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探红楼-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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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今的身份还能回去？”惜春撇唇，掩嘴打了一个呵欠，“这一路可把我累坏了，让人带我去休憩罢”

　　　　“好。”探春急忙答应，叫了小沐领了惜春去偏殿，却仍是坐着发呆。

　　　　“四姑娘看起来倒与以前不一样，竟是活泼了许多。那张脸，也不复呆板。”侍书替她换了盏茶，一边笑道。

　　　　“是啊，出来走动走动，果然是有些好处的。”探春咕哝了一句，又叹气不迭，“二哥和薛宝钗交换文定之礼？这有没有搞错啊，快写信问问他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太和薛姨**心思自然是明白的，可他们两个呢？二哥真喜欢薛玉钗，我怎么一点端睨也没瞧出来？”

　　　　鸳鸯怅然：“老太太若是知道了，　一定会生气。林姑娘可是她嫡嫡亲的外孙女儿，哪里舍得嫁到外头去。”

　　　　“王后也不用急，等他们的回信来了再说。”翠墨笑着安慰。

　　　　探春负气：“就是急死也没用啊，他们两个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你看看，这是前儿才收到的信嘛，一点儿消息都没露”

　　　　“陛下”

　　　　异口同声的问安，让探春回过神来，她朝他迎上去，也不行礼，只替他解下了披风：“今儿回来得恁早，奏折都批阅完了么？”

　　　　说起来，游诽这茜香王当的，还真是游刃有余。她记得历史上的雍正皇帝，每天工作时间要超过十四个小时，还全年无休。可这位呢？上朝一个时辰，批阅奏折一个时辰，多出来的那些时间，免不了要和探春做“有益身心”的运动。

　　　　过了十天半月，还要带她去别院小住两天，倒真像是现代，还有双休日。恐怕，这种制度也是那位穿越前辈想出来的吧？

　　　　不过，这个福利很好，起码探春很喜欢。而且，她发现茜香的生意比天朝还好做，因为做官的有休假，自然街道繁华。

　　　　茜香岛在半年前重建，如今已经又繁华了起来。探春很想拉惜春去逛街，可人家没兴趣，只管拿着一本经书在念。

　　　　“道德经？”探春好奇地问。

　　　　“嗯，差不多。”惜春也正经地点头。探春见看得入神，居然头也不抬，忍不住把书抢了过来。惜春不急，只笑嘻嘻地看着。

　　　　探春狐疑，封皮上确实写着《道德经》，她忍不住翻了两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你……原来也是个假道姑”

　　　　惜春吃吃地笑：“那些经书我都背得差不多，还用得着看吗？只是怕被人家说，才做了个假封皮。你若是要看，等我看完了再给你，很精彩。”

　　　　探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本《猎鹰？赌局》，出自自己的手笔。如今宫里服侍的人多，翠墨干脆打理起了茜香的“金粉世家”，还不忘著书立说，当然创意是探春的，盗完了金庸的全本，如今正盗古龙的呢这会儿，已经盗到最后一部　。

　　　　“我那箱子里还有两本，还是从京城里刚买来的呢。你要喜欢，我都留给你，别瞧着语言半白不古的，可故事很好看。”惜春还在做广告，“这部我正看到入港，可不兴拿去的。”

　　　　探春不屑地把书还给了她：“还等你来跟我推荐，我可早就看完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书还是茜香金粉世家首发的吗？”

　　　　惜春茫然：“茜香还有这样的大文豪？你是王后，不如给我引见。”

　　　　游诽进来的时候，两姐妹正在热烈讨论书里的内容。

　　　　“金粉世家又出了两本新的，前两天才付印。你要喜欢的话，朕让人送你两套。”他倒是慷他人之慨。探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惜春忙起身行礼：“多谢陛下。”

　　　　“都是自家人，你称我姐夫就是。”

　　　　“近期去中原，恐怕不可能。母亲刚送来信，说是在迷迭岛定居。”游诽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探春一把抢过来，嘟哝着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王，竟然不敢自己的国家，去学人家当农夫真正是岂有此理。”

　　　　“女王当得习惯了，偶尔也要换个职业。”游诽说着坐下，也不等茶新上，直接拿了探春的杯子，往喉咙里灌。

　　　　惜春看得呆了，眼珠子瞪得一动不动。

　　　　“不过，我已经去信求母亲了，说要带你出去散心，让她回来坐镇。唔，依我对母亲的了解嘛，肯定是不会这么爽快就回来的。不过，我会每天去信一封，把她说得烦了，总也要几个月的功夫。”

　　　　“啊？”探春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什么自信地猜度他的意思，“你是说，要请母亲回来主持大避，然后我们就可以……”

　　　　“你昨儿说梦话还想回家呢，我们也该放个假，好好轻松轻松了。”

第二百章　王室子嗣　　　　当皇帝还能放这么长的假吗？探春有点狐疑，倒为自己的孩子气不好意思起来：“你是一国之君，哪里能说走就走的？你许我和四妹妹一同回去，已经是王恩浩荡了。”

　　　　谁知惜春却忙着摇头：“我不回去，来茜香之前已经去了一趟京里。我倒是觉得茜香气候宜人，风华不俗，还想去迷迭岛看看呢”

　　　　“所以，还是我陪你去吧。”游诽涎着脸凑过来，浑然不管惜春在一旁看着，光明正大地就偷了一个香。

　　　　探春脸红，惜春呆愣。这就是茜香的王？就是贾宝玉，恐怕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当着个外人搞暧昧吧？

　　　　“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探春嗔了他一眼，倒并没有恼怒。现在已经被他时不时地偷袭明袭，搞得没有娇羞这种情感了。

　　　　“那不行，你跑没了影，我哪儿再去找个王后呢？”游诽嘻皮笑脸，也不管惜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眼睛瞪得铜铃那样大。

　　　　探春好笑，这家伙还真把惜春当成一家人了，所以毫不掩饰。心里暖暖的，柔柔的，脸上却故作悻然：“我走了，正好给你机会找王妃呢这王后的位置可不许人抢去，到死都是我的啊”

　　　　惜春怕了：“姐姐”

　　　　游诽哼了一声：“伺候你一个就把我的命都快要没了，你当我能一夜御几女不成？”

　　　　“游诽”探春沉了脸。惜春还是个未嫁的姑娘，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混账话

　　　　“好，不说了。”游诽笑嘻嘻地坐到了探春身边的椅子上，转脸看向惜春，“你姐姐脸皮子薄，不能当着人开这样的玩笑。”

　　　　探春又好笑又好气，连惜春都红着脸憋笑。这话说的，意思不就是两个人私下里的时候常开这样的玩笑？

　　　　侍书斟上了茶，游诽才算安安稳稳地坐着说话：“四妹妹若要去迷迭岛，我明天就叫人送你过去。”

　　　　探春吓了一跳：“怎么急着要把我妹妹赶走？我们还没说两天体己话呢”

　　　　“你想早日回中原，就让你妹妹去给我母亲当说客反正住的地方也现成，想必妹妹也不会嫌弃我母亲住的地方简陋。”

　　　　惜春忙道：“不敢。我近年来四海为家，破庙里也能容身。不过……”

　　　　她求救地看向探春，他说的母亲，难道是茜香前任的王吗？

　　　　“这样啊……可是你母亲喜欢清静，四妹妹若是去了……”

　　　　“就是找个人与她说说话，天天在她耳边念经——那时候，母亲觉得还是早一点回茜香岛来的好。”

　　　　探春“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这样对母亲？别惹怒了她老人家，到时候干脆再找个岛躲着，万事不理。”

　　　　游诽没半点不好意思：“那倒不会，做儿子的难得求她回来帮几天忙，就算不心疼儿子，也得心疼儿媳妇不是？”

　　　　“可咱们才让母亲歇了一年多……这个话不好出口。”探春虽然千愿万愿，但到底觉得自己夫妻两个做的事儿不上道。

　　　　“对啊，母亲也休息了这么久，该换我们轮休了。”游诽挤眉弄眼。

　　　　惜春不好答话，只坐在那里闷头喝茶。反正她也是清静惯了的，到后来干脆悄悄地把包着《道德经》书皮的小说拿出来看。

　　　　探春暗暗称奇，往常这位四妹可是最讲究规矩的人，连入画出了一点儿错都毫不怜惜地打发她出了府。这会儿，竟当着他们两个的面，偷偷地看起了小说？

　　　　“只怕是母亲有了个人作伴，反倒更加乐不思蜀？”她沉吟着，怕弄巧成拙。

　　　　“所以才让四妹妹每天在母亲跟前说咱们如何辛苦的话，唔，你如今不是还没有身孕么？正好是个现成的理由，出去散散心，指不定回来就有了。”

　　　　探春下意思地抚住小腹，有点小烦恼：“是啊，都快一年半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不会是我……”

　　　　她想，自己是穿越者，后代的问题不知道会不会更艰难些。不过，她也不怕，游诽不是被生下来了吗？

　　　　“咱们去中原走一趟就能怀个孩子回来，让母亲也过过做祖母的瘾，是不是？”游诽从来没见担心，还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

　　　　“如果我三年无出，我会不会……”探春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在帝王之家，子嗣可是大问题。就算他对她情深义重，那班大臣们恐怕也会罗嗦个没完。

　　　　“那就等十年。”游诽满不在乎，“其实咱们才多大，你急什么。如果你喜欢小孩子，不如把我表兄家里新出生的小女儿抱回来玩。”

　　　　探春猛翻白眼，孩子是用来玩的吗？

　　　　“我是怕……”探春吞吞吐吐。

　　　　“就是万一你或者我不能生，那也简单，我表哥家也不是没儿子”游诽说得满不在乎，却把两姐妹吓得好大的一跳。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是茜香王啊继承人的问题，能这么简慢吗？惜春更是怔怔的，满眼都是羡慕。也许，孤身一人的想法，在这时候真正觉得动摇了。游诽和探春的相处，还真是从所未见。

　　　　翌日一早，游诽果然派人送往迷迭岛。自然还教了她很多话，无非就是说探春如何辛苦云云。他早已去了信，两下里夹攻一番，不过是想女王早日回来主持大局，他和探春可以趁机跷班度长假。

　　　　“你怎么让林怀玉去送她？”探春看着惜春的船扬帆远去，忍不住瞠目，“他可是御林军统领，不觉得小材大用了吗？”

　　　　“我是给他创造机会，那小子接到这件差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我瞧着啊，他还是头一回谢恩谢得这么爽快。”

　　　　探春一愣：“你是说，他对四妹妹有那个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很正常吗？”游诽笑得像只刚偷吃到了一只鸡的狐狸。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和四妹妹常在一起，也没看出些什么来，你不会是乱点鸳鸯谱吧？若是我妹妹被欺负了，可不饶你”

　　　　游诽不屑：“就你那情商，当初我巴巴儿地跟着你那么久都不自知，这会儿还能看出人家两情相悦来？”

　　　　晕菜，连情商都冒出来了。幸好只有夫妻两个，穿越人士的沟通，就是毫无障碍啊

　　　　想到不久后能回中原，探春还是很激动的。身边跟着的几个侍女，比她还要激动，送走了惜春就开始收拾行李。三天两头向探春请了假出去逛街，说是要买茜香的特产回去送人。

　　　　还是侍书和鸳鸯两个持重，在她的小金库里翻找，按探春的话来说，这叫“废物利用”，省得有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放在里面发霉，趁着这个机会处理掉，还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

　　　　不过，小金库里东西也不算多，比当初贾府的库房还要寒碜。主要是茜香国似乎没有送厚礼的风尚，就是帝后万寿节，也只是些新巧的玩意儿。所以，私房主要还是靠几间铺子，王后的“工资”可不算高。

　　　　女王在一月后回到茜香，游诽和探春亲至码头迎候。这一回，没有百官相迎，倒真是普通的一家人了。

　　　　“我在迷迭岛也听说了，你们可比母亲能干两人同心，才会其利断金啊”女王叹息着，眼圈有点红。

　　　　游诽不满：“母亲，你去迷迭岛逍遥了这么久，这回轮到我陪着探春回中原逍遥去了。”

　　　　“不许多耽搁，一年之后我可不管了。”女王嗔道，“要不是看在探春的面上，我哪肯再接这个手”

　　　　“是是是，我知道母亲有了媳妇就忘儿。”游诽笑嘻嘻地说道，扶着女王上了马车。

　　　　“母亲这一向精神倒好，比在宫里的时候黑了些。”探春一手被女王握住，顺势与女王坐于一侧。

　　　　“可不是？看着外面的天，心情总是好的。况且，那里离你们的父亲又近，有他陪着，天天都很安宁快乐。”

　　　　他们又留了一个月，事实上女王并不需要常常出面，大臣们各司其职，并没有什么政务交给女王。

　　　　出发的那天，女王亲自把他们送上船，又交代了探春需要注意的事项。翠墨因为在京里也没个亲人，和半夏当归都留在茜香，帮着办理宫务的同时，还能照看着“金粉世家”，如今可是探春最重要的银钱来源。

　　　　因为归心似箭，探春倒没有心情在沿途多作逗留。

　　　　“母亲没有说起……关于王嗣的事吧？”探春有点不安，临行前两晚，女王把游诽单独叫说不知说了什么。

　　　　旁的倒不怕，就怕给游诽再纳几个妃子进来，她竟觉得仿佛世界末日。其实穿越来以后，她早已经认清了形势，不过是执着于一个正室之位。

　　　　也许是被游诽宠出来的罢？这一年半以来，她还从来没有为小老婆的事忧烦过。但膝下无出，总是要被婆婆不满，虽然女王看上去待她仍然亲切，并无二意。

　　　　游诽笑道：“你倒是冰雪聪明，这也能猜着”

　　　　探春目光微黯，强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儿子大婚过后，总想着早一天当祖母。”

　　　　“你想哪儿去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年纪太小，生养危险，母亲是嘱我让你再养一两年。”

　　　　啊？探春石化。

　　　　第二百零一章　金陵消息　　　　对于低调二字，游诽是极有心得的。虽说探春到了京城总要露面，他就玩了一招金蝉脱壳计，让华丽的大船装了礼物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他和探春带了几个随身服侍的丫鬟，早就到了广州府。当然，探春本想把那只神出鬼没的风雅颂留下的，谁知她踏上船才知道，黑猫早就先一步上了船，正在舱中呼呼大睡呢

　　　　“咱们还是先回京城吧，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探春不肯上岸，仍叫连夜开船。

　　　　“那也行，到了金陵再让你歇一宿，广州地偏，就是客栈也不见得有好的，倒不如咱们船上舒服。”游诽也不坚持，只让人去采办了淡水和食物，连夜放船北上。

　　　　“别老是愁眉苦脸了，就是你大姐姐病重，你早去两日也帮不上忙。况且，太医院里尽是好医生，你在姐姐不会有事的。”游诽看她心神恍惚，忍不住劝道。

　　　　“这道理我岂能不懂？可是你不知道，我姐姐她……心里对皇上是另一重心思，哪个男人能容忍这种事儿？”她叹了口气。

　　　　游诽吃惊：“什么意思？”

　　　　“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不是皇上。我只担心姐姐这病，似乎有些蹊跷，只可惜四妹妹那里也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究竟怎样。”

　　　　游诽果然神色凝重，站起来在逼仄的船舱里踱了两步：“这人……怕是东平郡王。”

　　　　探春更吓得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东平郡王与皇上年纪相类，他……”

　　　　忽地想起那在凤藻宫见到的那抹青色袍角，便有些惊疑不定。如果真有这样的宫闱丑闻，贾氏倒还是早早卸了官身，回金陵的好。可是她如今玉碟已改至南安门下，若与贾政通信，又要被言官揪出点错来。贾宝玉和贾环又没走官场，就是前阵子春闱，也不知道如今放榜了没有。就是得了名次，元春的丑闻闹出来，他两个的功名也要被生生革了。

　　　　“听说你姐姐自幼进宫，怎么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还不错？”游诽若有所思地问。

　　　　“以前并不怎样，不过大姐省亲过后，倒是常记挂着我，逢年逢节的，总有多般赏赐。就是我过生日，也独有一份儿。再说，在宫里的时候，待我也好，毕竟是自家姐妹。”

　　　　说着，探春叹了口气。她对元春真有姐妹情谊，倒还是发现了她的秘密之后。想到当初因为她作主，王夫人才没有坚持让自己入宫，怎么着也领了她这份情。

　　　　她看向游诽，心中柔软，忍不住握了他的手：“如果不是姐姐，兴许我如今还在宫里，跟那几个妃几个昭仪的，斗得不亦乐乎。”

　　　　游诽把她拥到怀里：“好，咱们就承了你大姐姐的情。不过，中原那里，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小打小闹还行，真要这事儿闹出来了，也帮不上忙。”

　　　　探春怅然：“我何尝不知？到底府里还有几个牵挂着的人，况且我娘和弟弟还在，总不能无动于衷。虽说和娘不大亲，可环弟几可说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明白，一定保你小弟平安。”游诽拥着她诱哄。

　　　　“嗯，我把娘和环弟接到茜香去的话……行不行？”探春迟疑着问，“我娘是有点不着调，不过也是在大家族里没法子的事儿。环弟虽不能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以他的年纪，应该还算是个五好少年。”

　　　　游诽笑着把唇贴上了她的：“还说我王婆卖瓜呢，你自己不也是？傻话，你的娘是我的岳母，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妻弟。只要你不嫌弃茜香地方小，我还求之不得呢”

　　　　探春放下了咫的一块大石，有个退路就好。

　　　　他们直到金陵，才靠上码头下船休整。探春神情有些恹恹：“找间差不多的客栈歇着罢，我浑身无力了。”

　　　　“先去吃点好东西，咱们在海上也航行了两个多月。”游诽却带着她直奔当地最大的饭庄。

　　　　“难道我的手艺很差？”探春郁闷。因为换了一条快船，因此只带了一个御厨，有时候探春兴致来了，就捣鼓些菜肴出来，游诽就成了试吃员。

　　　　“不是不是，你的手艺当然好。”游诽看她垮了脸，急忙补救，“只不过材料不如岸上的新鲜，是不是？”

　　　　探春感慨：“看来，我只有指导人的天赋，自己下厨，也就一碗鸡丝面能装点场面。”

　　　　“没关系，你比我聪明。看看，我连鸡丝面都不会做。”

　　　　探春失笑，其实她在前世还有一招拿手好菜，是可乐鸡。问题是这年头，可口可乐公司还没有出现呢

　　　　游诽把随从打发出去，才带着探春和鸳鸯、侍书要了一个雅间。

　　　　“他们不吃么？”探春疑惑。游诽和自己一样，不大讲究尊卑上下。即使他们分桌而食，也会安排一桌席面给他们。

　　　　“回头再吃，先上街打探消息。你不关心家里的事儿吗？咱们心里有数，还能想些对策出来。”游诽解释着，叫跑堂出来点了一桌子的菜。

　　　　小二立刻变了脸色，笑嘻嘻地在本就干净的桌子上又拿抹布擦了一遍。

　　　　“真是到处都有长着一双狗眼的人。”探春咕哝，“下回到这种饭庄来吃饭，非得先换件抢眼的衣服出来不可。”

　　　　游诽看她只穿着水绿色的撒花袄子，同色的洋绉银鼠皮裙，皮蛋青的刻丝灰鼠披风，头上也只戴了一只碧玉的簪子，怎么看都只觉得像是小户人家。可她目光微闪，便自有一种威严。大半年的王后生涯，多少总能培养出些气势来的。

　　　　更何况，是在茜香这种王后与王并肩的国家呢？

　　　　“你们也去隔壁用罢，回头让他们直接过去，留点蔬菜给他们就是了。”游诽把鸳鸯和侍书两个也给打发了出去。

　　　　“明知道他们都是无肉不欢，你还……”探春笑着摇头。

　　　　“你的那两个丫鬟，吃不了什么　，放心吧。”游诽不以为意。

　　　　探春也知道他不过开个玩笑，在这方面，他们都不是小气的主儿。

　　　　菜上得很快，而且荤素搭配着上，两人倒也吃得极其满意。船上的储备再丰富，总不如岸上的新鲜。

　　　　“好吃。”探春吃得满嘴是油，游诽探手替她把唇边的一块碎屑抹掉。有时候，幸福就在这些小细节上。

　　　　随从们陆续回来，游诽只挥手让他们去隔壁雅座用餐。

　　　　探春心痒：“怎么不让他们先把摸来的情况说一说？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要饿的话在这里也能吃，反正你点得太多，咱们吃不下。”

　　　　“他们几个探来的消息大同小异，先整理好了再报上来，免得重复听上五六遍的。”游诽挟了一块八宝鸭子在她的碗上，“你看看，到茜香这么久，好容易养胖了一些，这阵子又瘦下来了。我看啊，你天生就是个劳碌命，闲着闲着，就把肉也给闲下来了。”

　　　　“有你这种说法么”探春朝他白了一眼，“任谁坐这么久的船，也会掉膘。”

　　　　游诽闷笑：“你还真当自己是猪了么？果然掉了不少膘。”

　　　　探春施施然道：“猪有什么不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就是临了临了，也不过伸头一刀罢了。”

　　　　随从们吃完了饭，果然推了个人进来汇报。

　　　　“只是些市井消息，未必是真。”这开场白说的，让探春没好气地睃了一串白眼过去。

　　　　“就算是自己胡乱编的，也说出来罢。”

　　　　随从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