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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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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你说得对,我当然晓得。”
  她坐回凳子上一下下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终于露出了几分讶异来,“难道您不是要老奴代为隐瞒?”
  “这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我摆了摆手,抬头看她,“嬷嬷,如今您是我小山居的人,我不求您您也会替我瞒着,不过要瞒的人里头不包括我姐姐。除此之外,我还有事相求。”
  梅勒氏眼中有犹豫未决一闪而过,却仍道,“格格您请说。”
  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首先就得在气势上战胜对方,我也不和她客气,“我这小山居里虽说都是些近身人,不过……走漏风声是迟早的事,只盼能拖得一日是一日。我想找一人主持日常事物,约束下人,梅勒嬷嬷,你在宫中多年,一直跟着我姐姐,是最妥当的人选,我将我和这个孩子都托付给你了,如何?”我说的是实话,这妊娠之事我确实不懂,哲哲和大玉儿怀孕时我常去走动,但毕竟只是看着,操的心远不如下头侍候的人多。
  这个来得不适宜的小孩也许会给我和多铎带来可预见的灾难,可是自从我得知他的存在后,却不曾想过要遗弃他。他就像个意外所得的宝贝,甚至消弭了我对多铎那一夜所作所为的愤懑。
  “至于我姐姐那儿,我自个儿去说,但是请嬷嬷给我七日,一来事情突然容我仔细想想,二来,十五贝勒那边,终要给他个交代。”
  “格格,您可知道为何大福晋派老奴来照看格格?”她不答反问。
  我摇头。
  “也难怪您不知道。自从您为了十五贝勒甘愿退婚起,大福晋就一直担心大汗会将您送往察哈尔和亲,届时无人照应,因而让老奴随侍左右,毕竟老奴是亲手接生了格格,有这份亲缘在无论何时格格身边都有个能商议的人。”
  “啊?”这,这是……酸梅汤含在嘴里忘记咽下去。蒙古族中接生嬷嬷可比乳娘,是身平最亲近的人之一,就是梅勒这张不怒自威的脸这会儿也亲切起来。
  “只是格格两岁时,老奴便回到大福晋身边,是以格格不知道老奴也是人之常情。”
  我呆呆地“嗯”了一声,她又道,“那时候老奴教格格规矩,是严厉了些儿,可那也是为格格好。”
  “我知道,我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我终于反应过来,笑道,“嬷嬷答应了,雅儿也就能放心喘口气了。”
  她却恢复了严肃之色,“格格,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是,只是有了嬷嬷您在,我安心许多。”
  大雪又下了三四日,梅勒氏担心雪地湿滑,即怕我受凉,又怕我跌倒,便尽量不让出门,于是行动自如、身材窈窕的我就早早地被困在小山居里养胎,闲暇时也只能看书作画。
  倒是此事一过,我对哲哲的感激之情日盛,她对我的私事问得并不多,原来暗地里这样用心良苦,也就寻思画一幅梅雪兆日图与她,大小恰可以制成四折的坑屏。
  待到画完要送去那一日,多铎却忽然来了,一时大家都愣在当场。
  还是梅勒氏最先恢复如常,让玉林端茶递水,我也就收敛情绪,淡淡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是不是太久没见着,你这儿的人怎么个个都和要吃了我似的?”
  我无语,两只眼睛在他身上扫荡一圈,很想戳两刀下去,“都让你没事少来,还不知趣。”
  他也不反驳,脱了大氅,拉着我的手到软塌边上坐下,“今儿难得进宫,就来瞧瞧你,一会儿就走。”
  下人早识趣地溜了个干净,我斜靠在他怀里,一面把新裱好的图展开给他看,“怎么样儿?我想拿去送给姐姐。”
  他微微笑着,在我耳旁轻声道,“看着怎么眼熟?又是梅又是雪?”
  “不正经!”我瞪他,飞快地把图收起来,“真是糟蹋我的心血。”
  “这年头说实话还得给脸色看,”他委屈无限道,转而在我面上偷香了一记,“算赔礼成不?那画你给我吧。”
  我白他一眼,伸手比了个数字,“你要就花钱买吧。”
  “二,二十两?”
  “看仔细,二,百,两。”
  “二百两?”那是当然,我那日在大吉山房亏了多少自然得补多少,小孩他也有份。
  “不要就拉倒,我主顾多得很,翻倍也不是问题。”
  “好,好,我要就是了,不过到时我将它挂在正厅里,你可别怨我。”
  “行啊,反正我是眼不见为净的。”
  他气结,我垂了眼笑,“我问你,你喜欢小子还是丫头?”
  “怎么问起这个来?”他的笑容瞬时凝固起来,抱着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什么也没有,只是没想到,所以不敢相信,这是我所期盼的回应,他已经猜到了下文所以才这样大惊失色?心里一点点冷下去,勉强道,“不能说么?是不待见女孩儿么?”
  “不,不是,我都喜欢,”他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失落,急急道,“只要是我们的小孩,我都喜欢。”
  我推开他的手起身冷笑道,“你走吧”,他在说谎,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雅儿……你听我说……”
  “出去,我不想听。”我背过身,加重了语气。
  “格格……”听到动静,梅勒氏和玉林一起探出头来,“您没事儿吧?”
  “也好,雅儿,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明儿若有空我来与你说个清楚,只是这之前无论谁说什么,你都别管。”多铎在我身后,几近哀求,我看到玉林向我使眼色,我懂她的意思,只是我无法低头,甚至说不出一句软话,因为他居然不要这个孩子。
  他一走,我就冷静下来了,坐回塌上狠狠瞪着那副梅雪兆日图不说话。
  玉林在一旁愤愤不平,大骂多铎冷血,我看不下去,伸手拉住她道,“你再喊,别说小山居了,全沈阳都要知道你格格我有了孩子却没有人要。”
  她顿时没了声音,一会儿才红着眼眶道来回打量我和梅勒氏,“那可得怎么办?”
  梅勒氏过来,替我把画收好,宽慰道,“格格,您别生气,老奴瞧十五贝勒未必明白格格的暗示,再说初为人父的,谁不是慌慌张张的。就说您阿玛那么些孩子,若又有福晋诊出喜脉来,还不是老半天的没反应过来,老奴亲眼见着有一回还倒翻了茶盅子呢。”
  我知她说的有理,方才也够扫了多铎的面子,便道,“什么事等回来再说。咱们先去大福晋那儿吧,一炷香都没见人,可不是要着急?”办法哪,也许还是有的,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不是不可能,只是……那都是我原本以为用不到的下下之策。
  路上就碰到那兰聿敏带着佟佳氏来请安。
  闹洞房的时候我还在多尔衮书房里,别的女眷想来也没有进去的,这是第一次得见庐山真面目。圆脸上修了一对极细的眉,梨花杏眼,说不上多美丽,倒像是人们口里说的富贵像,可福泽再厚又有什么用呢,多尔衮生前无子嗣,死后亦不得安静,他的家眷……兴意阑珊地打过招呼就无话可说了,佟佳氏却似无所察觉,看着我手里的卷轴搭话,“雅格格,这是给大福晋送画去么?”
  我点头,下一句不外乎是姐妹情深云云,果见她眼光往我面上走了一圈,笑道,“大福晋与格格真是感情亲厚呢。”
  我也笑,“大福晋温和宽慈,待谁不是真心诚意的,若独独是唯亲,齐尔雅真总归算沾了光,可传出去于大福晋的名声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佟佳氏讪讪似还待分辩,那兰聿敏已黑着脸淡淡扫来一眼,只好道,“格格说的是,原是我想的左了。”
  “侧福晋也别这么说,宫中人来人往,不乏小人专等着捉人把柄,咱们都是仔细些的好。”
  屋里一大堆捷足先登的人,娇红倚翠,珠玉银锦,直撞入眼里,我暗叹来得不是时候,谈论声儿倏忽地就都静了下来,几十道眼光齐齐往门口射来。
  “怎么都傻在门口了?”哲哲不自然地笑了笑,和我招手,“坐我这儿来。”
  我挨着她坐下后,这茶话会才继续下去,无非还是这几样话题,略略谈论到朝事,众人就很有默契地扯开去,将“后宫不干政”执行得彻彻底底。唯有提及与明战事时,莽古尔泰的福晋低低说了句,“怕是难以善了了,也就在这几日……”她话说得模糊,只因离我最近,才听得大概,不由心头一跳,忙偷瞄哲哲的反应,谁知她正看我,两下里碰了正着,“怎么?一惊一咋的,气色看着也差?”
  我一怔,却知道她问的并不是莽古尔泰的福晋所言,微微放下心来,回道,“许是天冷,呆在屋里久了愈发懒怠了。”
  她点点头,却仍不放心道,“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若是心里难受别憋着,有我给你作主。”
  这是搭错了哪门子的线?我确实是准备来说事的,可搁着这一屋子的人,怎么说?便笑着握住哲哲的手,“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分寸的,您放心就是了。”又把画儿递给她,“这个送您,我也不会别的,还是捣鼓老一套,姐姐您见谅。”
  画一展开,无论懂与不懂,众人都先啧啧称好,不是给我面子,是给大福晋面子,我有点想冷笑,抬头环视四周,却直接对上一道怨怼至极的目光。
  其实从进了这道门起,时不时就有人有意无意地往我这儿投来一瞥,只不过至今为止都叫她们失望了,因为我根本就还没明白个中含义,只是想来幸灾乐祸的不会是好事了。
  微微扫了眼画中梅雪之景,兰舍面上就是一沉,紧紧揣着手里的绢帕。看着她反而像是知情的,可这又如何,古时男子在外风流,居家的女人就算心怀不满也无计可施,若是闹将起来还得背上“妒妇”之名,若非正室则更无指手画脚的权利,即可悲又可怜。
  我就是落到了这么个见鬼的地方,扭头不理她,只是略有想不通,这是她的转变还是她的本性,却见着大玉儿眯着眼打量了我俩一下,朝我摇摇头。
  但凡能坐在这里的女眷多自持身份,说的也是风雅事儿,品过画未及多久,不知怎的又扯出清音雅律来,乌日娜就笑道,“要说这个,当然少不得侧福晋那手好琴。”众人纷纷附和,大玉儿推辞不过,只得令苏茉儿取来了古筝,拢完弦调完音,淡淡道,“布木布泰献丑了。”
  纤纤十指拂过处,清响不绝于耳,如涟漪相荡,去去复近,又如梧桐秋雨,滴滴入怀。
  只听得那弦音忽缓,她低低开口唱道,“雁落平沙,烟笼寒水,古垒鸣笳声断。青山萧萧,天际暝鸦零乱。楼上黄昏,片帆千里归程,华华将晚。望碧天空暮,佳人何处,梦魂俱远……”
  一室寂静,仿佛韶光弹指而过,唯有那歌声寥寥,说不出的凄惋,见缝插针般渗到人心里去,沁得肺叶冰凉。我附在哲哲的耳边轻声道,“姐姐,我先走,再不走可得丢人了。”眼中早已微微噙着泪,眨给她看。
  她刮了刮我的脸,笑着点头,我便和玉林悄悄起身退出殿来。她的宠溺实在太过明显,才愈发助长了我的自由散漫,叹口气,把挤出来的眼泪收回去,办不成正事我也没心情继续敷衍那群女人,三十六计,走为上,多亏大玉儿那瑶台天籁,还真叫我落跑成功。
  “忆旧游、邃馆住扉,小园香径,尚想桃花人面……”才踏出门来,就差点撞到人,左右惶惶地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暗叹自己最近衰到家了,垂头蹲下身去请安,还未出声已被他一手掩住。
  皇太极轻轻将我拖到门后,见我不作声才放手。
  “两地离愁,一尊芳酒凄凉,危阑倚遍……”
  在惊诧中安定下来,没有人抬头,只有我咫尺间,忽然发现他眼中深重的倦意和哀凉,只转瞬即逝,下一刻他凝在我面上的目光已恢复一贯的犀利冷彻以及叫人捉摸不定。
  只是曲终前我们谁都不曾开口,他身上尊贵的明黄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主宰着清宁宫外的每一寸空气,只有那清渺的歌声合着铮铮灵动,散落在梁椽之间,仿若渐行渐远,终消弭于无形。
  “走吧,”皇太极当先转身。
  我亦步亦趋,小心提醒自己千万别去触他的雷区,幸好这只是首《苏武慢》,若换作《雨霖铃》亦或其他,大玉儿怕是又有不小的麻烦。
  “怎么半阙曲子就出来了?”
  “回大汗,福晋们谈论音律,齐尔雅真分毫不懂,怕当众丢人就趁那会儿提前告退了。”
  “和我说就不怕丢脸了?”他停下脚步,微微睨过来,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只是最寻常的样子。
  我有一种下意识想伸手护住小腹的冲动,人害怕不为自己掌控的事物,我不外乎还是怕他。好在只是瞬间的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我一动未动,回道,“齐尔雅真丢脸的时候大汗已见过了,难道不许在旁人面前藏一藏拙么?”
  “头一回见人拿丢脸的事儿当宝贝,”皇太极微微笑道,他是赢家,理所应当有资格微笑。而我,是那跪在那冰冷青砖上的败者,面子里子早已被剥得一干二净。
  “天暖了,”他长出一口气,望着西南方向,“又是出征的良机啊。”
  “听闻佟额驸已铸成了红衣大炮,可与明军相抗,到时势必能减少士卒伤亡。”
  “汉人确实颇多能工巧匠,精于火炮,只可惜天数已尽……先有宦官当道,后有皇帝忠奸不辨,弄得民怨沸腾,到处揭竿起义,”他哼了一声,忽转首问,“你不是不喜宫中烦闷,过几日随我同去出城去看看火炮吧,我已经令了佟养性总领汉军民事务。”
  我一时捉摸不透他的用意,只得先应下,却忽听疏落的脚步声由拐弯角处趋近,有人渐渐传来,“……要我说,虽是个侧福晋,可必竟是小十五初婚娶进门的,以后就是嫡福晋少不得也要让你几分……”
  “姐姐说得准,这样的亲事,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何况,你又有三个月了……他就算不给你面子,冲这儿啊,也不至冷落你!”
  “嫂嫂们都取笑我……”
  这个声音我当然知道,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却感到有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我后心,“怎么?你怕了?”
  
50、漫途知返

  他停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等听这些八卦,然后观赏我的反应,那只能表明我已经倒霉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一迭儿的请安和自责中,皇太极冷冷地扫过一个,便少一个声音,最后他终于审视完毕,“都起吧,虽说有喜是好事儿,但兴头上也别忘了宫里的规矩。”
  “是,大汗教训得是。”三人相互搀着起身,六道目光都无意扫过我,原来也不过是几个同样高低的侧福晋,为什么要怕?
  我知道自己一定笑得毫无破绽,因为我分明在兰舍脸上看到了些许的失望,“那真要恭喜侧福晋了,这一份礼改日我让人给您送去。”
  她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我十分客气地笑道,“您是十五爷初婚的福晋,怀的指不准便是十五爷的长子,哪里有什么不敢当的,这要收的礼必不止我这一份。”
  皇太极并不作声,只是立在我身侧,这便是变相地表明了立场,兰舍脸上的青白已经连胭脂都遮掩不住,另两位也好不到哪儿去,唯有悻悻地告退。他的眼中已然流露出激赏来,我几乎以为他会烂俗地说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你做得很好。可是短暂的沉默过去后,我只是稳当地福了福,转身离去。
  不多不少,他有的不只是激赏,还有戏谑与讥讽,我不过是在他授意下演了一场戏,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恃宠而骄罢了。余下的是兰舍娇娆的笑,多铎辩白的话,慢慢交织在一起,愈来愈清晰,是已经发生而不可变改的。
  我记得以前和多铎说过,他除了我,有的很多,他有责任,有兄长,还会有很多女人。原来少说一句,有了女人自然会有小孩。
  用不正确的方法来计算,今年的我已经二十五岁,每日照镜时,所见的容貌从小小的女童脱形于少女,渐长渐美,不是没有看到玉林眼中艳羡的目光。只是心里的年华,最美的双十韶龄却飞快消逝在这深宫里,像包裹着一层越来越冷,越来越硬的铅壳。
  坐在窗口,望着不远处赭红色的高墙,遮住了视线,占据檐下那原本已不大的天空。我有理由相信这个坐胎怀中的小孩能够使我获得较之往昔更多的爱。他会想尽办法娶我进门,对我千依百顺,给孩子正名,将他或者她视若珍宝……然后呢?然后,世事有无尽的变数,我已经倦了。只五年,我已厌倦了无休止的争斗和离分,我想我是不能光凭借着一份感情,就容忍余下的一切的,或许,我甚至不能不在乎兰舍和她三个月的身孕。
  曾经不止一次的,我希望他能带我离开,回到草原过游牧的日子也好,经过山海关去江南开一家小小酒肆也好,都让人心生向往。
  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不仅是一个太过浪漫的憧憬,他也不是那个能心甘情愿带我走的人。在这个偌大的沈阳,我竟然想不出一个能与我一起去远方寻找安宁的人。
  那么剩下的方法也许只有独自离开,说独自已经不合适了,相伴的人就在我自己的身体里。
  梅勒氏劝我,“您过了门就是嫡福晋,生下的是世子,将来一辈子都高那侧福晋一肩,就算她生的阿哥年长又能如何?格格,男人三妻四妾是古来就有的事,十五爷是真的疼您,绝不会待您有一丝半分的差错。”
  我点头笑道,“嬷嬷,你说的不错。”
  “格格,那要不要摆晚膳?”梅勒氏依旧探究着我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这么快已然想通。
  “当然要,顺便再给我温一壶酒来。”
  “格格,”她立马皱眉道,“您有了身子,怎么能饮酒?”
  我讨好地看着她,撅嘴央求,“就喝一点点,全当天冷活血。”
  于是多尔衮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我曲膝坐在火盆旁边的毛毯上,慢慢啜着杯子里的松岑酒,“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又看到地上的酒壶,更生气,“还喝酒?”
  宫里遍植着各种眼线,我看多尔衮的消息最为灵透,而他,就现在这个惊怒交加的表情最像个人,挥了挥手笑,“您是小山居的贵客,既然来了若给我面子,就也喝一杯。”
  说是一杯,却没有多余的杯子,我就把那酒壶整个递过去。
  他接手过来,转手就“砰”的摔在地上,瓷片儿带着酒香四处飞溅。
  我极为心疼那酒,才喝了半壶就这么没了,朝他怒视道,“十四爷不喝也就是了,何苦和这酒过不去。”
  “齐尔雅真,你是不想要孩子了么!”多尔衮俯下身来,抓住我的胳臂将我从地上拖起来,动作轻缓,眉尖却犹有怒容。
  我凝神细看他,就知道和上一回并无不同,某些时候他的怒火等于表示关心,便一把推开他的手,冷笑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十四爷来管?”
  换往常,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如此对他说话,多尔衮果然气得七窍生烟,只是意想中的风暴并未出现,片刻后他已按捺下去,慢慢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听说兰舍的事了,我只问你,这个孩子你想留不想留?”
  “我想留,十四爷预备怎么办?若我不想留,十四爷又准备怎么办?”
  “你想留我自然全力保你,若你不想留……”他顿了顿,“我看你还是不要让多铎知道的好。至于我,就当退婚时欠你一个人情,我依然帮你。”
  像是松了口气,泪水盈眶,我用手掩住脸,轻轻道,“十四爷真乃人中龙凤,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你说什么?”他疑惑地问。
  我摇头不答,慢慢拭去眼角的湿润,调侃道,“怎么每次我哭都要碰上你?”
  “统共也就两次。”他今个儿真是被气得不轻。
  我哼了一声道,“我要真嫁给你弟弟,以后你看我哭的机会还多着呢!”
  “这么说你是……”
  酒气仍旧细细萦绕在指尖,我听到自己清醒而平静的声音,“我要给孩子一条生路,求十四爷襄助我离开沈阳。”
  雪,似乎代替了原本该淋漓尽致的雨,兼或就稀稀落落的飘零下来,仿佛迫不及待要遮掩这世上太多的黑暗与污浊,快开春的日子,原本以为会暖起来,谁知春寒逆袭,竟然加倍的冷了。
  多铎果然如约,第二日朝会一散就来找我。
  梅勒氏正端了补药上来,他站在门口,有些犹疑不定,我微笑着解释,“太医说我脾胃弱了些,需要细细调养。”
  “原也是应该的,那晚真吓坏我了。”
  我起身走过去,轻轻掸去他帽檐与肩上的积雪,“不是有话要说么?”
  他似是有一丝仲怔,携住我的手一同走到桌前坐下,“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我慢慢喝着汤药,这毕竟他的子嗣,即使他不待见兰舍,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我亦然。
  “不,我……我很少碰她,况且我还……灌了她避子汤……”
  我抬眼,他咬紧了唇,白玉般的面颊上泛出潮红的难堪来,却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像他这样好强自尊心又极高的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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