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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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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即将离去,还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们。”想了一想,洛水缓声说道。
  
  “夫人请说。”为首的宦官,正是上次前来传旨的万公公。此时,他只是俯身下拜,双目不离洛水手中毒酒。
  
  “我离去后,将我的身体烧了,骨灰洒于洛水之中。”淡淡说出自己最后的请求,洛水心下明白这当是不甚可能,却仍是颇想试它一试。
  
  传信的宦官再不言语,面面相觑片刻,只是微微向她福身,示意她将毒酒喝下。
  
  洛水凝视着酒杯,唇角闪过一丝讥讽之意,也不看他们,只是微一仰头,一口气喝下杯中的所有毒酒。
  
  饮罢,她将杯子重又放回,看一看密麻站了一屋子的宦官,淡淡出言相令:“你们先出去罢,一个人临死前痛苦的模样儿,可是不甚雅观的,便为我留下这最后一点尊严,好么?”
  
  宦官们面面相觑一段时间,为首的宦官只是轻叹一声,向她做个揖,缓步退出门外。
  
  见得众人退出,洛水悄悄松下一口气来,轻捂住肚子,仔细辨别着那次第浮现出的种种口感,有苦涩,到甘甜,人间五味尝遍,重归于平淡如水。
  
  没有丝毫拖延,洛水迅速从床头拖出医药箱,翻开《青囊经》,就着自己近两年的研究成果,以最快的速度写出各式药草的名字与用量。
  
  “锁魂链”一毒一解,上一年她从曹操处取得“锁魂链”样品时方才发现,曹丕已悄悄着人将这毒药重新配制一份,并改变了药引的放置顺序,以防被人仿制出解药。
  
  此毒以十三种毒虫为引,顺序稍有变化,解药便也大相径庭。
  
  曹丕由曹操处偷到此毒,应当是一次性着人配制了许多,只因这种毒药配制起来极为艰难,稍有不慎,便会失败……所以,他当年下在曹植身上的毒,大约也会与此时的毒药相同。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研究着锁魂链的种种解药,此时,也不过是最后确定一下药引的顺序而已……毒发的时间太快,她实在来不及配出解药,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试出那药的解法而已。
  
  洛水写完了药方的最后一笔,渐渐感到腹中疼痛,胸口血气上涌,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仿若最后一次,剜心刻骨的疼。
  
  她知道,那是毒发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床边,洛水轻轻在玉枕上敲得几下,打开暗格,颤抖着双手将《青囊经》放入其中,与其余物件一同。
  
  刚要将玉枕合上,洛水脑中陡然浮现出一阕词来,双手早已无力,鲜血入喉,沿着唇角淋漓而下。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那阙词抄在宣纸上。没时间磨墨,她便以自己呕出的鲜血为墨,以全部生命为笔意,抄下最后一字,其力直透纸背。
  
  将那张血迹淋漓的纸放到玉枕之中,重又将枕头合上抱在怀里。洛水方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气,放纵自己在那无边的疲惫里,缓缓闭上眼睛。
  
  有人说,人在临死前的一刻,能够看到以前曾经珍惜过的,所有的人。
  
  当眼前世界陡然沉入黑暗,她看到了自己作为人类时,所珍惜过的所有人,有些尚在人间,有些早已远离……
  
  她看到了自己今生的父母,缓缓迈着步子走来……那个早已模糊于久远记忆中的男子,此刻却是格外清晰,长须浓眉,古雅耿直,真切的仿若触手可及。
  
  她看到了刘氏和袁熙,他们依旧是送她离去时的模样,袁熙仍是那个关心着她的白衣青年,没有以后的背叛与利用,强迫与离弃……他仍是他,那个曾经照顾过她的人,那个让她曾视之为母的慈祥女子。
  
  幻影飘散,她又看见仓舒和周不疑牵手走来,少年笑容明亮,恍然间,却依旧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献帝与伏寿并排而立,手中领着两个伶俐可人的小孩子……
  
  所有的人,都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唇角笑容清浅而释然。
  
  又是一个恍然的功夫,她看到了他,身后背着一柄巨大的银弓,衬得一身白衣明明晃晃,炫了她的目光,恍若裁月为神,万丈清光柔柔散落四周。
  
  他向她伸手,微笑。
  
  紧紧握住他递过来的手,眉间那一缕轻愁悄然散去无痕。
  
  昔日庄周梦为蝴蝶,醒时无法将真实与虚幻辨别分明……一如如今的她。
  
  真实也好,虚幻也罢……再怎么说,她都无法否认这一次,也许是唯一的一次心动。
  
  朦朦胧胧之间,脑中忽有一阵尖锐疼痛,直刺得她四肢无力,也令曾经一切了无踪影。
  
  最后的意识,是一阵优雅的禅曲,她蓦地明了那支曲的名——长相思。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缘起,缘灭……蓦然回首,不过是一个咫尺的距离。
  *** ***
  传信的宦官们再进入屋内时,窗外已是暮霭纷纷。
  
  窗纸簌簌作响,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呜呜作响,犹如哭泣。
  
  一袭白衣的女子侧倚床栏,状若沉睡,双手紧抱着一只玉枕,枕上有信,神色恬静安然,犹如了却了一个心愿一般格外平和。
  
  岁月,并未在那张几近于完美的容颜上留下痕迹,唯有的变化,便是那右眼下的滴泪痣,不知何时,已从如血的殷红变为朴素的黑,欲晚的天光之中,竟是让人再不敢触碰。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拿下那封信,却是从那玉枕上看到一首隐约的小诗,藏于洛神花的花叶之间,有题名《塘上行》。
  
  “浦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果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贤豪故,捐弃素所爱,莫以鱼肉贱,捐弃葱与薤,   
  莫以麻枲贱,捐弃菅与蒯,出亦复愁苦,人亦更苦愁,  
  边地多悲风,树木何蓊蓊;使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其中四句略带凹凸之感,恍若一个女子用生命写就的悲歌,读诗者莫不悚然动容,有几人竟是轻微的哽咽出声。
  
  “造孽……造孽啊!”良久,为首的宦官轻叹出声,不愿再看女子渐渐冰冷的身体,只轻轻将那只玉枕自她手臂中拿出,眸光却是复杂到了极点。
  
  “万公公,郭妃说的那个披发垢面,以糠塞口的法子,我们究竟用不用?甄夫人她,她……”一个小宦官颇有些犹豫地说道。
  
  “罢了……另找一个新丧的宫人代替罢。至于甄夫人……可叹清洁之质,终陷泥沼。我们便成全了她最后一个愿望,又当如何?”万公公沉默片刻,却仍是下不得狠心,只好叹息着让步。
  
  “可是,公公……”其余的宦官们仍旧有些犹豫。
  
  “没关系,出了事由我来担着,”万公公却只是轻声叹息道:“这件事……或许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既然情深至斯,皇上他,又为何如此决绝……唉!难,真是难!”
  *** ***
  待得一行人将玉枕交与曹丕手中时,已是一月之后。
  
  传信的宦官们讶然发现,那个喜好美色,甚至将先父婢妾据为己有的新皇,读完那封甄夫人最后写完的信件后竟是猛然发出一阵哽咽之声,紧紧抱住玉枕,抚摸着那字迹中隐约的血迹——那是从她口中咳出的,也是他给予她,最为严苛的惩罚。
  
  当年,他让吴质派出人去暗害子建,却不曾想被他人阻挠,报信者说那是个很是瘦小的青年,善使银针,二人同归竹林一夜,第二日,便有线人窥见子建手拿一条染了血的被单点火焚烧,再加上,那屋中的呻吟呼痛声一直不停……
  
  只是不曾想到,呻吟,是因为痨咳发作,血迹更不用说,是她吐的……
  
  这一个漫长的误会,竟是持续了数年,他与她全都是固执性子,竟是连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解释,都未曾有过,直到他铸成大错,方才懂得愧悔之含义……
  
  “皇上,甄夫人已离世,您还是莫要伤悲了,逝者不可再生。”坐于一边的郭妃与仇昭仪等人柔声相劝,得到的,却只有帝王的一声冷冷命令:“滚……你们都滚!没死……她还没死,这个该死的女人,到了最后一刻,竟然还在骗我……什么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我什么时候拒绝她了,是她一次一次的将我推开……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皇上,节哀顺变。”万公公实在看不得如此情状,只好上前几步,好言相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她怎么可能爱我?洛儿,你快活过来,活过来解释给我听……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皇座上,帝王紧抱着玉枕,状若疯癫。
  
  一边的姬妾们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
  
  郭嬛假意抹泪,唇角的笑意,却是凉薄到了极点。
  
  先前那个决策果真是对的,甄夫人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是皇后。先前的救命之恩,抚养之情……比起皇后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到了如此地步,总有事情,在她的意料之外……
  
  “万公公,你告诉我……告诉我她没死,死的那个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婢女,对不对?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找条后路?”不曾想,不等郭嬛想完,曹丕便颤抖着站起身来,一步一踉跄地走下玉阶,来到万公公面前,本不远的距离,却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皇上,恕臣无礼……当时,臣亲眼看到甄夫人饮下毒酒,魂……魂归黄泉。陛下您曾经有过吩咐,即便甄夫人不愿,也要将那毒酒灌入她喉中……锁魂链之毒,华佗尚且无解,甄夫人更是断无活命之理。”万公公见得皇帝模样,话音便多了些犹豫,实不解眼前帝王为何要出此下策,让自己追悔至斯。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阻止她,就任由她将那杯酒喝进去?”曹丕方才问完,便自嘲的笑了起来:“是啊,你们不敢抗旨,都不敢……朕究竟哪里错了,竟让她宁可选择死去,也不愿接下那皇后之位……”
  
  众人只是沉默,垂头,不敢直视眼前那个代表神权的男人。
  *** ***
  接下来,刚刚即位的帝王,将自己独自关于寝宫中三天,未曾上朝,粒米不进……即便有郭妃等姬妾各方劝谏,亦了无用处。
  
  第三天的夜晚,洛阳寝宫中竟是来了一位稀客。
  
  司马懿求见皇帝,皇帝准奏。
  
  二人在寝宫之中密谈良久,无人知晓其谈话内容。
  
  第四天,曹丕重又出现于朝堂之上,平静如初。
  
  仿佛……先前的失态,从来都未出现过一般。
  *** ***
  八月的清晨,隐含水雾蒙蒙。
  
  甄妃的坟,精巧雅致,一如她的人。
  
  这是曹丕为她建的,墓前种植茵茵修竹,这个时侯,正是竹枝清脆,浓绿遍地的好节气。
  
  此刻,却有一个本不应出现于此的人,只是静静凝视着墓碑,良久,轻轻在墓前点燃几张纸钱。
  
  橘红色的火苗很快便将写了字符的纸张吞噬殆尽,纸灰飒飒而起,吹到来人的脸上,身上……化作一场盛开于夏日的雪。
  
  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他日是他人
  “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否要回去?”
  
  不多时,一个身穿湖绿色衣裳的女子缓步走向前来,一路行至司马懿面前,垂首一揖。
  
  “是啊,该走了……”司马懿再度望一眼那块冰冷的墓碑:“春华,我们走,时候不早了……”
  
  “夫君,你为何要来这里看一个完全不相关的女子呢?”那位被唤作春华的清丽女子,却是有些吃醋意味的嘟起小嘴,一双明眼悄然打量着墓碑,隐含好奇。
  
  “只因为……她是我唯一愿帮助的女子。当年高祖死去前,曾经交代给当今皇上,有两人不得不除。一人是我,另一人……便是她。”
  
  “可是,甄夫人她,真的那么厉害,厉害到连先皇都忌惮么?”
  
  “当年先皇便料到了罢……倘若她离去,我便再无信任的人,正如当年先皇杀死神童周不疑,只因其效忠之人唯有仓舒……”司马懿轻声叹息,忽的将女子揽入怀中:“春华,倘若有一天,我成为众人耻笑谩骂的对象,你,还会站到我身边吗?”
  
  “会,当然会,”春华微微点头,凝视着司马懿的双眼,目光坚定:“自从我初遇见你的时候,便决定好了,今生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永不离开。”
  
  司马懿似是微微一怔,良久,轻轻伸出手去,握紧了春华的手臂。
  
  “遇见你,我何其幸运……”
  
  心中万语千言,余下的,便只有这样的一声叹息。
  *** ***
  仿佛有砂轮碾过头颅,带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
  
  洛水豁然张眼,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悄然进入鼻端,朦胧间,竟似隔了一世的距离。
  
  她当下便撑身坐起,四下看看,除了头依旧有些痛之外,身上确无其他伤痕。
  
  四下环顾一圈,这里却是一件双人的病房,对面的床位并无人,抬起手,手腕上还插着一根点滴针。只不过……看见那枚银色的,闪闪发亮的针头,她却潜意识里觉得眼熟。
  
  对了,方才她干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被人推进洛水,救了一个小女孩儿,自己却呛了一大口水。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躺在这里?
  
  用力揉着头,她将手伸向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刚想将它揿动,便有一团红乎乎的东西猛然扑到她的床前,紧紧将她抱入怀中。
  
  “哎呀,洛水,你总算醒了……下次别做那么没脑的事情了,这下可好,你爸妈都被你给闹过来,现在正在外面等着呢……唉,你怎么是这个表情,傻啦?”身穿红T恤的女孩儿只是不停地说着,洛水拼命搜索着先前残留的一点记忆,总算试探性的叫出声来:“陈妍?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
  
  “你还说,你都昏迷了快二十天了,大夫说你身上的指标全部正常,就是说什么也不醒转,都快担心死我们了!”陈妍见她目光呆滞,便只是语气嗔怪地责备着她。
  
  “我爸妈也来了?”洛水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们不是说要参加一个文物研讨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到洛阳了?”
  
  “你昏迷了十七天,什么会都开完了……再说了,不管多重要的会议,也比不过我这个宝贝女儿的性命重要啊!”人未到,声先到。走入病房之中的,却是一对衣着颇正式的夫妇,此时,他们的神色中都带着些急切,见洛水无恙,方才松下一口长气。
  
  “爸,妈……”洛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一咧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的头很痛,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忘了就忘了吧,有些事情,不再想反而是件好事。”陈妍伸手拍拍洛水的肩膀,笑容中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洛水浅浅一笑,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牵强。
  
  她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比生命还重要的……它疏忽而至,却又缥渺无音,让她心头一阵阵烦乱,却又无可奈何。
  *** ***
  现代北京。
  
  正是开学的日子,所有新生都带着各自的行李前去宿舍安放。
  
  洛水默默拖着一只死沉箱子,走在路上,心中却不停的想着心事。
  
  她还记得看到那几个名字时的感觉,仿佛有一种淡淡的痛,细细碎碎,悄然将她的整颗心儿缠住,密麻得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是妈妈前几天刚刚接到的研究任务,说得简单些,便是研究三曹诗歌对于后世诗人的影响。她方才进得屋去,看到的便是书桌上的一卷诗稿,是曹植的《浮萍篇》。
  
  不知为何,纵然相隔了千年余的时光,她却仿佛听见了他的叹息,他的惆怅……并不是现代人对古人的缅怀,而是……
  
  是什么,这份心绪究竟是什么……
  
  “叭叭!”
  
  一阵按喇叭的声音将她的心绪打断。
  
  洛水被吓了一大跳,猛然间回过神来,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面前正有一辆出租车对她狂按喇叭,司机骂骂咧咧的从车上下来,看那架势,估计是不把她教训一顿就绝不罢休。
  
  “那个……实在对不起,刚才……刚才我头有点疼,什么都看不清!我……我马上就走!”想到倘若那司机再晚一点,她便要不明不白的丢掉小命儿,洛水慌忙提着箱子往马路对面跑,一边跑一边不停的解释。那司机倒也通些情理,不过是再教训她几句,便自顾自的哼了一声,重又将车开走了。
  
  洛水匆匆忙忙的拖着箱子走到人行横道另一侧,吓得软软瘫到地上。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正当她不停喘气的时候,一只手伸到她的眼前。
  
  洛水顺着那只手的方向抬起头来,微微一愣。
  
  一个身穿宽大白T恤的男生,皮肤是时下十分流行的古铜色,面容帅气,还相当耍酷的带着一只大墨镜。此时,他正微笑着看向她,背着阳光,那笑便更显得明亮照人。
  
  “跌到了吗,我扶你一下吧!”他如是说。
  
  洛水想了一想,还是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没有拒绝那份好意。
  
  陌生男孩将她扶起来后,只是颇为友善的笑了一笑:“你好,我叫林清,我是这一届北大生物系的新生,你呢?”
  
  刚刚到校便碰见了好心人,洛水颇有些欣慰,便只是笑了一笑,随口便说:“哦,我叫秦洛水,我在历史系。”
  
  男生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又道:“历史系有点远,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洛水微微摇了摇头,实在不习惯如此和男生打交道,笑容当下便有些牵强:“不用了,走过去也不错,刚好当锻炼。”
  
  男生也不强迫,只是静静站在校门口,目送她离开。
  *** ***
  一座站满了人的大殿,一众人全都穿了异常古怪的衣饰,看模样,应当是汉朝后期,却又不大像。
  
  端坐于大殿之前的,是一个年纪大约而立的男子,形容俊美如天神,表情却颇为冷酷,双目隐含杀意。
  
  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位华服女子,看去却也上了年纪,外貌却依旧颇为雍容,头顶只有皇后才能戴的南海珠冠,想来年轻时大约也颇有些姿色。女子身旁立着一位身穿皂色深衣的少年,那少年的容色,却是与她颇有些相像。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于静静立于大殿中央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气质淡雅,模样与端坐于大殿之上的人颇有些相似,目光却如电般直射向正座,清亮中隐含着一丝冷嘲。
  
  “皇弟,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似是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敛裾直坐的帝王面容中渐渐有了一丝裂痕,少顷,忽的从袖中掏出一物,啪的一声扔到地上。
  
  洁白的丝帛悄然摊开,字迹一目了然。
  
  “你趁酒醉之时挟持朕派出的使者,究竟意欲何为?”
  
  “臣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唇边勾起一丝薄笑,被点名质问的人却一丝恐惧也无,有的,只有平静……和冷嘲。
  
  “据那些使者说,你在酒醉之时,曾经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难道皇弟依旧对朕的这个位置有些不服?”帝王的目光一瞬冰凉,微微下垂,仿佛施舍一般,在殿中人身上稍作停留。
  
  分列于两旁的文武百官皆是颇感意外,窃窃私语的声音自大殿中各个角落悄然响起。
  
  “皇上既然如此说,自是有了‘证据’,如此想来,我又如何能辨解,所有之路,唯死而已。”说话时,那人的面容平静,似是看穿了生死。
  
  帝王玩味的勾起唇角,忽的缓步踱下,走到那说话人面前,悄然耳语一句:“真是白白辜负了她的一份心意……你可知,她曾求过我,饶你不死?”
  
  平静的表情总算产生了一丝裂缝,只是电光火石的刹那,却又隐匿无痕。
  
  “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停了片刻,他才开口说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颤抖之意。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帝王似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语气中带着一丝悔恨,一丝挣扎:“她爱的是我,她爱的是我!”
  
  白衣人似是微微一怔,却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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