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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萍 (综武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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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许久,没听到楚方白回答,张丹枫一怔,又一笑,叹道:“怎么又哭了……”
  ~~~~~
  楚方白也不知为什么,今日他这样儿女情态。
  只是觉得乍喜乍悲,心神所向,根本就是自己难以控制的。
  他一时只想叹息,一时又想微笑。心中胡思乱想了许许多多的东西,终究却只是知道,现下真是欢喜极了。
  手下抓紧了张丹枫的衣裳,楚方白只颤着声音道:“你说了这话,今后……今后再不能反悔的……”
  张丹枫叹道:“纵使三生三世,也不后悔。”
  楚方白道:“日后便是亲眼看见了我……我这样残缺的身子……你也不许嫌弃……”
  张丹枫叹道:“若是嫌弃,我也不会说方才的话。”
  楚方白将脸埋在他怀中,掩藏起一边笑一边流泪的面容,闷声道:“你也不许……不许嫌弃我年纪大了……”
  张丹枫低头,侧脸靠上他头顶,叹道:“你也别嫌弃我年纪轻,先前的那些年没能陪在你身边。”
  听了这句,楚方白终是忍不住噗嗤笑了,道:“我不嫌弃你。”
  ~~~~~
  三日时光一瞬即逝,楚方白内力全数恢复时,他自己竟是也难以相信,竟是这么快就过了这三天。
  其间两人絮絮说了多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自不必说。楚方白有时只觉得,便是在此这样度过余生,也心甘情愿。
  不过一等恢复内力,他自然还是要尽快上崖。
  还不知张丹枫的眼睛究竟如何情形,自然是须得尽快上去,寻平一指过来看视。
  至于黑木崖上如今是谁主事,楚方白却是不担心。
  既是这几日都不曾有人下崖探看,却日日都有装着衣裳药物和吃食的包裹丢下崖来,崖上必定就是任盈盈了。
  也只有她,为了不敢即刻就见楚方白,才会这样避而不见,却又难掩关心。
  想必任盈盈此时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遥想她情状,楚方白就只觉得好笑。
  若是先前,兴许他还会为了任盈盈叫叶孤城刺他一剑,使得他受了随后这么多的苦头,对任盈盈小惩大诫一番。
  不过此时楚方白已然是心满意足,只觉得是因祸得福。横竖殷青文已死,他也真就不会计较那么些了。
  记得当初听见任盈盈喊过一声,让叶孤城住手的话,后来听叶孤城说,也是任盈盈“威胁”他救自己。楚方白便心知,任盈盈决不是打从心里恨他。
  这样,楚方白已然深觉安慰了。这么些年疼宠她,没有白白付出那么多感情。
  只是却稀奇了,为何叶孤城要对任盈盈这样……近乎言听计从?

  第八十九章  回到崖上

  第八十九章 回到崖上
  再想到当初叶孤城出人意料,跟着云蕾和潮音和尚去了西北,这也是让人费解。楚方白早就忘记了古龙书中的事情,教中也并未有关于叶孤城的一些隐秘资料,此时还当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此人行动的缘故和目的。
  不过料想他对盈盈并无恶意,楚方白便也并不在乎了,只心中暗自好奇一回,也就罢了。
  楚方白内力恢复,武功也就回来得七八,他身上的伤,倒不是多么严重。反倒是张丹枫,那时候只凭着一口气硬撑着罢了,松懈下来之后,却是难得伤愈。
  上崖的时候,是楚方白背着张丹枫的,张丹枫在后头笑道:“这也真是没福气。若是我眼睛还能瞧见,此处必然是一番美景。”
  楚方白失笑道:“你却错了。这黑木崖后山悬崖,终年云雾缭绕,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没有来此?但凡一脚踏错,就是要命的事情。”
  说了几句闲话,就到了崖顶,楚方白才踏上了崖边岩石上,便瞧见树丛中人影一闪。他喝了一声:“什么人!”
  那人也并不闪躲,连忙现身,行了教中礼节,道:“教主,属下是任大小姐派来这里,时刻瞧着教主和……这位可上来了没有。”
  楚方白道:“如今我已经回来,你且速速去禀告任大小姐,叫她宣召平一指,直接到我寝居来见。”
  到了教主寝居,楚方白自然是先换了一身衣裳。在崖下时候,纵使知道张丹枫看不见,身上毕竟衣衫凌乱,也总时时自觉难堪。
  又给张丹枫换衣裳,因他伤得重,自然是楚方白代劳,其间种种,令人莞尔抑或面红耳赤之事,暂且不提。
  才收拾好了身上衣裳,就听外头平一指道:“求见教主。”
  楚方白叫他进来,便问:“怎么盈盈不曾过来?”
  平一指道:“大小姐很是犹豫,终究却还是说不来了。”
  楚方白叹了一声,便不再提,指着张丹枫道:“你且给他诊脉,务必日后不能留下一点儿的病根。”
  等平一指一指按上了张丹枫左腕,便皱眉道:“这头上的伤,是被人打在了额角,这才看不见了。应当不碍事,用些温和药物调理,过得月余自然便好了。只是这内伤……”
  楚方白忙问:“内伤如何?”
  平一指皱眉道:“许是这位公子有些不一样的功法,竟不是温养经脉,却是有损内里。如今他经脉紊乱,便是治好了,少说也有五成内力是找不回来了!”
  楚方白顿时讶然,看向张丹枫。难道说,他使过和天魔解体大法一般的功法?
  张丹枫苦笑道:“果然是神医。”
  转头向楚方白的方向,道:“那时候我也是迫于无奈。若不用那伤身的法子,还不知要多久才能从师伯手中脱身。又兼云师妹的哥哥云重又来了,红着眼睛只执意要杀我,我若不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如今必定是悔之不及……”
  楚方白瞪了他一阵,才又想起此时他瞧不见。悻悻地收回了眼神,楚方白只得叹道:“以后可是莫要这样了。日后我也绝不给你机会,伤害自己却来救我。”
  张丹枫忙道:“知道了。日后瞧见那些人,我都绕着走。也再不多管闲事了。”
  楚方白却是听得一笑,道:“不管闲事?怕是你忍不住呢。”
  笑罢又叹道:“你也不必刻意改了性情。这样的张丹枫,才是我……”
  话到一半,他这才记起平一指还在一旁,连忙住口,只是脸上已经晕红一片。
  平一指咳嗽两声,权当方才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只道:“如此,属下便为这位公子开个方子。教主前几日也中了毒,可要调理一番?”
  楚方白只觉得自己脸上烧红一片,哪里还摆得起教主的威仪,只得连忙道:“如此就好,你且去吧。”
  平一指留下方子去了,楚方白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听张丹枫在一旁嗤笑声音,楚方白忍不住面上热度又增,低声喝道:“你……你笑什么!”
  张丹枫凑过来,揽住楚方白腰间,低声道:“我笑……佩瑾的模样,真是好看。”
  楚方白分明是要生气的,却又忍不住嘴角上翘,撇嘴道:“胡说什么……你现下哪里能看得到什么……”
  张丹枫笑道:“不必看,我也知道的……”
  ~~~~~
  及至见了任盈盈,少不得又要被她抱着痛哭一场,一阵揉搓。楚方白叹气,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道:“你也可等我真死了再哭,也来得及。”
  任盈盈本已止了泪,又被这话引得哭了。楚方白连忙安慰,又是半天不得消停。等她真不哭了,任盈盈一双眼睛已经是通红颜色。
  她却只看着楚方白不说话,过了许久,才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道:“东方叔叔……我爹真的是你杀的?”
  楚方白不料她第一句就问这个,不由得一怔。心思千回百转,终究是点了点头,道:“或可以……说是误杀。不过确是我杀的。”
  本以为任盈盈还会哭,哪知道她竟是没有掉泪。
  又是半晌沉默,才听她低声道:“若说我不恨你……毕竟是我生身父亲……可若是要恨你……你才是像父亲一般爱我疼我护我教我,养了我十五年,比我父亲还亲的人……可我又伤了你……我如今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楚方白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又将手放下。
  任盈盈又道:“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好似晴天霹雳。你竟是杀了我父亲的人,我……我却这样敬你爱你,将你当作亲生父亲一般……我只觉得,当真是愧对了我父亲……
  “又觉得便是你养育我,怕也是存了坏心,便……一时冲动,用叶城主的一个许诺,请他在你胸口也刺上一剑……”
  她垂头,接着道:“只是旋即我就后悔了……后来那姓杨的告诉我说,要我帮着他对付你,我这才有些醒悟了。怕是在山西时,他告诉我的话,就是为了利用我罢了。我是当真盼着那是谎话的,只是心中怕那竟会是真的,就一直没有告诉叶孤城,说我反悔了……
  “后来……我越想,就越发觉得,东方叔叔,是当真疼我爱我,待我如亲生……若是忌惮我是父亲的女儿,又怎么会教我这一身功夫?我便想着,兴许姓杨的真是骗了我,我要和……和东方叔叔问清楚。
  “只是没等我问出口,就……”她语声一窒,旋即又续上,道,“那时候瞧见叶城主刺伤了你,我当真是后悔了,后悔极了。可你又说,确是你杀了我父亲,我又……”
  任盈盈最终叹了口气,道:“东方叔叔,许是我该下崖,在江湖中不认识我的人里头,历练些时候。”
  楚方白想要阻止,却又说不出口。怕她出事,怕她遇险,可是,这也是让她心情最快地平静下来的法子……
  挣扎许久,楚方白叹道:“罢了,你躲着我一阵子,也是应当的。你……带好了路上的东西,也别忌惮往分舵去——不,还是等我先行将教中肃清,你再出门……”
  任盈盈初时只是听着,到后来,楚方白犹豫不决,说了一样,又想起另一样来,她竟是忍不住笑了,道:“东方叔叔也忒地小瞧我了。你在崖下那三日,我已然将教中清整一遍了。且你也忘了,还有我师傅呢?非非过几日也要从衡山回还,到时候才是你的麻烦呢。”
  楚方白闻言一怔,看着任盈盈笑了笑,叹道:“果然是小瞧了……也忘记了盈盈当真已经……是长大了。”
  ~~~~~
  三日后任盈盈孤身离教,除了几位堂主长老,余皆以为她是被楚方白逐下黑木崖。因这个消息是任盈盈自己传播出去,楚方白也不阻止谣言流传,只任由人说他刻薄寡恩。
  等任盈盈走了,楚方白才想起,他忘记了问任盈盈两件事。一便是叶孤城的为何要许诺她事情,二却是杨廉庭的下落。
  不过转念想想,也该渐渐放开手了,任盈盈做事应当能让人放心,楚方白便将这两件事搁开了手,专心等着张丹枫的伤愈。
  任盈盈走时,说是曲非烟不日便回,只是过了一个月,到了八月时候,也不见她人影。倒是曲洋雷厉风行,和童百熊一道处置了各地分舵杨廉庭的势力,已经到了楚方白面前回禀一应事宜。楚方白问起曲洋,曲洋也是苦笑,只道曲非烟半路逃走了,不及追回。
  楚方白正在焦急中,却得了司空摘星传讯,说是瞧见一个女娃子被西门吹雪关在万梅山庄,形容好似是曲非烟。
  忙问了曲洋,曲洋一怔,道:“那丫头确是说要挨着教训对不起教主的人……”
  楚方白听了,不由苦笑。
  这回,这丫头真是闯祸了。
  只是,她怎就那样好眼力,找麻烦时第一个就找上叶孤城呢?
  楚方白心中不由暗想,若她第一个去寻云蕾的麻烦,他倒是会觉得欢喜……
  既是知道了曲非烟下落,楚方白便要去将她领回来。曲洋也是着急,可毕竟不敢轻易招惹剑神,还是楚方白出面稳妥,也只得全权托付了。
  正叫人收拾行囊,楚方白和曲洋说着一些教中事务,却听见门响,回头就见张丹枫站在那里,仍旧是一身白衣,只是面色嫌苍白,少了些往昔的潇洒风貌。
  曲洋忙告退,张丹枫便笑嘻嘻走进来,拉住楚方白的手,道:“佩瑾要出门了?怎么我却是最后才知道的?佩瑾难道要把我独自搁在这里?”
  楚方白叹道:“我也并不想这样,只是你的伤……”
  张丹枫故意皱眉道:“你又是去找那叶城主。你每次见他,他都要逼你和他比剑。这样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让你独自去见他?”
  楚方白不由得笑,张丹枫又道:“我身上的伤不碍事,早已好得七八。至于内力,这些日子都是佩瑾为我调理,我是离不开佩瑾了。”
  终究是无奈,楚方白虽是带着些担忧,却也点头同意张丹枫一道上路。
  便又是几日耽搁,真正下了山的时候,已然是过了中秋,八月十七。
  本想着路上走得快些,也并不耽搁,哪知道这几日的耽搁,到后来竟是长久的耽搁。最终见到了曲非烟时,楚方白更是为此大受埋怨。
  ~~~~~
  下山后,楚方白才记起几日后就该是土木堡之变了,忍不住就又动了心思。横竖要知道那日张风府如何了,苏红雪如何了,王振又如何,便该走上一趟。
  张丹枫固然不喜张风府,只是他毕竟曾舍命救了楚方白,总不能不问不顾。且若是他不去,楚方白一人去见张风府,他却是更难放心。是以虽有些不情不愿,终究也还是同意过去瞧瞧。走在路上,他却只道:“我原是为了黎民百姓而来。”
  这话也只能信五分罢了,楚方白暗笑了一回,也不揭破。当日便行路到了居庸关外,朱祁镇大军正驻扎在此,楚方白抓了个兵士,问了一通,只他身份低微,却不能够知道皇帝近身的张风府等人的情形。
  不过既是没有消息,便是都还活着——兴许苏红雪死了,他的身份是难发丧的。
  此时原也黄昏将近,楚方白将那兵士点了睡穴搁在一边,便和张丹枫一道潜入了朱祁镇的营帐之中。
  里头正有人坐立不安,来回乱走,楚方白眯眼一瞧,不正是朱祁镇本人!
  再看他身侧,侍立的侍卫,虽说神情略有些委顿模样,却也正是张风府的模样。
  瞧见了张风府完好无恙,楚方白这才松了口气,又去寻王振。
  只是看了一圈,并没有王振。
  正在这时,听那朱祁镇停下道:“张指挥使,王先生(朱祁镇指王振)怎生还未寻到?他昨日便不见了!”
  张风府尚未答话,帐外却走进一人,朗声笑道:“皇兄不必寻他了!”
  楚方白早就知道帐外有人,只是瞧见是朱祁钰,却也有些意外。
  他此时不在京城,为何在此?

  第九十章  会于雁门

  第九十章 会于雁门
  显然朱祁镇也很是惊讶,闻声便向后退了好几步,直退到了张风府身后,这才停下,尖着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朱祁钰失笑道:“皇兄,怎么如今你这样怕我?我不过是跟你说了几句话,做了几件事儿罢了,你真能畏惧成这副模样?竟是还逃到了这里。”
  楚方白在旁听得一怔,原来朱祁镇亲征,竟是为了躲避朱祁钰?
  再看时,朱祁钰竟是几步上前,逼得朱祁镇步步后退。朱祁镇连忙叫道:“张指挥使!护驾!护驾!”
  朱祁钰却嗤笑道:“张大人,也别让皇兄躲了。我今儿须得和他将话说清楚,你且让他安稳下来。”
  张风府应了一声,抬手便抓住了朱祁镇的胳膊,将他扭送到了朱祁钰身前。楚方白与张丹枫是早就知道张风府实则是朱祁钰的人,可朱祁镇便当真是大吃一惊。
  他双腿颤抖,恨不得哭出来似的,扭着头颤声道:“你!张风府!”
  朱祁钰笑道:“皇兄不止是他呢。您那位王先生,皇兄不是想知道他在哪里么?他现下,许是应当正在旁边的营帐里,不亦乐乎呢。”
  这句话才是让朱祁镇整个人都瘫软了,垂着头只喃喃低声说着什么。楚方白凝神听着,好似是在唤苏红雪的名字。
  朱祁钰离得近,自然是第一个听到。只见他面色一沉,忽地翻脸,揪着朱祁镇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然后便骂道:“你便是只会惦记着那个贱人才落到了今日境地!如今瞧着,你倒是也应该变成个那样的东西,你才消停!”
  朱祁镇被打得半边脸都肿起来,不敢再说。朱祁钰又道:“这儿倒是有个好消息。你那贵妃有了身孕。”
  朱祁镇连忙看向朱祁钰,只是没等他问出话,朱祁钰便又道:“只是却还有个坏消息。你那孩儿今日一早就胎死腹中了。”
  听得这话,朱祁镇面色顿时灰死。过了半晌,他才仰着头朝朱祁钰怒道:“是你!定然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
  说罢,竟是呜呜哭了起来。
  朱祁钰满脸嫌恶,拍了拍他脸颊,道:“哭什么!闭嘴!”
  他声色俱厉,朱祁镇怕得一抖,果然不敢再哭。
  朱祁钰又皱着眉道:“当真不知道你这样子,怎么做得皇帝!”
  随即又叹气,道:“我也是被迷了心神似的,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话一出口,旁的人便罢了,楚方白却是惊讶莫名。瞧朱祁钰对待朱祁镇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衷情的模样。
  不过旋即想起了殷青文,楚方白心里又是恶心又是醒悟。约莫这世上就是有些人,心性上就变态。相较起来,兄弟乱.伦还并不算什么了。
  朱祁镇却是约莫早就听过这样的话,此时便只是怕,也并没有说出别的什么话来。张风府却是侧过脸去,不看这兄弟俩的不堪情状。
  一炷香功夫,朱祁钰说了好些污言秽语调笑戏弄朱祁镇,只瞧着他眼泪汪汪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哈哈大笑。终是心满意足,朱祁钰便道:“张大人点了他穴道吧,我这就带着他走了,待会儿便有替身过来。”
  朱祁镇忙叫道:“你要杀我?”
  朱祁钰俯身笑道:“怎么会杀你?只是,让你乖乖地在我身边儿,别再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帝了。你不早就说又累又麻烦,不想做了?”
  朱祁镇颤着声音道:“你要……你要篡位!”
  朱祁钰道:“我哪里要篡位?我才不做这个皇帝。”
  说话间,张风府已经用柔和手法封住了朱祁镇浑身穴道,朱祁钰点了点头,他最后一指点上了朱祁镇哑穴。朱祁镇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睛看着朱祁钰,不多时又流下眼泪。
  朱祁钰只笑道:“这会儿哭什么?要哭,也该等咱们在床上的时候,你再哭给我看。”
  这话叫张风府听不下去,他便扭头道:“郕王爷,如今你已经擒住了皇上,咱们之间也算是两清了吧?我这就走了,就此别过。”
  朱祁钰却道:“慢来。咱们怎么就能是两清了?”
  张风府回头,朱祁钰道:“咱们从头算起。最初是我救了你性命,你答应在我麾下效力,是也不是?”
  张风府道:“不错。可当初约定五年,三月前已然是五年之期了。”
  朱祁钰道:“还有你那次,要放走你那漂亮义弟的性命,这又是一条命。”
  张风府声音一沉,道:“不错。我答应了你擒下皇帝作为回报。”
  朱祁钰看了看朱祁镇,笑道:“可还有一条命呢。”
  张风府不解,抬头看朱祁钰,朱祁钰道:“五年期满前,我令你去杀苏红雪,可他前回还在你手中逃脱了,这又怎么算呢?”
  听闻苏红雪未死,朱祁镇眼中猛地一亮,正落在朱祁钰眼里,抬脚便踹了他一下,朱祁镇又是泪眼汪汪。
  张风府却是怒道:“苏红雪功夫本就在我之上,当年我便说过我不是他对手,这又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且他那日去时,被王振伤了心脉,便是逃脱,不死也难!”
  朱祁钰冷哼道:“且你以为,你知道我这样多的隐秘,我还能让你活着?”
  张风府怒笑道:“你还能留下了我!?”
  朱祁钰讽笑道:“功夫不如你,可也有法子杀你!”
  说着一把将旁边桌上茶杯茶壶都扫落在地,外面便冲进来十来个武士。张风府拔刀,正要与这些人战在一处,却身形一晃。
  好容易稳住身形,张风府怒喝道:“你竟然下毒暗害!当真无信无义!”
  朱祁钰哈哈笑道:“这本就不是什么江湖!还要讲究信义?阴谋诡计才是应当!如今我倒是要看你怎样!”
  ~~~~~
  张风府长叹一声,闭目待死。却听得一个声音道:“也并不怎样。不过是杀了你的这些人,带着张大哥走了。活着,顺手也杀了你。”
  他连忙睁眼,却瞧见前头正站着一个青衣男子。那人回头一笑,竟真是楚方白!
  心神一松,张风府险些摔倒在地。胳膊被人扶住,他这才瞧见了身侧还站着另一人。
  张丹枫笑道:“大人也站稳了。且瞧佩瑾如何替你出气。“
  楚方白一边微微弹动十指,一边笑道:“丹枫先拿出来解毒丹药给张大哥吃,我对付了这些人再和大哥说话。”
  朱祁钰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方白,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可每一弹手指,便见一人倒下,简直好似是妖术一般。
  楚方白缓步向前,每走一步便多倒下一人。及至他走到朱祁钰身前,再无人站立着了。
  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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