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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夺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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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心血来潮定要看一看,他翻开柜子,拿出那个放着衣服的锦盒。  “……”  寂静无声。
  任三爷终于从文件里抬头,用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过去轻轻从后搂住了任祺日,摩挲着那白皙的后颈。  周末往往都是他们能好好在一起的时候。  “那个……”  任祺日稍稍回头,小心翼翼地问:“这些是……”  任三爷看了看那些大红成衣,笑了笑,走到柜子里,又将另一个锦盒拿了出来。里面也是成套的红衣,他拿了出来,在任祺日身上比了比。任祺日看着眼前一片大红,还有那一朵红色艳丽大牡丹,他静静地挑了挑眉。  “……是我的?” 
  任三爷点了点头,末了还说了一句:“祺祺穿什么……都好看。”  “哦——”任祺日嘴角勾了勾,“哈哈”地干笑了两声。  他心里悲怆地想——  报应来了……
重生之沉云夺日任三爷的孤寂(上)
  PS:这个肉番外是要感谢之前珮子送给我的图,迟了这么久的回礼——原本想大年初一再送,不过怕当天□乏术,还是今天赶紧呈上来吧~
  任三爷其实是个大忙人。
  因为他除了要打理台面上的公司之外,还要时时关注自己在另一个领域的事业发展——虽然很多时候,那些事情用不着由他来亲自出面,不过综合下来,每个月的工作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另外,任三爷这两年来,听了任祺日的劝,是不怎么仰赖药物了,尤其是晚上助眠的宁神剂或是安眠药等等。
  此外,他这阵子也渐渐把点香的习惯戒了,其实任祺日没在他面前说过什么,任三爷只是觉着不必要了,晚上就算睡不着,身边有个人伴着的感觉和之前是截然不同的。
  甚至,偶尔在半夜醒来的时候,任三爷慢慢坐起,侧头看着身边那人的睡颜,心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过也因此,他是越发紧张自己的健康状况了。
  有时候他会不由得暗暗感叹——祺祺是这样的年轻啊。岁月其实才是最无情的,任三爷的面目虽不显老,他的身体机能在万全的照料之下与常人无异,然而,人的心总是经不住时光的磨练的。
  撇开上一世不说,身旁的人现在不过二十六、七,而他自己却已然接近半百。从前,他渴望那些充满活力的、能肆意奔放的生命,而现在,他也只盼望着自己无病无灾……
  任三爷的心思是复杂的,毫无疑问,他对侄子的爱意之中含着一种几近扭曲的保护欲,他不知道情人间的相处模式,再者,他们的感情也不是用“爱”一个字就能全然诠释的。里面包含的意义太多,羁绊也太深,简直要把他们俩紧紧缠在一块儿了。
  今夜,任三爷在夜半时悠悠转醒,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稍稍侧身,碰了碰身旁。当感受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时,他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然后再慢慢地坐起了。床边的睡灯映着朦胧的淡黄灯光,任祺日估计是觉得有些闷热,毕竟任三爷的房里是不装置空调的,故此,他睡得迷糊的时候,总会往身边那微凉的身子靠去。
  一张大床上,叔侄俩几乎是交缠在一起,中间只留有些微缝隙,故而当任三爷坐起的时候,任祺日在梦中有些不满地吟咛一声,然后嫌热地踢了踢被子。
  任三爷自知自己怕冷的体质苦了任祺日,就替任祺日稍微挪一挪被子,让他露出脚踝,然后又躺下往任祺日身上靠了靠。鼻间是任祺日的发香,其中似乎还隐隐约约地夹杂着那属于肉体的芬芳气味——他们昨晚才在这张床上亲热过,白天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入夜,周围似乎都弥漫着暧昧难言的气氛。
  人与人的感情除了精神上,还包括了肉体的满足。任三爷一直以来都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被欲望控制等等的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太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他习惯压抑自己。只不过,任祺日带来的诱惑力是如此的难以抗拒,就像徐长生前些在字句间委婉的提到的——毕竟是成熟男人,适时地排解,拥有和谐的性生活,是有利于身体的。
  任三爷虽说因为身子的关系而显得比常人清心寡欲,不过,男人该有的还是会有的。上一世,他从少年时代就死硬地压下了这种让人难忍的躁动,一直到后来对小侄子生出了不一般的感情,才渐渐找到疏解的方向——后来一直到前一年,两人自然而然地结合的时候,似乎冲破了一道不可弥补的界限。
  此刻,他情难自禁地环住身边的躯体,习惯地先吻上任祺日的颈脖。
  任祺日微觉痒地动了动,转过身又往里边缩了缩身子,像是要躲开一样。任三爷渐渐来了精神,从后搂住任祺日,双手从腰部渐渐往上移,轻轻地抚过胸口,然后慢慢将身子紧贴上去,用唇细细地吻着任祺日的后颈——如同预料地一样,任祺日难以自制地颤了颤。
  “祺祺……”他在任祺日耳边唤了唤,在有外人的时候,任三爷多半还是会唤任祺日的原名,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唤出这个含有缠绵意味的昵称——这似乎已经成了任三爷的专利权。
  任祺日有些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嗯”了一声,又想睡过去。任三爷似乎也不急着要把任祺日给唤醒了,只是耐性十足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任祺日的脸和颈部,移到唇部的时候,也不探入,只是碰了又碰,仿佛就像是任祺日小时候那样,叔侄俩玩闹似的亲吻。
  任祺日渐渐地翻过身平躺着,这样似乎彻底地方便了身上的人。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带着老何的那对双胞胎四处跑,一回来就直接沉沉地睡了。任祺日原来睡得甘甜,只是睡着睡着,越发觉得有些异样,他虽然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前有什么在移动,然后移到两侧,搓揉着自己的乳首。
  然后,有什么覆了上来,带有重量地紧紧贴着他,当任祺日感觉到那冰凉的感觉从前方伸入衣襟之内的时候,他终是睁开眼了。
  任祺日看着压在身上的人,脸上立马爬上了红晕,他略带无措地张了张唇,“干什么啊……?”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只不过,他目前显然是在状况之外的,再加上……
  身上的人长发落至眼前,那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魅气息——任三爷是个拥有绝顶外貌的男人,在□的衬托之下,他的周身都散发着性感的气息,任祺日难以自制地咽了咽口水,他一开始还有些犯困,当在衣襟里那双手不断地撩拨着他的时候,他终究是有些难忍地躬了躬身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从爱抚到润滑,一直到后来的进入,都是在沉默和喘息之中完成的。任祺日的后方前晚才刚刚被进入过,身体也趋向敏感,故而之后的动作,他们是难得地快速顺利地进入状况了。
  任三爷的身子似乎不能进行过于激烈的性 爱,然而,只单单是身子的摩擦就能带给他和身下的人无法忍耐的刺激。在那有规律的律 动之中,任祺日闭着眼侧头,有时候难忍地溢出一两声的闷哼。胸膛被人亲吻着,同时,体内深处的某个部位被摩擦而过,他扬了扬首,仿佛是夹杂着欢欣地拔高了声音。任三爷是以跪坐的姿势,在他的腿间进入他,他的双手扶着任三爷的双膝。
  从一开始尚可控制的撞击,到之后两个人渐渐乱了章法,呼吸更加地急促,连声音都零零碎碎的,进出时候发出的水声在耳边回绕,营造出一个暧昧□的气氛。任祺日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大的招架之力的,他早前的生活太平稳了,以至于,在床上的时候,他只要一想到他和这世上如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肉体相连的时候,那种刺激堕落的感觉似乎凌驾了罪恶感。
  一个深吻之后,任祺日终是释放了欲望,有些瘫软地埋首在任三爷的颈窝。双手紧紧地攀住,上上下下了一阵,颈脖让他深深地、用力地吸吮着,股间就传来了温热的感觉。唇间溢出了满足的叹息,任祺日歇息一阵,疲劳地叹息说:“你挺……莫名其妙的。”任三爷的欲望确实总是如此突如其来。
  任三爷亲昵地含了含任祺日的耳垂,房间有些闷热,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热汗。任祺日躺了一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地睁了睁眼。
  “对了……”
  任三爷还沉浸在□后的餍足里,亲吻着任祺日的掌心。任祺日快速地将手抽回来,急急说:“我都忘了跟你说,我明天打算跟芳嫂去一趟新山。”
  任三爷微顿——任祺日却坐了起来,腰酸地哎了一声,急急一边的浴袍裹着先冲入了浴室。
  而给早上七点的时候,任祺日就急急地出门了。任三爷也睡不下了,毕竟这两年,任祺日是从没离开过他的眼界的,现下突然要跟芳嫂去到新山的乡下,任三爷面上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愿意的。而且这一去居然是要好几天,又是坐巴士,任三爷皱了皱眉,看着任祺日从凌晨五点开始忙里忙外,却也不舍得多说些什么。
  他知道任祺日和芳嫂老何的关系如同家人,而这样的情感是自己无法多加干预的。
  毕竟,他没办法给任祺日单纯的亲情。
  任三爷亲自跟着送了任祺日和芳嫂去了车站。他看着任祺日买车票,替芳嫂拿东西,另一手还抱着芳嫂的大女儿,偶尔还类似觉着酸疼地拍了拍腰。一直到任祺日坐的巴士走了,任三爷才有些疲惫地捏着眉心,轻叹一声。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三爷,回去了么?” 
  任三爷摆了摆手,沙哑地说了一句:“去公司。”
  他突然觉着心里空了一大块,虽说和祺祺也曾分开个五六年,现在不过是去个四天——不管是多久,他总是舍不得的。
  只要祺祺留给他一个背影,他都觉得疼。
                                                  
重生之沉云夺日任三爷的孤寂(中)
  因为深觉身边少了重要的人,任三爷这几天俨然是不太好过的。
  在任祺日离开的第一天,那种锥心的感觉还算和缓,并不足以妨碍任三爷的正常作息,他一大早就去了公司,过了中午,就深深觉得疲惫了,于是也早早回到任家大宅,吃了药就睡了过去。
  当任三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暗了下来。老何来伺候餐点的时候,呵呵笑着说:“三爷,您醒来前小少爷打过一通电话回来。”
  任三爷抬了抬眼,只听老何接着道:“小少爷他们已经到了,所以来报个平安——我问过小少爷要不要跟三爷说些话,不过三爷您那时候犯困,小少爷说不想打扰您,我也就不把您给叫起了。”
  任三爷慢慢放下了汤匙,他看着碗里的淡色粥水,只觉得索然无味,毫无胃口。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楼梯口间的古老挂钟,短针已经指向数字九了——时间还不算晚,任三爷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走到沙发边,步速不急不缓。老何赶紧跟了上去,只见任三爷拿起了那带着古老气息的金制电话筒。
  那金属话筒似乎有些冰凉,任三爷甫一握还稍稍缩了缩手,老何当了几年管家,也深知任三爷的脾性,急忙走前恭敬地说:“三爷,我来吧。”
  老何把听筒那里起来,熟练地旋转着那古老的电话纽盘,当耳边传来嘟嘟声的时候,老何带笑转眼看了看任三爷——只见这跟太上皇似的主子微拧着眉瞧着自己。老何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带着些微迟疑地问:“三爷……您不是要找张秘书么?” 
  任三爷眉头又紧了紧,那副神情就像是被人被冒犯了一样,老何顿觉心惊胆跳,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任三爷他老人家觉得不快了。只见任三爷缓缓地接过了听筒,按下了重拨键,微弯腰转了一行的数字,然后喘了喘气,仿佛是累了一样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侧头耐心地等着。  任三爷眉头又一蹙,又重新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老何不由得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三爷,您是不是要找……小少爷?” 
  任三爷闻言回过头,老何咽了咽口水,边琢磨着字句边道:“是这样的,三爷,阿芳的乡下那里哥哥家有时候收讯不是很好,家里电话刚好这几天断了,小少爷也是去到附近的小街市,才打了电话回来……”
  任三爷明白地点了点头,放下电话了。
  他微晃地站了起来,往楼梯走,老何急忙问道:“三爷,您不再用一点东西么?”粥才动了几口,配菜连尝也没尝,这怎么成呢? 
  任三爷摆了摆手,径自走上楼去了。
  老何并不知道他方才的那一番话给任三爷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末了,口中深深地溢出一声叹息——这四天,别说看不见人了,就连祺祺的声音指不定都听不到……
  任三爷伴着这样的想法,歪倒躺在床上,他隐隐觉得,不好了、真不好了。
  他闭了闭眼,夜无好眠。
  隔天,任三爷早早便起了,因为昨日饮食不均,今日他便尝到了苦果。任三爷觉着胃部微微地泛疼,他带着苍白的面色,梳洗之后换了衣裳。老何将早点送进了房间里,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吃药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白水洒在了衣服上。于是,任三爷又缓慢而温吞地去梳洗、换衣裳……
  别说老何瞧了出来,就连公司里的秘书经理都觉着——三爷这两天好似有些不大对劲。
  可要说哪里不对劲,又指不太出来。
  任三爷的作息一如以往地毫无章法,而脸色倒是越来越难看,像是随时就要病倒了。
  夜晚,任三爷仰卧在床上——今天他又错过了任祺日的电话,并不是任祺日挂断了,而是在他好容易赶到电话前面的时候,那边的收讯又坏了,当他拿起听筒的时候,那头只传来了刺耳的沙沙声。
  任三爷扼腕至极,他像是迁怒一样地重重地将听筒搁下了,留下在一旁错愕的老何。
  晚饭自然是半点米粒也吞不下去了。
  现下,任三爷抚着那空荡荡的旁侧,无声地叹息。他侧过身,慢慢地将头迈进任祺日的枕头里——任三爷并不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虽说他确实喜欢寂静多过喧闹,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的身边并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而在这个孤寂的夜晚,任三爷慢慢地从床上坐正了。
  他抿了抿唇,思索一阵,就按了传唤键把老何给叫了上来。
  任三爷细细地吩咐了一切,老何从被窝里被拽了出来,听到后来睁了睁眼,他觉着自己似乎听错了,可是当他抬头直直看着任三爷,懵了。
  三爷那表情,哪里是在跟他开玩笑呢。
  他带着一点希望,小心翼翼地劝说:“三爷,小少爷再两天就回来了,您也不必……哎,我的意思是,乡下地方,您也知道的,那地方没酒店,您吃住什么的也许……”
  任三爷闭了闭眼,摆手。
  老何这是明白了,三爷是铁了心,要亲自去把人给领回来了。
  他默默地低了低头,转头赶紧下去办事了。
  隔天凌晨,任三爷坐进了车,往新山开去了。毕竟是出境,中间停停走走了几次,后来好容易到了新山,司机按着老何之前交待的路线,往乡下走去——这路途才是真真正正的颠簸,柏油路到处是坑,又逢大雨连连,路也瞧不大清楚。
  任三爷坐在车内,他靠着椅子,面目简直苍白得几乎狰狞了。
  终于,在任三爷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时候,他们到了。
  这一台豪华轿车吸引了不少乡民的视线,而他们此刻停在一家高脚木屋的不远处,还得走过一条小径,才能到芳嫂的老家。
  那会儿还下着雨,司机拿了雨伞赶紧先下车,去给任三爷开了车门。
  任三爷因为一路的摇晃颠簸,此刻连视野都不怎么清明了,他掩着嘴忍着呕吐的感觉,在司机的搀扶下下了车。
  而在此时此刻,任三爷听到了一声声的呼喊。
  他慢慢地站直了。
  “三叔——!三叔!” 
  是……他揉捏着太阳穴,定睛瞧着前头的高脚木屋。
  似乎有个人正在跟他招手——那人拿着雨伞走下了屋外的阶梯,快步地向他跑来。
  “三叔——!你到啦!” 
  他远远地就听到了声音。
  是祺祺。
  任三爷登时微笑了,他慢慢地张开手臂,抬步上前,要和那个青年抱个满怀……
  然而,他的视线蓦地一晃。
  任祺日今早才知道自家三叔追来了,先是讶异地怪叫一声,紧接着就是芳嫂老家一伙人忙里忙外地张罗了——这乡下老屋是芳嫂兄长一家的老住宅,都是憨厚好客的乡下人,一群人知道了任三爷要来,少不得要闹腾一番。
  任祺日微觉歉意,让他们别忙,可哪里有人肯听呢?毕竟是客人,还是个身份尊贵的大客人。他们也不让任祺日帮忙,只让他在屋子外头候着。
  故此,任祺日算了时候,就抱着芳嫂的小儿子,等候着任三爷的大驾了。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行程比预定的慢了许多,任祺日不由得暗暗担忧——任三爷这些年身子是好些了,可总归比一般人还要娇贵许多的,这样长时间的车程,自然是少不得苦头吃。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辆停在大路边。
  任祺日睁大眼瞧了,当司机打开后方车门的时候,果真瞧见一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三叔! 
  他不知为何有些激动,冲着那个方向急急招手高喊,然后抓了两把雨伞快步跑下了阶梯。
  “三叔——”
  他赤脚跑过小径,踩过水洼的时候,溅起了一阵水花。
  任三爷瞧了过来,脸上扬起了笑容,似乎还张开了手臂,然而,下一秒——
  任祺日看着自家三叔摇摇晃晃地走前一步,眼一翻,倒下了。
重生之沉云夺日任三爷的孤寂(下)
任三爷并非病了。他只是因为连两日的睡眠不定、食欲不振,再加上这一路的长途跋涉,故此,当他一放下心头大石,整个人便不由得往下栽倒了。但是,他这一倒不仅把任祺日给吓坏了,连带了芳嫂老家一伙人、邻居们、隔壁隔壁房子的老乡们……也跟着吓破胆子了。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倒就倒呢,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小乡村也是有家小诊所的,不过因为下雨,再加上那处多是泥地,离那地方估计还得驶上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任祺日当下是直接吓得把雨伞给扔了,直接弯下腰要把自家晕倒的三叔给背起来。只不过,任三爷虽是体虚,这身骨还是有点重量的,任祺日只得和司机一块儿把人先扶进了屋子,而在屋子上头发现不对劲的芳嫂也赶紧把兄长和精壮的侄子给叫了下去,一伙人在众人的围观之下,总算把人给抬进了屋子里。
  芳嫂的侄子跟着司机去叫医生了,芳嫂的兄长德叔忙掐着任三爷的人中,小孩儿都紧紧张张地在玄关瞧着,任祺日这一次真真是吓得脸色都白去了,强作镇定地听从德叔的指示用力捏按着任三爷的后背穴道——只能说祖宗留下的秘方确实有几分效果,任三爷果真在众人的注视下转醒了。
  然而,在任三爷醒来之后,众人又是上下奔忙,只因任三爷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一转醒就觉着冷,迷迷糊糊地喊了几声祺祺,转头就只知道抓着任祺日不放,一群人折腾到医生来了,施了针吊了水才稍微平静下来。
  到了隔天早晨,任三爷总算是清醒了。
  而让他睁开眼的主因,则是由于身下的薄垫子喀得他浑身都疼,而任三爷甫一侧过头,没瞧见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倒是和几个孩子的目光对上了。
  任三爷瞬间懵了,然而,他仍旧是淡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而这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啊”的大叫一声,原来围在床边的孩子都快步冲出门去,一路呐喊着——
  “僵尸复活啦啊啊啊啊——”
  任三爷的心情顿然复杂了起来。
  芳嫂和自家嫂子先是过来了,客客气气地问候一阵,任三爷拒绝了搀扶,径自站了起来,脚步微虚地走到了房外的小客厅坐着。
  “三爷。”芳嫂深知任三爷是个难伺候的主子,见他坐在那木制套椅上,仿佛是不大舒服地挪了挪,眯着眼瞧着外头,想了想便小心道:“三爷,小少爷今早看您没事儿了,就跟我哥去果园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回来。”
  “您要不先去梳洗梳洗,我给您熬点热粥。”
  任三爷侧头睨了一眼芳嫂。这毕竟是外头,不比自己家,再说芳嫂是个孕妇。于是,他摆了摆手,轻轻摇头拒了。
  芳嫂以为三爷是心情不快,一时也有些急了,嫂子也跟着在一边坐着,不断地搓着手——她是个乡下村妇,之前只听过自家男人说任三爷是个有身份的人,可看着那任家小少爷容易亲近,便也以为任三爷好歹是个能相处的。然而,现下对着这么一个人物,她哪里还有这样的想法,话也不敢多说,只怕说错了丢面子。
  任三爷双手合握坐在椅子上,他稍稍环顾四周——确实是间老木屋了,不过收拾得干净,内里布置得也整齐得体,地板也是木制的,不像地砖那般透凉,用不着铺着地毯也让人觉得舒坦。故此,任三爷撇开了一开始的不适感,颇为合意地点了点头。
  而在此时,从不远处驶来一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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