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鬟-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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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齐刷刷的过去，他半个手掌便被削掉。

　　沐容雪歌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突然又咬了自己的嘴唇，好像使劲儿的忍耐。

　　荣华呆住，继而在整个世界里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哐当一声，刀掉在地上，她神经质一样的转身，不敢再看沐容雪歌，低头不语。

　　却立即又抬起头来，因为衣服上的血迹让她的心一阵阵的抽搐。

　　上官沐泰笑道：“不错。难为你了。”

　　荣华也笑了笑，笑的极其难看。

　　后来的事情，荣华记不清楚了。她顺势跪下，就已经是迷迷糊糊的，好像周围有人说话，有人争吵，然后众人下跪，然后是上官沐泰的声音，她不知道。很混乱。

　　一头载到，如果再醒来，又是另一个世界，多好。

　　再醒来，在自己的屋里子，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自己。荣华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那双眼睛。荣华再闭上，再睁开，还是。她在闭上。。。。。

　　沐容雪歌叹道：“醒了就醒了，这是做什么。”

　　容华睁开眼睛，转头去看他的手，他藏在了袖子里。

　　沐容雪歌笑道：“你做梦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容华愣了一下，自己有些恍惚。立刻坐了起来，一手掰着沐容雪歌，另一只手探到他得袖子里去拿他的左手，摸到了厚厚的被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她疯了一般的撕扯开他的袖子，就看见一层一层包裹着的手掌，那么小，再没有修长的手指，再不能用来摩擦她的手，在不能弹奏他只会一曲《凤囚凰》。。。。。。

　　容华缠着声音说道：“我不是。。。。。。”

　　沐容雪歌点了点头，笑道：“让你再胡闹，这回后悔了吧。”

　　容华恩了一声，低头说不出话来。她真的后悔了，后悔遇到他，后悔当初没有跟着林容华丰一起离开，后悔那日从地窖里出来又跑了回来。

　　沐容雪歌用右手抹掉容华的眼泪，轻声哄道：“不疼，你别担心。”

　　容华哭的更厉害了。她知道不疼，知道他不疼。是疼不疼能解决的事情么？她心里疼。

　　过了好一阵子，容华才平息下来，环顾四周，见是自己屋子，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会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沐容雪歌答道：“才过了半天而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时你晕倒了，中认为沐家求情，上官沐泰说再给一个机会，便要我戴罪立功。”

　　容华愣了一下，让沐容雪歌戴罪立功？

　　沐容雪歌淡淡的说：“代替二叔，去边关领兵。”

　　容华眨了眨眼，上官沐泰疯了吧，这不是放虎归山么。

　　沐容雪歌摇头说道：“没人会以为我一个书生能真的带兵。况且那边败事已定，这就是拖延几天再找个充足的理由，好名正言顺的灭了沐家满门。”

　　容华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相信你，可以赢。”

　　沐容雪歌看着容华，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才笑道：“不要胡乱相信别人。”

　　容华默然。心里有些难受，这样的沐容雪歌让她觉得不熟悉，不再戏弄人，不在自以为是，不在诡异的笑，不再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他温柔的让她害怕。

　　“富贵去哪里了？”容华轻声问他，接着又问：“上官沐泰怎么处理我？”她的问题太多了。

　　“富贵不能上朝，所以当时不在。你还是跟着我。你以为你能离开我？”沐容雪歌淡淡的答了两句，嘲弄容华。

　　这让容华觉得熟悉。笑了笑，便不说话了。

　　她很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问。

　　但是沐容雪歌开口问道：“你要不要见雨荷最后一面？”

　　容华立刻精神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会是最后一面呢？她心想老爷说的“生死不如”，立刻有些慌了。沐容雪歌很可能有想法了！

　　沐容雪歌起身走了出去，容华忙跟上，出了门沿着长廊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劲。转头去看，却是水塘不见了，都填了土，还没有铺砖，裸露的泥土颜色黑红，在灰白的太阳下阴沉而晦暗。

　　沐容雪歌叹了口气，转头和容华说：“你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容华心里也难受，却还是支撑着说：“或者咱们带着她，让她在路上看看风景，就好了。”

　　见沐容雪歌不以为然的笑，容华连忙说道：“她这是心病，只要过了这个心结，就肯定会好。之前她已经不在意夏飞凤对她的所作所为了，就算知道了大老爷是他的亲爹，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打击。”

　　容华的一句话还是自己的推测，后来说的变顺了起来，连自己也信了。她看沐容雪歌，认真的说：“我想，她在意的恐怕是公子你。”

　　沐容雪歌默然的看了一眼容华，没有说哈。容华再接再厉，鼓起勇气解释道：“她定然以为自己是公子的亲妹子，她心里有你，这可让她怎么活。”

　　沐容雪歌笑了笑，瞧了容华两眼，叹气说道：“罢了，你还是先去准备准备，咱们晚上就启程。”

　　容华愣住，这么快？

　　她没动，沐容雪歌哄道：“听你的，让雨荷跟着我们就是了。”

　　容华还是没动，沐容雪歌又问：“怎么了，你不想跟着我走？”这语气就阴森起来。

　　容华摇头，好不容易才问了出来：“工资为什么要，撞到刀上。。。。。。”她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清晰却空荡，好似不是容华说了出来一样。她看的清清楚楚，当时自己已经要放弃了，以她和沐容雪歌的能力，定然能安然无恙的逃脱此劫，可是偏偏沐容雪歌自己撞了上来，分明是自己故意的。

　　沐容雪歌松了口气，不以为然的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就是不小心的，若不是你那刀一直凶巴巴的放在胸前，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左右还是怪你起了害我的心思。”

　　容华低头不语。一直到跟着沐容雪歌上车了，都在没说话。

　　整个沐府都被上官沐泰控制，大老爷软禁在府里，一步都不许离开。连三老爷一家，也出了通缉。姑奶奶冷着脸来走了一趟，再不似之前的低声下气，大夫人木然处之，不哭不闹，任由她鄙夷了一番。

　　唯有老妇人，听到消息后眼睛都没眨一下。

　　沐容雪歌带着富贵容华，又带了夏雨荷和绿柳，其他人都留在了院子里。没有人送他。大老爷只是托人带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沐容雪歌一笑而过，没有回话。

　　大夫人没有出来。在自己的院子里朝着沐容雪歌离去的方向站了很久，阿琴过去给她披了衣裳，他才叹道：“他终于走了。这个妖怪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沐家要完了。”

　　阿琴问道：“为何不告诉老爷？省的。。。。。。”

　　大夫人摇头，低声说道：“就让墨男留一丝念根吧。”

　　容华跟着沐容雪歌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朝外看去，已经入夜，安阳的街上也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看见维多利亚灯光璀璨，兰姗弄到了能染出五颜六色火苗的蜡烛，三楼已经布置好了，据说第一个去的竟然是当今太子。

　　容华没有时间和她们告别，沐府如今进不去出不来，只盼着兰姗当时刚好在外头。她没有时间，甚至没有时间和小花小李告别，不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下去。

　　这时候突然想到了林容华丰，他当日面对突如其来的失败，是不是就像现在的容华，一瞬间，好似天崩地裂，世界都变了样子。

　　沐容雪歌一直很安静。

　　一行人出了城，等着的三千人马跟了上来，就朝着西北方向连夜行进。容华这才想起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她努力的给自己打气，然后笑着和沐容雪歌说道：“公子，咱们去把神武打的落花流水，回来以后就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什么有什么！”

　　沐容雪歌好笑地看了容华一眼，容华立刻泄气，是啊，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如果赢了，上官沐泰更要杀了沐容雪歌，他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威胁。可是输了，那沐容雪歌自然不用再活了。

　　这就是一条死路。

　　人人都知道这是条死路，却都默认了只能如此。
　

　　2。无所谓谁的错

　　沐容雪歌到底伤重，即使他不觉得疼痛，又给自己上了要，却还是在后半夜昏睡过去。

　　马车颠簸着，容华睡不着。她是头一次见到沐容雪歌，他蜷缩着身子，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似躲在洞穴里一般。

　　容华忍不住呆呆的看他，她对他是有歉意的，起码容华自己觉得那是歉意。虽然沐容雪歌只字不提，虽然分明是他自己撞上去，可是容华忍不住的自责。还有这之后他的不以为然，没事人一般，更让她心里难受。

　　容华叹了口气，不自主的去帮他掖被子，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罢了。

　　她的手刚探过去，就被沐容雪歌一把打开，非常突然的，但是很用劲儿。容华愣住，看见沐容雪歌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警觉。

　　沐容雪歌眸子里的冰冷瞬间闪过，发现是容华，有了几丝暖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顺势握了她的手，自己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低声笑道：“我居然睡着了。”

　　容华有些讪讪的，便开口解释：“想给公子掖被子来着。。。。。。”

　　沐容雪歌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睡着的时候，不要碰我。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有一招是很熟的。”

　　他有些得意的瞧容华，容华不想扫兴，就笑问是什么。话音没落，就见沐容雪歌右手多了一把匕首，正是他插在靴子里的。却原来是在腿上绑着的暗扣里放着，睡觉的时候居然也带着。

　　这动作果然迅速，看来是很熟练的。如果刚才他拎了出来。容华确实会受伤。沐容雪歌炫耀的晃了晃那把匕首，笑道：“比白浩天给你的那把，好多了。”

　　容华恩了一声，脸上笑着，心里却更心酸。何苦呢，睡觉的时候都要这么警觉。其实她知道，人要是少了一种感觉，其他的感觉都会变得很灵敏。更何况沐容雪歌是刻意练出来的。

　　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酸，她朝外走去，前后火把照得路上灯火通明，看不到首尾，井然有序。紧随他们在后面的是夏雨荷和绿柳所在的马车。富贵在容华这辆前面赶车，一路都没听到他开口说话。

　　容华见沐容雪歌没有睡意，便开口问他：“咱们就要这么马不停蹄的走吗？得走多久？”

　　沐容雪歌答道：“明日晚间会歇一晚，这样的行程，二十天就到了边境。只是整理溃军，恐怕也难。”

　　容华恩了一声，因为不知道沐容雪歌到底如何打算，又倔强的不想去问，便再无话。

　　沐容雪歌字迹坐了一会，也是无聊，就过来扯容华，笑嘻嘻的说道：“冷。”

　　容华不觉得冷啊，炭火很旺，他又裹在被子里。他平日不是很耐冻的么。。。。。。。只是容不得容华在想的清楚，沐容雪歌已经伸手把容华搂在了怀里，满意的叹道：“这样就好多了。”

　　容华尴尬的保持着自己僵硬的姿势，有些生气，分明当日是答应了自己，也以为自己的道理很明白。但是很快她的气焰就低了下来。白日里自己才伤了沐容雪歌，如今被他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这个时候，她以为沐容雪歌是那个需要她来安慰保护的孩子。

　　马车突然停下，富贵低声问道：“什么人？”

　　却再无其他声响。

　　很快领队的统领就骑马赶了过来，问出了什么事情。外面富贵还没说话，沐容雪歌就懒洋洋的说道：“马车颠簸，我睡得不舒服，现在停下休息，明日天亮了在赶路。”

　　统领愣了一下，就叫沐将军。。。。。。

　　富贵怒道：“怎么这么多废话，听你的还是听将军的！”

　　那统领知道富贵的厉害，也只得应了，便传令就地休息。

　　容华忍俊不禁，还沐将军。。。。。。，沐容雪歌也不怕受之有愧。沐容雪歌低头看见她脸上的揶揄，哼了一声，却低声问道：“富贵要进来了，你是舍不得起来了吗？”

　　容华脸刷的就红了，本来是尴尬的，但紧接着听到外面有声响，就忘记了尴尬，很自然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才又想了起来，整个人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推开他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一手推到了沐容雪歌包扎的右手上，怕的一声。

　　其实这声音哪里那么明显，还是容华自己太在意了。她条件反射的低叫一声，却段在中间，把声音吞了回去。心里又担心，又想着沐容雪歌未必觉得难受，一时不知所措。

　　沐容雪歌楸她一眼，没说话。

　　富贵好像能看到里面清醒一般，跃了进来。便听他说着：“似乎是朵云。”

　　沐容雪歌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还怕他不来呢。她师傅临终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他话音才落，便听到外面朵云问道：“什么话？”

　　沐容雪歌恍若不闻，却和容华说道：“你有闻到桂花的香味吗？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容华吸了吸鼻子，还真有那么丝淡淡的桂花味道。她知道沐容雪歌定然是要让朵云做些什么，便笑着接话说道：“早就闻到了，八成是这荒山野岭没见过公子这样的贵人，这才出此奇迹。”

　　外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响了一下，沐容雪歌柔声说道：“朵云，你先进来，你害不了我们，我也不害你。我有话和你说。”

　　片刻之后，朵云出现在马车里，亏这马车宽敞，竟然四个人都不觉得拥挤。

　　原来朵云终究从凤儿嘴里知道自己师父是富贵下手害的，左思右想，这个仇不能不报，就一直惦记着。可是这两天偏偏沐府事多，若是她当时刚刚知道了，能够一鼓作气，也就罢了。偏偏有了功夫这么一犹豫，就有下不了手了。

　　这便一路跟了过来。刚刚趁着沐容雪歌睡着，下了好大的决心，努力的回忆了半响师父慈爱的身影，才颤抖着在马车周围放了些桂花虫出来。朵云的毒物，多是虫类有关，这也是喃呐园的环境造成的。

　　这桂花虫，有些像七星瓢虫，但是更小。平日都被放在特制的温度稍高的小瓶子里，一旦放出来接触空气，便会到处寻找温暖的物体，譬如人。

　　接近以后就会释放出一种有桂花香味的气体，让人痴迷，虽然意识还有，却会恍然觉得身在梦中。一般来说问什么就会说什么，当然你让那人自杀也是可以的。任你摆布。

　　偏偏沐容雪歌是个百毒不侵的，这桂花虫到了他身边恐怕还是要绕着飞的，富贵是内力深厚，一有异常就自行屏住呼吸。容华刚才一时不能控制自己，也是些微闻了这香，只不过被沐容雪歌在怀里抱了一会儿，闻到的少，便克制了一些。

　　这些容华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怜朵云下了那么长时间的决心，放了这么温和的虫子，却还是听到沐容雪歌和容华旁若无人的讨论这桂花香味，便给吓了一跳。

　　再被沐容雪歌好言好语哄了两句，就真个进来了，真是个没经验的。

　　她也不言语，一动不动跪坐在门口就不说话了。

　　沐容雪歌看着朵云笑，容华发现他这笑竟然和平时些许不同，让人觉得窒息。

　　实在是不敢呼吸，他脸上的笑容让你想到飘零的蒲公英，呼出的气大了，就会吹的四散而去。

　　该死，他竟然在勾引人家小女孩。容华反应过来，愤怒的转开头去。

　　朵云红了脸，垂下了眼帘。

　　沐容雪歌这才主动说道：“你师父当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富贵不过是帮他罢了。他临终时候让富贵告诉你，‘黑玉可以让喃呐国王帮你做一件事情，任何事情’，就这些，你明白吗？”

　　朵云呆在当场，抬头震惊的看着沐容雪歌。沐容雪歌笑道：“你不要看我，我可不知道什么是他说的黑玉。你应该自己知道才对。”

　　朵云失神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既然，既然如此，我信你们。我，不报仇。”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听沐容雪歌说道：“等等。”

　　朵云回头，沐容雪歌摇头叹道：“我帮了你，你应该还我才行。怎么你师父没教过你知恩图报么？”

　　容华清楚的知道整个过程都是沐容雪歌计划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沐容雪歌容华觉得很兴奋很高兴。她喜欢。他的振作，他的努力，他的主动，她都喜欢。虽然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只是听沐容雪歌教育别人要知道知恩图报，实在是有些滑稽。

　　朵云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沐容雪歌施施然开口说道：“夏雨荷，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两日滴水不沾，也不说话。你有没有办法让她活下去？”

　　朵云疑惑的问道：“你们大明不是都喜欢用催梦香么？”

　　沐容雪歌看了一眼容华，摇头说道：“不成了。她以前用过那个，后来不管用了。再试也无济于事。”

　　容华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本是为了夏雨荷好，可是却不知道后来会这个样子。可是如果让他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的。

　　朵云想了想，小心说道：“如果只是活下去，我有办法。但是，怕就成了行尸走肉。”

　　容华打了个冷颤，突然插话说道：“不要。”

　　她转头看沐容雪歌，认真的说：“不要。那样子，生不如死。”

　　所以虽然容华不想夏雨荷死，但是如果只能那样的话，她更愿意亲手杀了夏雨荷。

　　沐容雪歌恩了一声，也有些失神。再转头，和朵云说道：“你带她走吧，无论如何帮我照顾两个月，可能做到？”

　　容华又想插嘴，被富贵扯了一把，变不说话了。

　　朵云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富贵跟了出去，片刻之后，朵云抱了夏雨荷朝着夜色奔去，附近有几个士兵恍恍惚惚的，好似梦到有人一般。原来那桂花虫寻不到能接近的人，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沐容雪歌松了口气，闭眼朝后仰倒。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容华不敢动他，自己摸索这下了车。见富贵在外面站着，就靠了过去。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容华只是觉得心安。终于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朝他看去，低声说道：“我砍了公子的手。”

　　她的话音有了哭调。可见她一直是在意的，可是沐容雪歌不在意，他一直不提、不说、不怒、不追究、比沐容雪歌的生世，比他们如今的落魄，比他们以后的困难，更让容华放不下，就是那分明不是她的错，却让她后悔的一刀。

　　富贵叹了口气，良久没说话。任由容华小声的哭泣。

　　夜里的冷风太大，富贵尽量的运功让周围缓和一些。见容华逐渐停了下来不在抽噎，才低声说道：“本来公子医好了上官沐泰的病，甚至把保养的法子交给了洪公公。也就是观察一天，就可以离开了。他说以后要带着我们去南阳。可谁知道夜里传来边境的事情，竟然这么快。”

　　容华安静地听着，她早就想问了。可是沐容雪歌什么都不说。富贵半响不说话，容华只好问道：“公子料错了？”

　　富贵摇头，盯着容华看了看，还是开口说道：“本来没有。昨天夜里，他让我先回府带你出去，再回去接他。趁着这个乱子，正好走的无声无息。”

　　容华惊诧的看着富贵，开口问道：“那早朝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沐府找你。没人知道大老爷带你上朝。是我笨，我以为他绑了你。”富贵自责的说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来得及返回去，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容华呆呆的看着富贵，所以说，因为自己，富贵没有来得及回去找沐容雪歌，这才有了早朝的那一幕？

　　富贵又说一遍：“都是我的错。”

　　容华冷静下来，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错。”

　　她脑海里闪过当时早朝看到的沐容雪歌，他的笑分明镇定从容。容华想起自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表情，分明是安稳而不以为然。
　

　　3，我就想抱你

　　其实荣华富贵离马车并不远，沐容雪歌睁着眼睛，清清楚楚的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他这人，一定是从小就偷听惯了，耳朵这么好使。

　　沐容雪歌看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左手，翻来覆去的看，好像看一件艺术品。

　　他总是失算，如果让先皇知道他总是算错了，八成又会饿他好几天了。惩罚一个没有痛觉的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饿着。所以普天之下，最好的原来还是白粥。

　　而他之所以算错了，就是因为多做了一步，让富贵先去找容华了。所以那一刻，看见容华走过来的时候，他有些恍惚。他何尝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散朝之后，上官沐泰一边看着沐容雪歌自己单手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笑道：“难得你对谁上了心。”

　　上官沐泰是幸灾乐祸的，是高兴的是欣喜的。因为沐容雪歌对别人上了心，便有了弱点。他便放心一些，觉得沐容雪歌不那么可怕。

　　沐容雪歌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