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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魔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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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早已按捺不住,苏焚香也不再迟疑,伸手握住从支架顶端垂下的一条丝带,轻轻往下一拉。锦帛卷轴顿时被拉了开来,如同一道幕布垂下,展现在众人眼前。
定睛望去,只见那四四方方的白色锦帛上绘制了一个大大的方格,大方格被均分为九格,九个格子又细分为九个小格。如此,锦帛上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个格子,其中有二十一个格子已被填上了某些数字,这些数字奇偶相杂,看上去毫无章法可循。
熟知九宫格的人早已盯住了锦帛,脑海里飞快地演算着答案,不熟悉的则是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锦帛,又看了看苏焚香,心急如焚。
“九宫图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在那些空白的方格内填上不相重复之数,使得九宫中纵横斜各数相加皆为十五便可。”
苏焚香一句话便道清了规则,随即又补充道:“要解开这道九宫题颇为不易,不过若是时间充裕,自然能解开。因此,此题限定在一个时辰内解开。”
一个时辰!
那些原本颇有自信的才俊们便急了,堪堪生出的头绪也被惊飞,他们急忙折下柳枝,就地演算起来。
“因氏九宫?”萧然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唬了一跳,当他看到锦帛上的九宫图后,情不自禁地说出这么一个名字。他竟有种感觉,这道九宫题他在很久以前就解过,答案如同雕版印刷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可是当他想要去寻觅脑中这缕思绪的源头时,立时感受到了一种针扎般的刺痛。
先将心中的重重疑惑压了下去,萧然将脑海中浮现的答案凭空想象着填入那锦帛上的九宫中,骇然地发现果真符合九宫规则!
萧然登时怔住了。
右侧楼船最高处的阁楼里,大皇子李烨盯着跪在身前的小太监,迫切地问道:“那群人如何说?”
“禀殿下,黄先生说了,这道九宫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如今他正带着学生全力演算呢。”
李烨明显对这不够肯定的回应不满意,眉头又皱深了几分。
小太监见主子依然愁眉不展,赶忙安慰道:“殿下放心,黄先生与苏小姐是共事,同为理院算术教习,在算术上的造诣非同一般,自是解得出来的。”
听小太监这么一说,李烨的眉头果然舒展了几分,轻哼一声,沉声自语道:“苏焚香,你跟我玩这招,我倒要看谁笑到最后。”
第三章 小生有礼()
苏府门前的流苏河岸此刻很安静,只听得柳叶在春风中的细微摩挲声,还有柳枝在地上划出的沙沙声。
三艘楼船便是三座水中楼阁,奢华静美,随风轻晃。晨曦渐浓烈,将楼船朱红色的漆映得无比妖冶,沐浴在晨光中的苏焚香宛如画中的人儿。
时光就在静谧中这般悄然流逝,一个时辰随着流苏河水淌去了大半。
右侧楼船侧边的一处雅间内,一名与李烨的服饰极为相似的少年透过朱红色的窗看着河岸边的场景,嘴角噙着笑意。
少年长相俊美,与李烨颇有几分相似,却又显得更为明朗飘逸。他便是天朝的二皇子,李逸。
“这一个时辰快过了,我那皇兄该心急了。”李逸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身后青衣太监的手中,叹道,“苏焚香这一步棋下得妙啊,趁着皇兄求父皇下旨赐婚之前将棋下成这么一个死局。如此一来,便是明知她的用意,父皇也不好说什么了。”
青衣太监点头称是,满脸堆笑道:“揽不到苏家这员重将,大皇子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我那皇兄啊,就是性子太急,父皇的身体还好得很呢,他却闹腾起来了,偏偏我还得陪着他闹。他却不知,心急可是下不了什么好棋,父皇都看在眼里呢。”
那边厢里,大皇子并不知晓他的皇弟正在指点自己的不是,恰如李逸所说,此刻他确是急了。
“只剩两刻钟了,他们还没解出来么?”李烨对着小太监怒声质问道。
“快了,快了,奴婢再去探探。”小太监脸色苍白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擦着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日晷,苏焚香的心里仅有的一丝忧虑也荡然无存了。她刚刚从下人那里得知,自己在理院的共事黄志远还有几名学生不见了。以她的睿智,片刻便想到是大皇子李烨将那些人招去了。
她没想到黄志远殷勤地来见证自己的招亲却是大皇子的意思,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也容不得她后悔了。
纵然对自己出的九宫题颇有信心,可是黄志远带着那群理院的学生还是有机会解出来的。眼看着离限定的时刻越来越近,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萧然的心境却很不平静,他的右腿不断地迈出去又缩回来,如此往返不停。他身前的羽林卫很是诧异地看着他这一举动,不知他意欲何为。
他此时很矛盾,很犹豫,很踟蹰,论起缘由倒是不虞自己配不上苏焚香,而惹来他人的耻笑。而是他喜欢过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日子,倘若成了苏家女婿,便是一如侯门深似海,卷入各种是非纷争,这是他最不情愿遭遇的。他虽对苏焚香垂涎三丈,可他更不愿舍弃自在的人生短旅。
时光在他右腿的伸缩之间又过去了半刻,眼下只余半刻光景了。萧然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苍老佝偻的老头,那个自己吃不饱也不让自己挨饿的老头,那个被人屈指一弹,就此一命呜呼的老头。
抬头,萧然再次向左侧楼船顶层侧倚身姿的二人投去充满戾气的目光,这一次,白羽尘的反应比之前还迅速,瞬间便转过头来,如同利箭的目光狠狠刺向萧然的双眸。
几乎本能地,萧然在那道目光来临之前闭上了眼睛,纵然如此,他的脑袋还是轰鸣了一声,产生了片刻的空白。
“果然是一只蝼蚁。”白羽尘轻讽一声后便不再理会萧然。在他的眼中,萧然确实是一只蝼蚁,虽然不知这只蝼蚁为何会对自己有杀意,他却毫无兴趣知道。这好比一只翱翔在天空的苍鹰,不会理会一只对它张牙舞爪的螳螂。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在刚才一眼之中,将萧然变成白痴。
萧然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有多离谱,他没有理会脑袋里残余的刺痛,而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才骇然惊醒,自己对这世界的认知有多么肤浅,对方与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许对他而言,对方根本不是人。
稍稍定神之后,萧然再次将右腿迈了出去,却再没有收回来,紧跟着他的左腿也迈了出来。他必须迈出这一步,才能更深入这个世界,才能让那个老头儿瞑目。他不由得心中暗叹,自己终究不是个了无羁绊的人。
“这位大哥,麻烦你让我过去,我要去做题。”萧然很是诚恳地对身前的羽林卫说道,外人丝毫看不出他内心激起的惊涛巨浪。
“什么,你要去做题?”羽林卫由于太过惊讶,以至于将语调升得很高,高到很多人都听得见。
周遭的目光纷纷投来,当看清萧然的模样时,原本安静的人群又一次闹腾起来。
“这还是大早上呢,要做梦也得晚上吧?”
“我知道了,他定然是没睡醒,还在梦游呢!”
“这乞丐怎么也混进来了,羽林卫都不管管么?
眼下离限定的时辰不足半刻了,原本信心满满的人几乎都放弃了。有人已经意识到苏焚香或许根本不想招亲,才会弄出如此难解的九宫题。
既然大家都解不出来,众人心里也不会太过失落。然而当他们看到一个小乞丐居然想上去解题的时候,心里的不甘便纷纷宣泄了出来。要不是顾忌场合不对,恐怕会有不少人对萧然扔来泥块和石头。
萧然对此却是充耳不闻,而是对着一脸惊疑的羽林卫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在羽林卫为难的时候,一道恬静的声音从中间的楼船上传来:“让他过来吧。”
苏焚香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个作乞丐打扮的少年会解出她的题,只是萧然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想看看这少年想干什么。
“还真是个乞丐……”扫儿在苏焚香的身后声如蚊蚋地说了一声,弱不可闻。
既然苏大小姐都发话了,自然再也没有人阻拦萧然,就在身后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复杂目光中,萧然踏上了那张木板桥,泰然自若地走到苏焚香身前六尺之处。
少年站在楼船之上,站在春风之中,站在美人之前,将之前内心的震撼与涌动深深隐藏,换上了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神色。
“你是来解题的?”苏焚香看着少年那张与一身褴褛衣衫很是不谐的俊俏脸庞,心中却是有些惋惜。如此俊俏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却沦为了一名乞丐。
“不是。”萧然讪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萧然的话顿时又引起了众怒,他既然不是去解题的,自然是想借此机会一亲苏小姐的芳泽。于是,不少人叫嚷着要将萧然扔进流苏河。
苏焚香也隐隐有些恚意,正待发问,却听得萧然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来娶你的。”
我是来娶你的。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天巨雷,在众人耳边炸响,直让人群变得鸦雀无声。
“登徒子!”苏焚香那一丝恚意瞬间浓烈起来,以至于让素来恬静的她也忍不住狠嗔了一句。她娇媚紧蹙,酥胸上下起伏着,引得萧然心神荡漾。
然而众人还没来得及骂出口,萧然已从一旁早已备好的案台上拿起一支狼毫,在磨好的香墨里蘸了几蘸,走到了挂着锦帛的支架前。
萧然伸手拉住丝带,将锦帛拉得自己能够得着,手中的狼毫便挥了上去,在那些空白的宫格中飞速地填写起来。
当苏焚香回过神来的时候,萧然竟已填完了第一宫,他手中的狼毫并没有停下,而是飞快地移到了下一宫。
“这小子有点意思。”一直闭目养神的范青山终于睁开了一双老眼,看着奋笔疾书的萧然,不由得轻捋胡须,苍老的脸上起了些许笑意。
只一眼,苏焚香便知道第一宫的数都是对的,她此时却没有心思想其他,而是目光紧跟着萧然的笔尖,娇眉微蹙,不知在思些什么。
周遭顿时变得寂寂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被萧然执着狼毫的手吸引住,有人面露嘲笑之色等着看笑话,也有人眉头渐起,神色变得凝重。
沙沙沙……
狼毫的尖头飞舞着扫过锦帛,发出有如虫豸在枯败的落叶上疾速爬行的声音,恍惚间那些虫豸又仿若爬上了众人的心头。
很快,萧然便填到了第五宫,这时磨痕已经变淡,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回过身来蘸墨。
苏焚香眉头再蹙,以她的睿智,知晓这道九宫怕是难不倒眼前这位小乞丐了。看着萧然轻描淡写地解着自己苦思一月有余布下的九宫,苏焚香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智珠在握的自信有些动摇。
自己还是看轻了天下人,苏焚香在心中幽幽叹息,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并无过多惶恐,而是心中在寻思着这便是天意么?
扫儿在身后轻轻地拉了一把苏焚香的衣袂,想要问些什么,却是没得到丝毫回应。
蘸了墨水后,萧然不再迟疑,笔耕不辍地一口气将余下四宫全部填完。写完最后一个数,萧然颇为洒脱地将手中狼毫扔进了流苏河中。浓黑的墨水在河水中激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河中磨痕的消失,苏焚香心中最后的那丝侥幸也破灭了,题是她出的,她自然知晓萧然所书不差毫分。
这一刻,以她的恬静自若竟也有些许慌乱,自己真要嫁给这个破落不堪的少年了么?看来真是应了扫儿的话,自己要嫁予一名乞丐了。此时此刻,苏焚香竟还有心思自嘲一番。
就在四下俱静,苏焚香神色微异的时候,萧然走了过来,在苏焚香的身前站定,浅浅的酒窝浮现在微显病白的脸上,他躬身行了一礼,很是诚恳地说道:“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第四章 天子谕,将军言()
“放肆—”短暂的沉寂之后,一声怒喝打破了僵局。
一直静坐在一旁品茗的苏管家终是按捺不住,他狠狠地拍着黄梨木椅的把手站了起来,那佝偻的身躯却是尽显威严,直把一些胆小的民众吓得噤若寒蝉。
萧然向来胆子天大,所以他完全没有为苏管家的积威所震慑,而是微微眯了眯眼,挂着一副有些惫懒的笑意,拱手问道:“苏管家这是何意,在三位大人以及如此多民众的见证下,您老难道要食言?”
春风还在轻拂,只是众人直感觉这春风中的寒意比之前更盛了几分。寻思着这少年忒也胆大,竟敢出言如此放肆。
“你莫非以为这里是城西的堕民窟,任你撒野?”苏管家压根就没去想这少年乞丐解出了自家小姐出的九宫题,而是先入为主地以为萧然只是前来捣乱的登徒子,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嘲讽,指着支架上的锦帛,“看你写的字,有如鸡踹,以为识得几个字就能解九宫图了?”
萧然的字确实写得奇丑无比,他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鼻子,竟是没有出声反驳,而是凝起目光,投向了静立一旁一言不发的苏焚香。
苏焚香还沉浸在自己微微纷乱的思绪中,神色有些木然,全然没有理会萧然那浅浅的笑意,这不近人情的举动让杵在那里的萧然不免有些尴尬,好在接下来便有人替他解了围。
“苏管家,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我告诉你,这小子解对了。”范青山似是很看不惯苏管家以貌取人的行径,语气有些不不齿。
“解,解对了?”苏管家的脸色变得极其精彩,如同正在享受美味佳肴时发现碗里躺着半只绿油油的苍蝇。顷刻间,他的脸色确实变得如同苍蝇那般靛绿,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范青山是何人,那可是理苑之长,不说他的身份,就谈他在算术上的造诣,也无人会怀疑他的话。
岸边的人有才思敏捷者早已暗中演算了萧然的答案,而大部分人直到现在才明白萧然竟是真的解对了,一时间错愕不已。尤其是之前与萧然打过交道的羽林卫,脸上完全失去了该有的神武之色,变得惊诧莫名。
那些早已准备好了各种污言秽语嘲讽萧然的人无比错愕,直感觉憋闷得慌,好似辛辛苦苦觅得无人处想放一个响屁,不料有人经过只好生生憋了回去。
右侧楼阁之上,又一个釉中彩杯被大皇子李烨摔得粉碎,他伸手指着萧然的方向,半藏在袖中的手指由于恚怒而有些颤抖。正当他打算怒嚎时,那名青衣小太监满脸喜色地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这小太监对他说了些什么,竟是让李烨那满脸怒色瞬息间烟消云散。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二皇子李逸却是倚在窗边拍着手,笑意不绝:“这小乞丐有意思,真有意思,日后定要结识一番。”
处在风口浪尖的萧然浑然没有理会诸般目光,他依旧挂着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他也不想让苏管家太过难堪,心想得给个台阶让老人家走下来,于是拱手对四周众人道:“今日有各位见证,苏娘子有言在先,小子有幸,解得这九宫题,从此便是苏府女婿。在此,小子对各位深表谢意,待我与苏小姐成婚之日,定与诸位一醉方休!”
这一番话可谓豪气干云,萧然俨然一副苏府乘龙快婿的模样,直让在场众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竟是纷纷叫好起来。
范青山一直打量着萧然,心中暗叹:这小子虽出身贫寒,却是荣辱不惊,这喧宾夺主的做法看似孟浪,却是深谙人心,为己造势,绝不是什么易于平庸之辈啊。罢了罢了,老夫看你顺眼,就送你个顺水人情吧。
“苏管家,苏老头既然邀老夫来见证,我在此可不是摆设。这小子才思敏捷,解出了九宫题,你苏家可不能食言而肥!”
范青山一直不近人情,萧然之前还对之有些不屑,如今心中却是顿生好感,连忙躬身称谢。
此番招亲的内幕,苏管家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正焦急着想询问自家小姐的意见,却听得苏焚香低声道:“就按苑长大人的话办吧。”
苏焚香全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羞,既是天意,她也不会过于扭捏。她生性恬淡,痴于算术,原想就此淡泊一生,不料为了避开大皇子而生出了萧然这番波折。这是一个理性的女子,不会为既生的事实作过多纠缠,萧然除却身世卑微了些,性子放浪了些,其余的倒也符合她的心意。
苏管家方才还在焦虑若是把这乞丐少年招了回去,只怕免不了老爷子和家主的责备,眼下既然有范青山苑长发话,小姐亲口应允,他也不虞后顾之忧了。
“不知贤侄姓甚名谁,如今年岁几何,是何身世?”苏管家到底是久经世故,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咂舌,他脸上的怒意早已消散,语气平和地看着萧然。
萧然向来吃软不吃硬,苏管家对他客气,他只好更客气地躬了躬身子,恭敬道:“小子萧然,开元三十二年正月生人,刚满十八,楚南郡人,自小便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
开元是先帝李复的年号,当今天子李勋为了追思先帝,一只沿用至今。
其实萧然并不确切地知晓自己的年岁,自从他被堕民窟的老乞丐救下苏醒以后,他就忘了很多事情,甚至连萧然这个名字也是后来自己取的。至于年纪,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十八,便随口胡诌了个年月。
点了点头,苏管家终于开口承认这门亲事,叹道:“天意如此,老夫自然不会横加阻拦。罢了,你先随我回去见过老爷子和家主,再做定夺。”
从萧然登船解题到如今婚事初定,这一切有如梦幻一般,苏焚香幽幽叹息着,恬静如她也不免觉得有些太过突兀。
萧然却没有丝毫羞意,一双乌黑的眼睛微微眯起,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苏焚香,点头不已。素来肆无忌惮的他哪里会去顾忌他人的看法,心道小爷从此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
“此次招亲作不得数!”正在萧然春风得意之际,一道不谐的声音自右侧楼船上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皇子李烨不知何时出现在右边楼船第一层的左侧朱红回廊上,一双鹰目不怒自威地盯着萧然一众。
“参见大殿下。”河岸有民众认出了李烨,在有人带头之下,纷纷跪下行礼。
李烨却是微微笑了笑,伸手对着众人在虚空中招了招,语气十分平易近人:“今日我只是苏府的客人,尔等不必多礼。”
“谢殿下。”李烨的态度让岸边的民众很是受用,心中暗道大殿下仁德云云。
众人都惧怕李烨,范青山显然是个例外,他很是不喜有人来打搅之际促成的事,哪怕对方是大皇子。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敬意乏乏地问道:“大殿下此语何意?”
李烨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满目深情地看了苏焚香一眼,语气有些惋惜:“范苑长心中了然,我对苏教习心仪已久,只是一直未得父皇首肯,辗转至今。今日见苏小姐竟是要下嫁这位少年郎,我心悲矣……”
李烨言之切切,情之款款,直让在场众人动容不已,萧然好不容易在众人心中占据的地位瞬间被他夺了过去。
便在这时,犹自神色木然的苏焚香却是开口了:“大殿下错爱,焚香深感荣幸惶恐,只是今日苏家有言在先,这位萧公子解题在后,有在场诸位见证,小女子自然不能反悔,我苏府以忠信为纲,更是不能反悔……”
说这话时,苏焚香竟是偷偷看了萧然一眼,不知为何,自从李烨出现后,她便觉得这少年顺眼了许多。
淡紫罗裙在风中轻摆,两缕青丝分垂双肩,萧然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心道,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子,这苏焚香注定要是小爷的女人。
“你竟是愿意嫁给一个乞丐也不愿做我的妃子么?”李烨心中暗自恼怒,苏焚香的话看似诚恳卑微,却是对他的莫大侮辱,一丝不可察觉的阴仄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就在萧然酝酿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李烨却神色不改,语意温和,叹道:“我自是深知苏小姐的无奈,只是有一桩喜事好告知小姐。我方才得到下人的传信,得知父皇早已有意将你许我为妃,并已于昨夜在御书房拟好了赐婚圣旨。父皇本想择吉日让我亲自到府上宣旨,不料中途生了这番变故。如今那宣旨太监已快马加鞭赶来,小姐稍后片刻便是。”
语毕,李烨竟是弯身行了一礼,一脸歉意道:“这事我也是方才得知,倒是让苏府难为了。”
李烨的话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招亲之事登时变得曲折起来。既然圣上昨夜就拟好了旨,那这招亲之事确是算不得数了。要知道君无戏言,尤其当今天朝国力昌盛,天子李勋有着无上威严,他的话更不会是戏言。
苏管家与苏焚香以及萧然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苏焚香,她是深知李烨的为人,若是嫁予了他,先不说苏家会被夺嫡之争殃及,便是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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