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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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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满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虽然只有尺许长,却如流动的光华。

    斜地里扑来一只幽狼,夏满灵活的躲过,足尖在狼背一点,软剑一抖从侧面刺入幽狼心脏,一击即退,毫不恋战,幽狼毫无所觉,又往前冲了几步才轰然倒毙。

    女孩轻灵的笑声在密林中响起,笑声所过之处,狼尸遍地。

    夏满迎着夜风奔跑着,感觉到身体舒展,仿佛自己也成了夜风的一部分,轻盈无踪。浓郁的鲜血味道像毒品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苏醒,她原本漆黑的瞳孔外缘一圈冒出了一丝血红色的线。

    “够了。”手腕被先生握住,他收了她的剑,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额头,“小满,不可肆意杀戮。”

    她从那种空灵的状态中回过神,清醒了些,点了点头应道:“是。”

    笛声变得短促尖锐,夏满听了听,冷冷的开口:“他知道我们来了,在召集身边所有的灵兽逼它们杀我们。”

    心里那股血腥气在听见这样的笛声后累积到了顶点,夏满猛然仰头发出了一声嘶吼,那声音宏大荒蛮,完全不是小女孩的声音,如某种蛮兽在林里呼啸而过,密林中正叼着短笛吹促的男人胸口一闷,铜笛应声断裂,他喷出了一口鲜血。

    男人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抖着手拾起断掉的铜笛,转身想跑。

    密林中残留的幽狼停下了追击宇文墨和夏满的脚步,原本幽绿的眼睛渐渐变成血红,掉转头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

    宇文墨举起手,劈向了夏满的后颈。

    她的身体一顿,软软的倒了下去。原本变成血红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眸色,晕倒在他的怀里。

    等找到男人尸体的时候,他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一具四分五裂的白骨。

    断裂的铜笛落在一旁,宇文墨上前拾起。笛子一端雕有一个和金腰牌一模一样的精致兽头,铜笛的声音便是从那兽口里发出。

    地上碎裂的衣物里还有另一块金腰牌。

    灼华背着昏睡的夏满,看了看:“又是金国的萨满?”

    他点点头,收起了腰牌和短笛:“走吧。”

    远在千里之外,一个黑衣人进了正殿,拜伏在地:“司祭大人,闵湳死了。”

    他将怀里的一只小狗般大小的动物放到了地上,那动物浑身雪白的毛,背后收着一对翅膀,利爪尖喙却是兽身,这是闵湳萨满的守护灵兽。守护灵兽死了,就代表萨满已经死亡。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红木方桌应声而碎,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站起了身,眼底满是愤怒:“师父的尸婴煞被偷到今日,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你们这群饭桶,一个接一个的前去送死,毫无头绪,养你们何用?!”

    黑衣人拜伏在地不敢动:“大人息怒!”

    男人闭上眼,勉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复又坐了下去,再睁眼时怒容稍缓,挥了挥手:“把灵兽送回去,好生安葬。”

    黑衣人应下:“是。”

    男人呼了口气,此人不简单。

    从尸婴煞被偷到今日,他派遣了属下擅长傀儡术,擅长法阵术,到最后不怕暴露身份的使用了灵兽,却依然没能将他奈何。

    此人一路北上进京,真要到了京城,那里防守严密如铜墙铁壁一般,他便更是奈他莫何了。

    必须要在他进京之前将他拦住,拿回师父的尸婴煞,事关重大,不得有失。

    男人下了决定,说不得,只好他亲自走这一趟。

    夏满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

    他们离了西南,已经到了中原腹地。

    像是睡落枕了,后颈处疼的她没法动,扭一扭脖子都疼的倒吸冷气。

    灼华温柔的替她按摩,她趴在灼华的膝盖上,眼睛里泪汪汪的。

    进入中原腹地后,天气更冷。马车已经整个围上了防风的厚棉帘。车厢里也放了固定的暖炉,烧着银炭取暖,车座上更是铺上了厚厚的长毛皮垫,看着就很暖和。

    他们都添了厚衣裳,先生换了立领的天青色棉袍,夏满觉得他更加俊美。

    夏满忍不住扯了扯灼华的衣袖:“灼华灼华,先生好看吗?”

    灼华莞尔:“好看。”

    宇文墨淡淡的看了夏满一眼。

    夏满撅撅嘴,扑到他的膝头撒娇:“先生,我睡落枕了,脖子可疼可疼了。”

第28章 27() 
她垂着头,后颈处一道红痕,是他的手刀留下的痕迹。

    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替她拿捏,她像小动物一样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先生的手温暖,手指修长,力度适中,疼痛得到了缓解。

    他们要去中原最大的城市嬴阳。风餐露宿了这么长时间,稍作休整进行补给后,再继续上路。

    中原给夏满的第一印象是平。

    不像南疆和西南到处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很多时候城市都是依山而建,这里一眼望出去,视线无遮无挡,偶有几个起伏的丘陵,也都不高。

    第二个印象是黄。

    这里虽然也有树木,却没有南方那种茂密生长的蓬勃生机,多是树干笔直枝叶简单的杨树,地上植被稀少,到处都能看见裸露出的土黄色地面,风一吹,黄沙漫天。

    因为地气流动的原因,南方的骤然变冷也影响了其他地方,中原也提前入了秋。

    这里相比南方更冷,已是深秋时节,路边的树木大多掉光了叶子,露出灰白的,结疤斑驳的树干。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大片大片的小麦像是河里的水草一般倒伏着,田边的农人在叹气不已,蹲在地头吧嗒吧嗒的使劲抽着旱烟,满脸愁容。

    夏满不懂:“他们在愁什么?”

    “稻子倒伏会严重影响收获。”宇文墨道,“地气改变不是简单的影响了气候而已,还会有一连串的问题发生,农作物的减产导致灾荒年,寒冬加上没有食物,这个冬天不知道会饿死冻死多少人。”

    夏满道:“没有办法吗?”

    “朝廷会开粮仓赈灾,不过若是灾民太多,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作用不大。”宇文墨耐心的和她解释,“灾民太多,饿死的人尸体腐烂又会带来瘟疫。朝廷能做的也不过就是防、治二字而已。”

    又行了半日,嬴阳城终于出现在了前方。

    也许是因为地处平原,广阔的大地上突然出现这么一座方正的大城,气势便显得格外恢弘。

    嬴阳城被四方的高大城墙所包围。土黄色的城墙高数十丈,每隔一段便设有了望塔楼和箭塔,更有垛口。城墙上虽然看不见士兵,却能看见墙垛后往来兵士手里武器露出的矛尖,显示着这里驻防的严密。

    然而入城之后夏满却有些失望。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一层,简简单单方方正正的平房,黄色的砖墙,木头的窗户和大门,他们的房子房顶也不是尖顶,而是平平整整的,很多人家在房顶牵了绳子晾晒衣物和咸菜。

    这里的食物也没有南方精致。西陵城吃的种类多,各种各样的小炒,点心,汤,蒸菜,煎炸。这里以吃肉为主,大块的肉熬了汤,撒上香菜,有的里面炖着萝卜,主食就是烤饼,馍馍,馒头和一种半透明的面皮,还有金黄色的,薄薄的煎饼。

    不过夏满只喝了一口汤就爱上了这种食物,浓郁的肉香在嘴里弥漫开,带着香菜特有的香味和辣椒的爽辣,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配上各种面食真是绝配。

    吃饱喝足,找了家客栈下榻。好好洗一洗身上的尘土。夏满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物来到房间里,先生正在看手中的羊皮地图。

    她跳到他的身上:“我也看看。”

    自从有了灼华,夏满用什么,都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包括洗澡的香脂,也是灼华用了桃花熬制。

    刚刚洗干净的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他伸手摸了摸她身后散披的长发,如今小姑娘的头发已经快过腰了。

    他说:“叫青黛给你把头发弄干。这么冻着会头疼。”

    她递给他手里抓着的毛巾:“先生,你替我弄。”

    他接过毛巾,抓起一缕一缕的长发细细的替她擦拭,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漆黑的发间,夏满背对着他盘膝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图:“这是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吗?”

    她伸出手指指着地图上宇文墨的标记:“现在我们在这里对不对?嬴阳城。”她的手指顺着地图的脉络北上,“还要经过关州,海野原,天裕关,啊,然后就到广宁城了。”她比划了一下,“还有这么远?”

    他嗯了一声。

    “先生。”夏满微侧过头,“为什么你想进京?”

    “去那里看看老朋友。”他说,“而且京里太平。今年不会是个好年,在京里呆着安全些。”

    夏满转过身子,从他手里拉回自己的头发:“那我们要在京里买房子住吗?”

    他问她:“你想买房子?”

    她点头:“买个大院子好不好?让美玉也来和我们一起住。”

    “美玉在京里,受寺规所限,必须要住大业寺。”他的手里淡青色火焰腾起,磷火包围住了她,却没有伤她分毫,身子微暖,头发干了。夏满摸着自己的长发,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先生最有办法。”

    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头发干了就早点去睡,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

    她像猫儿一样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你也早点休息。”

    小姑娘像精灵一样蹦跳着出了房间,宇文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握拳。

    中原最恐怖的就是风灾,狂风一起,肆无忌惮,风就像某种恐怖的鬼怪一般刮过,满天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风带起黄沙和碎石,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户上,像是下起了巨大的冰雹。

    遇到这样的天气,只能闭户不出,等狂风过去。

    隔日一早夏满起床就发现外面天色昏黄得吓人,天空上的云层是一种透着血色的黄,云边乌黑,云层深处隐隐有电光闪烁。客栈里的伙计忙着在关闭所有的窗户,放下了窗撑,插好插销,还要在窗户外面封上一层油布。

    屋子里关了窗光线本来就不好,油布一封就像夜晚,老板不得不点起了油灯。

    夏满不解:“这是在做什么呢?”

    “姑娘你有所不知,白毛风要来了。”老板点亮了一盏油灯放到夏满他们坐的桌子上,“几位若是今天想出门,不如歇一歇再走,避过这场白毛风。”

    夏满问:“什么叫白毛风?”

    “这白毛风在我们这里,是对风灾的一种称呼。”老板笑道,“白毛风,黑毛风,还有妖风。白毛风里沙子中间夹着细雪粒,刮起来就像刀子,黑毛风一起铺天盖地什么都看不见,天地间黑茫茫的一片,至于妖风那可了不得,所过之处什么东西都被卷上天,连木头房顶都保不住。所以咱这里大多都修有地窖,就是为了妖风来的时候避灾。”

    难怪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平整的砖顶,原来是为了防风灾。

    老板道:“这窗户封上油布,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沙粒进屋子。这风一起,要是没关好门窗,咳,那简直就像被沙子淹没了一样。”

    夏满好奇,跑到客栈大门处往外看,老板还在后面喊:“小姑娘别乱跑,当心一会儿风把你卷走喽!”

    大街上此刻已经没有几个行人,零星几个不得不出门的,也是低着头一溜小跑,办完了事匆匆忙忙往家赶。到处的商户都在做着和客栈老板一模一样的准备。没过多会儿,整个城市就只剩下一座座门窗紧闭的建筑,再不见一个活人。

    客栈老板在里面喊:“小姑娘,进来吧。我们要封门了。”

    木质的大门关好上闩,里面再用长条木板卡着插槽一条条拼好,大门可谓封得严严实实。

    虽然封了门窗看不见天色,却也能感觉到外面更黑了,先前窗户透过油布还带着昏黄的光,这会儿已经黑如锅底。

    过了不到一刻钟,风起了。

    呜呜的尖叫声从房顶刮过,窗户和门噼啪作响,油布被风一吹,不断的哗啦啦抖动。

    客栈里的客人们都到了大堂坐着,闲来无事聊天,这里的人对这样的天气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是感叹路不好走,事情被耽搁,今年收成又要变坏了这些生活中的琐事。

    夏满正感兴趣的听他们聊着天,大门处突然传来了啪啪的拍门声,有人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开门,快开门!”

    “哎哟,开门,快开门!”客栈老板慌忙招呼伙计将木板又一块块卸了下来,打开了木门救人。

    门一开,一股狂风猛然灌了进来,屋里的油灯一抖全部熄灭。尖利的风声骤然变大,仿佛就在耳边嚎叫,冰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又冷又疼,夏满不得不扭头闭眼。

    伙计们把外面的人尽数拉了进来,迅速关上了木门。

    风一停,人就能喘过气了,老板重又点上了油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客栈大堂里已经是一层细细的黄沙。

    伙计们复又将木板一块块拼上。客栈的地板上瘫坐着几个男人,灰头土脸,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惊魂未定。

    老板招呼伙计们上前扶这几人起来落座,当先的男人谢过老板,勉力爬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这才有力气拍打身上落的沙。

    他们的头发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灰扑扑一片,一拍身体,就像被面粉笼罩了一般。

    那男人精神好了些,这才回头向身后恭敬的行礼道:“道长辛苦了,在此地好生歇息两日,再做打算。”

    夏满看着人群中站起来,拂尘一甩,白发仙姿的玄天道长,不由得咦了一声,脱口而出:“这么巧。”

第29章 28() 
那日死里逃生离开骆家寨后,玄天也选择了一路北上。

    他虽然在骆家寨因为招魂的事情受到了惊吓,然而身无长技,没过多久,又拾起了老本行,靠着自己的半吊子道术骗些钱财为生。

    玄天此人长得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好模样,加上又会些道术的皮毛,在这行牟利如鱼得水。不过他谨记骆家寨的教训,只是替人做些法事,指点一下阴宅风水。

    到了嬴阳城之后,他小露了一下法术便被人敬为上宾,正好当地一个大户顾家要迁祖坟,就花重金请了他去勘穴。

    此地自古实行土葬,然而地形平坦加上风灾严重,若是就这么葬了,用不了多久,坟头包括尸骨都会被风卷走。为了先人不受打扰,但凡家里富足些的,都会选择壁藏。

    中原虽然地势平坦,却有一种很特殊的地貌,地沟。看着平坦的大地,实则裂开了无数道深沟,站在地面往下看,深沟就像大地的一道道伤口,其崖壁便如垂直的悬崖一般。

    这种沟大都上窄下宽落差极大,是防风的好去处,加上此地少雨,所以有很多人就在沟底的沟壁上凿了岩洞居住。

    所谓壁葬就是在深沟的崖壁上凿出墓穴,将死者葬进去。

    某些大家族整一条沟都是他们的墓地,壁葬很讲究,不能葬在沟底,所以哪怕是最下层的墓,距离沟底的地面都有三丈左右的高度。要在这样垂至的悬崖上开凿出墓穴来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也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这个实力,普通百姓虽然知道风灾严重,也不过就是一床草席裹了埋在地面,初时还能见到坟头,没过两年就无影无踪,他们也罢了。

    顾家原本的祖坟就在一条深沟里,被人称为顾家沟。然而前一段时间地动,顾家好些坟茔都遭到了破坏,好些棺木甚至从崖壁上掉落,在沟底摔了粉碎。顾家这才张罗着要迁坟,重修一条新的顾家沟。

    这活对玄天来说不是难事,他拿着罗盘算了方向,领着顾家人选了个藏风纳气之地,这里做祖坟虽然不能保他家封侯成相,富贵三代却也问题不大。顾家人也很满意这个地方,很快就招来了工匠,开始凿壁修建墓穴。

    接连七日,玄天都同顾家人留在地沟里。不同辈分,性别,身份的顾家人,要合了生辰八字选择不同方位的墓穴,这非一日之功所能完成。

    今日一大早,玄天又来到了地沟拿着罗盘和顾家先人的八字核算方位,工匠们来得更早,四周一片叮叮当当的凿壁声,猛然间有人一声惨叫,玄天回头,就见山壁半山腰处突然坍塌了一块,数块巨石冲出掉落,将正下方的脚手架击毁。下方有工匠受了伤,幸好躲避及时没有性命危险。

    众人都跑到了出事那处去看,原来这附近的工匠在凿山壁时,凿穿了一处洞穴,里面太黑,黑漆漆的看不清洞穴的大小,戳在洞口有几个散落的石雕,人兽皆有,有两个石雕还同碎裂的山岩一起摔落在了沟底。

    那洞一开,天就渐渐变了颜色。很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昏黄色的线,眼看着变了天顾家人和工匠们立刻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往回返,岂料还是没能赶回顾家大宅就遇到下了风灾,这才在最近的客栈求救。

    虽然没有看清洞里有什么,只是在那洞口站了一站,玄天便感觉到一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阴冷和恐惧。他心里明白,这突然变天或许也正是由于这洞突然出现的缘故。这一次恐怕他又闯了大祸,正暗自心惊间,没想到却在客栈遇到了宇文墨一行人。

    听他细细讲完了原委,夏满也是蛮同情他的,玄天今年恐怕是命犯太岁,遇到的祸事一件比一件大。

    “先生。”玄天惭愧道,“小道才疏学浅,自己闯了祸若是应在我身上倒也无妨,只是那洞一开,风云变色,小道害怕牵连无辜,还请先生施以援手,前去查看一二。”

    宇文墨点了点头。

    这风足足刮了一天,到第二日晌午才停。风停之后,云散日出,客栈终于重又打开了门窗,新鲜的空气进入室内,夏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好冷!”

    整座城市都如同被黄沙淹没了一般。当地居民有条不紊的在打扫着积累的沙土,整理干净重新开始过日子。

    顾家准备了毛驴和骡子做坐骑,出城去地沟的路不同于官道,坑洼众多,马匹弄不好就会踩进去断了脚踝。

    行了半日,到了顾家新选的祖坟所在地。按照吩咐,工匠们暂时停了工,地沟里很安静,空无一人。前一日倒落的脚手架还维持着原样,只是蒙了一层黄沙。

    夏满冲着地上倒落的石雕猛吹了口气,扬起一地黄尘,她用袖子挥了挥,石雕露出了原貌。

    “咦?”夏满看了看,这石雕很眼熟啊,很像从绥州出来的时候采石场那里散落的雕塑。

    她拿出了腰间的微型罗盘靠近石雕,果然指南针又在使劲转个不停。

    夏满抬头对宇文墨道:“先生,这些石雕和绥州外的那些石雕一样,都是用磁石雕刻的。”

    宇文墨点了点头,顺着搭着的脚手架上了半山山壁。

    那洞口就在半山腰,只是站在外间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洞口的山岩上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夏满用手指刮了一下那冰晶:“先生,是煞气。”

    宇文墨回头说道:“灼华,把洞口的石雕搬走。”

    外面灼华应了一声,见宇文墨让这么个美艳的娇娘做这种体力活,玄天道长正惊疑间,就见灼华身上冒出了无数枝叶,轰隆隆转眼间长成了一棵挂着无数美人头的参天大树。

    玄天道长惊得坐在了地上,变了脸色冷汗直冒,不断用袖口擦拭着额头。

    浓郁的青色妖气弥漫,灼华挥起了藤蔓卷住那些堵住洞口的石雕,三两下就清理出一条通道,复又变回了人身。

    宇文墨转身对玄天道:“进去看看。”

    玄天应了一声,忙不迭的爬起来跟在他身后进了山洞,见识了千面树妖之后他对宇文墨更为恭敬,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照亮,玳瑁接了过去,点燃了手里的灯笼,当先走在众人前方。

    宇文墨,夏满,玳瑁和灼华进了山洞,金老头带着青黛竹叶在外留守。

    山洞里全是石雕。

    有人,有异兽,有牲畜,有车马,密密麻麻在黑暗中沉默的伫立着,有人将这地底整个掏空,然后放入了这些数以万计的雕塑。

    石雕并非杂乱无章的站立,他们各自分为不同的方块,间隔间以圆润的青玉做卵石铺路,夏满他们就行走在青玉铺就的道路上。

    提灯的光晕晕成一个小小的黄色光圈,随着他们的前进而移动。映在雕塑的脸上,忽明忽暗,流动的光影生动了他们的表情,让他们像活过来了一般。

    顺着青玉通道走到尽头,是一个下沉的圆形广场。四周围的青玉一直往前在广场中心交汇成一点,交汇点是个方圆三尺的青玉平台,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表面坑洼不平的蛋形琥珀。

    夏满好奇想上前看清楚一点,被宇文墨伸手拦住,他说:“看上面。”

    穹形的天顶密密麻麻悬垂着大腿粗细的丝,长短不一的白丝下方悬挂着一具一具干尸,这些干尸姿态不一,相同的是表情都很恐惧,死亡把这种恐惧永恒的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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