语声慈悲地道:“公子外表看似洒脱,心里却藏了这许多悲苦,却又无法对人言明,这个世上,懂得公子之愁的人本就不多,又有谁能体谅公子的一番苦心呢?”
容若修长而好看的眉毛轻轻锁着,锁成了一段闲愁。“晚辈一时心中感慨,对前辈诉了许多苦水,是晚辈失礼了。”
孤月师太微微笑道:“公子言重了,贫尼看得出公子是性情中人,心中装得了天下,自然也就装了这许多沉甸甸的愁苦。比起那些孤高自傲、躲起来不问世事的高人,贫尼却更佩服公子这样的人。”
容若笑道:“师太谬赞了,晚辈如何敢当。”
孤月师太道:“纳兰公子,听婉嫕说你剑法高明,贫尼想请公子为贫尼舞上几剑。”
容若躬身行礼,点头笑道:“晚辈谨遵前辈吩咐。”他见水塘前有这几棵凤尾竹,俢直沉碧,宛如玉雕翠刻一般在轻盈摇曳,于是点水踏波,用手折了一根竹枝,以竹代剑,当空施展。
他的姿态潇洒而写意,宛如闲庭信步、投壶行令一般悠然自得。竹影碧光相扶相携,在头顶洒下一片空濛,漫天日光在他衣袖间闪耀不定,如同收拢了万点流萤。孤月师太和婉嫕但觉一股清越的风声拂过耳畔,身心忽然变得舒爽无比。
婉嫕看得如此如醉,道:“师父,你看容若哥哥的剑法潇洒自如,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气势磅礴中又含着三分雅韵,真的不像是在舞剑,好像文人吟诗作画一般。”
孤月大师含笑点头:“是啊,纳兰公子心胸宽广,心地慈善,人又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剑由心生,像他这般风流倜傥的人物,使起剑来本该是这个样子。”
孤月大师素手一张,拈起了一片凌空而落的竹叶轻轻吹奏,一股奇妙的音律随之弥漫开来,初时细如蚊蚋,渐渐声势开阔,仿佛间关莺语,鸟鸣啁啾,最后竟有如黄钟大吕,昂然开阔。单凭一片竹叶继而幻化出万千灵音,可见孤月师太的内力实已臻至化境。
容若知道孤月师太有心考较自己,心中也不敢怠慢,手中竹枝翩舞,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起一阵柔和的风的声音。随着竹枝不断挥出,那风声渐渐变得连贯和谐,竹枝如弦,节奏轻快地拨弄着清风,便有一种极为自然的律动涟漪般荡了开去。
容若摇身一变,已然是一个风中弄音的乐府之匠,将风之灵音巧妙地控于竹上。但闻清风徐徐,如玉石珑璁、环鸣佩摇,和天地万物的声音产生了和谐的共鸣。
孤月师太的吹奏之声自然是尖锐嘹亮,如鹤唳九霄,容若竹枝上的声音却未曾被吹奏声掩盖,其势虽微,却终究让人无法忽略。
几乎是同一时间,孤月师太停止了吹奏,容若也撤去了手中的竹枝,躬身而立,孤月大师赞许道:“纳兰公子好俊的功夫,懂得随意而为,不拘泥与招式,孺子可教。”
容若谦虚地道:“雕虫小技,却在前辈面前献丑了。”
孤月师太笑道:“贫尼这一生,也就只收过婉嫕这一个徒弟,婉嫕虽是皇家的公主,却颇有学武的资质,贫尼是怕婉嫕的才能被埋没,所以才暗中传授她武功。纳兰公子已有名师,贫尼本不该僭越,只是心中十分爱惜公子这样的人才,也不敢再做公子的师父,权当长辈指点晚辈功夫,公子如果有兴趣,不妨与贫尼学上几招剑法,就当消遣一番。”
容若知道孤月师太有意传授自己武功,心下感激,他知师父并无门派之见,若知道有一位前辈高人愿意传授自己武功,也一定代自己开心,当即单膝跪下,正色道:“前辈美意,晚辈感激不尽,晚辈定当用心学习,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孤月师太将他扶起,笑道:“好,贫尼曾经发誓,终生不用这套剑法,却终不忍这套精妙的剑法最终和贫尼一起埋在黄土之下,今日与公子相遇,也是一种机缘巧合,似乎上天的指引,要贫尼将这剑法传给公子,贫尼也只是顺应天意,终究还是公子与这剑法有缘。”
容若笑道:“人生在世,机缘难求,晚辈定当珍惜这福分,用心学剑。”
婉嫕知道师父要传容若剑法,喜不自胜,心里一想到今后每天都能和容若一起习武练剑,就不觉痴痴地笑了,她乖乖地退到一旁,看师父指点容若剑术,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只听孤月师太道:“贫尼这套剑法,名唤四极逍遥剑,共分十二式,分别是楚天江阔、玉界三琼、蒹葭映雪、沧浪怀珠、绛雪玄霜、梵花坠影、风月疏桐、燕鸣骊歌、塞墨音书、须弥豆蔻、轻鸿远空、紫诏阊阖。”
第60章 待寄芙蓉心上露(5)()
容若暗暗惊叹,这一套四极逍遥剑,一招一式的名字甚为雅致,但仔细一想,这些招式名称前后串联,竟隐隐在脑海中形成一幅气势磅礴的图画,让人为之摇神撼魄。
孤月师太见容若有所得悟,心想这孩子果然是可造之材,续道:“这套剑法讲求的便是无形无迹,放浪形骸,如行云流水一般随意为之,不拘泥于招式的变化,臻至化境之后,便可以心驭剑,将意念化入招式,顿隐于意,脱离形体的束缚,将剑法升华到一种精神上的境界。”
容若听孤月师太说得如此玄妙,似乎领略到一种对于剑法的新体悟——将意念融入剑法,这种言论他可是闻所未闻,不禁心中好奇,倘若剑法真的练到某种境界,人与剑之间已形成了某种灵性、某种默契,届时意念与招式融合,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前辈,这剑理玄妙新奇,晚辈初次听闻,却已觉得获益匪浅。”容若有所得悟,露出了欢喜的神情,“倘若真的将招式融入意念,那便是脱略了形迹,回归了自然的本真,那才是剑法的真谛与奥妙所在,是一个全新的境界。”
孤月师太道:“公子说得不错,只是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却也着实不易,不过这套剑法既讲究潇洒流畅,随意而为,全凭借一颗心的性灵去控制手中的剑,以意御剑,千式万式,唯寸一心而已,这才是这套剑法的奥妙。”
说罢她忽然折断一根竹枝,演练起第一式楚天江阔,这一式剑法施展开来,可谓是大气开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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