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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夺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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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就是想、想些事情。”我漾开笑容,杜亦捷斜眼看了一眼,突然将车停在路边。
  
  我有些惊异地侧头看他。
  
  杜亦捷熄了车,回头说:“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帮你。”
  
  我顿了顿,当下正要摆手拒绝。
  
  杜亦捷从车座边的烟盒拿出一根烟,抬了抬头,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问:“你不信我?”
  
  我顿时语塞。
  
  杜亦捷又抬手,将我原来被揉乱的发丝用手随意梳理,指尖轻轻穿过我的发丝,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摸了舒服。”
  
  我有些脸红地侧了侧头,总有股被当成孩子哄的错觉。仔细想来,杜亦捷这般觉得也没什么奇怪,先不说我们两个身高差了有多少,外表年龄上也确实有点小距离,他估计是把我当成小弟来看待了,举止难免亲昵了点。
  
  我哈哈干笑一声,说:“老大,你再摸就要秃了。”
  
  杜亦捷挑了挑眉,我这才想起来,笑了笑说:“这声老大好歹当年也叫惯了,一时间也改不了口。”
  
  杜亦捷含笑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他,垂了垂眸子,想了片刻,方说:“这件案子,我感觉有点不对……戴斯先生看过去,不像在说谎。”
  
  “李小姐并不这么觉得。”杜亦捷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我只好老实说:“我想去查查看雷德?曼若这个人,有些方面,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杜亦捷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低声笑道:“好。”
  
  ***
  
  最近程辰不见踪影,这天突然出现在事务所,却拉着我鬼鬼祟祟地说:“胖仔,今天下班和我去个地方!你一定要和我去!”
  
  我终于明白为何早上的时候,我的眼皮直跳了。
  
  当我心里闪过千百个坏打算,程辰却拉着我到了一家甜品店。一推开门就闻到浓浓的香气和可可甜味,这是个可以让客人自己制作巧克力或是饼干的地方,店里多是小女孩还有一些情侣,我们两个大男人出现在这里,还挺引人侧目。
  
  程辰凑近我耳边说:“胖仔,我今天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
  
  我狐疑地回望他,哪里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见程辰不断四处张望,又看了看腕表。
  
  咖啡都凉了,却还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一直等到天黑了,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程辰突然用力地拍了拍我,小声急促地说:“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我揉了揉眼,把眼镜戴上。
  
  “别这么大声——看那里!我的女神!”
  
  我无语地含笑摇头,看了看柜台那个方向,还没看清,程辰就把我拉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柜台。
  
  “哎,你别这么拉着……”
  
  耳边响起一把甜美的声音,“先生,请问您要些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目光对上那双晶莹的眸子——霍地如同遭雷击。
  
  “先生?先生?请问……”
  
  “胖仔!”程辰在我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用那色迷迷的眼神,对着我的女神发什么呆?”
  
  我有些不稳地扶着柜台,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前头。
  
  那绑着马尾的女孩,脸上带着精神的笑容,看去机灵可爱。
  
  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哑声哽咽唤道:“李、李玲!”

第五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五回(上)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哭红鼻子,这画面不太好看。
  
  再者,我心里又明白,自己严格算起来,都能过六十大寿了,还抓着一个未嫁姑娘的手死也不放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唉,老实说,我自己也觉得挺扫面子的。
  
  不过哭也哭过了,想把擦掉的眼泪收回来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关键是,我终于遇到了李玲。
  
  那个还在念大学,为了生活还有学费而奔波的爽朗女孩。
  
  先前我并不是没去找过李玲,曾经几次到那所我和李玲曾经一起上过的大学打听打听,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没有名叫李玲的华裔学生。
  
  当看到那张照片里和李玲有些相像的陪酒女郎时,心底着实凉了大半截,现在总算让我遇见了她。
  
  我心里一直都清楚,如果说我得到这便宜的一生,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那就是——
  
  这一世,我定要让李玲幸福。
  
  因为如此,当时决定留学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同样的城市,虽然大学不同,可终究在同一个地方,要找起来也有个方向。只是,我和李玲认识了这么多年,却甚少听她提起家里的事情,只能傻乎乎地从大学方面着手。
  
  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她。
  
  只是这对我而言的重逢,就李玲而言却是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我先是哭得一塌糊涂,又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最后还把店长给闹了出来,让李玲和程辰两个人把我拖到店内不起眼的一角安抚。
  
  一直到我顺过气来,程辰才强掰开我拉着李玲的手,霸道地拉着我离开。
  
  只是没想到,一出店门,程辰就揽过我的肩,睁大眼说:“胖仔,你这演技未免也太好了。”我用袖子擦着眼泪,眼角被磨得生疼,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哎,胖仔,你别装了,啧——好哥儿,你行,一年份的蛋糕礼券就归你了。”
  
  我吸了吸鼻子,口音颇重地问:“什么啊?”
  
  “切,你还装!”程辰拉着我压低声量道:“我的女神只能远观不可亵渎,胖仔,多亏你这么一哭,我终于看到了女神充满母性、爱与光辉的一面——”
  
  我终于悟了——程将军的暴力因子,原来就是这般被激发出来的。
  
  隔天是休假,我早早就到店铺守着,翘首盼着,一直待到中午李玲的值班时间,才从椅子上惊奇,蹑手蹑脚地走到柜台。李玲扬起一贯的职业笑容,自然是认得出我,两手不着痕迹地放至身后。
  
  我看着有些惆怅,心里挺难受——毕竟是我昨天太唐突,也难为人家吓到了。
  
  我讪讪地又点了份热可可,有些丧气地回到位置,看着不远处李玲的笑脸,不自觉有些神游起来。
  
  我想,那种做父亲的却不能和女儿相认还要被排斥的感觉,兴许就是我此刻的心境。
  
  很是惆怅、很是悲凉、很是寂寞。
  
  这么一寂寞,我就直接寂寞到了傍晚,等到我回神的时候,还是因为肚子传来微饿的感觉,突然有人在我耳边问:“先生,抱歉,能和你一块儿坐么?”
  
  “哦、啊,不,我……”我腾地站了起来,转头一看,只见李玲已经换下员工制服,穿着一身浅蓝花边的连身裙,把马尾放了下来,冲着我灿烂一笑。
  
  “先生,你怎么啦?”李玲负手站立,如同记忆中常有的可爱动作,扬了扬下巴,说:“昨天你可是拉着我哭了一个下午,以后别在抓着我了,我还打算嫁人的。”
  
  我愣愣点了点头,又急急道:“对、对不……起……”
  
  李玲“唔”了一声,而后道:“那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和我道歉的份儿上,请我吃顿晚饭,我原谅你。”
  
  我急急点头。
  
  李玲轻笑出声——那笑声悠远得如同梦境,让我的眼眶又不禁湿润起来。
  
  十几年后,李玲和我说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给我的评价很是——眼睛眨巴眨巴的时候,简直就是巨型犬类,看过去聪明,其实傻傻、笨笨的。
  
  李玲拉着我去中华餐厅,她这方面的喜好多数和我差不多,久违重逢,我心情难免激动了一点,特意点了李玲爱吃的几道菜。弄得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问:“我说,任祺日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我的心漏跳一拍,赶紧摆手说:“是、是么——哈哈,我也喜欢……”
  
  “哦哦,甚好甚好。”李玲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对着服务员道:“那再来这道最贵的——对,就是它。”
  
  ……爱敲我竹杠的性子,倒还是一样。
  
  “看你小气的,我开开玩笑而已,我今晚可是因为你没去工作,你当然要请我吃回本。”
  
  我闻言微顿,思索片刻,小心地问:“妳还在念书吧?打……打这么多工没问题么?是不是生活很拮据……?”
  
  李玲看了看我,像是想了想,然后鬼鬼祟祟地凑过来,说:“其实,我今晚本来是打算去抢劫的美食街的,后来我改变计划了,觉得敲诈那个哭得我满手是泪的傻大个比较符合我的美学。”
  
  我笑了笑。
  
  李玲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容易相处,为人也和气开朗,不论什么事情都放在心底不说。
  
  “看我——夹!哇哈哈,最大块的牛肉是——我——的——!”
  
  或许是因为理解她的个性,只一个晚上,我们的话就聊开了许多。原来李玲这一世考上了其他的大学,学的也是其他领域,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一手赚来的。
  
  以前我或许能了解那种辛苦,而现在,我却完全能够体会。
  
  虽说是我一厢情愿地脱离了任家,一开始的时候身边总还是有程辰帮忙,日子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李玲不一样。她终究是一个人在现实中挣扎,吃的苦头又比我多出了许多。我记得,李玲的家里状况不太好,父母没有美国护照,做什么都辛苦,后来大一些父亲因为工伤瘸了一条腿,没几年就过世了。她的继父,对她和几个弟妹并不是很好,她还是强撑了过来,并没有以为生活而扭曲,却依旧保有美好的心理。
  
  这样的她,我只觉得心疼,说不出的心疼。
  
  程辰要追求李玲这回事,在我拉着程辰语带威胁地说:“你这次是不是认真的?你要是不是真心的,就别去招惹别人。”
  
  程辰先是“哎”了一声,挠了挠头,脸上泛着红晕,笑笑不语,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辰整个人跳窜起来,抓着我的肩摇动:“是不是我的女神打来了?快接快接!啊啊啊——给我听吧给我听吧——”
  
  说起来,程辰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好青年,家世又是极好的,在大学追女孩的时候,几乎是无往不利,没一次失手。
  
  但是这次似乎真是碰到了铁板,先不说李玲对他的态度只属于亲切这个范畴,对他的约也多是推脱,程辰唯有拉着我一起去,李玲多半才会答应。
  
  根据程辰的解释,那是因为他的女神矜持害臊,需要多个人做伴,再加上我又曾经激发她的母性等等的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看得明白,李玲对程辰,确实没那方面的意思。
  
  可是谁知道呢?
  
  说实话,我希望李玲这一世能有个好归宿,程辰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总归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这种事情总得要慢慢熬,才能熬出味儿也说不定。
  
  情情爱爱什么的,是年轻人的事,我一个都能做寿的老人家这是在搅和什么呢?
  
  这般胡闹了一小段时间,杜亦捷在一个下午来了电话,说是查到了关于雷德?曼若的一些事情。
  
  有鉴于戴斯?金的案子没有什么可观的进展,我和凯萨琳商谈之后,决定还是从雷德?曼若这个可疑人物下手,虽然凯萨琳本身并不抱着乐观的态度,毕竟戴斯?金本身的背景就有相当大的问题。
  
  虽说美国的法律是就事论事,然而难保陪审团不会因为戴斯?金黑道背景而影响最终判决,如果能证明雷德?曼若不可信,对戴斯?金能否轻判或是脱罪有绝对的影响力。
  
  其实,我协助戴斯?金,为他辩护的这件事情,程辰并不知道。
  
  他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又对杜亦捷存了点芥蒂。至于我,只能说,那是作为师父的凯萨琳亲自钦点的工作,另外,则是戴斯?金本人,以这个案子来看,他的确有可能是冤枉的,即便他确实有点问题,但是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也有辩护的权利。
  
  再来,就是杜亦捷。
  
  对他,我心里还是有点在意的,就像程辰说的,他或许是变了不少,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当年那个伸手环抱着我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地靠在我的颈窝的少年。
  
  杜亦捷说是有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实在是让陷入死角的凯萨琳惊喜万分,但是她还有另一个大案子缠身,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去赴约。
  
  在餐馆包厢内,杜亦捷将一叠资料递给了我。
  
  我稍微翻了翻,不由得感叹杜亦捷的情报网,感激地抬头对着他道了声谢。杜亦捷为我倒了杯葡萄酒,说:“小祺,你不用向我道谢,毕竟戴斯要是出什么事,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抬头看了看他,在灯光下,他的左脸眼角的疤痕更加明显,不知那是否是我的错觉,连带着他的左眼颜色,感觉也有些轻浅。
  
  “小祺,我脸上有什么?”杜亦捷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顿了顿,忙说:“没、没事,那个……到后来还是得麻烦你,我——”
  
  杜亦捷摆手示意我打住,垂头轻笑一声,两眼直至看着我,一言不发。
  
  那目光有些锐利,我下意识地移开眼神,杜亦捷突然道:“其实,我这么做,也不是没有要求回报的。”
  
  “呃……啊?”
  
  杜亦捷含笑转了转酒杯。
  
  “呃……什、什么回报?”
  
  杜亦捷不做正面回应,只卖关子地说:“你慢点就知道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就是江湖。
  
  貌似在九十年代的港台黑道剧听见到类似的话。
  
  咳,当我已经换下不知第几套的西装,这句话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的那身久违的高档西装,杜亦捷坐在沙发上,女店员领着我又到杜亦捷面前转了转。
  
  “杜先生,您看这一套——”
  
  杜亦捷站起来上下打量我,神色严峻得仿佛在鉴赏一个价值名贵的艺术品。
  
  “嗯……还行,袖子这里,似乎不是很合称。”
  
  “您放心,我们这里还有这一套,是意大利的名设计师拉斯维托所设计裁缝的——”
  
  不夸张地说一句,我零零总总好歹也试了将近三十来件,也不知是杜亦捷的眼光刁钻,还是我这个人真没有有钱人的样儿。
  
  “后天晚上有个重要的酒会,我打算让你陪我出席。”
  
  我惊异地看着他。
  
  杜亦捷笑了笑,亲自替我整了整领结,不等我拒绝,便笑说:“很好,这些……全都要了。”
  
  来人,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亦捷带我来的这间服饰店极具名气,不过看店员熟悉亲切的模样,杜亦捷想来是这里的常客,他身上的西装做工和这里头的其他衣服相似。杜亦捷身材高挑几近魁梧,能把西装穿得笔挺,人也更加好看帅气。
  
  我很是纠结地看着杜亦捷败家,心里默默盘算着这要我吃多少年的泡面才足够还他这一大笔的置装费,眼光一转,却瞧见大门有一双人走了进来——
  
  哈里路亚,阿门。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上帝,我昨晚忘了做睡前祷告,我跟袮忏悔。
  
  舒媛亲昵地勾着王筝的手臂,微笑着走了进来,我正打算别过头的时候,却听见舒媛在后头唤了一声:“Eustace,那个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一切都是错觉、错觉……
  
  “任哥哥。”
  
  杜亦捷听到了叫唤,垂头问我:“小祺,那是不是你的朋友?”
  
  我吐出一口气,舒媛已经微笑着款款走了过来,“任哥哥,我们真巧,你也来置办衣服?”
  
  她又换了个发型,将头发都盘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成熟而有魅力。
  
  我让她灿烂的笑脸弄得整个人一晃一晃,强撑起笑容,却在看到她身边的王筝的时候,扯起的嘴角终究是不甚自然地僵在脸上。
  
  他只浅浅地瞥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我这是在紧张什么啊……啊哈。
  
  任祺日,看你窝囊的。
  
  “小祺。”杜亦捷走了过来,揽过我的肩,语气温和地笑说:“怎么不介绍介绍你的朋友?”
  
  我立马回神,难免有些口吃地说:“这、这是……呐,以前我们——还一起念过一间学校的,这、这是王筝……”
  
  杜亦捷点了点头,想来已经是不大记得他了,我抿了抿唇,“这是王筝的未婚妻,舒媛。”
  
  杜亦捷闻言,向舒媛笑道:“恭喜。”
  
  舒媛脸红地微微一笑,幸福的神色全数坦露在脸上。
  
  王筝却在这时候抬了抬眼,一双眼瞧着我,微张了张唇,却暗哑道了一声:“……失陪。”他单手捂着嘴,回头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舒媛有些担忧地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说:“Eustace最近因为订婚的事情搞得身体都坏了,我让他去看看医生,他就是不听。”
  
  王筝的气色确实不太好,我说:“妳一定要多多看着他,王筝的个性就是爱逞强。”
  
  杜亦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扔下一句:“我去听个电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时间,就只剩下我和舒媛两个人。
  
  舒媛叹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翻了翻衣架上的衣服,抽出一件,对着我说:“任哥哥,你说这件Eustace穿好不好看?”
  
  是件淡蓝色的衬衫,我点了点头,给了个中肯的评价:“这个其实挺适合王筝的,不过他比较喜欢穿白色的,妳可以问问他。”
  
  舒媛“哦”了一声,偏头说:“任哥哥,你和Eustace感情真的很好吧?”
  
  我笑了笑,“还行,小时候玩在一起。”
  
  舒媛点了点头,又走了几圈,语气淡然地说:“其实,Eustace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任哥哥,你别看他这样不冷不热的……”
  
  我看着鞋尖,我记得这双鞋是前年生日的时候,程辰送给我当礼物的。
  
  “我从第一次见到Eustace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了,后来知道Eustace在英国,不管爹地怎么反对,我还是要去英国。”
  
  “Eustace和我在一起很多年了,我们真的很相爱。”舒媛突然手边不稳,衣架子从手里跌在地上,放出脆响。
  
  我一惊,舒媛也顿了顿,服务员急急上来将衣架子捡了起来。
  
  舒媛甩了甩发,扬着魅惑美丽的微笑,对着我问道:“任哥哥,你会祝福我们的,是吧?”

第五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五回(下)
  
  杜亦捷提供的资料里,包括雷德?曼若的生平以及在金家任职前曾经的工作,以及雷德?曼若和金家成员的关系,详细程度甚至连雷德抱着还是几岁孩儿的戴斯?金的照片都有。
  
  照片上的那个褐发黑眸的中年老汉,单看样子,就是个忠厚温和的先生,且就像戴斯?金所说的那样,他和雷德的关系曾经可说是十分融洽的,即便到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是足以让这个合该是“忠心耿耿”的老仆人突然背叛自己的主人。
  
  凯萨琳一开始对戴斯就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在雷德?曼若身上着手也是在无计可施之下——戴斯?金毫不配合且坚称自己是无辜的态度,根本不愿意认罪,从这点来看,我们根本无法向法官要求从轻发落。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对他完全不利吗?雷德?曼若可是提出了足够的证据。”凯萨琳就算耐性再好,再过不久就要开庭,现下一点进展也没有,她也难免着急起来。
  
  “雷德是用什么为理由而对警方如此坦然地供出服侍了二十多年的主人?警方难道不会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么?”我递给了凯萨琳一杯咖啡。
  
  凯萨琳甩了甩头发,带着微微嘲讽的语气说:“听说是雷德?曼若在偶然的机会下接触了上帝与圣经,深深感悟自己如果包庇主人就只会让他的主人下地狱,所以选择——那句话,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为了大义而——那是?”
  
  “大义灭亲。”我替她回答。凯萨琳用笔头指了指,频频点头,笑说:“没错,任,就是大义灭亲。”
  
  我摇头笑笑。
  
  资料里也有几份雷德?曼若年轻时的照片,旁边和他合影的应该是戴斯?金如今已经失智被安置在疗养院的父亲——罗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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