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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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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京师的日常花销不小,家里的员工,养车养马,都得要钱,就是韩佐信,总不能让人家整天空着个口袋,喝点小酒都没钱吧?兵部上班那点工资自然是不够的。
赵谦在兵部基本是不管事的主,正头疼搞不到钱,想了想,还是韩佐信对官场那套有些经验,也不是外人,便对韩佐信说出了苦处,赵谦心道挣了钱你也有份,出出主意总是可以的吧?
韩佐信笑了笑道:“大人运筹帷幄,这经济营生方面却是外行。”
赵谦不好意思地笑道:“在大明朝,不曾闻京官缺钱花的,我这生活也不算奢侈,却捉襟见肘,实在汗颜。”
韩佐信道:“大人勿急,自然有人拜会送礼的。”
“我这手中也无实权,别人给我送礼那不是拿银子打水漂吗?”
“呵呵,大人位至兵部左侍郎,而兵部尚书袁督师远在辽东,尚书以下,便是左侍郎,不说其他的,如有人想在兵部升官或者补缺,能缺了大人的手迹吗?”
赵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心道咱手里这枚大印还是有用的,和现代的公章一样管用,简直就是棵摇钱树,而且收点礼只要不要太过分,是没有人弹劾的,因为大家都这么干,谁弹劾那就是与整个官场为敌。要掐大家的粮米源头,大伙还不得整死他?
秦湘最近让赵谦感觉有些奇怪,说不出为什么,她还是一如既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赵谦的生活,有了秦湘,赵谦回到家才有井井有条的感觉,身上才随时干干净净的,才不会饱一顿饿一顿,但是赵谦总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些。
对了,她很少说那些个贴心话了,而且对赵谦总是恭恭敬敬的,虽然赵谦已经习惯了明朝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但是最近秦湘却太客气了,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而且好像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赵谦已经习惯她伤春悲秋的多愁善感,不过这次好像不仅是无病之愁。
终于赵谦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秦湘摇头,“天色不早了,妾身侍候相公就寝吧。”
赵谦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问,心道我作为一个男人,能给她一个有车有房的家,能想到法弄钱回来为油盐柴米开销,对她也算不坏,又不似某些人那样经常钻胡同吃喝嫖赌,不让她经常独守空房,已经尽到责任了。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此言赵谦不敢苟同。人们总是用落花啊,流水等事物来形容爱情,可见爱情本来就是美丽而保质期很短的东西,如果在爱情消逝之前不结婚,那我们要让它像落花流水一般随风而逝?只有结婚,将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转化为亲情与责任,才是负责任的干法。而那些不断寻找新爱情的人,高呼着婚姻是爱情坟墓的人,不过是将爱情视作一个好玩的游戏罢了。
赵谦将秦湘拥入怀中,用手轻轻摸在她后背如绸缎般的肌肤上,他还是比较满足的,能娶一个漂亮的老婆,能养得起一个漂亮的老婆不让给你戴绿帽,无疑是很多男人的梦想。
他缓缓将脸靠在秦湘如温玉一般的脸庞上,突然脸上一片冰凉,赵谦抓住她的肩膀一看,见她眼中滴下了两行清泪,赵谦心中一紧,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赵谦在她眼角伸出舌头一舔,说道:“有点苦,有点涩,还咸咸的。”
秦湘一下扑进他的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们成亲这么久了,妾身还未有身孕,相公还是纳妾吧……”
赵谦没好气地说:“就这个事?”
秦湘摇摇头,咬了咬小银牙道:“罗琦的事……”
说到罗琦,赵谦有些黯然,但是当时如果救她自己就得玩完,赵谦无言以对。他又想起了秋娘,起码自己应该派人去找一下她,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他在内疚的同时,思绪有些混乱,有些痛恨自己。人大概都是矛盾和复杂的集合,有时冷面无情,有时受了什么触动又伤感了起来。
就像一个坏人,很难让自己一件好事都不干,一个好人,很难让自己一件坏事都不做。颜渊这样的人,毕生就为了自己的道德规范,那是他的追求,而一个普通人也这样的话,活得太忒累了。
正在这时,突然门外有人喊道:“有刺客!”然后是一声闷响,就不闻了声音。赵谦大惊,急忙取了墙上挂着的铁剑,握在手里,将秦湘拉在了身后。
不多一会,门外“砰砰”两声,赵谦忙拔出剑来,紧紧盯着门口。
“大人,是我,孟凡。”
赵谦听罢略一犹豫,便开了门。孟凡和另外两个穿铁甲的侍卫执剑走了进来,反手又将门撇住,看了一眼案上的油灯,一口气吹灭了,对那两个侍卫道:“守住窗口。”自己走到门口警戒,又道,“大家注意屋顶。”
赵谦心宽了许多,看样子术业有专攻,这孟凡嘴臭得很,却是一个人才。想想自己身边,很有几个人才,韩佐信在政治上的见识,并不比进士差,孟凡现在这镇定自若样子,也是个短兵相接的干练人才,而张岱,在行军打仗方面,无疑也很有一套。
谁说明末无人可用?只是有些人你敢用么?比如韩佐信,看样子历练一番大有阁臣之才,但皇帝敢用他做首辅?
灯灭之后,屋里一片漆黑,秦湘紧紧抓住了赵谦的衣襟。
“他吗的两只猪,别对着窗户!”
孟凡的话音刚落,“嗖嗖……”几声,窗户上随即响起了纸破之声,然后是一声惨叫,显然是对着窗户那两人其中一人中箭了。
紧接着,只听得“砰”地一声响,透着冷白月光的窗户上闪过一个人影,赵谦看准那团黑影,一剑插了过去,“噗哧”一声,又是一声惨叫,赵谦脸上湿热一片,像是溅上了鲜血。
赵谦只听得自己胸中的心跳大如雷鸣,心道吗的是谁要杀老子?他实在想不出是谁,洪承畴那边的人?都到现在了,还有那必要吗?
这时,窗户上又闪过两个黑影,又有两人冲了进来,飞快地躲过窗户,闪到了阴影里。赵谦忙捂住秦湘的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突然,又一声“噗哧”,随着一声惨叫,“哐当”一声,有重物倒在了地上,听声音像是另一个铁甲侍卫盔甲撞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这下可好,赵谦这边又损失了一个,现在还剩赵谦和孟凡两个有战斗力的了。
“啊!”又一个人中剑,就在刚才那倒地的侍卫旁边,好像是对方的人,刚才杀那侍卫时,被孟凡听到了方位,然后被插了一剑。
四周再次寂静了下来,赵谦大气不敢出,憋得有些难受。
过了一会,案上忽然“框”地一声,什么东西撞在了案上,接着听得“刷”一声响,一剑破口而去,说是迟那是快,“砰”地一声巨响,房间角落里闪起一道火光,听声音应该是三眼统。“啊!”那中计攻击案板的人中枪惨叫了一声。
赵谦仍然不敢出声,因为他不能确定中枪的是谁。
这时孟凡的声音道:“进来的是三个人么?”
“是,好像都死了。”赵谦故作镇定地说。
孟凡道:“不要出声,门外还有。”
赵谦仔细一听,门外果然还有轻微的脚步声。赵谦低声对秦湘道:“呆着别出声。”便和孟凡走到了门边,孟凡用三眼统对准了门口,赵谦提剑也盯着门方向。
“咣!”一声巨响,内室单薄的门板一下塌了下来,但孟凡并没有马上开枪,又一声“砰”门板着地的声音后,“砰!砰!”三眼统喷出了两团火光。
所谓三眼统,就是有三个枪管的火枪,可以连发三枪,现在三枪已完,赵谦立即提剑冲了过去,就是一顿乱砍,门外另一个人刚刚冲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上就中了一剑,大声惨叫了一声。
“啊!”秦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赵谦大惊,随后听见一个声音道:“再动我就杀了她!把灯点亮!”
段八 所见是废墟
       当秦湘那一声惊呼发出后,一个声音道:“都不准动!”那一刻,赵谦的心如落冰窖。
说一件事情说一个故事是如此简单,但是要说一个人,说一个人心里的东西,却很难。女人可能对自己的第一记忆尤其深刻,男人也会深深记住自己的初恋。赵谦是第一次对一个爱自己的女人说出一生相守的话,无论他的心里有多么阴暗,他不能不在乎秦湘。
“大人……”孟凡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等着赵谦开口。
“把灯点亮。”赵谦道。
孟凡没说再说话,摸出打火石,将油灯点亮。这时门外一个壮汉提剑走进了屋,赵谦与孟凡以剑相向,却不敢动手。
门口留下了三具尸体,屋里有五具,其中三具是他们的。目前对方只剩两个人,一个便是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壮汉,另一个正是挟持秦湘的人,赵谦看了那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面上蒙着黑布,身段看起来是个女的。
那女的眼睛十分熟悉,赵谦又多看了一眼,吃惊道:“田姑娘?”
田钟灵没有说话,那壮汉说道:“头领,你认识他?”
田钟灵道:“在长安时,就是他抓的我。”
她的一番解释,让赵谦猜测,那壮汉并非田钟灵的心腹,不然他不会问那个问题,田钟灵也没有必要解释。
秦湘不知所措的样子,脸色苍白,写着惊恐,赵谦看了十分心疼,说道:“田姑娘,不关湘儿的事,你放了她。”
田钟灵将剑抵在秦湘的脖子上:“不要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好,好,我不动,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这时,窗外火光一片,应该是孟凡的三眼统声音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又或是赵谦府上的仆人报案了。
秦湘的眼角流出一行泪水:“相公……我死了你会忘记我么?”
赵谦听罢心里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般,连田钟灵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水光。那壮汉显然不想死,见到窗外的情形,说道:“头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杀了她咱们走!”
赵谦急忙道:“你们要对付的我,不关湘儿的事!只要你放过她,我愿意放下兵器引颈待戮。”
见田钟灵没有表态,赵谦又喊道:“你杀了她,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你杀了我!”说罢丢下了手中的剑。
那大汉抬起手,盯着赵谦,孟凡立即动了两步:“大人要你们先放过赵夫人。”
壮汉和孟凡对望一眼,相互眼中都没有信任的东西。
秦湘哭喊道:“相公……赵大哥,不要!”
赵谦苦笑了一声,心道你以为真愿意干舍己为人的事?但是自己的老婆就不同了,如果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在面前被杀,是个人估计也不会原谅自己。
田钟灵道:“你过来,我你总该信得过。”
孟凡紧张道:“大人……”不由得他不紧张,虽然他老是和赵谦言语不和,但赵谦明显是他的大后台,赵谦对孟凡的作用就像对韩佐信的作用一样,在本质上没有两样。
秦湘见赵谦空着手一步步走了过来,那舒缓的脚步声,犹如响在她的心坎上,她泪流满面:“相公,不要,不要,你要是去了,叫我如何独活?”
赵谦强笑道:“我死了,你自有朝廷的抚恤银子,万一你要寻死,我也管不着,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
赵谦的笑容让田钟灵心情复杂,她轻咬了一下下唇,以非敏捷的动作推开秦湘,一把将赵谦拉了过来,将剑抵住他的脖子,说道:“他捉了闯王受凌迟,我们也捉他回去千刀万剐!”
那壮汉没有异议,只说:“头领,咱们速速离开此地!”
赵谦被田钟灵挟持出门,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回头道:“湘儿,未闻我的确切死讯,千万不能寻短。”
田钟灵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活么?你我各为其主,不要心存幻想。”
三人从后门奔出赵府,街上早已派出大批兵马,三人只顾乱奔。什么提个人在房顶城墙上空乱飞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出现,大伙都是靠双腿,人在天上飞那东西完全不符合牛顿定律,是另一个物质体系,不属于本书讨论范畴。
三人奔出不久,便被兵马发现,在后面紧追不舍。赵谦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他们追上呢,还是别追上好,追上的话极可能先被田钟灵他们一刀砍了。而田钟灵二人显然是不希望兵马追上,所以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跑路,而且专门朝胡同小巷跑,因为这些地方战马很难发挥多两条腿的作用。
他们走到巷口,发现了一群明火执仗的人,立即回头逃窜,但是那头还有一群人,可谓前后堵死。赵谦暗自伤感,双手早被绑住拉着,跑也跑不掉,极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命丧黄泉,他长叹了一声,心存侥幸地想,老子那么多次该死的都没有死,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运气。
想到这里,赵谦试着看绳子绑的是否牢固,结果让他十分失望。
如果现在嘴里含着一把刀子,可能还有可能解开绳子。赵谦无耻地想。
“你们干吗大老远跑来杀我?难道是你老爹的顶头上司李自成坐不稳位置,要为高迎祥报仇来服众?”赵谦紧张地想,希望能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忘了杀自己,就先被擒了。人的求生欲望是非常强烈的,急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敢试试。
赵谦现在是有车有房的人了,谁还愿意死啊?
“闭嘴!”
“唉,田姑娘,为什么这种深入敌后的事情总是派你来干?是不是闯王那边已经不信任你了?这样的话你把我放了,我保证能帮你们寻到一份正当营生。”
“再说话一刀宰了你!”
还是这句有用,赵谦立刻闭了嘴。
壮汉在情急之下道:“头领,只有先躲进这座院子了。”田钟灵点点头,看了一眼赵谦,壮汉道:“一刀杀了,省得碍事。”
“你先上去,拉他上去,我最后上来。”田钟灵道。
田钟灵还是比壮汉大,壮汉只得从命,爬上了墙,将赵谦拉了上去,赵谦情知不跟着他们就会被一刀杀了,于是双足蹬着墙壁,很配合地上了墙,然后被推进了墙里。
“砰!”赵谦摔在地上,头上直冒金星。
赵谦有个优点,就是嗅觉和反应十分灵敏,还在空中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许还是最后的机会。就在摔在地上那一瞬间,他就将双腿向腹部一缩,头在地上一拱,借力站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
双手被绑着跑非常困难,人跑路时不停摆手其实可以保持身体平衡,被绑了平衡就很难掌握,赵谦起步的那一瞬间就试了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保持身体平衡,扬起头就开始狂奔。后面传来了几声叫骂,显然是田钟灵二人追上来了。
幸好有夜色掩护,这户人家好像也是大户人家,府里的动静立即惊动了府中的家丁,不一会就有人嚷嚷开来“有刺客!有刺客……”
紧接着火把就亮了起来,亮了多少个火把就代表冲来了多少人。田钟灵等三人如果不想被人当成刺客乱棍打死,就得逃命。田钟灵二人从追人转变成了逃命,赵谦依然还是逃命,只是躲避的对象变了。
赵谦回头看了一眼,不见了田钟灵,看来他们是追丢了,不过后面那群人照样十分危险,被追上的话,那手腕粗的木棍弄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不死也得残废。
“哎哟!”刚转过一到月洞门,偏偏这时脚下一块石头和赵谦过意不去,绊了他一下,摔了一个嘴啃泥。赵谦急忙挣扎了起来,喘着粗气,双腿直发颤,后面的喊打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看准一到房门,看那雕木的样子好像不太结实,直接便撞了上去。
“砰!”那门确实不太结实,一撞就开。
“啊……”屋里是几个女孩儿,被眼前的情景一吓,不由得尖叫起来。赵谦暗吸了一口气,想起孟凡那临危不惧的样子十分有型,他乱七八糟的心里想着得学习一下孟凡。
赵谦扫视一番眼前的女孩,一共三个,其中一个竟是秋娘!赵谦心中大呼虚幻,顾不得去多想,看秋娘那身打扮,显然是丫鬟,另外一个和她穿得差不多,也是丫鬟,床边那个穿绿纱的少女怕是小姐级别的人物。
他搞清楚了情况,管他是谁的闺房,直接冲向那小姐,屋子里的三个女孩没有人有反抗之力,早被吓傻了,待赵谦用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笼在那小姐脖子上时,她们都仍然呆在那里,目瞪口呆。
赵谦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把门关上!不然勒死你们小姐。”
“快去!”
秋娘经历的事多些,已经回过神来,她已经认出了赵谦,不知道为何赵谦会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这情况,如果小姐有所闪失,自己就得抵命。
如果是那样,赵谦好像也跑不脱了,秋娘犹豫起来,这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
这里正是温体仁的府邸,这个房间就是温琴轩的闺房。此时温琴轩已经回过神来,到底是大家族的后代,很快弄清了状况,不说她不愿意死,这么晚被一个男的闯进了闺房,外面还一大群人,如果被人发现,她的清誉何在?
“秋娘,快把门撇上!”
秋娘怔了怔,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在剧烈挣扎,不过最后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关上了门。
门外的家丁追到,晚间自然不敢闯进二小姐的闺房,只在外面喊道:“小姐可安好?”
温琴轩镇定地答道:“我这里没事,可曾捉到刺客了?”
“回小姐,还没有,奴婢等人现在再去搜查。”
待人走后,赵谦放过温琴轩,忙赔礼道:“在下突遇窘急,并非刺客,也非有意冒犯小姐,请见谅。”
温琴轩听罢罢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对身边的丫鬟道:“今晚你们看见什么了?”
其他两个丫鬟都摇摇头:“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温琴轩见秋娘未语,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秋娘目光复杂地说:“这人我认识,他叫赵谦。”
赵谦满脸无奈,这种事被人认了出来自然不是好事,而且又遇到了秋娘,赵谦十分尴尬,又见秋娘眼中的恨意,让他身上莫名有些发凉。
温琴轩惊讶道:“赵谦?你可是兵部左侍郎赵谦?”
赵谦无奈地拱手道:“正是赵某,今日得罪小姐,非有意如此。因闯贼余孽欲行刺在下,将在下劫持了出来,又被官兵追捕,贼人情急之下跳入贵府。在下借机逃脱,又被贵府家丁误为刺客,情急之下便闯入小姐房中躲避。”
温琴轩笑道:“赵大人真是奇遇。”
“在下汗颜。”赵谦悄悄看了一眼秋娘,虽然明知她没有什么威胁力,但是她眼中的恨意让赵谦浑身发毛。
试想,被一个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感觉当然不好受,赵谦也不例外。所以赵谦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秋娘,那日我派人寻你们,却始终未寻到你们家那地方,后来下属禀报没有找到,我又亲自带人便装前往……”
温琴轩差异道:“你们认识?”
秋娘眼中流下两行眼泪,心里一松,心道原来他来找过我,我早该想到的,那山村在群山里面,外人要寻如何容易?
温琴轩见秋娘泪水涟涟的可怜样,遂不再逼问她。秋娘眼泪越流越凶,将多日的委屈苦难都从眼泪里倾倒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找不到嘛?你知道我又多苦吗?”
赵谦见她说了出来,松了一口气,又想她怎么出来了,石头呢?赵谦回忆当时的情况,想起石头是要叫人来捉自己,自己才想尽了办法逃了回来。而现在秋娘独身一人跑了出来,很可能是贼寇空跑一趟,迁怒了石头……
秋娘哭着哭着,突然止住哭声道:“你亲自找我来了?可曾找到我们家了?”
说没找到吧,自己走过的路都找不到,要不然就是撒谎,要不然就是没诚意,没有花时间找,赵谦脱口而出道:“自然找到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赵谦怔了怔,看和秋娘的眼睛,她已经没有再苦了,而是很紧张地望着自己,赵谦不知道,此时秋娘是多么想听赵谦说:我看到一片烧焦的废墟。
短暂的沉默,十分压抑。
赵谦看着秋娘的眼睛,心道看着模样她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果只是石头被抓,她自己离家出走,那么当然应该看到的是一座房子。
一座房子,需要这么认真地问吗?赵谦联系刚才的推测,心道说便说罢,大不了她又知道自己再次骗了她,反正她本来就恨自己,无所谓了,赵谦想罢说道:“我看到一片烧焦的废墟。”
段九 夏来天逾暖
       元年下半年到二年上半年,赵谦几乎无事,读了不少书,韩佐信推荐了《资治通鉴》,赵谦也读了,这些典籍要是在现代,赵谦还真静不下心去读,如今却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心浮气躁了。
另外兵部有人补缺升迁,赵谦动了几次大印,收了一些钱财度日不表。
赵谦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温体仁身为内阁大臣,最近好像十分低调,以前早朝赵谦根本就没有注意他,因为那晚闯了别人女儿的闺房,这才注意到了温体仁,比如和战争论上,他一直未表态,无论是周延儒慷慨陈词的时候,还是杨嗣昌联名上书的时候,他都没有表态,众人也好像走进了一个盲区,没有注意到有个内阁辅臣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没有表态。
赵谦不得不多方了解了此人,温体仁为人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与户部侍郎周延儒两人在崇祯初会推阁辅时,以钱谦益收贿名义打击钱谦益,并且全力打击钱谦益同党,而被厌倦了党争的朱由检信任。
这样一个人,赵谦开始留意他的动向了,对和战之策这件事情上,赵谦又和韩佐信商量了一番,最后两人都认定,温体仁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
赵谦对韩佐信小声道:“本朝国策,摇摆不定,就如西北剿寇的国策,初时是以剿为主,后又欲先对付辽东局势,定策以抚为主,后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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