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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宿敌的组队邀请怎么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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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开口:“你要离开我了吗?”

    “抱歉。”鲜血蔓延在白袍上,几乎与那之上金色的符文融为一体,仿佛肆意盛开的花朵。

    林维拿起魔法师的左手,将精神力注入他的空间戒指。

    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是晶棺与晶棺中沉睡着的、断为三截的黄金圣枪。

    “圣枪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圣枪的灵魂就是他的灵魂。”阿德里希格这样说。

    那么他的力量应当归还,他的灵魂也应当归还。

    棺盖被推开,神圣强大的力量散出气息,半空徘徊着的,死去魔法师们的信念终于找到港湾,沉入枪身,使它原本黯淡了的身躯发出微光。

    林维用自己的灵魂环绕着断谕的灵魂,守护着它不至于逸散,一点一点离开身体,进入晶莹的水晶棺。

    原本,身体是灵魂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停驻处,没有灵魂能脱离它。

    可林维是通灵者,还是学习了契约书与大预言术的通灵者——这几种力量在一起,使得灵魂的转移成了可能的事情。

    随着灵魂的进入,圣枪的两个断口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它们延长,伸展,融合,就像一滴水银遇到了另一滴水银。

    而魔法师的目光虽仍清明,他却知道,这清明即将消逝。

    “拿起来,”他道,“杀死我。”

    林维把手伸进晶棺,手是颤抖的,寒意蔓延全身。

    他紧紧握住那冰凉的枪柄,拿了起来——他从未拿过这么重的东西。

    身后传来的是老头的声音:“可冕下同样没有做到无所不知,您以为‘奎灵’刻在卡拉威之城,却不知道——”

    寒风呼啸的北方,锐金之谷。

    法阵中白袍的魔法师腕上最后一滴鲜血落下,大陆上遥遥亮起五处光芒。

    他的身躯却逐渐变得透明,边缘模糊,化作星星点点,随凛冽的寒风而去。

    他最后从天空看了一眼从大陆人的世界进入山谷的曲折道路,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十几年前跋涉至此的女人。

    他闭上了眼睛,意识消失,进入永生的怀抱。再没有外貌、身份或实力的差别,化作遍布大陆的、飘飞的魔法元素,与许许多多已逝的人融为一体,这些人中有他这些年来所思念着的那一个。

    同样的牺牲发生在浮空之都,灰袍子老魔法师身周发出燃烧时特有的光芒,与众不同的是,光芒里隐现着许多复杂的魔法符文,与大陆上五个元素之谷遥遥呼应。

    他的生命逐渐消失时,符文聚集,如同天上落下的陨石,降临在女神的头上,将她束缚在原地,不得前进。

    阿德里希格接上了他的话:“你却不知道他将最关键的魔法阵刻在了自己的身体中。”

    女神的背后,朗基努斯沿着原有的伤口,刺穿了断谕的胸膛。

    血液终于找到了归属一般,疯狂涌向了黄金圣枪。

    前所未有的光芒亮了起来,将这方天际映得辉煌。

    林维看着这光芒,纵使它过于灼热,刺痛了双眼。

    太亮了,他茫然想,我看不见他了。

    他收回圣枪,滑过血肉的触感通过枪身传递到手中。

    那人终于显出身形来,温柔地看着他泛红的眼眶。

    去那里,不要看了——乖,别哭。

    声音是通过灵魂交流传来,而面前人已经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身影忽然变得虚幻起来。

    林维闭了眼睛,再睁开时,神情近乎于冷漠。

    他上前去,把那人抱起,放进晶棺里,合上棺盖。

    水晶隔绝了元素,魔法师的身体没有再继续虚幻下去。

    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话说得少,没什么表情,最后还背弃了诺言,他心中冷淡地想,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就在棺材里待下去吧——永生也不要想了。

    黑袍的召唤师离开龙背,踏在虚空里,高空的风猎猎吹过他的头发,手中圣枪犹自滴着淋漓鲜血。

    女神居高临下俯视着已经毫无力量的阿德里希格:“可惜这仅能束缚我片刻。”

    “但也仅需要片刻。”吟游诗人唇角勾起,淡银色的眼瞳波澜不惊,之前的种种难以置信与惊慌的神色丝毫不见踪影。

    女神的眉微微蹙起:“你在笑什么?”

    她的话尾音未收,却被一个停顿代替。

    她低下头,看见金黄的枪尖带着灼灼光芒,从她的胸口处出现。

    先是枪尖,再是枪身,最后枪柄。

    当枪尾也出来的时候,殷红血液迸溅而出,染红庄严的神袍。

    女神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见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冷漠映出她的身影。

    ——这是她此生所见的最后景象。

    阿德里希格的声音像是在叹息:“我笑你以为没有了卡塔娜菲亚,就再没有人能随心所欲操纵灵魂。”

    太阳陨殁了。

    那个遥远时代的战争、鲜血、苦难与挣扎时隔一千年,终于尘埃落定。

    林维注视着逐渐黯淡下来的朗基努斯枪,环顾四周,看见天空上仅余十几位魔法师,他们中有的沉默着,有的在落泪——激动和悲伤的眼泪。

    哭声逐渐停了,一场告别的仪式沉默进行。

    这一役,魔法世界伤亡惨重,然而敌人全部死亡。

    不知要再过多少年,这个世界才能从失去如此多的高阶魔法师与大魔法师的损失中恢复元气。

    席卷整个大陆的元素风暴已经开始,魔法的生存比之前稀薄元素的环境下更为艰难——然而最深重的威胁与阴影已经散去,迎接他们的是真正的自由——他们从时光手札中学到的,热爱了一千年的自由。

    阿德里希格的脸色并没有丝毫轻松,他对上林维的目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你到底知道多少?”林维的语气是冰冷的审视与质问:“昆古尼尔——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闭了闭眼,接着道:“老头,还有你,把昆古尼尔和契约书交给我们,让我学大预言术——你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两个计划,对不对?丹尼尔在老头那里拿到了什么东西,老头索要了什么代价——把我们两个带过去?”

    阿德里希格望着他,最终却只说出一声:“抱歉。”

    林维转身离开,再没有与他说一句话。

    珊德拉长鸣一声,盘旋向下,没入蓝色的光芒中。

    这是帝国最繁忙的一个夏天。

    帝都的居民对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情津津乐道:刚刚举行加冕仪式的格雷戈里陛下为平息元素风暴牺牲了生命,伯兰陛下加冕。

    加冕仪式甚至来不及正式举行,伯兰陛下立即接管帝国所有政务,传令官伴随军队一同出发,来自帝国的命令一条一条传达到各处。“静默三日”宣告结束。

    帝*团、各地领主与地方执政官合作,保护居民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大陆中央,神国庇护之地迁徙。

    帝国毫无保留开启了积累多年的国库,临时的城镇与居所拔地而起,金币消耗的速度从未如此之快。财政大臣所说的那句“只有战争才能消耗掉这么多财富”果真没有错,这确实是一场战争——人与整个风暴的战争。

    在这段时间内,帝国一切政务、通商停止,全力应对。以强盛的国力作为保障,在一月之内完成了这件事——用帝国四分之一的土地容纳了全部的人民。

    随后就是漫长的调节时期,蒂迪斯家族与拉维斯家族作为皇帝的左膀右臂,一个以军队维持临时居住地的秩序,一个以灵活的手段调用物资,在恶劣的环境下尽可能保障着人们的生计。

    到冬天时,地域缩减至四分之一的帝国已经能够顺利运转,受到损失最小的帝都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社交季开始,晚宴与舞会开始在城堡中频繁举行,皇帝一向以亲切温和的态度对人,也出席了不少这样的场合。

    雕刻藤蔓与花枝的窗台之外,寒风卷着碎雪,窗台之内却是温暖明亮的大厅,壁炉中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贵族小姐年轻美丽的脸庞。

    悠扬的曲子回荡在厅中,栗色头发的斐迪南小姐拉了拉女伴的手臂:“快看那边!”

    女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说陛下?我几天前见到过陛下,他可真是富有魅力,只是已经有了皇后”

    “我说的可不是陛下,”斐迪南小姐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从南方来,还不知道——你看正在与陛下交谈的是谁?”

    女伴看去,一时间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是谁?”

    “蒂迪斯少爷,毋庸置疑的长子,未来的蒂迪斯公爵,”斐迪南小姐在她耳畔小声说:“帝都不知有多少未嫁的小姐盼着能得到他的垂青。”

    女伴看着半身在阴影里的那人,喃喃道:“他的眼睛,还有端起酒杯的姿态——他可真是迷人。”

    斐迪南小姐:“没错,不论是外貌还是举止,都无可挑剔——并且,他还没有婚约!”

    女伴惊喜:“也就是说,在场的小姐们,将来会有一个能有幸成为他的妻子?”

    “这也不好说,”斐迪南小姐道:“他没有主动邀请过任何一位小姐,还有传言说,他心仪之人是一位魔法师——你要知道,这位少爷是在魔法世界生活过的!”

    “那”

    “不过也没有关系,”斐迪南告诉她:“父亲说,我们与魔法的关系正在改善,第一次通商已经开始,魔法世界还派出了一批魔法师来帮助帝国维护‘神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合约就会被修改,所以没有人因为蒂迪斯少爷的魔法师身份而提出质疑。”

    温暖的壁炉旁摆着高背的座椅和精致的小桌,水晶的酒杯盛了一半浅红色的液体。

    伯兰举起酒杯:“里面加了一点绯红花的花汁,据说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会让人感到非常愉悦——帝都最近流行这个。”

    他看着对面黑发的年轻贵族拿起酒杯,微微仰头,咽下酒液,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我没有感觉。”林维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伯兰眼中有笑意。

    林维似乎是笑了一下,笑意极淡。他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型长颈水晶瓶,里面盛着的液体是极淡的绿色,若不仔细分辨,简直像是装着透明的清水。他打开封盖,往伯兰的酒杯中倾倒一滴:“试试这个。”

    伯兰接过,略微抿了一口。

    只一口,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睁开,望着林维:“你从哪里弄到的这种东西——简直像是浓缩了上千倍的绯红花汁。”

    林维往自己的杯中加了好几滴,轻轻晃了一下,饮下,却仍是没有别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实上,这是稀释了上千倍的另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会有这样的效果?”

    “阿贝尔之心,”林维淡淡道:“魔法世界带来的一种果实,这样极度稀释后有许多效果,比如致幻、止痛和催眠,但是再浓一点就是剧毒。”

    伯兰看着杯中酒液,似乎想再啜饮一口,酒杯却被林维从手中拿走,换上一个新的。

    “你不能再喝了,”黑发贵族道:“会上瘾。”

    伯兰杯中空空,看着他,略带无可奈何地微笑着:“整个帝都,现在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我了。”

    “帝国的律法暂时对我无效,”林维低头啜饮着杯中酒,道:“况且,陛下也并不反感拥有一位朋友。”

    伯兰为自己倒上酒,两人就在这个角落里交谈,像是多年好友。

    “你应当考虑自己的婚事了。”水晶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显然是伯兰看到了贵族小姐们悄悄投向林维的爱慕目光。

    林维没有回答他。

    舞会场中热闹极了,可这个角落却出现了短暂的冷清。

    “不说这个,”伯兰看向场中:“我听闻你这半年一直在学习竖琴。”

    “嗯。”林维回答他:“昨天刚刚结束了学习。”

    他没等伯兰说话,又接着道:“我要向你道别了。”

    “道别?”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今晚就走。”

    伯兰并没有挽留他,只是确认:“非去不可的地方?”

    林维点头。

    “那么祝你一切顺利,”伯兰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能确定,”火光映着黑发贵族的侧脸,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他神色淡淡:“也可能回不来了。”

    散场时,雪忽然大了起来。

    仆人为林维加上御寒的黑色披风,他来到萧条的庭园,踏上玫瑰花园的小径,冬日玫瑰的枯枝上覆着一层细雪。他停下来,微微仰起头,看着漫天飞雪,雪花落下,抚触着他的额头。

    伯兰透过窗户看见这一幕,忽然觉出几分空旷的寂寥来。

第107章 好久不见() 
夜里蒂迪斯府中的仆人为小公爵整理好房间和床铺,放好明天的衣物;将窗台上的酒杯放回床头小桌的鎏金托盘上。本文由。。首发

    他们离开房间时难以控制地望了望床边的晶棺。

    那里静静沉睡着一个人。

    但他们不敢多看;也不敢触摸,生怕即使是多看一眼,就被摄住了心神;生怕即使是轻轻触碰一下,就犯了碰不得的禁忌。

    他们仍清楚记得今年夏天,从房间主人归来的那个晚上起,灯火彻夜不熄;只为他深夜睁开眼时能看见棺中人的容颜。

    但是一整晚;房间的主人都没有回来。

    公爵大人叹了口气;对管家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北方的雪原和冰山中,占星塔默然伫立。

    吟游诗人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他或在塔顶观看星空;活在沙漏房间里听着时间的声音;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户的玻璃被叩响了。他抬头望,看见龙背上的召唤师正看着他。

    阿德里希格打开窗户,拍了拍珊德拉的脑袋。

    珊德拉扭过头去;鼻孔发出一声不屑的喷气声。

    吟游诗人望向林维:“还在生气?”

    林维从窗户进了房间;没有说话,拨动手中的琴拨,灵魂通道浮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阿德里希格摸了摸鼻子,跟上。

    女神的殿堂里空空荡荡,竖琴立着,爬上了一只小小的黑蜘蛛。

    林维踏入这里,想起了上次来到这里,得到女神最后的梦境碎片时看到的东西。

    “你也是来嘲笑我吗?”黑发的精灵问窗外人。

    “当然不是。”那人走得近了些,林维终于看清他的外貌。

    他身形修长,手中有一柄长长的白骨法杖,顶端闪烁幽幽的碧色火焰,银灰色长发及肩,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他似乎是人,像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贵族。

    “事实上,我与你是同类。”

    精灵少女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幅度极小地挥动了法杖,脚下的土地伸出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来,随即出来的是一具雪白的骷髅。

    卡塔娜菲亚眼中的敌意逐渐消失,她看着那具骷髅,又把目光移到埃尔维斯身上:“你也”

    她话音未落,却见那骷髅乖顺地低下头来,埃尔维斯在骷髅的额头一吻,姿态亲密极了。

    她似乎难以置信,怔怔道:“你在做什么?”

    “它们是我最好的伙伴。”埃尔维斯拍了拍骷髅的头顶,他身边又出现一个美丽的女性巫妖,径直穿透了卡塔娜菲亚房间的墙壁,向她行了一个复杂的礼节。

    “她告诉我,死亡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裂缝,而裂缝就在你的身上。”

    “美丽的精灵小姐,你生来就是它们的君主。”

    卡塔娜菲亚回头看了看房间,发现之前那些死灵生物不知何时又出现,探头探脑看着自己。

    “不”她摇了摇头,后退几步:“他们缠着我,肮脏又可怕,只会带来灾难。”

    窗外的亡灵法师温和地微笑着:“也许只是喜欢你。”

    “他们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既不愿消散灵魂,又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只有等待通灵者的召唤才能重回世上。”

    “通灵者?”精灵少女摇了摇头:“可是通灵者受人欢迎,能召唤出纯洁的独角兽和威武的巨龙。”

    “他们只是更喜欢与生灵沟通,”亡灵法师的语气就像一个亲切、尽职尽责的老师:“其实死灵也是同样。”

    “我是死灵的通灵者吗?”

    “你不是,”亡灵法师摇了摇头:“你是沟通生与死的人,你直接在灵魂离开身体后暂居的世界里打开了一条道路。他们从那个世界来,源源不断抵达你的身边。”

    “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你生来如此,我听路过的精灵说你有一位强大的光明法师作为双胞胎姐姐,我猜是母体中极度的对立造成了这一切。毕竟光明与黑暗不可调和,或许你在女王的腹中时就已经被她杀死。”

    年少的精灵对这句话极度不解。

    亡灵法师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亡灵们只是想追随你,没有恶意——不如学着与他们共处。”

    “我要怎么做?”

    “命令他们。”亡灵法师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语气随即又缓和下来:“当你能够控制他们之后,要不要考虑跟着我游历大陆?”

    精灵的眼睛仿佛被点燃了一簇耀眼的、充满希望的光:“我可以去外面吗?”

    “你是自由的。”埃尔维斯的手穿过狭小窗子,揉了揉少女柔软的黑发。

    林维走向竖琴“深渊之叹息”。

    他不再是之前随意拨动的样子,而是换了正式弹奏的姿势。

    手指在漆黑的琴弦上跳动,手是略带苍白的,对立的颜色是一种奇异的美丽。

    第一个音符在第四根琴弦上部,灵魂通道浮现出来。

    他却没有动,而是在下一刻拨动了相邻琴弦的中间。

    孤独放置的漫长时间并没有损害竖琴的音色,流畅的音节在指尖与琴弦的交界处流泻。

    灵魂通道在两人面前一闪,隐没了。

    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殿堂中蔓延开来,仿佛一切都被这七根琴弦所牵动。

    他的动作没有停止。

    黑发的召唤师额头靠在弦柱上,闭上眼睛。

    那乐声初时清澈明朗,像溪谷中潺湲的水流,夏夜森林里漫飞的萤火,窗外人温和的微笑。

    继而逐渐开阔又朗润,像是龙背上所望见的高高天穹,时而伴随着悠扬的尾音,让人想起天空垂落的星辉。

    琴拨在一根弦上滑下,带起一串急促的乐声,声音陡然激越。

    那乐声的顿挫复杂极了,完全不像是这世上留存的任何一种曲子。

    阿德里希格静静听着,似乎是认出了某些熟悉的旋律,垂下眼眸,不知是追忆还是怀念。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继续专心看着林维的一举一动,随着曲子的愈发激烈,林维额上逐渐渗出细密的汗水,殿堂中规则被牵引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吟游诗人知道,弹琴者不只是在拨动琴弦,他在与规则对抗,调和——使用自己的灵魂力量,使用契约书,乃至使用大预言术。

    林维的精神一半全部贯注在竖琴的弹奏上,另一半漂浮不定地恍惚着,女神的梦境碎片在他脑海掠影而过,组合,拼凑出完整的前半生。

    黑夜角落里抱膝坐着的精灵少女,遇见了途经此处的亡灵法师。

    她平生第一次敢于正视与生俱来的能力,得到了控制亡灵的力量。

    她最终离开了出生的森林,一个对她而言充满折磨、愧疚、恐惧与不祥的地方。

    亡灵法师总是温和而优雅的,他牵着纤细美丽的精灵,走过了大陆上许多地方。

    他像是个既热爱生命又热爱死亡的艺术家,与骷髅亲吻,拥抱长发的巫妖,在房间里点上簇簇幽绿的萤火作为装饰,喜欢折一枝鲜艳的深红玫瑰放在胸口。

    他们在荒原的酒馆里请落魄的吟游诗人喝酒,在繁华城市高大的围墙后与阳光捉迷藏,被地精的军队追杀,然后吓走溪谷里的矮人,占据它们的洞穴。

    乐声具有着强大的力量,林维的情绪不可避免被它牵引,就像第一次来到女神殿堂时混乱的心情一样。

    记忆纠缠交叠,人族城市总是有帝都的影子,龙族的岛屿时而变幻成季潮中安宁静谧的塞壬岛,路途中每个吟游诗人都长着阿德里希格的面孔。

    直到属于女神的记忆到此为止,亡灵法师夜里倚在窗边,月光透过他投下的剪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记忆与情绪再不受控制,乐声渐低,完成一个恰到好处的转折。

    悠扬的、温柔的逐渐汇聚,月色下的溪流淌入森林最深处的迷雾中,渐冷渐沉。

    冰冷的气息环绕整个殿堂,一点一点攫住心脏,乐声响在灵魂里,在时间与空间的迷雾中寻出一道曲折的路来。

    这条路,沟通生与死。

    他的指尖颤抖着渗出鲜血,在琴弦上留下斑斑印迹。

    再接着——接着就是殿堂里彻夜睁开的眼睛,死沼里狰狞的树影,盘起长发的精灵怀中抱着的骷髅头颅。

    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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