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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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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一笑,“娘娘这样称呼,齐尔雅真如何担当得起。”她的美貌的确名副其实,近距离看,更觉肌肤细若凝脂,吹弹可破,竟不像二十六七岁的妇人。
  “倒是我失言,”她作势掩口,腆然道,“瞧我这记性,一高兴便又忘了,”随即又笑问,“这孩子还要多久能出世?”
  我回道,“大约还有四个月吧。”过完夏天也就差不多了。
  她“啊”的轻呼了一声,道,“我还是头回见人坐了胎反倒清减的。此话当真?”见我点头便又好奇地追问进补的方子,甚至于请脉的太医。
  我还没答话,皇太极已下了炕,从旁揽住她的肩,轻笑道,“竟问人家,你自己生一个不就知道了?”
  在场还有后宫诸妃,我注意着他爱怜而专注的眼神,却想起历史上那位短命的皇太子,笑容不免有些勉强,轻道,“皇上和娘娘的孩子,一定聪敏可爱得紧。”
  海兰珠早已羞红了脸,声音细若蚊鸣,“福晋快别说了……”
  午膳是在关雎宫用的,皇太极与哲哲上座,我和那兰聿敏自然是在下首相陪,此间除去海兰珠,还有麟趾宫的贵妃娜木钟,衍庆宫的淑妃巴特玛,直到最末才是大玉儿。她紧挨着我坐,席间谈笑自如,并不见任何不满与怨怼之色。
  饭后,原以为可以平静结束的家庭聚会,却因为德苏利的匆匆入来而变得波涛汹涌。
  当他抖嗦地说到“成亲王已在凤凰楼外跪了大半个时辰”时,皇太极“呯”地搁下了茶碗,屋里顿时没了声息,大约对着满屋子的女人,他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冷笑道,“好啊,负荆请罪!连他也要给朕出难题么?”说罢,即刻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我轻吁了口气,海兰珠靠近了轻声问我,“皇上这是怎么了?成亲王好好的请的是什么罪?”
  这件事起末怕还要追究到哈达公主身上,我虽从多铎那里知道些缘由,此时却不便开口,正寻思如何说得妥当,哲哲已先道,“后宫不要妄论政事。”说罢,望了我一眼。
  如此搪塞也好,我也实在没兴趣解释这宗室谋逆大案。
  “姑姑,”大玉儿却在一旁道,“还是说与姐姐听吧,这事闹了好一阵子,咱们做主子的心里头明白,才能约束下人,以防这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像话了。”
  哲哲不由沉吟,“这倒也是……”
  海兰珠却期待地盯着大玉儿,“好妹妹,你就说吧。”
  大玉儿点了点头,便道,“姐姐有所不知,成亲王这么做,实在是情非得已啊。成王福晋乃是肃王福晋同胞之姐,她们的额娘便是前些日子刚过身的哈达公主,既然肃王已大义灭亲,成王又怎能不前来自请罪罚呢?我听闻,成亲王与福晋一向最是鹣鲽情深的……”
  她并未再说下去,大义灭亲只是说的好听,哈达公主一死,豪格便亲手戮妻以表忠心,将这层婆婿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每次想起来,都叫人不禁唏嘘。这会儿,只是难为了那位成亲王岳讬……
  我皱眉的光景,海兰珠已轻声抽咽起来,一旁侍女忙递上帕子,她一边拭泪一边道,“成亲王可是苦得很啊……”
  出宫的途中,又回想起此事来,不由叹道,“玉姐姐方才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只怕……”
  “她若是在乎这个,也不会特特说给宸妃听了,”那兰聿敏神情古怪道,“现下,怕也就这位宸妃娘娘能救得了成王福晋了。”
  
68、桐花万里

  八月的天,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我基本放弃了所有户外活动,围着搁置冰块的铜盆,常常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梅勒嬷嬷现在最爱唠叨的就是“格格,您得走动走动,这样整日坐着可不成”,可只要我一起身,她便大题小做,恨不得连门槛都敲平了,光是对着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孔,我就一头的汗。
  那兰聿敏果然记得来我家“借”博瀚,顺便蹂躏多铎的一子二女,乌兰珠所生的长子珠兰只两岁,瓜尔佳氏的二格格则更小,唯有四岁的额仁扎两只小辫,蹦蹦跳跳地扯着她袍子娇声道,“伯母,抱,抱抱……”
  她耐心地对付小家伙的各种花招,一面笑吟吟对我道,“前些日子我去慈恩寺上了香。”
  “这大热天的……”我只想睡觉,含了一粒冰镇梅子在嘴里,问,“求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得个丫头小子的,自从你有了身子,我每回进宫,皇后娘娘都没忘记唠叨,”额仁攀着她的脖子像一只扭动的树熊,她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放到地上后,又拣了粒个头大的青梅,正要递过去,却停下问我,“小孩子,能吃这个吧?”
  我对着她正经八百的脸,觉得不可思议,干巴巴道,“别,别给嬷嬷看见就成了。”
  额仁捧着梅子一溜烟出了门,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不过是偶尔提起了尘的事,不妨她竟然会特意去进香,敢情是把慈恩寺看做了娘娘庙……哎,那个嘴比蚌壳还紧的死和尚也不知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好在话题很快转移到诺敏身上,那兰聿敏搅着碗里的冰块,对我道,“她闯了这等祸,不知有多少人受此连累,也真是任性太过了。”言下不无忧心。
  我知道她仍耿耿于怀的是我和多铎,便笑了笑说,“算了,我看最糟的还数她自个儿,与喀尔喀的婚事告吹,你阿玛大概不会轻饶她。”
  她闻言便自嘲道,“有我这样的姐姐,也真难怪了。”
  正说着,忽见春儿挑帘进来,道,“福晋,爷和十四爷一块来了。”
  起身的功夫,兄弟两人已一前一后跨进屋,相互见了礼,多铎便轻扶着我背,笑问,“聊什么呢?”
  那兰聿敏替我答道,“说我那妹妹呢,这丫头还有够叫人不省心的。”
  “你也不用烦了,她的婚事定了,”多尔衮摘下帽子,随手交给扎尔济。
  那兰聿敏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我则转向多铎,“怎么一回事?”
  他避开我的目光,犹豫道,“皇上昨日指了一门亲……哎,你就别管了。”
  什么叫做让我别管?我下意识捏住他的手臂,“对方是谁?”
  “我看也不用瞒着她们了,早些知道也算有个准备,”多尔衮的话让我本能感到不安,他却只淡然接续道,“是豪格。”
  “怎么会是大阿哥?”那兰聿敏失声道。
  多铎见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急急解释道,“这门婚事,是豪格自己求的。”
  “我不信皇上会那么轻易便应承。”豪格弑妻才不过几月,成王之事不了了之后,反而坐事降多罗贝勒,如今还是风口浪尖上,让诺敏嫁他,不是推她入火坑却是什么?
  “宸妃娘娘是大媒,皇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多尔衮皱眉回道。
  那兰聿敏不敢置信道,“宸妃?”
  多铎冷笑道,“听说豪格央了旧日照拂他的嬷嬷去关雎宫跪求了半日,那一位心便软了。”
  多尔衮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反应,面无表情道,“诏书当日就已经送往了科尔沁,咱们再提,也是无用。”
  我觉得心寒,抬头望向他时,他却只是抿着唇,静静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
  用过晚膳,暑气有些消褪,照例去院子里散步。
  “戌时都过了,不回宫里么?”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我从春儿手里接过汗巾,问道。他自六月掌了礼部后,凭空多了不少事,常常几天都不见人影。
  “该办的都办了,今儿就不过去了,”他轻道,低头在我面颊边吻了一下,“何况我也想多陪陪你。”
  我没什么和他玩闹的心情,进屋洗漱完毕后便早早躺下了。
  信使走了快两日,不知诏书送到了没?诺敏大概不会愿意,可是不答应又如何,这次恐怕算她要反抗也没有悔改的可能了吧……对了,她是不是还挂记着多尔衮?豪格又是为了什么执意要娶她……
  我放弃继续思考下去,这才发现身后没有动静。转身见多铎坐在炕沿不动,便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他眉心拧了个川字,片刻后回道,“我过几日要去保定。”
  “哦,什么时候走?”又是对明朝用兵么,次数还挺频繁的。不过挺着个大肚子,我可没精力帮他收拾,赶明儿让瓜尔佳氏或者乌兰珠折腾吧。
  他半倚住床屏,说,“少则两三日,最晚也在五日之内。”
  我“唔”了声表示我知道了,刚合起眼,便感觉他凑上来,滚烫的呼吸吹在我发间,“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睁开眼,我反问道,“你现在就能决定么?”
  他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和我对视了一阵,便别开脸去,“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说什么呢,我对于他这种莫名的情绪毫无办法,只好道,“反正你也不能请辞,倒不如安下心来去办你的正事,府里有梅勒嬷嬷看顾,费不了多少心思……”
  他明显并不乐意听到这样的答案,伸手环住我肩,一语不发便吻到我颈窝,随后拨开中衣的领子,在锁骨附近又咬又舔,我用手推他,他便扣住我手腕,压在自己胸前。
  “热……”我瞪他,可话还没说全,他便堵了上来,舌尖滑进我口中。我气息一窒,挣扎着躲闪,可他却似和我较劲,在我唇上辗转吮噬,就是不肯放开。
  四周的温度好像在不断升高,眼前有些晕晕乎乎,老半晌他终于抬起脸来,微微喘息着,用食指轻描我唇廓,“我……弄痛你了吗?”
  明知故问!我扭过头不理他,狠狠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肺叶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汗湿的衣衫贴着炕席,又粘又腻,难受得要命,便拨开他的手,坐起身道,“我要去洗澡。”
  谁知他猛的一把从后抱住我,“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我奇怪于他的焦躁,转过头,他眼中的一点委屈和惶恐,又让我心软,于是拍了拍他手臂道,“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他将掌心轻贴着我的腹部,喃喃地说,“我担心赶不及……”
  原来是为了这个不甘心哪,我轻笑,“那得看她愿不愿意等你了。”
  三天之后,便是出师的日子。
  送出二门外,多铎挥手让众人散了,对我说,“回吧,日头这样晒。”
  我替他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记得要按时服药,张大人的医嘱,不准当作耳边风。”
  “是,夫人,”他眼中深深的笑意盖过了忧虑,“好好的等我回来。”
  “嗯,”我微笑着答应,他碰了碰我嘴角,便转身大步走了。
  入秋后的某一晚,梦到独自去爬山。山不高,可是顶上的一株老树却笔直地插入云霄,树冠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眼前的情景只会让人想起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杰克和豌豆》里的“通天藤”,我已经过了看到树就有攀爬欲望的年纪,只在树下仰头观望。然而没等我欣赏够风景,一声惊雷响起,闪电瞬时照亮天空,风雨似乎即刻就要大作,我反应过来转身便跑,见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可才没跑出几步,便有什么红橙橙的东西“啪啪”地落下来,有一个正中我肩膀,数倍的重力加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痛!我抽搐了一下,用力咬住嘴唇,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来,发现那让我冷汗直冒的并不是肩膀,而是小腹,于是赶忙唤人。
  梅勒氏急着分派人手的时候,我结结实实痛了一回,抓着床单说不出话来,无论平躺还是侧躺,都不能减轻折磨,只好喘息着直到疼痛过去。
  传太医找稳婆的相继离去后,轮到递消息的,梅勒氏拧着眉叮嘱他,“一定得把信送到爷手里,越快越好……”
  我听到这儿,便咳了声。
  她忙转过身来问,“格格,您哪儿不舒服?”
  恕我不能联想到任何多铎在场能够带来的补益,又不是他生!何必让他白担着心,便道,“不忙当下,等这小家伙出来了再送吧。”
  她不和我啰嗦,挥手让那小厮先出去。
  太医来的是熟人,全面检查完毕后,表示我一切正常,痛归痛,只是离生产还早。
  也许是上回太过疾言厉色,我老觉得这位精通草药和妇科的李太医在我面前,总是畏畏缩缩。哎,就算我能吃了他,也不是现在。
  “福晋请宽心,妇人头胎总是要痛得久一些,五六个时辰是常有的事,”大约是以为我怀疑他的诊断,李太医一边习惯性拿袖子抹额上的汗,一边解释道,“等到了二胎便会好得多。”
  “那不是得天亮?”我瞪着他,他便不自然地挤出一丝笑来,“这个,这个在清晨时分诞下的孩子,沐晨熹之气,往往灵台通澈,较常人聪,聪慧……”
  我“哼”了声,一旁的稳婆过来解围道,“福晋怀胎的时候,可做了什么兆梦?”
  方才的算不算?反正也是无聊干等着,三言两语简述完,问,“嬷嬷怎么看?”
  梅勒氏大概没想到我会点她的名,茫茫然和稳婆看了个对眼道,结巴道,“瓜,瓜熟蒂落。”
  我抽了抽嘴角,看到春儿侯在床头,便道,“你来说说看。”
  她未答先问,“福晋,您还记得那些果子掉了几个?”
  我努力集中精神回想,“好像是三个……不,算上砸中我的那个,嗯,四个。”
  她笑眯眯道,“那就是说,将来您和爷还会有三个小阿哥小格格的。”
  再有三次?我还没来得及翻白眼,下一波阵痛就来了,对她预言的无限恐惧化作一声惨叫,惊得李太医差点没打翻茶盏。
  烛光一晃一晃,耳边的声音也时轻时响,我常常听着听着便迷糊过去,然后在又一轮袭来的痛楚中惊醒,春儿不停地替我抹汗喂水。五更的时候,门房来报十四府上的人到了。
  我疑惑地望着梅勒氏,问,“嬷嬷,是你送得信么?”
  她赶忙摇头,回道,“老奴去瞧瞧”,便起身出屋。一会儿见她挑帘进来,道,“格格,是十四福晋亲自来了,说不知怎的宫里得了消息,皇后娘娘不放心您,传了口谕让福晋来府上镇着。”
  “镇什么?生孩子又不是跳大神!”我撇嘴道,“一大早的,干等着做什么?嬷嬷,你去替我传个话,让小聿姐姐先回去睡吧,留个可靠的小厮,等生了即刻知会她就是了。”
  梅勒氏劝我道,“格格,也是宫里一片心意,这样驳回去可不好。”
  我正待说话,却听得外头那兰聿敏大声道,“你先头瞒着,我暂时不管,既然这会儿我知道了,想要我回府去,别说皇后娘娘的口谕,我自个儿便头个不依!”
  这墙隔音效果真差,我哀叹,只好道,“罢了,好好招待福晋吧。”
  窗外有啁啁鸟鸣的时候,我感到浑身无力,濒临虚脱,虽然对于疼痛的适应已经近乎于麻木,可是宫缩越来越频繁,间至不足十分钟就有一回,根本没办法再睡。
  头昏脑涨地躺着,身边仿佛有人在说话,想仔细听时,却只有一片嗡嗡的响声。
  “格格,您瞧着老奴。”是梅勒氏握着我的手,“快别睡了。”
  我迷蒙着睁开眼,大概还“嗯”了一声吧,可随后的一阵抽痛,差点没让我又晕过去,她却面不改色道,“格格,用力,您可得使劲儿!”
  “用什么劲?”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像缺氧一般狠狠吸气,只死死抓住梅勒氏的胳膊。
  相比之下,稳婆可要急得多了,“福晋,破水了,您得赶紧把孩子生出来!”
  好像是呢……我攒起剩下的力气,努力按照她的要求做,可是难度真的太高,所谓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从牙缝中挤出一个“疼……”字,手一松便倒回床上。
  梅勒氏紧紧拽住我手臂,道,“格格,咱们再来,您刚才做得很好。”
  不是吧?还要来!我绝望地盯着她,她的目光毫无动摇的意思。
  疼痛无时无刻不再继续,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期盼这个让我耐心得到空前考验的小东西快点出来。
  “福晋,您再加把劲儿,爷就在赶回来路上了!”春儿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保定离沈阳有四五百里路,除非变成鸟人,日夜兼程也得一昼夜,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么个投法,我有气无力地在脑中反驳她的说辞。
  可稳婆大概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鼓励方式,接口道,“是啊,福晋,您想想十五爷!”
  想他有什么用,啊,也对,都是他,现在害我受这个罪!再不把这个小东西给弄出去,我没活活痛死也得给折腾死!
  “格格,格格!”梅勒氏唤我。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瞪着帐顶那一团绣花,就着那疼痛的来源,用尽全力向外推送,不能停不能输不能放弃,死小鬼,现在就和知道你娘对着干,将来还了得!一定要教育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有……还有……天啊!出去了?忽然间,浑身的力气和随着某种异样的感觉一泄而空,任务结束了……对吧?
  我想抬起身望一眼,却只觉得一阵晕眩,嗯,也许是睡意……孩子,给我生下来了,真是奇迹……
  “瞧瞧这鼻梁,十足十像小十五呢。”
  “我看还是眼睛最像弟妹,多神气。”
  房里来贺洗三的女眷,像欣赏稀世珍宝一样,把抱着蜡烛包的奶娘给围在中心。
  不就是个小婴儿么?我完全没法明白这兴奋由何而来,这样的情形她们见过许多回了才对吧?自己做主角的次数应该也不会太少……
  那兰聿敏坐到炕沿,笑着对我道,“小家伙那神情,真真和小十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倒是一逗就笑,论性子,比他阿玛可强多了。”
  那是你没见着他半夜嚎啕的时候!我从她手里接过孩子,仔细盯了一阵,哎,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没有和我相像的地方,头顶的胎毛稀稀拉拉的,额上还有皱纹呢。多铎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么?除了软绵绵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玩可爱……
  女眷陆续去了前厅,那兰聿敏叮嘱我只管躺着,招待宾客有她和梅勒嬷嬷后,便带着奶娘一同走了。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真让人有点不习惯,过去的两天除掉对付小家伙外,好像就只剩下睡觉。我翻了个身,摸了两把没摸到床头的书,忽然“呯”一声,门被人撞开。
  我诧异地转头,还没来得及询问,便被那人扑回枕头上。
  “雅儿,我好想你!”多铎伏在我身上,抱住我气喘吁吁道。
  我拥了拥他的肩,道,“你先起来。”
  他依言起身,目光却仍凝在我脸上,“怎么了?”我笑问。
  “你一个人那么辛苦……”他轻抚我面颊,随后便低下头,安静地吻我眉梢眼角,“对不住……”
  伸手环住他脖子,我笑眯眯地将他拉近,“那我可不可以罚你?”
  他有点困惑地喃喃,“怎么罚?”
  “换尿布,洗尿布,喂奶,陪玩陪睡,事情还不少……”我扳着指头一个个数,他瞪大眼睛,然后像是蓦然反应过来,急切道,“儿子呢?咱们的小宝贝呢?”
  梅勒氏不知何时进的屋,这会儿见他回头张望,便笑道,“爷先歇口气,待老奴抱小阿哥过来。”
  
69、霜花满袖

  “小宝贝,快让阿玛抱抱,来,唔唔……”小家伙被奶娘交到多铎手里,他像是第一次看到婴儿一般,先是瞪圆了眼,一会儿便嘿嘿傻笑起来,低头去亲儿子的小脸,兴奋道,“好香!看他,多像你……”
  哪里像我?我瞥着只管自己一直睡觉的小家伙嘟嘴,“你自个儿小时候才长这样呢,像个没毛的猴子……”
  他还是笑眯眯地望着儿子,只不赞同道,“哪有!到时,就怕你愁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别人当棵草的,就你当成宝!”我转过头去“哧哧”地笑,他却忽然凑近,在我面颊上轻咬了一下,“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好?”
  对,这是个问题。我接过蜡烛包,轻摇了两下,“大名我不管,小名,我要自己取。”
  “嗯,你高兴就好,”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轻碰婴儿的脸颊,柔声道,“小宝贝,你喜欢阿玛和额娘叫你什么?”
  看着他陶醉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既然是生在丙子年的,倒不如就叫……”还没说出口,便被他急着打断,“这,这个……会不会不大妥当?”
  我眯着眼看他,“不是都说名儿贱的好养活?我没记错的话,你十四哥取的可是‘獾’的意思。”
  他张了张口,理所当然反驳不出话来。
  我也没打算继续逗他,低下头,目光落到怀里小婴儿的脸上,胸口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呵,这个世界,就这样多了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人,他仿佛是为了断定我的存在,为了见证我那还不算太失败的婚姻而来到人间。“就叫安和吧,”我握住他小而柔软的手,放到唇边亲吮,“小家伙,额娘不要你建功立业,也不要你名扬天下,只希望你一生都能平安和乐,能答应额娘么?”
  “放心,我们的儿子一定能福泽绵长,”多铎从后圈住我,贴着我耳边笑道,“安和,很好。”
  因为差点没赶上洗三,多铎对于满月的郑重态度,我表示完全可以理解,抱着安和呆在屋里,随他在外头怎么折腾。
  虽然还是睡的时候比醒的多,可是安和已会常常睁开眼懵懂地望着周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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