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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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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小姑娘也满脸红通通地看着他。
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
       赵谦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小姑娘,心道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咱们有八大纪律三项注意,损坏老百姓财产照价赔偿,一会赔你不成么?便说:“一会赔你的板凳。”
“奴家……奴家不是那个意思……”女孩红脸道。
“那个,赶快把事情说清楚,叫什么名字,你爹怎么死的,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赵谦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想着尽快处理了,把萝卜带回去,等侦察斥候回来,还得和张岱研究战事。
女孩跪倒在地上,“爹爹因为受不住冻饿……”刚说一句就呜咽起来。看来别人并没有动她老爹,就谈不上犯法,赵谦只得问旁边那两个汉子:“你们哪家的?干吗抓她?”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赵东主府上的,这个女子叫田芸姑,她们家前后欠了赵东主家两石麦子,赵东主借粮给他们渡荒,那也是有善心不是?可现在田老头死了,这田芸姑除了卖身做奴婢还能有什么办法?大人,咱们可是丝毫没有违反大明律啊。”
得,古代版白毛女!赵东主?莫非就是那个罗县丞说的“咱们可惹不起”那个赵财主?再说别人确实没有违法,明朝律法就是为地主利益集团写的,你能有什么办法?
“本官清楚了。”赵谦摸出一锭银子,“这姑娘看来是不愿意去你们赵东主家,也别强人所难,这些银子当给她还债,剩下的你们做汤药费吧。”
判案原来如此简单!有银子就成。
赵谦打发了那两个汉子,拉了萝卜道:“走,你瞎闹什么?一会二弟可能会布置军务,赶快和我回去。”说罢看了一眼那草席裹的尸体,又摸了一锭银子丢到那姑娘面前:“给你老爹买副棺材,入土为安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着外面站了许多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村民,看到赵谦走出来,都跪倒道:“大人!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吧!”
“你们这是……快快起来说话。”赵谦虽说想早点回去,可明朝以孝治天下,皇帝自称天下子民的君父,按照这个说法,知县就要算一个县老百姓的父母官。这些百姓可能是听见了刚才赵谦帮助田芸姑的经过,这才跑过来要求救济。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是现在县里的事务他也弄不明白,赵谦还真是左右为难。
朝邑旁边就是路水河,按理说就算有旱灾也能想到办法灌溉,应该受灾不重才是,赵谦看着这些饥民,疑惑道:“今天的庄稼收成不好么?”
一个拿着一根木棍的老头跪在前面,开口说道:“大人,今年我们这里遭了蝗虫,可是还得缴纳地租赋税,朝廷两次加派辽饷,我们……”这老头说的话还有些条理,看来是个村长之类的请愿代表。
赵谦心道:我一个小角色,朝廷的政策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县里的事也不是我在管,现在他也管不过来啊。
这朝邑地理位置还可以,又有河流,底下的民生怎么穷成这样?赵谦暗自想,如果能打退田见秀,得空出手来看看原因。
“大家快快起来,我得回去同僚商量着办不是?都回去吧,啊,本官既任知县,不会不管你们的。”赵谦敷衍着说。
那些村民还不起来,赵谦也懒得管他们,拉了萝卜就走。来的时候走得急,没有细看这个村庄,这时赵谦才发现很多家里都有丧事,天气寒冷,又缺乏食物,看来死了不少人。村口一个老头微颤颤地正在一棵树上用镰刀剥树皮,这啃树皮的事还真有……饶是赵谦是个没良心厚黑无耻之徒,心里也是恻然。
如果田见秀打到朝邑,被他一煽动,这些饥民横竖都是死,不跟着他造反就奇怪了。流寇越打越多,原来是这个原因。
赵谦心道:不行,救济灾民已经上升到军务的级别,到时候战役一发生,田见秀打过来,和官军对决,就地从这些饥民中,就可以挑选青壮补充兵员,张岱的兵耗也得被耗光。想罢又走了回去,对那些跪在雪地里黯然绝望的村民说:“本官这就回去筹备百姓过冬的粮食,你们且坚持一段时间。”
“大人……”村民见着希望,又来了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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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七 欲来风满楼
       赵谦回去,赶紧抓紧时间检查了一番军需弹药装备等后勤事务,因为张岱还得巡查军营鼓舞士气,两人分头行动,战事迫在眉睫,赵谦也顾不上考虑灾民的事情,只得缓一段时间再说。
刚到中午,去侦查地形的斥候营就回来了,张岱叫上赵谦,来到中军大营。华阳华阴一线分了三十二段,斥候们各自描述了一番自己负责的地段,张岱赵谦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问几个问题,将那一线的山水地貌仔细了解了个遍。
有些地方,明显完全不适合埋伏,比如左右都是平地,一眼能望几里路那种,立即被排除,用排除法做选择题是赵谦当年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拿手好戏,排除一个地方就划去一段。
然后又排除了一番不太可能的地方,有些地方有小山小树林草丛之类的,或者周围人口比较多,容易暴露的,都不适合埋伏大队兵马。最后只剩下两个地方最有可能,一处是段山谷,如果陷入其中,基本是被包饺子的下场;另一段是一片树林,不过四周都是平地,但是那片树林比较密,又在大路旁边,藏个数千万把人都不成问题。
“大哥,你说他们可能会在哪里埋伏?我觉得这处山谷最适合打伏击,一旦得手,不全歼对手都难。”
赵谦想了想道:“如果田见秀派你设伏,你会选哪里?”
“我?”张岱闭眼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突然睁开眼睛道,“是我的话,肯定选这片树林。”
“为何?”
“就是因山谷那里太适合伏击,不但自家清楚,对手也清楚。带兵的将领走到山谷前,仅凭直觉就能感觉到此种地形的‘杀气’,定会先派斥候侦查。山谷两旁只有两条路下山,如果被对方察觉,反而易被围在山上施展不开手脚。那片树林则不同,一则不易被对方察觉,二则万一暴露了,仍可依密林而进行周旋,出路亦多,后招连绵不绝。是我的话,定会选树林。”
赵谦点头道:“二弟和我英雄所见略同。兵贵神速,我们马上集合军队出发,估计明天天没亮就能到达目的地,正好明天白天大把时间和他们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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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张岱为人还是比较持重,一边行军,一边派出斥候进那处山谷搜索,以求万无一失。
“二弟,你准备怎么打?”赵谦策马和张岱并排而行。
“咱们弹药充足,先朝树林一顿猛轰,配以霹雳炮毒火球,熏死他们。以有备打无备,如此一顿炮轰,他们定会乱起来,然后咱们以步军正面推进,骑兵侧翼掩杀,他们要是不败那就不叫人,叫神仙了。”
“哈哈……”赵谦大笑,听张岱这么一说,他也是摇摇欲试,很快变成个战争份子,仿佛看见敌兵哭爹喊娘,跪下求饶:大人饶命啊。赵谦心情很好,兴致勃勃地道:“这霹雳炮毒火球是什么玩意?”
“嘿嘿,这玩意实在恶毒,巴豆,狼毒,石灰,沥青,砒霜,无毒俱全,一旦爆炸,毒气就向四面扩散,那些贼寇不死也得脱层皮……”
“哈哈……”两人同时奸诈地笑起来,赵谦道,“原来是生化武器,实在厉害!”
“大哥,啥是生化武器?”
赵谦摸了摸鼻子,生化武器,生物化学武器,这解释起来还真困难,张岱肯定又要问了:生物是什么啊,化学是什么啊?他懒得给他解释,便说:“老家方言,就是很厉害的武器,就叫生化武器。”
“哦,大哥真是很生化啊!”
张岱一句话差点没让赵谦被自己吞的口水给呛了,我很生化……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么。
过了一会,赵谦又问:“中午我检查军需的时候看见只有十几门小炮,洪经略怎地不给咱们弄几门红夷大炮?我听说咱们大明威力最大的就是红夷大炮啊。”
“红夷大炮太重了,几千斤一门,守城还可以,就是带起麻烦,还是这种弗朗机好,还带轮子的,用马就拉走了。而且弗朗机射速快,只是射程没那么远。”
赵谦点点头,今天张岱倒是给他普及了许多明代军事知识,他本来就是搞机械的,一时兴起,策马来到拉炮的队伍边上,仔细看了一番。
别说,这弗朗机还真先进,洪承畴是下血本了,这炮一门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带有准星和照门,两门大型的炮身大约有200多厘米,其他小型的也有150厘米左右。赵谦研究了一番,发现最牛的地方居然是后装填、子母炮!铸造工艺就当时的水平来说相当高。
赵谦不得不感叹,明代的机械技术就这么牛了,如果一直这样发展,几百年后我们何苦要去买小日本的和德国货啊!
“居然是后装填!”赵谦脱口惊叹道。
旁边的炮手得意道:“大人别小看这炮,个头不大,打远的用开花炸弹,实心弹,仰射可打两里远,打近的用霰弹,一炮五百余枚弹丸,前方二十丈范围敌兵就得哭爹叫娘。”
赵谦算是见识了明朝的发达了,这是什么武器啊?怪不得别人说洪承畴打仗厉害,要钱也厉害,看看人家都装备什么武器,赵谦想像一下这些炮的工艺过程,也知道它们可不便宜。
他见一个士兵扛了杆步枪,更是晕乎了:咱是不是幻觉了?急忙问那兵士道:“你扛得那是什么统?”
那中年士兵因为年龄大,没有做出刚才那炮手后生那样得意洋洋的神态,拱手道:“回大人的话,这枪叫‘鸟枪’。当然意思不是说用来打鸟的,而是说就算飞鸟遇到这鸟枪也逃不掉。当年那,咱们的大英雄戚继光戚将军的兵一半的人都装备了‘鸟枪’。”
“厉害厉害!”赵谦就像什么姥姥进了大观园,真是见识了不少好东西。
那士兵以为赵谦称赞他对用的枪如数家珍,忙客气道:“大人过奖了,小的一家男丁全是军户,小的入行伍以来,这火统都摸了十几年了。”
“呵呵,好样的。”赵谦只得说。其实他说“厉害厉害”不是称赞人,而是称赞枪。
大军连夜赶路,在距离目的地十几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休息做饭,养足了准备天一亮就大战一场。
这战前吃饭也是有讲究的,只能吃半饱,不能吃涨了。当然这些都是古人长年作战留下来的经验,为什么他们却是不知道。赵谦却知道,因为吃得太饱,血液都到肠胃里吸收营养了,反而觉得人懒洋洋的没劲。那句古话说得好“饱懒饿心慌”,是很有道理的。
这边张岱军磨刀霍霍,南边那片树林中,正如张岱赵谦所料,田见秀旗下的一支伏兵,正埋伏于此。这片树林如此不起眼,也没人知道它有没有名字。
它又如此安静,安静得诡异,里面的五千多人就如消失在了这片诡异空间之中一般。这时,突然“不……”地一声,更是诡异。
这声音……怎地那般像有人放屁呢?林中一棵大树下面动了动,一个一脸泥污的花脸后生抬起了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的人。
他旁边还趴着一拨人,听见这声屁响,都憋红了脸才没笑出来。一个女人狠狠盯了那放屁后生一眼,旁边一个汉子见罢,轻轻把脚挪到那后生趴在地上的手上,碾了碾,后生额上立即青筋鼓涨,饶是大雪天也是满额细汗,牙齿咬得“咯咯”轻响,却始终不敢弄出一点声音。众人一看红脸立即变得煞白。
那女人大家私底下都悄悄叫她“母老虎”,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男人衣服,连头上都包着一块头巾,脸脖呈健康的小麦色,如果撇开那身粗旷的打扮,细看之下长得还挺好看的。有一次她在郊外就遇到一个孟浪地痞,见她形单影只一个人,脸蛋不错,身材也窈窕,就嬉皮笑脸地说了两句轻薄话,结果地痞还没来得及动手调戏,胯下就挨了一记撩阴腿。回去之后慢慢的胡子也掉了,说话也尖了……
“母老虎”见着那被惩罚之后的后生,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旁边冻死在雪地里也没动一下的杨老头,一时一股眼泪流下肚子,只觉得喉咙上咸丝丝的。几片残叶从树上飘然而落,“母老虎”看在眼里,却觉得心中躁乱不已。
林中又恢复了死静,那些趴在雪中,隐隐约约的人影,就像死了一般。这诡异,这安静,还是农民军吗?是的,他们确实是农民军,但是在那只“母老虎”手下,大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闹什么动静。
“母老虎”名唤田钟灵,田见秀长女,今年都二十五了,因为太霸道,仍然待闺军中。这也怪田见秀,你说他没有儿子就罢了,却把女儿当儿子养,从小就教她武枪弄棒,起事以来,一直带在身边打打杀杀,女红针线没学会,倒是学了一身好武艺,战阵布军也练出来了,手下的兵比田见秀的亲军还厉害。
田钟灵打过几场漂亮仗,田见秀常常用“长江后浪推前浪”聊以自慰,其实田见秀心中也很着急,你说他一个做父亲的,女儿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他心里也是难受啊。
本来这事也比较困难,他一个揭竿造反的,当然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什么良民乡绅,只能在义军之中找,有点名头的好汉人家却看不上田钟灵,没事娶个母老虎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想在自己手下随便找个人吧,他女儿又死活不愿意,嫌人家是泥腿子,还美名其曰“女儿愿意一辈子跟随父亲”。这不,本来田见秀一干人就东奔西战,闲暇的时间很少,这么一拖,田钟灵不觉都二十有五了,更没人愿意娶。
后来田见秀终于笼络到了一个秀才级别的人物做幕僚,这秀才叫张庭文,跟了田见秀几个月后,就把家里的妻子休了要娶田钟灵,田见秀大喜,当即拍板,婚姻乃父母之命,再也不管田钟灵的态度,只等空下来就给他们办喜酒。田钟灵也知道好歹,这次也没过多反对,终身大事这样才有了着落。
段二八 沙场马裹尸
       西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乌鸦的叫声。那不是真乌鸦在叫,是田钟灵手下的暗号:有官军来了。
林中一阵细微的响动,弓箭手轻轻抽出背上的箭羽,搭上弓弦,做好准备,只等田钟灵命令就拉弓。
过了大约一顿饭功夫,大路上果然来了大队人马,衣甲兵器,哐当作响,不是官军是什么?因为义军没那么多盔甲让人穿。
那队人马一共两千余人,由张千户林千户统率,押着一辆囚车,囚车上浑身脏兮兮头发散乱的人正是薛国观。
本来就算薛国观是朝廷重犯,就算当过大官,也用不着两千人押一个犯人。可洪承畴自然不能派少了,少了义军说不定根本不会出手。于是借口补充潼关要塞兵员,调了两个千总队同薛国观一起送死。洪承畴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下的都是大棋,一步棋就是两千条人命,气度不凡。
高启潜当然没话说,人越多越安全。
可是华阴的战事不可能瞒得太久,他洪承畴作为西北经略,如果辖区一个城池被攻了几天都号称不知道,显然不能自圆其说。就在薛国观押送走了一天之后,洪承畴就公开了华阴的战事,并作了一番戏,立即派快马追赶薛国观。
这样一来,面子上洪承畴就说得过去了,何况薛国观是在途中被伏击的,谁规定了我洪承畴就料事如神,知道贼寇会有伏兵?
高启潜为人精明,可在行军战争上却不是太懂,对于这些情况也摸不着头脑。他也怀疑过是洪承畴的布局,又觉得不太可能,总之是摸不准脉。
后来一想,薛国观又不是他高启潜什么人,只要不是洪承畴干的,就不是他高启潜监督不力。况且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洪承畴的诡计,高启潜不敢贸然密告。就算密告,洪承畴成功地在他眼皮底下把人算计了,也是自己渎职。不如顺水推舟,薛国观的死是无法意料的意外,大家都没责任,推掉最干净。
对于这些,洪承畴都是充分估计的,事情到目前为止都和他计算的分毫不差。
大路上领头的是个百户军官,张千户林千户自家没那么傻。走最前面,万一遇到个什么事,前面的人威风是威风了,却死得最快,他们都在队伍中间呆着呢。
林子里,田钟灵看了旁边的白胡子老猎户一眼,向他点点头。白胡子在地上的一根小蜡烛上点燃了箭头,深吸了一口气,瞄准大路上的干草。
大路上最前面的百户军官一副炮灰样懒洋洋地踩过那些干草,等张千户林千户看见干草时,张千户疑惑起来,刚刚还有一阵大雪,怎地这里还有这么多干草露在外面?
他举起手,正想叫队伍向大路边上移开时,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弦响,一支火箭破空而来。张千户大叫道:“快离开大路!”
可惜已经晚了!
那火箭不偏不倚,正巧插到干草上面,干草下面都是黑油,一点就着,下面埋着十几桶火药,只听“轰轰”几声巨响,明军队伍中间就炸开了锅,顿时一片混乱,绝大多数人还没摸着头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慌忙中抱着火统刀枪却不知道哪里打来的。那些倒了霉正好踩在火药上面的,立即升了天,张千户林千户也被爆炸掀翻在地,受伤甚重。
事情还没完,林中一片弓弦响动,空中黑麻麻一片利箭就压了过来。明军队伍中一片惨叫,这才回过神来,林子中有伏兵!
众军士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破了胆,混乱中开始向来路溃散。林千户的腿被摔骨折了,爬不起来,大叫道:“张千户,不要乱!”
张千户用剑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呗”地吐掉一口血水,亲兵急忙来扶他,他一把推开亲兵:“去后面,逃跑者立斩!”这些亲兵遇到什么情况都不敢跑,因为大明军法:将帅战死,亲兵皆斩!
几十个亲兵策马冲到后面,提刀一顿砍杀,这才止住了溃散。如果一旦溃散,不说两个千户失职难逃其罪,对方从后面掩杀的话,那些步军就基本变成待杀的羔羊了。
林中弓箭又是一顿乱射,喊杀声顿起,贼众提刀冲出了树林。张千户大吼道:“旗总举旗,各人归队!火统列阵!”
队伍实在混乱,哪是片刻能整好的?那些个拿着火统的弓箭的,见着贼人声势巨大,越来越近,跑又不敢跑,脸上都写着惊恐,没等命令就“噼里啪啦”放枪了,这么一射,威力实在有限,片刻之后就和贼兵短兵相接,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而林子北边,张岱派出斥候伪装成平民开道,遇到人不管是不是贼寇的斥候,一概射杀,意图偷袭。大军正走在半道,就突然听得远处“轰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张岱和赵谦面面相觑,张岱道:“洪大人调了援军?”
赵谦刚刚还在幻想着炮击时宏大的场面,这时却出了意外,前方都提前干起来了,什么一顿炮击轰向敌兵阵地就无从谈起,他看着张岱道:“洪大人没那么傻吧?”
张岱向远处焦急地看了看,道:“贼寇已经出击了,咱们现在从后面攻击仍然非常有利。”
“那还等什么?干吧!”
“步军在中,骑兵在左,并行全速推进!大炮在后全速跟上!”张岱下完命令,又叫斥候上前探查,因为先前不想打草惊蛇,斥候都没有进林子,前面的情况也不清楚。
军队刚推进了不到十里地,斥候就回禀:“林中敌兵尽出,有五六千人之众,袭击过路官军,官军已被包围,所剩不足五百人。”
张岱目测了一下,此处距离树林南端大约还有两百丈(约六百多米),便下令炮军就地摆开,留下两个百户保护大炮,然后命令骑兵脱离大队绕到大路东边准备攻击,步军继续推进。
大路那边,那支过路的明军已经死伤殆尽,还剩不足百人被围在中间,张千户满脸血污绝望地看了一眼一地的官军尸体,扶起身边的林千户惨笑道:“林兄,你我手足二十年,卧则同被行则同车,今日咱们一起借道黄泉,手足之情也算善始善终。”
林千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哈哈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老夫毕生作为就是纵横沙场报效大明,马革裹尸是你我最好的归宿,今日终于如愿了!”
二人对话中气十足,余音缭绕,周围众贼听罢,都是默然。而二人身边的残余官兵立即浊泪纵横。
张千户对身边的亲兵说:“老夫与林兄去了之后,你们就投降吧,家中都有高堂妻女,留条命,不要无谓牺牲了。”
残兵中有人大喊道:“咱与张千户林千户同去,兄弟们都死了,咱孤孤单单活于世上有甚意思?”众军都含泪附和。
这支军队都是陕西老军户,也就是以前的秦人,此时不知谁唱起了老秦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唱起来:“谁云无衣,同袍同志,谁云无靠,同来同去。谊如同生,情能同死。人如同母,同言同语。同仁同识,同行同起。同流同支,同情同意。同途同心,同驰同止。同源同爱,同仇同气……”
贼寇这边很多田见秀的老部下都是秦人,听罢情难自禁,很多人粗糙的老脸上都湿润了,“同流同支”,“同言同语”,大家都是同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水火,充满仇恨,以命相搏。
田钟灵心中一阵绞痛,脑中混乱得让她意欲发疯,家父从小就告诉他,官府官军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在鱼肉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父亲是她心中的大英雄,他说的话田钟灵从未怀疑过。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乱如麻。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奔到田钟灵面前急道:“禀报头领,林北出现大批官军,约有五千人之众!”
田钟灵大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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