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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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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道“格格,先休息几日吧,别的慢慢再说,嬷嬷这就给你安排去。” 
  我自怀中拿出那个小小的玉片,放在手心,递到皇太后的面前。她低头望去,忽然全身一震,她的手微微颤动自我手中拿起那个玉片,以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之声道“这……你……?” 
  我答道“这是阿玛临终之时,交给东莪的。他要我将它转交给太后。”她的脸上悲喜难辨,只看向苏茉尔,良久,她颤声道“他……他一直留着,一直留着!”苏茉尔双目含泪微微点头。她再看向我一言不发,目光中激动、懊悔、痛苦、纷乱、一时万般神情,无法形容。 
  我跪着向她移进几步,紧握她的手哭道“东莪遭此巨变,绝不敢怨天尤人。但为人子女,不能知道父亲安葬何处,便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太后,东莪自小便受您疼爱,心知太后心地仁慈,为保护东莪也做过种种艰难决断,你就当再疼爱我一次……”皇太后手拿玉片背转身子,走近窗前站定,没有说话。 
  我看她肩膀微微颤动,苏茉尔目光沉着,盯着她的背影也是一言不发。窗外是清蓝的天色,将近中秋的天显得特别的高、特别的远。 
  室内沉寂,过了良久,太后方才转过身来,走到我的面前低头定睛看了我一会,叹道“好罢,苏茉尔,你领她去,交付于她吧。东莪明白事理,绝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她双目闪闪发亮盯着我看。 
  我哭着拜倒,哽咽道“谢太后成全。”苏茉尔扶我起来。我跟着她走向门口,欲出门时,我回头向皇太后看去,她手紧握玉片,正向我注视,见我看她,她微微点头。我便跨出门槛去了。 
  苏茉尔带着我出宫朝南,行了许久,在城外东转西,来到一个山冈之下。我们行至山腰,她在一处松柏下,命随行两名太监挖开厚厚的积土,直挖深至丈余,方见一块白色的瓷片模样,又挖了一会,才现出一个白色瓷罐。我早已泣不成声,将它接过紧紧抱在怀中,用手帕轻轻擦拭沾着的黄土。苏茉尔轻抚我背,也是泪如雨下。山岗上风声刺耳,如同呜咽的哭声久久不绝。 
  良久,我微微平静。苏茉尔等待那两个太监将土填平,将他们谴退后道“当时情势危急,皇太后刚刚知道皇上准了郑亲王的奉报,来不及做别的准备。只有暗谴人先行一步移走了你阿玛连夜火化,仓促之间埋在这山冈之中。皇太后得偿你愿,但她却背负着十分沉重的包袱,既要瞒着皇上,又要瞒着世人。如今天下未安,不知有多少人想借着你阿玛的名头,为一已私欲。你……。” 
  我点头道“我明白,请嬷嬷转告皇太后,东莪一定不会有负她的信任。”她道“格格,你要带这个进信郡王府,只怕有些不妥,我看……”我道“苏嬷嬷,谢谢你的好心,我有法子的。”她注目看我,嘴唇微动,但终究没再说话。 
  我们一路下山,她道“好孩子,你要多多保重,上车吧,他们会送你回府。”我向她看去道“苏嬷嬷,你也要保重。”她点头道“好,你记得有空便进宫来,皇太后喜欢有你作伴。”我应了,坐上马车,我们各坐一车,到了城门分手,她回宫去了。 
  我让马车行至信郡王府的侧门,打发他回去。由侧门入,自墙角取出事先放好的包袱,换下旗服,将包袱负在身上,怀抱瓷罐,在街角拦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坐上它朝城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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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秋分
明日,皇太后与多尼都会收到我的侍女转交的两封信函,其中有一句说——“今生诸般,无论甜蜜苦楚,即走过无法回头,便让它去罢。”是,让它去罢,万事随风。   阿玛,我要带你去草原,你声声念念不忘的地方,你少年时的爱与梦想,雄心壮志,化为雨露,滋润了那片草地,再由地里生出更美的花来,生生不息。功过于否、成功对错,我们都不在乎了,对么? 
  车窗外是倒退的景色,我木然回望,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远,这似曾相似的感觉,便是那一次随阿玛远行时的情景又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我只得放下窗帘,不去管泪水是如何的纷纷滴落在手中的包袱之上。 
  马车一路颠簸,也不知走了多远,我只陷落在自己的伤心之中,对外间一切不闻不问。又行了一段路,只听马蹄声渐慢,再走一会,便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处,车夫的大脸朝里一探,道“小姐儿,在这里歇下吧,马要喂喂才能走了。”我点了点头,他看我没有下车的意思便又道“你也下车来活动活动吧,坐久了可是要累的哟!” 
  我听他这么说,便下了马车。这是一个大道之旁临时搭起的摊子,散着几张粗木大桌,数条长凳,三两个粗布农人四下散坐。那个马车夫料理好了马,便蹲在一旁,接过伙计手中的茶碗大喝起来。我在一张桌旁坐下,那伙计上前给我倒了一大碗茶,这碗茶色沉味淡,我浅尝一口便不再喝了。 
  那伙计自离开我的桌子便一直朝我这里看着,过了一会,只听他道“长李子,这是要去哪呀?”那个载我的马车夫答道“这位小姐儿雇了我要去盛京呢!” 
  那伙计笑道“哟,那可是摊上好差事喽,路可远着呐!” 
  车夫一脸憨笑道“可不是,一早上没拉着什么人,还当又要白跑了呢。却让我赶上了。” 
  伙计道“瞧这小妞模样,是个大家小姐吧,怎么一个人上路?” 
  车夫道“我也正纳闷着呢。唉。不过咱们也管不了不是!” 
  伙计道“可问过了没有?有钱没有呐?” 
  车夫道“这还用问!光看她那身衣裳,俺媳妇就穿不了。还真忘了,等会你见到俺媳妇和她说一声吧,这一趟可要好些日子才回呢。” 
  伙计嘿嘿两声道“这个自然。总不见得你小子也能让什么富人家看上,招了上门女婿了不成。”车夫低笑起来,不再说话,只低头喝茶。 
  过了一会,他放下大碗向我走来道“行了,小姐儿,可以走了,不过俺向你讨俩枚铜子,付付茶钱吧。” 
  我向他看去道“你说什么?” 
  他笑道“这是咱们赶车人的规矩,你一个大家小姐是一定不明白的了。你叫小的给你赶这趟远车,这一路上的吃用您可就得担了才成,要不然这远活,可是没人会接的,实在划不来。” 
  我依旧茫然不解,他有些发急了,伸手抓了抓头皮,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伙计早向我们看了好一会,这时便走过来笑道“小姐儿,吃用什么的你要付钱才成,你包了他的车子,便得也付他的。”我轻轻点头,低头想了一会,抬头道“钱?可是我没有钱。” 
  他二人一个脸长一个脸圆瞬间都仿似定了型,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他们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再对视了一眼,那个伙计先开口道“那你雇了他的车子,打算怎么办?”我道“请他送我去盛京呀。” 
  他脸上皮肉不停跳动,像是极力忍着笑道“然后再打发他自己回来!哦,我知道了,你在盛京有大人会给你付钱?”我摇了摇头。 
  他又问道“那你在盛京准是住着大宅子吧!”我依旧摇头。他再也忍耐不住,手指着车夫大笑起来,只笑得面红耳赤。 
  那个车夫只瞪着我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到伙计大笑,他向他看了一会,忽然发怒道“你再笑笑看!!!”伙计苦苦强忍,只得掉过头去,肩膀依旧不停颤动,显然还是未止住笑。 
  车夫脸黑黑的看向我,沉声道“妈的,你是来消遣老子的吧。” 
  我看到他一脸怒色,虽不很明了,却也知道定是得罪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歇脚的农人看到这边的动静,早围了过来,都稀罕的朝我看着,其中一名瘦个子向我说道“不论做什么,都是要给钱的——银子!!你不知道吗?”我茫然摇头,车夫脸色更怒。 
  却听那人又道“瞧你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假,难道你从来不知道银子吗?”我看看车夫的样子,已经不再敢做任何表示。 
  那伙计这会儿总算止了笑,走上前来道“长李子,你也别气了,还是我来问问吧!” 
  他到我面前,仔细的看看我道“你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错吧!”我轻轻点头。他又道“那你身上可有值钱的东西?像是……珠宝、玉器、金子?” 
  我如梦初醒,忙自包袱中拿出一支玉簪,这是大娘给我的饰物,纯金的簪子顶端是一颗比我拇指还大的珍珠,这硕大的珍珠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发出一圈淡淡的晕光。 
  我身周顿时一片死寂,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良久,不知从谁喉中传来一声吞咽之声。那伙计双目无光只看着那颗珍珠,喃喃道“我的妈呀,这可真要人的命呀!”众人不自觉得纷纷点头,我见他们眼光异样,忙将玉簪放回包袱里,他们还是定定得盯着包袱好一会,才慢慢回神过来。 
  那车夫这会儿又笑的嘴也合不拢了,一直不停的撮手,笑道“小姐儿,咱们赶紧上路吧!再迟些天可要黑。赶不到下个歇脚的地儿啦。”他转头向那伙计道“石头,你借我些银子吧,这一路上可有好些花费,要到明儿个才有兑换的地儿呢!” 
  那伙计朝我看看,车夫道“你不是也见了嘛?那样的宝贝、那样的个头,你小子出娘胎可没见过吧,你只管拿给我,回头我付利息给你还不成?” 
  他二人进到摊后,好一会方才出来。车夫笑呵呵的扶我上车,不再理会他们,马车扬鞭而动,向前路进发。 
  他一路上兴高彩烈,几乎要唱出歌来,百忙中不忘回头盯瞩我“我说小姐儿,这一路上你可把你的那个宝贝儿管好喽,到了大的镇子,咱们好去兑换。我长李子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你只管放心,只这路上可再不能拿它出来了,搞不好惹上歹人,可不是玩的。”我依言点头,他大声吆喝,那瘦马仿似也感染到主人的心情,抖擞精神,四蹄如飞。 
  将近黄昏之时,我们抵达到一个较大的城镇,车夫长李子一路询问,终于在一处大屋前停下,他将我扶下马车,向内引领。我抬头看去,一面四方的月白小旗自屋桅伸出的长杆下迎风而动,旗上一个鲜红的“典”字份外耀眼。 
  我随他入内,来到一个有一人多高的隔板之下站立,长李子伸手拍板唤道“伙计,当当啦”,自隔板之上的木栏上慢慢伸出一个头来,这人一张黄脸,瘦瘦尖尖,颚下微须,他小眼朝下将我二人打量了一番,半晌方才吐气一般道“当什么?” 
  长李子向我示意,仰头笑道“可是个宝贝,你可要仔细地看看”。 
  我自包袱中拿出玉簪递给长李子,他握在手中捏了一捏,双手捧着送上隔板去。那伙计接过,低头细看了好一会,忽然个子高出一截来,原来他原先一直是坐着的,这时站起身来个子更高。只见他将竹杆一样的身子自隔板后朝外高高弯下,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道“这是你的?” 
  我点点头,他一双小眼眯成细缝看着我好一会,眼中渐渐显露笑意,方才慢慢缩回身子,又过了一会方道“这真是稀罕物,我得去叫掌柜的来,你们等着。” 
  长李子叫道“你先还我东西,再去叫他。” 
  那人斜眼看他笑道“你也忒多心了,喏,你拿稳喽,等着。”他将玉簪还回长李子,只听隔板后“蹬蹬蹬”的响声渐远,人已向里去啦。 
  我看向长李子,他紧紧捏着玉簪陪笑道“小姐儿,出门在外,这防人之心可是不能少的。小的能有这个福气送您,一路上少不得要为你多提醒些。”我心怀感激,朝他点头微笑。 
  不多时隔板后脚步声又再响起,此次板后却未有头伸出,只见一旁的小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来。个高的便是方才的那个伙计,他身子瘦长之极,更衬的他身旁那人矮的可笑。 
  这人还不及他一半高,圆圆的一张大脸,油光发亮,满脸是肉,这会儿笑将起来,只挤的一双小眼都好似没了位置,在肉脸之中一闪一闪却是异样明亮。他向我一看笑道“哎哟,这是哪家的大户小姐光临啦!尊上是京城的吧?”我微微点头。 
  他又道“想是路上遇了什么不顺的事,少了盘缠?不打紧,今儿典在我这里,真金白银,童叟无欺,明儿个再让您府里来人赎了回去,也是小事一桩。”他回头令那个高个伙计开柜倒茶,才将玉簪接过,细细端详了好久。他的双目闪闪发亮,不时地在我身上流转,又过了好一会问道“小姐贵姓?” 
  我低头不语,他便又道“此趟是走亲还是访友呢?” 
  长李子看看我插嘴道“我说掌柜的,你当当了不就完了吗?问这些做什么呀?眼瞧着天就要黑了,我们还要找地方打尖住店呐!” 
  这男子笑道“这有什么难得,离小店没多远,便有家好客栈。这位小姐这般的样貌派头,断不可住到那些个粗劣的小店去,粗茶淡饭的,哪合您的胃口。今儿个你们碰上了我,便是有缘,我给您一应安排了,您看可行么?” 
  我转头看向长李子,他也看向我正要说话,一旁的那个瘦长伙计却道“咱这位掌柜的,可是远近出了名的大善人,为人最是乐善好施,别说你们是来当当的,便是毫不相干的过路穷人,哪个没有受过掌柜的帮衬……” 
  那掌柜打断他的话道“我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为善不为人知,咱们能帮到别人,已是有福之人了,要那些个虚名做什么!!”那瘦子笑笑点头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掌柜满脸堆笑道“这镇上的人也就是看了我的为人,瞧的起在下便叫声王胖哥。出门在外,但凡能帮的上手的,在下倒确是从不落人后。” 
  他拉过长李子的手笑道“这位兄弟一看就是个实诚人,陪你家小姐出门,多个心眼确是应该的。”长李子憨笑道“我哪有那个福气,这小姐儿也是我的主顾。” 
  王胖笑道“那真是我看走眼了,我看你处处为这小姐儿着想,才……嘻嘻,如今似这位兄弟这般仗义的人可不多啦。”长李子少受这般抬举,咧开一张大嘴只是笑着。 
  王胖看看我道“小姐,您的这个玉簪可值钱着呐!小店今儿个偏巧刚收了个大件的,眼下现银不够啦。这样吧,这玉簪您先放好喽。吃住的银子,我这柜里先开出来,您只管使去,等明儿个我提奉了银子来再兑,您看可好么?” 
  他看我不答便又道“自然啦,在下也不瞒着您的,像您这么大的主顾,这小镇里可难得碰上。我也是怕您上别家当铺,因此眼下少不得先拿出些银子来给您垫上,稳住您这财神爷才是要紧。”说罢,便笑了起来。 
  长李子在一旁也陪笑道“小姐儿,您瞧这掌柜的这话都说了,可见是个踏实人,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便依了他的安排,先住下来要紧。” 
  我点头应允,依旧将那玉簪收回包袱,坐上马车,王胖叮嘱瘦伙计看店,在前带路,不一会便来到一个大客栈前。这客栈名为“祥来客栈”,果然华丽整洁,王胖一直安排到我们住下吃好,方才离去。 
  长李子从未受到如此重视,笑道“这趟真是沾了小姐的光,而且出门遇了贵人,要说这王胖哥办事周到细心,真是个好人呐!” 
  我只觉疲倦,早早就回房休息去了。这一路来长途跋涉,马车颠簸,只觉全身酸痛,这房里床板虽硬,初时的些微不适却也没能阻挡我的睡意,没多久便渐渐睡去了。 
  一觉醒来之时天已大亮了,我忙整装下楼,却见那王胖已站在楼下正与车夫长李子说话。他看到我一脸笑容道“小姐儿,昨晚睡的还好么?”我点点头,长李子笑道“王掌柜的一大早就来等您啦!”王胖道“今儿个小店里都备齐全了,等您用了早点,便可以兑现。” 
  我忙随便用了些早点,便匆匆来到他的店里,果见那瘦伙计捧出一个大包,内里有白银二百两,当下便将玉簪交付给他,王胖接过伙计写的当票,恭敬的双手捧给我笑道“这个小乡镇里也只能兑换这些银子啦,要说您的玉簪拿到大城里可不止这个数,我先和您说了这话,免得回头……嘿嘿,说我王胖做事不够实诚。”长李子代我向他嫌谢了一番,并将昨晚食宿的银两给付于他,这才告别上马,向镇外奔去。 
  这一路上,长李子不住口的夸赞王胖,我听在耳里,只间歇的轻轻点头,他忙中回望,看我心不在焉,方才不再说话。 
  我自出生至今才第一次知道,现在放在手里这个沉甸甸的包袱竟有这般重要,茫茫人世,也许尚有更多令我迷茫的事在等着我,而我,只想远远逃离这种种繁锁,一心想往自己的目的地去。 
   
   
第十六节 寒露(上)
我们白天赶路,夜间投店住宿,长李子与我渐熟,有些知晓了我偏静的性情。况我对银两用途从不过问,他要我给,他也许从未有过这般阔气的时光。这一路来,意气风发,还换了一身行头,在别人看来,更像是陪同福家小姐出门的家奴。我又不苟言笑,对不明白的事物不露好奇神色,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一路向北,倒也平安无事。   这日,我们来到一个小村,这小村落由一条大道贯穿其中,方圆不过三里,只疏散的几户人家紧挨着大道两侧,好不容易才看到一户房子之外挑着“食住”二字,寻觅过去,却是一家简单的农人小院。 
  寻进院去,见到主人是一个粗布衣裳,笑容可掬的妇人。她将我们引领进内,院内一溜平房,几株白桦散立在空地四周,她安排下长李子,再领我到最里面的一间笑道“小姐,这间房子是咱这儿最好的了,我看你这模娇弱的样子,特地给你这间最挡风的屋子,乡下地方,也就是这样了,你将就着歇歇脚。”我谢了,自在房里坐下。 
  不一会,长李子前来告之可以用饭了,我随他走向前面大屋,偶而抬头却见矮矮的泥巴墙外闪过一个背影,这背影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我向那边望去却再未见到。 
  大屋里只有两张大桌,那管家的妇人端上饭食道“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将就用些吧”,长李子笑道“老板娘,我方才还好像见到别屋里似有人住,怎么吃饭时又不见人啦。”那妇人笑道“那些客人累的很了,一进屋子倒头便睡,也就由得他们去。” 
  这饭粗硬不堪,况且吃着又好象有些异味,我只粗尝两口便不再吃了。长李子却吃了满满三碗,那妇人见我不吃,便关切的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了摇头,长李子道“小姐,你可要多吃些下去,等到了盛京,你家里人看你这样儿可有得心疼喽!”我被触动心事,眼圈忽然便有些发红,忙低头多吃两口,遮掩过去。 
  吃过晚饭,我们各自回房。这乡野村舍入夜便十分安静,难得听见两声犬鸣,大道之上更是寂静无声。 
  我将那白瓷罐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生死相隔,阿玛的灵魂现今亦不知何处,清凉如冰的夜色中,往深邃的山脉处探寻,可否会见到星点眼眸的光亮么? 
  我轻轻叹息,合衣睡到床上,将那白瓷罐放在枕旁。迷迷糊糊中似睡似醒,忽然觉得有人轻拍我的脸颊唤“东莪、东莪!”我睁眼看去,却见到阿玛伏身床前,他双眸如星,嘴角含笑正看向我道“东莪,醒来。” 
  我只觉欣喜若狂,一坐而起唤道“阿玛!”猛然觉得身子一沉,便像是从什么高处落下一般,背部在硬板床上一碰,这才真正的醒了过来,小小的木窗外夜色黑沉,自己还是在这小村舍之中,原来是一个梦而已,恰才这梦境如此清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细细回味方才的一切,一行泪水自眼角慢慢滴落在枕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奇异的声音,像是有人紧紧的捏着嗓子轻声说话,还夹杂着阵阵低笑声。 
  我想坐起身子,却觉手足酸软。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方慢慢挣扎着起来,移到门边,自门缝中看出去,院内空无一人,我轻轻掩门而出,看到紧挨着我住房的一间屋子里透出亮光,我不知怎地忽然心生疑惑,竟慢慢靠近俯在门边。 
  却听里面一阵笑声传来,一个声音低喝道“快别笑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要是惊动那两个,大伙儿可白忙一场。”是这村舍老板娘的声音。 
  只听恰才笑的那个声音“嘿嘿”两声道“六娘,你不是给下了迷药嘛?这会儿担什么心呀。”这声音听来十分熟悉,我却一时想不起是谁,那六娘道“方才那小丫头吃的太少,老娘还真有点不放心。” 
  这时,只听另一个声音道“万事小心些是对的,咱们这些年平平安安的发了这么些财,还不是靠的这个。老四,别这么憋不住气。”此话一出,我顿时想起他便是那个王胖,先前笑的那个是那瘦长伙计,刚进这店家时见到的那个背影也是他。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可究竟是什么,却一时不明。 
  只听那伙计唤老四的道“胖哥,这四个月以来,尽是些穷酸小子,哪有一桩像样的买卖,现如今这个,花一样的相貌,还带着那么些个宝贝,怎么叫我不打心眼里笑出花来。” 
  六娘笑道“那丫头长的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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