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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 之 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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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见过容遇穿白衣,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心不设防地对人微笑过。
这坦率无遗的一笑竟让她心驰神往,一时间不懂反应,只是呆呆地立着。
最后一个音符消止,容遇起身轻轻一跃便跃至楼梯上她的面前,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着说:
“醒了?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椰蓉小卷和三丝羹。”
她忽然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容遇现在这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
楼下的那些女人目光聚焦过来,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但是都一无例外的垂涎三尺好像要把容遇吞进肚子里一般。可偏偏容遇视若无睹,平日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那股子煞气平白地消失不见了。
他牵着她的手下楼,走到摆放着点心的那张桌子前坐下,点心还没送进口里,便有几个上了年纪媒婆模样的女人不知死活地涎着脸凑过来问:
“姑娘,这位公子与你是何关系呀?”
流芳一挑眉,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倒茶的容遇,笑眯眯地答道:
“他是我的前……”
“表妹,喝茶。”茶送到嘴边,她只能连着茶把那句“前夫”送到肚子里了。
那些女人的眼光顿时发亮,七嘴八舌地凑过来缠着流芳问:
“姑娘,你表哥今年几何?是否定亲?家在何处,可有良田?”
很快的,桌子里里外外地围了几重人,流芳的眉头越皱越深,容遇却只是潇潇洒洒地喝着茶,仿如入定的老僧,丝毫听不见那些女人的聒噪,看不见那些电力强劲的目光和不时伸过来借故揩油的魔爪。
当流芳见到一只白腻腻的手向容遇的肩上抓去,并撒娇地嗲声道“公子看奴家一眼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霍然起立拍着桌子大声道:
“喂,拿开你的猪蹄!”然后瞪着容遇说:“你是猪啊?让人随便摸!很好玩是不是?那你继续玩,我不奉陪了!”
说罢要走,手却被他拉住,他唇畔的笑容如三月春风,浅淡怡人,看着她轻声说:
“表妹,你生气了?你明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
饶是上辈子看过的偶像剧再多,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样赤裸裸的一句表白,流芳还是被雷得五脏错位血液逆行,在众人烧灼般的目光的炙烤下还没平复过来,容遇又说:
“那件事是我错了,你随我回家好不好?再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夫妻……”
原来是想逼她回韩王府。她怒极反笑,“好,好,回家,请表哥容我到楼上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还有结了生查子的账,我好随你,回家!”最后两字,咬牙切齿。
围观者开始四散,弄了半天,竟是有妇之夫。
唯一高兴的人便是贺十三娘了,这阵子财神到,收茶钱收到手软。
流芳回了房打了个小包袱,把纱帐拉下来绑在窗棂上,然后迅速地背着包袱抓紧了纱帐慢慢地滑落下去。甫一落地,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容遇俯头咬着她的耳朵低笑着说:
“阿醺,你刚才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流芳转过脸怒气冲冲地对他说:“容遇,你知不知道你穿白衣服的样子丑死了?!”说完推开他,自己走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容遇跟上去,也不恼,极好耐心地随着她在热闹的街市中游荡了半天。
“我以为你都喜欢白衣翩然的男子。”流芳正在看团扇时他如是说。
“表哥,你就算不穿衣服我也不会喜欢你。”她笑嘻嘻地回答,如话家常,倒是把买团扇的摊主吓了一跳。
“是吗?那今晚可真要好好试试!”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看着她的潮红从耳根蔓延到双颊。
“容遇!”她摔下团扇,狠狠地瞪他一眼。
“我在。”
“我不喜欢你这副轻佻浪荡的样子!”
“我这不是在重新追求你吗?”他故作诧异道。
流芳气结,“你这样追法,追到日落西山海枯石烂都没能追到啊!浪漫懂不懂?投其所好懂不懂?体贴呵护懂不懂?不懂的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容遇但笑不语,只是牵过她的手,继续往热闹人多的地方走去。没有人认识他们,虽然他的回头率极高,但是白色衣袖下他的手把她握得那般紧,紧的似乎把她的心都围拢在五指指间,她的薄怒又渐渐消磨殆尽,看着他悠然自得的神态,心底觉得甜甜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能一直这般,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真的很好。
容遇带她到了陵州最有名的酒楼“第一楼”,蟹黄豆腐,清蒸鲥鱼,八宝鸭……上齐了菜之后,流芳扁扁嘴说:
“菜很好,可是不是我最喜欢吃的。容遇,你好像还是不大懂得投其所好。”
“这菜没问题,都是我爱吃的。”他舀了一勺豆腐到她的碗里,“都记住了?来,尝尝味道。”
流芳噎了一口气,闷闷地吃着豆腐,容遇给她夹了一块鸭肉,又说:
“我还是会体贴人的,最起码不会塞个恶心的鸭头到别人的碗里。”
他竟然还记得?当年顾府内集的宴会上,她给他夹了一个鸭头,而他硬是把她碗里咬过一口的鸭腿夹走了。流芳哼了一声:“那是你活该!”
容遇也不恼,反而笑着说:“你不来招惹我,我怎么知道你的好?”
“我顾六虽无倾国倾城貌,可有颗七窍玲珑心,总会有识货的人,你跟着我,也没有亏折你这身皮囊。”
                  第九十九章 腹黑男也有春天 4
“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很好看是不是?”
流芳停下筷子抬眼看他,“是很好看。可是长得好看的男人一般而言都是祸害。”不祸害,会伤了这么多女人的心?
她顺手夹了块鸭肾到他的碗里,他微微一皱眉,“顾六,我不吃内脏。”
“纨绔世家子的不良作风,从小锦衣玉食的人怎会知道食物可贵。”她嘀咕到,一边气着他的不领情,把鸭肾夹回来放到自己的嘴里。
“如果你见过满屋子鲜血,那些人被杀戮后开膛破肚五脏横流的情景,你还吃得下吗?也许你可以,可是这么多年了,一想起来我还是有呕吐的欲望。”他淡淡然地说。
流芳的鸭肾哽住在喉间,她艰难地问:“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起?”
她想起她做给他吃的那些饺子和羹汤,怪不得,吃完后他吐得连胆汁都不剩了。
“你有问过吗?”他说。
于是,流芳带着沉重而内疚的心情,破天荒的第一次慷慨解囊请了这顿饭。
离开第一楼后,容遇看看她肩上的小包袱,“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说真的,吃饱了,她很困,很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她开始想念流云居的紫檀木床,想念那温柔似水的丝被软枕。
可是她又不能开那个口说要回去,口口声声说离婚的人,竟然不顾脸面跑去蹭床睡,多丢架子啊!
“我……”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响起生生打断了她的话,街上的人都往同一个方向冲过去了,流芳险些被人撞倒,容遇一把拉住她,她眼睛瞅着那边,说:
“不如,我们去看看热闹?”
当她不顾一切挤破头地冲进了今天试业的玲珑画轩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这玲珑画轩不算大,但是装潢得精致典雅,上面挂着的那些画每一幅都似曾相识,甚至有一些在她印象中几乎不复存在的,比如那副《雏菊图》,还有《云烟图》;还有一些是她嫁到陵州前当成废品扔掉的,比如那副《夜兰》……画轩中挂着的画少说也有三四十幅,无一不装裱好,有好几幅甚至有他人的题字和加盖的篆章,仔细一看,竟然是繁都最有名的画家魏尚子或是沈京的手笔。
“这、这、这是谁的画?”她瞪大了眼睛。
有一正在看画的衣饰华美的客人头也不回地说:“兰陵笑笑生,这号人你听过吗?没听过很正常,本大爷也没听过。”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当年繁都五百两银子一册的春宫秘图,就是这人的手笔,听说甫一印成,便被抢售一空。只是没想到,这人的彩色水墨画倒也还看得过去。”另一人说道。
流芳一听,不由得瞪了那人一眼,是水彩画好不好?看得过去?本大娘……不,本姑娘的画岂止只是看得过去?可是被人这样一句话暴露了底细,想要争取版权也是不大可能了。
总不能公告天下,她顾流芳就是兰陵笑笑生吧!
心念一转,不由得大声问:“掌柜的,这画多少银子一幅?”
“姑娘,这画不卖的。”掌柜模样的人过来搭话。
“那你们这里还卖谁的画?”不是那种卖猪肉搭猪骨头的行当吧?买别的画送一幅她的?
“当主人有新作,我们便会把一幅旧作拍卖。”
流芳又很努力地挤出人堆,这时容遇正坐在对面的茶馆里悠游地喝着茶。
“喜欢吗?”他放下茶杯对向他走来的流芳说:“这些画,我可是捡破烂般捡了多年,才储起来的。”
“你——”她看着他,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不是想告诉她,他已经喜欢她多年?一丝甜蜜的笑意爬上她的嘴角。
他轻咳了一声,说:“别想入非非,我只是觉得奇货可居罢了。”
不知怎的,他越否认,她就越开心。她顾流芳,不就是那可居的奇货?
她向他摊开洁白的手掌,“拿来吧。”
“什么?”他问。
“玲珑轩的土地契约啊!你不是要把玲珑轩送给我吗?”
容遇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是总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吗?”
她讪讪地把手缩回去,“小气鬼!离了婚没有分去你一半家产我已经很有良心了!”
“地契在韩王府,要回去吗?”他望着她的眼睛,“玲珑轩本来就是想要送给你的。”
她咬咬唇,努力地告诫自己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不要被一间区区玲珑轩诱惑,不要轻而易举地饶过容遇。尽管她不得不承认,她休了他,又让他变成了西乾最值钱的钻石王老五。
“真的不回去?”他的笑容很邪恶,活像拿着叉子耀武扬威的魔鬼撒旦,她觉得。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于是她说:“不回去,天下哪有这么大的便宜给你捡了!”
容遇笑着摇摇头,喝尽了杯中的茶。
忽然想起一件往事,她问:“当初我在繁都那些乱七八糟的婚事,都是你暗中让人摆平的?”
他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那闵四空找青帮打劫婚船,也和你有关系?”
他摇摇头,“闵四空,是你哥的人。我只是知道这件事,顺势来个节外生枝罢了。”
好一阵子她才反应到这个“你哥”指的是顾怀琛,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容遇低头喝着茶,表情淡淡的,流芳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叫了一声:
“遇——”
他的手微微一颤,抬眸看她,只见她墨如点玉的眸子定神凝视着他,说:
“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别人。”
她爱着顾怀琛时,心里没有他;渐渐对他生有情愫时,心里也没有顾怀琛。
容遇笑了,反握住她的手,说:“再喊一次。”
“喊什么?”她奇道。
“我的名字。”
“容遇!”
“后面的那一个字。”
“不喊,喊多了不值钱。”她笑嘻嘻地说,冷不防容遇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的身旁一把抱过了她,捏捏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她说:
“真的不喊?”
喊就喊,犯得着用逼迫人的眼神瞪着她么?她不满地拉长了声音像怨妇一般喊道:
“遇——唔……”
还没喊完,那半个字便被他吞进了口里。
缠绵了短得不能再短的两秒,他放开她,她被他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呆了,竟忘记了脸红,忘记了有所动作,幸好动作很轻,她刚好坐在拐角的位置,没有人注意到。她松了一口气,懊恼地看着他,他轻笑一声,声音有些低哑,说:
“原来,顾六也有害怕的时候。”
民风淳朴的陵州,在热闹的街上连牵手偕行的男女都看不见,更不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流芳开始怀疑穿过来的人不是她而是面前这个笑得风流自傲的俊逸男子。
心跳是不会骗人的,眼前的人,难道自己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情今生非要纠缠不清?流芳暗叹一声,自己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第一百章 神木 1
天河潭,堪称陵州一绝,天下奇秀。
流芳早已慕名而心向往之,见时候尚早,便执意要去。
一潭碧水,日光下晶莹澄澈有如繁星闪动的天河。舟子的欸乃声中,但见奇峰怪石,千姿百态,似瀑布奔泻,如莲花盛开,又如杨枝垂露。
小舟驶入绿荫深处,坐在船头的容遇手一伸摘下一片榕叶,做成叶笛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曲调似曾相识,流芳斜靠着他的肩,眼帘自然地垂下,似乎在享受这自然天成的绿影湖光,轻声说:
“你以后不许穿白衣服。”语气中带着点点娇憨执拗。
“为什么?”他微微不悦,难道只有顾怀琛才配穿那一身月白?
“我不喜欢那些女人那样看着你。”好像要把人的衣服剥光一样的赤裸裸,还是穿黑衣好,冷戾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他嘴角轻扬,桃花眼中似有波光流转。
笛声渐渐停歇,流芳浑然不知自己是何时如梦的,只知道眼中不时荡过天光水影,凉风袭人,竟逐渐忘却了身在何处,身子滑落,一头青丝散乱,枕在他的怀中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几声禽鸟乱鸣,惊醒了她的酣然好梦。
忽然,迷糊的她猛然惊觉,她竟是伏在他的小腹下方睡着了。她惊叫一声,容遇轻轻坐起身,手指抵住她的唇,极不满意地对她说:
“女人,我推开过你的。你再激动一点这船就要翻了!”
流芳忽然有些气愤,推开过她?意思就是说她想轻薄他而他还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那舟子呢?”
“难道你想让陌生男人看见你刚才这副睡相?”
流芳无语,见小舟上搁着一长篙,便想拿过来自己撑船,不料站起来时不稳,小舟晃荡了两下,容遇皱眉,“你快坐下,船要翻了。”
流芳笑嘻嘻地拿起竹篙,用力地往水里一撑,小船是向前荡开了一点,可是她用力过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呀的一声便掉进了水里,容遇急忙拉着她,也被她拽到了水里。
潭水沁凉沁凉的,她潜进了水里,依稀听到容遇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从水中冒出头来,看着离她五步之遥一脸懊恼的容遇哈哈大笑,容遇咬牙切齿地向她游去,她马上转身像一条银鱼般灵活地向远处潜游,很快到了岸边,容遇堵住了她的去路,把她从水里揪了出来,瞪着她说道:
“顾六,我告诉你,你敢有事没事跑到水里去,我……”
流芳惬意地大笑着,伸出双臂绕住他的脖子抱紧了他,“那你又如何?韩王也有害怕的时候?”
容遇不作声,脸色有点沉,他只要一见到她跳进水里,心里就会莫名地紧张起来,多年前在寻秋湖,后来在蔚海,还有这一次……
流芳怔了怔,在他湿润的唇上啄下一吻,他还是板着脸;她索性用力勾着他的脖子细细碎碎地吻过他的嘴角他的下巴……他终于有些奈不住了,这时她却推开了他,双手打起水花溅了他一脸,一边笑着,清脆的声音恰如银铃,乱人心絮。他一手圈住肇事者的腰,狠狠地俯头吻住她,吞没她的笑声。
湿了的衣衫狼狈地紧贴着,显出她的玲珑浮凸,惩罚的亲吻渐渐变得缠绵,他的手把她带入自己的怀里,冰凉的潭水里身心俱是灼热,此刻他只想把怀里这磨人心神的小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多少年了,似乎是入了魔障,无法解脱。
入夜,他和她投宿到附近一农户家里。
月上中天,他在农户一家入睡后悄悄地带着她坐到了屋檐上,像是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壶酒,生怕自己坐不稳掉下去的她看着一身粗布衣农夫打扮的容遇,不由得笑了出声。
“容遇,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俗人。”
他煞有介事地看她一眼,“我有否认过吗?”说着把头轻轻地靠着她的肩,“真是超凡脱俗了,就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患得患失,更不会心痛如割了。”
流芳心神微微一震,嘴角牵出一丝笑意,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容遇说过的最直白最窝心的情话了吧。可是嘴上还是说:
“某个女人?是啊,韩王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总有不少‘某个女人’的……”
容遇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说:“那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些什么。说她美吧,算不上沉鱼落雁,只能算是清秀雅致;说她聪明吧,可是又傻傻的看不懂人心。顾六,你说说看,这样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流芳忽然侧身在他的左肩上咬了一口,痛得他微微蹙眉,她嘻嘻一笑说:
“容遇,我既无美貌又无风情,可是这世上敢咬你一口而你又心甘情愿被咬的人只有我,顾六,不是吗?”
他闷笑一声伸手揽过她单薄的肩。
月明星稀,不时有凉风轻送。
“你信不信以前的我是个大美女?”她望着皎洁的月华,拿过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口,谁知道这是农家自酿的高粱酒,呛得她猛地咳嗽,容遇笑着帮她拍背顺气,“大美女?”他几乎要笑出声了,“有多美?”
“你不信?从小学开始就有男生追我,只是被我妈赶跑了。”
“什么叫‘追’?”他问。
“就是追求啊!到了中学、大学,我都想瞅准机会挑个帅哥谈一次恋爱,可是都被我妈破坏了。所以很不幸的,那些人只能流口水流到我大学毕业了。”
“你们那里,恋爱可以谈好多次?”
她点头,“当然了,婚也可以结好多次。”
他瞪她一眼,“这里也可以,但是那人只能是我!”
又来了,又来了,她暗叹一句,乖乖的把脸贴过去,轻声说:“遇,不管你是王侯还是布衣,在感情上我们是人人平等的,而且毫无道理可言,正如我不能勉强自己去喜欢顾怀琛一样,不是因为他是不是我的哥哥,而是因为那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起顾怀琛,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你要知道,你曾经为了这个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你叫我如何看得开?”
流芳笑了,“那现在呢?”
“现在?你也只能将就着和我这个风流又腹黑又无赖的人过一辈子了……”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说:“阿醺,我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
“不久后,西乾会掀起一场风暴,届时社稷颠覆,生灵涂炭亦未可知。而我,便是那个始作俑者。”
“我也知道。”
“自古成王败寇,我今天可以给你锦衣玉食高床暖被,可是不知道明天是否能让你平安无虞富贵无忧。”
“我也知道。”她仰头看着寥廓的天幕,“容遇,你很啰嗦啊!我曾经告诉过你,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良将乱臣之分,好与坏,千秋功过留待后人去说,于我,”她握着他的手,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说: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除了你,什么别的,都不重要。
夜静悄悄的,他拥着她和衣而睡,床板是硬硬的粗糙的木板,房中漂荡着一股晒干的木柴的气味,没有可盖的被子,她手足并用地攥紧了他,枕在他的臂上安稳地睡着。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为何能放弃韩王的身份心甘情愿地和他的母亲双双栖身幽浮山,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家生活。记忆中的母亲永远是一副温柔和蔼的笑脸,每当父亲打猎回来,不管有无收获,她都会煮好热腾腾的一桌饭菜,没有肉,那就煮不同味道的青菜,没有青菜,那就煮野菜,喝粥。生活清苦,可是没有半句怨言,原来那也是一种满足。
他低头吻了吻那睡得正迷糊的女人的眉心,朦胧的夜色中,隐约见到她眼睛闭上时的弧线,还有嘴角的浅浅笑意,一路细细碎碎的轻吻下来,体内腾起的火焰灼烧得他隐隐难受,而女人只是不安分地动了动,嘤咛两声,似是不满意被人扰了清梦。 
忽然远处传来一两声轻微的仿若夜枭般的叫声,容遇皱眉,把刚刚拉开的她单衣上的衣结绑好,起身走了出去。
槐树下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尘暗单膝跪地,禀告说:
“主上,顾怀琛在蔚海失踪,现在生死不明。”
容遇脸色一寒,盯着尘暗厉声问:“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这个手?!”
尘暗看了他一眼,默然,随后说:“主上,两天前水魈殁了五人。”
容遇眼中闪过惊疑,“不可能!即使凭水魈之力也不足以杀了顾怀琛。老头子是如何做到的?!”
“老韩王在距离顾怀琛的船五丈之遥之处拉开了断魂弓。一箭命中背心,顾怀琛落入茫茫蔚海,不知所踪。”
容遇心里一紧,“老头子现在何处?”
“老韩王在王府,但是一直闭门不出,属下怀疑……怀疑老韩王因真气过度损耗而受了内伤。”
“连傅青山也不知道这件事?”
“傅先生不知道。”
“备马车,立刻回府。”
                  第一百零一章 神木 2
容遇一回府便直奔尚明轩,推开老韩王卧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他移开花架上的小瓷瓶,暗室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声缓缓打开。
他进了暗室,昏暗的烛光中,老韩王盘腿坐在一块泛着寒气的青玉板上,慢慢睁开眼睛对容遇说道:
“你来了?”
“不是说好了要放手了吗?我才是百里家主,你不是!为什么要调动水魈去杀顾怀琛,为什么要拉开断魂弓?!你这老命不要了是不是?!”容遇越是愤怒,脸色便越是阴寒。
“你把顾六带回府了?”带着一丝倦意,老韩王声音似是苍老了许多。
“是的,她回来了。可是,你却杀了顾怀琛。”他不敢想象,流芳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就是因为她没有跟顾怀琛走,所以我才不得不杀了顾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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