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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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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卦出,乌从昭凝神看去,却大吃一惊: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卦中竟是潜龙出海,凤翔九天的兆,非但姻缘天合,更隐了君临天下之意。蹙眉一思,凝神想了片刻,起身取来钦天监中掌管的夜氏族谱,一番翻阅,拍案道:“是了!”这壬子年十一月壬午寅时一刻,竟是凌王生辰!   
    凌王,乌从昭深吸了口气,印象中立刻掠出一双清冷深湛的眸子,二十几年冷眼旁看,这是个叫人看不透的主。这一卦若是上呈天听,后果叵测。   
    历年来凌王于战、于政、于民诸般行事历历在前,乌从昭静静坐在那副卦前,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稍倾,似是下定了决心,提笔润墨,在纸上写道:爻象中上,夫妇平和,相敬如宾,家安无妄。最后一笔缓缓一顿,那墨微亮,映出道平澈的光泽,极清,极暗,一径入了心底。   
    “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吗?”淡灰的身影负手立在亭前,衬着四周春意浓转,这一方天地褪去了白日蜂蝶喧嚣,夜色中潜定的透着几分寂静。莫不平悠然看着前方,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老师……”乌从昭抬手轻弹了弹飘上石桌的几丝落花,开口道。   
    “从昭。”   
    “哦,先生。”乌从昭无奈摇头:“从昭心中始终待先生如师。”   
    莫不平嘴角微微一勾,一道清晰可见的笑纹漾在脸上:“急着找我,便为此卦?”   
    乌从昭站起来踱到他身边:“学生从未见过如此乾坤之卦,是以想请教先生。”   
    莫不平笑道:“于卦象上,从昭你自比我精深呢。”   
    “学生不敢。”乌从昭道:“学生所知无非皮毛,还请先生不吝解惑。”   
    莫不平遥看星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古此理,你也不便过谦。近年来于星相上,可有所得?”   
    乌从昭仰观天象,夜空繁星如许,浩瀚无垠。广袤而璀璨的星海幽深不可量测,似乎包含了宇宙间无穷无尽的奥妙,“天星预灾,前些时候学生倒验证了一回。”他说道。   
    莫不平点了点头,目光锁定一颗遥远而湛亮的天星:“你可能查知帝星?”   
    乌从昭凝神远目,那颗颗灵光四射的天星似乎化做了一片浩海,包容了世间万物,令人深深沉迷其中醉而忘返。忽尔一道摄人的星光骤现,乌从昭浑身一震,自那种奇妙的窥探中惊醒过来:“帝星明动,入紫薇天宫!”   
    “还有呢?”莫不平看似随意而问。   
    “请先生赐教。”乌从昭躬身道,知尽于此,难再深预啊!   
    星空之下,莫不平看似昏暗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一瞬间整个人竟带了些凌人气度,四周幽深的花枝叶影亦为之微摄,缓缓说道:“孤星主天下,覆紫薇七斗,凡光避之锋芒,近宇澄清。然有异星盛芒而伴,纵横成双星镇宫之势,如今其势已成,无人能遏了!”   
    “双星镇宫?”千古相传的卦象令乌从昭颇为惊愕:“其后如何?”   
    莫不平语中透了丝感慨:“双星镇宫,老夫一生浸淫星相之术,却也是只有听闻而从未见过此像。此之为天数之神奇,诱人深入。呵呵,从昭,你的卦数倒是越发精妙了。”   
    乌本昭似是沉浸在一恍的深思中,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学生这一卦,是孙仕安奉圣上旨意来卜的。”   
    “哦?”莫不平抬眼看他:“你将卦象解了?”   
    乌从昭顿了顿,道:“学生……解了。但只书呈了夫妇平和,相敬如宾之语,并未言及其他。”   
    习风扑面微熏,馥郁的花香盈溢在这浓浓夜色中,静谧醉人,莫不平挑了挑微白的眉毛,突然畅笑起来:“天意,天意!你怎敢做此欺君之言上呈天听?”   
    乌从昭皱眉道:“此卦之生辰应自凌王,凌王纵为人冷肃,却谋事正,处政明,清而不近阴柔,傲而不为狭隘。学生虽难深知其人,只观其表亦不愿以一卦而误之。”   
    莫不平笑道:“更何况尚有江南陆迁,疯状元杜君述,南蜀左原孙等人尽心辅佐,但凡有些刚硬严峻,不近人情之处,也差不多弥补了。”   
    乌本昭恍然明白了什么,先生出京十年有余,此时并非无故而回天都啊!随即诚然而道:“从昭愿追随先生而为。”   
    “老夫不过顺天应数尔。”莫不平淡淡说道。   
    “学生知道。”乌本昭道。   
    莫不平看着深深夜色,目光中透着些辽远的神情,多处的隐忍如今收效一时,当今想必是出了以凌王抑湛王之势的布局。钦天监虽不涉朝政,关键时却有莫大的用处。心内长叹,先帝的知遇之恩铭记在心,二十余年不敢相忘,唯有一力辅佐嫡皇子登临大统,是以为报了!   
    两日后,大正宫中颁下一道恩旨:文澜殿首辅大学士、开府仪同三司、左丞相凤衍之女,清平郡主凤卿尘,配凌王妃,敕封一品诰命夫人,择吉日五月壬申奉旨完婚。   
上卷 第74章 十里红尘迎卿来   
    五月春暖红尘,凌王府的兰花早已娇姿多展,静静绽放春庭,冰肌玉骨,玲珑高洁,娴雅里透着几分清傲,却也悄然带上了盈盈喜气。   
    数日之前,伊歌城中几大花窖的兰花都供不应求。尤其是珍品瑞玉水晶、妙法莲华同落叶三星蝶,凌王府差人尽数定下,吉日一到,天尚蒙蒙亮便送入了府中。   
    王府上下华灯结彩,早布置出十分的雍容喜庆。内侍宫娥奔走忙碌,热闹非常。凌王府的主事白夫人,亦是自延熙宫始便照看凌王的乳母,这一早便梳洗整齐,着府中仆从仔细收拾了“亮轿”的百支红烛,将迎亲的旗锣伞扇一一检看。   
    虽说了不予铺张,但盼了这些年了终见到这一日,便是不铺张也难。听说这将入门的王妃温婉通慧,人也是极美,不由拜天念了声佛。晚些时候便见着了,白夫人眼角忍不住逸开一丝慈和的微笑。   
    依皇家制,礼部执典行了纳采礼、问名礼、纳吉礼,凌王府的彩聘也在纳征之日送进了左相府:白头雁一对,金丝鸳鸯一对,纹云如意一对,细金合欢钿一对;温茸俪皮两副,卷柏两株,鸾凤结两双,五色丝两束;金尾鲤鱼二十条,彩翼云鸡二十只,陈年女儿红二十坛、清田贡酒二十坛;绀地绛红鸣鸟束锦十丈、香色地红茱萸云锦十丈、四色显纹散花贝锦十丈;闪色隐花水波纹孔雀纹锦十丈,隐花奇卉八角星重锦十丈,夔龙游豹散点彩绒圈锦十丈。另有肥羊千头,稻米百石,粳米百石,稷米百石;余者蒲苇、香草、金钱、六谷糕、九子墨、长命缕、延寿胶等等花样繁复,令人目不暇接。   
    宫里出来的赏赐更是丰厚,只延熙宫便赏了吴绣百年好合一幅,石榴醉红晶石串珠一副,玉玲珑步摇一对,祖母绿嵌金垂环一对,穿花百蝶金镯一对,福禄寿温甸玉镯一对,俏色兽首玛瑙杯一对,三螭纹玉觚一对,素月梨花琉璃屏风一架,都由礼官执送,络绎不绝的赐至凌王府。   
    吉日那天,伊歌城自中轴天街往外,玄武大街和朱雀大街两条迎亲必经之路皆有红绸铺覆,一眼望去细浪千里一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映了金光淡淡,华美而飘逸。这却是天都及平隶、怀滦等地的百姓闻知清平郡主出阁,连日齐集商讨而为。   
    红绸两边除了护卫的内廷军、皇家仪仗官外,挤满了各处百姓,天都上下九九八十一坊商铺收业万人空巷,只为看这相府嫁女,凌王纳妃的场面。   
    吉时一至,左相府朱门悬彩,金玉生辉,比凌王府竟铺张了数倍不止。单是陪嫁的妆奁,嵌金檀木大箱上系彩帛,两人一抬,两抬一箱,随着皇家浩荡林立的华盖仪仗先花轿而行。直过了半条玄武大街,众人方见到入了街口的花轿。   
    是花轿,名副其实的花轿,浅红轻粉的瑞玉水晶、妙法莲华、落叶三星蝶几色兰花,尚带着颤颤莹露缀在八抬大轿之上,喜色中清艳娇羞,明丽而又不失灵动飘逸。   
    花轿两边各有四对垂髫花童,每人手中执了湘妃竹篮,沿路将新鲜采摘的兰花洒了漫天。   
    文心、莲瓣、朝玉、交鹤、桃姬、银边、雪素、紫花梅、红鸾娇、千盏蝶、云龙姬、玉溪春、天府贵妃、金阳碧玉、胭脂彩凤,素红、娇粉、妍黄、媚紫、淡碧、明桃,并着玉色百合花瓣,缤纷各异,花香明动,竟引得无数彩蝶翩翩随轿而行,长街之上形成一番叹为观止的神奇美景。   
    四周百姓纯朴,本就将救人活命的清平郡主敬为天人,见得此景,不由便有诚心高呼“恭贺王妃”“王妃万福”者,进而连成一片,如雷般送花轿前行。   
    夜天凌策马在前,清冷如玉的神情纵在喜服的映耀下也只是淡淡,然众人都看不透的眼底却真切透着深沉的欢悦的明光,白马彩鞍衬着傲岸身影,骄阳下逆着淡淡天光,风神凌俊,又成了停驻在伊歌城多少女子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期念。   
    即便上了花轿,卿尘却依旧有种不切实的感觉。这一天竟然就在眼前,猝不及防的叫人几疑是梦,生怕一动便醒了。她猜中了天帝的心思,却有没有猜中那棋路,天帝料尽了这棋局,却又偏偏错漏了一个“情”字。   
    “情”之一字,千回百转,却又有谁能料的到,参的透!   
    轿中隐隐萦绕着兰花的清香,手腕一侧,水晶石温润而微凉的感觉那样清晰。卿尘低头自喜帕的空隙中看着这灿然华贵的紫晶串珠,伸手轻轻抚摸,没想到莲妃竟将这开启皇族宝库的钥匙神使鬼差的赐给了她。然此时纵金山银库亦不及母亲对孩子深切的祝福,紫晶石,是象征着坚贞而永恒的爱情啊!   
    卿尘嘴角漾开一丝清浅的微笑,耳边传来百姓的祈福声,礼乐锣鼓中显得那样质朴和真诚,叫人微微湿润了眼眶。   
    这便是那种不能言说的感动吧,就连她一向敬而远之的左相府,凤衍夫妇的关怀倒似真情流露,还有送亲的凤家长子凤京书、次子凤呈书,照应张罗忙了不下数日。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情愿忘了所有,或者也会有那一刻,他们能是真正的亲人。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初悲喜迭起,如今却成了推波助澜。   
    卿尘犹出神,自思绪万里,那日喜悦又犹疑的心情,也曾因担忧朝势而参商是否要推拒。他却断然,断然而坚决的道,绝不容再有一次反复。说话时那语气那神情,霸道的逼人,一字一句将她的一生深深俘虏了去。   
    轿身微微一顿,将卿尘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已是到了凌王府前。   
    待花轿稳稳越过火盆,入院落下,夜天凌当庭而立手挽金弓,依制朝花轿虚射了三支红箭,取破煞驱邪之意。   
    听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喝彩声,卿尘心头无端快跳了几拍,喜炮震的心神微荡,一抹娇红就这么泛起双颊,更添几分清丽妩媚,映着喜帕的彩亮温柔盈盈,明妍不可方物。   
    忽尔轿身一颤,却是行了踢轿门的礼,卿尘只低头瞅着那霞帔上的流苏,却见喜帕下伸来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   
    是他呢!卿尘深吸了口气,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放至他的手中,立刻便被握住,轻微的温柔的一带,那温暖的力道扶她稳稳踩过轿中洒着的豆谷下了花轿。   
    夜天凌已站在身边,她似乎听到他在耳边低声一笑,熟悉的气息吹得喜帕轻动,有股温润的热度几乎立时透过喜帕留恋在耳边,惹的双颊霞飞,羞喜中又带来十分的安定。   
    任他牵着,虽看不见前方,却放心往门槛跨去,绣鞋上轻颤的花丝方越过那道披彩的马鞍,全人便将马鞍抽掉,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就这样喻了不二的美好,许下合家平安。   
    依稀听的十一、夜天漓他们都在近旁,却满心只有身边一人,十指相扣,府中的喧嚣似也远远褪去,只有他伴在身旁。   
    拜天地,原来不是以前想像的那样简单,真正的举手齐眉,叩拜行礼。带着十分虔诚和执著,每一拜,都许以白头相伴的盟誓,认真的、不悔的四拜,刻在了彼此的生命中,一生一世,来生来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生生世世携手并肩,她已是他的妻。   
    注:上卷终   
下卷 第1章 落花流水两心间   
    待礼部仪官唱到:入洞房!卿尘随着那道灿彩红绫往前走去,远远突然传来一声通报:七殿下到!   
    便一停的功夫,一个温雅的声音由远而近,立刻便到了堂中:“四哥今日大喜,也不请我们看看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声音淡朗,说的欢娱轻笑,给这堂前更添闹彩。   
    卿尘心中微紧,怀滦赈灾连着楸、荥两江春汛疏治,夜天湛奉命监察,天帝并没有旨意召他回京。尚未待人思量清楚,平日里往来甚密的皇族亲贵已经一呼百应,闹着请看新娘。   
    夜天凌清冷的眸子往众人身上一带,不见波澜。   
    卿尘感到他回身过来,手扶在自己腰间微停顿了下,她敛眉,柔唇淡挑勾出抹轻盈的微笑,一杆镶金乌木秤将喜帕轻轻挑开,那笑便如同琼宇天光落在了众人眼底。   
    喜堂中的哄闹突然便一静,卿尘大方抬眸,那两痕秋水柔光潋滟的动了动,映着凤冠霞帔妩媚明丽,从容中带着温婉,矜持里透着隽秀,如一朵娉婷清兰,绰约淡雅处偏偏摄人心魂。   
    而这清水眸光却只落向了一人,夜天凌薄唇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亦看着她。   
    相对凝望,全不知身前还有一人已痴到了骨子里。   
    逆旨回京只为这一眼,夜天湛定定看着轻彩娇红中的人。   
    九?凤冠,半掩那容颜似水,如隔重山深梦,广袖翟衣上繁复的花纹红的夺目,似一片红云曳地,却化作利剑,瞬间猝没心房。   
    面上温文如玉的笑掩了锥心之痛,他起手斟酒,举杯勉强笑说:“我来的匆忙没备下贺礼,便敬……敬你一杯酒……”   
    一盏喜酒,斩不断理还乱。   
    卿尘看着夜天湛递来的金盏,眸子微抬,清澈里映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   
    总有一日,你会把我当我。   
    曾几何时,已忘却了李唐。纠错爱恨,繁华一梦,今宵酒醒。然而那双俊朗如斯的眼眸,却也印在了心中,从此不能相忘。   
    当着满堂众人她不想亦不能拒绝这杯酒,静垂的鸾红广袖微动,便要抬手。   
    突然身边伸来一只手在她之前将酒杯接过:“多谢七弟,卿尘不善饮酒,这杯不防由我代她。”夜天凌淡淡说着,将那酒抬头饮尽,照杯一亮。   
    夜天湛深深望来,笑容下复杂、隐忍、不甘、痛楚种种神情合成杯中苦酒,扬头时宽袖遮下,尽数随这辣辣烈酒呛喉入腹抑回了心底。   
    酒入愁肠,深底里烧心的痛。   
    亲贵之中,夜天溟饶有兴趣的看着堂前,脸上突然逸出一抹妖魅冷笑,细眸轻娆上挑,也端杯道:“大喜的日子,不如咱们也敬新娘子一杯如何?”兄弟闹喜堂,这在行礼之时并不稀罕,便是皇家规矩威严也难免,年轻的皇族子弟便有人跟着起哄闹酒,纷纷往这边围来。   
    夜天凌眸底深沉,掠过一丝冷然神情,十一早觉到那微妙气氛,方要设法阻挡。却见夜天湛剑眉一挑,回身一笑,抬手揽住夜天溟挡下众人,俊朗笑容中带着几分薄醉:“还是咱们兄弟先饮几杯的好,莫要误了新人吉时,稍后再敬四哥不晚!九弟,你说可是?”   
    晴眸望去隐着丝微锐,仍是那翩翩儒雅,玉树临风的湛王。卿尘静静的望着夜天湛,看着他一如既往的袒护,心海波澜顿起。   
    夜天溟眼中魅光一动,意味深长的笑道:“七哥说的也有理。”倒也没再纠缠下去。   
    礼部仪官正怕这皇子们闹起喜堂来不好收拾,见机忙再高喝:“入洞房!”   
    喜帕再度覆盖了卿尘秀颜,夜天凌却将红绫微收,伸手握住她的手往新房走去。卿尘知道他是怕自己不愉,丝丝柔情悄然盈绕,暖入了心底。   
    龙凤花烛高照,一室的流光溢彩。   
    入了新房,几个侍女托着金盘上前,伴着吉利话将五色花果撒入喜床帐内屋角各处,红枣、栗子、桂圆、莲子、花生圆圆的滚动着喜气,藏入了各个角落。   
    待到安床过后,喜娘便请王爷王妃在喜床上坐下,将俩人衣角牢牢打了个结,紫玉盘捧上如意秤,夜天凌伸手接过,持稳的将那道喜帕挑开,再放回盘中。   
    白夫人看着新王妃轻赞了声,红妆粉黛,只周身那潜定的书卷气,淡然而幽静,清隽而高洁,便叫人形容不出她的美。再看自家王爷,朗目含星,一身叫人仰视的俊冷潇洒,在这红烛下更添了几分难得一见的柔情,这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纵已看过千回万回,夜天凌仍醉在那一瞬的抬眸中。   
    红烛微动,似是带出了流光四射的美,远远如旧梦前尘浮光若影,化做一缕幽香覆上他的心头。   
    金钗凤冠的华艳都不及那双眼睛,如秋水,如淡波,如清月,波光粼粼里带着点点温柔和羞涩,自微颤的长睫下看向他。极静的,极轻的,似是一触便??漾了开去,然那微藏在水色清光后的灵黠便这么一带,偏偏勾起心中深深涟漪,漾的人心口震荡。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碧瑶托着喜酒送到身旁,他才一回神,伸手取过那成双的冰纹白玉杯。   
    一道红丝绾做永结同心,缠住晶莹杯脚,纤细如缕,却牢牢牵扯丝丝柔韧,跨过这万世千生山高水长,在大红的幔帐前生出枝叶缠绵的连理。   
    卿尘静静望向夜天凌,一抹灿亮炫目的笑在他的凝注下漾起,倒映在轻红如醇的美酒中,朱唇微抿,那温润而清冽的琼浆润入口中,只饮了一口,与他交杯而换,再将那满盏的幸福饮下。   
    酒未沾唇已微醺,夜天凌只觉一道清凉甘冽带着胭脂的幽香直润肺腑,千回百转心神俱醉,忍不住轻轻抬手将卿尘落在鬓角的一缕青丝挽起。   
    喜娘上前跪请了两道发丝,以五彩帛丝系成如意同心,笑道:“恭贺凌王爷、王妃,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白夫人带着几个侍女并碧瑶等亦贺道:“恭喜殿下、王妃!”说话间见晏奚在新房外探头探脑的,笑说:“哎呀,这就等不及来请了!”   
    夜天凌微一叹气,站起来,眼光却始终没离开卿尘,只觉她是如此牵绕着自己,低声说道:“我去去就来。”   
    卿尘知道外面多少人等着他,轻柔一笑,亦殷殷叮嘱:“别让他们灌酒。”   
    短短数字,激起心底万丈柔情,直如那朝阳旭日般喷薄而出,夜天凌几欲开怀畅笑,深深回头再看她一眼,方往前厅去了。   
下卷 第2章 斗转星移奇数算   
    待到房中只剩了碧瑶,卿尘松了口气,由碧瑶帮着将那凤冠取下,去了沉甸甸的钗?,只插一道紫玉呈凤华盛在发间。   
    碧瑶看了看,不依道:“郡主,好不容易梳的云髻。”   
    卿尘明眸流盼,理着身前垂下的秀发,回头笑说:“坠的人脖颈都酸了,便饶了我吧。”   
    碧瑶拿玉梳替她理顺头发,抿嘴道:“这可是规矩,今日不能太素淡了,何况郡主成了王妃,得束发才行,哪能这样散着。”   
    一边说,手中轻巧的替卿尘挽着长发,自镜前挑了一双支蝶翼穿花步摇,又配了缀玉细钿,坚决说道:“已经不能再少了!”   
    铜镜中映出个妆容清美婉转明淡的影子,步摇上盈盈颤颤的蝶须自发间流泻下来有种别样妩媚动人的韵致,卿尘只得依了她笑道:“婚典的规矩你倒是比我都清楚,是不是早想着出阁成亲了?”   
    碧瑶俏脸一红:“我为了今日都不知问了多少老姑姑,生怕错漏了哪样,郡主还来取笑我!”   
    卿尘笑着放过了她,起身打量这新房,却见窗边摆着一株瑞玉水晶,一株落叶三星蝶,娴雅清致,都是兰中上品。随口说道:“这花开得正美,难为他记得,选了放在新房中。”   
    碧瑶“哎呀”一声道:“郡主可是没亲眼见着那花轿,竟全是拿兰花装扮的呢,满街的缤纷引的蝶舞翩飞,当真美不胜收。”   
    卿尘问道:“说说,方才外面是什么样子?我在花轿上,又有喜帕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碧瑶帮她将沉重的喜服换做一身水红色贡绢轻罗流云纹裳,不停的将路上看到的场面说给她听。卿尘听到天都、平隶、怀滦等地的百姓红绸铺地之时,微微愣住。当日治疫救灾,并没想有如此回报,却不料百姓却都记在了心里。   
    碧瑶说到下花轿,进喜堂,“后面郡主都知道了,便不用我说了吧。”   
    想起喜堂,卿尘无可避免的想起方才夜天湛那杯酒,略静立着看了会儿窗外,说道:“碧瑶,你去趟前厅,悄悄带句话给十二殿下,让他无论如何今晚也将七殿下送回怀滦。”便是如此,天帝若真要追究起来,也足以降罪了。   
    碧瑶正将喜服收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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