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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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雪渐渐停了，一抹阳光透出云层照向大地。
　　萧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理了理衣服，拎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走进了机场。也许，他应该作出决定，也许，他早就明白自己想要去哪儿。
　　过去属于过去，未来的路才刚刚开始。

　　寒冷的假期

　　大年初五，吃了早饭，盛世匆匆忙忙出了门。
　　早在年前，他就与百年约好了，今天出去逛街，其实盛世也不是太想买新衣服，只是和百年出门，他真不懂适合去哪儿，百年的喜好，他迷茫。
　　到达约定地点，盛世一看时间才八点半，商场大门紧闭，百年也不见踪影。盛世把围巾裹紧了些，又拽了拽外套，冷清的大街，寒风呼啸而过，他不由又打了两个寒战。
　　冻得直哆嗦，盛世再次瞅了眼手表，八点五十，距离约好的九点半时间尚早。
　　艰难地熬到接近九点半，盛世收到一条短信，百年说家里来了亲戚，要晚些才能出门，盛世默默落泪，冬天的风可不比春风徐徐。
　　百年出现时，差不多十一点，那时盛世僵直地倚着路灯柱子，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望着这个怪异的雕塑，巡逻的保安则是警惕地关注盛世的一举一动。
　　见到百年，盛世活动了一下冷透的身体，苦笑一声：“好冷。”
　　“怎么不去商场里面等？”百年叹气，左转不到一百米就是商场入口。他也不求盛世能考虑到找个地方喝咖啡休息，至少应该找个温暖的地方站着。
　　“怕你来了看不见。”
　　盛世的回答令百年更加哭笑不得，他是否应该让盛世明白，手机的存在并不是一个摆设。
　　百年伸手轻轻触碰了盛世冰凉的脸，笑道：“也不怕冻成面瘫。”
　　“有这么严重？”盛世一惊，捏了捏自己的脸。
　　百年笑了，转身往商场里面走，盛世紧张地跟在他身后，一路走一路问：“是不是真的会冻成面瘫啊？”
　　见百年不回答，他无奈地拉住百年的胳膊，一脸无辜：“没那么严重，对吧？”
　　百年忍俊不禁：“应该没那么严重，至少现在你脸上还有一种表情叫做忧虑。”
　　盛世无言以对。
　　“想买什么？外套，毛衣，裤子，还是鞋子？哪种风格的？”百年看了看专柜的衣服，问道。
　　盛世烦恼地挠了挠头，支吾半天：“皮衣，样式简单一点的。”
　　“你穿？”百年疑惑地一挑眉，打量了盛世一番，“用来和你的小熊手套搭配？我不太确定，我能选可爱风格的皮衣。”
　　盛世低下头，默默地望着手套上面微笑的熊：“过年的时候，他们说，我可以尝试换个风格，皮衣看起来会比较帅气。”
　　百年耸耸肩，强忍笑意：“他们说的没错，换帅气风格就某种意义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不过……”
　　百年停了停，他算了一下时间：“我建议我们先吃午饭，然后去看一点十分的电影票。”
　　“电影？”盛世困惑地问，“我们要去看电影？”
　　“是啊，如果你不介意晚一点出来选衣服的话。”百年说道。
　　盛世连连摆手：“当然不介意。”
　　午饭地点是百年选的，过年期间，无论在哪儿吃饭都免不了排长队，更何况百年选择了名菜馆，若不是早就预订，盛世完全相信，他们才等到菜上桌，电影就开场了。
　　菜不算多，却算得上丰盛，盛世毫不客气地把饭菜往肚子里面塞，寒风过后，解决又冷又饿的最直接方式就是填饱肚子。
　　吃得肚子圆乎乎的，最后，喝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盛世感觉满足至极。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除了越来越明显的头晕。盛世放下筷子，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怎么了，不舒服？”百年问。
　　盛世笑了笑：“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困，可能是吃饱就想睡觉了。”
　　“很像某类动物。”百年伸手探了探对方额头的温度。
　　盛世在重复自己没事的时候，很不应景的连打了几个喷嚏，于是不得不跟着百年去药房买了感冒药。
　　离入场检票还有二十分钟，盛世抱着爆米花和饮料坐在检票口的长椅，空调温度不高不低，加上感冒药的药效，暖和中平添一分倦意。
　　百年拿过他手里的食物，说道：“睡一会儿吧，检票我叫你。”
　　盛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老实地闭上眼。
　　开场前十分钟，人群涌向入口，百年侧过头，顿觉肩头一股压力，盛世倚在他身上已经睡着了。百年看了看电影票，放回衣服口袋，他为盛世围好围巾，拧开了饮料的瓶盖。
　　伴随散场的喧闹人群，盛世结束了梦境，他睁开眼，愣愣地望着喜笑颜开地人们，迷糊地问道：“他们在笑什么？”
　　“听说电影结局很幸福美满。”百年淡淡回答。
　　盛世应了一声，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手表，惊讶地望着百年：“电影结束了？”
　　百年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百年把空的爆米花盒子和空饮料瓶递到盛世手中：“东西我吃完了，你需要的话可以再买一份。”
　　“不用了。”盛世顿了顿，将垃圾丢尽垃圾桶。他走回长椅，只见百年在揉肩膀，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盛世隐约记得自己之前做梦了，梦里抱着一个十分舒服的枕头，非常暖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熟悉气息，他抱紧枕头都舍不得放手。再对比百年此刻的动作，盛世顿悟。
　　盛世小心地问：“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谢了，我可不想被折腾散架。”百年站起身，“走吧，去选衣服。”
　　盛世在换衣服以前，并未对自己报有多少期待，他曾考虑过会不会看起来像流氓痞子，或者看起来像死气沉沉的大叔。
　　走出试衣间，他第一眼见到的是百年的笑容，百年扬起笑：“恭喜你，下学期可以达成多追几个漂亮美眉的目标。”
　　盛世迟疑地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太自信地又望向百年：“会不会觉得有点怪？”
　　“不奇怪，这样感觉挺好的，干净利落。”百年走上前，理了理衬衣衣领，他思考片刻，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别裹得像个粽子，衣服随意一点就好，本来就是休闲款。”
　　“可是……”盛世不安地望去镜子，“不太习惯。”
　　百年笑着取下饰品架的墨镜，为盛世戴上：“我觉得蛮好，和可爱的小熊手套风格完全不一样，挺有意义的。然后，有点陌生，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盛世取下墨镜，着急地问。
　　百年微笑，不准备继续说，他转过身，去看其他的衣服。
　　还有就是，若衬衣多解开几颗扣子会非常性感，百年又怎会告诉盛世。百年一直觉得皮衣是很暧昧的存在，可以很帅气，更可以很性感，考虑问题总是慢半拍的盛世又怎会明白这些。
　　吃过晚饭，盛世送百年到公交站台，公交车从远方缓缓驶来时，盛世考虑再三，小声问道：“改天出来看电影怎样？”
　　“看电影是个很辛苦的事情啊。”百年笑道，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下次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盛世紧张地拉住百年，不让对方离开。
　　百年没辙，点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才在车门关上之前上了车。
　　车里人不多，百年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的夜景，他轻叹，改天谁知道是哪天呢，盛世到底在想什么，又能明白多少，他不敢确定。
　　思考中，手机铃声响起，一条短信进入。
　　消息是盛世发来的：明天九点半，我在今天的约定地点等你。
　　百年嘴角上扬，回道：好。
　　很快，又是一条消息：那儿视野虽好，却是个风口，真的好冷。
　　百年笑了，心情不免有点矛盾，即希望盛世在暖和的商场里面等，又期待在到达的一瞬间，就在路口看见盛世的存在。
　　他想了想，回道：笨，自己想办法。
　　寒假的风，估计会一直很冷。

　　后来

　　半年后。
　　萧然的工作依旧是业务员，他喜欢这份工作，他渐渐适应了与人接触和交流，写得令客户喜出望外的好策划。
　　尽管他一如既往的沾酒就倒，尽管他不常外出应酬。一天清晨，老板还是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升职了。
　　第一时间，萧然将这个喜讯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那天，萧然心情特别好，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兴许是心情好了，外出与客户谈合同也显得格外顺利。
　　曾经，萧然不擅表达自己，曾经，萧然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喜欢的工作，他无数次退缩，认为自己应该放弃，可就在他明白自己将要远离自己的目标时，难过无法言语。
　　他对自己说，萧然，不可以这么懦弱，为何不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办得到。
　　只要肯迈出前进的步子，即使如今只是不起眼的一小步，也是距离希望又近了一分。
　　落日西沉，萧然站在窗边，望天火红的晚霞，不由扬起了笑。他谢绝了同事好意的聚餐建议，他应该回家了。
　　喧闹的大街，川流不息的人群，多少人在迷茫，又有多少人在寻找家的方向。
　　萧然低头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打开了房门。
　　屋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分外宁静，他放下公文包，径直走去餐桌，满满一桌菜，桌子正中放着一个小蛋糕，一支红色的蜡烛闪烁着微黄的火光。
　　萧然笑了，走向桌旁的人：“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桌旁的人站起身，将萧然紧紧搂在怀中。
　　“腾云。”萧然轻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他一度认为，自己的生活中将不再有对方的存在，可他放不下。
　　腾云低头吻了一下萧然：“吃饭前，先许个愿吹蜡烛。”
　　“又不是生日，还准备蛋糕？”萧然偏过头望着桌面巴掌大的蛋糕。
　　“庆祝升职，然后，”腾云停了停，“庆祝结婚半周年。”
　　萧然倚在对方怀里，无奈地笑了笑：“半周年？哪有这么庆祝的，没准备半支蜡烛？”
　　“我一直在庆祝，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腾云说。
　　吹了蜡烛，腾云打开灯，萧然盛了两碗饭，拉过椅子坐下，今晚的晚餐相当丰盛，萧然拿起筷子正要夹菜，只见腾云坐在一旁没动，直直地望着他。
　　萧然困惑地看了看四周：“还有什么？”
　　“这种时候，不是都应该有段对话。亲爱的，你是先吃蛋糕还是先吃我？”腾云耸肩。
　　萧然嘴角抽搐，哭笑不得，探过身吻了下腾云，连哄带骗：“先吃饭，再吃别的。”
　　“吃饱了，就吃不下别的了。”腾云笑着把萧然揽入怀。
　　此类情况频频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本加厉，萧然不免想起那句至理名言，自作孽，不可活。清晨的阳光照亮街道，萧然却全身酸痛窝在床上打电话给公司请假，对方追问原因，他总会面露苦色，答曰，往事不堪回首。
　　萧然拉过被子，挪了挪沉重的身体，他伸出手望着戒指默默发呆，他不知道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但他不后悔，无论未来如何。
　　三月一日，对腾云而言，是个终生难忘的日子。
　　那天天气很好，满席宾客微笑祝福，他站在红地毯的一头，不远处，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步步走近。
　　他心里很慌，莫名地想要逃走，他不愿和这个人结婚，他渴望与相爱的人厮守到老，奈何他爱的人没有选择他。
　　他在心底问了自己无数次，到底应该怎么办，或许真的有结婚后再爱的存在，可那些都是别人的故事，他明白，不是萧然，他不再爱谁。
　　就此收手，结束一场闹剧，或许已经迟了，但还不算太迟，他能够忍受一世孤单，可他不能为了结婚而毁了一个女孩一生的幸福，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腾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清楚自己的决定将令多少人失望，他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全场瞬间安静了，静谧得难以呼吸，
　　腾云仿佛能听到失望的叹息：“真的很对不起，我是真心想要和喜欢的人结婚，就算不被众人接受，就算没有亲朋的祝福，就算他决定离开我，我仍旧爱他，无法回头。”
　　腾云侧过身从新娘身边走过，大步向前，这个红地毯没有通往幸福的路。
　　没走两步，他停下了脚步，红地毯尽头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色的礼服，萧然站在那儿望着腾云，迟疑片刻，他走了过来，走到腾云跟前，萧然犹豫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来这儿，也许某天我会发现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倾过身吻了腾云。
　　“我不想说再见。”
　　腾云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最后笑了，他欣喜地拥吻萧然。许久，他凝视萧然，表情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不管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萧然垂下眼帘：“从相遇的那刻起，你就没征求我的意义，是否愿意看见你。”
　　腾云一挑眉，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戒指盒，取出戒指为萧然戴上。萧然看了一眼戒指，又看向腾云：“这算什么？”
　　“这里是婚礼现场，当然是结婚，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手指上多个装饰。”腾云笑道。
　　“若是我介意呢？”萧然笑着问。
　　腾云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迟了，来不及了。”
　　婚礼在同样的地点以另外的方式继续进行着，尽管中途换了一个新娘。
　　大嫂笑着倚在腾晖肩头：“云倒是结婚了，婚后一堆麻烦事马上就要来了。”
　　“从小到大，他不给我惹麻烦反而不正常了。”腾晖搂着妻子的肩膀，“孩子的事，再作打算吧，人活着，哪有迈不出去的坎儿。”
　　三月一日，阳光明媚，宾客满座，萧然签了一份终身卖身契。
　　夜里，萧然登录游戏。
　　盛世和百年组了队在黑竹林砍竹子，盛世选了新职业，练了一个天华的小号，百年也选了新职业，一只小小的怀光。两个小号每天组队练级，玩得不亦悦乎。
　　盛世偶尔会得意，天华可以加防类似天音，可以加攻类似鬼王，可以加速类似合欢，每当这时，百年淡然鄙视：不穿衣服在那儿飘来飘去还好意思。
　　盛世不服地反击：只是初始状态而已，况且也就上衣没穿罢了。
　　百年摊手：那也是没穿。
　　盛世郁闷：装备明明就穿了的。加攻加防加速还不是好职业么，我还能救人呢。
　　百年依旧淡然：四面透风的飘逸丝裙，如果你坚持这也算穿了的，我无话可说。
　　盛世吐血。
　　萧然依旧是鬼道飞升鬼道，腾云也是一如既往的鬼王飞升鬼王，一个打帮战，一个炼装备。
　　大叔带回来好消息，这次总算找到了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玩游戏的时间少了，陪女友的时间多了，回来就会被众人洗刷重色轻友。
　　大叔倒是不介意，开心的在游戏调戏美眉。
　　锦兰返回家族时，萧然买了一套白净粉嫩的春晖锦衣送给她，锦兰盯着小白裙默默抹汗N久。
　　萧然说：不知道晓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腾云说：等她处理好手里的事情，肯定会回来的。
　　锦兰伸了个懒腰：族长，晓二目前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吧，每一天都很开心。
　　萧然笑道：开心就好。
　　锦兰看了看新增的零用钱，笑着点点头：放心吧，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
　　萧然依旧笑道：回来看看就好，大家一起聊聊天，不一定要练级，也不一定要打怪。
　　锦兰无奈：我知道，什么都不一定，族长你的不一定理论又来了。
　　萧然没有生气，笑了笑：告诉晓丫头，家族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回来的时候，一起去看风景，去照合影。
　　盛世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好久没照家族合影了，我很久没放烟花了。
　　百年叹气：没出息。
　　众人大笑。
　　不久后，好友栏又一个灰色的名字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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