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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紫筱恋喜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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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犯了常规错误——太过自以为是,所以错的离谱。
    一路畅通无阻,轻松来到扶楚寝宫外,伸手推开紧闭的宫门,一缕檀香扑鼻而入,沁入肺腑,熏得他眼饧骨软,檀香本就有调和身心的作用,而扶楚寝宫这檀香,不知佐了什么香料,格外的媚人。
    赫连翊是鸳鸯眸,那只为世人诟病的碧色眼珠,每入暗黑,较之常人,便显出优势,可摸进扶楚寝宫,竟也难辨方位。
    依着正殿建筑风格移步,这一路走的倒也没有磕绊,香气愈发浓郁,不难判断,香炉就在附近,转过珠串垂帘,一星火光分外惹眼,引得赫连翊侧目,这奢侈的燃香方式,燃得是檀香细木条,木条上下皆洒着香粉,袅袅薄烟,抖开一道迷离青纱。
    只是,突然想起,那抹邪红握着冰剑逼近时,身上,并无檀香味,蓦地打个突,好像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清楚,这里是扶楚的寝宫,绝对没有错,再往里,便是扶楚卧榻,那是他此行目的,不管怎么样·睡着的人,应该比较好欺负。
    指尖触到一片光滑织物,根据经验判断,应是床帏·手抖了一下,顿了片刻才推开手前床帏,没想到里面还是床帏,真是层层叠叠,莫不是妄图以这柔软布料圈就避世天地,真会异想天开。
    终于钻了进来,这里·黑得更纯粹,竖耳聆听,有均匀轻浅的呼吸声,眉目间攒出笑意,果真没让他扑空。
    蹑手蹑脚爬上′床,揭开锦被往里摸,是一角柔软的丝绸,嗯·扶楚没有裸.睡;在往上,摸到温暖的手,就是有点硬·好像真正的男子,脑门上飘过一团疑云;继续,顺着胳膊摸到肩膀,探进丝袍没有拢紧的领口,手感滑腻,肌理分明,颈窝是颈窝,锁骨是锁骨,胸膛是胸膛,小红豆是小红豆·却让赫连翊失望,他手下这个人,身体很阳刚,怎么可能?
    或许,扶楚练邪功把胸练没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以前就听说有些盖世神功·可以把男人练成女人,反之,把女人练成男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呀!
    赫连翊想得专注,没察觉周遭异常,待想到这一点,突然做出了个在那一刻觉得睿智,其实是很丢脸的行为——他一把掀开锦被,直接跨坐在人家腿上,拉扯开睡得过分沉了些的这人身上丝袍,直接将狼爪罩上那人下.体,呃,比女人多了一条肉,捏一下,不是假的,震惊使得他完全忽略被子掀开的一瞬,愈发浓郁的檀香味,这不是属于奴儿的味道。
    “啊!”一声尖叫,赫连翊木然的转过头,发现床帏被拉开,外面灯火通明,床前黑压压的挤满人,每双眼睛都比平时见到大了不止一两号,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再看他,跨坐在床上睡死的男人身上,左手扯着人家丝袍,右手捏着人家那啥……他妈的,东阳樱渊这个死小子,干毛睡在扶楚床上!
    虽然被人捉‘奸,在床,可赫连翊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有乱了阵脚,他面不改色,镇定的缩回捏住东阳樱渊那啥的手,极其自然的为他拉拢被扯开的丝袍,然后从容不迫的从他身上下来,还很体贴的替他盖好锦被,翻身下床,理了理衣襟,斜睨站在最前面,眼睛瞪得最圆,因没见识而鬼吼鬼叫的云开:“看够了?”
    云开咽了口口水,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他还没能从方才那一幕中回神。
    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好直接冲出去,只好随意胡诌:“慧王陛下约见孤,不知此刻身在何处。”
    没想到云开真会回答:“陛下的心头肉受了伤,陛下自然要照看它。”
    赫连翊奇道:“冥王受伤,怎么会?”想了想,自己是当众打过它七寸:“孤却是打过它一掌,可半成功力都有没用,它莫不是又在使诈?”
    云开并不理解赫连翊怎么会用‘又,这个字,不过冥王一直很讨扶楚身边的人喜欢,想到使冥王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眼前这个‘猥琐,男人,云开的态度冷硬起来,口气也跟着冲:“哦,我们冥王可没有那些两面三刀的本事,它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陛下自然要哄着它,今晚,陪它去行宫泡温泉了。”
    扶楚既然去泡温泉了,怎么会召个睡得像死猪的男人在自己床上,虽然觉得有可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就是忍不住的想,扶楚在玩他。
    这个想法很快获得证实,因有个在大冷天玩羽毛扇的家伙摇头摆脑晃进来,老远就喊:“听说今晚陛下寝殿有好戏看,尔某临时有事耽搁,不知错过没有。”
    赫连翊:……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坊间百姓共识:生活在这个世道里,漂亮的女人最好不要随便往人多的地方凑,当然,漂亮的男人更不能!
    回想当年,东阳樱渊是何等高洁的一位贵公子,可就在上元节当夜,因扶楚多看了他一眼,从此堕入水深火热暗无天日的生活。
    虽然断袖在当今之世,已经成为一种时尚,扶楚断了,随后赫连翊也断了,可东阳樱渊毕竟一门心思要娶天下第一美女,诚然不是个断可不是断袖的东阳樱渊,先被断袖的扶楚祸害,等扶楚祸害够了,接着又被新入道的赫连翊强行非礼,更被许多人围观,这苦逼的悲摧男人,今后怎么出来混,莫不如去买二百只蛤蟆撑死自己,一了百了。
    东阳樱渊自然是被人陷害,才会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反应,可在最初的设计里,本来是没有东阳樱渊的份,但这小子确实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那一晚,萧白璧又赖在宫里不走,已经打算出宫的扶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且恩准萧白璧住她的寝宫,更让胥追去熏香。
    那香一点上,萧白璧就知道扶楚要坑他,东阳樱渊这孤傲的替罪羊正好找上门来,尔不凡十分不待见他的傲慢,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事后,获悉事情始末的东阳樱渊躲进房间,他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还不如在从未涉足过的市井间受人瞩目,消沉了两天之后,竟大了胆子去堵玉倾城,当面问:“倾城—ˉ—夫人,您会不会看不起我?”
    如果得到肯定答案,他也活不成,猜到那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玉倾城竟会是一脸茫然,这件事,他居然没有听说。
    东阳樱渊想了想,挑挑拣拣之后,向玉倾城说了不很严重的梗概。
    因私心作祟,从前没有好印象的东阳樱渊,跑来找他说赫连翊的不是,同仇敌忾,很快统一战线,将赫连翊的不是历数,激昂处,更是伸手轻拍东阳樱渊的肩膀以示近乎。
    然后,东阳樱渊很兴奋的打消了去死的念头。
    而那厢晏国馆内一片愁云惨淡,上上下下被姒嫣折腾得死去活来,因她先前流了孩子,赫连翊总会格外温柔体贴她几天,这一次,她不但流掉孩子,还差点被那条蟒蛇给害死,他连守她都没守,居然跑去和她表哥东阳樱渊鬼混,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说赫连翊是被她刺激到了,才转而喜欢男人。
    姒嫣哭过闹过,赫连翊躲她更远,两天没见之后,她毫无疑问的上吊了,差点真把自己吊死,赫连翊总算出现,神色倦怠,开口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你想死,孤不拦你,但你不能死在这里。”
    姒嫣不解:“为什么?”
    赫连翊目光悠远:“会给宋慧王找麻烦。
    姒嫣抓起瓷枕就朝赫连翊脑袋瓜上砸去:“你不希望我死,居然是为了那个草包!”
    赫连翊居然没搪开那瓷枕,由着它砸破自己额角,血流出来,姒嫣立刻清醒,手忙脚乱:“陛、陛下,妾身不是有意,妾身只是……”被赫连翊打断:“姒嫣,晏宫是孤的,哪怕是再隐秘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逃不过孤的耳目,你曾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到底是孤和姒黛负了你,孤并不想追究这次的事情谁对谁错,孩子流掉了,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明日一早,启程回国吧。”
    姒嫣脸色苍白,可还是没忘问:“陛下呢?”
    赫连翊顿了顿:“要不,先回家去陪陪你父母。”

    第一二五章 千古分桃
    
    那些隐忍克制,曲意逢迎,将她本该光芒四射的锦绣年华打磨得黯淡苍白,可她的委曲求全,还是迎来与他的末路。
    对心存幻想的人,最深刻的伤害,不是辱骂殴打,而是真正的漠不关心,不管她到底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受到怎么刻骨的惩罚,他的反应,始终静如止水,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而深刻的执念,想要触怒他,毫无理智,哪怕是去掀他逆鳞:“这么急着将我送走,是为了让我给姐姐腾地方,还是为了讨好那个扶楚穿过的破鞋?”
    若感兴趣,就将其据为己有,若看不顺眼,便放任自流,姒嫣不是姒黛,没有让他左右为难的分量,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玄色广袖滑下,露出一截纯白的内袍袖口,拂去额角血痕:“人,贵有自知之明。”起身离开。
    姒嫣木然片刻,见赫连翊头也不回,顿时紧张,翻滚下床,跌跌撞撞,行过处,血迹蜿蜒,触目惊心,赶在赫连翊迈出门前拦下他,紧抱他双腿恸哭:“陛下,您答应过姐姐,会给我们姒家一个倚靠。”
    他低头看她:“你回家好好休养,你好起来,孤会派人去接你。”
    不死心又能怎样,她的那颗心在他眼里,一直都是隆冬的薅扇,夏天的冬被,多余而累赘。
    小心翼翼的维护,终还是被一只瓷枕砸开所有假象,他怜惜她,不过当她是不曾染瑕的姒黛,而当她还击姒黛的妒意时,也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她爱他,只因为他是当今天下最强势的男人,而不像埋在他回忆中的那个姒黛,只因为他是他,所以爱他……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两天后云开骑快马赶到东山别苑,天上日头正好,那时扶楚正带着冥王躺在巨石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经由佑安引路,云开来到扶楚面前虽看她阖着双目,可他知道她没有睡,恭谨施礼:“陛下,胥大总管命属下前来请您回宫,晏国的王已等陛下两天,胥大总管分析说陛下不回去见晏安王一面,他大约是不肯回晏国去的。”
    扶楚略略掀了掀眼皮:“哦?”
    云开肯定道:“晏安王今天一早将身体虚弱的如夫人送走了可却没见他有动身的意思。”
    听见晏安王三个字,晒得惫懒的冥王突然撑高小脑袋,扶楚抬手轻摸了摸它的头顶,嗤笑一声:“真绝情。”
    云开很赞同,可他没忘了此行目的:“陛下,回宫?”
    扶楚睁开眼睛,望着冥王:“回去么?”
    冥王用它幽幽的小眼睛盯着扶楚看了半晌,垂下脑袋搭在她腿上显得意兴阑珊,扶楚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抬头望向云开:“冥王不想见那个人你回去告诉胥追,想办法打发掉他。”
    三流昏君,对奸妃唯命是从;二流昏君,对佞臣唯命是从;扶楚居然对一条腰肢发达,脑容量轻薄的蟒蛇言听计从,堪称一流昏君,云开感觉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陛下更是绝情。”佑安端着新做好的糕点出来,忍不住插话。
    扶楚面对佑安的时候,会尽量软化自己的表情:“或许。”她不驳她。
    云开无功而返。
    因同仇敌忾,使得玉倾城记住了东阳樱渊巧钿听说这个事,回禀姜莲心,她们主仆对这个绯闻很感兴趣,极尽所能为东阳樱渊创造机东阳樱渊在乐理方面颇有建树,而玉倾城体软善舞,姜莲心便说扶楚近来心情不怎么好极他二人之绝技,博扶楚一笑。
    东阳樱渊明知道其中有诈,可想到能和玉倾城日日相见,怎舍得拒绝;玉倾城一心念着扶楚的不快乐,也不往别处想,最关键的是,他和东阳樱渊都是男人,能怎么样?
    姹紫嫣红开遍,百花丛中,他一袭五彩霓裳,立在高高的木桩上翩翩起舞,花瓣随风舞,彩蝶绕膝飞,桩下抚琴人乱了节拍——只因痴迷。
    这熟悉的旋律吸引住赫连翊,循声赶来,见到立在木桩上的玉倾城,随着他的动作,见到他的脚腕,空空的,没有任何装饰,倒是他的手指上有一枚白色指环,在阳光下格外闪亮。
    赫连翊将将转过花阴,连先前那略见错乱的琴音也不复,东阳樱渊没有去看无力躺在修长手指下的断弦,还有仍在震颤的好弦,一双桃花眼中写满不信,愣愣的盯着那气势强大到不容人忽略的玄色身影。
    赫连翊对他莞尔一笑,东阳樱渊豁然起身,对尾随赫连翊进来的侍卫勃然大怒:“谁准你们放他进来的?”
    侍卫唯唯诺诺,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垂头沉默。
    赫连翊捏着乌金骨折扇,信步上前:“孤有得罪过东阳公子?”
    东阳公子这个称呼,从前是他的耻辱,现今更是对他的讽刺,得罪过他?都‘非礼,了他,还问什么得罪不得罪?结下这么大梁子,他是过不去的。
    赫连翊贴得更近,看东阳樱渊的脸皮青白相接,红粉辉映,真是好看得紧,撇嘴笑道:“哦,孤近来有些健忘,东阳公子是怨恨孤那晚不够温柔。”
    东阳樱渊脸皮紫了,指着他:“你……”了老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赫连翊倒是有条不紊,声音暧昧低院:“呃,型号不错,就是反应略显迟钝,有待加强训练,不然没几天就要失宠,啧啧,东阳一族的未来,可都攥在你手里了。”
    高傲能当饭吃么?花花世界,能者居之,风水轮流转,谁配看不起谁?
    眼角余光瞥见玉倾城从那高高的木桩上一跃而下,赫连翊的反应比东阳樱渊快了不知多少拍,不等倾城着地,他已算好位置,端端等他。
    接个满怀,赫连翊笑意盈盈,玉倾城却是板着脸,冷若冰霜的推开他,赫连翊挑挑眉:“你?”
    玉倾城有些冲动的回了句:“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赫连翊不可思议的转头去看东阳樱渊,片刻,如遭电击的转过头来,眯着眼盯着玉倾城:“你什么意思?”
    玉倾城不理他,转身走向东阳樱渊,他的声音虽低柔,可不难听出是个男音,他不希望看见赫连翊那张脸,更不希望赫连翊再来纠缠扶楚,他不是宰相,没那个度量撑下有灭门之仇的情敌。
    东阳樱渊抱着断了弦的瑶琴起身,赧然的望着一步步走近的玉倾城:“倾城夫人,我……”
    倾城温和打断他:“与你无关,等陛下回来,我同她说说,无规矩不能成方圆,这是她的王宫,怎好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擅进擅出。”
    赫连翊默不作声的盯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真相呼之欲出,可没等他等来真相,却等到了晏国赫连琮余孽作乱的消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这样的好天,怎能浪费掉,命尔不凡将躺椅搬到后花园里,赏花看景,边晒太阳边钓鱼,这才是人生啊!
    尔不凡端来个精编的竹篮,盛满反时令的水果,回到萧白璧身后,一屁股坐在捎带搬来的马扎上,先捏粒葡萄,剥了皮之后塞进自己嘴里,又捡起一颗橙,均匀剥开后,又往自己嘴里送,半瓣都进到嘴里,没想到横空飞来根细线,引在前头的鱼钩将那入口的美味勾了出去,害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捂住嘴,低头瞄了一眼摆在躺椅边空空的鱼篓,干干的笑:“公子,这回真不是我干的,您要收拾就去收拾荆尉那老小子,昨天您去勾搭晏国那个谁,荆尉不知把什么东西全洒进这里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就飘起来一层死鱼,真是惨不忍睹,多亏我找人收拾了个干净利索,才让您老今天有心情在这里钓鱼。”
    萧白璧慢悠悠的:“不必问他也知道,那些东西是谁给的。”
    尔不凡搓着鼻子,技巧性的转移话题:“公子,这橘子好甜,剩下的全给您。”又摸了摸鼻子:“弥子瑕余了半颗桃给卫君,传颂千古,不知我剩半颗橘给公子,会不会青史留名?”
    萧白璧瞥了他一眼:“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无疾而终。”
    尔不凡抖了抖,肃然再转话题:“荆尉拖我转告公子,您给他的药昨天不小心被那条黄金蟒给扫翻了几瓶,问您还有没有。”
    萧白璧坐直身子,回头正视他:“怎么才说?”
    “呃,他说没全洒,还剩几瓶,只是让我问问您,如果没有,就让佑安放血给您。”
    萧白璧揉了揉额角:“已经过了七天,不必再用她的血当引子,我自己放些便可以,不过,那条蟒十分有灵性,是被它撞见他们下药才毁了药瓶,还是不小心?”
    尔不凡端正态度,想了想,摇头:“看荆尉神色,应该是没被发现,大约是那条蟒心情不好,到处乱跑,不小心掀翻了荆尉的药瓶。”
    
    第一二六章 花亡人亡
    
    萧白璧抬头望了一回天:“如此,甚好。”
    尔不凡又想到:“赫连琮那些个旧部五石散吸多了,放着太平日子不过,自己往火坑里跳?”
    萧白璧将视线停驻在天边一卷云,笑得比它更轻淡:“若从未拥有过,失去了也不会觉得难捱,可毕竟位高权重,待好了伤疤后,怎能忍受与一群布衣百姓为伍,既然有心,便容易为人利用,很简单的道理。”
    尔不凡拍拍胸口:“幸好幸好,我心里就一个公子。”
    萧白璧阖眼:“或许,有一天,说不定,我会连你一起卖掉。”
    尔不凡呲牙:“我可以矫情的说一句,我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么?”
    萧白璧淡淡的:“确实很矫情。”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赫连翊走的那天,恰逢扶楚回宫,一队铁骑与一辆马车迎面相遇,赫连翊勒住缰绳,可扶楚的銮驾却没有停步的意思,銮铃震颤,就好像当年锁妖塔上的阵阵金铃响,促他失掉理智,策马拦住去路,领队的胥追板着脸,没有敬意:“安王,这么宽的路,您怎么走到我们前面去了?”
    赫连翊的视线略过胥追,盯着雕花车门,这可比布帘厚重太多,不管东南西北风怎么吹,也没办法让他看见坐在车里的人,眸光闪了闪,再多唇舌也只是徒劳,他心里有数,略略估算了一番,眼前面皮细致的太监应该不是自己对手,坐在马背上虚晃一招,趁胥追防守时,改坐为立,脚踏马头,跃过胥追,直取马车,一把掀掉不及防备的车夫,出掌劈开车门,却发现里面还垂了一顶珠帘,掌势余风曳动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影影绰绰的珠帘后,是侧身坐在车厢里,略翘兰花指捏着食材喂食黄金蟒的女人。
    他没有看错,里面是个女人,梳着翻云髻,穿着留仙裙,脸上覆着面纱,愣了一下,先前被他掀翻的车夫爬起来,抽出腰间佩剑,二话不说便刺过来,竟能伤到他手臂,吃痛转过头,看清先前被掀下去的车夫竟是荆尉,比胥追还放肆:“赫连翊,你不要太过分。”
    冥王不待见赫连翊,已将小脑袋埋入那女人的裙摆下,荆尉分神去看它,眼角抽了抽,想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没准,他也会想要剥了它的皮,同性相斥,冥王钻他老婆的裙子,婶可忍,叔绝不可忍!
    佑安端正身子,不卑不亢:“安王陛下,楚楚让我代她传个话给你。”
    赫连翊微诧,楚楚这个称呼,让他转了几转,才反应过来:“什么话?”
    佑安抚了抚冥王:“阴谋诡计,并不是所向披靡的。”
    赫连翊僵了表情,珠帘的摆幅渐至微小,他终于看清那双眼睛,蓄满仇恨的一双眼,深刻而浓烈,低喃:“孤不认得你,你为什么要恨孤?”
    为什么恨他,如果不是他,楚楚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即便是面对着最在意的她,也是虚假表情,如果不是他,她会心无旁骛的跟随楚楚一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
    胥追走过来,抱拳:“安王,我家主上还等着佑安夫人,劳请,借过。”
    都说得这样客气,再多纠缠,面子上也不好过了,赫连翊慢慢退开,荆尉白了赫连翊一眼,绕过他跃上马车,策马而去。
    留僵直的赫连翊呆呆的立在原地,吴泳翻下马背,快步走进:“陛下。”
    赫连翊抬起头:“吴泳,孤要一句实话。”
    实话最伤人,从前他才不要听,吴泳不明所以,赫连翊又看了一眼远走的车队,耳畔叮铃、叮铃的脆响渐渐淡去:“小栾,是不是也恨着孤?”
    吴泳的脸顷刻变白,支支吾吾,说不说,都是欺君之罪,怎不慌乱!
    赫连翊看他反应,没必要再问,翻身上马,三月的暖阳正好,恨他又能怎样,这天下恨他的人多了去,他还不是一路畅通无阻,阴谋诡计没有用?勾起嘴角,楚楚么?他倒是要看看,有谁能躲开他的算计。
    策马疾驰,等他收拾掉那群自寻死路的家伙就会再回来,不会太久,一次两次是侥幸,他不信,她有本事次次玩过他!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真是个风调雨顺好年景,花荣草肥,三月过去,眼瞅着四月也迈进下旬,时间比流水更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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