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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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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西贼军又面对赵谦大半晚上的威胁,同样处于两面受敌的状态。
因赵谦官军陈列在东面,半晚上并没有动静,城外贼军不愿两线作战,只调出兵马防备赵谦,却并没有进攻。
天亮之后,赵谦军开始炮击,贼军死伤惨重。冷兵器面对炮击有两个办法,要么赶快跑远点,跑出射程,这个办法显然不能用,不然就等于溃败了。第二个办法就是冲近了打,被迫进攻。
于是在赵谦开始第二轮炮击的时候,近十万贼军蜂拥而至。
凭借人多,采用人海战术蜂拥而至的干法,是贼军的常用战术,对于人数众多,又缺乏训练的军队来说,这种打法在一定情况下相当有效,犹如蝗虫一般恐怖。
例如,李自成扩张迅速,所向披靡,就是用的这种战术,时李闯军发展到了六七十万,可以想象一下,六七十万人蜂拥而至,如海潮一般疯狂扑来时,你站在对面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担心被踩死呢?
张献忠同样用了这种干法,分出十万人马,一次性乱叫着向赵谦的阵营冲将过来。
赵谦阵营中,士兵们看着烟尘里冲出来如许多人来,还哇哇乱叫,如潮水一般,左右看不见边际,半空腾起的大股灰尘增添着这种气氛,士兵们眼神里流露出了恐惧。
“啧啧……娘的啊!”张岱也被眼前的疯狂景象惊得口不择言。
要是前面那群人冲过来,不知是不是直接用脚将敌人踩死。赵谦不及细想,高呼道:“西虎营战无不胜!”
众军听罢呐喊道:“战无不胜,天下无敌,大明万岁……万岁!”
“我为人人!”
众军高呼:“人人为我!”
这个口号虽然有些搞,但是只有赵谦知道它搞笑在何处,其他明朝人不知道,反而觉得有助于提高凝聚力。
“上刺刀……”步兵将领拖着长长的尾声破着嗓子高呼。
“砰砰……”
三轮排枪刚放完,贼军前部已经冲近,赵谦高呼道:“大明必胜!”
众军阵法整齐划一,并无后退的迹象,听得最高长官充满信心的喊话,士气大增,至少他们知道,总督就在身边,和他们生死与共。
“哈!”众军呐喊一声,响彻云霄,在这枣阳城外的天地之间回荡。
明军平举刺刀做长矛,不退反进,迎面攻去,转瞬之间,两军接敌,人仰马翻,尘土与血肉乱飞。
“令左翼重骑兵扫荡!”
“总督大人令,骑兵出击!”
“驾!”萝卜站在骑兵营最前面,将一柄大砍刀用布条绑在右手上,左手牵马缰,右手举刀平指前方。
“隆隆……”沉重的马蹄沉闷地响起,震得人心脏发闷。
一片泛着金属光泽黑压压的骑兵营开始加速运动,那高举的刨钢马刀,就如死神的镰刀,泛着死亡的黑光。
我们在中学教材上学过,惯性只和质量有关,现在赵谦军的重骑兵,人身上的盔甲就达一两百斤,还有马甲(不是那个马甲,是穿在马身上的甲),马匹,加一百多斤的人,几十斤的武器,一个骑士近千斤重,冲将上去,直接乱踩,不是肉身可以抵挡的。
穿乌黑板甲的重骑兵直接横穿碾压,拼命劈砍,就像压路机从稻田里开过,留下一窜死尸,被铁蹄踩得血肉模糊。
众军步兵见铁骑威力,激动沸腾,高呼万岁。
赵谦见着眼前的情形,手掌紧握佩剑,热血在胸中激荡,转头对传令官道:“不必留预备队了,令水师陆战队一起上。”
“总督大人令,水师陆军,全军出击!”
“鸣鼓吹号!”
“咚咚咚……呜呜呜……”
“杀!”
一句句为大明而战的呐喊,战争的正义性表露无遗,加上赵谦平时还要祭拜祖先唱功颂德的洗脑干法,嫡系军队这些热血文化青年几乎都成了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总觉得自己是炎黄子孙就牛逼得不行,有全宇宙最牛逼的祖宗护佑,刀枪不入,老子天下第一。
“啊!”
在如此激扬的气氛鼓动下,水师官兵无不奋勇,一个青年军官手提军刀,大吼一声,第一个冲进敌群,一副自焚的冲动,完全不管里面全是敌人,冲进去就一顿乱砍。
“啊!”
话说不怕功夫好,就怕拼命的菜鸟,那青年军官孤身第一个冲进去,转眼就砍死三人,那英俊年轻的面孔毫无惧色。当然胆子大,不可能就不会挂,周围一群贼军愤怒至极,拿着刀剑长矛就胡乱向青年军官身上招呼。
那青年军官全身被插,血淋淋一身,双眼鼓出,用一双火热的眼睛瞪着周围,鼓出最后一口气,一刀劈掉了就近的一颗脑袋,然后就被人砍成了肉泥。
“啊!”
又一个相似的青年冲近了,贼军吓得步步后退。有了一个不怕死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狂热总是需要土壤。
赵谦的青年军个个武功垃圾,勇猛异常,像中了邪,又想喝错了药,将平时好待遇大鱼大肉养出来的体力都迸发了出来,杀得贼军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这些人不怕死,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死了家里的人赵谦养着。死了从不除名,照样给军饷,直接给家里。
空地上的沙子被染得血红,尸体像晒得稻草一样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贼军大败,恐惧中仓皇乱逃,他们觉得遇到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恶魔。
赵谦军直接平推到城下,湖广官军见着一个个疯狂的士兵,吓得大呼:“冷静,自己人!”
至此,枣阳战役结束,小小的枣阳城下,摆着不下十万具尸体。十万具尸体摆在一个地方是什么模样,这个可以想象一下。
战役打完,众人都是直接坐到地上休息,兴奋之后是疲惫。满地的狼藉血泊和苍凉,还有这些生还者脸上的倦色,大地不再喧闹,舞台散场,只有乌鸦和秃鹰在空中徘徊。
“嘎……嘎……”锯木头般的叫声在冷清的天空中回荡。
有的老兵不忍心看着这些大好年华的年轻人陈尸荒野,一边悄悄抹着泪,一边带人挖万人坑,让这些勇士入土为安。
赵谦军开进枣阳城修整,枣阳已经成了一座死城,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反复易手中,战斗频发,血流成河,市民遭受着湖广军和贼军的双重抢劫和屠杀,大部分逃亡了,没走的,也死了。
刚脱下重甲,赵谦喝了一口茶,正想休息一口气,衙门外的军士就禀报道:“大人,湖广军何腾蛟和孙可望求见。”
赵谦和韩佐信对望一眼,心下明白。赵谦说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何腾蛟和孙可望显然对赵谦算计了他们十分不满,走进枣阳衙门,礼数荒疏,何腾蛟气呼呼地说道:“大人言已经在外围打通粮道,怎地桐柏鹿头店还有几万贼军?咱们的粮草不多,到哪里吃饭去?”
赵谦心道你们到哪里吃饭关老子鸟事,反正老子还有饭吃。不过面上还是比较客气地说道:“何将军少安毋躁,二位将军请坐下说话。”
毕竟赵谦官大,又初胜贼军,何腾蛟孙可望强压住火气,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事情是这样的,本都正打算取鹿头店,不料你们派出信使说枣阳城中断水,时日无多,本都便取消了攻打鹿头店的计划,转而协助诸位突围……”
何腾蛟显然对这个答复不很满意,气冲冲地说道:“咱们出来,水是有了,粮快没了,不一样时日无多?大人莫非要看着咱们十万湖广军饿死不成?”
“啊!何将军此言重矣!”赵谦假惺惺地感叹道,“本官部下只有两万余人,而贼军经枣阳一败,尚有十几万人马,各在桐柏诸要塞和贼军老巢襄阳,要是汝等不存,本都拿什么平定湖北?”
孙可望比较老奸,听见赵谦和何腾蛟的对话,显然是挑不出赵谦的不是,用和事佬的口气说道:“咱们都是大明朝的兵马,奉召征讨逆贼,不必为此等之事有伤和气……这个,现在张献忠被大人武力震慑,不敢东窥,大人何不趁势复下桐柏,打通粮道,为大军全力征讨襄阳解决后顾之忧?”
赵谦心里了然,他们不过是又要赵谦卖命打头阵罢了。这些军阀,打个贼军,除了自保,就想发财,至于是否办成事,完全不顾大局。
双方沉默片刻,各自在心里打着算盘,赵谦想罢和气道:“二位同僚啊,非我不想尽快打通粮道,只是咱们先下桐柏鹿头店诸镇,又下枣阳,结果不出几天,桐柏等地又复为敌手,这样耗下去可不是办法。”
孙可望没明白赵谦的意思,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只有攻破襄阳,彻底击败张献忠,粮道才能彻底通畅。所以本官以为,与其回师攻桐柏,不如直取襄阳,反正襄阳有得是粮。张献忠二十几万大军都有吃,咱们便就食于彼,岂不妙哉?”
赵谦这样说,他打的算盘,目的还是只有一个,就是想反过来让湖广军冲前边,自己在后边坐享其成,自保实力。
不攻桐柏,粮道不通,赵谦急,急不过湖广军,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打桐柏,要么打襄阳,总之得自个去,赵谦可不想为他们当炮灰。
孙可望听罢气急,他自然猜透了赵谦脑子里那点小算盘,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还有下属逼迫上官的道理。
这样相互猜忌算计的同盟关系,毫无情义可言,只有相互利用,只要有一个弱点被人抓住,就会被充分利用……
孙可望拱手道:“大人请待我等与其他将帅商议,再回复大人。”
赵谦笑道:“孙将军何将军请自便。”
何腾蛟孙可望出。赵谦看着帐外的落叶,蓦然间感概良多。
十六年初赵谦起兵,和湖广军在南直隶会合,西进湖北,途径安徽河南湖广数省,因为扯皮,在路上走了两三个月,到达襄阳近左时,与张献忠发生多次战役,又花去了一两个月,到现在,又到八月间了,秋天又来了,时间过得很快。
“花开花落已春夏,梦起梦落又秋冬……”赵谦眼睛里有些伤感,“跟着我出来的浙江兄弟,多少已埋黄土了……”
旁边的韩佐信见赵谦莫名感伤,摇摇头道:“大人当世之英雄,定然会名垂青史,令万代敬仰。”
“呵呵……”赵谦笑了笑,这身后之事,他倒是没有古人那般看得重,人都死了,再高的荣誉关他鸟事,赵谦这个名字在世人眼里不过就是个代号,也许后代某些朝代,因为政治需要,还要故意抹黑,谁知道呢?
“佐信以为,孙可望等人会选择进攻桐柏,还是襄阳?”赵谦抛却那些莫名的愁绪,开始想眼前的事。
韩佐信沉吟片刻,说道:“我以为,他们会选择襄阳。”
“何也?”
“襄阳和桐柏皆为重镇,张献忠在此两地都有重兵。如孙可望攻桐柏,面对的贼军自然要少一些,只是……他们怕大人趁机独取襄阳,将战利品独吞。”
赵谦笑道:“佐信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湖广军定会取襄阳。襄阳一破,张献忠土崩瓦解,西南指日可定。”
赵谦的笑里有些许阴霾,他不知道近日何以变得多愁善感,仔细一想,原来是“预知未来”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
现在已经是崇祯十六年理,按理崇祯十七年,大明朝就该玩完了。赵谦作为大明朝的武英殿大学士,深受明朝的好处,有钱有势,如果明朝覆亡,就将面对洗牌。但是他赵谦能做什么呢?
一个凡人,在面对整个社会的大动荡之时,就算你被人恭维成英雄,多少显得有些无助和心虚。
当天下午,果不出赵谦和韩佐信所料,孙可望代表湖广诸部,表示愿意攻取襄阳。
襄阳以东的白水河面宽广,在张献忠的守卫下,大军不易渡河,赵谦吃了上次被淹的亏,吃一堑长一智,放弃老路,从南边的浅水之处绕过去。
八月中,官军连陷宜城、南潭诸城,逼近襄阳。
时秋气天高,襄阳之外,大军云集,官军余部十万多人,在襄阳之外连营几十里,锦旗如云。
襄阳是张献忠的老巢,称为国都,所以张献忠誓死保卫襄阳,聚集大军十几万。
双方拉开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段二五 进城抢三天
       秋风起,天气该越来越凉了。
风吹起干燥地面上的尘土沙石,众人都眯着眼睛,手上却紧紧握着武器,紧张地目视着前方一列列无头无尽的军队。
赵谦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襄阳古城,它又将见证一次血流成河的故事,它的沧桑就是无数次这样的故事累积起来的。
襄阳在明洪武初年,属湖广行中书省襄阳府。洪武九年,属湖广承宣布政使司襄阳府,一直到张献忠攻陷之。
时襄阳东面成列的是孙可望何腾蛟等湖广官军,孙可望居中,左翼何腾蛟,右翼黄得功张煌言,即有兵马八万。
赵谦计有兵马两万余,官军共计十万。张献忠调集大军十四万,在襄阳东门外的空地上摆开,准备正面击退官军的攻势。
湖广官军本来是不愿意站前面的,但是赵谦一拖再拖,再拖下去,湖广军就没饭吃了,前有襄阳,后有桐柏等沦落敌手的重镇,一旦断粮极可能被击溃。何腾蛟等的资本就是手里的军队,自然是不愿意丢掉本钱的,故只得作为大军前部,准备拿下襄阳。
何腾蛟等人四处劫掠百姓,但是遭受了地方私兵的强烈反抗,死伤不少,他们总算明白,靠抢劫农民是不能过日子的。
这一天是崇祯十六年八月二十一,中秋佳节刚刚过去。辰时,(上午7点到9点)湖广军前部开始向张献忠猛攻,双方乱砍一通,战线没有多大的变化的,只在中间留下了无数尸体。
又有赵谦炮营发炮支援,张献忠伤亡明显大于官军。
就这样一直耗到了酉时(下午六七点的样子),因秋日日长变短,天色暗下来,双方休战,各自后撤几里远,扎营修整。
次日清晨,双方再次摆开阵势对拼,互有死伤后再次休战。
湖广军阀虽有些杂牌,但是军士都是职业军人,靠卖命混饭吃的主,也不真是软茄子,双方硬拼了几天,张献忠虽然在人数上大于湖广军,但是意识到对方也不是好咬的,便退到城中固守。
张献忠知道官军粮道阻断,军中缺粮,准备固守坚城,把官军饿死。
九月初,湖广军粮草告急,开始不间断围攻襄阳。赵谦的炮营和火枪步兵也上去提供火力支援,襄阳守军死伤惨重,但是因城池坚固,兵力充足,一时也无法攻破。
“湖广军这次作战勇猛,毕竟是友军,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明日给他们送些粮食过去。”赵谦在大帐中对旁边的将领说道。
张岱想起白天看到的成堆尸体,叹了一气,说道:“照这种打法,不知何时才能攻下襄阳。”
赵谦神色轻松道:“不出五天,襄阳必破。我们火枪射程三百步,远在弓箭之外,不间断攻击城上的守军,张献忠无法承受如此严重的伤亡。”
张岱低声道:“军中弹药消耗过快,恐难以坚持五天,这种打法,最多不过两天,弹丸和火药便会告罄。”
“啊?”赵谦惊了一声,“我觉得咱们带了不少弹药,怎么没打几仗就用完了?”
黑火药的兵器因为射速慢,其实消耗弹药的速度并不快,不像现代的冲锋枪,机关枪,一打起来,弹壳成堆。
张岱说道:“粮道断了之后,咱们在枣阳打了几仗,又在襄阳耗了近一个月,弹药日渐减少,所剩无多。大哥,要是没有咱们的火力压制,恐怕湖广军攻城不太容易。”
“唔……”赵谦点点头道,“孙可望等人说到底,还是军阀,要是真叫他们拼光了打,他们肯定不会干……”
张岱皱眉道:“看来我们只有回师取桐柏,打通后勤路线才行。”
赵谦点点头:“眼下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这样了。”
正在这时,帐外一个军士喊道:“报!”
赵谦转头对侍卫说道:“放进来。”
少顷,一个军士走进大帐,按剑单膝跪道:“东面斥候报,桐柏鹿头店守军趁夜集结,意图不明。”
“知道了。”
赵谦对张岱说道:“不仅是我们坐不住,他张献忠何曾坐得住?这不,开始调援军了。”
张岱喜道:“桐柏等地只有贼军两万余,如离开城池,与我精锐之师野战,必败无疑。张献忠等于拱手将补给线送给咱们,咱们想不笑纳都不行了。”
赵谦呵呵一笑,说道:“这次是咱们以静制动,不必与之野战,沿途各处设伏,减少伤亡。”
张岱拱手道:“愚弟即刻整军备发。”
张献忠可不知道官军耐以杀伤的火器弹药告罄,他只知道这样打下去没几天襄阳就得城破,才迫不得已调桐柏最后的兵力援救襄阳。
是夜,桐柏贼军离开要塞城池,浩浩荡荡向西进发,却在途中屡遭伏击,死伤惨重,于是急忙调头回去,发现后路已被断,成了瓮中之鳖。
次日清晨,天色放亮,宽阔的汉江、唐、白、滚、清河冲积平原上,一支重甲骑兵风卷而至,踩得大地都在呻吟。
东边血红的朝阳垂在天际,映衬得黑甲骑士的身影更加高大。铁盔的造型仿汉制,插着长长的羽毛,整个骑兵营看起来就像铁树林。
“嘎吱嘎吱……”铁甲衔接的地方,随着奔跑摩擦不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杀!”一声暴吼,萝卜提大刀一顿乱扫,卷进敌群,身后的装甲骑士转眼也杀至。浑身裹着重甲,军士们仿佛已经不再害怕死亡。
战役过程就不再细述,如此战斗,毫无悬念,贼军大败。
至此,贼军东线主力被歼灭,官军补给线重新回到了赵谦的手里。襄阳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九月初五,襄阳城破,张献忠不知去向。
襄阳是大城,不比一些小城,襄阳里面有数十万的百姓,湖广乱军冲入襄阳,烧杀抢劫强奸,整个襄阳都在呻吟。
何腾蛟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将士喊道:“兄弟们,老规矩,进城抢三天!”
众军一片欢呼。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赵谦军的军纪严明。其实赵谦并没有禁止他们抢劫犯罪,大战过后,放纵军队有助于提高战斗力。所以赵谦在西虎营的军法里面,有意无意地明文规定,战后七天军法放宽。
赵谦军不烧杀抢劫的原因,主要是军队的成员原因,底层军官几乎都是读圣贤书的青年,这样的人,信奉儒教中的仁爱,又连续几年长期被赵谦洗脑,自觉得精神高大得不行,自然不愿意干这等丑恶之事。
再说赵谦军军饷丰厚,他们犯不着抢那些百姓穷困的家什。强奸之类的事倒是想干,不过只是想想,因为一个个平时自於君子的人,是不容易改变行为方式的,干点坏事估计也是悄悄干。你可以说是伪君子,但是现在看来,伪君子好像比湖广军那样的真小人有爱得多。
“哈哈……”街边一个妇女旁边正围着一堆湖广军士在淫笑。这帮人在大街上就干这样的事。
那妇女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片,被人按着趴在地上,双腿被两个人一边拉一条,中间黑漆漆的部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军官脱掉盔甲,掏出那玩意,抓住那女人的光屁股,就这样耸动,那女人呻吟哭喊,完全不济事,没有人可以帮她。
没有人可以帮她,包括大街上成列的赵谦军队。他们只是愤怒地看着那帮土匪一般在行奸淫之事的军士,却不发一言,依旧队形严明地从街上路过。
西虎营和水师陆军的人对这种奸淫劫掠之事十分愤怒,不是湖广军的禽兽干法,说不定街边上会有手执鲜花欢迎的百姓。在赵谦的浙直军眼里,荣誉和面子才是他们打完胜仗想要的。或许有小姑娘崇拜自愿投怀送抱,军官们自然非常高兴,笑纳之。
而湖广军进城就抢、杀、烧、奸淫,无恶不作,把这些都破坏了,赵谦军能不愤怒吗?
张献忠的“王宫”在城破的当口,就被洗劫一空,除了房子,啥也不剩,都是何腾蛟等人干的好事。
何腾蛟说襄阳是他们打下来,抢得理所应当。
赵谦率兵到达王宫,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禁面面相觑。萝卜取下铁盔“当”地一声摔在地上,骂道:“操他娘的何腾蛟,连一根毛都给老子剩。”
“哈哈……”骑兵们顿时被逗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们太了解萝卜了,萝卜早就惦记着张献忠王宫粉嫩的“后妃”宫女了,结果跑过来一看,连个鬼影都没有,强大的落差,气得萝卜当众就摔了头盔。
“这房子倒是不错。”赵谦欣赏了一番这修成宫殿造型的大院落,有房无数间,“兄弟们都累了,今儿不住帐篷,这房子就当营房吧。”
张岱喊道:“散了,自个做饭选地方睡。休息三天,要喝酒的抓紧去找。”
众军这才走进宫殿,各队寻找舒服的地方。
城里正在被抢劫,自然没人来犒劳赵谦他们,所以要喝酒,自己想办法。
正当众军直接在大街院子里挖灶煮饭吃的当口,人报城中尚有贼军余部,各巷发生激战,众人都是看向赵谦,等待他的命令。
赵谦说道:“鸟个余部,张献忠都跑了,手下那些农夫又无信仰,怎地可能还要负隅顽抗?何腾蛟他们一伙骗谁呢?多半是湖广军抢劫大户,被私兵攻击了,关我等何事?我们又没抢。继续造饭,不予理会。”
过了半个时辰,赵谦等人正在吃午饭的当口,突然西王宫前面的空地上,来了许多人,这些人抬着酒水、牛羊猪等物慢慢走了过来。
赵谦的护卫急忙拿着火枪排成几列,挡在王宫前面。赵谦和韩佐信张岱等人走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疑惑道:“你们这是……”
一个穿缎袍老头走上前来,撩了一把下摆,就要跪拜,赵谦急忙将其扶住:“您老一把年纪了,本官不敢受老者跪拜。”
“老朽张氏,拜见大明兵部尚书赵大人……”老头看来是大户族长,对赵谦的身份摸得很清。
“……大人率军攻陷襄阳,驱逐逆贼,功德高亮,大人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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