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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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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09…3…16 8:50:27 本章字数:4693
    月光如水,凉凉浸人,江流隐隐,秋风飒飒,大腹山西麓肃立着的三十余骑悄无声息,宛若雕塑一般。
    半晌,夏侯昀才缓过劲来,怒道:“小子,你做梦,我现在就一矛捅死你!”大踏步上前,铁矛挺起…………
    夏侯流苏赶紧护在周宣身前,叫道:“爹爹,不可!”
    夏侯昀停下脚步,他看到女儿的手还向后与那姓周的小子拉在一起,这做爹的又傻眼了,讷讷问:“流苏,你,你喜欢这小子?”
    夏侯流苏面红耳赤,她怎么也没想到周宣会在这个时候向她爹爹求亲,这不可能的呀,她是清源陈都护家将之女,周宣是唐国信州侯、信贤殿大学士,而且现在唐国正与清源开战,这种婚姻如何能缔结成功!
    周宣将夏侯流苏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大声道:“嫁给我吧,流苏,勇敢地对你爹爹说,你喜欢我。”
    夏侯流苏惊心动魄、柔肠百转,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公子行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胆大敢为,这也表明公子是真心喜欢她夏侯流苏的,她负公子实多,正该以身相报,想起在信州那一夜缠绵,那充实和甜蜜的感觉刻骨铭心,正是公子让她知道了人世间还有这样的极乐,而且公子还帮她解开了初夜不见红的心结,只有公子才知道她的清白……
    想到这里,夏侯流苏抬起头来,声音虽轻,但字字清晰:“爹爹,女儿的确喜欢周公子,只要公子愿意娶我,我就嫁他。”
    夏侯昀和一众清源武士又都傻眼了,盘玉姣在摇头,眼含笑意。笑意深处,还有更深的捉摸不透的意味。
    “这都怎么回事呀!”猛张飞一般的夏侯昀眼珠子瞪得老大,又将矛杵在地上:“流苏,这小子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喜欢他!”
    就是第一步难以迈出去,既然已经迈出去,夏侯流苏就不再回头了,与周宣肩并肩、手牵手,说道:“爹爹,女儿就是喜欢他。这没什么理由好说的。”
    周宣是见人熟,当即深深施礼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这小子连岳父都叫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夏侯昀惊愕得嘴巴张开合不拢,看看女儿流苏,又看看这个自称“小婿”的姓周的小子。怀疑自己在做梦。
    那群围困盘玉姣的二十多名武士当中有一人悄然下马,慢慢朝周宣与夏侯流苏靠近…………
    盘玉姣见那武士手握刀柄,其意不善,急叫:“周,小
    那武士见被喊破,迅即抽刀在刀,闪电般朝周宣后肩劈去。冷不防一腿如鞭抽来,扫在他左肩上,踉踉跄跄斜退了好几步好站稳,怒道:“夏侯流苏,你是要背叛都护大人吗夏侯流苏抽刀在手,冷冷道:“蓝岭生,你想干什么?你敢伤周公子一根寒毛,我就要你地命!”
    名叫蓝岭生的清源武士知道夏侯流苏的厉害,退后几步大声问夏侯昀:“夏侯副尉可知这姓周的真实身份?”
    夏侯流苏一惊,第一闪念就是要杀死蓝岭生灭口。身子甫动。左手却被周宣拉住。
    周宣低声道:“不要紧,让他说。”心道:“没想到这些清源人中除了流苏还有认得我的人,很好,说出来吧,说出来正好让流苏父女与陈思安决裂。”
    夏侯昀问:“这小子是谁?”
    蓝岭生冷笑一声道:“这小子名头之大,盘玉姣是远远不及,抓住他。胜过十个盘玉姣。”
    夏侯昀急道:“到底是谁?快说!”
    蓝岭生道:“他便是唐国东宫智囊、与李坚表兄弟相称的信州侯周宣!”
    在场的人除了盘玉姣、夏侯流苏等人外。无不大惊。
    “错!”周宣大声否认。
    夏侯流苏紧张的心弦微微一松,她知道周宣能言善辩。只要周宣不承认这个身份,爹爹是不会为难周宣的,这个蓝岭生再觅机除去便是。
    却听周宣道:“信州侯那是两个月前地爵位,我现在乃是信州郡公。”夏侯昀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个要娶他女儿流苏的姓周的小子竟是唐国当朝第一人红人…………周宣!
    蓝岭生恨恨道:“原来是升官进爵了!夏侯副尉,联络盘玉姣、雷猛,进兵我清源,这位周郡公就是主谋,是我家连昌公子最恼恨之人,连昌公子曾对我说过,夏侯流苏曾被派到周郡公身边做卧底,虽然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立了功劳,但夏侯流苏对周宣假戏真做,生了情意,须要暗加提防,不让她再与周宣相见,免得旧情复燃,被狡猾奸诈的周宣所利用…………就是连昌公子也万万没想到周宣会在福州现身!对了,周宣定是来见盘玉姣的,是也不是?”
    夏侯流苏见周宣坦然承认身份,不禁大为着急,分辩道:“笑话,堂堂信州郡公会孤身一人跑到这里来?爹爹莫听蓝岭生胡言乱语。”
    夏侯昀目露精光,上上下下打量周宣,问:“流苏,若他不是周宣,他为何要承认?还有,他怎么知道唐国公主被僧景全掳走之事?”
    蓝岭生叫将起来:“我知道了,周宣就是送婚使,他是送唐国公主去南汉完婚地,想必是半路被僧景全劫去了,想花言巧语骗我们去对付僧景全。”
    周宣道:“没错,我就是送婚使,僧景全掳走公主决不是想和唐国为敌,中天八国的死敌是南汉,张圣若真的娶了清乐公主,那绝对是清源的末日。”
    夏侯昀刺猬般的胡须抖个不停,握住铁矛之手满是汗水,说道:“你说得很对,绝不能让张圣娶唐国公主,若是唐国公主和唐国郡公都到了我们清源,那岂不是好?”
    “爹爹,”夏侯流苏叫道:“谁也不许动周公子…………女儿。女儿已经是周公子的人了!”
    夏侯昀叹气道:“流苏,这人是我清源的敌人,你怎能这么糊涂!”
    夏侯流苏侧脸看了周宣一眼,目蕴深情,说道:“爹爹,他是清源地敌人,可他是女儿的心爱之人,你让女儿怎么办?”
    蓝岭生在一边森然道:“夏侯流苏,你想怎么办?你想背叛陈都护是吗?”
    盘玉姣冷眼看着变幻地局势。她看到周宣手里一直抓着“照夜玉花骢”的马缰,就知道周宣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以“照夜玉花骢”的迅捷,清源人是追不上的,现在看来。夏侯流苏是铁了心要帮周宣的,但夏侯昀古板愚忠,又有这么多清源武士在盯着,他不大可能对周宣网开一面…………
    盘玉姣心道:“周郡公孤身来此是为了救我,现在围困我的清源武士全部盯着周宣了,我得趁机冲出去,这样。夏侯流苏也有机会护着周郡公脱身。”
    打定主意,盘玉姣伸手往马腹下一捞,一根短标枪在手,猛掷而出,拦在她前头的一名清源武士正聚精会神看着夏侯昀父女在争执,根本没注意盘玉姣,哪里来得及躲避,惨叫一声,标枪透胸而
    盘玉姣纵马直撞过去,眨眼冲出清源武士地包围圈。往西疾驰。
    那些清源武士这才反应过来。乱纷纷叫道:“盘玉姣跑了!盘玉姣跑了!快追!”
    周宣一拉夏侯流苏地手,低声道:“流苏,跟我走。”一扯马缰,翻身骑上“照夜玉花骢”,伸手想把夏侯流苏拉上马背共骑…………
    “休要跑了周宣!”蓝岭生举刀猛扑过来,要斩“照夜玉花骢”的马蹄。
    夏侯流苏挥刀格开蓝岭生的刀,又是一记鞭腿。将蓝岭生踢倒在地。随即在“照夜玉花骢”后臀上击了一掌,喝道:“公子快走!”
    “哪里走!”夏侯昀执铁矛大步上前。
    夏侯流苏飞身一扑。拜倒在夏侯昀足下,紧紧抱着爹爹两腿,哀声道:“爹,女儿求你了…………”
    周宣一提马缰,“照夜玉花骢”瞬间加速,马蹄起落,转眼就在十余丈外,盘玉姣往西他往东,让清源武士不知追哪个好。
    奔出二十丈,周宣勒住马,高声道:“流苏,你不跟我走我也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夏侯流苏大急,突然一个倒翻身,几个纵跃,轻盈盈落到“黑玫瑰”背鞍上,说了声:“爹爹,女儿回头再向爹爹请罪。”催马往周宣那边赶去,她准备护着周宣到了安全地界再回来。
    夏侯昀掂了掂手中的八尺铁矛,这要是猛掷出去,可将十几丈外的周宣贯穿,但想到女儿含泪哀求地样子,而且杀死周宣对清源无益,要的是活捉,这一犹豫,女儿流苏已经和周宣去得远了,而那些清源武士却还一个个伸头缩颈看着他。
    夏侯昀大吼:“看个毛啊,娘地快追啊!”
    有武士问:“副尉大人,追哪个好?”
    夏侯昀道:“蓝岭生,你率二十骑追盘玉姣,我自带五人揪那不孝女回来。”
    蓝岭生被夏侯流苏一记鞭腿踢得发晕,这时才爬起来,怒气冲冲道:“夏侯副尉,你纵女放跑了盘玉姣和周宣,该当何罪?”
    女儿跟别人跑了,夏侯昀本来就很郁闷,被蓝岭生这么气势汹汹问罪,顿时火冒三丈,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问我地罪,快滚,捉不到盘玉姣我问你的罪!”顿了顿,又道:“不把那孽障和周宣抓回来,我自向都护大人请罪。”
    一众清源武士分道扬镳,蓝岭生率二十骑往西追盘玉姣,夏侯昀带着五个人往东追赶周宣和夏侯流苏,片刻功夫,蹄声远远去,此处仍归沉寂。
    月色清冷地大腹山下、闽江畔,留下三具尸首和两匹无主的坐骑。
    过了一会,从东边山脚下奔来两个人,前面还有一只犬,正是盘山长、力虎和金毛犬鲁鲁。
    力虎跑过来牵了一匹马,说道:“甚好,正愁无马骑。”
    盘山长也有一匹,翻身就骑上,说道:“力虎兄弟,我往西去追我家大族长,想办法引开清源人,助大族长脱险。”
    力虎道:“好,我也去找我家主人去。”
    马蹄得得,有马骑地房太医过来了。
    力虎道:“房博士不耐奔波,不如回荆溪镇向公主殿下禀报,就说主人已经脱险,也好让公主殿下和老四先生放心。”
    房太医连续两天连夜没怎么休息,他年近五十了,精力哪有力虎这么好,点清头道:“那好,我就先回去报信了,你们小心点。”
    周宣骑着“照夜玉花骢”、夏侯流苏骑着“黑玫瑰”,这都是千里马,奔跑起来风驰电掣,急奔了两刻钟,大腹山已被抛在二十里外,后面的清源追兵杳杳,毫无声息,只有高天上那轮明月一直跟着他二人。
    这里地处福州城西郊,离鼓山已不甚远,月色下但见平畴旷野,一条河流自北而来,在这里汇入闽江,闽江水流就越发浩大了,波光,水月争辉。
    夏侯流苏放缓马步,唤道:“公子,不用急赶了,他们………他们追不上了。”自她爹爹夏侯昀以下的清源武士,都是追踪盘玉姣追了一天两夜的,不说人,就是马也乏到了极点,哪里还能追得上“照夜玉花骢”和“黑玫瑰”!
    周宣带住马,靠近夏侯流苏,说道:“流苏,是我让你为难了。”
    夏侯流苏笑了笑,轻声道:“是我愿意的。”妙目凝视周宣,睫毛飞快扇动,幽幽道:“公子,这里已经安全,以公子的机智,自不会落到我爹…………不会落到清源人手里的,流苏就在这里和公子道别吧!”
    第五卷 荒唐南汉 五十七、冰肌玉骨
     更新时间:2009…3…17 0:19:59 本章字数:3442
    周宣岂能让夏侯流苏就这么离开,说道:“流苏,等一下,我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对你说,跟我来…………”说着,带转马头,逆着那条闽江支流向北而行,马步舒缓,好似步月寻幽。
    夏侯流苏望着周宣骑在马上的峭拔背影,那是芳心所系,哪里狠得下心掉头就走!轻轻叹息了一声,骑着“黑玫瑰”跟上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逆河而上,行了大约五、六里,周宣没说话,夏侯流苏也不知该说什么,刚才她一时情热,在爹爹面前大声说喜欢周宣、要嫁给周宣,但现在想来,那实在是不可能的呀,她是非常爱周宣,但要她抛下爹爹跟周宣走,那她做不到,因为这样的话她爹爹必受陈都护重责,甚至处死都难预料,而以爹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背叛陈都护跟着周宣去唐国的。
    周宣回头看着夏侯流苏,微笑道:“流苏,在担心你爹爹是吗?”
    夏侯流苏点点头。
    周宣问:“流苏会后悔帮助了我吗?”
    夏侯流苏摇头:“永不后悔。”
    周宣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夏侯流苏黯然摇头,轻声道:“流苏会回到爹爹身边,陪着爹爹。”
    周宣道:“你放跑了我和盘玉姣,陈思安是决不会轻饶你的,你爹爹也必受牵连,这样我怎能心安?流苏,我说过要让你一生平安,我一定要做到。”
    夏侯流苏憔悴的脸浮起凄婉的笑容:“谢谢公子,与公子在一起是流苏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周宣笑道:“流苏,别搞得这么哀婉,没有最快乐,只有更快乐,我要你与我在一起,你爹爹我们二人一起侍奉供养。岂不是好?”
    夏侯流苏眸子里闪过炽烈的神采,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摇头苦笑道:“公子,不可能的,我爹爹非常固执的。”
    周宣道:“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让我来处理吧。曲终奏雅,一定会有圆满的结局,流苏你相信我吗?”
    “我信!”夏侯流苏郑重点头,她与周宣虽只相处数月。但就没见周宣吃亏过,宣州、信州,一路行来,到哪里不是一帆风顺,这主要是公子他智谋过人啊。嗯,也许那次在马回岭小镇外被她听到对付陈思安都护地密谋,那是公子唯一的一次失策。
    周宣道:“信我者得快乐!流苏,忧心事暂不要放在心上,交给我去处理,我是有担当的男子,决不会让你父女俩为我受苦的…………流苏,我们难得在一起,就算明朝要各为其主、各奔东西,但今夜。我希望看到流苏闪动着睫毛微笑。那样子真迷我。”
    夏侯流苏一听,又羞又喜,细密的睫毛不由自主就扇动起来,羞颜笑靥,一时绚烂。
    前面河边传来“吱吱”的声音,象是有辆牛车在不知疲倦的行驶着,举目望去。却是一个水碓借助水流不停地转动着。水碓边就是一个磨坊,还有***。
    周宣道:“流苏。我们去讨一杯水喝,再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夏侯流苏心儿一颤,脸不禁红了起来,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种躁动地渴望,低低的“嗯”了一声。
    磨坊木房三间,右边那间是有连机水碓的舂米间,一个瘦小的老头正在舂米,几箩筐谷子摆放在边上,四根石杵借助水力举起砸下,此起彼伏,米糠地香气弥漫在磨坊间。
    周宣叩门,自称是福州城里秋猎迷路的豪门公子,想在这里求宿一晚。
    瘦老头没注意来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位是女子,说道:“小老儿今夜要把这四担谷子舂好,无暇睡觉,两位公子自去左首那间房子歇息,茶水有,食物没有,只有一些青皮梨,两位不嫌弃的话,尽管食用,怠慢莫怪。”
    周宣道:“多谢老人家。”将马系在磨坊前的樟树下,与夏侯流苏进到左首那个房间,只见一张竹榻,一张矮几,矮几上有一个黑瓯瓷地茶壶、两只茶盏,几个小拳头大小的青皮梨散放在矮几一角。
    周宣端起茶壶将两只茶盏斟满,鼻翼**了两下,笑道:“这位老人家倒饮得好茶,这是建州北苑茶,口再渴,也莫要急,慢慢品。”
    夏侯流苏“嗯”了一声,举盏慢慢嘬着,虽是凉茶,但那股茶香依然让她口齿留芬,有沁人心脾之感,不由得想起周宣在歙州斗茶的事,微笑着问:“公子,那个曾达虔后来送了银子来没有?他的黄山茶经公子品评已经茶价翻了几番了!”
    周宣笑道:“还没呢,明年三月让来福去讨债,来福现在应该还在信州建义庄和书院,年底会回江州。”
    来福、小茴香、三痴夫妇、还有静宜仙子和林涵蕴姐妹……那一个个鲜明的形象在夏侯流苏心里掠过,从宣州到江州的千里旅途,种种可惊、可喜、可笑、可爱的经历,点点滴滴汇入心头,夜深人静之时,夏侯流苏在心底一遍遍回想那段难忘的旅程,而现在,她最想念的那个人就在她身边,与她一同举杯饮茶,这光景恍若梦幻。
    夏侯流苏不由得伸手握住周宣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周宣,生怕一眨眼周宣就消失了,原来是梦一场。
    周宣在她手心搔了一下,微笑道:“别担心,这不是梦,尽管眨眼。”
    夏侯流苏羞色上颊,心道:“公子能看透我地心思啊。”抽回手,拔出腰间短刀,取出一块丝帕拭了拭刀刃,抓过一个青皮梨削起皮来,武艺高、手也巧,转眼削好一个,递给周宣,又取一个梨子,慢慢削着,低眉垂睫问:“公子,那晚流苏不辞而别,公子真地不怪流苏吗?”
    周宣“嘎吱嘎吱”地嚼着梨,口齿不清地反问:“流苏以为呢?”
    夏侯流苏含着笑,不再问这事,却问:“公子,那天夜里你填的半阙词后来可补全了没有?”说着,轻声唱起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人未寝,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
    周宣笑道:“流苏,你是不是常常吟唱我的诗词?你爹爹说那阙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是淫词艳曲,幸好我解释说罗裳里面还有好几层衣裳,不是光光的,不然你爹爹就要一矛捅死我!”
    夏侯流苏“扑哧”一笑,削好一梨,小口小口吃着,说:“公子,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周宣问:“你不累吗?不想早点歇息?”
    夏侯流苏脸一红:“有点累,可是,可是不想睡,一颗心浮跃跃的。”
    周宣道:“嗯,那是春心动。”
    夏侯流苏大羞,快步出门,听到周宣跟了出来,心如鹿跳,慌慌张张道:“我要洗洗手。”前后一看,磨坊边有几级石阶通向水边,便走了下去,来到最下一级,河水已经齐着石阶。
    周宣也走了下来,一起洗了手,又洗了一把脸,说道:“这水有点冷了,不然真想下水游泳,去年中秋前我在庐山一个小潭里游水,水太冷了,后来大病一场。”
    两个人并肩坐在石阶上,脱了靴子和布袜,把脚浸在水里,凉凉的,真舒服。
    不远处的岸边应该有不少桂花树,香气一阵阵传来,两个人闻着这香味,偎依在一起,象是醉了一般。
    一轮明月高悬中天,河面细波,银蛇万道,“吱吱”地水碓声忽轻忽重,水流不息,它也不停。
    周宣把夏侯流苏地一只脚搁在自己腿上,抚摸她裸露的小腿肚,雪白、结实、修长,肌肤细嫩得如凝脂寒玉,说:“这就是冰肌玉骨啊…………流苏,那阙残词我一直无心续填,但是今夜我有了诗兴,这词是为流苏填写地,流苏在我身边,我就能续好………
    夏侯流苏身子紧紧偎靠着周宣,羞喜不胜,只听周宣吟道: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面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枕钗横鬓乱。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夏侯流苏感着词境,一时痴痴如醉,头靠在周宣肩上,听着水碓的“吱呀”声,竟是特别的安心,仿佛有周宣在,她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打开,放松、放松,她睡着了。
    周宣侧着头,看着夏侯流苏甜美的睡相,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象飞倦了的蝴蝶一动不动,只偶尔受惊似的一颤,真是惹人怜爱啊!
    第五卷 荒唐南汉 五十八、父债女偿
     更新时间:2009…3…18 0:26:14 本章字数:4829
    周宣一手搂着夏侯流苏的腰,单手为自己穿上靴子,然后抄在夏侯流苏的膝弯下,将她横抱起来,拾级而上。
    夏侯流苏睡梦里呢喃道:“公子,公子…………”
    周宣在她薄薄的唇上轻轻一吻,应道:“我在这里呢,好好睡,我抱着你。”
    夏侯流苏“嗯”了一声,双臂缠在周宣脖子上,脑袋靠在周宣肩头,沉沉睡去,她实在太困了,几乎两天两夜没休息,现在被心爱的男子抱在怀里,只觉身心俱都酥软,很娇弱、很女人,需要怜爱,鼻间嗅着这男子的汗味、耳边听着催眠似的水碓轮转声,一颗心象盛开的花瓣那样舒展开来,恬静、安然…………
    周宣抱着夏侯流苏回到磨坊卧室,没有***,只有月光透过窗隙洒在室内,简单的矮几、竹榻,也显得清幽可爱。
    周宣本来想把夏侯流苏放在竹榻上然后关上门,但夏侯流苏缠着他不松手,便只好任由木门敞开着,两个人和衣侧卧,臂腿交缠。
    夏侯流苏从左肩斜至右衽,裹着精致的犀皮甲,这种犀甲防身固然极佳,但穿着睡觉肯定不舒服,所以周宣要给她脱掉,但摸来摸去,找不到系带,听到夏侯流苏呢喃道:“公子,不要…
    周宣只好作罢,虽然很有欲望,但不忍打扰睡得香甜的夏侯流苏,他自己也渴睡得很,就那样搂抱着在那张单人竹榻上睡着了。
    舂米的老头后半夜到这边来取了一个青米梨去吃,见两个男子搂抱着睡得那么香,闽地男风颇盛,老头倒也见怪不怪,摇着头暗笑着回舂米间了。
    夏侯流苏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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