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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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您要给小的做主啊，有人欠了小的银钱，可是现在还不还，这都半年了，小的也要活啊。”
　　　　魏刚正在大街上看着呢，当街就有一个人跪在了魏刚面前，显然是来找他办案的了。
　　　　辽镇是九边之一，像这样的地方，里边的各个堡子一般都是没有什么文官的，镇守堡子的百户便是什么事情都要管的。这和大明关内的村镇还不一样。大明关内村镇里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是可以见官，不过一般老百姓都是不愿意见官的。另外一个就是由宗族出面来解决，而且邻里、亲戚之间的纠纷，大部分也都是由宗族来出面解决的。
　　　　魏刚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来这堡子的第一天，就遇到当街喊冤打官司这戏码。不过想来到不至于有多大冤屈了，大概是小的纠纷吧。
　　　　“石铁匠，你真是的，就那么点事，竟然跑到大人眼前来喊冤了，你家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在难怎么还能难过老张家那孤儿寡母的？起来起来，莫要坏了大人的兴致。”还么等魏刚开口，旁边的老军却先说了话。
　　　　“既然有事情，那咱们还是说事情吧，这堡子的情况，早晚都要了解，也不急于一时。那个什么石铁匠，赶紧起来，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刚觉着还是先解决了为好，不然早晚是个事。
　　　　“回大人，这事咱们堡子里的人都知道，那老张半年前就跟俺借了十两银子了，可是一直拖到现在他还没有还给俺，当时说好了三个月后就还的。按说，过年的时候，这帐就应该清了的。可是俺老石也不是那种刁钻的人，知道他们老张家没有多少银钱。可是现下老张出边墙就没有回来，那肯定是死在外头了。他死了，我这银子可不能瞎了吧。这要是这样，那咱老石可怎么办啊，那头还有人跟俺要铁料的银钱呢。俺要是换不上，人家不照样要拉咱老石去打官司。”
　　　　石铁匠简单几句话，魏刚便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这是一件经济纠纷。他转头看了一下旁边那老军，只见那老军并没有出言反驳，他知道这事应该没有假了。
　　　　“既然如此，那你把那欠你银钱的老张家人带到这儿，嗯，就这儿，你看，那边当街就有一个茶馆，我就在那里等你，哦，还有，记得把你那借条带来，不然我可没有办法给你办这事啊！”
　　　　“好哩，大人您等着，小的这就过去。”那铁匠一听魏刚这样说，立马反身往回走。
　　　　“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这样的小事，何须劳您出马。哎，这个石铁匠，就是怕他的银子飞了。”旁边的老军随口说道。
　　　　“哦，这事管管也对，我总要知道咱们这堡子里的军户们都怎么样啊，不然，若是不管，便是白当这个官了。哦，趁着这机会，说说这石铁匠吧。”魏刚接着便想从这老军这里打听打听这石铁匠的事。
　　　　“石铁匠吗，要说起来，他这手艺倒是真不赖，这附近几个堡子的军户，但凡要打造兵器的，一般都是找他。便是咱们辽镇李家，要赶制各种兵器，有时候也是要找他帮忙的。不过这家伙心眼小，爱藏私，一般人面前他是不会露自己手艺的，总要银钱给的差不多了，他才能真心干活。这一来二去，他这手头上也是颇有银钱的。堡子里有人家有急事了，便会管他借上一些。不过这家伙倒是不白借，他是要收利息的，虽然不是那些放高利贷那种驴打滚的利息，但是也是不低。这要算起来，他还是咱们堡子里过的好一些的人家呢。”老军娓娓道来。
　　　　看来这石铁匠应该是那种善于经营的并且还有技术的人了，按照国人传统的道德观念，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勤俭持家的典范了。若是没有什么大的动荡，这样的人家，两三辈子，便会成为大地主了，家便会发起来。
　　　　不一会儿，那石铁匠便带着那老张家的寡妇还有借据来到了魏刚眼前。那老张家的寡妇还哭哭啼啼的，来到魏刚眼前便跪了下来。因为是当街，堡子里不少闲人都是围在一边上，他们倒也不怕魏刚这新任的千总，反倒是出于一种看戏的心里在等着看魏刚是如何断这官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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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收买人心
　　　　“嗯，看来这是没有假了，不过你这利息可是不少啊，半年的时间，十两银子便变成了十二两银子，这利息够高的了。”魏刚仔细询问一番后，发现并没有存在什么猫腻。
　　　　“大人，这不贵啊，您出去打听打听，若是辽阳城里头，或是其他卫所，这个利息，那都是便宜的，一般人这个利息根本不借啊。”那石铁匠颇为冤屈的说着。
　　　　魏刚看了看旁边的老军，只见那老军并没有说什么，便知道这石铁匠没有说假话了，看来这个时代，借钱还是相当费劲的，一般人家，弄不好就会因为借钱而负债，最后家产被剥夺。
　　　　“好吧，十二两银子，我替这张家婆娘还了，不过，你要把那借据给我。”魏刚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他不可能用自己手里的权利强行把这债务解除，就只好自己来掏腰包了。
　　　　“多谢大人。”那石铁匠收了魏刚的银子后便把借据还给了魏刚，不过魏刚并没有把这借据撕掉。而是转向那张家婆娘说道：“张家婆娘，既然你家汉子是因为出边墙作战而死的，那这债务便由我这上官来负责了。好歹是为朝廷而死的，以往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但是现下既然我来这里了，那我就不能让那大家伙寒心。大家伙自家出人替朝廷作战，不能死了还没有个说法。这借据我当着你的面给撕了，这债务就算了了，诸位现下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魏刚知道自己不可能没有由头的替这张家寡妇出面，而他马上想到了这抚恤一事。在孤山堡子，他就定下了抚恤的制度，当然是对他自己招上来的亲兵的。而他刚到这威宁堡子，若要想收买人心，现下便是个最好的时机。这样的机会，魏刚又何尝会让他就这么简单的跑掉呢。十二两银子对魏刚来说还真不是个问题，但是接着众人都围观的时候，正好可以达到最大化的收买人心的作用。
　　　　众人一听这新任的千户大人竟然如此厚待士卒，心里都是为止一动。要知道，军户出人打仗，那是大明朝天经地义的事情，死了那就是白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烧埋银子。而这新任的上官竟然还管这事，众人心中都是一暖，最起码这是个体谅下属的上官。
　　　　众人在老军的劝说下都是散去，连带着那张家寡妇也是感恩戴德的回了家，临走的时候还给魏刚磕了好几个响头，连带着她带着的孩子也是给魏刚磕了好几个头。魏刚的心肠虽然很硬，但是看到这一幕，内心深处也不由得一紧，看来这个时代的百姓，生活还是相当困苦的。华夏几千年来，便是所谓的治世，那些穷苦的百姓，生活在下层的民众们，大概也没有获取过多少人身上的自由与尊严吧。虽然华夏没有像印度那边那样实施种姓制度，可是不管哪朝哪代，人群总是要分出高低贵贱的，即便是他来的那个时空，太祖建立的新朝也是如此。到了后来，国门打开后，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差距，却是越来越明显。不过相对于这个时代，那个时代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魏刚也就是在心里感慨一番，他当然不会像热血的愤青那样试图改变这种状况，对历史还算了解的他知道，人类社会的进步，绝不是这样一腔热血就可以解决的，这种等级差距，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改善，是用无数鲜血才能改变的。正如他在读书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中所说的那样，人类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
　　　　魏刚不是愤青，魏刚也不热血，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见众人都退去之后，他便把那石铁匠给叫住了。
　　　　“大人，小的可没有犯什么法啊，你还有什么事吗？”那石铁匠明显的觉着这新来的上官大概要背后玩阴的。
　　　　“哈哈，你莫要害怕，我叫你，实际上是想问问你，你那铁匠铺子的事情，莫要想的太多，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本官不是那种耍赖的人。”
　　　　“哦，倒是吓了小的一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大人想要知道小的那铁匠铺子，不如跟着小的过去看看如何。”
　　　　“那好，你头前带路，咱们过去再说。”魏刚实际上是存了招揽这石铁匠的意思。
　　　　跟着石铁匠来到他那铁匠铺子，魏刚被让进了里屋，身后的呼哧和穆泰也是跟着。
　　　　“大人，您先喝茶，小的这里寒酸，还望大人海涵。”那石铁匠一看就知道是个场面上的人。
　　　　“行了行了，我到你这里又不是来喝茶的，咱们都是军户，也不要学那些虚了冒套的，我实际上是想知道你这打铁的本事怎么样。之前听老军们说你这手艺还可以，有时候李家还雇你过去干活，这可是真的？”魏刚开门见山。
　　　　“大人打听的倒是仔细，实不相瞒，小的却是有些本事，大人若是想找小的干活的话，小的肯定答应，但是这工钱却是要说好的。”
　　　　“哈哈，看来你倒是有把握，嗯，有本事的人都会讲价钱。行了，你说说你有什么特殊的手艺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这里到底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手的。”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斗胆在大人面前献丑了。不过我现下只能说说，大人要想打造什么东西，那要先出一些定金，大人知道，小的这也是小本买卖。”
　　　　“行了行了，你先说吧，你有什么特殊的手艺。”魏刚催促道。
　　　　“大人想必已经知道，咱们大明现下一般的铁匠，对于打造兵器的手艺，一般来说都是差不多的。比如这造刀，大都是用炒钢，也有的用灌钢。这样的打造方法，几十炼的钢刀也是能打造出来的。但是要想再进一步，那便会难上很多。不过小的却敢跟大人说，小的有一门手艺，可以打造出比刚才说的几十炼钢刀更锋利的刀剑。当然，这就是小的私藏手艺了，这里却是不能跟大人说的。大人若是想打造什么神兵利刃，小的也可以开炉。咱们大明朝的军兵，许多人都爱用倭国的刀剑，可是小的敢打保票，小人打造出的刀剑，可是要比倭人的刀剑还要锋利的。”
　　　　“哦，照你这么一说，那李家还不早就把你请回去了，怎么还能把你露了出来？”魏刚这么一问，自然有奇怪之处，也有反问那石铁匠的意思，那意思是说你不是在那里自吹自擂吧。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年来，李家并没有让小人打造出那样的刀剑，叫小人过去的时候，也就是打造一些几十炼的刀剑什么的。小人也没有跟他们说这事，这要说起来，大人若是不问，小的也不会跟大人说这事，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传到小的这一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轻易之间，小人是不说的。今日看大人是个体恤下属的上官，这才斗胆跟大人说了。大人若是想打造一柄这样的钢刀，小的倒是可以给大人打造，不过银钱确实要耗费很多的。”
　　　　“好吧，我也不当面检验你，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现下就雇佣你，以后你就给我干活了，工钱什么的都好说，但是咱可丑话说在前头，倒是我若是要你打造你说的那些玩意，你却打不出，那可别怪我行军法。”魏刚看这石铁匠不像说谎的样子，便直接跟他说了雇佣的事情。
　　　　孤山堡子那边的铁匠铺子，要说起来，还真是小，而这威宁堡子附近，既有铁矿，又有煤矿，他倒是想在这里建上一个大铁匠铺子，毕竟，以后自己亲兵的武器，不能指望朝廷和别人，还要指望自己。从市场上买来的，质量这一关先不说，但是银钱，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消耗。而朝廷那边的所谓发放武器的武库，那就是个笑话。便是辽镇李家的家丁亲兵，都是不用朝廷武库发放的兵器。若是用了，那就等着遭罪吧。这个时代，虽然说朝廷把持着盐铁买卖。可是在辽镇地方，这种规矩，早就逐渐的被废除了。
　　　　既然这石铁匠敢在他质疑的情况下还答应他，那就说明这石铁匠有本事。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魏刚来的那个时空的人那么多心眼，何况他还是这里的千户。对于有本事的人，魏刚还是比较看重的。这个时代，对于匠人，可能所有的当权者或是绝大部分当权者都不重视，但是魏刚知道，所谓西方和东方文明之间的差异，好像就体现在这对待匠人的态度上吧。至于这石铁匠的本事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以后叫老李领着孤山堡子那边的匠人过来一对照就知道了。反正这家伙在自己手里攥着的，不怕他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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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上层变动
　　　　七月份的时候，朝廷新任的辽镇总兵到任了。不过辽镇各个卫所或是军镇的主将们都是漠然。这个态度自然是在李家的唆使下才有的，这些卫所或是军镇的主将，大多都是李成梁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家暗中唆使下，这些军镇的主将自然是要听李家的了。别看李成梁虽然下来了，但是李家十多年来经营出的各种关系可不是一下子能断的了的。辽镇大多数生意，都是李家的人来把持，别人要想插手，那就要见血的。
　　　　李家串联各个军将，便连魏刚也算在其中了。魏刚打从刚开始，其实身上就已经打上了李家老三的烙印，只不过许多人不知道罢了。现下李家要在暗中对付那新来的总兵，自然是要用到他这颗棋子的。
　　　　李如梅适时的派人来跟魏刚通了气，魏刚自然是做了表态。他虽然心里边对此很反感，但是明面上他却要做出顺从的意思。朝廷那个新任的总兵都没有办法，他一个小小的千总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李家要想整治这新任的总兵，最简答的招数便是让各个堡子的主将不服将领，或是阴奉阳违。若是赶上边墙之外的鞑子领兵来袭，那就更好下手了，只要把战事弄到最坏处，那这新任总兵自然是要倒霉的。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权利，为了自己的私利，对于边镇的军事，边镇以外的情况，他们是什么都可以用来做筹码加以出卖的。这样的做法，魏刚看在眼里，心里便虽然生气，但是他知道这便是华夏几千年来形成的政治规则了。在来的那个时空，这样的事情，他看的就不少。而且他读过的历史，许多事情要说起来可是比这李家现下做的还绝的。现下这李家，做的和一些政客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们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若不如此，当初李成梁早就把边墙外的鞑子扫干净了。可是他偏偏不，他知道，要是都扫干净了，他便会和戚少保一个下场。所谓养寇自重，便是如此了。只是可惜，他这样一做，倒是便宜了墙外的女真人。野猪皮就是被他这么怂恿才发展起来的。不过这个时空因为魏刚的到来，野猪皮才不至于像那个时空一样，发展做大。
　　　　边墙外边现下正式各个部落互相敌视，互相对峙的时候。努尔哈赤的建州女真因为他的死而突然之间四分五列。原来臣服于他的那些部落也都纷纷开始单干。而原本看他不顺眼的叶赫部，还有海西女真，野人女真抑或是更西边的蒙古科尔沁部，现下也因为没有了建州女真的威胁而互相敌视起来。
　　　　李成梁当年便是利用边墙外这些游牧民族的部落之间的敌视或是不团结来做文章，拉一个打一个，不让其中任何一个做大，这才有了那么多战功。可是到了老了后，也许是功劳已经足够，也许是不负年轻时候的雄心，他反倒是没了以往那种气魄。而且他还故意怂恿建州女真做大，让其他女真部落把目光都放在这建州女真身上，换来了辽镇许多年的太平。可惜，他没有料到，他怂恿的结果就是辽镇虽然太平了许多年，但是却使得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既然现下辽镇内的各个堡子的军将们不想着对付这些部落，新来的总兵也没有精力想着边墙以外的事情，那么就由自己来做。这些军将，这些总兵，在魏刚看来，基本上都是没有多大出息的。自己既然鬼使神差的来到这个时代，最起码做一点对华夏民族有用的事情，也不枉老天爷让自己穿越这么一把。
　　　　其实也怨不得那些军将，毕竟，他们没有一个拥有和魏刚一样的经历和见识。
　　　　七月份的时候，郑奎领着狼牙战士来到了威宁营。经过魏刚的检测，达到他划定标准的人也就三十来个。一百多人的狼牙队员，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并且经历过几次实战，最后还能选出三十多个来，这说明这些人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鉴于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的教育和认知，魏刚并没有拿他来的那个时空特种兵的标准做依据，而是稍微做了改动。身手好的，头脑机敏的，胆识过人的，各项测验都达标的，最终作为狼牙队员保留了下来。而那些淘汰下来的，选出具有大局观的，头脑一样机敏的，但是个人武艺差一些的，来作为未来的军将。这些人被魏刚用做训练在威宁营选出的新兵。再剩下的，这两方面都差一些的，则是作为新兵的骨干力量，比如说班长什么的。
　　　　令魏刚感到欣慰的是，原来他选出来的临时班长副班长什么的，这次竟然都通过了考核，看来他当初的眼光还是不差的。对于选出来这三十五个人，魏刚可是要对他们进行再次的训练的。之前的训练，在魏刚看来，也仅仅是打基础，而之后的，用魏刚的话来说，则是地狱般的折磨。能不能经受的起考验，就看这些人自己了。
　　　　威宁营要比孤山堡子人口多，新挑选出来的士卒也就多一些。鉴于魏刚现下的财力，按照他定的标准，他现下也就刚刚能把人数定到五百。能有五百家丁亲兵，这财力上也是不小的了。这个时代，军将私养家丁亲兵，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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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刚在忙乎他的，而现下辽镇的大人物李成梁也在私下里忙乎他自己的。
　　　　他家大小子李如松现下还在别处当总兵，眼下这眼皮子底下，他能指望上的也就是二小子和三小子了，其他儿子虽然也是有官身的，但是在他看起来，都是不如自己这两个小子头脑灵光。
　　　　“行了，老二，刚才吩咐你的，按照说的去做吧。铁岭抚顺那边，我都安排好了，眼下，即是和那杨总兵对弈的时候，也是考验下边这些人的机会。给我看紧了，看看谁敢不按照我的规矩来做事。”李成梁坐在书房的上首位置，跟他自己的二小子吩咐着。
　　　　“知道了，爹，我这就去。大哥那边用不用说什么？”老二李如柏紧跟着说道。
　　　　“老大吗，这边的事情现下还暂时用不到他，先让他知道就行了，力气倒是不用他出。毕竟，你们哥几个，现下就他外放出去了。”
　　　　“那行，我先去办事了。”
　　　　“嗯，去吧。”
　　　　“爹爹，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啊，这样一来，那姓杨的便知道这是咱们在给他下绊子了。若是他在和这辽镇的巡抚私下里一联络，让那巡抚在朝中参咱们一本，那可怎么办？”
　　　　“嗯，老三你想的倒是周全，可是你想的还不够仔细。现下他姓杨的是朝廷的辽镇总兵，又不是老夫我。有什么事情，他怎么说也算不到老夫头上。只能算他驭下不力了。下边那些人，只要不把事情做得太明显，谁也说不出什么。这便是阳谋了，即便他知道是这么回事，他也拿咱们没有办法。哎，老三啊，你啊，年纪还是轻，一些事情，还是需要历练。就比如说你说的那个魏和尚，当初为什么没有让你把他弄到身边呢。这辽镇里头，是个人都知道，一旦到了咱们李家门下，那将来前途就是明摆着的。把他支到威宁营，即把他调离了那孤山堡子，没了依靠，又能敲打他一下，而且还能卖他一个好，要不然，他就要到镇夷堡去。他若是聪明，就该知道咱们是个什么意思。这用人啊，你倒是还要和你大哥学一学。有些人，是有本事，不过，你可要把他折腾明白了才能用，让他知道，他再怎么能耐，都是孙猴子，跳不出咱们这如来佛的手掌心。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让他离着你远一些，但又不太远，离开原来的地方，那就是打一巴掌。把朝廷的犒赏都给他，再升他做千总，那就是赏一个甜枣。”李成梁趁着这个机会，给李如梅上了一课，算是教他如何驾驭手下了。
　　　　“知道了，爹。”李如梅对于自己老爹的教导，还是悉心接受的。按照他本来的意思，是直接想把魏刚收到身边的。
　　　　对于自己这个三小子，李成梁还是给予了一定希望的。他这几个小子，除了老大李如松外，就是这老三了。毕竟，从头恼灵光这个角度讲，老三还是要比老二李如柏强上一些的，而且一身武艺也是不赖。现下老大已经在山西当总兵了，如果这老三能接着他的职位在这辽镇在当上总兵，那他们老李家可就是一门两总兵了。也因此，对李如梅的期望要大了许多。
　　　　在魏刚来的那个时空的历史上，这李如梅就是在李如松任辽镇总兵之后接任辽镇总兵的。只不过缘由是因为他大哥率轻骑出边墙捣巢的时候中了鞑子的埋伏，身死域外，这才让他有了机会继任这总兵。
　　　　只是他的能力实在有限，后来朝廷没有办法，又把他老爹李成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