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市蜃楼-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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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热闹的摊位，若不是那漆黑的夜幕已经拉下巨大的背景板，几乎让人误以为这是日间。
　　金太郎果真是庙会动物，甫进门起就到处跑来跑去，拉都拉不住，好几次跑得不见人影，却又在不久之后顶着大大的笑容重新出现。
　　然而，由于人实在是太多，而他们的队伍又实在太庞大，各人的兴趣都不同，走到一半的时候，队伍就缩减了一半，石田银，伪同性恋组合和千岁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住没有跟上来，当白石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只听到嘈杂的背景音中传来千岁不甚清晰的声音说着什么十点钟立海大正门见的就被挂断了。
　　于是白石很干脆地提议道要是走散了也不用费劲去找了，只要在约定时间出现在正门口就是了。
　　“好耶……那我去那边玩啰！”不用跟大队，金太郎欢呼一声，撒开脚丫就想奔向他看了好久的卖棉花糖的地方，却被及时揪住后领。
　　白石将他拖回身边，不紧不慢地说：“不，唯独你，一定要跟在我旁边，不准自己乱跑！”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不公平！！！”金太郎撅起嘴巴不满地抗议。
　　“你说你要是走散了，等下自己找得到正门吗？”白石慢悠悠地反问，一句话就堵死了金太郎。
　　“呵！远山君真是可爱啊！”仁王勾起嘴角笑道，然后转向柳生问道，“喂，觉不觉得，有点像我们那里的某个路痴？”
　　柳生向来没什么弧度的唇线也稍微向上弯起，点了点头。
　　在校园的另一角，正准备在射飞镖项目大显身手的切原同学在出手的同时不知怎地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飞镖离手后直直地正中红心——可却是隔壁那个挂靶的红心。
　　周围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切原用手背揉揉鼻子，“呿”了一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啊？难道大热天的都感冒了？”
　　而海蜃看到金太郎敢怒不敢言地鼓起腮帮子，也扬起了嘴角。白石的担心不无道理，金太郎虽然拥有野兽的直觉，却偏偏只有植物的方向感。若让他自己一个走丢了，大概绕到天亮都找不到大门在哪里。
　　路上迎面而来一队结伴而行的女孩子，穿着各色的浴衣，打扮得娇俏动人，说笑着走近。
　　白石看着那一大群走过来的女孩，目光迅速地左右扫过四周，他们正好在一个路口处，除了来的那段路之外，另外三个方向都铺排着整列的摊档，看起来大同小异，他眼中闪过笑意，转头，正对上忍足谦也同样的目光，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两人的目光交接后移开，落到了走在海蜃身侧半步左右的财前身上，他一副懵然的模样，只是从踏上到神奈川的路途中就挂着的笑容在看到仁王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海蜃身边时黯淡下来，此刻正漫不经心地跟他们走着，连两边热闹有趣的摊档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致来。
　　光，这次可别说学长不帮你了。毕竟，我保证过，来海原祭，一定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的嘛！
　　走散
　　眼看就要跟迎面走来的一大群说笑着的女孩子撞上，白石瞄准了时机，忽然大声说道：“哎，海蜃，小心点别撞上人。”说话的同时，他忽然拉着海蜃往旁边一拖，将她带离了仁王旁边，动作迅速流畅一气呵成，简直像是事前演练过的一般。
　　仁王只是错愕了一秒，就立刻转头看去，但是那一大帮的女孩子正好从他跟白石之间穿过，隔绝了他的视线。仁王心头当即闪过不好的预感，可是又无法直接拨开那群女生直冲过去，只得耐下性子等她们走过。
　　不知道是不是连天都有意跟他玩游戏，经过的女生中突然有一个大叫起来：“这不是仁王学长和柳生学长吗？”
　　仁王一听这拔高几度的兴奋声音就知道这下大事不妙了。本来还指望着她们快快走过去就算了，没想到这群人里面居然还有立海大网球部的fans，如此一来想要脱身又要多费点功夫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那个声音落下之后，柳生和仁王马上就被几个低年级学妹围住，只听得见她们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学长们晚上好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学长们穿浴衣呢！也好帅气啊！”
　　“学长你们等下要去逛哪里？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
　　“咦？只有柳生学长和仁王学长两个人一起逛庙会吗？啊呀呀，好浪漫啊！”
　　“……”
　　虽然是敷衍着应答想急着脱身，听到最后那句话时，柳生和仁王还是不由得浑身僵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们两个？浪漫？这什么跟什么啊！两个男生一起逛庙会有什么浪漫可言的啊！
　　他们只是停顿半晌，则又被围上来的那群热情的小学妹的声音埋没。
　　而另一头，白石将海蜃拉过之后，看到那边两个可怜的人被围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呵，本来以为动作要更加迅速隐秘呢！不料是天助我也，这么一来，事情还真是简单得多了。
　　没太多诚意地向被围住的两人投去同情的一瞥，白石就“不小心”地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随手将海蜃往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轻轻一推，并且紧张地说：“哎，海蜃，那边人多，小心点！”
　　几乎是同一时间，忍足谦也也拉过学弟的胳膊往那个方向一甩，叫道：“啊呀海蜃被挤到那边去了！光，你去看好她啊！”
　　“学……学长？”突然就被捉住猛然一甩的财前还没反应过来，汹涌的人潮就隔开了他跟谦也，只听得到隐隐传来他高声呼喊的声音：“10点正门见，玩得开心点啊！”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消化，财前就被推推攘攘的人轻轻撞了一下，侧身便眼尖地看到有人要从他跟海蜃之间穿过，怕会走丢，他条件反射地就伸手捉住海蜃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
　　隔着浴衣宽大的袖口，海蜃的手腕纤细得他一手圈住有余，而财前再一次毫无控制的力度让她又撞进自己怀中，鼻间顿时被她身上的淡淡馨香萦绕，他脑海中立刻显现的是上一次来神奈川时发生的事情。
　　同样是不小心用力过度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还有那无意擦过脸颊的轻吻……财前的脸蹭地一下红透，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那吓人的热度，只能在心中庆幸现在是晚上，就算有两旁的彩灯，应该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色才是……
　　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小心就过快的心跳平复下来，财前先在心底小小地唾弃了自己一下——明明平时训练的时候跑步蛙跳练球一连串运动下来都能保持平顺呼吸现在怎么会轻易地心跳紊乱了呢？真是太没出息了！然后，他再深呼吸了一次，确定自己开口的话可以使用正常的语调，才对海蜃问道：“没事吧？刚刚有没有被挤到？”
　　“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是没挤到她，倒是刚才被财前一拉撞到他怀里那下还挺疼的……明明是个国中生，看起来远没有石田银那般壮硕得吓人的躯干，没想到胸肌也跟铁板一样厚硬……
　　“没有就好。”财前安下心来，才开始去找那个将他当垃圾一样随手乱丢的无良学长，然而，才刚转过头，他就傻眼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原来，刚才在路口分散后，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个已经随着人流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光，你去看好她啊！”
　　“10点正门见，玩得开心点啊！”
　　谦也对他说的两句话再次响起，财前忽然醒悟到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这这……该不会是早有预谋的吧！
　　忽地，白石含笑的脸也闪过脑海，财前抽了抽嘴角……难不成……还是合谋？！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那两个无良学长……
　　“他们……我是说其他人……好像……跟我们走散了呢！”身侧传来软软的声音，中断了财前对学长的怨怼，他转过头，海蜃的脸就在旁边，她也正朝路口方向张望过去，不过眼前的人实在太多，根本就已经看不到其他人是不是还在那边。
　　财前的心忽然平和了下来，对白石和谦也的“陷害”行动产生的不满，也一点一点地逐渐向感激方面转移，心情平静下来后，他恢复了正常心态，摸摸脑袋，说道：“好像是呢！”
　　虽然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却又隐含着不大明显的暗喜。
　　“那怎么办？要回去找他们吗？可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财前为难的样子倒不是装出来的，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叫嚣着要好好把握这个独处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又说不出“别管他们了我们自己去玩吧”这类话。
　　海蜃正想回答，手中提着的小包却传来了震动，她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财前依旧攥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财前顺着她的眼光看下去，也发现自己刚才拉过她之后就没有松手过，脸上又是一热，像是被烫到般缩了手。海蜃没有表示什么，拉开小包上扎口的带子掏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仁王雅治”的名字。
　　而另一头是一片混乱，路口本来人就特别多特别挤，白石把海蜃朝某个岔道一推后金太郎就反应神速地叫着海蜃的名字要跟上去，结果后领又被及时地一把揪住——这个动作白石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任金太郎再敏捷也难以逃脱了。
　　虽然被捉住领子，金太郎还是踢着两腿作无用功，力图挣脱牵制还追上去，嘴里还嚷嚷道：“我要去跟海蜃在一起玩啦！”
　　直到汹涌的人潮将那两人的身影掩盖住，白石才满意地微笑，收回视线，对金太郎说：“海蜃有光照看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是到处乱跑跑丢的话等会要我们怎么找啊？”
　　“为什么光可以去追海蜃我不行？！”金太郎还是扭动着身躯，然而仍是被白石拽得死紧，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因为光可以自己找到正门而你不行啊！”白石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我也想去跟海蜃玩！”
　　忍足谦也低下头，凑到金太郎面前，笑着说：“小金，你就这么嫌弃我跟白石吗？这么急着要挣脱我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金太郎急急地反驳。
　　“那就乖乖跟着我们行了呗！海蜃他们已经走远了，这里人那么多，找不到他们的。”谦也摇着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可，可是……”
　　金太郎还想争辩，但是他还没“可是”完，立海大那两位被热情的学妹缠身的人终于摆脱人群挤到他们旁边来，只一眼，两人就同时发现了不对劲，异口同声地问：“海蜃呢？”
　　“啊，真是不好意思呢！刚刚这里人太多，一不小心就走散了。”白石满脸抱歉，诚挚地道歉说，“没有看好她，很对不起啊。不过光跟她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那家……咳……你说财前君跟海蜃在一起？！”仁王差点出口的“家伙”二字及时止在喉头，然而眉头已经皱起。
　　“是啊，而且之前我们都已经约好了走散的话就10点钟正门见，所以没关系的。”白石端出了天下太平的笑脸，让人不由得真心信服他说的话。
　　可是，仁王只是更加无法安下心，勉强一笑，说：“我还是找找她吧！”
　　还没等别人说话，他已经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彩铃在电话里传来，虽然时间不长但仁王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地在心里祈祷千万海蜃不要因为周围太吵闹而听不到手机铃响。
　　幸而，他的祈祷奏效，在彩铃响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从电话那头传来海蜃轻柔的声音。
　　仁王松了一口气，赶紧问道：“蜃蜃，你现在在哪？”
　　海蜃听到这个问题，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茫然地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刚才分开的十字路口散开的四个方向，每条路都差不多一样，长长的看不到尽头，只有五彩的灯饰，两列热闹的摊档，和拥挤的人群。根本就很难说得清具体位置。
　　“那……那你刚才是从路口哪个方向走的？你站在原地我过去找你！”仁王只是想了一下，就立刻想出新方法。
　　海蜃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被白石一拉一推之后就顺着人流移动了，至于方向么……好像是直走的方向，又好像是左边的那条路……死活想不起来，她只得老老实实地说：“人太多太乱，我也记不清是从哪边走的了。”
　　仁王一窒，嘴巴张了张又合上，还想说些什么，那头已经传来海蜃的声音：“没关系的，仁王学长，你们就去玩你们的吧！到时候在校门口见就行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仁王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
　　海蜃微微一笑，说：“不要紧，我不是一个人，光跟我在一起，请放心吧。这里很吵，电话听得很不清楚，我们就10点正门见吧！拜拜。”
　　在闹市中接电话实在是件很考验听力的事，因此，把话交代清楚之后，海蜃就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自从车祸过后柳生和仁王对她都很是保护，不过既然有别人陪着的话他们应该就不会担心，也可以不用顾及她尽情地去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吧！
　　仁王听着电话的那头传来短促的忙音，嘴巴微张，一时之间无从反应。直到柳生推了推他，说道：“既然海蜃不是一个人问题也不大的，这种地方也实在是很难找到，就算了吧。”
　　身为好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仁王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在这茫茫人海中走散，真要找的话，实在是海底捞针啊！
　　仁王将电话揣回衣服口袋里，还是忍不住撇过头低低地骂了声“shit”，那傻丫头，还说什么“光跟我在一起请放心”，就是因为那样才让人更加不放心好不好！称呼自己时还一口一个“仁王学长”呢！什么时候开始就叫人家“光”就得那么亲热的？谁知道那小子是什么豺狼虎豹？！瞧他看海蜃的样子就不对劲，居然还两人单独在一起！还有那个白石，他以欺诈师的名义发誓刚才拉海蜃过去绝对是故意的！这种事情骗得过单纯的海蜃怎么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可问题就在于，不管他有多郁闷多担心，柳生的话还是那么一针见血：在这种地方，要将人找回来……靠……他怎么会失策地让这种事情发生……
　　看到仁王越锁越紧的眉头，白石脸上闪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仁王的出现只是因为跟柳生是搭档的关系，可是看他刚才比柳生更快拿出电话的那副紧张模样，还有现在眉头紧皱的表现，看来，比起跟海蜃走散，他更在意的是光跟她单独在一起的事实……
　　咳……仁王君，虽然很对不起，不过，谁叫我跟你没交情而光是大家疼爱的学弟呢？会这么做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啊！于是，白石毫无愧疚地笑道：“既然约好了见面时间，不如我们还是顺其自然，随意走走吧！搞不好等下会在哪里碰上也说不定。”当然，我们大概会“随意”地向相反方向走去的……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仁王转回头，已经发挥欺诈师的习性挂上了无所谓的笑脸，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内心正在狠狠地骂着“就知道这个四天宝寺的人出现准没好事……”。
　　几个人继续晃荡在热闹的庙会中，然而，只有金太郎依旧没什么心机，只要看到好玩事物就被吸引过去，心里除了吃和玩之外就装不下其他想法。而另外的四人，则都各自心有所想，却很有默契地一致表现出在外人看来宛如兄弟般融洽和睦的景象。
　　捞鱼
　　海蜃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小包里之后，抬头对财前说：“现在怕也找不到人，我跟他们说10点正门见。不过……不好意思要光陪着我了。”
　　“哪……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财前赶紧回答，就差没直接说“我求之不得”了。
　　一眼望过去，长长的路似乎看不到头，满满的都是热闹的人群，一不小心就会被挤开。财前的手攥成拳又松开，松开了又成拳，反复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抱定豁出去的心态，一把伸手捉住了海蜃的手。
　　对上海蜃略带讶异的目光，财前再一次感谢昏暗的夜色掩盖了他潮红的脸色，轻咳了一声，他竭力以平稳的语调说道：“人多，再走散就不好了。”
　　白石学长，此刻我才发现，你那淡定而强大的说服力是一个多么难以企及的高度啊！真不愧是咱四天宝寺的“圣书”……
　　所幸的是，海蜃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竟也没有拒绝，只剩下他们两人，若是又走丢那就麻烦了，而且，来者是客，人家难得来一次，如果她没有带好路让他迷失在立海的校园中，终归是不好交代的。
　　而财前的做法，也的确可以确保他们不会再分散……虽然一开始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妥当，但想想，关西人向来豪爽大方，怕也是不大在意这些细节的，自己也就不好表现得太小气了。
　　于是，海蜃点点头，任由财前牵着，却不知道她只是轻轻一个点头，就让财前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了下来，嘴角也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方才只是隔着她的袖子握住手腕，这下直接捉住她的手，只觉得一阵凉意传来，虽然是晚上，但气温并不低，在人这么多的地方，甚至是让人觉得热，然而海蜃的手却几乎是冰的，财前心里轻抽一下，不由得攥得更紧，像是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一般。
　　熙熙攘攘的庙会中，不乏相伴而行的少男少女，所以，没有人会对这一对投以特别关注的目光。因为在这种繁闹的气氛中，大家都沉浸于自己的玩乐中，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别人。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值得用心记住。
　　而又有很多事，即便不刻意费心，也会一辈子记得。
　　就像那个热闹的夏日夜晚，缤纷的灯饰照亮了一个人山人海的校园，红色的，橙色的，黄色的，蓝色的，各种颜色的小灯顺着长长的校道延伸下去，仿佛这一路的烂漫不会有尽头。花了很多心思装饰的摊铺一个比一个吸引游人的注意力，而身边，尽是笑闹的声音。
　　他，第一次主动牵起女孩子的手，过急的心跳终于在闲逛中平复下来，恢复了往日爽朗的笑容，一看到别出心裁的布置就立刻拉起旁边的少女挤过去看热闹。
　　她，第一次投身于这种活动，首次关注起这种庙会中有些什么好玩的东西，温顺地任身侧的人拉着自己两边跑，不时指着奇怪的东西进行探讨，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跟其他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样，对身边一切新鲜的玩意儿都投诸莫大的兴趣，他没有战战兢兢地表现局促，她也不再像以往一样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他们只需要尽情地享受属于花季雨季的快乐，单纯而不被多余的想法影响。
　　“海蜃，是捞金鱼，你想要吗？”财前眼前一亮，指着右前方不远的金鱼摊兴奋地叫道。
　　“你会吗？”海蜃反问。
　　“呵！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个我拿手得很！”财前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拉着海蜃挤到那边去蹲下来，丢了个100円的硬币过去，拿了个捞鱼专用的小网，转头问海蜃：“你想要哪条？”
　　“随便吧！”海蜃微微一笑，回答道。
　　“随便那多没挑战性，完全无法体现我的厉害，你指定一条好了。”财前挑眉，表情充满自信。
　　见他那么坚决，海蜃随手指了一尾蓝色的小鱼，说：“那就它吧！”
　　“好！看我的！”虽然身穿短袖，财前还是做了个捋袖子的动作，锁定目标，眼睛微微眯起。
　　那条小鱼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目标，依然愉快地在盆子里欢快地游来游去。财前将小网放入水中，小心地一点一点逼近，忽地，他看准时机，猛地一出手——
　　大家都知道，为了不让客人那么轻易地把鱼池里的鱼都捞光，这种特质的小网都是纸制的，很容易破，而财前的动作虽然十分流畅，但是，网还是很不给面子地穿了……
　　财前不禁一怔，随即咳了一声，故作镇静地说：“刚才那是热身……训练手感……喂，老板，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小心，眼珠子一直盯着那条蓝色的小鱼移动，然后如猛虎下山一样横手一抄——却是捞起了它隔壁的一条黄色小鱼，而且，他的网才刚离开水面，那条小鱼生猛地一挑，又穿破了它的网重新回到盆中，反而溅了财前一脸水花。
　　海蜃看到财前满是水珠的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财前听见笑声，转过头去，那明艳的笑脸近距离地映入眼中，刚才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紊乱，他赶紧随手把脸上抹了一把，擦去溅到的水珠，像是怕多看几眼心就会跳出喉头一样迅速将视线自海蜃脸上移开，向老板又抛出一个硬币叫道：“再来再来！”
　　海蜃蹲在他旁边，微笑着说：“算了，我刚才是随手指的，你随便捞一条就行，不一定要我说的那条啦！”
　　“这可不行，太辱没我的能力了！我的牛皮可不是吹的，我真的很擅长捞金鱼……只不过是，太久没试过，生疏了点……总之，这次一定没问题！”财前拍着胸膛保证道，开玩笑，他四天宝寺天才的声誉岂可毁在区区一条小鱼身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