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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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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跳下马来:“今天得看牢了,不能让任何奸细混进城去。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禀报,明白了?”
队长指着路面上刚刚走远的长袍说道:“刚刚过去那人操着外地口音,穿着布衣,却带有大量钱物,卑职本来也怀疑,只是……他有河道衙门的公文。”
孟凡想了想,说道:“有公文为何偷偷摸摸着布衣进城?”
孟凡回头对身边的人道:“跟着,有什么情况立刻禀报。”
“是,将军。”
孟凡立刻上马,向总督衙门方向走去。
此时赵谦正坐在总督府的院子里看树上的落叶,几年过去了,一切好似都没有变。韩佐信入,说道:“大人,郑芝龙已经回复了。”
重回总督府以后,赵谦上任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向郑芝龙催要税款,按照上次郑芝龙和朝廷签订的合约,郑芝龙每年要向朝廷交纳收入的一半,约五百万两,但是郑芝龙就只给了一次。
“是如何回复的?”
韩佐信道:“郑芝龙回复说近岁入不敷出,支撑困难,请朝廷酌减税赋,延迟期限。”
“啪!”赵谦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本官没有让他将几年的银子一并结清,只要他结清今年的税银,他仍然推三阻四,实在可恶!”
“几年的税银,那是几千万两银子,郑芝龙恐怕是拿不出来……”
赵谦想了想道:“他年年都增加军备,究竟意欲何为?这样,回复郑芝龙,要他考虑清楚,如果他再次战败,还得赔偿军费五百万,一共就是一千万。”
韩佐信说道:“咱们如想再次将郑芝龙围困相逼,恐怕比较困难。”
上次郑芝龙答应的如此爽快,那是自己被围在了建宁府,没有办法,只得以钱赎人。
这时饶心梅走到月洞门门口,远远地说道:“东家,孟将军来了。”
“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孟凡入,拱手道:“大人,刚刚守城的军士发现一个带着大量钱物的外地人,身着便装,却有河道衙门的公文,卑职心生疑窦,已经叫人暗中盯住。卑职到史大人那里查验了,近几日浙江市舶提举司并未有公家的人在府上备案。”
“哦?”赵谦沉吟道,“此人确实可疑,但他有公文,我们未有确凿证据也不能随意抓人审问……”
韩佐信道:“大人上次上疏朝廷,欲筹集经费组建水师,这事市舶提举司也是知情的,此可疑人物极可能是郑芝龙贿赂官员的细作。”
“大人,青帮的人,仍然与总督府有书信来往,卑职也曾与青帮的人有接触,这事可否……”孟凡说道。
韩佐信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我看此事这样做成,青帮的人出手,自然不关官府的事。”
赵谦想了想,说道:“行,那就交给孟凡去办,立刻查清此可疑人物的底细。”
赵谦心道,这个郑芝龙,想在老子眼皮底下收买官员,还想间谍战不成?
孟凡知会了青帮在杭州城内的站点有客来茶庄,青帮不敢怠慢。自从六年前赵谦离任浙直总督,几年时间,青帮已被竞争对手盐帮侵吞了大部地盘,到了生存困难的境地,今年赵谦一上任,青帮总舵主九妹便派人和赵谦搭上了线,赵谦非常轻松就帮助青帮夺回了自己的地盘,重整旗鼓。
权柄的力量是非常大的,特别是明代这种一派专政,缺乏社会监督体系的情况下。数百年后,我们在唾骂贪官的时候,是否想过,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官员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又不信神,也没有任何信仰,完全没有顾忌。
青帮总舵主九妹派出了得力手下兰姑,任务便是捉住目标,并审问出身份目的。兰姑便是使用口箭那个女人,她把口箭隐藏在笛子中,身上再无其他武器。
从孟凡那里得到的消息,兰姑等人很快确定了目标,正住在市舶提举大人的府上,在一处单独的院子里。
是夜,那长袍正在灯下看书,突然听见随从低吼道:“谁?”
长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怎么回事?”
长袍心里并不慌,因为他带的这个随从身手不凡,一般刺客根本不在话下,如果人多,大声一呼,便会惊动府上的侍卫。
但是他并没有听到回答,长袍心里开始有点慌了,小心打开房门,见随从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如此诡异的情况,长袍强自镇定,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随从还是没有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长袍正想问第三句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软凉软凉的,还在蠕动,长袍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随从像呆瓜一般傻站在那里。
这时,突然一声轻笑,在夜空中,十分诡异,而且,恐怖。
“这个男人拿着刀,好吓人哦!”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奴家只好叫宝宝吓吓他喏。”
随从听罢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道功夫再好,也是白搭。
这时,阴影里走出一个女子出来,深红的嘴唇,惨白的脸,那副打扮,和化的尸妆差不多。女子抛了个媚眼,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你们不要怕,奴家的宝宝没有毒,咬一口也没关系的,就是要昏迷一会儿罢了。”
说罢,两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醒来时,两人发现四肢无法动弹,却并没有被捆绑,原来是被装在一个大缸里,脸脖上还有几条小蛇爬来爬去,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额上冒出了几条黑线,连喊也不敢喊出声来。
一个女子站在门口,说道:“禀兰护法,他们醒了。”
然后门口出现了另一个女子,正是昨晚和长袍两个人说话的人,兰姑。
兰姑走了进来,旁边的奴婢端来椅子,兰姑坐了,两腿并得很拢,给人很清纯的感觉,但是长袍两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毒。
“二位贵客,你们不要怕,妾身的宝宝可不会乱咬人,他们只咬说谎话的人。”兰姑想起昨晚两个人没有说话也被咬了,忙加了一句,“当然,宝宝最听妾身的话了。妾身把它们当儿子一般看待呢。”
兰姑看向长袍:“这位贵客,敢问您尊姓大名?”
长袍不敢说话,兰姑又道:“妾身问你话,你要是不回答或者说谎,宝宝也会咬人的哦,今儿这些宝宝,可不是昨晚那些,你想尝尝滋味么?”
“在下……在下柳七。”
兰姑掩嘴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叫妾身兰妹妹就行了。”
柳七二人顿时一阵恶寒。
这时门外边又走进来一个女子,脸上蒙着纱巾,冷冷地说道:“兰姑,少说些废话,问正事。”
旁边的奴婢立即跪道:“见过总舵主。”
兰姑嘟了嘟涂的像鲜血一般嫣红的嘴唇,“人家哪里说废话了嘛,这不都是正事吗?”
兰姑站了起来,让九妹坐了上首,自己坐到一旁,指着大缸下面说道:“如果你们不说实话,我就将你们丢下去让宝宝咬个够。”
柳七埋头一看,这才发现,下边有个大坑,只见那坑里爬满了青蛇,慢慢地蠕动着,密密麻麻地搅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麻。
兰姑又指着边上一个大缸,说道:“喏,变成那个萝卜人也行,没有手脚,没有眼睛耳朵,也不能说话,一直陪着我的宝宝。”
柳七见那缸中之人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深陷,大概没有了眼珠,也没有头发和耳朵,就光光的一个脑袋,像个白萝卜一般,柳七吸了一口凉气,轻轻说道:“这位姑娘,在下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这般对待在下?”柳七丝毫不敢大声说话,因为脖子和额头上还有几条冰冷的蛇在蠕动。
“刚才妾身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就是想问你几句话,你要是说谎让宝宝生气了,那可怪不得妾身了。”
柳七沉住气道:“姑娘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那妾身就问了哦。”兰姑妩媚一笑,“谁叫你来杭州的?”
柳七犹豫不语,突然脖子上一疼,就像被蚊子蜇了一下一般,不一会,身上便奇痒难耐,恨不得将皮肤都抓破才能止痒,偏偏手脚困在缸内,动弹不得,柳七大声道:“我说,我说……是元辅温体仁!”
兰姑递了个眼色,旁边的奴婢走过去,在柳七的脖子上用一根细针轻轻一扎,柳七慢慢地身上舒服了下来,大汗淋漓直喘粗气。
兰姑柔柔地说:“哎,你们这些男人,为甚都这般贱呢?”
“……”柳七不敢顶嘴。
兰姑又道:“派你来作甚,你带如许多金银珠宝又是做什么用?”
“兰……兰姑娘,在下又一句话,想先说出来,不知兰姑娘知否愿意一听?”
“你又不是我的下属,可以叫人家兰妹妹……”兰姑抛了一个媚眼,“说吧。”
柳七道:“在下乃元辅的人,提醒姑娘一句,知道得多并不是好事。你们难道不怕官府追究责任,荡平此地?”
“不怕。”兰姑笑了笑,有浙直总督撑腰,天高皇帝远,她们怕个啥。
柳七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能不能将在下的同伴杀了?”
“东家……”随从脸色煞白。
“为何?”兰姑差异道。
“如果在下走漏了消息,被元辅知道,并不会比现在好过。杀了在下的随从,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们,就只有在下一人,在下可以对元辅说是提举大人走漏的风声。”
兰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九妹。九妹冷冷道:“让青竹蛇送他上路吧。”
青竹蛇便是昨晚兰姑用来使柳七二人昏迷的小蛇,其毒并不能致死。
“是,总舵主。”兰姑会意,摸出一张竹叶做成的哨子,轻轻一吹。
“丝……”
“不要!不……”随从惨叫了一声。
九妹也有考虑,怕这柳七耍诈,想自寻死路,又担心随从顶不住酷刑出卖自己。到时候如果柳七死了,九妹还有一个人在手里。
不料柳七见长随脑袋歪在那里,以为死了,立即说道:“浙江河道衙门送了东西给元辅,咱们收东西的时候,得到元辅手令,直接从船上分一部分东西,回赠给提举大人。因卑职得到的手令是从船上的东西里拿,所以不敢私自用银票,以免被人怀疑从中牟利。”
兰姑瞪大了眼睛,听不太明白,说道:“那个河道衙门送东西给你们主子,你们又拿一部分还回去,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多此一举么?”
柳七道:“东西是河道衙门一些官员送的,提举大人并没有份,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所以元辅要卑职让提举大人也分一些,如果提举大人收了,元辅才能放心。”
兰姑有些头晕,这什么跟什么呀,“如果那个提举不收,会怎么样?”
柳七冷冷道:“获罪下狱。”
兰姑没听说过这些门道,正要继续问话,突然九妹开口道:“行了。兰姑,你问他,提举收了没有。”
兰姑重复道:“总舵主问你,提举收了你们的贿赂没有?”
“收了。”
九妹听罢站了起来,对兰姑说道:“好生看管,不要死了。”
“是,总舵主。”
九妹亲自主持这件事,她是十分重视的,因为九妹明白,只有让赵谦觉得青帮有用处,才会从中维护。一个人毫无作用的帮派,总督府是不会出手的。
段十二 催松山之箭
       “啪!”一只茶杯被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茶叶水珠四溅。
“太卑鄙了!”温体仁低吼一声,脸上表情狰狞,“这个赵谦,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站在下首的柳七长袍下摆在微微颤抖,那是他的腿在发颤,柳七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温体仁一句话,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门缝里灌进来的风,吹动了柳七的长袍,很好地掩饰了他下肢不受控制的动作,和他内心的恐惧。
柳七镇定地说:“赵谦本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那日柳七被青帮的人严刑逼供,九妹得到了证据和供词,因赵谦未暗示要杀人灭口,九妹便将人给放了。柳七这才有机会回到京师,向温体仁汇报。
本来柳七因为害怕,想隐瞒不报,但是又怕因此坏了温体仁的大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只得谎报说是浙江市舶提举出卖了温体仁。
温体仁自然会说浙江市舶提举乃是趋炎附势之人,不敢与自己作对,于是柳七便说是赵谦嗅到了气味,暗自勾结江湖人物,对提举用私刑,逼问出来的。
于是温体仁才这般火大,咬牙切齿地将茶杯摔了个粉碎。
这时,长随在门外说道:“老爷,张先生来了。”
“叫他进来。”
过得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着灰布长袍穿着袄子的人走了进来。一阵冷风顿时吹得温体仁和柳七身上一寒,张师爷急忙反手将门掩上。
温体仁让柳七将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柳七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事情说完,心里安慰自己道:连元辅都没有怀疑的事,这个姓张的老头应该不会怀疑。
果然,张师爷信了柳七的话,因为柳七乃是元辅心腹,利益共沾,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出卖元辅,张师爷等人连想也没往上边想。
张师爷摸着胡须,皱着眉头道:“按理这事……赵谦远在浙江,怎么能听到风声?”
当然,谁也没想到,包括赵谦也没想到,抓了个柳七,原来是元辅的人,当初柳七被赵谦的人盯上,赵谦只是怀疑这个不明身份的是郑芝龙的间谍。
温体仁道:“一定是杨嗣昌!他给赵谦透的风,暗里想抓老夫的把柄。”
张师爷点点头:“当初东夷入寇,杨嗣昌不得圣心,咱们趁机以卢象升之死攻击杨嗣昌,使其大受打击,杨嗣昌一定还怀恨在心。”
“都这么多年了……”温体仁摇摇头,又说道,“老夫以为是近日政见之争,使得杨嗣昌狗急跳墙!”
张师爷知道温体仁说的是锦州那档子事。今年初,清帝皇太极派军围困明锦州,(注:皇太极已经于崇祯八年称帝,国号大清,年号崇德。)
八月,已任职蓟辽总督的洪承畴、巡抚邱民仰召集八镇总兵所部,共步兵十三万、骑兵四万,筹措一年的军粮,从宁远进发,支援锦州。驻守锦州的明将祖大寿,派人出城通知洪承畴,清军势大,不可轻率与战。洪承畴想采取步步为营之策,徐图进取。
洪承畴的策略传进京师,这时朝廷发生了分歧,杨嗣昌支持洪承畴的策略,认为将在外,更了解实地情况。而首辅温体仁等人,进言清军只有数万,而洪承畴统兵十七万,应该立刻开进到松山,与满清决战,一战定鼎辽东局势。
温体仁等人也有考虑的,时潼关失陷,长安乃至整个西北即将沦于流寇之手。朝廷已准备筹集兵饷,夺回潼关,但是辽东又成危局,两线作战非朝廷所能承受,温体仁只能想法尽快平息辽东局势。
松山之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有一点是铁定的,明朝朝廷并非专爱于出昏招,有时候,出昏招实在是迫不得已。
张师爷听温体仁说起辽东的事,点点头道:“如此关头,杨嗣昌及其门生是真要不折手段与元辅为敌了。”
温体仁一掌拍在茶几上:“尔等无情,别怪老夫无义!”
这时,门外想起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因为下了雪,人走在雪地上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温体仁闭上嘴,用眼睛瞟向门口,一个人在门外说道:“老爷,宫里传旨的公公来了。”
温体仁听罢忙打开门,仆人急忙取来帽子和斗篷给温体仁穿戴。一会儿,又一个人急冲冲地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兵部有急报,闯贼围困开封府。”
“一定是传老夫进宫商议此事。”温体仁说了一句,穿戴完毕,忙出门迎接传旨太监,一边对张师爷说道,“流寇糜烂,局势已块无法控制,此时不尽快解决辽东事宜,大明危也!”
温体仁由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张。
到冬暖阁的时候,杨嗣昌、孙传庭等一干重臣已经到门口了,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各自整顿衣冠,走进了冬暖阁。
行完一拜三叩首的朝常礼,众人站了起来,小心站在一旁。气氛十分诡异,朱由检并没有勃然大怒,他的沉默,和铁青的脸色,比勃然大怒更加可怕,对众人更加有压力。
“温体仁,开封府的事你知道了吧?”朱由检冷冷地说道。
朱由检没有称元辅或者温阁老,而是直呼其名,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朱由检对温体仁并没有多少好感了,可以想象,朝局糜烂成这般模样,半壁沦丧,皇帝对温体仁治理天下的能力不可能会满意。
“回皇上,老臣已经得到兵部的消息了。”
朱由检铁青着脸说:“你说说,应该怎么办?”
温体仁看了一眼孙传庭,说道:“老臣举荐孙大人为总督,立刻带兵驰援开封府。”
“带哪里的兵?”
温体仁按住发抖的手,半响才说道:“恐怕……只有带禁卫军去开封府,开封府有我大明守军,见到禁卫军,士气大增,打退流寇围攻没有问题。”
朱由检闭上眼睛,脸色痛苦,洪承畴带走了九边军队,现在连自己的禁卫军也要被人带走,他一个皇帝,手里还有多少张牌可以打?朱由检睁开眼睛说道:“洪承畴的策略,内阁可是议出结果了?”
案下众人默然片刻,杨嗣昌终于说道:“皇上,我大明对付东夷的一向方略,一是凭坚城用利炮,二是步步为营,平行推进,不让东夷有可乘之机,如果贸然出击,恐非稳妥之计。老臣附议洪承畴的方略。”
温体仁立刻说道:“那流寇怎么办?杨阁老莫非以为仅凭几千禁卫军就能将流寇围剿掉么?老臣以为,现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洪承畴应该尽快解决辽东局势,抽调兵马,再度攻击流寇。”
两人说的完全相反,朱由检立刻知道所谓内阁商议,是没有结果了。
杨嗣昌吹着胡子道:“洪承畴手里的十七万兵马,是我大明最后的力量,决不能冒险!”
“流寇一日千里,每到一处,便糜烂成灾,比蝗虫更加难以收拾,必须考虑西北局势,如果洪承畴不能速战速决,咱们宁可放弃锦州!”
杨嗣昌冷笑道:“元辅说的好轻巧,放弃锦州,东夷下面就是宁远,元辅要放弃山海关,放弃京师吗?”
“你……”温体仁指着杨嗣昌的鼻子,“鼠目寸光!”
和往常一样,所谓的御前会议,基本就是吵吵闹闹就完事了,没有任何结果。
杨嗣昌从宫里出来,愤怒地身边的孙传庭说道:“此人老贼,坐在庙堂之上,除了祸国殃民,还有什么作为?”
孙传庭提醒道:“恩师,浙江的赵谦手里,掌握了元辅的把柄,咱们是不是……”
杨嗣昌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次一定要让温体仁死无葬身之地!”
雪花落在杨嗣昌布满皱纹的额头上,让他脑子一冷,沉声道:“温体仁收受贿赂,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事儿不能让他彻底倒台,还得等待机会。”
孙传庭说道:“恩师说的机会,是洪承畴战败?”
杨嗣昌眼睛闪出一丝冷光:“依皇上的性子,老夫就是再怎么反对朝廷催促洪承畴速战的事,也是于事无补,你可知道老夫为何不惜代价极力反对?”
孙传庭听口气,自然是杨嗣昌想借此让温体仁掉进坑里,到时候战事失败,自然不能说是皇上的责任,总得要个人担着,这个人,就是温体仁了。
现在的孙传庭,老练了许多,他恭敬地说道:“恩师心念大明精锐的存亡,不惜与强权争锋。”
杨嗣昌不置可否,说道:“通知赵谦,那事儿,先别捅出来,等待机会,有更大的用处。”
“学生明白。”
赵谦接到杨嗣昌的授意时,忙找韩佐信商议,韩佐信道:“某闻近期元辅与杨阁老在辽东战局的政见上,颇有争议,杨阁老一定是要等待更好的机会。
“等待机会?”赵谦沉吟许久,突然想到松山这个地方,松山之战,太出名了,不由得赵谦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听说过,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韩佐信道,“等待洪承畴战败?”
韩佐信沉着脸色点点头,“元辅极力劝说皇上催促洪承畴速战,佐信以为,此举定有风险,杨阁老一定是想等待那个震撼朝廷的消息,然后利用龙颜大怒,将温体仁受贿的事趁机捅出来,火上浇油,那时元辅真的就是回天无力了。”
“何止是风险!”赵谦噌地站了起来,“大军冒进,东夷一定会伺机断粮道,那时洪承畴的大军岂有不乱之理?洪承畴带的是十七万人马,可不是几千人,一旦粮道受阻,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卑职对军务不甚通晓,如果像大人所说,杨阁老也一定看到了这一点,方才我等的猜测定然不会错。”
赵谦睁圆了眼睛,焦急地走来走去,说道:“洪承畴的十七万兵马,乃是我大明最后的战力,如果没了这支大军,还能有什么灵丹妙药救我大明朝?如果以此为代价整倒元辅,真真是得不偿失!”
韩佐信道:“依皇上的性子,一定听信元辅的建议,杨阁老也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便是先让元辅下台,但是让元辅下台,须得等到洪承畴战败,这……”
“唉!”赵谦重重地叹了一声气,仰头悲愤难以自已。
韩佐信沉默了许久,沉声道:“大人,请恕卑职直言,大人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大人有谋士良将,据江东之地虎视天下,大事已脱局成势矣!”
赵谦低头沉思许久,说道:“此非关系你我个人得失之事,汉家衣冠,在此一举。成则复我华夏数千年文明,虎视全球,威慑四海,败则置炎黄子孙于深渊,万劫不复,数百年水深火热,沦为东亚病夫,四等公民……”
“大人,当断不乱,反受其乱!速聚英雄,扩展海陆军力,以图大事,大人!”
赵谦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容我再想想。”
韩佐信叹了一口气,走出内院,在门口碰到孟凡,说道:“孟将军,这段时间一定要加强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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