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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撞桃花(耽美 美食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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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更是迫不及待——他虽出了不少主意,但最后到底怎么做殷远连他也瞒了。眼见这等精致的食物在眼前,教他怎么忍得住?!
  他先舀起一勺“春水”,浓稠细腻,一阵鲜美的香味扑鼻而来,竟然是鱼羹,想必就是方才陈皮桂皮剁出的柔腻的鱼泥,和菜汁、鸡清汤细细调成这样浓稠适度的模样。
  鸡蛋液拉成极细的线,沸水快速烫熟,拣出形状灵巧的在鱼羹里摆成山的模样,随着汤匙搅动,还微微荡漾着,看来更加逼真。
  玉兰片味道清雅,脆嫩可口,更和滑柔的鱼羹相配适宜。
  不仅形色俱佳,鲜美可口,连菜品之意境也甚为清幽雅致。
  服了。
  能将一道羹做出如此效果,也只有殷远办得到。
  太感人了……沈瑜捧着小盏,内心泪流满面。
  在场的非富即贵,沈瑜也不好太过不拘礼数。
  而等他放下汤匙,刚想称赞两句,满座感叹已经此起彼伏。
  沈瑜愣了愣,忽然有种自己东西被抢走的不快,他看向殷远,恰好后者也正看着他,目光交融间,什么都不必再多言。

  诗食宴(三)

  第一道菜,让秦子宴得了头彩,众人祝贺了几声,纷纷表示机会还有的是。
  殷远笑,便让上第二道。
  小厮托着个白若羊脂的大瓷碗远远走来,香味飘了一路,引得众人也看了一路。到跟前揭了盖子,却见碗内是嫩笋尖青菜烧狮子头,看似一道常见的扬州菜,却不知为何这般鲜美诱人。
  沈瑜乍见家乡名菜,亲切感顿生,腹内更是翻江倒海,哪里还想得出诗句,只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才好。
  好在席间像他这样没出息的不多,只一会儿,就听二皇子那生怕惊了什么一般轻柔的声音传来:“我看,谜底大约是‘客舍青青柳色新’。”
  齐秋玉正在苦思跟“狮”或“舞狮”有关的诗句,听他这么一说,也忘了礼数,急急问道:“这可怎么说?!”
  二皇子面上立刻有些红,局促不安地解释道:“笋即是竹,居有竹,食有肉,肉与竹,正应了那‘客舍’一词,至于‘柳’,想必就是碗中的青菜……”
  沈瑜仔细去瞧,果然见青菜叶子都被仔细地剪成柳叶形状,不仅暗叹二皇子心细如发。
  不消说,定是猜对了。
  众人轰然道妙,直将这位面皮薄的二皇子窘得满面通红,又垂下目光。
  沈瑜也不管二皇子看得见看不见,朝这位救星投去感激地一瞥,然后动手吃菜。
  拳头大小的狮子头,表面酱色浓重,肥肉部分已经全部炖到融化,只留下赤红的瘦肉。用筷子扒开,只见里面还卧着一颗咸蛋黄,橘红色的油渗出来,跟周围的肉馅融在一处,令人一见便垂涎不已。
  咬上一口,柔嫩之余又力道十足,堪称绝品。
  狮子头在京城也算常见,可这么好吃的却是头一回。众人只道这滋味比八宝斋强上不知多少倍,又鲜又香,回味无穷。
  “允之,你这是使了什么手段,怎能将狮子头做出螃蟹的味道来!”秦子宴笑问。
  “不过是多加了几味料,火候控制得细致些吧。”
  殷远说的轻描淡写,但沈瑜却是个正宗的扬州人,对这道菜可谓知根知底,自然明白殷远功夫之深。
  别的不说,想丸子既细嫩滑爽,又弹力十足,那就必须将肉馅不断向同一方向用力搅拌,直到粘做一团。这工序看似简单,但若没有几分本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必定双臂酸软,败下阵来。
  光这一项,就不知道费了殷远多少工夫。
  沈瑜细细品尝,辨出殷远在肉馅中加入了切得细碎的菇和嫩藕。他会心一笑,这一手很高明,能使此菜口感清爽香甜,不致过腻。
  这么处理过后的肉馅团成拳头大小,包好咸蛋黄,入油锅炸至金黄再入鸡汤慢炖,到鸡汤的鲜味完全渗入丸子内便收浓汤汁。
  而更妙的是,盘中的笋尖仍旧脆嫩,青菜仿佛刚刚烫过一般青翠无比,惹人垂怜,连沈瑜也不知殷远是如何做到的。
  齐秋玉在一旁吵嚷着这菜对他胃口,将秦子宴、柳卓然跟华之卿逗得直乐,连二皇子也抿着嘴微微笑。
  正在几人说笑间,秦府小厮报宫里来人了。
  众人都是一惊,不知这是何意,纷纷站起来候着。
  等了不多时,见一五十上下,身着二品宦官服的内侍快步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太监,神情颇为紧张,看来像生怕这位大人一不小心闪了腰。
  “原来是海大人!您老怎么来了?”身为主人的秦子宴连忙迎了上去,再随他一起回到原处,又招呼小厮快拿软椅来。
  这位海大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小跟着当今圣上的,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内侍,因此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仍在宫中任职——官居二品内侍总管,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也不知这回是什么事惊动了这位老宝贝。
  见过了二皇子,海大人在软椅上坐定,眼睛眯起来先在桌上溜了一圈,才捏着尖细的嗓子道:“陛下听说你们几个年轻人张罗什么‘诗食宴’,特地叫咱家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回去好讲给陛下听。”
  说罢翘着小指指着桌上:“来晚一步,你们这都吃上了……唉……”语气间竟是十分的惋惜悔恨。
  众人一听这话都松了一口气,想起这位也是京城著名的吃货,估计八成是听说此处有宴,特地来瞧个新鲜。
  秦子宴赶紧看向殷远,殷远不慌不忙叫陈皮将鱼羹跟狮子头各样又上了一份,摆到他面前。
  海大人闻着味儿,脸上的笑容都皱成一朵花:“哎哟!这可是小侯爷的手艺,咱家真是走了运了!”
  “海大人过奖了。”殷远道:“不过是私下玩笑,没想到竟然惊动圣上。
  那海大人呵呵一笑:“圣上对小侯爷素来赞赏,何况这诗食宴倒有趣,陛下听说了,便叨念着什么时候宫中也要来一次呢!这不先叫咱家来瞧个究竟……”
  敢情皇帝真惦记上了,殷远面露感激,内心叹息。谁不知道今上虽然年过不惑,却是个最好新鲜的,这下少不得又多了件差事。
  另一边,海大人尝了那两样菜品,先是赞不绝口,最后又道:“可惜了,咱家来得太晚……”
  作为吃货,沈瑜对这种心痛的滋味感同身受,当下起了惺惺相惜的意思,安慰道:“海大人,殷远说了,谁猜中的谜底最多,便为那人专门做一道菜……”
  他话还没说完,海大人靠着软椅的身体忽然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呼”地坐起来,枯瘦手指紧紧扣住扶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殷远:“小侯爷,此话当真?!”
  殷远被惊得倒退一步:“当真……自然当真……”
  海大人沉默一阵,“桀桀桀桀”地笑了起来,直叫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才收了:“既然如此,那咱家少不得也要试试看了。”
  此话一出,自不必再耽搁,殷远手一挥,上了第三道菜。
  只见桌子中央摆着一个一尺来深的瓷盆,造型颇为雅致;盆里盛着大半乳白色的汤水,其上飘着粉红色的花瓣,跟碧绿的葱碎。
  沈瑜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些花瓣都是用面做成的,他一眼就认出是用做“梅花汤饼”的法子弄出来了,心下有了计较。
  果然,没多久秦子宴就猜出“桃花潭水深千尺”,看着自己名字后又多了一笔,他“唰”地展开手中折扇,说了句“承让”,将海大人气得直哆嗦,恨恨“哼”了一声。
  第四道菜造型十分别致,一形似荷叶的盘子里,卧着数十枚拇指大小的小酒壶,每个壶都十分精细地做了壶嘴和壶把,栩栩如生。那壶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看上去呈半透明状,质地竟和玉相差无二。
  沈瑜仔细分辨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是真玉还是其他什么,直到他夹起一个咬下去,才发现是用澄粉合了碧萝香米粉蒸制而成,里面大概加了花蜜,有股淡淡的花香气,入口爽滑细嫩。
  “壶心”处选了上好的南瓜做馅儿,黄澄澄很是好看;南瓜肉蒸的软烂后,捣得绵滑至极,再加入新鲜奶皮,若不是仔细分辨根本尝不出来,只觉得奶香浓郁,甜的恰到好处。
  最难得的是,南瓜馅儿大约被冰过,端上来竟还是凉凉的,吃起来十分爽口。
  可沈瑜只舍得吃了一个,便捧着这晶莹可爱的“玉壶”,看来看去爱不释手。殷远瞧在眼里,暗暗记下,说日后要多做这些小玩意儿逗他开心。
  在座其余人只顾着欣赏品尝,一边二皇子又开口了:“这回定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悔之晚矣!
  众人暗中捶胸顿足,但碍于对方是二皇子,连海大人也只能赔笑两声。
  二皇子见自己又中了,有些高兴,一张俏脸都红透了,大着胆子看了看齐秋玉。
  “桃花潭水深千尺”、“一片冰心在玉壶”……秦子宴已经明白了殷远的意思,心下感动,却不多言,只遥遥举起酒杯敬了一杯酒。
  殷远含笑,一饮而尽。

  诗食宴(四)

  接着上了几道菜,无一不是令人大开眼界,啧啧称奇。不仅让殷远十分欣慰,连带着沈瑜也暗中兴奋不已,毕竟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一道“日出江花红胜火”,用五月间初开的荷花,鲜鲜嫩嫩地采下来,还带着露珠。荷花瓣选肥厚的,用粉浆裹着花瓣和上好的赤豆沙入油锅,炸到红中透着金黄便快速捞出,在盘中迅速地摆成花的造型。
  炸荷花周围,摆上碧绿的快火猛炒成的荷花嫩梗,又浇上赤红晶亮的玫瑰汁就成了。玫瑰汁取其颜色,味道是极淡的,为的就是不遮掩荷花的清香。
  这道菜讲究一个快字,若手稍慢了些,荷花瓣便不会如这般表皮酥脆,里面却软嫩无比。入口不仅清甜,更有股淡淡的荷花香气,颜色也十分好看。
  而荷花嫩梗,别有一番清香,咬一口十分清脆,竟还有如藕断时的短丝连着,很是有趣。
  而另一道菜也与荷花有关,谜底便是“莲动下渔舟”。
  说来也并无甚奇特,不过是莼菜烧鲈鱼。莼菜的模样像极了鲜嫩的荷叶,正是“莲”字;整条鲈鱼覆盖在“莲叶”之下,却是暗含了“渔舟”之意。
  莼菜本身并无多少味道,胜在滑嫩鲜翠;鲈鱼肉白如初雪,软如最细嫩的豆腐,鲜美之极,没有一点腥味,想来殷远做了些处理。
  菜虽寻常,但身处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却能吃到这样鲜活的莼菜和鲈鱼,本来就是极为难得的。更何况殷远出手,味道自然也没的说。
  众人都赞不绝口,这位厨痴却还不满意,眉头微皱道:“鲈鱼秋后始肥,此时有些太瘦,可惜了。”
  柳卓然笑道:“允之于食之一道,太过苛求了。”
  这话一出,殷远还没说什么,海大人不干了:“这话可不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细是正经。”
  柳卓然一挑眉,眼看就要争辩起来,沈瑜后知后觉插话:“食自然是越精越好,若想追求极致美味,任何一个细节都马虎不得。这道‘莲动下渔舟’,若是秋后,想必又是另一番美妙滋味。”
  海大人顿时用知己般的眼光狠狠将沈瑜上下看了个够。柳卓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声轻笑,目光投向殷远。
  沈瑜没料到是这结果,尴尬不已。
  众人假装不知,只不住赞叹殷远心思奇巧,殷远笑:“我可不能居功,这都是阿瑜的主意,我不过动动手罢了。”
  其余人都是知道的,只有海大人初闻此事,见说的正是方才同自己一个阵营的沈瑜,一双矍铄的眼睛霎时转向他,将后者看得一抖,忍不住往殷远身边靠了靠。
  “咱家方才就想问了,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海大人说,老脸忍不住红了红,没好意思说明自己刚才光顾着吃,压根儿没注意到沈瑜。直到沈瑜说话,他才顺着众人目光看见。
  待得知“诗食宴”就是沈瑜的想法,海大人激动地面颊泛红,连连叫好,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沈公子,咱家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沈瑜忍不住黑线,虽然这主意确实有趣,不过这样就把他和“英雄出少年”扯在一起未免让人哭笑不得。但后面一句“好孩子”却让他红了眼圈,闷闷应了一句“海大人是抬举我”,就低着头不说话。
  他自小不讨家中长辈喜欢,尤其是沈老爷,只要见了面那必定是一顿臭骂,何时被人当面说过“好孩子”。
  海大人虽然长相凶恶了点,声音……那什么了点,却实实在在将他夸了一把,叫沈瑜如何不有所触动。
  殷远将他面色变化看在眼内,伸手在桌下紧紧握住他的手。
  沈瑜抬头回了一个微笑,才算将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只是再看海大人,面皮上竟也透出几分慈祥来。
  ****
  接下来一道,正是沈瑜提过的槐叶冷淘与红丝馎饦,一样碧绿,一样粉红,摆成太极图案。里面翠如碧玉的,是鸡汤烫过的莺莺菜。
  “千里莺啼绿映红。”
  说出谜底的,又是二皇子。
  到此时一共出了七道菜,秦子宴得二,柳卓然得一,剩下四道都是二皇子猜中,遥遥领先。余下几人要么猜不中,要么根本没想着一较高下,从头到尾淡定吃菜,比如华之卿。
  海大人幼时家境窘况,没念过什么书。后来入宫,虽做了几日太子陪读,终究是没什么天分,此时索性去了得胜的心思,不甘不愿地成了第二种情况。
  而齐秋玉却很不甘心,有些恨恨地看着胜数最大的二皇子,直看得后者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期期艾艾地想说什么。
  “不准让我!”齐秋玉看明白了他的眼神,怒道:“我就不信我一个都猜不中!”
  殷远扶额,赶紧拿下一道菜堵他的口。
  这回小厮端着个两尺来长的大盘子,上面卧着一只巨大的烤鹅。
  只见那鹅看起来足有五六斤大,想必生着的时候还要更大一些。鹅与其他东西不同,需要肥些才好吃,沈瑜一见这只鹅的个头,就知道必是百里挑一的。
  整只鹅去翼、脚、内脏,腹内塞满香料,然后缝好,滚水烫过,再入冷水激,如此三四回方可。再抹上蜂蜜,晾半日,最后挂起来用上好的炭火不断烤制,直到色泽金红才成。
  与普通方法不同,这样烤出来的鹅滋味醇厚,腹内鲜美多汁,皮又香又脆,肉骨入口即脱,十分美妙。
  与鹅一同端上来的,还有数个小碟子,里面装了深色的酱。小厮将其分给众人,看来是与鹅同食之用。
  沈瑜凑近闻了闻,发现是酸梅酱,想象了一下鹅皮蘸食的滋味,顿觉十分美妙。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将此菜悟到七八分,正待等会儿分食细品。哪知道殷远接过小厮递上来的剔骨刀,抬头一笑,将笑得沈瑜心肝乱颤,悄悄揉了好几下才敢继续看。
  只见殷远将烤鹅从腹中央切开,里面又露出一只较小些的鹅,沈瑜便惊了——这一招可没人说过。
  腹内那只鹅更嫩些,是就着第一只鹅的酱汁焖熟的,肉已经变为粉色,一看就觉着肥嫩无比。沈瑜悄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殷远打的什么注意,既紧张又期待。
  殷远动作不停,继续将第二只鹅也如法剖开,却见其腹内有一鹅蛋。
  这是何意?
  所有人都愣了,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连二皇子也轻轻蹙着眉头,又颇为不安地朝齐秋玉看了看。
  “啊哈哈哈哈哈哈!”一旁坐着的齐秋玉忽然伏案,边捶桌边爆发出一阵狂笑,将其他人吓了一跳。
  “秋玉,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想不出来也不要这样自暴自弃。”秦子宴坏心眼地开口。
  齐秋玉被他一激,勉强收了笑,断断续续说:“哈哈哈,我,哈哈想出来了。”
  柳卓然和秦子宴对视一眼,显然是有些不信——他们苦想半天,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啊哈哈哈哈,可不就是‘鹅,鹅,鹅’么!”他揉着肚子说。
  众人一愣,算是明白了,大鹅、小鹅、鹅蛋,果然就是“鹅,鹅,鹅”……
  一时间各人内心是五味陈杂,有不甘的,有悔恨的,有单纯觉着乐的,二皇子充满欣赏地看着齐秋玉,细细地说:“你真厉害。”
  其余人纷纷做出“受不了”的表情,偏偏齐秋玉受用得很,得意忘形地将二皇子的肩膀拍了好几下,弄得后者脸上一片绯红。
  说笑间,殷远已经动手将鹅分好。除了专门吃皮的部分,其余均是三分皮七分肉,大小薄厚均相当,切得整整齐齐。
  海大人看了一会儿,幽幽叹道:“好是好,可若是能蘸着白糖吃,那滋味才最好啊!”
  他是燕地人,因此喜欢这样吃。
  沈瑜听他质疑殷远的厨艺,有些不悦:“蘸着白糖固然美味,但哪里及得上蘸酸梅酱滋味醇厚深长,不信海大人试试。”
  海大人依言一试,果然新鲜,滋味又好,这才信服:“咱家年纪大了,固步自封。想不到沈公子有这般眼力,真是佩服啊……”
  沈瑜见海大人错了就认,好感倍增,脑子一热道:“我看海大人也亲切得很,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
  他一吃饱,脑子就混了,只想着江湖上投趣的人都是称兄道弟,张口就说。
  秦子宴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结拜兄弟?和海大人?!
  果然海大人眼睛一瞪:“咱家的年纪都够当你爷爷了,想称兄道弟,没门儿!”
  话虽说得严厉,面上却不见怒容,直叫知道他脾性的人都暗暗称奇。沈瑜嘿嘿一笑,两人对看一眼,忽然生出些奇妙的亲近感觉。
  至于这点情分日后帮了沈瑜大忙,便是后话了。
  却说这边齐秋玉催着将他猜出的一次给记上,那边已经准备上最后一道菜了。
  放在桌上的是个荷叶边白瓷汤盆,带着盖子,香气一丝不漏,惹得众人十分好奇。
  殷远和沈瑜对视一眼,后者知道“那道菜”来了,想着众人接下来的反应,有些乐不可支,偏偏还要忍住,痛苦至极。
  殷远对着憋笑的沈瑜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神,便当中揭开汤盆,只见盆里一只甲鱼。
  “这道菜,若是谁猜中了,我便另许他一件事。”殷远道。

  诗食宴(完)

  众人伸头去看那汤盆中,只见一只足有两斤多的甲鱼,安安稳稳地卧在汤盆中央。虽然明知此时甲鱼已经处理净,但看上去仍是完整的一只。
  齐秋玉当下就皱眉嫌弃道:“怎么是这个东西!”
  殷远笑:“别看它长得难看,却是个好东西,不仅能滋阴补阳、通血散瘀,还能养颜护肤啊。”
  齐秋玉一听养颜护肤,着实心动,哼了一声,意思是“那本公子就勉强吃吃”。另一边,海大人早就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
  也怪不得他性急,对吃货来说,这东西可是滋补圣品。再看甲鱼身下还铺着上好的火腿和鲜菇,周身葱姜切得细如发丝,汤色黄亮清澈,便知此物滋味定然不俗。
  海大人也是个识货的,这道菜,须将鲜活的甲鱼宰杀斩去头爪,过沸水刮去身上薄膜,还得去背壳、底板、内脏,剔除腿上粗骨,这才算清洗干净。
  但工序如此麻烦,仍不能除尽甲鱼腥味,因此好这一口的人并不多,会烹制的人也没几个。
  殷远却有妙招,他取甲鱼胆汁,加水涂抹于其周身,待稍放片刻才清水漂洗干净。这样一来,腥味尽除,只剩鲜美。
  再将火腿,肥鸡腿并香菇切厚片码入盆中,甲鱼肉切块,摆好形状放于其上,放葱姜丝并蒜片,烹入绍酒、胡椒等十数种香料,入笼约蒸至软烂;
  吃时鲜菇鸡腿都弃之不用,葱姜火腿也不过取其颜色,只留甲鱼肉,放入鸡清汤中再炖一炷香才成。
  像沈瑜跟海大人这样的老牌吃货,只是一闻,就知殷远使了绝招,巴不得早些试试,也难怪他们心急如焚了。
  眼见沈瑜一脸急切模样,殷远便道:“如何,各位可有答案?”
  众人相互看看,柳卓然便试探着说:“总不会是那位倒霉的员外吧……”
  话才出口,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其余人纷纷说他嘴太毒。柳卓然笑道:“允之弄个王八在盆里,你们倒怪我嘴毒。”
  几人正说笑间,又听席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华之卿开口:“莫非是‘海内存知己’?”他指盆中清汤道:“既是水,勉强作‘海’,至于‘知己’……”话说到一半,笑而不语。
  众人却都明白了,立即将矛头转向华之卿,说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嘴毒程度更胜柳卓然云云。说罢,都将目光投向殷远。
  殷远不语,轻笑着摇头,样子神秘的很。
  “怎么还不对!允之,你莫不是诓我们几个?”齐秋玉嚷道。
  沈瑜道:“话不能这样说,谜底是有的,只不过大家没猜中罢了。”
  “沈公子你知道?”海大人眼睛一亮,连忙道:“那还不速速说出,再折腾下去,菜都凉了!”
  其余几人实在猜不到,也就不计较沈瑜这样算不算作弊,眼巴巴地等他说答案。
  沈瑜清了清嗓子,架势端得十足,才慢吞吞道:“这道菜,谜底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话音刚落,哄堂大笑,齐秋玉更是笑得不能自抑,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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