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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的特工皇妃-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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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在大燕的治理下,这样的声音渐渐平息,而那个曾经被大宋百姓视为救星的男人,也越来越少人提及了。就连他的忌日,如今也只剩下他们这孤儿寡母,才会清早出城,赶上几十里路,前往拜祭。

    坐了半日的车,终于到了燕西山,这里山势陡峭,马车上不去。亚村穿着白色的裘皮披风,拉着永儿下了车,下人们抬了软轿,她坐上去,轿子晃晃悠悠的起来,就沿着石阶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因为积雪很厚,下人们走的很慢。永儿这会来了精神,撩起轿帘好奇的往外看,不时的往外看。

    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庙,看起来很残破,玉树以前上山曾在这歇过脚。知道里面只有十多个和尚,大多年迈,因为这里地理位置偏僻,也少有香客,总是一副门庭冷落的样子,门口堆满了雪,也无人打扫。

    她顺着窗子望出去,只见苍松林茨,郁郁葱葱,心下微微有些悲凉。

    一年,又过去了。

    王妃,到了,前面路窄,轿子过不去了。

    玉树点了点头,带着永儿下了丰,吩咐其他护卫在这等着,只带了姜吴,提着纸钱香烛,拉着永儿就往山上走去。

    越往上山风越大,吹在脸上有些疼,她将永儿护在身后,一步步的往上走。突然,耳边刮过一道劲风,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林子里闪电般的窜出来,姜吴顿时抽剑,护在玉树的身前,然而还没等他的刻拔出剑鞘,已有两把宝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什么人?”

    对方低声喝道,玉树面色发白,急忙捂住永儿的眼睛。却不想永儿反倒十分大胆,一把拉出母亲的手,理直气壮的叫道:“我是玄王府的世子,这是我母妃,我们来祭拜我父王,你们是什么人。是强盗吗。不怕杀头吗?”

    孩子的声音清脆如玉盘珠落,和着呼呼的风声回荡在林间。玉树吓得一把将永儿拉回来,死死的抱在怀里。

    谁知那几名强盗互相望了一眼,就纷纷收剑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十分礼貌的垂首道:“原来是玄王妃和世子殿下,失礼了,还请王妃在此稍候片刻。

    说罢,几个起落就去的远了。

    没一会,那人就回来说道:“王妃请。”

    玉树狐疑的看着他们,反例是姜吴似乎有所领悟,也不敢多说,只是对玉树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害怕。

    汉白王铺就的地板十分平整,远远望去如司一面巨大光洁的镜子,天那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云彩,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从下面扬起衣衫的下摆,漫天都是飞扬的大雪,呼啸着打着转,一眼望去,像是一片恍若牛奶的浓雾。

    玉树半眯着眼睛向前望去,只见风雪之中站着一个身影,穿着黑色的披风,风帽竖起来,将他的头脸都遮住了,山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大雪在他的身侧盘旋,将他和整个世界隔绝开,只见一个孤寂的身影,像是一棵巍峨的苍松,挺拔的似乎能将整个天地撑开。

    即便是看不清脸容,玉树却还是第一时间跪了下去,一拉身侧的永儿,用她不高的声音叫:“参见皇上。”

    燕询转过头来,如冰雪般的目光在看到她之后微微有些松动,他淡淡一笑,笑容有些僵硬,也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因为他已经太久太久忘记怎样去微笑的缘故,他静静的点头,说道“你来了。”

    燕询没叫起身,玉树也不敢动,心砰砰直跳,紧张的回:“是。”

    起来吧,当着玄墨的面,别叫他以为朕欺负他媳妇。”

    他的话说的十分随意,玉树却听得两腿发软,她呐呐的点头,站起身来。拉着永儿走上前去站在燕询身后十步处,只见玄墨的灵前幡烛高燃,灵香盘旋,黑色的纸钱随着风满地乱舞,像是一串漆黑的瑚蝶。

    燕询也不说话,只走随意的退开,让出陵前的空地。亚村带着孩子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点香、树幡、烧纸,白纸一点点的被火焰吞没,变成漆黑的纸灰,苍白的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着鲜血一样的红,僵硬的手指慢慢被温暖,却仍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点一点的,将所有的纸钱倒入熊熊的烈火中。

    父王,永儿来看您了。

    永儿乖巧的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一年我的功课很好,陆先生已经夸了我三次了,我认识了好多字,还学会了骑马,姜叔送了我一只小马驹,是黑色的,鼻子上还有一绺白毛,可好看了。”

    孩子絮絮叨叨的说话,言辞间带着孩童独有的天真,声音软绵绵的,可是却故作大人的严肃样子,皱着一双小眉毛,可爱的很。

    父王,天冷了,你要记得多穿衣服,我和母妃烧给你的棉衣你记得穿,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不要生病,我会替你照顾母妃的,你就放心吧。”

    山风突然间大起来了,亚村转过头去,眼眶有些湿。

    母妃?你怎么了?”

    玉树勉强一笑,说道没事,被风迷了眼睛。”

    正说着,忽觉风小了许多。玉树疑感的抬起头来,却只见一个挺拨的背影站在上风。”正好挡在他们母子身前。前面是悬崖峭壁,那人临风而立,衣角被风吹起,洁白的雪花盘旋在周围,虽然站的那么近,可是却好像有千里之远,永远也无人能够靠近一样。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永儿见她发愣,有些着急的叫着,玉树自知失态,连忙转过头来说道没事,永儿,快给父王磕头。”

    孩子瞪着眼睛:“已经磕过了。”

    玉树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串纸钱投入,然后也拜了三拜,就站起身来。

    好了吗?”

    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玉树低眉顺目的连忙点头,燕询说道“那一起走吧。”

    玉树哪里敢反对,仍日老实巴交的点头答应。

    燕询走上前来,拉住永儿的手,微笑着说道:‘你会骑马了?”

    十多名护卫们跑上前来,有人在后面收拾吊祭器皿,有的则护卫在左右两侧。

    永儿平日经常出入皇宫,加上燕询对他向来和气,他也不怕生。牵着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人的手,仰着头,笑容灿烂的说:是啊,姜叔教我的,不过我现在还太小,不能骑大马,只能骑小马驹。”

    燕询一笑,说道:你父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骑马,你比他厉害

    啊”真的吗?”

    永儿一愣,傻傻的睁大眼睛,问道:父王这么笨啊?”

    燕询闻言很开心的笑道:“你父王做别的都行,精通诗词,博览群书,偏是不会骑马,他的马术还是跟朕学的。”

    哇,那皇上不是我父王的老师了吗门皇上能教我吗?我想骑大马,不想骑小马驹了,姜叔送我的那只小马大懒了连跑都不会,只会小步的走。

    你还太小,教你骑马还不行,不过朕例是可以教你点别的。”

    皇上还会什么呀?会斗蟋蟀吗?”

    燕询很平静的笑:朕会的可多了。”

    皇上吹牛吧,我养的红头大将军打遍皇宫无敌手,连二皇子的威武绿头王都被咬下一条大腿。”

    窄窄的石阶道上,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聊,其乐融融。风雪就在左右,可是却似乎不能介入到他们之间。

    玉树跟在后面,出神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迷迷糊糊的想,若是王爷仍在,也许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也许也金在闲暇时带着永儿出去踏青,会聊一些别的朋友小时候的糗事,然后很臭屁的吹嘘一下自已年少时有多么聪明神武,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突然感到有些伤心,她虽然是个单纯的妇人,只知道照料丈夫,抚养孩子,可是也并非对于外面的事情全然不懂。

    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两年,皇宫里的皇子一个又一个的出生,可是从来没听说皇上对哪个儿子多么宠爱。潜意识里,玉树也是明白的,燕国初立,各方政权目前还不稳定,北方目前还有小现模的战争,而且大燕在皇后嫁入燕国之前就有承诺,大燕的皇帝必是皇后所出之子,所以即便是皇后目前还没有孩子,皇上也不能和其他的儿子过分亲近,以免引起朝野疑心口毕竟,如今朝廷上,怀宋日臣还是有一定势力的。

    皇上以这样温和的表情说话,恐怕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也没人见过吧。

    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却不得亲近,皇上的心,也许也是很难过的吧。

    玉树傻傻的叹了口气,一群鸟从树林上空飞过来,翅膀扑朔朔的响,她扬起头来,风吹在脸上,冰冰凉的。

    一阵笑声从前面传过来,声音那么愉悦。

    极远处的深宫中,纳兰将一方白绢投入火中,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火舌吞没,化为黑灰。依稀间,似乎听到风从东南方吹来,带着从不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鼓之间。

    深宫冷寂,她穿着华丽的宫装,层层锦绣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连带着她的喜怒哀乐,都在金碧辉煌的绫罗绸锻中变成了一种僵硬的符号。她的背脊笔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所有的侍女内官都站得远远地,无人敢抬头看她一眼,她仍日是那个高贵的女子,怀宋的实权女皇,大燕的正牌皇后,纳兰氏的最后一名公主,然而,她的双肩却微微倦怠了。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光束下,有细小的灰尘上下翻飞。

    一切都在变,唯有她的影子,多少年来,寂寞一各,被脉脉时光,拉的好长好长。

    又一年了。

    无声中,她微微一笑,笑容却如雾霭,轻轻消散在这秋末的冷雪中。

    再有三章左右,燕红卷就结束了,下一个续卷为《保卫西蒙》

    至于李策番外篇、赵淳儿番外篇则在续卷结束之后,以单章的形式贴在番外卷里,赵彻的番外卷,也并在保卫西蒙续卷中了。


燕红 梨花(终篇)


    窗外风声簌簌,空旷的大殿,帘帷深重,请脉的太医刚刚退下,云姑姑就上了殿,穿着正一品女官朝服,端端正正的给纳兰行了礼,却并不起身。

    纳兰见了,无奈的苦笑,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

    云姑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满头银霜,皱纹极深,一双眼睛平日看起来浑油无光,可是此刻却明亮若刀,抬起头来,犀利的望着纳兰,声音低沉的说:“皇上又去燕西山了。”

    纳兰不置可否,静静一笑,点头道:“玄王对江山社稷有功,难得皇上休恤功臣,这不是好事吗?”

    大殿里很静,静的能够听到极远处穿廊而过的风声。云姑姑跪在那里,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并不说话,目光也并不如何严厉,可是被她这样默默的盯着,纳兰表面上的那层伪装却一点点的裢去了。

    她无奈的叹息,苦笑着说道:“姑姑想怎么样?我现在很好,皇上也没有背弃当初的誓言,何必多生事端呢?”

    “可是皇上恨你!”

    云姑姑突然激动的说道:“他恨你夺了玄王的兵权,恨你抽调了他的亲军,恨你将他调往东海,恨你扣下了玄王最后写给他的书信,他以为玄王才是与他守望相助的金兰兄弟。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恨毒了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是啊,他恨毒了我。”

    纳兰微微一笑,声音里竟然还带着几分喜气,不无开心的说:“姑姑你看,他不是无情之人,他对我这个结义兄弟,还是很好的。”

    “公主!”

    云姑姑终于生气了,拉着拐棍站起身来,脸色气的发青。

    纳兰轻咳了两声,然后无奈的叹息:“姑姑,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

    云姑姑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纳兰仍旧是微笑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姑姑想要我怎么样?以此为筹码,去向皇上乞讨一丝眷顾?姑姑,你当我是什么,国破了,红叶就连尊严都失了吗?”

    云姑姑突然愣住了,大殿上的烛火照在她苍老的面容上,有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沧栗。

    “我并非是为我一人活着,在我的背后,还有千千万万的皇室宗亲。有皇后的尊位在,有玄墨的情分在,我们怀宋的遗臣才不至于过的太辛苦。!”

    云姑姑皱眉,勉力争瓣道:“可是如果皇上知道真相,也会对你好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不同。”纳兰转过头来,嘴角挂着一缕柔和的浅笑:“你明白的。

    香气袅袅,一丝一缕盘旋而上,夜深了,重重帷幔落了下来,越发显得整个宫殿深寂冷肃。她转过身去,再不回头,只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他与玄墨是手足之情,也只是手足之情而已,一旦兄弟变作妻子,情分便不在了。”

    朱漆鎏金殿门吱呀一声徐徐而开,大殿深处空无一人,纳兰背脊挺拨,望着明黄一片的辉煌宫廷,衣袖中的手指一根根的扣紧,又一根根的张开,依稀中,似乎放下了什么,又似乎承认了什么。

    告诉他又能如何?他不会爱你,只是亏欠你罢了。

    心底间,她对自己低声说道。原来,承认这一切不过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她是何等葱质兰心的女子,一心九窍,玲珑别透,一生都在朝堂上博弈推演,玩弄人心口她知晓每一个为自己赢取最大利益的方式和技巧,之所以不说,之所以隐瞒,只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将一切大白于天下,也无法赢得他此生的回眸和眷顾。

    与其得到一分感激两分愧疚,却仍旧要动情动心的与这整个后宫源源不绝的女子争抢暗斗,莫不如放他、也放自已一条生路。

    她早就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无法勉强的,人心便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枷锁,正如玄墨对她,也正如她对燕询,都是一样,一旦被因其中,便无法超脱。

    “公主!想要保住我大宋遗臣,最重要的就是诞下皇子,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宫门缓缓关上,再也听不到云姑姑激愤的声音,文媛带着下人们也退了下去,殿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步履平静的走到小几旁,手扶着金漆雕花柱子缓缓坐下,她很安静的为自己倒水,汤水流出,都是黑色的汤药,她也不嫌苦,就那么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汤药还散发着热气,盘旋着一因因向上,杯壁的兰刻花纹摩挲着指腹,有温润的触感心就像是大婚之夜,她的手指轻触到他的肌肤,伤寒累累,冰冷森然。

    “只有平起平坐肝胆相照的兄弟,没有坐拥三千心有他属的夫君,我是怀宋的长公主,我是纳兰红叶。”

    寂静中,有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睁大双眼,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眼泪蜿蜒着滚过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沿着下巴的弧线落在手腕上,冰凉的,仅有两滴。就这般枯坐,整整一夜。

    第二日,大燕皇后的乳母病逝,燕询亲自下旨,册封云姑姑为从二品康禄夫人,享正三品朝廷命官灵仪。云姑姑一生未嫁,没有夫家,就赏了她的母族,尽享哀荣,金银锦缎,荣泽后人。

    云姑姑出缤的那天,纳兰站在真煌城西城楼的角楼上,穿着一身墨色鸾服,头戴紫金后冠,静静的望着那长龙般的送亲队伍就这样缓缓的出了真煌城,一路向南而去。

    人死还乡,落叶归根,五年前,云姑姑跟随纳兰万里迢迢离乡背井,来到这片飘雪的土地。如今,她的公主已经长大,再不是曾经那个会躲在她怀里痛哭的孩童,她也终于放下一切,撤手而去。

    那天傍晚,天空又下起了雪,侍女为她披上厚重的长裘,可是她却仍旧觉得冷。她的面色青白,身形消瘦,独自一人站在高楼上,像是一尊冰封的石像。

    父皇走了,红煜走了,玄墨走了,云姑姑也走了。

    终于,这天地间所有爱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乡的万里之外,也许终她一生,也再也看不到故乡的艳阳醇暖,嗅不到海滨的微咸波清。

    泪意上涌,可是眼睛却是干的,她的心口突然那样痛,喉间腥咸,似乎有液休溢出嘴角,她却一直那么无知无觉的迎风站着,直到白色的大裘前襟变得殷红一片,直到文媛的惊呼声穿透耳鼓,直到极远处的天空飞过黑色的乌鸦,她才软软的倒下。大雪苍茫,天地昏黄倒转,她似乎又看到了很多年前云姑姑年轻的脸,温柔的望着她,轻唤着她的乳名。

    云姑姑死后,纳兰就如同一朵枯萎的百合,一天天的衰败下去。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肆虐的卷过大地,太医院的大夫们每日往返十几次,各种名贵的药材流水般送进东南殿,可是都不见有什么起色。

    这天中午,大雪终于停了,外面的阳光很好,文媛叫一些小丫鬟在院子里打雪仗,抬了纳兰到廊下坐着,她穿着厚厚的白貂披风,坐在软榻上,那些欢快的声音传遍了东南殿,连带着让人的心境也稍稍开阔了起来。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纳兰微微侧目,只见偏殿里的王太医和陆太医正在低头商量着什么,似乎没看到她,声音稍微有些大。

    王太医是怀宋的老臣,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只见他眉头紧锁,因为隔得远,说话也不完全听得清,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什么耗尽心血、心思太重、气血盈亏、内外两虚、已然油尽灯枯、药石无力回天……

    “两位大人说什么呢?”

    一声轻斥突然响起,两位太医抬头一看,却是文媛站在门口满脸焦急的怒视着他们,而纳兰则坐在一旁,面色安然,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听了很久了。

    两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赔罪。纳兰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丫鬈们打雪仗。无喜无悲,好似刚才的话通通不曾过耳。吃晚饭的时候,文媛笑着陪她说话,见她心情还不错,就小心的安慰她,说不必在意那两个太医的话,连带着还将两人数落了一通,说他们年老昏聩,不值一信。

    纳兰淡笑着听了,喝了药之后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东南殿就来了一批新的太医,纳兰也没有反对,她每日听从太医们的话,静心调养,病虽然没什么起色,但是却也没有恶化。大夫们都很开心,说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她的病就会有转机了。

    东南殿的下人听了十分高兴,正好赶上就快过宫灯节了,文媛带着女官内侍们将东南殿布置一新,红红绿绿,各色鲜艳的绸缎都挂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民间新婚一样。纳兰知道她们的心思,也没阻止,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极少说话。

    然而没过几天,天气却突然变得极冷,寒风呼啸,滴水成冰,纳兰的病登时就恶化了。这天中午,窗外大雪呼啸,纳兰靠在榻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微微有些出神,静静说道:“今年的宫灯节,怕是不能办了吧。”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带着掩饰不住的颓败之气。文媛终日满面忧色,却又不敢让她看出来,见她说话,连忙笑着答道:“这么大的风,什么灯笼往出一桂立马就被吹走了,应该是不能办了。”

    纳兰点了点头,文媛继续说道:“娘娘还是先睡一会吧,刚吃了药,嘴里苦吗?要不要喝点糖水?”

    纳兰摇头,文媛正要继续说话,忽听外面三声鞭响,清脆悦耳,顿时面色一喜,立马站起身来,连声说道:“娘娘,是皇上来了。”说着,就带着下人出去接驾《不一会,大殿的宫门一层层打开,重重慢帘被掀起,燕询穿着一身乌金色长袍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脱下外面的黑裘大衣,交给一旁的侍女。他还是老样子,英气的眉,笔挺的鼻,薄薄的唇,眼眸像是幽深的湖,怎么样也看不到底。他坐在纳兰床榻的对面,接过文媛递上来的热毛巾,先敷了脸,又擦了擦手,才问道:“病好点了吗?”

    纳兰靠在榻上,轻轻的点头,脸上带着她一贯淡定平和的微笑:“皇上挂心了,已经好多了。”

    他点头,继续问:“太医开的药有按时吃吗习”

    纳兰道:“有按时吃。”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朕记得你很怕冷,如今天寒,宫里够暖和吗?

    纳兰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神采,只是就那么一闪即逝,几乎不容察觉,她抬起头来,脸颊已经消瘦成尖尖的一条,说道:“皇上不必担心,我这里一切都好。”

    然后,大殿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宁静的如秋天的湖水,窗外风声依旧,一忽一忽的紧,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这样尴尬的僵局。

    “那,皇后就好好歇着,朕知道……

    “皇上用过午膳了吗?”

    一个极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纳兰和燕询都是一愣,抬头看去,却是文媛。年轻的侍女害怕的嘴唇发白,双手在身前死死的攥着一方手绢,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隐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微微发抖。

    燕询诧异的看了纳兰一眼,随即转过头去,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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