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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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那对头一方觉得自家人厉害，特意嘱咐了不让官府chā手，就连地方都选在郊外。等到那些跑回去的报告给自家主子，然后又去报官后，衙门里的衙役和当地卫所的官兵到了现场，却只发现满地的死尸，别的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就连那些人拿的兵器都是被人家收走了。
　　　　衙门里的人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看这场面，就知道当时打斗有多猛烈。很多公人和衙役都是心中暗自高兴，的亏自己没来，来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便是卫所的官兵，也是心中暗自吃惊。他们自己有多少斤两他们自己知道。这些官兵们，那就是吓唬一般老百姓还凑合。遇到强人，他们也是不敢和人家对打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一天到晚能不能吃饱肚子都是个问题，有没有力气拿得动那些家伙事也是个问题，再说，大家伙当兵那就是为了hún口饭吃，谁会为这事不顾性命的厮杀。
　　　　于是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想把刘家干下去的这家却是没想到，刘家却是比他们家还狠，一个月后竟然直接杀到他们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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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应该重用
　　　　第一卷关外风云＇第二百五十章应该重用——
　　　　第二百五十章应该重用
　　　　类似刘家和他对家这般打斗，这就算是黑吃黑了。若是其中一方跟着官府有联系，那另外一家，便是能打赢，大概也是要吃亏的。
　　　　但是刘家这些年，因为经营这车马行的买卖，加之从陈家进了货，经营那些奇巧器物，和山东各地官府都是打过交道的。特别是济南府的巡抚通判同知，便是下边的一个推官都是打点过的。那对头一家，刘明也是知道，便是济南府的赵家。他家是靠着济宁左近的运河起家的，车马行的买卖那是后干上的。这几年也是生意越干越大，和他们刘家发生了冲突，这才想着要用一些手段把他们刘家排挤出济南地界。
　　　　整个山东地界，济南府那是个大地方了，这做买卖的都是在这里进进出出，刘家也是在干大了之后，想着分这济南左近车马行买卖一块蛋糕来吃的。可是这赵家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刘家也是始料不及。不过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既然对方开始玩阴的，那刘家也不是吃素的。刘明打探清楚这赵家和官府中没什么重要往来，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后，便把这消息报告给了自家主人。
　　　　“哼，闹了半天就是个新近的爆发户，却想着跟咱们家玩这等把戏。你先备上厚礼，去济南府找王同知只会一声，让他想办法，先把官面上给打点稳妥，然后在动手。哼，既然要玩，那咱们就玩一把大的。俺老刘可不是软柿子，以为打完了就完了，哼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做的买卖，哪里又有那么好得的相应。哦，对了，听柱子说，这新招进来的那马壮，却是有些身手？”
　　　　“嗯，这马壮却是有些身手，而且不但他自己有身手，他还会练兵。这次咱们家在济南府附近和赵家对上这一仗，要说最大的功绩，便是这马壮了。这家伙领着和自己亲近的十五六人，只是排成简单的一个小方队，用的也就是铁枪头子，便把对方那些好勇斗狠之徒给打的落花流水。若是没有他那十来个人，咱们的人本就比对方少，最后到底会怎么样还真要两说。”
　　　　“会练兵？这个人的底细你查的可是清楚？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练兵？他是哪里人士，又是怎么进咱们家的？刘明，许多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你可要慎重！”
　　　　这坐在上首位置的老刘听到刘明如此说，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毕竟，他自家底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突然间发现这样的人，他心里也是在打鼓。他做这许多事，由不得他不多想。
　　　　“老爷放心，小的自然是对这马壮打探的清楚。他不是俺们山东本地人，是从河南那边过来的，说的是一口河南话。据他说，他是过来寻亲，现下自家亲戚都是死了，他也没了办法。那边他自家父母也都是死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出来。他自幼习武，又读过一段子私塾，算是个文武全才了。便是戚少保的纪效新书，他也是读过的。这次打斗，这方阵便是他看了些许兵书后自己想出来的。只是个试探，却是没想到会这么好。小的照着他说的查了一番，也是没有问题，便是那路引，小的也是派人到官府那里问了，都是没有问题。”
　　　　“嗯，既然没有问题，既然这练兵的法子是他自己在咱们这里边想出来的，那就好好用这人。这样的人要是不重用，那咱们要成那大事，可是没法办的。不过现下先不要跟他说这些，怎么样也要到他和咱们分不开的时候，那在跟他说。让他和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到时候他不想给咱们效死力都不行了。”
　　　　“老爷，要不然，咱们这次对付这赵家，就让这马壮来领着人干？这就是个机会，咱们倒是可以用这个机会，一呢来试探一下他胆子到底多大，二呢，就是让他和咱们签下投名状。让他把赵家灭了，到时候再让他干别的时候，若是不同意，这便是个把柄。”
　　　　“嗯，你这主意不错。行，你就照着你刚才说的办吧。这次一切事情都让这马壮安排，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若是真有能耐，以后俺们刘家要想报那仇，却是要靠着他一些了。”
　　　　两个人就这么把试探马壮的法子想了出来。老刘毕竟经过些许风浪，对于很多事情，还是要以稳字为主，便是这招家丁的事情，他也是分成内外两拨。新招的放到城外庄园里，用熟了后，最起码对这个人各方面都有所了解后，才能让这人渐渐的了解自家的事情。那些用不熟的，或是脑袋比较活泛的，或是想法比较多的，都是不大用，只是把他们当一般家丁用。
　　　　马壮很快就接到了任务。他略作思索，便把庄园里的人都是召集起来，先是领着他们训练了二十多日，然后又根据这些人的情况以及那刘明刘管事提供的情况，亲自设计了一次剿灭那赵家的方案。这方案后来刘明看了后都是觉得这马壮是个人才。那些其他征召来的家丁，现下都是要配合马壮，完成这次行动。刘明在一个月过后，真正的把这次行动的指挥权教给了马壮。
　　　　此时，那最初在青州城里谋划那场戏的两个书生，也是知道了刘家这一些列的行动。
　　　　“老板，马壮这次应该没有问题吧。这刘家该不是发现什么了吧，这么快就让马壮出头，这不是要试探他吧。”
　　　　“叫什么，一号，记住，你看你，脑子里还是不长记性。看来你还是需要历练啊。要不怎么大老板没让你去，而是让一号去呢。你需知道，一号可是和大老板当时一同受训的，便是我，也是没什么资格在他眼前说三道四的。这次老爷让大老板把一号都派过来了，可见这次咱们家对这山东地界要做的事有多重视。一号那可是文武全才，便是老爷都是在毕业批语上这么写的。你要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对旁人有过这般评价，大概也就那独臂姜雷了吧。放心，既然一号已经成功打入到这刘家，咱们只需要按照他的要求配合他行事便可以了。哦，对了，其他人等，还有几个没进去？”
　　　　“老板，还有四个，剩下的三十六个，都是以不同形式进到这刘家的家丁里头了。只是这刘家也是很小心，把这些新征召的分成两拨，并不是一并重用。”
　　　　“呵呵，看来这刘家对自己的事情还是考虑的很周到啊，这还真是有点做大事的样子。可惜了，他遇到了俺们家老爷。行了，让人继续保持和一号的联系，至于那没有打进的四个，放到别的地方吧。现下江南那边也是需要人。大老板现下手里人也是捉襟见肘啊，能给咱们四十个人，足见这次任务有多么重要。
　　　　刘家再之后的反扑赵家的行动中，却是做的干净利落。选的时间是个晚上，济南城里赵家老爷所在的院子里，一晚上功夫，竟然就毫无声息的人都没了。虽然半夜临近间或听到一些打斗声音，但是都是没敢过去看。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和赵家有联系的人过去一看，这赵家院子里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便是他家养的猫还有狗什么的畜生，现下都是没了踪影。大家都是好奇，这一晚上功夫，这一大家子，也是好到七八十口人了，怎么就这么没了呢。且他家院子里可是有护院的，就连带那些护院都是没了。
　　　　当然众人是不会发现，之后的好几天，出城的马车都是很多，这些马车都是刘家车马行的，城门口的门卒也是不去检查，接了人家几串铜钱后，便放行了。
　　　　这之后，赵家的买卖因为没了主家，自然是被官家给收了，那些跟赵家有债务的，此时也是到官府那边讨要。官府也是没有办法，便把这赵家的产业分给了济南城里的各个有实力的商家，他们凑钱，把这赵家的债务还的七七八八后，这事也算了了。至于赵家人为何没了，却是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后来官府明面上出的告示是说，赵家欠了人家的债，抑或是买卖赔了，所以连夜逃到了外地。赵家的院子也是被别人家给买了下来。
　　　　赵家除了济南城里，在济宁那边的买卖，还有城外的庄园，也是在之后被众人瓜分了。那些主要的管事，也是不知为何就没了踪影。
　　　　知道底细的人都是对这事莫不做声，不知道的却是四处乱猜。一时间，这事反倒是成了济南城里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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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乱将起
　　　　第一卷关外风云＇第二百五十一章大乱将起——
　　　　第二百五十一章大乱将起
　　　　万历二十七年山东地界发生的这赵家全家消失的事情，便似一阵风似地，刮过也就刮过了，都是没再众人心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不过能让众人这么快把这种相当八卦的事情忘掉，却是朝廷下派到山东地界的收税太监。
　　　　二十七年年底的时候，济南府中就多了好几起这样的事情，宫里头派到济南府的矿监和税监，都是在摸清了这山东地界的情况后，开始上下其手了。
　　　　太监们也是知道当地官府跟他们的关系的。想要收上银钱，那便是要从富户身上想法子。若是只盯着穷鬼，那便是打死他们也是弄不出多少银子的。可是所谓的富户，在当地又有几个不是跟官府，跟当地的士子们有联系的。大明南边还好说一些，有些富户虽说家里没有官身，但是因为挂靠在举人或是其他有官身的士子身上，这才发了财。可是北边，大多数富户那还都是要靠着自家的田地捞食的。这有大片田地，然后又不用上税，这样的人家才能发财，才能把家产弄大了。可是但凡是这样的人家，那都是和那些士子们有关系，或者本身就有官身的。从这样的人家身上捞钱，若是找衙门里的公人，怕是到时候办事会费劲很多。那些人和士子们可都是一个鼻眼出气的，找他们帮着自己对付那些士子，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因此各个管事太监也是聪明，来到地方上后，先是跟当地官府借出一个院子，重新立起一个衙门，专事税银的收取。
　　　　这办公的地方有了，人也是要配齐的。太监们都是从京师中出来的，他们平素都是在宫里头呆着，能混上这出宫的差事的，那都是平日里和司礼监那些太监们关系好的，这些人在宫里头玩投机取巧，玩拉拢人心，玩取悦上司那是好手，可是若是说道对宫外的了解，他们反倒不及那些地位低下的太监了。毕竟，那些人一天到晚要伺候这个皇宫里的贵人，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得他们从外头往里头进。而这些派到地方上的太监，他们在京师中是不可能有什么可用的人的，只能来到地方上后自己找。
　　　　虽然到了地方自己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不过他们脑袋也是活泛，没见几日便和当地的地痞无赖勾搭上了。他们也是知道，若是想对当地熟悉，办好皇上教给自己的这差事，这些地痞无赖那还是很管用的。
　　　　平素这些地痞无赖，也就是能在这城里头欺负个老实人，或是从城外来的外乡人。若要是说到让他们去敲诈什么当地的大户，那他们可是不敢的。人家大户人家都是养着家丁的，这要是过去，那还不是找打吗。
　　　　可是自打这些收税的太监来到济南城后，这些地痞无赖们心思却是活泛起来。
　　　　就在万历二十七年的秋天，也就是刘家收拾赵家那事情刚刚过去两个月的功夫，济南府的矿监带着自己的一干狗腿子，来到济南城里张大户的家里，跟张家主人说现下已然在他们张家院子底下发现了矿苗，朝廷不日就要征收张家的院子。这次是来告诉张家，让他们家赶紧准备一下，择期搬走。
　　　　张家当家的也是见过世面，倒是没把这回事当个事。这就是明着来要钱了，给他们一些，打发走了了事便是。张家本身是做南货买卖的，在济宁那边也是有产业，济南府这边算是自家老宅子了。要是说起来，他家爷爷那辈子人，在地方上还做过一任巡抚呢。只不过从他爹爹那辈人开始，做官的便少起来，反倒是做买卖做的很顺畅。虽然不做官，张家也是有举人身份的，举人自己是不能做买卖的，但是自家亲戚却是可以。张家现下的主人，便是那举人老爷了，他是大房，算是大宗，其他的却都是末支了。待到那些人走了后，他连忙去了济南府府衙一趟，想从中打探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最起码自家这银钱可是不能白给。后来知道是这收税的矿监后，他心里也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收税的太监要说起来这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也是没有底。从张家回去之后，还不时的问给他出这主意的一个地痞，问这法子管用与否。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张家竟然派人过来了，说是要跟贵人们好好谈一谈。当然进了人家的门，礼物是不能少的了。
　　　　那人进来之后，自然是好生客气了一番，说了许多好话，然后又是送了许多礼物，完了还暗中递给那矿监太监一千两的银票，就是这山东各处都能看到的泰和号的银票。
　　　　那太监一看，竟然真的有门，不由得对那几个地痞无赖佩服起来。回头又一想，这张家该不是用打发要饭的法子对付自己吧。若是往日，这一千两银票，加上那若干礼品，已经是不小的礼物了。对于一个刚从宫里头出来的管事太监，这已经是不小的财富了。可是这家伙心却是大，此时竟然觉得这礼物有点轻，这礼金也是有点少了。一千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可是能买好多米和面的，便是一般人家，也是存不了几两现银的。
　　　　于是这收税太监在张家这次的送礼之后，竟然没隔几日，便又领着人去他家了。这次张家家主一看这就是来坏人买卖的了，于是也是果决，立马招集自家护院，把这几个人给赶了出去。
　　　　若是对付的是那些地痞无赖，那事情就很容易过去了。关键这里边可是有宫里头派出来的太监的，他们又怎么会咽下这口气。要知道这这些太监可是打着给皇帝办差的名头，现下把他的人给打出去，这便是违抗圣旨，大逆不道了。再说严重一点，那就是要造反了。
　　　　这太监一听自己的这些狗腿子如此哭诉，自然是有了主意。当地卫所官兵那可是他的助力，便是县衙里的差役，那也是要听他的。
　　　　第二天，他就领着当地卫所的官军，还有那些地痞无赖，还有衙门里的差役，来到那张家府邸前。不过这次却不是征收什么矿税了，这次是来宣布这张家造反的。卫所的官军把这张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地痞无赖们便是在门口叫骂，这一下子把张家人给弄懵了。这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成造反了，不就是打了几个地痞无赖吗。
　　　　那些护院，你让人家帮着你驱赶那些地痞无赖倒是可以，可是要是让人家跟着你造反，那便没门了。大家都是为了几个银钱才干这差事的，造反，那是要掉脑袋的，谁闲着没事会和朝廷作对。
　　　　好在这张家家主聪明，看到这情形不对，马上把昨天打人的那几个家丁护院给交了出来，说是他们私自干的，和他张家无关。那收税的太监也是被叫到了张家屋里头，张家主人屏退左右后，便拿出了五万两的银票，说算是给公公压惊。
　　　　那太监一看五万两，马上想到既然这张家能弄出五万两，大概还应该有更多的底子。于是坐在那里也是不动声色。他能耗得住，那边这张家主人却是耗不住啊，那些地痞无赖此时可是在自家院子里折腾呢，若是让他们进了内院，看到自家女眷，难保这些人不会干别的。
　　　　于是这张家主人马上给这太监跪了下来，然后又是掏出了五万两银票，也都是泰和号的，这一下子吗，这收税的太监脸色才算好看起来。
　　　　等到这些人都退了后，张家院子里已经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官军和那些地痞无赖也是不管，见着好东西就拿。反正你是要造反，那你这院子里的东西，那就是要被抄家的，不拿白不拿。
　　　　张家要说起来则买卖做的也是一般，不是那运河上最大的，所以能有现下这般模样，那可是几辈人努力的结果。现下经这收税太监这么一糟蹋，这算是家道败落下来了。十万两的银子，在此时可是不算小数目。张家主人已经是把自家的存货都是拿了出来了，这些拿出去后，那就是什么也没有了。若是济宁那边的买卖还能有进项，他们家还能熬过这个冬天，若是没有，那可就麻烦了。也亏得这张家主人关键时刻能把这银子舍出去，这可是为了进货才凑够的银票，这货还没进呢，便都一遭让这太监给搜刮去了。好在家里人都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哪地方都需要银钱，这没了银钱，往后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果然没几日后，张家就合家搬出了济南府，院子也是兑了出去。众人都是知道，这张家现下算是败落了，从他家出来的老妈子或是做工的下人，自然是会把他家的情形公布出来的，这也是众人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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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章蛊惑
　　　　第二百五十二章蛊惑
　　　　“天灵灵，地灵灵，无生老母快显灵，诸界神佛听我令，快将这恶鬼拿下。”
　　　　济南城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屋子里，一个巫婆模样的人正在一个躺在床的孩子做法事。别的巫婆或是道姑什么的都是喊太老君抑或是玉皇大帝，她喊得却是什么无生老母，当然，这孩子的家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们只是希望自家这孩子赶紧好起来，所以才信了这巫婆。
　　　　还别说，这躺在床的孩子，在这巫婆的一番法事后，竟然还真的睁开了眼睛，这让他在一旁的父母看了都是欢喜起来。当娘的自然是扑了去，抱着孩子哭，当爹的自然是要感谢那做法事的巫婆。银钱是要给的，但是这家主人现下却是拿不出多少，只能拿出一些铜钱。
　　　　本以为这巫婆会不高兴，因为银钱不够，那是没人给你做这法事的。可是这巫婆却说，若是信了这无生老母，那便是会众了，会众那是不能收钱的。这家主人此时也是没觉得这会众有什么不妥，便吗哈桑跟这巫婆说他也要信这无生老母，也要成为这会众。
　　　　能有这想法，能这么快就信了这无生老母，主要是因为这家主人被逼的无奈了。本来好好的家业，愣是让从宫里出来的太监给糟蹋了。愣是说自家的院子里有矿苗，然后就带人围了院子。他自己好嗲把家里的银钱凑出来送给这太监后，这事才算完。自家孩子也是受了惊吓，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太监都是朝廷派出来的，朝廷已经不可信了，官府也是不可信的，那只有信这无生老母了，管怎么说人家还给你把孩子救了过来，总比那些宫里出来的太监强多了。
　　　　这样的故事，其实就是现下济南城中各处闹剧的一个缩影。打从张家被弄败家后，这收税的太监算是闻到腥了，也是知道这路数了。他原本从宫里头出来的时候，还打算让当地官府帮他忙，现下看来，那是不用了，直接就用这些无赖招数，反倒是管用很多。官府只要给他出些衙役就行了，别的却是不用官府来管。官府里的知府老爷或是通判推官什么的，自家都是不在当地，所以也是说不什么话，只能任这些太监在那里乱搞。
　　　　张家的事情，那就是个导火索，把这些太监搜刮的闹剧直接引爆。从那件事情后，太监们收起所谓的矿税来，那更是肆无忌惮了。他的那些手下，都是每日里出去打探，看看这济南城中到底谁家有钱。只要是被他们盯的，那就算是倒了霉。更有甚者，那些无赖和泼皮还借着这个机会去那些大户人家后院去调戏女眷，反正你也不敢动我，动我那就是要谋反，要造反那就是要抄家。大户人家的护院也是没了招数，这一动手那就是祸事，张家的例子可是摆在那里的。那些无赖，还巴不得你动手呢，动手后他们从你身榨出的银钱便会更多。
　　　　除了对这些富户下手，这收税太监也是把这目光聚到了各处路卡。济南府本就是山东的中心，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是很多，这要是在路卡设一道关口，那不是坐地发财吗。只要从这里过，那就要交钱，不交钱的，那就直接关进大牢。家里人什么时候拿钱来，什么时候放人。这个法子，可是不分穷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